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一節是班主任的課
藏書閣?
“妖孽,你眼睛好使嗎?”
“毒着呢,僞君子。”化祿瞪了他一眼。
“看看裏邊,”沈西林指着拿出匣子的位置,“我剛才往裏探了探,裏面是空的。”
“空的?難道裏面還有什麽?”
“難說,你看看。裏邊太黑,我看不見。”
“好。”化祿連忙把腦袋湊過去,趴在隔板上往裏看。
光照不進去,黑洞洞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決戰天寰篇-52
蒲牢用尾巴把阿絮掃過來,盤起身子,把阿絮抓到空出的盤曲空出的圓心裏,又用龍尾把阿絮的身子也盤成圈圈,低頭蹭一蹭。
小白龍耷拉下腦袋,趴在大青龍的鱗片上,翻着眼皮吹氣,咕嚕咕嚕冒出一長串泡泡。
啵。
啵。
啵。
青龍不老實的尾巴尖兒挨個把小白龍吐出的泡泡給戳破了。
阿絮眨眨眼,鼓起腮幫,咕嚕咕嚕咕嚕使勁吹了一大串,蒲牢的尾巴以閃電的速度啵啵啵啵瞬間消滅所有泡泡,末了悠然地搖晃龍尾,美麗優雅,饒有風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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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寧......”阿絮張嘴咬住她的尾巴,“你幹嘛戳我的泡泡!煩死了你!”
蒲牢彎着脖子笑了兩聲,發出嗷嗷嗚嗚的聲音,嘴裏吸呼兩下,垂下頭,給她吹了一個很大很大的泡泡,還會發光,擡起龍爪輕輕一推,把阿絮的小腦袋罩了進去,“喏,還給你一個大泡泡。”
咕...阿絮打了一個嗝,擡起頭,偏頭用爪子撓,戳不破,聳聳鼻子嗅嗅,仰起頭看着蒲牢說:“好香啊,秋寧的薄荷味!”
“嗯。”蒲牢用尾巴尖纏住阿絮的尾巴尖,輕輕舔着她純白的鱗毛,為她清理身體,“裏面是我的龍息。”
邊舔邊說:“要給辛苦的小母龍補充能量,害怕等會做到一半昏過去了。”
......
阿絮埋下頭,頂着泡泡往蒲牢身子下面鑽,“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叫小母龍,小母龍,我好害羞。”
蒲牢笑着和她的脖子纏在一起,龍角抵在泡泡上,溫柔地呢喃:“本來就是小母龍啊,你說的,你是我的小母龍,我是你的雌性。”
阿絮扭着身子往她身下擠,“你為什麽總是能一本正經地說出這麽難為情的話,一點也不害臊。”
“嗯?”蒲牢眨了一下淡金色眼睛,“有嗎?”
阿絮驚訝地看向她,這個龍......真的毫無自覺啊......
蒲牢用龍角頂頂泡泡,“快點把裏面的龍息吸完吧,吃飽了好好睡一覺。”
“哦。”阿絮乖乖點頭,吸呼吸呼把泡泡裏面的龍息吸幹淨,團團身子,窩進蒲牢懷裏。
放縱過了,肚子也吃飽了,阿絮眼皮子打架,蹭蹭蒲牢脖子,下巴枕在蒲牢身上,“那我睡了哦。”
“嗯,睡吧寶貝。”蒲牢親昵地舔舔她的前額,“好夢小母龍。”
阿絮扭一下身子,用尾巴打她,閉上眼睛咂咂嘴,睡了。
蒲牢安靜地看着她,眸子深沉,藏了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就算阿絮不說,蒲牢也明白她心裏其實很害怕,龍形結合後龍珠相融,龍玉朗留下的一絲元神就會徹底蘇醒,雖然只有一絲元神,連龍玉朗功力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是龍玉朗心思缜密,詭計多端,蒲牢很難說到時候會不會出什麽意外,而且她腦中還殘留着龍玉朗的言靈術,就算集中精神可以抵抗,也決不能掉以輕心。
一千多年了。蒲牢輕輕舔舐阿絮的脖子上的鱗片,沉下眼,敖清,我們該有一個了斷了。
深海寂靜,混沌海元的深處更是靜的可怕,只有兩條龍依偎在一起,成了寒冷裏唯一的溫度。
蒲牢一直安靜看着懷裏的小白龍,她很珍惜,如果有什麽不測,這或許就是她們最後的安寧了。
不知睡了多久,阿絮才從睡夢中醒來,一睜眼就看到蒲牢湊了過來,親昵地蹭她的額頭,“我的公主醒了。”
阿絮笑道:“這次不說小母龍啦。”
蒲牢再蹭一蹭,“我的小母龍醒了。”
“哼。”阿絮揚起下巴別開頭。
蒲牢笑一笑,龍尾纏着阿絮搖一搖,額頭抵在她的前額上,細細呢喃,“龍兒,我的小寶貝......”
唔......阿絮感到龍尾的下腹連接的地方,被軟鱗覆蓋下面,有什麽在灼灼燃燒,由內而外升騰起灼熱強烈的欲望,叫嚣着要和身旁的愛人合為一體,血水交融。
“秋寧......我的身體......”阿絮忽閃着眼睛看着她,“裏面好像火燒一樣,要爆炸。”
蒲牢咬一咬她的耳鳍,“是龍珠。”
“嗯唔......”阿絮脖子抖了抖,和她纏在一起,“嗯......也是秋寧的龍珠。”
蒲牢輕嗯一聲,喉嚨深處發出咕嚕嚕的密語,龍身一圈圈纏繞住白龍的軀體,慢慢滑動,阿絮也扭動身軀附着在她身上,一青一白兩條龍完全糾纏在了一起,纏綿一陣,發出急促難耐的龍吟,下腹交纏的地方發出柔和的光亮,兩枚龍珠漸漸顯形......
青龍與白龍兩相結合,纏綿過後,兩枚各自包含彼此一半的龍珠慢慢從體內析出,逐漸融合在一起,發出耀眼的光芒,照亮整個水底。
龍珠散發強大的能量,化作靈波在水中産生持續的劇烈震蕩,阿絮只覺頭痛難耐,被靈波擊中,陷入了昏迷,慢慢化回人形,沉落下去。
蒲牢急忙化出人形浮了上去,接住阿絮下沉的身體,眉頭緊縮,面色陰沉地看着阿絮沉靜的面容。
喀啦,喀啦。
身下巨大的八角星陣盤開始轉動,由中央延伸而出的符文鎖鏈猛烈顫動,發出叮鈴哐啷的響聲。
蒲牢低頭看着右肩與脖頸交接的地方,原本潔白無瑕的肌膚上忽然出現了兩個圓孔,從中不斷冒出白色的煙霧,随着水波徐徐散去。
一道細光瞬間閃過蒲牢的頭腦,耳畔飄過一聲遙遠的響鈴。
叮——
蒲牢狠狠皺起眉,眸子陰沉,露出尖利的獠牙,手掌朝下捂住冒着白煙的圓孔,肩頭綻放出閃爍青光的連鎖符咒,符文扭曲變化,将那白煙一一剪斷。
忽的,懷裏的阿絮似乎有了知覺,慢慢展開身子,緩緩擡起頭。
八角星陣急速轉動,帶着透明鎖鏈在水中猛烈攪動,鎖鏈紛紛豎起,在水底垂直舞動,乒乒乓乓響個不停。
叮,叮,叮,狂躁起來的深水裏不斷響起飄渺的銀鈴聲,悠揚遼遠。
強烈的白光自阿絮體內奔湧而出,托着她的身體向上升起,蒲牢手一用力,拉着她猛地往下一拽,擡手畫了個符印向她額頭點去,卻在碰到眉心時被眉間浮出的純白印記抵在外邊,懸空了。
“嗤。”蒲牢低哼一聲,張嘴露出尖牙,發出聽不見的吼聲,強大的聲波在海底回旋振蕩,搖擺的鎖鏈漸漸粉碎,阿絮身上附着的白光也被震蕩開去,只是眉心的純白印記還在微微閃光。
手指在水中快速舞動,嘴裏念動咒語,周身青色符咒應聲而生,将兩人緊緊環繞在裏,逐漸收攏,符咒疾速增加,很快覆蓋了數十層有餘,飛速環繞,化作堅不可摧的囚牢結界。
蒲牢用尖銳的龍爪劃破脖子下有圓孔的皮膚,生生扯下一塊肉來,張手點起冷焰,将它燒了個幹淨,打一個響指沉吟一聲,結界外頓時突出百根玄冰囚龍柱,吹一口氣,呼啦一聲,千萬條青焰火龍吐着火舌沿着囚龍柱盤繞而下,舞着鋒利的爪牙嚴陣以待地瞪着結界中心。
結界裏轟然震起滾滾悶響,登時電閃雷鳴。
蒲牢發絲飛揚,伸直了胳膊,臂上附滿堅硬鐵青的龍鱗,手指化出尖利的龍爪,爪尖牢牢扣住阿絮額前的純白印記,赤金豎瞳放出兇狠的光,恨不得立刻把手心的印記捏碎。
一道閃電亮起,映出她猙獰的面孔,與阿絮沉靜安詳的面容形成鮮明對比。
蒲牢不斷加強粉碎印記的力度,印記的白光也愈來愈強烈,兩者僵持不下之際,忽然從阿絮心口蕩漾出白色的漣漪,登時化作鋪天白浪,自結界中心擴散而去。
叮——
清脆的銀鈴聲回蕩在幽深的海底。
沉睡的人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身上泛出柔和的白光,襯托白皙的臉龐,阿絮擡起頭,緩緩張開眼皮,露出赤紅妖豔的瞳仁。
蒲牢渾身一震,目光兇狠地看着她,兩手并上扣住她眉間的印記,龍爪收緊,白印射出的光刃割破掌心,滲出漆黑的血珠。
龍兒,龍兒,你一定要挺住!她在心中瘋狂嘶吼着,一定要挺過去!
仿佛聽到了心愛之人的呼喚,阿絮勾起唇,張開嘴,緩緩開合。
蒲牢眸子一顫,仿若被釘在萬年冰窟裏。
“我來找你了。”阿絮深深凝視着她,“季娘。”聲音柔和,猶如寂夜中的皎潔月光,灑在心上,輕輕地淌。
蒲牢瞳孔擴散,愕然地看着她,迷茫的眼中充滿憤恨與仇苦——這個聲音不是阿絮,這不是阿絮的聲音!
她哀哀閉上雙眼。龍玉朗......
作者有話要說: 【雙龍】密碼:sv4s,微博id:呂江黔
☆、決戰天寰篇-53
電光不斷閃鳴,黑暗與光亮交替,彌漫着絕望,卻又處處充滿生的希冀。
龍玉朗緩緩伸出手,貼在她的脖子上,蒲牢眉頭一皺,渾身罩起深青的屏障,不讓她觸碰自己的身體。
深海裏銀鈴奏鳴,忽然飄起淩亂的雪花。
龍玉朗垂下眼簾,純白纖長的睫毛落滿白雪,輕聲細語,“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将手拿的離她遠了些,有些疼惜,“季娘,困在這兒,可有冷着你了?”
“敖清!”蒲牢憤怒吼道。
龍玉朗撫摸自己的臉頰,那是她身體的複刻品,“這些年來,我一直透過這具身軀看你。只有你才能讓我感到妒忌,猶如紅薔毒刺,要将我的心生生勒出血來。”嘴角微撇,面上寫着少許寂落,“不過喜歡年幼的孩子這一點你倒是從未改變,正如你我那年相遇。”
龍嘯怒起,囚牢結界迅速收攏,電光聚集,疾速劈下。
龍玉朗看向她,眉眼憂愁,“季娘,千年不見,今日得以重逢,你滿心念着的......便是與我同歸于盡?”
蒲牢冷道:“這該問你自己,敖清。”
龍玉朗淺淺地笑,“這是那個孩子的身體,你要連她一同毀滅嗎?”
“你附在她身上,不敢以元神本體與我一戰,如此下作還有何臉面與我理論!”蒲牢恨恨還道。
龍玉朗微抿薄唇,“季娘,你我相識兩千載,可你卻從不願真正了解我的內心。”哀嘆一氣,“也罷,若是從前,我或許還真會附身在這孩子身上與你置氣。”頓了頓,她無可奈何地笑,語氣甚是惋惜,“不過這回......我是真沒了那份閑心。”
蒲牢不肯信她,滿眼警惕,“你想怎樣?”
龍玉朗正色道:“季娘,我處心積慮保下一絲元神,如此茍延殘喘,你以為我只是為了兒女情長報複于你,而後為禍世間?”
蒲牢沉默不語。
“呵。”龍玉朗輕笑一聲,“季娘,這便是你無法登峰造極睥睨天下的原因,你總是局限于你的感情,且你性子冷漠溫吞,不思進取。”
蒲牢大聲對她吼道:“難道都要像你一樣披着僞善的面孔,踩着鮮血的頭顱走上勝利的王座嗎!”
“哼。”龍玉朗掩唇一笑。
“敖清!”蒲牢一吼,雷光墜落,火龍怒鳴。
龍玉朗纖手一揮,海中雪花翩跹連理,化作銀白光帶環繞結界飛舞,冰凍囚龍柱上暴躁的火龍,世界瞬間回歸寧靜。
“季娘,我知道你怨我,恨不得我從未出現。我不願看你痛苦至此,現在明白告訴你,你不用擔心我會奪走你的小情兒,”龍玉朗輕輕開口,颦眉低目,“我只是來和你見最後一面,馬上便走。”
蒲牢心髒猛地一跳,怔怔看着她。
龍玉朗說:“季娘,聽我一句勸,天寰之事你莫要再插手,帶着小阿絮躲在昊天陛下身邊幸福過日子吧。”
她向上望望,笑道:“我要去找幾個人過過招,若是我敗了......”擡起頭,滿臉嚴肅,深沉道:“還要請你教導阿絮,帶着這孩子集齊神器,沿着我曾游歷的道路習好生修行,等到大難來臨那天,與昊天帝姬、遙塔天師還有秘境聖獸聯手相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大難來臨?”蒲牢揚頭問道,“敖清,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麽,和天寰是——”
龍玉朗打斷她,“我在你心中始終是那樣不堪,生前喪盡天良害得白龍滅族,死後又在龍珠留下元神是要奪去阿絮的性命。。”
“敖清——”
“很不幸,季娘,這一次你仍然沒有猜中我的心思。”龍玉朗搖搖頭,一笑粲然,“我的元神在這十幾年裏,一點點融化成隐藏靈力傳給了阿絮。我既然認定宋明絮是我龍玉朗的繼承人,必定會把一切都給她——包括你。”
蒲牢手中拳頭狠狠握緊,無奈至極:你看,你還是把一切都看做屬于你的物品,狂妄自大,固執己見,根本不問別人的意見就擅自做決定!
不過,她永遠來不及把心裏最後這句話說出口了。
龍玉朗爽快地笑:“季娘,與你相遇,清兒此生無憾。”
“君去飛天闕,我笑堕深淵。”她緩緩向後漂去,伸出了手,卻離她越來越遠,“別了,季娘。”言罷,合上眼皮,眉間白印消散,沉沉睡去。
阿絮身子一輕,倏然倒下,蒲牢将她抱進懷裏,渾身戰栗不已。
龍兒,龍兒,快醒醒,龍兒......
她一遍遍親吻她的臉頰,急切地呼喚着她,回應她的卻只有周遭震耳欲聾轟鳴。
封印解除,禁地結界崩塌,海元震蕩,怒濤萬裏。
深淵之中,白雪潰散,飛雪自深海俯沖而起,穿越千山萬水,傾灑人間。
萬裏之遙的高山草甸,漫無天際的雛菊花海在山峰中起起伏伏,好似雪白的波浪,輕柔搖蕩。
明明是極好的晴天,卻從天上飄下細碎的飛雪。
耳畔別着雛菊的姑娘仰起臉,冰涼的雪花落在她的臉頰,慢慢融化,寒冷刺骨的雪水不斷下滲,将她清秀的臉龐劃出數道血痕。
葛天寅伸手捂住血水橫流的臉,低喃一聲,慢慢拿下掩住面容的手,臉上傷痕消失殆盡,肌膚瑩白粉嫩,徐徐轉身,一笑嫣然。
“寅大人。”一身朱紅勁裝的岐子蓮捧着一束白菊,遞到她跟前。
“謝謝你小紅蓮。”葛天寅接過花束深吸一氣,“啊,真好聞。我聽說......天界的夢裏,有個叫尋香閣的地方,裏面收藏了上好的兵器,天下寶劍沒有他們不知道的。”
“尋香閣我倒有所耳聞,的确愛劍如癡。”
“如果我沒記錯,你手下的焚鶴尋香就是尋香閣的天仙,是吧?”
“是。”
葛天寅眸子斂光,抱着花說:“給他安排一下任務吧,就說不久之後會有不速之客造訪,不論她們有什麽請求。”摘起花瓣,“一律不回。”
“子蓮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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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卷起驚濤駭浪,蒼空黑雲壓城,雷光穿梭期間,閃電化成雷獸咆哮而下,自深海快速騰起的巨浪在數條黑蛟的簇擁下沖出水面,長發飛揚的海神抱着心愛的少女飛躍而出,踩着浪花落到無人的沙島上。
“神上,屬下便送到這了,不知神上是否還有吩咐?”黑蛟族長彎曲龍頸,垂着頭恭敬問道。
蒲牢脫下青色長袍裹在阿絮身上,抱在懷裏,“不用了,你們回蒲家去吧。”
黑蛟族長說:“神上,蒲家主已經遷家,蒲家神殿不再原來的位置了,等安定好後我再差人向您通報。”
“知道了。”蒲牢伸出手,掌心幻出一把金剪,“将這烏虬金剪還給蒲蒼涯吧,告訴她,過些時日我便去蒲家做法。”
“屬下明白。”言畢,黑蛟族長落入水中,帶着族人潛入深海。
蒲牢撫摸阿絮的臉頰,為她拭去額前的水珠,輕聲說:“龍兒,我們走吧。”然後托起她的身子,腳下飄起祥雲,升向天空飛去夢裏。
高聳入雲的高天門山巅,朱亭前門大敞着,毛茸茸的大耳怪昂首挺胸地守在門前,遠遠望見飄來的祥雲目瞪口呆,卟嚕卟嚕跑去拉售票廳的窗戶。
守門的碧君仙子不耐煩地把它們趕開,“別鬧別鬧,沒看見本仙子正在解九連環嗎。”
“卟嚕卟嚕!”大耳怪焦急地扯着她往外拉,指着上空飄來的祥雲,“卟嚕卟嚕!”
碧君仰頭一瞧,看到祥雲上青絲翩跹、金瞳鳳眼的女人張大了嘴,手裏九連環咔嚓掉在地上碎了。“天啊,這是......這是本尊啊......”碧君慌張地轉身,拔腿就跑,“八橘大人夭壽啦,蒲牢本尊回來了,八橘大人!!!”
霞光一閃,裙帶飄飄的女仙落在碧君身前,抓住她的肩膀按住不動,“死丫頭,說誰夭壽呢?”八橘眸子一翻,看着祥雲落下,蒲牢懷裏抱着沉睡的阿絮一步步走上前。
八橘笑道:“喲,盼了一千年,可算是把本尊盼來了。”上下掃她一眼,“身材保持不錯啊,蒲四姥。哎?哎哎——”八橘回過頭,蒲牢已從她身旁走了過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望着蒲牢冰冷的背影,碧君小聲對八橘說:“八橘大人,神君這是......真的回來了?”
八橘抱着胸,哼了一聲,“天曉得,你看着門,我得去一趟夢姬城,告訴昊天陛下。”
“不用去了。”雲少稔從一旁的桃樹後走了出來,嘴角一挑,“天下靈能異動哪能逃得過陛下的法眼,昊天早就知道了。”
八橘拉着碧君連忙退後,垂着眸子看他,局促地笑,“雲生神君也回來了。”
雲少稔手掌貼着拳頭擰一擰,“夢裏沒幾天清閑日子了,你們再好好享幾天清福吧。”低一低頭,轉身離去,尾音輕佻,“可別說本君沒提醒過你。”離開朱亭,穿過萬裏桃源去了洪鐘深淵。
安靜的龍窟天井裏,蒲牢坐在玉石榻邊,溫柔地撫摸阿絮的臉龐,拿過小魚送上的湯藥,把龍息凝結的靈珠融在裏邊小心翼翼喂她喝下去,香香也擔憂地趴在一邊,察覺到入口有動靜,爬進了一旁的盒子躲起來偷看。
蒲牢看了一眼從天井落下的銀發少年,“雲少稔。”俯身用細絹給阿絮擦幹淨嘴角,“你來做什麽。”
雲少稔坐到她身邊翹起二郎腿,悠閑地嗑起瓜子兒,“我有事問你。”
“什麽事?”
雲少稔撐起身子,慢慢湊近她,一臉邪魅,“蒲四姥兒,我問你,見過龍玉朗了?”
蒲牢一掌劈去,雲少稔跳起躲開,咧開嘴角啪啪鼓掌,“看來是見過了。”轉身擺擺手,“多謝你的情報,過些天陛下會召見你的,你就好生休息吧,蒲牢神君。”
蒲牢狠狠看他一眼,擡手一揮,将天井給封了,省的再有人來煩她。
☆、決戰天寰篇-54
阿絮連着睡了好幾天才醒,醒後狀态也不好,休養了近一個月才有些起色。蒲牢守在阿絮身邊寸步不離,殊不知外邊因為她已經鬧翻了天。夢裏三大神君如今終于聚齊,四處都在議論昊天陛下會不會出關迎接,為蒲牢大擺筵席。
在阿絮休養期間,蒲牢給伯山的敖瀚傳了消息,說打聽到了伊夏故鄉的消息,要找他們面談,敖瀚卻回信說:“多謝神君,只是伊夏他已經不在我身邊了,我把他托付給了一位朋友,在鬼市修行。”
蒲牢應道:“無妨,我去鬼市找他便是。”
敖瀚說:“我那朋友脾氣古怪,若他有所頂撞還望神君見諒,看在敖瀚的面子上饒過他。”
蒲牢倒是不介意這些,只要找到伊夏就行了。伊夏若真是君子國的王族,或許能提供秘境的線索,對她們尋找秘境大有幫助。
龍窟裏靜悄悄的,金幣和寶石在水中微微發光。
阿絮坐在床頭問蒲牢:“秋寧,龍玉朗她沒有奪走我的性命,你說她到底去了哪裏,會來報複我們嗎?”
蒲牢把她攬進懷裏,按摩她的肩頭,“我不知道她會去哪裏,但她肯定不會回來了,更不會報複我們。”
阿絮擡頭看她,“你那麽肯定?”
蒲牢說:“龍玉朗生性傲慢,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既然她在海元封印裏沒有下手,今後也不會。”
阿絮輕輕嘆口氣,靠在她的肩上,“有時候想起我是龍玉朗的刻印品,我心裏就會很不安,覺得我就是她的替代品。”
“沒有的事。”蒲牢溫柔揉她的發頂,“她是她,你是你,世上只有一個龍玉朗,也只有一個宋明絮,不管如何你們兩個都是獨立分開的個體。”
聽蒲牢這樣說阿絮心裏才好受一點,親親她的臉頰,“我知道。”想了想又說:“但我的一切都是龍玉朗給的,就像是依靠她我才生存下去一樣,我很不甘心。”
“它們只是讓你成長的媒介,龍兒。”蒲牢說,“你想想,你活着還依靠了很多人不是嗎?就算你不甘心,也不得不說利用她留下的東西是你強大起來最快的捷徑,而且遠比其他方法有效。如果你真的想要徹底擺脫她作為母體留給你的陰影,那就超越她吧。”
阿絮沉吟片刻,笑道:“我明白了。”抱住蒲牢的臉,“謝謝你秋寧。”
其實那番話也只是蒲牢說着安慰阿絮的,到底阿絮日後能達到何種境界,蒲牢心中一片茫然。她只想保護好阿絮,讓她平平安安,開開心心。
蒲牢拿出一卷金箔,上面畫的有地圖,給阿絮看,“我準備明天去鬼市找伊夏。”
想起男扮女裝的伊夏,阿絮舀着冰花的手停了下來,眼珠轉動,“伊夏......”
“嗯?”
阿絮說:“秋寧,你覺得......伊夏這人怎麽樣?”
蒲牢皺皺眉,療養院裏伊夏色-誘她的事情她可沒忘記,就說:“不怎麽樣。”
阿絮手在胸前比劃比劃,“比如說長相之類的?”
蒲牢看一眼阿絮的胸,在心中和伊夏比較一下,“人類而已,一般罷了。”
阿絮挑了一下眉,不行啊,這個龍,完全沒有察覺到伊夏是男孩......
蒲牢以為阿絮是在吃伊夏的醋,轉移話題,“龍兒你不是還沒去過鬼市嗎。”
“對呀。”阿絮咬了一顆櫻桃,系上裙子衣帶,“所以要去鬼市我很激動。”
蒲牢說:“夢裏白晝,鬼市永夜。鬼市沒有白天,去了那裏你可能不太習慣,我們早去早回,別在那呆久了。”矮身給阿絮披上紗衣,“而且鬼市妖魔地仙聚集,龍蛇混雜魚目混珠,沒什麽意思,萬一出點什麽意外就不好了。”
阿絮站起身,立在水鏡前,笑:“有你在我怕什麽。”轉過身看她,“還是說你嫌我麻煩,不願陪我在下界多玩玩?”
“沒有。”
阿絮走到她身邊,湊到她耳根,“我看你是心虛。”向後遠離,“說吧,鬼市又有你哪個舊相好的?”随手從一旁的孔雀花瓶裏拔出一柄長劍,挑起蒲牢胸前長發,“讓我這正宮去會她一會!”
蒲牢後仰着身子将她的劍別向一旁,“龍兒,你這不是匡正後宮,是要謀殺親妻。”
阿絮問她,“你說不說啊,又是哪個相好的?”
蒲牢上前将她抱在懷裏,把住她的手将劍收起,好聲好氣地勸:“我哪裏敢有相好的,龍兒明察。鬼市巫蠱邪術雲集,三道九流左門旁道防不勝防,我是擔心你。”
“好啦,知道了,我聽你的便是。”阿絮把劍放回花瓶裏,轉身偎在她懷中,“我都聽你的。”
蒲牢撩起她的一縷銀發,送到唇邊輕輕一吻,“好。“
“秋寧,看過伊夏我還想去一個地方。”阿絮忽然蹙起眉,仰起臉看她,“我想去鬼市天師城找岐家,很久沒看到岐子木了,感覺很奇怪。”
蒲牢思忖片刻,惦記着龍玉朗說過的遙塔天師,興許岐家知道什麽,便答應了,“好,正巧順路,我們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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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市夜間號最後環城班車即将出發,請還沒上車的乘客抓緊時間。”石碑上的蟾蜍張大嘴巴大聲通知,軌道上礦車似的敞篷車廂一個連着一個,黑乎乎髒兮兮的,讓人看着沒有想要坐上去的欲望。
阿絮驚奇地看着鬼市的車站,嘆道:“鬼市居然還有這種東西,夢裏怎麽不弄一個。”抓蒲牢袖子,“你看,他們還有車票。”
蒲牢怔了一秒,“夢裏的都是天仙,能飛行,有坐騎,不需要這種吧。”
阿絮不解,“那鬼市裏沒有嗎?”
蒲牢拉着她走,“鬼市裏招搖撞騙的三腳貓太多了,還有上班族,沒什麽好奇怪的。”
阿絮回頭去看,果不其然,車站大門一開,黑壓壓一片撲進來,搶着擠車門。
“這倒是跟人界沒什麽區別,相比之下夢裏治安好很多啊。”
“走吧。”蒲牢最頭疼人多的地方,烏煙瘴氣一團糟,趕緊帶着阿絮離開了。
從車站穿過市區,走到人煙稀少的郊區,阿絮拿着金箔在熒光蘑菇下看,“秋寧,這個方向對嗎?”
蒲牢蹲下身看看金箔,指着上面說:“我們現在在這片枯樹林裏,過了這片林子是秘術師聚集的星曜城,伊夏就在那裏。天師城離星曜城不遠,等會我們看完伊夏,可以從這邊的長橋穿虛海過去。”
“嗯。”
蒲牢指着走過來的方向給她看,“鬼市主要分成三大部分,剛才我們走過的是核心區,它是妖、鬼、修士三方勢力聯合的中立王城。聽說王城地下室有通往魔界的路,但自太古蠻荒聖戰以來,魔道隐遁,和四方秘境一樣與世隔絕,魔界的通道從沒打開過。”
“嗯。”阿絮專心聽講,在心中默默記下:中立王城大廈旋轉餐廳燭光晚餐,地下室魔界通道鬼屋雙人探險......
“我們現在要去人族修士聚集的異人域,異人域裏面又有許多門派,比如天師,道士,法僧,秘術師,召喚師等等。”蒲牢轉過身,指向左邊,“如果從中立王城過去,按我們的反方向走,右邊是地仙妖族住的幻蜃島,左邊是鬼族的屠宰場,咳嗯。”輕咳一聲,“屠宰場裏有條血河,旁邊開滿曼珠沙華,景色挺不錯的,常有小情侶約會,血河與黃泉相連,順着血河一直向下,過了奈何橋就是修羅殿了。“
“嗯嗯。”阿絮在心中記下:情侶約會聖地屠宰場,血河漂流地府冥殿雙人游......
蒲牢想想差不多就這些介紹的了,起身上路,“走吧,快到了。”
“好。”
兩人邊走邊聊,一路上阿絮了解到不少鬼市的風土鬼情,還有地仙修士各族的典故,真是聽妻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阿絮看着蒲牢癡癡地笑,也沒注意腳下的路,心裏正美着,腳邊忽的踢到什麽,絆了一下。
蒲牢連忙抱住她,“龍兒當心。”
“我沒事。”阿絮扶着她站好,還沒看清剛才踢到了什麽,前面就有一道黑影從空中摔了下來。
“啊啊啊啊——”黑影哀鳴一聲,嘭的摔到地上,抖了一下身子,呻-吟着爬起來站好,拍拍裙子上的灰,“誰啊走路都不長眼睛!沒看見店門施工擺着梯子了嗎!”扭頭看到阿絮愣住了,“阿——阿絮?!”
阿絮看着一身哥特風洛麗塔打扮的“美少女”眨巴眼睛,“你是......伊夏?”
紮着卷發雙馬尾的伊夏不好意思地抱住懷裏的掃帚,鑲着蕾絲邊的系帶高跟皮鞋在地上蹭了蹭,腼腆道,“嗯......敖瀚哥早跟我說了你和蒲牢神君要來,我還想着到時候去接你們,沒想到你們沒打招呼就來了,這麽突然,我連個準備都沒有.......”
天哪......阿絮深吸一氣,這家夥的僞-娘之路一去不複返啊......
伊夏垂下頭捂住公主裙,“這個......這個裝束是老板喜歡的,我也沒有辦法,讓你見笑了。”
☆、決戰天寰篇-55
地上倒着一把梯子,想來就是剛才阿絮踢到的東西了。伊夏站在旁邊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地說:“嗯,你們進來坐一坐吧,我給你們倒茶喝。”
阿絮望了望店鋪的牌匾,可是不認識上面寫的字。蒲牢說:“那是秘術師專用的秘文。”
“是的,我家老板主要賣些雜貨。”伊夏把倒在地上的垃圾桶扶起來,用掃帚掃幹淨紙團,擦擦堆滿灰的桌椅,“對不起啊,最近店裏在翻新,到處都亂糟糟的,待會我還要把後面倉庫裏的存貨拿出來清點。啊對,我先給你們泡茶。”
蒲牢說:“還真有些學徒的樣子。”
伊夏身子都繃直了,尴尬地對她笑,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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