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一節是班主任的課

猛,速度越來越慢,眼看就要跟丢了。阿絮蹙起眉,她現在根本追不上青影,身邊只有雪絲燕。然而在她手裏,雪燕飛轎比她禦風術的最快速度快不了多少,就是換上飛轎也追不上......

阿絮喚出飛轎,坐在上面仔細觀察,想找出提升速度的辦法。她想或許香香會知道關于雪燕飛轎的訣竅,不禁後悔沒把她帶着。

不行。阿絮皺緊眉頭,又想到:從今往後,不能總都想着如果誰在就好了,她不能總是依靠別人。阿絮明白,總有她一個人戰鬥的時候,總有別人需要她的時候,總有一天......秋寧需要她來保護。

她必須自己解決問題。

阿絮心中翻湧,激動之下一拳砸在飛轎的銀側板上,手指一涼,冰冷的碎碴粘在手上,寒氣逼人。嗯?阿絮擡起手看,手上沾着一層碎冰,這是......阿絮下頭去查看銀側板,以前她只坐在飛轎中心的軟墊上,從沒注意過轎中角落的細節,現在才發現飛轎的側銀板和底板上都凝結起薄薄的霜,而且飛轎速度越快,霜層就越厚。

阿絮手指碾着冰碴,心想難道冰霜和飛轎的速度有關?飛轎由雪絲燕幻化而成,而雪絲燕本是冰系,按理應當也用冰霜驅動,可是在這方面她從沒嘗試過。阿絮靠在冰冷的銀側板上靜靜地想,如果是龍玉朗,她會怎麽做?

阿絮緩緩閉上眼,她記得以前和秋寧在敦煌附近尋找雲少稔時,遇到空牧風,然後掉進了一個奇怪的地宮。那是一個保留着記憶的遺跡靈體,她就是在那看到了龍玉朗乘坐雪燕飛轎的殘影......

沉浸在地宮回憶中,鼻尖仿佛又聞到清涼的冷氣,阿絮似乎又回到那個冰冷空曠的地下宮殿。記憶裏無數白光飄搖,遠處銀鈴輕響,一座銀白飛轎緩緩駛來,慢慢穿過了她的身體,阿絮呼吸一窒,轉身向飛轎看去,四周忽然飄起白雪,冰天雪地中飛轎疾速一閃,瞬間移到萬裏之外。

雪。到處都是雪......

阿絮猛一睜開眼,忽然開口道:“是雪!”

她驀地站起身,雙手結印,讓空中水分凝華,降下大範圍的霜陣,如此一來就可以最大可能地利用所有冰晶,再借由冰晶作為移行代換的媒介,從而實現瞬移。仔細一想,當初在地宮見到雪燕飛轎時,漫天白色的靈魂娃娃應該是冰精靈,冰精靈與雪絲燕同屬冰系,屬性相通時施展的法術能夠起到更好的效果。

在阿絮凝結冰晶的瞬間前面的青影突然加快速度,拉開身前的門蹿了出去,阿絮暗叫不好,急忙捏了瞬移的訣,抱着嘗試的形态移動飛轎攆上去。

若是每個術法拆開來做,阿絮還勉強能漂亮地完成,可要她在短時間內考慮好法術的組合并熟練地銜接就有些難度了。幸運的事這回她成功借由身側的冰晶作為媒介,移形代換到霜陣邊界的位置,跟着青影追進門裏。

阿絮暗自祈禱快些捉住青影,不然以她現在的修為可支撐不住那麽大範圍的霜陣......

阿絮邊追邊在心裏琢磨着過往修行的知識,以往她只會生硬地模仿,斷章取義地撿着學,根本就沒有認真思考過各種術法間的特性和聯系。尤其是作為所有術法基礎的“元屬輪-盤”。

蒲牢很早就跟她強調“元屬輪-盤”的重要性,可她只是磨皮擦癢地聽着,完了一頓囫囵吞棗,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剛才“雪絲燕”與“霜陣”兩兩“屬相結合”達成高速飛行的實踐,她也不會對“元屬輪-盤”重新引起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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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元屬輪-盤”,即是天下衆生“元屬”的分布相性。

凡人有靈魂,修士有金丹,神魔有元神,魂、丹、元是衆生存在之本,決定了個體的基本資質。而“元屬”是對基本資質的分類,不同“元屬”之間相生相克,彼此關聯,由而構成了奇妙無窮的大千世界。

“元屬輪-盤”是展示所有“元屬”聯系、分布的命盤,若是能潛心鑽研,在戰鬥中迅速判斷出敵方的“元屬”,便可洞悉其優勢和弱點趨利避害。另外利用“元屬”的互利效果增加術法威力也是修行的關鍵。“元屬”對法術和靈力最為重要,施展法術需要媒介,所有種族都會盡可能選擇和自身“元屬”相近的地點生存修行。

世間“元屬”種類繁多,千奇百怪無所不有,主流之下分支流,每一“流”中又分個三五九等。蒲牢過去曾以自身為阿絮講解“元屬”的資質鑒定:

首先判斷“元屬”種類,有單一,有複合,她是“複合元屬”,主元屬水,副元屬雷;其二,再看流派分階,她是“上古海流”,水系“三霸流”之首;其三,看流派階位,這個不用說,蒲牢自是高階水族。

這三項是鑒定“元屬”的基礎,此外血統高貴的還有額外的加成,比如她蒲牢是“上古九龍子”,“開世龍神”嫡女,只這一條便将她與普通高階水族分離開來,使她成為被龍族供奉的“神龍”。

蒲牢告訴阿絮,白龍王族是主元屬水、副元屬冰的高階水族,所以要阿絮着重練習水冰兩系的法術。前面講了一大堆,到了最後,其實阿絮只記住了最後一句話:哦,我只需要學水系和冰系的就好了,其他就算了吧~

除此之外,蒲牢說在“元屬輪-盤”之外還有極其特殊的“稀有元屬”,稱為“稀屬種”。講到“稀屬種”時,蒲牢咬牙切齒地說:“套用現代人的話,稀屬種的變态全是Bug,先天技能滿點,後天自帶Buff加成,別人再怎麽努力也難以望其項背。”

阿絮那時還好奇問了一句:“那麽牛掰啊,居然能讓你這麽羨慕嫉妒恨,快跟我說說有哪些變态是稀屬種啊?”

蒲牢想了會說:“我知道的只有兩個,一個是昊天帝姬,還有一個是聖獸雪麒麟。也許還有其他高人吧,我就不清楚了。而且稀屬種還有個問題。”

“什麽問題?”

蒲牢答道:“因為稀屬種異常稀有,尚未展現完全‘元屬’能力時很難将它和普通‘元屬’種類區分,得不到适當的訓練和修行,稀屬種也只能悄無聲息地報廢掉。”忽的笑了一下,“很早之前還有一個職業,叫‘元鑒師’,各大家族都有一個,希望能找出稀屬種,最後還不是什麽都沒有。”言罷,無奈搖頭。

回憶至此,阿絮忽然想起先前找伊夏時,店裏那個老板見到她和秋寧說的“神龍蒲牢,冰裔白龍,稀客稀客”,他口中的“冰裔”是什麽意思?那老板會不會就是“元鑒師”呢?阿絮暗中打定主意,出去以後有機會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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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着召喚了三次霜陣,數次移形換影後阿絮總算追上了那道青影的腳步,一閃而過的殘影變成快速移動的重影,終于能看清它跑動的軌跡了。

阿絮心知自己堅持不了多久霜陣瞬移,決定來個背水一戰,抛了個空符過去,凝聚冰淩困陣,要把青影困死,高聲喊道:“給我停下!”

前方巨冰擋道,冷光刺目,青影在冰淩山前頓了一頓,身形一閃便穿了過去,一個筋鬥翻上頭頂天路,拉開門逃走了。

阿絮瞠目結舌,手上也不敢耽誤,召喚霜陣追過去,心中叫苦,該不是打不過那玩意吧?剛一穿過門,阿絮忽然覺得不對勁,猛地朝身下一看,天路下燒起幽冥大火,水澆不死,風撲不滅,旋轉的火舌把她團團包圍。

阿絮立馬喚起雪燕結界頂住冷火的攻擊,耳邊突然閃過尖銳的細響——

不好!

阿絮急忙擡手護住頭頂,仰臉望去,只見上空墜下一道人影,直直向下攻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慢性咽炎的老毛病有點嚴重,結果又感冒了,還上火,暈着腦袋碼字不造邏輯會不會有問題,望姑娘們見諒。那啥,今兒這章有點枯燥,尤其是講“元屬”那,但是莫辦法,這一套是全文的戰力系統表,後期戰鬥多所以我先把戰力等級的系統設定甩出來。我盡量精簡啦,而且拆分了,後面遇上了需要講解的我再跟劇情結合寫吧。熊抱大家,安~

☆、決戰天寰篇-65

阿絮仰臉望只見上空墜攻下的人影,頂住敵人下沖時産生的強大靈波震動,抓住身邊一片冰晶,移形代換到霜陣的邊界,僥幸逃出火圈的埋伏,然而冷火一直在吞噬霜陣的雪花冰晶,阿絮想再故技重施死裏逃生是不可能了。

趁着霜陣還未完全消逝,阿絮集中陣法內所有的雪片結成一條兇悍的冰蛇,畫上“引生符”,将冰蛇使魔化,一聲令下,冰蛇便長着大口向對面青色的影子撲去。

有了冰蛇在正面掩護,阿絮跳到青影背後,手在空中一抹,用冰凝成一柄長劍,手腕翻轉,劍尖對着青影後背畫了“三字真言絕殺咒”,借用咒印來增強兵器的攻擊成效。

冰蛇扭動的龐大身軀攪動周圍空氣,在混亂的氣流裏很難察覺到阿絮從後發起的攻擊,眼看劍刃印着“絕殺咒”馬上就要割破青影身上附着的迷霧,阿絮額角冒出細密的冷汗,本以為下一秒就能得手,卻不想青影翻身一躍,雙臂張開,一手直直刺破冰蛇的喉嚨,一手食指一點便折斷阿絮附了“絕殺咒”的冰劍。

霎時冰塊碎落,雪花四散,白色的冷氣環繞飄搖。

青影從她身側閃過,阿絮睜大眼,險些就怔住了,好在反應過快,手指化形龍爪,生生擋住了對方的襲擊,然後借着身後雪絲燕的牽引力退到空中,找了一條天路貼身挂在下邊,捏了個“隐身訣”斂了內息暫且躲避片刻,再想對策。

阿絮手掌貼在天路底面,遠遠看向那道停在原地的青影,周身籠罩着混沌的青色霧氣,隐約可見裏面有道黑色的人影,那是什麽東西呢?

阿絮垂一垂眼,揉了揉鼻尖,動作頓了一下,想起青影與她側身而過時,因為離的很近,她聞到了一絲淡淡的氣味。阿絮思考片刻,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耗着也是耗着,那就賭一把。

阿絮勾一勾唇,解開隐身術,飛到空中俯身沖下,做出要攻擊青影的姿勢,青影猛地回頭,朝上飛起,從青色的迷霧裏劃出一只利爪平削阿絮的下腰。

阿絮閉上眼皺皺眉,牙齒咬住下唇,在青影的爪子劃破衣衫和皮肉的瞬間,張開雙臂緊緊抱住青影,懷中的人突然愣住,立馬收了手,身上的霧氣也漸漸散去。

阿絮閉着眼笑了笑,憑着感覺抓住對方胸前的長發,往面前一扯,将她拉到跟前,狠狠吻了上去。

青霧散盡,露出內裏的真面目,不是別人,正是蒲牢。

蒲牢又急又慌,攬住阿絮的腰,手掌貼在她的腰間為她運功療傷。

阿絮偏過頭,吮着她的下唇輕輕咬了咬,又蹭到她的上唇,張口要銜住,蒲牢側頭躲了躲,斥道:“你怎麽不躲?”

阿絮瞪她一眼,滿臉的嗔怨,想起第三個幻界裏蒲牢和龍玉朗的春-宮-戲,心下一狠,用力咬破蒲牢唇上柔嫩的軟肉,殷紅的血順着下颔滴了下來。

蒲牢怔了怔,不解地看着她,阿絮掀了掀眼皮,抱緊她的肩膀湊上前,将她唇角和下巴的血都舔了個幹淨。

阿絮問:“你為什麽要試探我?”

蒲牢說:“我本來打算直接去找你的,不過想了想,還是想先看看你能不能憑自己的本事走出來,所以就在這裏等你。畢竟以後還有很多危險,如果只是這種程度你都解決不了,那就夠嗆了。”

“哦。”阿絮轉身背對她,“你終于要把我放養了。”

“龍兒......”

阿絮突然蹭到她面前,扯着她的長發說:“你知道我為什麽要生氣嗎?”

生氣?蒲牢看了她一會,不知該怎麽回答,難道不是因為沒有第一時間去救她?可是不應該啊,龍兒不是那麽心胸狹窄的人......

那是因為什麽?

阿絮盯着她,眼神陰測測的,末了抱胸哼了一聲,朝前走遠了,“算了。”

“龍兒。”蒲牢急忙跟上去抱住她,輕輕撫摸她腰上的傷口,小聲道:“對不起,是我做的過火,傷了你。還疼嗎?”

蒲牢發現阿絮沒有躲避時已經收了手,雖然還是沒來得及躲開,但只是劃破了阿絮的皮肉,沒有傷得太重,剛才治療後已經痊愈了,應該沒有問題才對。

阿絮鼓着腮幫哼了一聲,面上還裝着氣呼呼的樣子,身子卻放松下來,軟軟靠在蒲牢懷裏,不理她。

蒲牢抱着她輕輕搖一搖,在她臉上蹭蹭,“龍兒......”

阿絮鼓了一會腮幫,朝天吹一口氣,忽的笑了,把頭埋進蒲牢胸裏,又抱着她笑。阿絮說:“你也沒事就好。”

蒲牢垂着眸子,溫柔撫摸她的長發,揉一揉,“嗯。”

阿絮說:“其實我還擔心你來着,不知道你是不是也進了幻界到處找我,害怕你擔心我,又想也許你根本就沒進來,在外面綁架了那個秘術師,要她放我出去。”

蒲牢說:“我當時想都沒想就跟着你進來了。”

于是阿絮好奇地問:“你都看到了些什麽?”

蒲牢說:“什麽看到什麽?”

阿絮說:“那麽多個幻界,你都看到些什麽地方了?我連着走了好幾個才發現頭上的月亮有問題。”

蒲牢揉她的頭發,別過臉偷笑,“這個啊,我還真沒注意。”

“啊?”阿絮拿開她的手,什麽意思啊?

蒲牢說:“其實我稍微花點功夫就能幹擾秘術師的念力,讓整個複合幻界崩潰,自然就出去了,不過這個秘術師估計也要完蛋。不過你還在幻界裏,我就沒動手。”

阿絮臉色沉了沉,心裏嘀咕,這就是差距......

蒲牢接着道:“念力指示出口在這附近,我一進幻界就直接來這等你了。”摸摸她的臉蛋兒,“不過你能這麽快找到這裏,我還挺驚喜的。嗯,比我想象中快多了,我做好了随時下去救你的準備,但是龍兒比我想的厲害多了。”用力揉阿絮的發頂。

阿絮抱住她的手咬了一口,“不要揉了不要揉了,再揉就長不高了!”

蒲牢笑道:“你要長那麽高做什麽?現在不是很好嗎?”阿絮的身高本來就跟她差不了多少,只比她略微低些,讓身為長輩的蒲牢有着深深的危機感:不能再高了!

阿絮睜着無辜的大眼,“為什麽啊?我還想長到一米七呢。”

“這個......”蒲牢轉轉眼珠,點着她的唇瓣說,“因為女孩子太高了不好看。”

阿絮不信,“那叫有氣質,我才不聽胡說,我要長高。”

蒲牢急忙說:“我不喜歡長得太高的女孩,你這樣就很好了。”

阿絮聽秋寧說不喜歡心裏就不踏實了,改口說:“那好吧,我不長高了。”埋頭把她緊緊抱緊,“你要喜歡我。”

蒲牢微不可查地彎彎嘴角,嚴肅地點頭,摸着阿絮的腦袋說:“好。”

阿絮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突然打量起蒲牢的身體,又說:“我回去要吃豐-胸産品。”

蒲牢愣了一下,“你怎麽突然又從增高跳到豐-胸了?”

阿絮指着蒲牢豐滿的胸脯說:“因為我發現,我沒你高,胸還沒你大,這嚴重損害了我的尊嚴。網上不是說矮妹子胸大嗎,你是怎麽回事?”

蒲牢沒有正面回答她莫名其妙的問題,只說:“增高就算了,但你要豐-胸我還是非常支持的。”

阿絮卻不懷好意地陰笑,“你支持的事情一定有陰謀,既然你支持,我就不豐-胸了。”然後大跨着步子走開了,四下打探,思考怎麽從這出去。雖然有秋寧在,但她已經開始實施“放養計劃”了,後面肯定還是要阿絮自己想辦法出去。

蒲牢拉住她的手,“龍兒要去哪啊?”

阿絮應道:“龍兒要找出口去。”

蒲牢說:“你再往後走都是門,什麽時候能找到出口?”

阿絮想了想,确實是這個理,剛才她只顧着追青影,以為青影知道出去的路,結果哪想是作怪的蒲牢,出口的線索也就斷了了。

現在怎麽辦?

阿絮擡頭望望天上,又低頭看看底下,想到剛才躲着青影的時候倒貼在天路底部,意外發現天路底部的吸力也很強,難道路的正反兩面都能走?

周圍全是朦胧的雲霧,如同置身高空一般,阿絮仔細想着,假設這裏就是天空呢?天空與陸地相對,可是天路的兩面都有吸力,也就是說地心力對上下兩面都起作用,難不成這個地方是天空與陸地對應的“雙相鏡面”?

簡單來說,就是在天和陸的中間地帶有一道鏡面,兩兩對立成像再幻界實體化,那麽她現在走的“陸”便是原本的“天”,而真正的“天”應當是腳下的“陸”,天地颠倒,虛實互換,如果這裏真是“圓鏡”最後的結界,自然會将鏡面效應發揮到極致,形成“天地置換”的幻象就好解釋了。

阿絮爬到天路的反面,站起來看,發現轉換天地後,所有的天路只通向了一扇門。阿絮笑道,看來這樣就對了。

蒲牢跳下身,單手抓着路板,在阿絮眼裏像個蝙蝠似的挂着,“龍兒?”

阿絮轉身看到她,吓了一跳,“哇,你幹嘛,不要這要倒吊着啊。”

蒲牢說:“吓着了?”笑了笑,翻身站到她身邊,朝前面的門努努嘴,“出去吧。”

阿絮蹙起眉,認真看着不遠處的門,鄭重地點頭,“嗯。”

☆、決戰天寰篇-66

蒲牢朝前努嘴,“出去吧。”阿絮看着天路盡頭的門鄭重地點頭,“嗯。”兩人一前一後向緊閉的鐵門走去。

阿絮走到門前,發現這扇門嵌在繁雜的符咒法陣裏,似乎被封印住了,嘗試推動門卻無法打開,她看了蒲牢一眼,蒲牢沒說什麽,拿手指在法陣上點了點。阿絮又盯着法陣看了一會,還是不明白該怎麽做,可憐巴巴望着蒲牢發呆。

蒲牢瞄了她一眼,笑:“你盯着我做什麽?”

阿絮眼珠子轉轉,“你好看。”

蒲牢用拇指擦一下唇角,笑着抹過下巴尖兒,手指落在門心法陣的中央,垂着眸子看向阿絮,“看好了。”然後用力從指間灌入一分靈氣,中央又符合圍起的凹槽凝聚起一顆水銀似的珠子。蒲牢看了看陣外上下左右的鎮壓符文,嘴裏念念有詞,手指沿着法陣裏繁複紋路反向劃過,“水銀珠子”跟着指尖把法陣跑了個遍,所到之處燃起青色冷焰,将經過的符文燒了個幹淨。

阿絮邊看邊琢磨,斜着眼睛說:“我還是頭一次見你用這種方法解陣。”

蒲牢手指一劃,應道:“以前遇到的法陣簡單,直接沖破就好,這個複雜一點,如果直接爆破會觸碰二次法陣自爆,所以要按照施術者的手法逆解。”

阿絮問:“怎麽才能知道是不是複合法陣?”

“你看法陣外的‘鎮壓符咒’。”

阿絮撓撓頭,尴尬道:“其實......我不認得那些符文......”

蒲牢不想在這種時候跟阿絮計較她修行偷懶的問題,只說:“有的是時間給你背符文。你只記住,法陣外加成一圈符咒,便是二階複合,加成三圈符咒,便是三階複合,以此類推。”

“哦。”

蒲牢說:“你看這個‘鎮壓符咒’只是‘表符’,顧名思義便是附着在物體表層的符咒,這是最容易解的。若是深陷物體內部的,是‘嵌符’,往往覆蓋了保護措施,多用于收藏寶物,比較難解。最難解的是‘空符’,會向靠近者主動發起攻擊,需要先‘破符’,再‘解陣’。”

阿絮記下了,說:“那該怎麽解陣?”

蒲牢手下的青焰燒到法陣的邊緣,再解開一圈符咒便能打開法陣了,她看一眼阿絮,“很多方法。”趁機使壞數落她,“平日裏你不好好看書,現在碰到麻煩就知道問我了?”

阿絮低下頭看向一邊。知道幹嘛說出來。

“看着。”蒲牢叫她,“這個法陣上下左右各有一處‘副元鎮壓符’,分別是空、地、光、影,法陣中央的‘主元鎮壓咒’是‘月’,‘元屬輪-盤’的相克排表還記得嗎?”

阿絮小聲嘀咕:“那外面四個‘副元’本來就是相克的啊。”

蒲牢手指一擡,收回手,門上的法陣逐漸淡化,發出瑩瑩的光。

“在同一個陣法采用相克的‘元屬’是很容易被攻克的,可能會被對手直接引導法陣相克‘元屬’相沖破壞法陣。但是,一旦利用的好,這個法陣就很難破解,因為你用其中一個‘元屬’的克星去破陣,法陣裏對應的其他‘元屬’會進行幹擾。所以一個法陣裏‘元屬’種類越多,越難破解。”

蒲牢說:“不過這個秘術師功夫不到家,我把這四個相克的符文用‘靈化珠’引導相沖了,外層‘鎮壓符’不攻自破。”

阿絮看着消失殆盡的外層法陣圈說:“看起來只要摸到竅門就很簡單的樣子。”

蒲牢低眼看她,“前提是你得把所有‘元屬’的符文記牢。”

阿絮看着腳尖不說話,想辦法轉移話題,“那中間還剩了個‘月’呢。”

蒲牢看着月字符文只說了一個字:“沖。”

阿絮依葫蘆畫瓢,抖機靈道:“日!”

蒲牢掃了她一眼,阿絮左顧右盼,把手背到背後挪腳丫,“你不是說用相克‘元屬’沖嗎?日月相克不是?”

蒲牢笑了笑,古裏古怪的,反正阿絮是看不出她那笑裏有什麽深層意味,在一旁老實呆着,什麽話也不敢說了。蒲牢從腰帶裏摸出一小塊物什,放到月字符文中心的凹槽裏,忽然金光一閃,月字凸起,包圍在外的數圈符文緩緩轉動,一層層消散,待所有符文解完後,月字粉碎,嵌在中心的小東西叮鈴落到地上。

“你剛才放上去的是什麽,這麽厲害?”阿絮彎腰想去撿,卻被蒲牢拉住了,“別管它,知道了是什麽你就不想看了。”

越不讓人知道,人就越想知道。阿絮低頭去看,“到底是什麽啊?”地上那玩意看起來金燦燦的,是一個彎曲的鈎子形狀。

蒲牢說:“是金烏剪下來的指甲。”

“夢裏那個背上長了翅膀的鳥人大哥?”說着,阿絮蹙起眉,遠離它,“你上哪找的這玩意?”

蒲牢低頭笑了一下,沒告訴阿絮——從岐師樓出來找什剎的時候,什剎曾用玄鐵鎖鏈捆住她,蒲牢用龍鱗移形代換,掙脫鐵鏈的瞬間什剎一掌拍在鐵鏈上,從鐵鏈縫隙裏彈出一枚金烏爪,蒲牢接住爪子看向什剎,什剎用攝魂術傳聲給她:拿着,興許能省不少麻煩。

蒲牢對阿絮說:“開門吧。”卻看到阿絮在門前握着拳頭深呼吸,問:“龍兒怎麽了?”

阿絮連做了幾個深呼吸,睜開眼,盯着門說:“我被困在這幻界裏那麽久,穿越了好幾個世界,就好像走遍了生死門一樣,突然就能重見光明回歸現實了,害怕不适應虛虛實實假假真真的變幻,有點緊張。”

蒲牢走過去摸了一把她的頭發,把門推開,“這份緊張還是留到以後吧。”看着阿絮激動的模樣不禁有些心疼,阿絮畢竟太年幼了,這讓她如何放心得下?心中暗自嘆息:敖清,希望你這一次不要拿我最愛的人開玩笑......

阿絮興奮地推開門,嘴裏說道:“開啦開啦,秋寧我們出去了!”

門一打開,清冷的空氣撲面而來,接着是如潮水般湧來的雜音和變幻無窮的光線,經歷過一段混沌空間的的轉化,身邊的場景的鎮靜下來。

诶?

阿絮眨眨眼,跑到外面轉一圈,這是什麽地方?

她們走出來,進到一個密閉的房間,牆面底端開着通風口,有很淡的光線從下面照進房間。房裏安置着許多亮着顯示屏的機器設備,房間正中有一個圓形水池,池中供着一面“秘銀鎏金十月鏡”。這鏡子大的出奇,在黑屋裏微光的照耀下真有些像夜空裏懸挂的月亮。

阿絮蹚過水,走到鏡子面前,仰望着它,“剛才我們就是在這面鏡子裏嗎?”

蒲牢在屋裏走了一圈,卻沒找到這個房間的出口,實在不行只有穿牆出去了。她研究了一下那些機器,看不懂顯示屏上的數據,也不知道這些玩意是幹什麽用的。

“秋寧。”阿絮忽然小聲叫了一下,不過語氣聽着不太對勁。

“嗯?”蒲牢回過頭,看到阿絮失神的臉,她緩緩張開口說:“我覺得......其實我們還在幻界裏。”

蒲牢眉毛一挑,“什麽?”

阿絮側身讓她靠近鏡子,“你看,鏡子裏沒有我們。”

蒲牢一看鏡子,裏面果然沒有她和阿絮的模樣,只映着光線暗淡的屋子。

這是怎麽回事?

“不會。”蒲牢肯定道,“我們不在幻界裏,如果是幻界,這面鏡子作為傳送點不會映出任何物體,但是鏡子能照出東西,說明是現實的,只不過我們不能被照進去。”

“那我們......”

蒲牢說:“要麽是這鏡子有問題——有的鏡子照不出活物——要麽就是我們有問題,沒什麽大不了的。我猜這裏多半是秘術師供奉圓鏡的密室,你別着急,我們先從這裏出去,找找獬豸在哪裏把事情問清楚。”

“好。”阿絮點頭應道。

正當蒲牢要使用“穿牆術”時,兩人的身子忽然晃了晃,然後猛地擡高,遠離地面。

阿絮沒站穩倒了下去,被蒲牢扶住,不解地看向周圍。

什麽都沒有。

接下來她們不停“被移動”,懸在空中來回轉動方向,不管她們怎麽走動,最後都走不出一個限定的範圍。打個比方,就好像把人關進了一個透明的盒子,人以為在自由地活動,但他其實被關在盒子裏,盒子被移動,裝在裏面的人連同他所在的“盒子世界”也一起被移動。

“秋寧,這......”阿絮抱住她的手臂,有些不安,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她們不是已經破解無限複合幻界回到現實了嗎,那現在這又是什麽情況?太匪夷所思了。

蒲牢皺着眉,把阿絮抱進懷裏,拍拍她的背,“沒事,別着急。”對着水池中的大鏡子出神,“我想想。”她記得在打開“幻界之門”出來的瞬間,連通幻界和現實的混沌通道裏突然閃過一道光,那光不太自然,似乎是什麽幻術的啓動記號,而且她還聽到了很小的聲音,雖然一閃即過還是被她捕捉到了,像是什麽暗示的咒語。

蒲牢看了一會鏡子,注意到鏡子裏周圍的念力波動有些異常,轉念一想,難道鏡子周圍有“嵌符”?如果有獵物從“鏡中幻界”逃脫而出,就會自動觸發鏡外的“嵌符”,連環啓動“二次幻術”?

盡管有多種可能,但就目前情況來說,這種推論最合理了。蒲牢想用法術引出鏡外的“嵌符”,但竟發現對物體無效。如此一來,她可以确定這是一個與外界絕緣的獨立空間結界,她能看到結界外的東西,但無法隔着結界作用于外界。

蒲牢懶得花時間陪這個秘術師娃娃捉迷藏了,正準備用高壓念力強行突破結界,突然密室上方的房頂被掀了開去,兩隊罩着紫黑面紗的秘術師緩緩落了進來,分散在鏡子兩側,齊齊朝她和阿絮跪倒。

兩人皆是一愣,秘術師為何跪拜她們?

然而下一秒她們就明白,秘術師拜的不是她們,而是拜拿着裝着她們的“透明盒子”的人。

秘術師中為首的老者顫巍巍叩首,“拜見少領主。”

阿絮猛然一驚——少領主?因為神秘失蹤而害得天師城被毀的那個秘術師少領主?!

作者有話要說: 争取十月開第三卷,明年能早點完結,希望現實生活裏不要有從天而降的“驚喜”打斷我神聖的填坑計劃,喃無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ps:等月末第二卷結束後,我準備插一段龍玉朗的番外《外傳:嫏媓賦》,古代背景,主角是龍玉朗和蒲牢,不感興趣的姑娘直接跳過嗷~~熊抱大家,安~~

☆、決戰天寰篇-67

秘術師跪拜道,“拜見少領主。”阿絮聽得一驚,秘術師的少領主不是失蹤了嗎?正是因為秘術師指控天師暗害了他們的少領主,上告王城監-禁天師城,才害得天師陷入慘境。

可是現在,他們秘術師的少領主怎麽會在這裏?難道說少領主根本沒有失蹤,失蹤只是個借口,秘術師真正的目的是借此毀掉天師城,後面還藏着更大的陰謀?

準備蓄力突破結界的蒲牢也停下了動作。

她們身邊忽然響起空洞的回聲,不知從哪發出,卻将兩人包裹其中。那回聲應道:“長老?有什麽事嗎。”

長老說:“天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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