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節是班主任的課

開口道:“是蛇。”

--------------

再次醒來的時候阿絮覺得腦袋特別痛,就像腦子裏種了棵種子,現在它發芽了要往外長,撐得顱骨都要爆了。

“啊——好痛——”阿絮擡手想要摸頭,揉一揉腦袋,突然停住手。

半晌,阿絮慢慢把手放到眼前,眨一眨,“咦?變回人了?”再看身上,全身完好無損,鎖鏈不見了,傷口也沒了。

就是腦袋痛。

就在這時,阿絮聽到遠處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其中一個是白若。

白若說:“你交代的事我都完成了,白龍就在結界裏,你只管帶回去,不過你答應我的另一顆鴻鹄內丹在哪裏?我修煉千年,等的就是這最後一顆內丹了。”

另一個人說:“你別心急,鴻鹄好歹也是白鳳後裔,神鳥貴族,你一只小小的姑獲鳥靈能借鴻鹄屍體修煉到這般境界,已是極大的造化了。不過你放心,本仙答應你的事,自然會兌現。”

☆、伯山妖異篇-68

白若語氣不太好地回道:“我只是借用鴻鹄仙體修煉,怎的被你說的那般狼狽不堪?”

另一人明顯不想與她多做争論,沒了回應,接着阿絮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響起開門的吱呀聲。

光從外面照了進來。

阿絮背對着門,蜷縮着窩在牆角,雖然沒有了鎖鏈的束縛,可她全身軟弱無力,什麽都做不了。

阿絮感到有人走到了她的身後。

Advertisement

和白若說話的女人開口叫她,聲音冷冰冰的:“轉過來。”

阿絮沒有動彈。

“轉過來。”女人再次命令道。

如今已是案上魚肉任人宰割,阿絮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乖乖轉過去,她想着先假裝服從這群妖怪的命令,然後再想起他辦法。

阿絮低着頭,沒敢擡頭向上看,只看到一雙烏黑的布鞋。

女人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阿絮沒回答。

女人說:“同一個問題,你最好不要讓我重複兩遍。”

阿絮硬着頭皮答道:“宋明絮。”

女人略微一頓,問她:“你姓宋?”

阿絮這才擡起頭看她,“我姓宋。”

這個女人穿着黑色的長衫,外面罩了一件灰色紗衣,身材修長,可以連上全是疤,面貌很恐怖。

女人在她面前蹲下,擡手輕輕摸了摸阿絮的頭發,輕聲問她:“我可愛的小白龍,你害怕嗎?”

阿絮看着她發怔,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

尴尬中,阿絮不經意地瞥了後面的白若一眼。

女人注意到阿絮的小動作,轉動眼珠,直直盯向白若。

忽然,女人輕笑一聲,問阿絮:“你在怕姑獲鳥嗎?”

白若詫異地張大嘴,往後退了兩步,“你是什麽意思?”

女人擡手飛出一枚銀針紮向白若,白若痛苦地嗷叫一聲,捂着由白變黑的翅膀跪倒在地。

女人拉起阿絮的手,微笑着說:“現在你不用怕了。”

阿絮有點懵,看着女人不知所措。她這是什麽意思?不是她要白若捉她嗎?可是為什麽現在她又這麽對付白若?

女人說:“我是讓姑獲鳥來請你,可是她不聽話,對你不友好,還把你弄疼了。”

說着,女人環住阿絮的肩,扶着她站起來。

“我叫手下的人去請你,結果他們一個個腦子都不靈光,早知道他們那麽笨,我就親自去接你了。”女人攬着阿絮輕笑道。

她看一眼阿絮,見她眉頭微蹙的樣子,關切道:“怎麽,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阿絮搖搖頭,輕輕推開她。

女人微微一笑,往旁邊走了兩步,也不怪她。

阿絮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個球形的房間,打開的門外可以看到湖。

她走出去看,原來是白塔。

女人跟在她後面,看她望着白塔,笑着說:“你很好奇?”

阿絮并沒有回答她,直接問:“你要殺了我?”

“哈哈。”女人大笑兩聲,“不,我專門請你來,怎麽會殺了你?”

“你是誰?是女伯嗎?”

“我不是女伯,但我是來帶你去見女伯的。”女人張開手說,“我相信女伯娘娘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你也會很開心。”

阿絮微微一怔,“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阿絮說:“女伯為什麽要見我?”

女人點一下頭,正要開口,突然回頭看到白塔從裏爬出來的白若,她的兩只翅膀已經完全變黑了,腦袋中部裂開,從裏面鑽出九個大小不一的鳥頭,正張開布滿尖牙的嘴沖着女人嚎叫着。

阿絮驚得一跳,連忙躲開,驚呼:“這是什麽!”她手腕上的辟邪珠也有了反應,不斷發出白光,刺得怪鳥連連後退。

女人笑了一下,纖手一揮,從紗衣袖子裏飛出一排毒針,紛紛刺進那九頭怪鳥的眼珠子裏,怪鳥頓時慘叫抽搐,在地上痛苦扭曲。

與此同時,辟邪珠的光也熄滅了。

女人笑着說:“眼睛和肚子都是脆弱的地方,你要出手,以後也往這兩個地方去。”

阿絮閉了閉眼睛,別開頭不去看白若,堅定道:“我不會做這種事的。”

女人只是笑了笑,沒說其他。

阿絮一面向外走一面說:“要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女人卻驚訝道:“你還要回去那個福利院嗎?”

阿絮停下腳,“怎麽了?”

女人說:“到現在你還沒看出來那個福利院是個什麽地方?”

“什麽地方?”阿絮轉過身看她,“難道不是你們妖怪設下來套我的局?”

“是個局。”女人爽快的回答:“不過不是我們設下來套你的,而是人類設下來套你的。”

“人類?”阿絮嗤笑一聲,“你當我吃土長大的?”

女人呆了一下。吃土?那是什麽意思?

阿絮看着她一臉茫然的表情,嚴肅地問她:“你們女伯娘娘刷微博嗎?”

女人說:“娘娘潛心修煉,哪有時間玩那些凡人耍的把戲。”

阿絮啧一聲:“看看,同樣是姥姥級別的,有的姥姥勵志考名牌大學,有的姥姥閉關鎖國,居然連微博都不刷!”

女人滿頭黑線,這都啥跟啥?

不行,不能被這古怪的小丫頭牽着鼻子走!

女人開口道:“我不騙你,你要是回去了,過幾天你就和那個小男孩是一個下場。”

“小烏仔?!”阿絮叫道。對了,白若說是她為小烏仔續的命,現在白若死了,那小烏仔豈不是——

阿絮跑回去抓住女人的袖子,焦急地問她:“小烏仔怎麽樣?白若死了,他是不是也活不了了?”

女人說:“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他就會沒事,而且不但他會活得好好的,福利院裏那一群被挖空了肚子的孩子也會活得好好的。”

什麽?

阿絮被女人說的話定在原地,這個女人剛才說什麽?

她說福利院裏的孩子,肚子都被挖空了?

阿絮難以置信地看向她,“你說福利院的孩子,肚子都是空的?”

“對啊。”女人招了招手,一條黃褐斑紋的蛇從草堆裏鑽了出來,嘶嘶吐兩下信子,嗖一聲竄到姑獲鳥的屍體上,纏住它把它吞了下去。

阿絮看到蛇頭皮就開始發麻,她扶着額頭問女人:“福利院是怎麽回事?”

飽餐一頓的大蛇回到女人腳下,纏上她的身體,盤在她的手臂上。

阿絮認得那蛇,生物課上老師在PPT上放過,那就是只要一滴毒液就能毒死一百個成年男人的太攀蛇!

女人笑着摸了摸太攀蛇的頭,看向阿絮,輕輕開口說:“那個福利院,和黑-市-器-官商團簽了協議,福利院從外面搜集孩子,孩子長大了,就賣器官給他們。”

阿絮顫抖着捂住了嘴。

女人繼續說:“不過後來,這個福利院被姑獲鳥盯上了。”她捏一捏蛇的肚子,“就是被它吃掉的那一只。白若是慘死産婦怨靈化成的鳥靈,看見孩子就會偷走,而這個深山裏的福利院,簡直就是她的天堂。”

她頓一頓,繼續道:“姑獲鳥喜歡孩子,福利院的孩子被掏了內髒,白若就用法力幫他們再生內髒,福利院的人看到孩子的內髒可以再生,很高興能循環利用,所以福利院和姑獲鳥就愉快地合作了。”

“但是你放心,只要你聽我的話,我不但會幫那群孩子恢複完整的身體,還會放他們下山。”女人安撫阿絮道。

阿絮聽了只覺得惡心。她說:“可是白若說她是神族,我的辟邪珠也對她沒反應。”

女人笑道:“你看你的辟邪珠對我有反應嗎?”

阿絮愣住了——眼前這女人明明就是妖怪,可是辟邪珠卻絲毫沒有動靜。

女人說:“姑獲鳥本來是惡靈,不過白若她借了鴻鹄的屍體,利用鴻鹄的內丹修煉,差些火候就能成神鳥了,所以辟邪珠對她沒反應。不過她的內膽都是我給的,我哪能為他人作嫁衣裳呢?”

阿絮質問她:“那你又是什麽,你不是太攀蛇妖嗎?”

“錯。”女人莞爾一笑,臉上的疤擠出褶皺,“是太攀蛇仙。”

阿絮冷笑:“反正都是蛇變的,不管哪一種都一樣吧?”

太攀說:“的确,于我來說沒有差別。但是就算辟邪珠對我有用,你也敵不過我。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我不是來與你為敵的,我一開始就說過了,我是來請你的,你是我的客人。”太攀笑道。

阿絮面上一派鎮定,心裏其實已經一團亂麻,緊張的要死。

她努力用龍吟呼叫蒲,可是蒲一點回應也沒有,相反,空氣裏一點蒲的氣味都沒有,難道她已經不在山上了?

阿絮又氣惱又害怕,現在她一個人面對太攀蛇,該怎麽辦?

“你母親留下的東西還在女伯娘娘那裏,娘娘一直在等你。”太攀忽然說道。

阿絮猛然擡起頭,一雙眼锃亮地盯着太攀。

阿絮說:“我跟你去。”

--------------

天快亮的時候蒲跟着伊夏偷偷溜出了福利院,找到下山的路。

伊夏在前面帶路,回頭對蒲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那個祠堂應該還在。”

☆、伯山妖異篇-69

蒲點一下頭,“你帶路。”

“嗯。”伊夏應一聲,走兩步再回頭,看到蒲沒跟上來,還立在原地往回望。

伊夏沉默了一會,叫她:“要不你先回去找你妹妹,等今晚再說吧。”

蒲垂着眼簾皺皺眉,她能感受到體內被伊夏挑起的欲望還沒有完全平息,如果這個時候回到阿絮身邊,萬一受了刺激,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而且阿絮又那麽......哎......

蒲嘆了一口氣。

而剛才伊夏告訴蒲的那個可能和發情龍息有關,隐藏在山裏的祠堂,只有子夜到早晨八時才會出現通向祠堂的山路,現在去還能趕上,再晚一點只能等半夜了。

蒲現在腦子裏有點亂。

一方面她很擔心阿絮,另一方面她又被生理的痛苦折磨,再者龍的內息出現在這個山裏本就很詭異,伊夏說她身體裏有龍息可能跟以前吃的蛇有關,這讓蒲理所當然地想起女伯,不禁懷疑女伯和龍族有關系......

難道她真是龍?

伊夏問她:“回去嗎?”

蒲的心思全在阿絮和女伯的事情上來回轉換,沒有注意伊夏。

她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搞清楚發情內息的原因,想着抓緊時間去看一下祠堂馬上就能回去,而且阿絮的功夫對付人類足夠了,身上還有辟邪珠,自己暫時離開一小會應該問題不大。

蒲還想,沒把發情內息的問題解決好,短時間內她還是控制不好自己的,她不想對阿絮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何況阿絮也不喜歡。

那就先去祠堂看看吧。

打定主意後,蒲扯着伊夏外套的袖子快步向前,“走。”

“啊?慢、慢一點!”伊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蒲拖着跑起來了。

蒲跑的速度很快,就算伊夏從小在山裏長大,走慣了山路,要跟上蒲的速度還是很勉強。

蒲拉着她跑,遇到岔路口的時候就讓伊夏指路。

太陽越來越大,天也越來越亮,伊夏看着逐漸明朗的天空有些擔憂,這會兒沒準山路已經斷了,還能去祠堂嗎?

果然,穿過一片樹林後,她們走的山道斷了。

前面全是高大的林木,完全沒有路,只有弓着身子躲着樹杈子才能走過去。

蒲頓了一會,問伊夏:“以前有路的時候,路邊都有什麽?”

伊夏想了想,說:“樹。”

蒲指着前面的樹問:“是這種樹嗎?”

“呃......好像是,以前也沒怎麽注意。”

伊夏話沒說完就被蒲拖着竄進了樹林子裏,跟着她跳上樹頂,踩着樹枝快速跳躍前進,吓得伊夏一聲尖叫。

蒲邊跑邊用手捂住伊夏的嘴,低聲說:“你別叫。”

伊夏驚魂未定地捂着胸口飛速向前跑,只看一眼腳下就覺得腿軟,不敢再到處亂瞟,只盯着前面一路狂奔。

伊夏抽了個空問蒲:“路都沒了,還能找到嗎?”

“能。聽你說的,只有山路會隐藏,祠堂是不會移動的,所以就算沒有路祠堂也還在原地。”蒲應道,攥着伊夏使勁往下一跳,“沒有路就不要路,直接達到目的就行了。”

“啊——”伊夏剛叫出聲,便自覺捂住嘴,跟着蒲從樹頂跳到了地上。

再向前看,一個破落的小木房隐藏在幾棵參天古木裏。

說是古木,不如說是古藤,每一棵都是幾人合抱的粗,藤和藤互相纏繞,就像靜止的巨蟒,雙雙交合,糾纏不清。

蒲看了一下一眼,“是這個?”

伊夏瞪大眼睛望着古藤群裏的小破祠堂,“是這個沒錯,沒想到沒了路還能到這兒。”

她轉身對蒲說:“我就是在十四歲的時候誤打誤撞走到這裏,進去裏面,遇到了教我捉蛇的女人。”

蒲在外面站了一會,走進去看。

祠堂裏很破舊,除了一個供奉的石臺什麽都沒有。

蒲把手放在石臺上沉默一會,“那個女人教你捉蛇?”

伊夏回道:“是的。當時下雨,我祠堂躲雨,看到一個女人在裏面,把我吓了一跳。”

“她在裏面做什麽?”

伊夏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形,說:“她當時蹲在祠堂的角落裏,旁邊擺了個火盆,好像在燒什麽東西。”

“燒東西?”

“嗯。好像是......紙。我記得比較清楚,因為看着像古代那種用線裝訂的冊子,很稀奇。”

蒲伸手摸到石臺的背面,有點濕潤,滑滑的,翻過手來看一看,是青苔。

她用手指撚一撚苔藓,皺了皺眉。

伊夏說:“她擡頭看我,用黑紗裹着下半邊臉,上面只漏了眼睛出來,我害怕的想叫,她開口說話了,叫我不要怕。”

蒲繼續探查着祠堂,用眼神示意伊夏繼續。

“她說她在趕路,突然下雨了,就進來躲雨,問我是不是住在山上的人,怎麽能走出去。”伊夏繼續道。

蒲一面一面地摸索木牆,發現牆面很幹燥,一點潮氣都沒有,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可是如果祠堂內部很幹燥,那石臺上的苔藓是怎麽長出來的?

伊夏回想了一下接着說:“我就跟她說我是山上福利院的,第一次到這,不過我認得附近的路,只要出了林子就能走回去了,等會帶她出去就行。”

頓一頓,伊夏又說:“她就說好,然後我們兩個就在這裏坐着,都很無聊,就開始聊天。我問她在燒什麽,她說随身帶的廢紙,覺得有點冷,就用石臺下的火盆燒來取暖。”

“火盆是祠堂的,那火盆呢?”蒲問她。

伊夏環顧四周,沒有發現火盆,“奇怪......可能後來被人撿走了?”

蒲搖了搖頭,沒說什麽。

伊夏說:“後來我們聊了些無關緊要的,然後我提到院裏窮,沒肉吃,她就說可以教我捉蛇,她發現這山上蛇很多,蛇肉營養好,還不用錢。我覺得這是個很好的主意,就跟她學了。”

“那你從什麽時候發現吃蛇以後身體有變化的?”蒲問她。

“這個......”伊夏低下頭,臉有點紅。

蒲看了她一眼,走到石臺邊蹲下,仔細觀察石臺說:“院長說過你們十五歲就會下山當學徒。”

伊夏捏捏衣角,“嗯。”

蒲說:“你十四歲開始吃蛇,一年以後下山,你在山下遇到了什麽東西,對它産生興奮了吧。”轉過頭看伊夏一眼,“就像對我一樣。”

伊夏身子顫了顫,擡頭對上蒲的眼睛,沉聲應道:“是。”

蒲饒有興致地勾起嘴角,“哦?是什麽?”

伊夏說:“是山神。”

蒲笑了一下,伸進石臺底部暗格的手用力從裏面拽出一個黃銅罐子來,一手解開封口,一手飛快伸進去,只聽咔嚓一聲,手再拿出來時兩只手指間多了一個鮮血淋漓的蛇頭骨。

伊夏一驚,急忙退後,看着散發出陣陣惡臭的蛇頭骨問:“這是什麽?”

蒲平靜地說:“你說你是吃了蛇身體開始有變化的,可是福利院那麽多人吃了都沒事,這就說明只有你一個人吃了特別的東西。你真的沒有什麽忘記告訴我的嗎?”

聽蒲這麽說,伊夏的臉沉了沉,看了蛇頭骨一會才說:“那天那個女人說她身上正好帶着之前打好的蛇肉,我們都很餓了,她就分了一半蛇肉給我,我吃了蛇頭。”

蒲把從罐子裏夾出的蛇頭扔在地上用腳碾的粉碎,“這是引,之後的蛇肉都是培養引子的養分。”

伊夏微微一怔,“什麽?”

蒲看向她說:“我的意思很簡單,那個女人在你身上種了引子,然後通過引子逐漸傳送給一些你不該有的東西給你。”

蛇頭骨被碾碎後,伊夏身上發情內息的味道也漸漸變淡了。

“不過你身體的變化自己本不應該發現才對,你十五歲在山下有發情現象應該只是個偶然,給你種引子的人不知道。”蒲說。

伊夏的神情有些恍惚。

蒲靠在牆上看着她,“不過我倒是對你說的那個山神很感興趣。”

伊夏走到門口望望天,說:“山神祭典要開始了吧。”末了輕嘆一句:“但是已經不是他了。”

蒲說:“你自己回去吧。”

“啊?”伊夏猛地回過神,不解地看向蒲。

蒲說:“我走了。”她已經忍到極限了,恨不得馬上飛到阿絮身邊。

話音剛落,卷過一陣風蒲就不見了。

先前一直在深山裏離福利院很遠,蒲聞不到阿絮的味道,沒想太多,可是一路上慢慢靠近福利院在的山頭還是沒有阿絮的氣息......

蒲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不管她再怎麽安慰自己,最令她恐懼的事還是發生了。

阿絮不見了。

☆、伯山妖異篇-70

把山頭翻了個遍也沒找到阿絮。

蒲回到福利院的時候,裏面全是腐屍的惡臭,一個活人也沒有。

她蹲下身仔細查探一具屍體,發現屍體死亡時間不久,可是內裏都是空的。

“啊——”伊夏捂着臉尖叫,跑到門外抱着樹吐了。

蒲站起身說:“不像是剛被吃掉內髒,不然屍體不會這麽幹淨,肚子也沒開口。他們身上都有刀疤,應該是手術取出去的,然後有人用法術給他們續命。”

她看一眼伊夏,“你怎麽沒事?”

伊夏吐了一地的水,大口喘氣,拿出衛生紙擦嘴。

“我又不缺什麽,我為什麽會有事。”伊夏氣喘籲籲地說。

蒲挑起眉問她:“這個福利院到底是什麽地方?”

伊夏說:“這就是我的家啊,我從小就在這長大。”

蒲不想跟她多說,覺得問別的伊夏也不一定能答出來,她只是被利用的人,而不是陰謀的參與者。

這個地方不能呆了,果然從一開始就不能掉以輕心!

蒲捏緊拳頭,回房間收拾好東西就準備走。

伊夏見她要走也背好包急忙跟上去。

蒲轉身看她,“你跟着我幹嘛?”

伊夏說:“你不能放我一個人——”

蒲冷冷地看着她,如果不是這個勞什子女人,她也不會腦子短路放阿絮獨自一身,就不會造成現在這麽嚴重的後果了。

伊夏頓了頓,話鋒一轉,改了個話頭,說:“我還有利用的價值,帶着我你或許能更快找到你的妹妹。”

蒲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伊夏昂起頭說:“真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和他是同類,因為我對他有感應,對你也有感應。所以那個人害了他,現在也要來害你。”

蒲沉下眼睛,“你什麽意思?他又是誰?那個人又是誰?”

伊夏狡黠一笑,挺起胸脯說:“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

山腳的小鎮上,處處張燈結彩,挂滿彩色的三角旗和五色綢帶。

家家戶戶的屋檐下都挂了一個小香包,裏面散發出甜甜的香味。

蒲走在青灰色的石板道上,眉頭緊縮。

剛才才下過了雨,空氣很潮濕,石板路旁就是一條小河溝,裏面的水汽飛起來,到處都是霧蒙蒙的一片。

前面的景物都看不清。

蒲用手捏捏鼻梁,山民房子上挂的香包的香氣讓她很不舒服。

河溝旁的土裏長滿了小灌木,綠葉子裏密密麻麻結滿鮮紅的小果子。

蒲指着一戶人家的香包問伊夏:“女人,你知道這香包是用什麽做的嗎?”

伊夏看一眼垂着流蘇的香包說:“看到河邊的小紅果了嗎?就是用的那個。”

蒲眉頭皺得更緊了。

伊夏撅嘴說:“我有名字的,我還大你兩三歲,你不叫我姐姐就算了,還不叫我名字,幹嘛直接喊女人,多難聽。”

蒲瞪了她一眼,伊夏低下頭離她遠了些。

走了一會,蒲又問她:“你知道那紅果子叫什麽嗎?”

伊夏說:“學名不知道,不過鎮上的人都叫它是山聖果。”

蒲扯了扯嘴角。

一派胡言,這哪裏是什麽聖果,這就是陰氣滋養出來的虹足,蛇族妖魔最愛吃的食物。

沿着河溝望去,長滿虹足,火紅的一片,簡直就像燒開的雲。

或許在普通凡人眼裏這鮮豔的紅果是一番美景,可是在蒲眼裏那就是通向地獄的路。

這麽多的虹足,足以把周圍所有山系的蛇族全部招引過來,若要與那麽多妖魔為敵,就算是蒲,也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蒲問伊夏:“你吃過?”

伊夏微微一怔,“诶?這個沒人吃,大人也跟小孩說不能吃,但是我吃過。”

蒲看着她不說話。

伊夏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撓一撓頭,小聲說:“還是在那個祠堂,教我捉蛇的女人給我吃的,我說這個不能吃,她偏說能吃,還硬塞給我——”

“那個女人給你吃虹足?!”蒲打斷她的話。

伊夏有點害怕,眨眨眼,“你說那個紅果子嗎?對啊,怎麽了嗎?我一開始也說不能吃,可她堅持說能吃,後來我吃了也沒事......”

蒲說:“你的意思是,那個女人随身帶着虹足當食物?”

伊夏說:“我只知道她當時身上帶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當食物。”

“你後來還見過她嗎?”

伊夏搖頭,“沒有。”

蒲問:“她長什麽樣?”

“她用紗布裹着臉,怎麽看啊。”

蒲啧一聲,別開頭加快步伐向前走。

“你別走那麽快,等等我。”伊夏連忙追上去。

山神祭典今天晚上正式開始。

伊夏聯系了她在鎮上工作的店家,想管她師傅求一個房間住。

伊夏跟一個裁縫學工,做衣服。

老板是一個中老年的夫人,戴着一個老花鏡,坐在店門口的小板凳上,看到有人來了就擡頭斜着眼睛瞄兩眼。

老板看到伊夏,又看了眼蒲。

她語氣有點陰陽怪氣的,說:“你怎麽又下來了?還帶了一個?我這不要嘴不甜的。”

伊夏無奈地笑,蹲下身握住老板的手,甜聲說:“師父,這不是我帶來跟您學工的,只是一個朋友,來這住兩天,等祭典完了就走。”

“還要等祭典完?”老板提高聲調道。

“就幾天,只有幾天。”伊夏懇求道。

老板看了她一會,哼一聲,“只有雜物間,沒有飯吃。”

伊夏忙笑道:“謝謝師父!”

老板瞪她一眼,說:“你也一樣。”然後撐起身子蹒跚着走進了院子裏。

蒲望着老板的背影看了一會,低頭大量石頭門檻上的圖案。

石門檻上雕了兩條拱珠的蛇。

雙龍戲珠她是常常見到,可是拱珠的蛇倒是頭一次見。

蒲随着伊夏走進院子裏,正對着門的一個房間前面上挂滿了手工制造的民族服飾,零星幾個像是游客的人在櫃臺邊跟一個青年男子交談。

一個十來歲的小夥子穿着坎肩褂子跑了進來,走到櫃臺前要了杯水,一口灌進去,喘着氣說:“選、選出來了,是東村張家的小閨女。”

☆、伯山妖異篇-71

屋子裏的所有人的愣了愣。

櫃臺裏站着的年輕男人輕輕嘆了口氣,惋惜道:“可惜啊,那孩子才十四歲吧?我記得叫小翠。”

小夥子把杯子放到櫃臺上,“可不是,就是張小翠,哎,也就是那條命吧。”

伊夏看了蒲一眼,蒲臉上倒是沒什麽表情。

伊夏去問年輕的男人,“阿壯哥,小翠怎麽了?”

阿壯看了伊夏一眼,“怎麽,你不知道?”

“啊?”伊夏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阿壯說:“哦,可能還沒來得及通知所有人,伊夏你平時做工忙,早起晚睡的,這事兒知道的人本來就不多,所以你不知道也正常。現在跟你說。”

“怎麽了?什麽事啊?”

阿壯嗨一聲,回道:“今年河水倒流的時候,巫師占蔔了,結果跟鎮長說山神下了神谕。”

“神谕?!”伊夏睜大了眼,“神谕說什麽了?這麽大的事鎮長怎麽不全鎮通知呢?我居然現在才知道!要是我不下山,還在山上,就真是什麽都不知道了。”

阿壯擺擺手,皺起眉頭,“哎,你也別這樣說,那種神谕知道了也沒什麽好高興的。”

伊夏不解,“不是說怎麽做能保明年風調雨順嗎?”

“你以為風調雨順是随随便便就能保證的?”蒲冷不丁插了一句。

幾個人都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伊夏轉頭跟阿壯繼續說:“到底怎麽回事?”

旁邊的小夥子開口了:“說白了就是要獻祭。”

伊夏深吸一口氣,“獻祭?那個家夥要什麽?”

“伊夏,那是山神,你要放尊重!”阿壯斥道。

伊夏嗤了一聲,不情願地別開頭,那種東西,她才不承認是山神呢,真正的山神明明就是......

蒲問道:“山神要你們獻祭什麽?”

如果只是一般的牲口和谷物,鎮上的人不會露出這麽犯難的表情。

阿壯長嘆一口氣,道:“要未成年的小姑娘。”

伊夏睜大眼捂住了嘴,心想,幸虧自己已經十九了......

“那張小翠......”伊夏沒把後面的話問完。

小夥子接道:“是啊,鎮上把所有登記的戶口拿出來查,凡是沒有滿十八的女孩都在篩選行列,最後巫師相中了小翠,說小翠最有靈性,山神會滿意的。”

伊夏冷笑一聲,“最有靈性?只怕是別家送的禮多,小翠家送的最少吧,東村本來就不富裕,張老頭家情況怎麽樣大家都清楚的——”

“伊夏!”阿壯怒喝一聲,趕她走,“行了,你帶着你的人,趕緊進去吧。”

蒲說:“我不是她的人。”冷冷看了伊夏一眼,越過她朝裏院走去。

伊夏吐了吐舌頭,跟着她進去了。

院裏都是瓦房,西南山區多雨水,瓦頂傾斜,不斷有雨水從屋頂留下。

屋檐下還放了幾口大缸,雨水落盡缸裏,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

伊夏把雜物間收拾好,給打了兩個地鋪,坐在連着閣樓的木梯子上,對蒲說:“條件不好,你将就一下吧。”

蒲說:“不用。你在這住,我出去。”

伊夏一怔,“你去哪兒?每天都下雨,就沒停過,你去外面那裏住?住旅館你有錢嗎?去別人家借宿還不如在這兒。”

蒲看向她,“你是不是還是想和我做?”

伊夏臉一紅,“我沒有!”

“那你就不要管我。”

伊夏跑過去抓住蒲的手腕,“不行,你不能走。”

蒲冷着臉看她。

伊夏說:“我跟你做了交易,你保護我直到把真正的山神找回來,我幫你找到你妹妹并且保證你在小鎮的生活。”

蒲說:“你只需要做到前一個就夠了,而且我并沒有打算靠你找到龍兒。我出去轉轉。”

伊夏沒辦法,只好說:“那你晚上一定要回來,要去做什麽事都要叫上我一起。”

蒲拉開門走掉了。

伊夏看着關上的門籲了口氣,想着這人的脾氣怎麽可以這麽壞。

---------------

這會兒只有她一個人在房裏了,伊夏坐在椅子上想着先前聽到的獻祭的事。真正的神是不會要求祭祀活人的,除非是邪神或者頂替神仙的妖魔。

那個自稱山神的怪物要山民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