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架空篇【九】

胡洛白覺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覺,一覺醒來過後,腰不疼了,腿不酸了,生龍活虎到能大吃三碗飯,還能一口氣長跑一千米。

胡洛白盤着腿坐在床榻上,沒去想昨晚是怎麽睡着的,又是怎麽爬上的床,而是來回像翻煎餅似得翻着自己的手臂。

手臂上幹淨白皙,沒有瘆人的傷口,更沒有刺眼的血液,光潔到一點也看不出來受過傷的樣子。

“好了?”胡洛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真的就好了,連個傷疤也沒有哎,就連身上的其他小傷口也全好了!”

簡槐鄙視的眼神看了眼胡洛白,沒說話。

“喂!問你話呢,不是吧,大清早就打PSP!?”驚訝的語氣中,胡洛白走到了簡槐的身後伸長了脖子看去,還真的是在玩游戲,“什麽游戲啊,我看看。”

“嗯?”簡槐回過神猛的一回頭,面具之下的那雙眼睛直視上了胡洛白近在咫尺的臉。

很近,放佛都能感覺到對方從鼻孔裏噴出來的呼吸聲。

胡洛白一愣,不知道是這具身體的自然反應,還是住在裏面的他的靈魂,臉在對上那張精致面具時,竟然很不要臉的紅了,就連心髒也在簡槐轉過頭時快跳了兩下。

“哦…那什麽…你…玩什麽?”胡洛白都不知道自己在講些什麽了,只想着快點過濾掉這個場景。

“沒什麽,”簡槐的語氣很淡,平靜到剛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閃開眼神別過頭收起游戲機,“看來恢複的不錯。”

“啊?”這回輪到胡洛白沒反應過來,直直的站在旁邊,腳底板跟黏了膠水似得挪不動,過了一會兒腦回路才轉了過頭,尬笑,“哦…不錯,挺不錯的,是你技術好。”

“技術…”簡槐挑起眉頭看向胡洛白。

“我是說治療的技術,治療!”胡洛白感覺有些不對勁,心頭一急,連忙解釋。

“這麽急着解釋幹嘛,我說的也是治療,不然你以為什麽?”簡槐打趣起胡洛白,突然覺得腹黑也是挺不錯的。

特別是欺負面前這個自稱顏控的人時,感覺比打游戲還爽。

“好你個簡槐,你居然…”胡洛白恨不得掐上簡槐的脖子。

“叩叩叩”門外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氣急敗壞指着簡槐準備開罵的胡洛白,外面說話的聲音隔着門聽起來不怎麽大,“公子,大人請您去用早膳。”

“好,知道了,”胡洛白高高的回應句,整了下衣着頭發,走到門邊了又回頭瞪了眼簡槐,哼了聲才開開門,從錢袋裏拿了些碎銀子放到家丁手上,“昨晚的事,該怎麽做應該知道。”

“是是是,小的知道,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家丁捧着銀子的手都開始在顫抖。

不停地彎腰,不停地道謝,不停地保證,好像不這樣做下一秒腦袋就要落地了似得。

胡洛白見不慣這樣,抓了把家丁的肩膀硬把他給掰直了,道:“以後不必這樣,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去便可。”

“是。”家丁把銀子收好,掩飾不住臉上的笑容,但還是對胡洛白恭恭敬敬,“那小的就先去忙了。”

“嗯,”胡洛白眯了眯眼看向消失在拐角處的家丁,才不緊不慢的朝膳房走去。

衛景澄一大早就不見人影,胡洛白也只當做是又出去游玩了,但要是讓他一人待在家中,那感覺真有點不切實際。

這帶傷卧床林瑾,聊上幾句就眯眯眼要睡覺的樣子,讓胡洛白不得不止步不談。魏大人又是個年邁中年的縣令,言語代溝太大,碩大的的魏府,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這讓胡洛白有些犯了愁。

左思右想,最終胡洛白用完早膳後,還是決定獨自一人出了魏府,只當做是飯後散散步。

胡洛白手持一把裝逼必帶的折扇,身着謙謙君子必搭的白衫,不急不慢的晃悠在清河鎮的大街上,街上出來閑逛的人挺多,做買賣的人更多。

胡洛白朝小販手裏抛了幾枚銅錢,順手抽了根紅彤彤的冰糖葫蘆,一口一個的吃了起來,但準确的第六感卻是一直在告知着他身後有着幾個不老實的人。

胡洛白含着糖葫蘆,腳步加快又慢的朝一間偏僻的巷子走去,放慢了腳步,吃掉最後一顆糖葫蘆時一個眼疾手快,手中的竹簽脫手而出,只聽右側不遠,一聲慘叫。

“誰派你們來的,”胡洛白居高臨下的踩在受傷掉下來的黑衣人肩膀上,黑衣人抿緊唇,顯然是不打算說的意思,胡洛白又加重了腳下,彎下腰一把摘掉黑衣人臉上的黑布,也不驚訝,眯了眯眼淡淡道,“季七?”

胡洛白挪開腳,扶起季七,“你們跟着我做什麽?”

季七垂下頭不說話,身後的三四個人亦是如此。

“問你話呢?啞巴了?王上派你們來的吧,派你們來監視我?怕我對他不利?他人呢?”胡洛白幾乎是把所有想問的一口氣全部說出來,但對面季七一衆人就是閉口不言。

“不說話是想讓我對你們動粗麽?”對面依舊不開口,胡洛白也不是說說而已,一掌拍向季七,擒賊先擒王。

幾招下來,季七等人就被胡洛白順利的給制度在地,不在是友好的語氣,道:“帶我去你們王上那,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別以為我只是說說而已。”

季七趴在地上,眉宇緊皺,胳膊被胡洛白掰到身後掰的動彈不得,完全沒想到胡洛白的武功竟然會高他這麽多,最後只能按照胡洛白的要求走。

“王上在哪?”胡洛白走在季七身後,戳了戳季七的脊梁骨。

“就在前面,”季七知道胡洛白的武功深不可測,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他身體裏的哪根骨頭給戳斷了,那可真是使不得。

又是走了好一會兒,一衆人才停下了腳步,胡洛白也停了下來,擡頭看向寬大的額匾,喃喃道:“府衙。”

季七帶着胡洛白直徑走到了府衙的牢房,這裏因為地處陰暗,導致這裏潮濕偏冷,胡洛白剛踏進時,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季七表現的異常冷靜,就好像,這一切都是在為他胡洛白刻意安排一樣。

“你帶我來這幹嘛?”胡洛白皺了下眉頭,捂住口鼻,這裏的氣味,還真是刺鼻。

只見季七微微拱手低下頭,對着迎面走來的人恭敬的說道:“王上,人到了。”

“王上?”胡洛白提高了些語氣,“您在這兒幹嘛?”

“當然是想給你個驚喜啊。”衛景澄表現得十分豪邁,像是立馬就能賞出個十萬八萬一樣。

“驚喜?”

“過來看看。”

胡洛白湊近了些,看向衛景澄口中所謂的驚喜,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是吓了一跳。

胡洛白硬是把準備脫口而出的名字咽了下去,讓他怎麽也沒想到的是,昨夜才與他交過手的孫靈雲,此時此刻居然會出現在這個破爛不堪,腐臭糟糕的牢房裏。

“看來王上知道的不少啊。”胡洛白也不是個喜歡打啞謎,玩神秘的人,索性直白挑明話題,“昨晚就知道了?”

衛景澄沉默帶笑的樣子自然證明了這個答案,一會兒才開口說:“看好了禮物,去涼亭找我。”

胡洛白挑起了眉頭,雖然不明白衛景澄的用意,但眼下最重要看的是裏面的倒黴孩子。

他叫來押差把牢房的打開,刺鼻的酸腐味只增不減,胡洛白進去時,坐在地上披頭散發狼狽不堪的孫靈雲擡頭看了他一眼。

“哎,靈雲姑娘,商量個事兒呗,我救你出去,你告訴我你的幕後黑手是誰,反正你的兄弟姐妹啊都死的幹幹淨淨的了,就算你回去,估計你老大也會對你起疑心,還不如跟了我,我罩你啊,怎麽樣?就這麽簡單,”胡洛白蹲在孫靈雲面前抿着嘴笑,他的話很直接,不給孫靈雲一點餘地。

但孫靈雲卻一點也不領情,冷哼了聲依舊不吭聲,胡洛白就這麽僵持着好一會兒才站起來,也不着急,道:“不急,想好了,跟押差說,我還會再來。”

“等等…我答應。”

胡洛白還沒走到門口就因這一聲停住了,回過頭上揚起嘴角,喜笑顏開,道:“這麽快?我還以為你會磨蹭個一兩個時辰,唠唠叨叨在下結論呢。”

“我又不是你娘。”

“你想做我還不願意呢。”

“神經病。”

“是,我是個神經病,這都被你發現了,”胡洛白假裝木木妮妮,一邊給她解開枷鎖,然後站起身,“走吧,現在呢,這個神經病要帶你去見王上,給你贖身。”

“王上?”孫靈雲帶着一身傷緊跟身後。

“你在他的國土上搞事兒,沒把你削了就不錯了。”胡洛白說着便有些得意起來,“估摸着,肯定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你走運啊,你得謝謝我。”

孫靈雲輕輕皺了下眉頭,現在她是別人手裏的螞蟻,只能悉聽尊便。

季七領着一行人直奔涼亭,只見衛景澄換了身衣裳,手裏沏了杯茶,十分悠閑。

“王上,人帶過來了。”季七恭敬道。

“知道了,下去吧。”衛景澄輕輕放下茶杯,揮了揮手袖站起來,“這架勢,你是準備保她?”

“嗯哼?保她!”胡洛白點點頭。

“原因?”

“因為我覺得我需要一個貼身保镖,”胡洛白上下打量了一番孫靈雲,“她就很不錯。”

“哈哈哈…”衛景澄開懷大笑的臉再下一秒變得嚴肅,“再厲害,也敵不過十幾個人的圍攻啊。”

這句直接把胡洛白微笑的臉拉垮了,他皺緊眉頭,“王上派人跟蹤我?”

“不不不,不是跟蹤,只是路過。”衛景澄不急不慢的解釋着,“只怪你忘記你身處在哪兒了,魏府上下都是我的人,你深更半夜的跑出去,這點還是值得好奇的。”

“好吧。”胡洛白妥協了,毫不掩飾的坦白從寬,“但是我沒有半點惡意。”

“我知道。”衛景澄輕笑着,“貧你的功夫,要有殺心,本王再來是個護衛也擋不住。”

“那就好。”經這一番讨論,胡洛白才得以放下了懸半空的心,輕吐了一口氣。

“不過!”

胡洛白的第二口氣剛到嘴邊,因為衛景澄半慢拍的這句“不過”,又硬生給咽了下去,讨好道:“您說。”

只見衛景澄步步朝他逼近,道:“你要這人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什麽事?”胡洛白磕磕巴巴,後腳跟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直覺告訴他,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跟本王回宮,”衛景澄誠懇道。

此話一出,胡洛白難以置信的看向面前的人,掏了掏耳蝸是不是聽錯了,他雙手抱胸不可置信道:“王上難不成喜男色?”

衛景澄朝他翻了個白眼,很是無奈,“是叫你男扮女裝,騙騙我那操碎心的太傅罷了,省的每次都催着要本王弄什麽後宮。”

“總之!”不等胡洛白拒絕,衛景澄又接着說,“你不答應也要答應,沒得選擇,除非你不想要牢獄中的那名女子了。”

這句話不知道再胡洛白的腦海裏回蕩了,仰天長嘯的“不!”聲才回蕩在涼亭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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