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一節是班主任的課

繼續道:“可是這是一個封印,它讓我永遠失去了作為龍的資格,我的修為全部被清空了,我被剝去爵位,貶下凡間,退化成蛇,而且還只能是這半人半蛇,不倫不類的樣子。”

爵位?

阿絮眨了眨眼,“你......”

“我是天伯的女兒,鎮天龍女,女伯。”

世界安靜了。

過了好一會,阿絮揉一揉鼻子,低下頭,不想去看她。

蒲說過,天伯是個殘害同族的變-态。

這個女伯,本身就居心叵測,現在居然自爆是那個天伯大惡人的女兒!明明是自己犯了錯,受了天罰被貶下凡,難不成她還癡心妄想重返天界?

簡直就是做夢!

“所以呢?你是天伯的女兒,是龍女,然後呢?”阿絮按捺住心底的火氣問她。

女伯慢慢向阿絮走近,“我重新開始修煉,已經千年有餘,加上原本的底子,已經能夠羽化升天,只可惜沒了龍的軀體,所以現在只差最後一點,就大功告成了。”

阿絮心頭猛跳,直覺告訴她女伯這最後要的一點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女伯說:“而差的這最後一點,便是神龍的龍息。好在老天真是庇佑我龍族,幾乎所有龍族同胞都喪命在千年前的大屠殺裏,而龍九子裏的蒲牢卻活了下來!這對我來說,真是天大的恩賜啊!”

一股怒火沖上阿絮的胸口,她大聲吼道:“你把秋寧怎樣了!”

女伯掩住唇輕輕地笑,“你別着急,我還沒見到她呢。”

“你要龍息,我可以給你,你別動她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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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要的是神龍,不要說你一個不知哪裏冒出來的野種,就是修煉幾千年的角龍也不夠我用,只有應龍和龍王級的神龍才行,若不是蒲牢活下來了,我只怕永世都無法再化龍了!”

阿絮又急又氣,可是此刻身體虛弱,想出擊卻使不上力。

正當阿絮痛苦之際,女伯上前抱住了她,一口咬破阿絮的脖子,“不過你身上的氣味倒是好聞的緊,是蒲四姥用內息喂大的吧?啊——真是美味,本座越來越期待與蒲牢神君的美夢春宵了。”

☆、伯山妖異篇-81

好惡心。

女伯的話鑽進阿絮耳朵裏,就算她的意識正在一點點消失,她也能清楚的感覺到那份無法言說的惡心。

一想到這個亡命囚徒的一樣的女人會對蒲做出那般不堪的事情,阿絮心裏就難過的要命。

然而現在的自己卻無能為力,什麽都做不了。

脖子上的血管被咬破,一點點往外滲着血,被女伯用舌頭舔進去,黏黏膩膩的感覺刺激着阿絮,身體上惡心,心裏也惡心。

眼前一陣一陣的黑,阿絮漸漸支持不住了,昏厥前眼裏最後映着的是天上的月亮。

咚一聲,阿絮懷裏的半截爪骨落到了地上。

秋寧,你在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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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臉皮面具的氐人被撕成兩半扔在了水裏,不遠處,氐人酋長舉着魚叉在水中高石上跳着舞。

酋長邊跳邊哼,嘴裏念念有詞,不斷有新的氐人從水底浮上來,張牙舞爪地圍住中心的獵物,伺機攻擊。

嗯?

蒲擡起頭,夜幕裏嵌了一輪明月。

腥臭的水和血混在一起從她的發梢滴下,落進沼澤裏。

她的舌頭下壓了一片在路上折下的草藥根,有提神的功效,能暫時壓住太攀蛇毒對她造成的昏迷效果,只是不知道能夠堅持多久......

先前,蒲在山洞裏把太攀逼的顯露原型,最後不得不釋放毒氣煙霧,接着掩護逃走。太攀逃了,蒲立馬去找阿絮,卻發現阿絮不見了。

蒲沒有其他辦法,只有去追太攀,那是唯一的線索。可是沒想到半路蛇毒發作,蒲拖着沉重的身子找了草藥,略微清醒後再繼續追蹤太攀。

本來中間追丢了一段,在蒲就快放棄的時候,佝偻人突然出現了,給她指了路,在蒲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小聲說:“小心前面沼澤裏有埋伏。”蒲略微一頓,側眼看他,“你到底是什麽人?”佝偻人微微前身,“在下将在終點等候神君。”言罷,疾速退去。

蒲按着他的指引穿過峽谷,到了兩座山之間的谷底,一片大沼澤。沼澤上迷霧籠罩,瘴氣很重,蒲很警惕地在水裏慢慢走着,探查太攀的蹤跡。

沒走一會,沼澤中心就傳來了奇怪的鼓聲,蒲循聲望去,看到迷霧裏出現了一片黑影,像是一群人,排列得整整齊齊。

黑影越來越近,霧氣散去,一支戴着臉皮的氐人軍隊舉着魚叉朝蒲襲來。蒲想起之前的假設,女伯利用氐人臉皮面具,把山民給變成氐人,重組敵人部落,如今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了。

于是蒲就和沒完沒了的氐人軍團戰鬥到了現在。

只是一瞬間的愣神,又有一批氐人舉着魚叉刺了過來。

蒲立馬飛身避開,伸手要施展法術,後腦卻是一痛,一個重心不穩就要往下落,她又急忙抓住身旁岩壁上凸出的岩石,貼在山崖上才沒往下滑。

下面一群氐人高舉魚叉把她團團圍住。

蛇毒開始發作,蒲的腦子越來越沉,舌下的草根效力越來越弱......

“唔——”蒲狠一皺眉,露出尖牙,狠狠刺穿皮膚,借着施加的痛覺來讓頭腦清醒一些。

沼澤的底部有一個溶洞,地下水道通向女伯栖身的大沼澤。

太攀帶着一身傷躺在溶洞裏喘息,佝偻人坐在她身邊,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太攀趴在礁石上,艱難地發出聲音,“我已經召喚了氐人,主上的水勾玉呢?”

佝偻人無聲地笑了笑。

太攀大喘一口氣,朝他爬了兩步,“我在問你呢!氐人祭司,要收取代價的......你要是不把水勾玉給我,等會......等會他們就要來反噬召喚者!”

“咦?”佝偻人微微低下身,“反噬召喚者?在下記得......召喚者,好像不是我啊?”

太攀皺起眉,目光兇狠地盯着他,“匿影,你在耍什麽鬼花招?是你來救我,說主上要親自來捉蒲四姥,還叫你帶了召喚氐人部落的水勾玉來,讓我召喚氐人祭司困住蒲牢!”

“是啊,怎麽?我們的一切,都是這樣做的啊。”佝偻人站直身,慢慢張開雙臂,微笑道。

只是他的臉都藏在巨大的鬥篷帽子裏,太攀是看不到他的笑容的。

太攀伸出手,“水勾玉呢!”

“诶?”佝偻人向前邁了兩步,攤開手,又仰起身,遺憾道:“沒有。”

“匿影!”太攀指着他罵道:“我知道了,你是存心要置我于死地!”

佝偻人靜默不語。

“你這樣做,以為主上會放過你嗎!”太攀奮力嘶吼,滿臉的傷疤異常猙獰,遍體鱗傷的身體觸目驚心。

佝偻人聳聳肩。

太攀狂笑一聲,道:“難不成你和王錦聯手?”

“在下沒有和任何人聯手。”

太攀冷笑,“也是,你和王錦半斤八兩,都指望着害死我們三個裏的其他兩個,這樣就能獨自霸占主上身邊的位子了。”

佝偻人抱着胸哼一聲,“我可從沒指望過女伯身邊的位子,就是她的位子,我也沒覺得多有意思。”

“你是想把主上當做墊腳石?”

“不。”

溶洞外傳來乒乓哐啷的響聲。

太攀轉頭去看,面色慘白。

無數氐人戰士正湧動着要鑽進洞口。

佝偻人指一下洞口,“太攀啊,時候到了。”

“匿——影!”太攀咬牙切齒。

轟隆一聲,洞口的石門被撞破,氐人蜂擁而入,要把太攀包裹住。

巨大的水流湧進,洞中波浪震動,掀落佝偻人鬥篷的帽子,露出裏面灰白的長發,在波濤洶湧中來回飛舞。

“你——你是——”氐人把太攀包圍住,在視線被完全遮擋住之前,太攀接着狹小的縫隙看清了佝偻人的面容。

一千多年來,她從沒見過一次佝偻人的容貌,就連女伯也沒見過。

沒想到最後要死的時候,太攀終于能看清這個人的樣子了。

“你是敖——敖......”

太攀的聲音被氐人的啃噬和撕咬聲淹沒了。

佝偻人戴好帽子轉身離去,手下用力,手心的水勾玉被捏得粉碎。

他微微一笑,“神君,這樣纏着你的氐人就沒了,不過後面在下可真的無能為力了,祝您好運。”

☆、伯山妖異篇-82

擊退一波氐人後,蒲發現沒有新的氐人從水下冒出來,稍微松了口氣。她又害怕是有什麽埋伏,在原地探查了一會,沒有任何異樣,确定安全後才跳了下去。

蛇毒完全發作,她的腦子很沉,眼前一陣一陣的黑,有些招架不住了,控制內息的能力明顯下降,已經無法保持腳下凝結的氣,不能站在水面,一點點往下沉。

蒲看一看四周,慢慢游到岩壁下,爬到一塊浮出水面的石塊上,打算休息一會。

她把金剪插-進石塊的縫隙裏,剪子周圍散開金色的光圈,一層層擴散,把她籠罩進去,張開一層防禦結界。

金剪結界力量不強,最多只能維持一個時辰,蒲不知道一個時辰夠不夠她恢複神智,只能希望暫時不要遇到其他的東西......

天邊慢慢打量,山的另一頭露出魚肚子的白色,過不了多久太陽就要出來了。

蒲想白日裏妖魔應當沒那麽猖獗,合上眼打起坐來。

沒過一會,太陽升起,天完全亮了。

再擡頭,已是一輪烈日當頭,光芒萬丈。

蒲的額頭布滿豆大的汗珠,嘴唇開始幹裂,用手遮着光去看太陽,想這太陽真是毒辣。

沼澤的水在蒸發。

随着時間的推移,沼澤的水位越來越低,迷霧瘴氣全部散盡,周圍的岩壁開始幹裂,山上的草木全部枯死,變成粉末。

約莫到了晌午的時候,整個沼澤的水已經全部幹涸了!

蒲看着幹裂的河床發怔,那麽大的一片沼澤,竟然只用了一早上的時間就全部枯竭了,這真是太誇張了!

幹燥的地面上出現扭曲的幻境,到處冒着熱煙。

不知從哪裏隐隐飄來一個惡臭,刺激到蒲的鼻子,讓她陣陣作嘔。

突然,蒲的神色一凜,猛然起身往來時的山谷跑。

這是一個局!

為什麽一開始她就沒想到呢......

蒲邊跑邊催動念力調動周圍可用的水分,結果發現根本就沒有可以用的水,方圓千裏,一點水都沒有了!

嘭——嘭——嘭——

四面八方傳來震耳欲聾的響聲,四周的山壁全部塌陷,外表山石震落,傾倒一地,從山裏爬出幾只巨大的紅綠怪蛇,兩個身體十二條腿,長着四只肥大的翅膀,沖着蒲大聲嚎叫。

是成年的肥遺群!

這些肥遺比最早入山時她們遇到的那只幼年體大了不止十倍,只一只就有一座小山大小,蒲就奇怪這五座山怎麽排列如此整齊,原來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山,只是用來鎮壓肥遺的封印。

蒲狠狠皺眉,轉身用手指在空中畫驅魔符,消耗自身靈力燃燒青焰攻擊,即使這樣也只能暫時讓肥遺暫時退避,但符印和青焰失效後它們又會窮追不舍。

跑到一半,蒲的後腦傳上一陣鈍痛,眼前一黑,後面一只肥遺立馬撲了上來,蒲往旁邊一滾,驚現地躲了過去,這時後面的幾只肥遺齊齊仰起頭,從嘴裏噴出大量的腐蝕液體,全部射向蒲。

蒲的手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傷痕,是之前與太攀和氐人軍團戰鬥是留下的,太攀的法術對蒲造成的多是內傷,從外表看只有些淤青,但氐人的魚叉和爪子上都有腐蝕肉體的毒素,抓破的傷口會不斷腐爛,無法愈合。

有的傷口已經傷到了筋脈,蒲的右手已經有些麻木了,腕關節失靈,無法動作。

蒲看着遠處其他四座不斷崩塌的山,和裏面鑽出的肥遺,自嘲地笑了。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她本以為這伯山只是一個占山為王的小妖怪搞的小把戲,沒想到只是這個“小把戲”,就把她蒲牢害得如此落魄!

此等醜聞要是傳了出去豈不被人笑掉大牙?

那可是要把龍族的面子丢盡了,要把上古龍九子的面子丢盡了,要把開世龍神老爹的面子也給丢盡了!

這等虧本買賣——

“我蒲牢絕做不來!”

蒲仰天一聲怒喝,金目圓睜,露出猙獰的獠牙,發出駭人的吼聲,生生将四周山石震成粉末。

轟隆——

空裏忽的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劈下,天上平白無故地聚集了一片陰雲,雲裏電閃雷鳴,隐約裏看見金光四射的雷獸上下奔騰,一個怒吼就是一道閃電。

地上肥遺齊齊擡頭仰視雷雲,鼓圓腮幫咕嚕咕嚕地低鳴,猛地向天一躍,同時吐出熾熱的火焰,噴向空中的雲翳。

蒲撐着膝蓋慢慢站起,垂着眼簾低着頭,左手扶着已經完全失去知覺的右臂。

雷獸對着下面的肥遺怒吼,電光蹿下,直直劈進肥遺的腦顱。

空氣漸漸濕潤起來,刮起陰冷的風,雨點噼裏啪啦地砸下來,如今這寸草不生的幹旱大地上竟襲來了狂風暴雨,要是人見了,只怕會嘆為人間的怪事奇景。

這雷獸和雲雨是蒲用體內剩餘的內息做支撐,耗費所有靈力利用空間轉移的術法從伯山之外的水源召喚來的。

不過這樣一來,蒲是一點力氣都不剩了。

但是......

有了水,她可以操縱水施展術法。

蒲在風雨裏搖搖晃晃地走着,右臂無力地垂在身下,舉着左手邊走邊在空中畫着繁複的符文,手指畫過的地方留下藍色的符咒浮在空中,她以天上雷雲為中心,繞着雷雲畫了一個陣法,然後走到陣法中心,坐下。

與此同時,無數肥遺把蒲團團包圍,甩着爪子飛速爬來,後腿一蹬,跳了起來,朝着蒲飛撲而去。

蒲兩指夾住一道光符猛地往地上一拍,指力遒勁,狠狠把光符摁進地裏,凹陷出一個圓形小坑。

光符在陷進坑裏的同時迸濺碎裂,法陣瞬間亮起,發出耀眼的青光,驟然燃起一片沖天青焰,圍成一道青色屏障。

咚——

飛撲而來的肥遺全部撞上屏障,被青焰燒得連灰都不剩。

大雨滂沱,傾盆而下的雨水落進陣法裏,全部轉化為青色的冷焰,燒得凄美冷豔。

肥遺滅盡,雷雨澆熄,天上烏雲逐漸散去。

蒲精疲力竭地向前撲去,單膝跪地,把金剪插-進地裏撐住身體。

當她以為一切都已結束,終于可以松一口氣的時候,天上的太陽陡然放大,光芒暴增,蒲太陽望去,白光刺得她眼睛流淚。

蒲難以置信地睜開眼,天上竟多出了九個太陽!

全身的皮膚開始脫落,蒲無力地趴在地上,擡着眼皮望着前方。

五座封印肥遺的山的中心,最初蒲到達那座山頂有湖的山頭,原本的湖水已經變成了滾燙的岩漿,空中劃過一道高亢鳥鳴,岩漿湖裏飛起一道赤紅的身影。

蒲看着空中十個太陽中不停翻轉的朱色圓鏡,無聲地笑了。

焚天鏡......

原來剛才那群肥遺只是用來獻祭焚天鏡的養分,她真正的對手現在才剛剛出現,正是用那焚天鏡召喚出的畢方鳥......

☆、伯山妖異篇-83

碰到地上的皮膚被燙的焦黑,冒出白煙,發出滋滋的細響,空氣裏彌散出肉烤熟的味道。

蒲低頭看一眼,身下,大地裂縫的深處不斷冒出白煙,隐約可見地底深處的熔岩,還有滾燙火熱的岩漿。

這種人間地獄,簡直就是水族的墳場。

天上的焚天鏡不停翻滾,鏡面折射的光線在空中制造出虛假的幻象,形成多出來的九個太陽,它們的熱度雖不如真實的太陽猛烈,但加在一起也足以給蒲以致命的傷害。

用大量的時間去收集那麽多肥遺,還找到了焚天鏡,捉住了畢方鳥,利用水火兩系相生相克的特性來對付她,看來這個女伯還真是費了一番心思,只怕準備了不止一兩百年了。

望着頭頂鳴叫的畢方鳥,蒲在心裏盤算着對策,如果是在與太攀對戰後對上畢方鳥,她有的是力氣收拾這只小雞仔,可是後來和氐人拖了一夜,之後又被肥遺群耗盡了靈力,她現在真是窮途末路了。

蒲看着身上被烤焦的皮膚,難道就要在這裏被當做烤肉了嗎?

堂堂的神龍,就要喪命在這名不經傳的小妖怪手裏嗎?

蒲牢用還能活動的左手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垂下眸子。

不一定。

蒲輕笑一聲,合上眼,全身被抽了骨似的軟綿綿倒在地上。

身體重重落在地上,發出嗞的響聲,後背全被燒焦了。

蒲調節自己的呼吸,讓全身的能耗降到最低,表面上看去就像死亡了一樣,心跳和呼吸頻率都很慢。

這就是水族特有的死亡假象,在水裏生存能夠把生命頻率降到最低,可以獲得更長的壽命,尤其是在生存環境極其惡劣的時候,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吊一口氣。

不過現在蒲想做的不是吊一口氣,而是要把設下焚天鏡陣法的幕後黑手引出來。

畢方鳥鳴叫着圍着焚天鏡飛了幾圈,并沒有要俯沖攻擊的意思,只是繞着十個太陽轉圈,好像在等待命令。

過了一會,焚天鏡突然停止了轉動,鏡面朝上,九個幻象太陽分布鏡面四周,向中心彙聚光芒,鏡面瞬間光芒四射,金光一閃,從鏡子裏慢慢升起一道身影。

一直白嫩纖細的手從金光裏緩緩探出,畢方鳥仰首長鳴,撲扇翅膀飛了過去,身形縮小,眨眼間化成一只小小的紅鳥,乖巧地落在指尖。

金色的發絲在空中飛揚,蛇尾盤在光滑的鏡面上,女伯低着身子,望着地上一動不動的蒲微微一笑。

“她比我想象中還累呢。”女伯對着手上的小鳥溫柔地說。

畢方鳥歪歪小腦袋,啾啾叫了一聲。

女伯眯着眼睛拍拍它的頭頂,“本以為,你這小鳥命會丢在她手裏,現在看來,是我讓她受苦了。”

說着,女伯擡手在空中點了一朵雲,坐上去慢慢下降。

女伯說:“我本不該這樣對她的,不該對我的人這樣粗暴。”

啾?畢方鳥的小黑豆眼睛迷茫地看着她。

“可是,她不聽話。”女伯望一眼蒲,轉頭用手指戳了一下小鳥的額頭,畢方鳥的脖子縮了一下。女伯對它說:“所以你要聽話。”托起小鳥,扯了一下它爪子上鎖着的金環,湊到它跟前低聲說:“不然,我就吃了你哦。”

畢方鳥渾身一抖,退後兩步,張開翅膀飛走了。

“有什麽好怕的。”女伯勾了下嘴角,跳下雲朵,落到地上。

她慢慢滑行到蒲的身旁,矮下神,查探蒲的傷勢。

“水族還是那麽脆弱。”女伯輕輕搖了搖頭,撓了兩下蒲的下巴,托着下巴看她,“你認得我嗎,四姥?”

蒲悄無聲息地躺在原地。

女伯輕輕一笑,“你不認得我,但我認得你。你沒見過我,但我見過你。”

她攏一攏蒲燒焦的頭發,低下頭,細細呢喃道:“那個時候,我才九百歲,父君帶着我參加北海國宴,我遠遠地看過你一眼。”

蒲閉着眼,沒有任何反應,臉上的肉都燒爛了。

“那個時候,你多美呀。”女伯自言自語着,摸着蒲的臉龐笑了,“父君指着你告訴我,那就是龍九子裏的老四,蒲四姥,晚輩都敬你一聲姥姥。”

女伯直起身,看着蒲的殘破的身體,說:“可你看看,如今色你,有多狼狽。 ”

身後發出沙沙的聲響。

“主上。”

女伯回過身,“小錦。”

王錦看着地上的蒲沉默片刻,請示女伯,“現在的蒲四姥,連六成的功力都使不出來,對您真的有用嗎?”

女伯笑着站起身,“當然有用。”

“主上?”

女伯沉着一笑,“蒲牢可是上古龍九子,有開世龍神的血統,只要有她的龍息,不論多少,完成交合就能助我化龍。”

王錦的表情不自覺地顫抖一下。

“不過本座肯定要她的全部,待我恢複應龍原型後,用得着她的地方可多了。”女伯五指收緊,狠狠握了一個拳頭。

“是。”王錦躬身抱拳,“主上。”

“帶走。”女伯轉身離去。

“是。”

王錦目送女伯遠去,側身,看着地上的蒲發呆。

半晌,王錦才慢慢蹲下,抱起蒲離開了。

王錦帶着蒲回到了大沼澤。

在大榕樹的主幹根下,有一汪清澈的水池,便是潋滟池。

潋滟池裏泡着一個大陶缸子,缸裏是各種靈藥泡的藥水,王錦按照女伯的吩咐把蒲泡在裏面,幫她接好骨頭,治療傷口。

王錦一邊給蒲運功療傷,一邊在心裏罵太攀:這個蠢貨,下手那麽重,到頭來廢的全是我的功夫。

女伯倚在一旁的樹根上看着她笑,“她怎麽樣?”

王錦颔首退開,“回主上,差不多了。”

女伯拍拍她的肩,“那就準備吧。”

“主上,不等她在恢複幾日嗎?”

女伯趴在陶缸上,伸出手挑起蒲的下巴,眯起眼睛說:“不了,本座等不急了。”

“屬下明白了。”王錦深深閉上眼,退下了。

她知道,從一千年前開始,她就一直在等這一天了......

--------------

唔......

阿絮捂着腦袋慢慢爬起來,發現自己躺在水邊的淺灘上。

晚上露很重,風吹過去,蘆葦像海面的波浪,來回起伏。

一片蘆葦倒下,露出另一邊大榕樹根下明晃晃的水池。

水池裏有兩個人影。

那是......

一點點靠近,撥開蘆葦叢,看清池中的景象時,阿絮倒吸了一口冷氣。

瞳孔一點點放大。

停止了呼吸。

披散着一頭金色長發的蛇尾美人,赤-身-裸-體地趴在另一個渾身赤-裸的女子身上,而那個躺在女伯身下的人居然是蒲......

☆、伯山妖異篇-84

她們在幹什麽!

阿絮被眼前的景象震驚,腦子一片空白,過了一會才緩過神來,可是剛一回過神,心底又生起無法言說的委屈又難過又生氣,但還是不相信蒲是會做出那種事的人。

雖然阿絮總說蒲不正經,想了不少龌龊事,還對她圖謀不軌,她也就是自己嘴上一說,心裏一想,從沒認為蒲真的是那種輕浮随意的人,更不會做出這種不堪的事。

但現在她們又在幹嘛呢?

阿絮在心中不斷安慰自己,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蒲躺在水裏一動不動,只有女伯在她身上摸索着,所以這一切跟蒲沒有關系,是女伯綁架了蒲,還想要對她施行猥-亵......

阿絮告訴自己這種時候一定要冷靜,女伯把她抓到了這裏,肯定也使用了卑鄙的手段把蒲也騙到了這裏,阿絮記得女伯說過,她要借用蒲龍九子的力量,從蒲的身上吸取龍息,好化成龍形重返天界。

那麽現在--

阿絮趴在蘆葦叢裏,一瞬不瞬地看着水池中心蒲和女伯的舉動,她有些疑惑,現在女伯是在吸取蒲的龍息嗎?

可是聽女伯的意思,她吸取龍息是要交合的......豈不是她要、要......

阿絮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全身冷得發抖。雖然她還不想和蒲幹那檔子事,但是一想到蒲要和別的女人發生關系,阿絮就心如刀絞。

水池裏,女伯的蛇尾纏在蒲雙腿上,深情凝視着身下的面無血色的少女,輕柔撫摸她如墨的長發,為她擦拭嘴角的水珠。

池邊長滿了紫紅色的花,花瓣很大,呈半透明狀,在黑夜裏微微發光,襯的水池有種別樣的魅力,帶着某種情欲的氣息。

那會是催情的花嗎?

阿絮不知道。

她現在真的急了,而且束手無策。

該怎麽辦?難道她就要躲在這裏看着蒲和女伯滾來滾去,然後蒲精力衰竭而死,女伯吸收完龍息成功化龍升天嗎?

這是不可能的。

那現在沖出去跟女伯決一死戰?

阿絮耷拉下腦袋,她連王錦都打不過,更別說女伯了。

啊,真是糟糕透了!

阿絮胡亂抓了一把頭發,該怎麽辦?

胡想了一陣,什麽辦法都沒有,阿絮只有嘆一口氣,靜下來又集中精力觀察水池裏的動靜。

女伯俯下身,開始慢慢舔舐蒲的臉頰。

阿絮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拳頭握在一起,在心裏大聲喊叫:蒲秋寧你這個混蛋趕快醒過來啊!你這個超級大潔癖就能容忍這麽一個不蛇不女的妖怪在你身上為非作歹嗎!

蒲依舊沒有動靜。

女伯的手慢慢滑到蒲的脖子下面,沿着她冰冷的肌膚一點點向下面的胸脯摸去。

阿絮的身子震了震,心涼了個透。

她別過頭,用手擋住眼睛,深深嘆一口氣。

蒲秋寧你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宋明絮,你也是個沒用的東西......

阿絮哀嘆一聲,仰天躺在地上,手使勁抓着蘆葦的根。

這些龍啊,蛇啊的,為什麽都那麽淫-蕩呢?難道除了交合,就不能用其他正常一點的方式嗎?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總比直接生吞活剝了好,但是被玷污了清譽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清譽......阿絮思緒一轉,蒲活了那麽久,她還有清譽嗎?

阿絮的眉毛擰在一起。

或許早就沒有了吧。她想。

而且蒲也不像是一個在乎清譽的人。

那麽蒲說喜歡她,想和她在一起之類的話,究竟又有幾分是真的呢?是不是只是因為,她和蒲是現在僅存的龍族了呢?沒有其他龍了,蒲別無選擇,只有和她在一起......

阿絮抹了一下眼角的淚花,她就知道,蒲是一個騙子,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相信她,可是一起生活那麽久,她又那麽依賴她,就算被騙也只有乖乖地相信。

這下好了,女伯能化龍了,人家長得又漂亮,又成熟,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反正就是--什麽都比她阿絮好!

阿絮狠狠瞪一眼閉着眼睛的蒲,心裏罵道:看她那副死魚鹹菜的樣子,面上看着冷冰冰的,實際上心裏高興着吧!老早就到處想着法子想要這樣那樣,偷襲我不成,就想方設法從別的姑娘那兒揩油!現在被女伯那麽個性感妖嬈的壓着,肯定心裏爽死了!

哼!

沒準蒲就是假裝昏迷,等着女伯投懷送抱,然後等着女伯化龍以後,兩條大龍就能雙宿雙飛了!

指不定以後兩條龍姥姥下了蛋還要找她去幫忙看着孵蛋!

阿絮快被氣死了。

這種不知廉恥的淫-棍,就應該讓她精力衰竭而死!龍息衰竭而死!

那還救她做什麽?

姑奶奶不管你了!

這麽想着,阿絮氣沖沖地趴在地上無聲地哭起來,默默看着蒲挺屍地享受着女伯細膩的伺候。

不過......萬一蒲是真的被女伯暗算了呢?

阿絮轉念一想,不行,雖然蒲想和女伯這樣那樣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萬一蒲的狀态真的很危險,被女伯抓起來利用的話,那就糟糕了。

阿絮決定還是必須要有所行動。

她匍匐着向前爬了兩步,兩只眼睛死死盯着女伯。

縱情聲色的時候,不論是誰都會放松警惕,阿絮悄悄地調動周圍的水分,準備在女伯突破蒲的最後一道防線時發動攻擊!

阿絮想,如果蒲是裝作昏迷的,就算攻擊失敗,有蒲的保護,女伯也傷不了自己;如果蒲不是昏迷的,那就......只好背水一戰了。

阿絮在這邊走過了過山車一樣起伏颠簸的心裏路程,蒲在水池中央默默感應着和阿絮連通的內息變化,額角的冷汗都滲出來了,只是她躺在水裏,額角有沒有汗根本就看不出來。

龍兒,等以後,我在跟你解釋......

女伯從蒲的胸前擡起頭,笑着看向她,"你為什麽還不醒呢?我知道,其實你早就醒了吧?"

蒲的一只手從水下緩緩移到女伯下體和蛇尾的交界處,準備在她放松警惕的時候攻擊她最薄弱的地方。

女伯話落,蒲驀然睜開雙眼,同時手迅速朝女伯身下刺去。

"主上!出事了!"

王錦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

女伯狠狠皺眉,騰地飛起,濺起一池水花,"什麽事情搞得這麽慌慌張張的!"

☆、伯山妖異篇-85

王錦看了一眼水池裏躺着的蒲,略微低眼,看向別處。

王錦說:“主上,鎮壓伯山妖魔的令牌破了。”

“什麽?!”女伯猛然轉身,揪着王錦的衣領睜大眼睛,“妖魔令破了?”

王錦低下頭不敢說話。

“什麽時候的事!”女伯厲聲問道,邊滑行邊伸胳膊,王錦給她披上外衣。

“已經半個時辰了吧。”

女伯轉頭看向她,“半個時辰?”

王錦目光閃爍。

“你怎麽不早告訴本座!”

王錦朝水池的方向看了一下,“一開始令牌出現裂痕,我以為憑我一人的力量能夠鎮壓住,可是沒想到......正好主上您有正事要忙,我——”

“閉嘴!”女伯呵斥道,“你知道當年本座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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