32 架空篇【七】
早已過雞鳴的辰時,胡洛白只覺得自己似乎才剛閉上眼睛,無感都還沒來得及關上,天就亮了,無奈只能懶散的坐在床邊邊穿衣服邊打起哈欠,抹了把生理性的眼淚,可是越抹越模糊。
一想起昨夜與衛景澄在涼亭之中的談話,他就一陣頭疼。
這滄越國的國主竟然會以為那個躲入村內的人是他胡洛白,當時就在想,這滄越國的國主別是個傻子吧。
最後為了洗清黑鍋,只能把林瑾的事一一到來,反正這瑤霖的事只要不是攻打衛景澄的國度,殘害他衛景澄的百姓,他衛景澄就可以做到置之不理。
“公...公子,王上讓小的叫您過去別苑,說是林公子醒了,”一個穿着粗布衣裳的家丁莽莽撞撞的闖了進來,胡洛白吓得立馬拿杯子捂住自己。
哎?不對啊,大家都是男孩子。
但最後那還顧忌上這些,一聽到林瑾醒的胡洛白,就迅速跳下床穿衣服穿鞋子,簡單梳理一番,嘴角掩飾不住的喜悅慢慢溢出,太好了。
胡洛白沒想到林瑾這麽快就醒了,提起衣角就大步流星的走向林瑾的房間,可這剛跨進門檻,一股沖鼻的中藥味兒就刺鼻而來,夠沖,夠苦,夠味兒。
床榻上林瑾依舊是趴着的,面色蒼白如雪,嘴唇發白,費力的睜着雙眼,身體極其虛弱。衛景澄就坐在床榻旁手裏端着個小瓷碗,舀起一勺苦滋滋的中藥都要放到嘴邊吹上一會兒才慢慢送到林瑾嘴邊。
“王上,”胡洛白輕喚着,走到衛景澄身旁,“這種事在下來就好了。”
“無礙,這種小事本王還是做得來的,”衛景澄搖搖頭拒絕。
衛景澄太過執着,胡洛白便也沒在多此一舉說下去,站在旁邊靜靜的看着這喂藥喝藥的兩個人,心裏起了小九九。
幹脆這兩人湊一對兒的了。
“洛白。”簡槐的神出鬼沒胡洛白早已習以為常了。
就算是空音,胡洛白也知道簡槐肯定又是坐在哪邊窗戶或者坐在哪顆樹上打着他那玩不厭的PSP了。
“怎麽了?”胡洛白環顧四周尋着簡槐。
“你是喜歡我虛體還是實體?”簡槐問。
“嗯?”胡洛白打了個激靈,“你身體修複好了?”
“沒,”簡槐說,“但我可以占據別人的身體。”
“占據別人的身體?”胡洛白前幾日就覺得簡槐有些不對勁,又是問別人帥不帥,這會兒又是占據的,突然之間,他恍然大悟起來,“你該不會盯上宿睿明吧。”
雖然人家長得是挺帥的,言行舉止也十分滿意,談吐都沒問題,但...也不代表可以把別人的身體納為己有啊。
“林瑾沒死本就篡改了原本的劇情,再者,宿睿明日後畢竟是你的絆腳石,索性,我直接幫你除了便是。”簡槐說的幹脆利落。
一時間,讓胡洛白還真不知道用什麽話來搪塞他。
“不對。”胡洛白理清思路和腦子裏的劇本,“這樣不就成了反派?大壞蛋?”
“我也可以為了你變成好人,”簡槐說。
“嗯...”胡洛白這回真沒後話,“你什麽時候動手?”
“不着急。”簡槐說,“過幾日你就知道了,這麽重要的事,當然要給你個驚喜。”
“別不是個驚吓吧。”
胡洛白回過神時,衛景澄已經放下了碗勺,林瑾也睡下了,一旁的丫鬟端走碗勺沒一會兒,胡洛白和衛景澄便一同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門,一路漫步到昨夜的涼亭之下才停下了腳步。
衛景澄雙手別後,腰板挺直,顯露出一個國主的帝王風範,但是卻沒開口,眼睛盯着面前的池塘,若有所思。
一切就像在不言之中一般,但這一站,便是幾個時辰過去。
太陽高挂,光芒萬丈,胡洛白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口渴,嗓子很幹,嘴巴裏醞釀不出一點唾沫,渾身的皮膚也跟着像在随着空氣蒸發一般的幹裂,剛準備想象衛景澄請示回房,但卻發現喉嚨已經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媽的!忘記往身體裏灌水了。
情急之下只能不顧衛景澄是否批準,轉身直奔房間內。
“洛白,你怎麽了?”衛景澄察覺不對勁,腳下步伐加快的跟上胡洛白,大喊,“季七,備水!”
胡洛白這缺水需泡澡的毛病衛景澄是知道的,只覺得這是胡洛白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怪病,治不好的怪病。
“嘭”的一聲,胡洛白的房門一關,把衛景澄拒之在了門外。
胡洛白不管不顧的躍身跳入昨晚還沒來得及倒掉的洗澡水,很冰,凍得他渾身打了個寒顫,雞皮掉一地,但好在身上的皮膚緩和了許多,虛驚一場。
“洛白,快給本王開門,”門外響起了很大的敲門聲,胡洛白低頭看着濕漉漉的衣裳,站出來随便擰幹了些。
“王上,”胡洛白的身上還在滴水,一彎腰,本寬寬松松的領口便是越扯越大,露出白皙肌膚來,但自己卻是毫無察覺。
衛景澄吞了吞口水,揮揮手叫季七趕緊把昨夜的水換成熱的,“本王就先回去了,你...”看了看胡洛白的頸脖,“你趕緊回去浴桶內好生泡着,免得着涼了。”
“謝王上,”這邊衛景澄剛走,胡洛白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待在熱水裏泡着,但左腳剛伸進去,就反射性的縮了回來,“操!燙死蝦了,這是想把本蝦活生生燙熟吧。”
“要不要我再給你加點胡蘿蔔?啊?胡洛白?,”簡槐憋着嘴角的笑意,調侃道。
“滾。”胡洛白白了一眼簡槐。
什麽鬼玩意兒。
胡洛白蹲在桶裏泡了好幾個時辰就起身換了件衣衫,束裝整理完吃了幾塊放置在桌上的糕點,填飽了肚子開門才發現天已經漸漸暗下了。
暖春的天氣特別容易讓人打瞌睡,就連門口站着的小厮都是垂下腦袋來一颠一颠的。
胡洛白拍拍小厮的肩膀,見不醒,又使勁拍了拍,這才讓熟睡的小厮一個驚醒,精神一抖,竟是有些害怕,畏畏縮縮的不敢擡起頭。
“晚飯我就不去吃了,王上問起來就說我沒什麽胃口,想休息會兒,”胡洛白吩咐道。
小厮見胡洛白沒有責罰的意思,膽怯的連忙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哦,對了,期間不許讓人進來打擾,就算是王上,也只能說我已經睡下了,不方便打擾,知道了麽?”胡洛白囑咐道。
“明白,明白,”小厮重重的點了幾下頭。
胡洛白打量起面前低下頭去的小厮,還算老實巴交,應該是不敢違背的,轉身退回房間又關上了房門,從衣櫃裏拿了件黑色便衣換上,頭發簡單的束起,颠了颠放在地上的一把寶劍抽出。
削鐵無聲,鋒芒逼人。
衛景澄送的劍,果然都是好玩意兒。
“你這是...準備大開殺戒?”戲谑的語氣從床邊飄來,簡槐側卧着身子骨玩着手裏的PSP,手一抖,全局慘淡結束。
他輕輕嘆了口氣收回游戲機站起來,一只手搭在衣櫃上,挑挑眉毛,“一個人?你也不怕死無全屍?”
“我是妖,”胡洛白淡淡道,雙手一拉緊腰帶蒙上黑色面罩,“金手指,”挑起眉頭,勾嘴一笑,“走吧。”
簡槐搖搖頭,“不走,不去。”
“真不去?”胡洛白不知簡槐又犯哪門子病了,明明是個執掌一方的老大,卻總是這般的閑情逸致,不聞不問。
他一只腳踩上凳子爬到窗口時又回了頭,“我會死的哦,我真的會死哦。”
“你不會死,”簡槐擡眼肯定道。
“嘁~”胡洛白跳下窗戶,潛伏在黑夜之中,翻身與牆外,腳尖在地面一點,輕身而躍,沿着房檐瓦片一直朝西邊跑去。
“你不是說很有把握的嗎?你不是說一定會成功的嗎?哼,這就是你所說的百分百肯定,我看,你是對那小子心存迷戀,不忍下手吧。”
“我沒有。”冰冷毫無起伏的聲音一口否決。
胡洛白放輕腳下,很輕的落在了一座簡陋的房屋紙上,小心翼翼的彎下腰趴着,輕輕揭開眼下的一片瓦片,裏面的燭光瞬間照了出來,他眯了眯眼睛試圖趴地更近些。
屋內坐着八個人,三女五男,個個衣着黑色便裝,沒有蒙面,容貌暴露在胡洛白的眼前,裏面的人像是在真吵着什麽,于是又湊了湊,直接把臉貼在了瓦片上。
“孫靈雲,”胡洛白呢喃自語,卻忘記腳下踩得是什麽了,一個不穩險些掉了下去,拍拍胸口舒緩了一口氣,“好險。”
“誰?”屋內的孫靈雲察覺到了什麽,鋒利無比的鐵镖瞬間脫手而出,直飛向屋頂處,險些傷到了胡洛白的臉頰。
“媽呀!差點毀容!”胡洛白驚恐的拍拍胸口。
燭火随着空洞的屋頂不停搖曳,搖擺不定,屋內的八個人一同站了起來,面色凝重,提高警惕,手握長劍的看向四周,無人卻有聲。
站在屋頂上的胡洛白索性把動靜弄的越來越大,緩緩站了起來,手持多餘,多餘,這是他給這把寶劍取的名字,多餘是把重劍,但卻是削鐵如泥,威力無比,不容小看。
劍出鞘,無聲似有聲。
胡洛白順着原處拖着重劍慢慢往房屋的另一頭走,瓦片之上劍刃之下,火花四濺。
盡頭,重劍終于被胡洛白提了起來,他勾勾嘴角上挑,手下的劍尖好似他那不分正邪的笑容一般,上挑,瓦片瞬間掀起,屋內的燭光徹底暴露在月光之下。
屋內的八人惶恐且不可置信,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站成一排,眉頭皺成八字,警惕的看向這個不速之客,只知道來人很強,渾身的殺氣慢慢溢出,壓制着他們八個人的呼吸,窒息。
胡洛白踮起腳尖一躍而下,穩穩的站在八個人的面前,手中的重劍拖在地上發出很刺耳的“呲呲”聲。
“嗨!又見面了呢,還真是冤家路窄啊,”胡洛白掏了掏耳朵看似漫不經心,但眼睛卻是一直盯着八人之中的孫靈雲,“你說是不是?”
孫靈雲皺了皺眉,厭煩胡洛白這個人至極,每次的任務都是被這個人打破,才導致她在顏面掃地,她恨。
劍柄轉動,劍入鞘,胡洛白在這八人面前來回徘徊走動,摸着下巴沉思道:“俗話說好男不跟女鬥,但是啊,我也沒辦法,誰讓我們的任務對象都是同一個人呢,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邊了,要麽殺個痛快,要麽退回你們主子身邊。”
“憑什麽,”八人中最叫橫的就屬剛剛指責孫靈雲的染月,什麽都不如孫靈雲,但唯獨嫉妒心最強,她嫉妒孫靈雲的所有。
胡洛白輕笑,一手提起多餘指向染月,笑容一拉,昂起頭道:“因為,林瑾我罩的,不服來打我啊。”
“哼,好笑,我看你就只是個知道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的毛頭小子罷了,竟然還敢來這裏叫橫。”
刁蠻的音調加上陰狠的眼神,胡洛白想,這種人在電視劇裏頂多活不過三集。
“染月...先...”撤字未出口,染月就提起了長劍沖了上去。
“白癡,”孫靈雲暗罵。
長劍直刺向胡洛白的胸口,一避,提劍,帶着鞘的多餘重重的拍在了染月的後背上,拍的染月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沖撞到旁邊的桌角,嘴角的血絲慢慢的挂了出來。
“我們...上!”局勢被染月這麽一攪和,不戰也要刀劍相對,孫靈雲從腰間慢慢抽出軟劍帶頭沖向胡洛白。
燭火搖曳,刀光劍影,八名刺客拿出全部實力攻擊胡洛白,久戰不惜,但未想,這八人之後,卻是有着将近四十人的陣營。
孫靈雲為首,面部冷若冰霜,眼睛死死的盯着被重重包圍住的胡洛白。
胡洛白手持多餘,重劍震地,萬沒想到昨夜一戰,對方竟然還有這麽多人,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身後早已汗流浃背,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擡頭看向四周,還有二十來人,八兄妹已被他斬殺了四人,此刻是四人為首,二十多人人為卒。
“很好,繼續,”喉嚨中突然湧上來一股血腥,但被胡洛白硬吞了回去,擦掉嘴角挂出來的一絲血跡,眼睛布滿血絲慢慢擡起多餘,“要怪就怪你們殺錯了人,你們主子動了不該動的人,怪不得我。”
“殺了他,為死去的兄弟姐妹報仇!”
“就憑你們?也想殺我,那本蝦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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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