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一節是班主任的課
略。
蒲牢捏了一下她的臉,“別裝怪。”
排了一會買到兩根黃金串子,葛卿帶她往巷子走,去護城河放花燈。
到了人少的地方,葛卿拿着串子問蒲牢,“你想吃嗎?”
蒲牢伸手去拿,葛卿立馬把上面的油炸果子全部咬進嘴裏。
葛卿擦嘴,攤開手,“啊哦,沒有了”
蒲牢無語,“那就算了,下次再買吧。”
葛卿看她,“你真的很想吃嗎?”
蒲牢沉下臉,佯裝生氣,與她理論:“兩串油果子我一個都沒吃到,你說呢?”
葛卿笑了一下,一手攬住蒲牢的肩,捧着她的頭吻了上去。
兩片濕潤的唇瓣貼了上來,油果子的香甜氣味,還有人身上淡雅的清香,通通竄進她的身體裏。
竄進,她瘋狂跳動的心裏。
遠處燈火明亮,沙灘花燈漂海,一片歡聲笑語。
點了燈,三兩少女結伴游海,笑靥如花,手中風車迎風轉動,而那些盤旋的海鳥,還在未染晚霞的信風裏讴歌長鳴......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西瓜君睡了沒有,晚上十一點過我更新的時候jj崩潰了沒發表成功,一直到了十二點過才好,拖到現在才發。明明答應好你晚上更新的,結果沒能守時,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Q w Q
☆、外傳:嫏媓賦-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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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繼續,靜止的卻只有她一人。
她總是在發呆。
葛卿厚着臉非要跟着她走的時候,忘了拒絕。葛卿耍小聰明留她做客的時候,沒有拒絕。
就連剛才,葛卿把她抱在懷裏,唇舌貪婪地在她口中侵略時,她也無法拒絕。
徹頭徹尾的手足無措。
唯一明确的只有麻木的腦,還有暴動的心。
燈火斑斓間,她看着葛卿紅潤的臉。
蒲牢想:這個人啊,明明油果子都吃完了,她還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葛卿卻是看着蒲牢寂然的臉蹙眉。蒲牢的鎮定是她沒有想到的。她以為蒲牢會勃然大怒,對她動手,然後惱羞成怒地離開。
一陣沉默。
葛卿說:“對不起。”
然後一步一步,慢慢後退。
蒲牢擡起頭,眸中目光閃爍,“為什麽說對不起,你不就是故意的?”
葛卿暗自嘆息。她果然還是生氣了。
可是蒲牢卻說:“去放花燈吧。”
葛卿手忙腳亂地把籃子裏的花燈拿給她。
蒲牢拿着花燈走到沙灘,蹲下身問她:“你的願望是什麽。”
葛卿撕了一小條白絹,用墨石在上面寫字,“願望是不能說出來的,如果說了,就不靈了。”
蒲牢不理她,直接從她手裏搶過白絹,“給我看比寫在花燈上靈驗。”
看到白絹蒲牢愣了一下。
白絹上只寫了兩個字。
季娘。
葛卿笑着看她,“為什麽給你看比花燈靈呀?”
蒲牢把白絹放到她面前,“什麽意思?”
葛卿把白絹放進花燈,落入水中,看它漂遠,“希望季娘安好的意思。”
葛卿扯了另外一條白絹,合着墨石一齊給她,“你也寫下你的願望吧。”
蒲牢看着粉色的蓮花燈問:“這是祈福燈?”
葛卿點頭。
蒲牢拿墨石在白絹上寫了葛卿的名字,放到水裏去,“你為我祈福,我也還你一個吧。”
“季娘。”
“怎麽?”
葛卿看着她的眼睛問:“只要別人對你好,你是不是一定要還回去?世間的情那麽多,你要怎樣才能算得清?”
蒲牢望向海岸,彩燈随波漂遠,“能算清多少,就算清多少。”
葛卿說:“可是你以為這樣做就能和全天下都撇清關系嗎?”
蒲牢沒有回答。
葛卿說:“有什麽好怕的呢。”
蒲牢想說她什麽也沒有怕。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有些畏懼是雙向的。夢裏啰嗦的老仙官曾經這樣跟她唠叨。一份恐懼,是一個矛盾。它的兩頭打着箭镞,你的心想要将它射向這邊,離得近一點。可是下一秒,又想要将它射到另一邊,逃得遠一些。
就好比情啊愛啊的。這些東西,就是神堕落的開端。
凡塵堕落戀。
葛卿提着八寶盒站起來,對蒲牢說:“我們沿着海邊兒走,到了北面的村子,就能見到婚禮的宴席了。”
走到海灘的中心,蒲牢看到幾個推着小車買花燈的。
小販看到蒲牢,拿起一盞粉蓮花,“姑娘買一對吧,這是姻緣花,只要在上面寫上心上人的名字,放到海裏,等漂到青宮海神看到了,你們就能在一起了。”
蒲牢拿着姻緣花仔細看了會,不禁鎖起眉,這花燈模樣實在熟悉的很!
“葛卿!”蒲牢丢下花燈瞪她。
葛卿诶了一聲,拿起姻緣花看,“這不是剛才我們......”
蒲牢閉一下眼,冷聲道:“你說這是祈福花燈。”
小販笑着拿給她們幾盞紫花,“這才是祈福燈,粉紅的蓮花是少男少女求愛的姻緣燈呀。”
葛卿一雙桃眼水靈,無辜的很,“我真不知道,這花燈不都五顏六色的?我叫丫鬟買的,出來的時候随便拿了兩個......”
蒲牢甩袖就走。
葛卿急忙去追,“季娘,我真不知道!而且我的名字是你自己要寫的——”
蒲牢說:“你再多嘴我現在就走。”
葛卿捂嘴,“我不說了。”
過了一會,葛卿又笑,“季娘啊,你說......要是萬一青宮海神看到了我們的花燈,會不會真的顯靈呢?”
蒲牢沉着臉說:“不會。”
“為什麽啊?”
蒲牢說:“因為她已經被氣死了。”
葛卿嘟嘴,“啊?我這麽讨厭啊?”
蒲牢哼一聲,“你知道自己讨厭了?”
葛卿說:“人總是要有一兩點缺陷的,要是太完美,距離太遠了。”笑一下,拍兩下蒲牢的肩,“不真實。”
頓了頓,葛卿眯起眼,擡頭看着天,“也最容易破碎。”
遠處傳來敲鑼打鼓聲,村子的田裏亮起橙色的火光。
一隊小人擡着轎子走了過來。
蒲牢看着紅衣小人說:“是子鼠嗎?”
葛卿笑道:“對啊,子鼠嫁女,平常很難見到,正好今天有,我帶你來看看。”把八寶盒拿給蒲牢,“你去給他們吧,他們一定會很開心的。”
蒲牢拎着八寶盒走過去,小人們高興地手舞足蹈,紛紛向蒲牢叩拜,還給了她許多五谷作為回禮。
葛卿揀了幾個玉米籽穿在一起,套在蒲牢的手腕上,垂着眼說:“我娘說,這是保平安的。”
蒲牢沒有母親,每次聽到別人提娘親都會有些好奇,“你娘?”
“嗯。”葛卿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我娘很早就去世了,但她教了我很多東西。娘懂得很多,是我心中這個世上最偉大的女人。”
蒲牢看着葛卿的面龐說:“你娘一定是位絕世美人。”
葛卿噗嗤笑了,“絕世到談不上,但她的确很美。嗯,天外飛仙。她溫柔善良,古靈精怪,冰雪聰明,對于每件事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要說缺點的話,我覺得只有兩個:第一,貪吃;第二,太固執。”
蒲牢笑了笑,“那你的父親呢?”
葛卿扁扁嘴,“我爹啊,我有點嫌棄他。”
“怎麽說?”
葛卿想了會,說:“我爹......很難說的一個人,總之想法總和一般人不一樣,經常會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跟他生活每天都心驚膽戰的,生怕他又搞出什麽奇怪的東西來。”
蒲牢淡淡地笑。
葛卿說:“比如有一次,我小時候念私塾打架,把一個男孩打傷了,先生領着男孩爹娘來找茬,那邊的夫人要跟我爹理論,我爹說:你家兒子連個女娃都打不過,長大也就那點出息了,趕緊找個好師父教他練武吧,什麽時候功夫到家了能打贏我閨女再說道歉的事,不然找我是沒用的。”
蒲牢噗嗤笑了,“那人家還不給你爹氣死?”
葛卿說:“是啊,不僅把人家氣死了,還把我氣死了,隔三差五那男的就來找我打架,煩不死我。”
蒲牢心底暗笑:有這樣的父親,難怪女兒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葛卿自豪道:“我爹廚藝好,我娘最愛吃他做的菜,我的手藝也是他教出來的。”
蒲牢嘆道:“我父親也去世了,他是個很嚴肅的人,沒什麽特別的。”
葛卿說:“我娘死了,我爹殉情去的。”
蒲牢低聲說:“抱歉。”
葛卿笑,“我還沒說抱歉呢。不過我還有個弟弟,雖然是同父異母的,但很可愛,也很親我,現在當家呢,有空帶給你看。”
蒲牢笑,“我上面三個哥哥,下面四個弟弟一個妹妹,就不帶給你看了。”
葛卿說:“可以一個一個跟我介紹啊,咱們湊一桌都可以開酒席了,我請客。”
蒲牢說:“你還真是什麽都能扯到吃上邊。”
葛卿嘿嘿地笑,一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慢慢轉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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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宅子,葛卿吩咐人在浴池裏添了熱水,給蒲牢準備了幹淨的衣服,說去處理點事,讓她先沐浴。
蒲牢鎖好門,脫了衣服下水。
躺在溫熱的水裏十分惬意,她已經許多天沒有好好泡過澡了。
打了個盹兒,蒲牢清醒了些,開始打量四周。
水池底好像有什麽發光的東西。
蒲牢走過去撿起來看,是一枚小小的純白鱗片,晶瑩剔透,觸感冰涼。
這是......
外面忽然傳來葛卿的聲音:“季娘你洗好了嗎?我剛才都叫了三遍了,你再不回答我就進來了啊!”
蒲牢急忙拿過旁邊的亵衣披在身上,糟了,剛才睡着沒聽見,“別——”
葛卿已經推了門進來。
她也梳洗過了,散着漆黑的長發,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紗衣。
蒲牢抓着濕透的亵衣看着她,“我還沒穿衣服。”
葛卿急忙退出去,嘭的關好房門,“失禮了!”
蒲牢捂着胸口想,其實她們兩個都是女子,也沒什麽好避嫌的......哎。蒲牢搖搖頭,用白巾裹着頭發,擦幹身子穿好亵衣坐到床上。
房門又倏地被打開了,葛卿抱着枕頭床褥走進來,把它們扔到床上,整個人撲了上去,躺在蒲牢身邊。
葛卿說:“我突然想起來,我們都是女的,沒什麽好害羞的。”
蒲牢坐在床邊梳頭發,“你穿那麽少不冷嗎,還不把褥子蓋好。”
葛卿說:“我剛泡了熱水澡,渾身冒氣,先讓我散散火。”又說:“季娘,我家院子好些年沒收拾過了,客房積灰多一時半會打掃不過來,暖爐也不夠用。我怕你住着不舒服,所以就先委屈你跟我一起擠一晚上。”
蒲牢梳好頭發轉頭看她,“無妨。”
當視線落在葛卿身上時,蒲牢的目光不由得被灼了一下。
葛卿單薄的紗衣輕輕落在光潔的肌膚,她側躺着,凸顯出腰臀曼妙的曲線,豐腴的胸前纏着雪白的紗帶,脖頸上挂的水晶鎖陷在雙-乳的深溝中。
葛卿忽然坐起身,拿過蒲牢手中的漆木梳,為她梳理發絲,“你那樣太粗暴了,這麽好的頭發,你就不能溫柔一點?”
蒲牢呼吸一窒,僵硬着身子,感受着身前柔軟溫柔的軀體,還有萦繞不散的淡雅清香。
葛卿一點一點仔細地為她梳理發絲,挑起一縷散作小扇,湊近了輕輕吹氣,仰起臉看着蒲牢笑。
蒲牢輕輕呼一口氣,拿起床上的被褥罩在她身上,“當心染上風寒。”
葛卿兩手環住她的腰,抱住她,仰頭向她慢慢靠近。
蒲牢開合一下眼皮,金鳳眼底暗流洶湧,抓着被褥的手靜靜搭在葛卿的肩頭。
“如果染上風寒就好了。”葛卿說。
蒲牢按住她向上移動的肩,“別胡鬧。”
葛卿抱緊她,把頭靠近她懷裏,輕聲說:“如果我染上風寒了,說不定你會擔心我,留下來照顧我,這樣我就能多看你兩天了。”
蒲牢心跳如雷,下腹燒起一股無名火。
她把葛卿環在腰上的手掰開,“不早了,睡吧。”
“季娘,讓我再抱抱你吧。”葛卿還是靠在她懷裏。
蒲牢猛地把她推開,下床取了大衣披上,走到門口說:“我頭發還濕着,出去吹吹風,你早些休息。”說完,推開門走了出去。
葛卿靠在牆上沉默許久,長嘆一氣,穿了衣服也出門了。
蒲牢出了後院,在外面轉悠了許久才回去,房裏黑漆漆的卻沒有一個人。
蒲牢走出去,看到一個急匆匆跑過的丫鬟,問:“你家小姐呢?”
丫鬟說:“姑娘,奴婢也在找她,剛才收到二公子的飛哥傳書,急着送給她呢。”
蒲牢問:“那她去哪了?”
丫鬟說:“剛才換班的小厮說在假山後面的望月亭看見了,奴婢正急着趕過去,既然姑娘找她那就一起吧。”
蒲牢跟着丫鬟左彎右拐,隔着池塘老遠地看到卧在亭檐上的葛卿。
月似鈎,亭角飛,白衣一襲落愁梅。
卧長風,笑對天,情事莫談醉一杯。
丫鬟仰頭喊道:“主公!快下來吧,你都喝了一晚上了,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蒲牢看着碎了滿地的酒壇皺起眉。
風裏飄來葛卿沉冷的聲音:“我沒醉。”一手搭在膝頭,低眼看丫鬟,“什麽事?”
丫鬟展身飛上亭頂,把一枚袖珍玉筒交給她,“回主公的話,是二公子的信。”
葛卿抹掉嘴角的水珠,打開來看,不禁皺起眉。
丫鬟說:“主公,白雉傳聲,羅剎國主問您北冥神山龍玉朗之事調查進展如何。”
蒲牢猛地擡頭看向葛卿。
她也再調查龍玉朗?!
葛卿對丫鬟說:“告訴姜家的老太婆,明天我就去麒麟殿給她把事解決掉,叫她別再催我了!”
丫鬟欠身,“屬下領命。”飛身離去。
葛卿看了看下面的蒲牢,緩緩落了下去,手裏提着酒壇,踩着碎片坐到亭裏。
蒲牢走到她身旁,拿走她的酒壇。
蒲牢說:“你不開心。”
葛卿微笑,“還好。”望着月亮搖一搖身子,“睡不着,我就出來坐坐。”
蒲牢說:“別喝了,回去休息吧,外面風涼。”
葛卿擺手,去抱酒壇,“我沒事,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很喜歡喝酒,酒量很好的。”
“不許喝了。”蒲牢把酒壇拿開。
“給我!”葛卿撲過去搶。
蒲牢急忙伸長手把酒壇拿遠,葛卿蹦了一下去夠,蒲牢沒拿穩,酒壇晃了一下,裏面的烈酒全部灑了出來,浸透了蒲牢的衣衫。
葛卿坐起身,急忙掏出方巾給她擦身子,“對不起季娘。”
葛卿擡頭看到蒲牢沉眸咬唇的模樣,手裏的動作慢慢放緩,忽然眸子一暗,抱住蒲牢的脖子吻了上去。
濃烈的酒味渡進口裏,沉醉和迷戀的滋味,莫過于此。
吻的味道,就是能把一個人心底的情緒,通過輾轉和流連,仔仔細細,完完本本地傳到另一個人的心裏。
這個人正在想着你,滿腦子,滿心裏,全部都是你。
葛卿放開蒲牢的唇,雙手捧着她的兩頰,鼻尖在她前額親昵磨蹭,吻了吻,又低下頭小心咬住她的唇,細細舔舐,舌頭探進她火熱的口腔,引導沉睡其中的香舌。
蒲牢身子顫了顫,眸中波光盈盈,閉了眼,慢慢擡起手,緊緊抱住她。
一直徘徊在蒲牢腦中老仙官的警告一點點飄遠——“什麽情啊,愛啊,那都是神堕落的開端。”
凡塵堕落戀。
作者有話要說: 這天太冷,急需暖床工!(撩被
☆、外傳:嫏媓賦-7
天還沒完全亮起來,從窗外鑽進的冷風拂在蒲牢臉龐,她皺一皺眉,微微睜開眼睛。
梁上懸着潔白的砂簾。
溫暖的軀體從身後摟住她,一手撫在她的耳邊,将她的頭挪進自己胸膛,另一只慢慢握住蒲牢探出被褥的手,五指插-進她指間的縫隙裏。
“晚上睡得好嗎?”葛卿問。
蒲牢舒一口氣,把臉埋在葛卿胸裏,輕輕應了一聲,“嗯。”
葛卿抱緊她,一下一下撫摸她的長發,垂着眼睛溫柔說:“對不起啊季娘,我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
蒲牢微微一怔,擡頭看她,“有嗎?”
回想昨晚,葛卿趁着酒意撞着膽子吻了她,後來她們一路抱着回到屋裏,又在床上摟着親了一會,葛卿就......
咳嗯,睡着了。
葛卿也是愣了一下,看着蒲牢身上完整的睡衣,除了嘴唇有些腫外并沒有什麽痕跡,又低下頭看自己......
扒了個精光。
咋?
葛卿不自然地看蒲牢,“你怎麽穿着衣服?”
蒲牢說:“我一直穿着啊。”
葛卿捂住搖晃的胸,“不是,那我怎麽——”
“晚上你喝了酒,一直喊熱,扯自己衣服,我給你穿上你又扒開,最後我就不管你了。”
葛卿皺眉。照這麽說,那昨晚她們什麽也沒發生,只是抱着親了兩口?
蒲牢把單衣拿來給她披上,“別多想。”
葛卿有點懵,裹着衣服坐在床上發呆。
蒲牢起身去拿絹布,葛卿把她拉回來,“你別走。”
蒲牢坐在她身邊,摸了摸她的額頭,有點燙,問她:“怎麽了?”
葛卿說:“昨天是我喝酒了,我說過我一喝酒就會壞事的……是我冒犯了你,所以你要打我罵我都行。反正現在除了對不起,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蒲牢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瓜。”
“诶?”
葛卿看着她,傻了。
季娘剛才......是對她笑了?
那這是......
那啥的意思了?
葛卿腦子咯噔一下,有點亂。
不行,先讓她捋捋。
突然,葛卿跳了一下,一把抱住蒲牢。
她仰起頭,兩只桃花眼笑成月牙,問:“季娘,你是不是願意跟我一起走了?”
蒲牢摟住她,揉揉她的頭發,“你要我跟你去哪呢?”
葛卿抱着她說:“哪裏都行,天下之大,何處不能為家?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是我最好的歸宿。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
蒲牢想了一想,說:“你這話聽着不錯,那我就暫且先答應着。”
葛卿一個勁點頭,“沒問題,你什麽時候反悔都行。”抓緊蒲牢的手,只要你答應了,不論怎樣都行。
蒲牢應道:“我記下了。”
“嗯。”葛卿穿了衣服伺候蒲牢梳洗,丫鬟準備了早點進來,供兩人在房裏用餐。
葛卿給她盛了粥,夾了酥油小饅頭,說:“這是我教出來的丫鬟做的,味道還行吧,不過還是沒我做的好吃,以後我每天早點起來,親自給你做早點。”
蒲牢舀着粥說:“你也可以教我。”
葛卿咬着饅頭笑,“好啊,這樣我們一塊起來,我給你做飯,你就看着我做。”
“嗯。”蒲牢垂着眼,一邊夾菜一邊問,“葛卿,我問你件事。”
葛卿說:“季娘盡管問,我知道什麽都告訴你。”
蒲牢說:“昨晚在亭子上,我聽丫鬟說,你要去調查北冥神山?”
葛卿拿筷子的手頓了一下,看向她,“哦,那個啊。是的。”
蒲牢問:“你在查龍玉朗?”
葛卿嘴角彎了一下。
蒲牢看她,“葛卿?”
“是啊。”葛卿看着她笑,“怎麽了?”
不知怎的,蒲牢忽然覺得她的眼底藏着某種說不明的情緒。
蒲牢說:“先前你不是一路都在問我要去哪裏嗎,其實我的目的和你是一樣的。”
葛卿微微一笑,“哦,原來是這樣啊。”她停下筷子,凝神打量蒲牢,“季娘,我自幼從師得道修士,習得一身功夫,所以羅剎國主才找我去查北境妖魔作亂之事。倒是你,神秘的很,獨自一人就要往北冥闖,想來你的身份也不一般了。”
蒲牢說:“沒什麽特別的,只是現在不方便說,如果你想知道,等到合适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葛卿笑着給她剝了一個雞蛋,“沒關系,你是怎樣我都喜歡。”把雪白的雞蛋送到她的面前,“糖心蛋,你愛吃的。”
蒲牢接過去嘗了一口。
葛卿說:“你也看到了,昨天羅剎國主又再催我,所以我趕得很,今天就得動身。”
蒲牢說:“我也趕得急,要不是你拖着我,我也改到北冥了。”
葛卿笑,“季娘,我雖不性急,但絕不溫吞。既然有事,肯定會及早處理,羅剎國主交給我的任務,你當我是真的一直拖着玩不做,又來禍害你嗎?”
蒲牢說:“我沒有說你禍害我的意思。不過聽你這樣說,你選在今天才去北冥是有原因的?”
“不錯。”葛卿喝完粥把碗放到桌上,眼底沉着冷光,“因為今天北冥的主人才回家,正主回來了,下面那些作亂的雜碎就該消停了。”
她朝蒲牢笑一笑,“正好省了我們麻煩。”
蒲牢思忖片刻,問:“你是說,今天雪麒麟從秘境出關回到北冥了?”
葛卿笑,“不愧是季娘,一猜就中。”
蒲牢覺得葛卿說的很明白,自己沒什麽聰明的。
蒲牢問:“可是你怎麽知道雪麒麟的行蹤呢?”
葛卿點點下巴,“這個......”眯起眼,“天機不可洩露,但是,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蒲牢也不多問,只說了一個好。
用完早點後,兩人便上路了。
傳聞北冥神山藏在極北冰川索岳爾濟山之中,風雪連天,變幻莫測,無數前去參拜聖獸雪麒麟的人不是半途而廢,就是命喪冰天。
就算僥幸找到北冥神山的位置,也無法靠近神山。
因為北冥深山周圍有着萬裏冰塹,其中生有雪獸,兇猛異常,暴風雪和雪崩更是家常便飯,能夠穿過冰塹之人只是鳳毛麟角。
而使勁渾身解數越過冰塹,抵達北冥山腳後,也無法登上神山。
他們必須先過山下麒麟護法設下的“玉朗臺”,與麒麟護法比試勝出後才能獲得上山朝拜聖獸雪麒麟的資格,就算是夢裏的仙家去,規矩也是一樣。
什剎之所以把調查的任務托付給蒲牢,就是因為這個麒麟護法龍玉朗不是一般角色,很難對付。而且什剎不相信龍玉朗會做出蠱惑妖怪禍亂人間的事,就算她要搗亂,這種做法也實在是太低級了,絲毫不符她豪邁大氣的作風。
前往北冥的路上蒲牢都做好了抵禦雪暴的準備,可是令她吃驚的是,一切都很平靜,什麽危險也沒有。
蒲牢對葛卿說:“奇怪,你不覺得這裏太平靜了嗎?”
葛卿挑眉,“哦,季娘何出此言?”
蒲牢說:“傳聞北冥四周危機四伏,雪虐風饕,可是為何現在如此安靜,一點事也沒有?”
葛卿說:“那都是外面傳說,季娘可曾親自到過北冥,見過雪麟?”
蒲牢搖頭,“并未見過。”
葛卿說:“那不就結了,天下都是你傳這樣,我傳那樣,傳來傳去都是別人說的。可你不親眼見見怎麽知道誰真誰假?”
蒲牢說:“你說的在理。”
葛卿道:“所以季娘就別再擔心了,只管走吧。退一萬步說,就算遇見了什麽不測,憑你我的本事害怕解決不了嗎?”
蒲牢看着她微微皺眉,就算葛卿本事再好,也是一介凡人,雖然她很自信,但夢裏對北冥的傳言也不是個面善的,蒲牢身為海神都不敢輕視,只怕葛卿有些自滿過頭了。
但也無妨,蒲牢還是有些把握能保護好她的。
蒲牢不知道北冥神山在哪,但葛卿一進極北山地之後便左拐右拐,看起來像是知道路的樣子,沒用多久就走到了冰塹口子上。
葛卿問蒲牢:“季娘冷嗎?”
蒲牢對她有些生疑,只是應道:“還好。”
葛卿從包中取出一襲薄紗,披在蒲牢肩頭,笑道:“北海白龍蛻皮織成的輕紗,別看他薄,其實保暖的很。”
蒲牢捏着薄紗驚道:“你怎麽會有龍的蛻皮?”
葛卿說:“我有的寶貝還多着呢,日後一一拿給季娘分享。”
言罷,吹了一聲口哨,遠處飛來兩只雪白的小鳥,旋轉化作一輛飛轎,懸在葛卿身前。
葛卿扶着蒲牢坐上去,“走吧,你不是還沒見過聖獸麒麟?這次可有機會朝拜朝拜她。”
“你......”
葛卿用食指點住她的下唇,輕輕搖一搖頭,看着遠處的北冥神山的影子說:“待會咱們就去看看,是哪個讨厭的家夥在山下造謠,壞了人的好名聲。”
飛轎飛到一半,忽然風雲驟變,烏雲聚集,暴風雪咆哮而來。
葛卿站起身,輕飄飄在半空畫了一道靈符,口中念訣,靈符化作白光散出,很快将烏雲擊散,暴風雪也平息下來。
忽然,四周又響起猛獸的嘯聲,蒲牢向下看去,成群結隊的白毛大猩猩正跳躍追擊她們。
葛卿不屑地笑,“這麽點小娃娃玩的把戲,是來搞笑的?”
她手指翻轉,變幻結印,一道冰凍言靈咒封死了整個冰塹,忽的縱身躍起,擡手凝出白绫抛了出去,銀色鈴铛在空中叮鈴作響,上空驀然化出一張燒着鬼火的冰淩天網,又笑,“我道是誰,好肥的膽子竟然敢冒充人壞別人的名聲,還使得下三濫招數,原來是個真正不聽話的,難怪雪央君沒有直接收了你!”
蒲牢準備動手,卻被葛卿攔住。
葛卿低一下頭,說:“季娘,這種雜碎還不配讓你親自動手,我先去教訓教訓這個不長眼的。”
蒲牢猶豫片刻點頭,“你要小心,一有問題我馬上去幫你。”
葛卿笑道,“謝謝你的關心,我很高興。不過你放心吧,這家夥奈何不了我。”言罷,飛身上了天。
蒲牢一怔,朝天望去,葛卿一身雪白,漆黑的長發在冰天雪地裏翩跹飛舞,煞是冷豔。
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哈哈狂笑,四周空氣迸裂,炸出喀啦的巨響,從天上降下巨大的鎖鏈圓陣,猶如無底的吞噬黑洞,吸取周遭一切靈物,無一放過。
鎖鏈重疊,無限轉動,摩擦發出藍色的閃電,呲呲作響,震得人耳朵生疼。
一個發絲微卷的女子踩着一張五芒光符落了下來,長了劍眉挑眼,甚是嚣張跋扈。
那人指着葛卿說:“死鬼卿,你不見我,只有我想辦法逼你出來陪我玩了!”
葛卿說:“啊呸,兇神星,我看只有看我死了你才會高興吧。”
葛天星罵道:“胡說!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你是我最好的夥伴,我怎麽會想你死!”
葛卿吼道:“阿星,我跟你說不通,你要找我比試,我陪你,但是今後你別再找我了,你要真為我好,就趕快回你該回的地方去,幫我拖着大舅舅!”
葛天星不解,“阿卿,我不明白你為什麽總是違背族長大人的旨意,他可是最寵你的。但既然你都這樣說了,好,今日你便陪我打個痛快,等我玩夠了馬上就回去!”
葛卿憑空抽出通體剔透的空歸寶劍,在空中削出雲霧的裂痕,沖向葛天星,笑道:“一言為定,那就接招吧!”
葛天星笑着拔出鎖環大刀,直直迎了上去,利劍與尖刀激烈碰撞,擦出閃爍的火光。
蒲牢看着上面一陣電光火石,雲霧裏不住傳來铮铮的打鬥聲,偶有一道人影閃現,卻看不真切。
蒲牢喊了一聲:“葛卿!”
聽到蒲牢的聲音,葛卿往下看了一眼,葛天星揮着大刀看了過來,“哈,死鬼卿,下面叫你的是哪個小婆娘啊?”
葛卿眉頭一皺,翻了個筋鬥跳到她背後,劍尖從她身側刺過。
葛天星一手把劍折開,俯身要向下沖,“我要看看你藏了個什麽人在下面!”
“葛天星!”葛卿怒吼一聲,豎起兩指念起咒語,“雲浮招來,長生可泣。诏谕之契,葛天言靈縛!”
葛天星眼前猛地蹦現血絲,腦子一黑,軟着身子跪倒在五星符上。
她用刀撐起身子,惡狠狠地看她,“你居然為了一個現世的小玩意用诏谕言靈壓制我!”
葛卿走到她的跟前,揪住她的衣領把她拽起來。
葛卿說:“小時候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的東西,絕對不能碰,我說的話,絕對不能違抗?”
葛天星看着她陰鸷的眼神,面色一沉,偏頭嘁了一聲。
葛卿捏住她的下巴,揚着眼看她,“聽話了嗎?”
葛天星低着頭不說話。
葛卿說:“聽明白了,就趕緊回家。否則下一次,我就真的要好好跟你‘玩’了。”
她在葛天星耳邊打了一個響指,“解。”
葛天星身體恢複自由,立馬跳出許遠,張手收回了藍靈鎖鏈,朝葛卿喊了一聲,“阿卿,你這樣待我,還不聽族長的話,一定會後悔的!”言罷,絕塵而去。
葛卿抱胸輕蔑地笑,“天奈我何。”
葛天星離開沒多久,蒲牢就趕了上來。
蒲牢抓住葛卿的手臂,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受傷,關切地問:“你沒事吧?”望向濃雲散開的方向,“我擔心你出事趕上來看,結果到這雲都散了,打鬥聲也沒了,作亂的孽障可是被打跑了?”
葛卿看着她,故作虛弱地笑,抱住她輕聲說:“我沒事,那妖孽也被我打跑了。”
蒲牢抱着葛卿輕輕拍她的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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