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十四章:剪燭、(1)

化祿素來讨厭黏糊糊的髒東西,摸了塊碎石把那舌頭釘在石壁縫裏,迸出一灘粘液,随即坑槽下傳來物體碰撞的咯咯聲,周圍的一切開始震動,咯咯聲越來越大,森然的骨爪攀上石板,接着一只顱骨竄進槽口,兩個空蕩蕩眼窟窿直直盯着匍匐在坑槽裏的兩人。

與此同時,沈西林條件反射地翻身滾到坑槽最深處,弓背抵住石壁,擡腳對準頭顱狠狠一踹,借着食骨向後躲避的沖力整個人滑出坑槽,撲上食骨,雙手握劍反刺進食骨頭顱頂部雙角間的窟窿,窟窿裏一團紅黑的囊袋登時爆裂,食骨發出一陣混亂的咯咯聲,連接頭顱與脊骨的筋腱瞬間斷裂,骨頭一根根脫節,整副骨架完全散架,掉進水中發出一連串響聲。

“沈!上面!”

化祿大叫一聲,沈西林踏着石橋上隆起的骨架攀上另一端坑槽,用劍一捅,又是一串咯咯聲,跟着淩亂的骨頭傾倒而下,水面炸開大朵大朵的綠花。

“把捕光石扔下去砸碎!”

化祿立馬使勁把石頭砸向石橋,噼啪一響,裏邊的蟲子從碎渣裏飛出來,身體不斷分裂,化成更多蟲子,全部發着陰森的綠光,照亮整個地窖。

一下子亮堂許多,沈西林才看清這裏是怎麽回事。

石橋上,石壁上,坑槽裏,全部爬滿了吐着長舌頭的食骨,滴着涎水咯噔咯噔地,蜥蜴一樣緩慢爬着朝他們聚攏。

“這麽多。”

一直很吵,到處都是滴答聲和爪子摩擦石壁的嚓嚓聲,化祿早就知道這怪物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只是沒想到有這麽多。

“火折子!”沈西林那邊喊道。

“你不是說下面空氣少不能用嗎?”

“這裏通風,快點!”

化祿麻利摸出火折子點燃,“然後呢?”

“等我把它們引過來,工具包裏肯定有龍小五開機關齒用的潤滑油,全部澆在骨頭上,用火燒!”

準備好油和火折子,再往下看,沈西林已經拉着一大群食骨跑了過來,一邊插着食骨腦門上的窟窿一邊仰頭對化祿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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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一聲,地窖深處适時送來一陣冷風,風一吹,火折子猛地狠燒起來,火舌吞噬澆滿蠟油的骨頭,很快就燒開了,地窖裏頓時通火明亮,噼裏啪啦的響聲震耳欲聾。

化祿捂着耳朵跳下去,落到沈西林身邊,拍他肩膀,“挺能幹嘛,僞君子。”

沈西林挑眉,“你剛才叫我什麽?”

“僞君子。”

“不是,再前面一個。”

化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向地窖深處走,黑衣男子垂首握劍,身後,白灰飛舞,火光一片。

“快出去了。”化祿指着前面說。

沈西林不語。

化祿絲毫不在意,權當自言自語。

“真不知道這個地方拿來有什麽用,還藏了一群怪物。”

走着走着,化祿踢到了什麽東西,俯身去看,是個繡花球。

他撿起拿球,轉了轉,道,“我見過這個。”

“你怎會沒見過?小孩兒都玩過。”

化祿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剛才見過這個繡花球。”

沈西林看化祿又是一臉認真,“在哪兒?”

“就在廟裏的後院,那兒有個堂子,堂裏戲臺上小女孩拍的就是這個球。”

“你确定就是這個球?”

“錯不了,我記得那球上有個圖案,這裏的花脫了線,下邊縫上去的補丁掉了一片——”

“如果這個球在戲臺,那是誰在這麽短時間裏把它帶到這裏的?”

“等等。”

化祿趴在石壁上嗅了一會兒,伸長指甲開始扒拉牆。

“狗鼻子。”

“嫉妒我鼻子靈也沒用。其實一下來我就奇怪,雖然很微弱,但是不是會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不一會,化祿從石壁上刮下一層灰不拉幾的碎渣,用手抹幹淨刮下石灰後露出的牆面,仔細看看有模糊的花紋,是牡丹。

“這花紋我也見過!”

“這回又是在哪兒見的?”

“是那個拍球的女孩衣服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沈西林環顧四周,愣了一下,忽然問化祿,“那女孩旁邊是不是還有幾個戴面具的?”

“是有幾個演戲的,不過沒戴面具,面具在匣子裏——你也去了那堂子?怎麽在那兒沒看見你啊?”

“沒有,你看那邊。”

沈西林把手裏的火把朝另一頭送了送,化祿看見對面石牆上用鋒利的刺骨釘着幾副人骨,頭骨上都挂着破碎的面具,其中一個畫着綠色淚痕的哭喪臉。

想起那個給自己講《神策》傳說的戲者,化祿心中一顫,眼中流出不知是悲傷還是憐憫的神情。

“你看它頭上。”

沈西林指了指哭喪臉骨架,顱骨頂部已經冒出了細小的尖角,兩角中間裂出一個不起眼的小窟窿,化祿聞了聞便知道,跟剛才那些食骨顱腔內的囊袋味道一模一樣。

“我們必須快點出去,看樣子那些食骨都是以前闖進來的人變成的,這鬼地方定有蹊跷。”

化祿拉住沈西林,“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還記我按在你頭上的那個面具嗎?”

沈西林臉沉了下來,聲音也冷下來,“我扔藏書閣了。”

化祿咽了口唾沫,“如果真像我們想的那樣,我在堂子裏見到的東西跟這裏有關的話,那麽骨架就還少了一副。”

“難道你那個面具是——”

“對,就是那個哭喪臉送我的,那是他們的面具,”化祿指着那副戴着哭喪臉面具的人骨道,“當時因為好奇,我把匣子裏每個面具都拿來看過,所有的面具我都記得。現在那些面具都戴在人骨上,唯獨少了我拿走的那面,一定少了一個人。”

“最右邊插了一根刺骨,以前應該釘着什麽,現在沒有了。”

兩人目光對在了一起,“逃走了。”

“趕緊走。”

沈西林越來越覺得這地方瘆的慌,必須馬上離開。

就在這時化祿又扯了扯他的衣角,扯的沈西林頭皮發麻——這小子一扯衣角準沒好事!

順着化祿指的方向看去,就在剛才他們扒下石灰,有着牡丹花紋的牆壁上竟然透出微弱的光亮,中間一團小小的黑影,先開始很模糊,後來漸漸清晰,沈西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不知那又是什麽可怕的東西,攥緊劍柄,等了一會見那黑影沒什麽反應,定睛一看,發現那是一個影子,類似皮影戲的投影。

“蠟燭,”一旁化祿看着那影子說,“那是蠟燭的影子。”

“真虧你們能找到這裏來。”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的男人抿了口酒,卧在書堆裏(這男人不愛讀書,這都是他從藏書閣搬來當靠墊的),桌案上一盞燭燈燃着橙黃色的光。

“你當時是怎麽逃掉的?”沈西林問。

男人撥開頭發,露出一對角,指了指頭頂的小孔,“我們被食骨攻擊後就被釘在牆上,第三天開始我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頭骨開裂,但其他人都沒什麽變化。再後來這角冒了尖,我一下就明白那些食骨是怎麽來的了。我想辦法拿到腰間的匕首——要知道當時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費了好大勁才把腦子上洞裏的那玩意兒挑出來,當時沒痛死我,絕對比女人生孩子還痛!”

他喝口酒繼續道,“然後我就又昏了幾天,再醒來發現胸口插着骨刺的地方開了洞,內髒都沒了,但是我還正常活着,真他媽見鬼,”男人拉開衣襟,胸腔內空空如也,“我就從牆上跳下來,發現食骨就當我不存在一樣,估計我已經和它們同化了,只是沒有完全同化而已。我出去過,但又回來了。買酒才出去,不會在外面多呆。”

“為什麽?”

“我剛才說了,我和它們同化了,只是不完全而已。所以我也會吃人,明白嗎?”

男人眼裏露出兇光,沈西林下意識摸劍,可什麽也沒發生。

留在外邊,随時就會有吃人的欲望,男人不想傷害無辜的人,才把自己囚禁在這陰暗的地下。

“食骨吃人完全是為了殺戮的快感,它們不需要進食,所以我不吃東西也活到了現在,”他看看滿地酒壇,“當然,喝酒只是嗜好。”

之前化祿說他隐隐聞到的香氣其實就是那些酒的味道。

不久前化祿和沈西林看着那憑空出現的燭影直冒冷汗,不想從牆壁那邊傳來男人的聲音——“一群畜生,吵死了!”

接着畫着牡丹紋的牆壁砰地塌了,原來那根本不是牆,只是一面比較厚的屏風罷了,光是從那邊透過來的。

破掉的洞裏鑽出一個頭頂長角的大胡子,端着燭燈罵罵咧咧地走出來,對着腳邊亂石一陣亂踢,擡頭看見沈西林,愣住了,好半天才說,“哦,有人”,看見沈西林後面的化祿,男人竟露出驚愕又恐懼的表情,後退兩步,“你——”

化祿跑上去抓住他,“你認得我?”

男人愣了許久,沉下臉,問,“不,不認得。我以為你是妖怪。”

“哦……”化祿低吟一聲,又問,“那是不是逃走的那個人,戴白臉紅唇面具的那個?”

男人沉默一會才點頭,把兩人帶到一個點着燭燈,滿地酒壇的石室,這才有了剛才那番對話。

簡單交談後,化祿和沈西林知道了這個男人叫徐彙,一百年前參加遙塔試煉,至此尋找殘頁被食骨襲擊,死裏逃生後隐匿于此。

化祿問徐彙找到殘頁了沒有,徐彙說找到了。

徐彙回憶了一下當年的事情,說沒有食骨的危險後,他可以在地窖裏任意活動,這地窖出奇的大,他花了幾年時間摸清楚了地窖的構造。他說在這之下還有好幾層,全是食骨,這裏簡直就是食骨的樂園。殘頁是在地窖最底層的一個密室發現的。

“能帶我們去那個密室嗎?”沈西林問。

徐彙擺擺手,“不用去了,殘頁不在那裏。”

“也許這次試煉的殘頁也在那裏。”

“不會在那裏的。上一次試煉的邀請函沒人用,按照慣例會沿用邀請函,所以你們路标上标明的殘頁應該還是我找到的那張。”

石室裏突然安靜了。

“請徐前輩将殘頁交與我們。”

沈西林說的很淡,卻絲毫沒有商量的語氣。

徐彙輕笑,抓抓胡子,“殘頁不在我這裏。”

“在哪兒?”

徐彙指指臉,“我戴的面具裏。”

“什麽?”沈西林猛然想起被他扔在藏書閣的面具,冷笑,“你最好別耍花招。”

“現在殘頁對我而言沒有任何用處,我幹嘛騙你們?”徐彙無視很西林的威脅,不動聲色地喝酒。

“面具在哪裏?”沈西林又問。

化祿抓住沈西林臂膀,沈西林瞪了他一眼。

“面具在哪裏。”

沈西林又問了一句,不是提問,是命令。

徐彙靠着書堆,“啊——”了一聲,“你們不是見過了嗎?剛才一看到我就追問我是不是逃掉的那個戴面具的。”

“在哪裏。”

沈西林眸子裏斂着冷光,利劍握在手裏。

徐彙的臉突然變得扭曲,說不出是絕望還是恐懼,嗓音嘶啞着說,“你問我面具在哪裏?我告訴你,當年我确實把殘頁塞在了面具的夾縫裏,可是有一天我喝醉了不小心碰倒蠟燭,燒了不少東西,包括那個面具——”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開始顫抖,“那面具早就沒有了,你們究竟是在哪兒看到的?!”

“早就不在了?!”沈西林腦子裏繃着的一根弦霎時斷了——不對,有什麽不對,一開始就不對,究竟是哪裏錯了?

他霍地回頭看向化祿,面如冰霜。

化祿看着他,笑了。

徐彙大叫一聲,指着化祿一個勁往後退,書堆轟然散亂,灰塵四處彌漫。

化祿彎着嘴角,雙手捧着自己的臉,姿勢說不出的別扭,那動作與其說是捧着臉,不如說是捧着一個面具!

“在——這——裏——”

在沈西林冰冷的目光和徐彙驚慌的叫聲裏,化祿扯着嘴角撕下自己的臉,露出一張白面紅唇、似笑非笑的面具——正是當年徐彙戴的、化祿拿到的那張面具。

面具機械地張開嘴,發出生澀的人聲,“在——這——裏——”

“沈西林!”

石室的門被粗魯地撞開,一個滿身塵土的白發少年闖了進來,鮮紅的雙眸驚慌失措地捕捉到黑衣男子的身影,心頭一喜,但他馬上就注意到一旁假冒的“化祿”,身子一晃沒了影,下一秒就出現在那面具怪物身後,兩手掐住脖子咔噠一扭,怪物嘎嘎笑了兩聲便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沈西林迅速跨到怪物旁邊,用刀子割下面具,露出一張人臉,挺面熟,仔細一看,想起來是守真廟裏接待他們的和尚之一。

“殘頁在面具裏。”

沈西林對化祿道,一劍劈碎面具。

面具裂成兩半,裂縫裏冒出黑煙,沈西林并起食指中指在劍上劃過一道青光,拿劍去斬黑煙,聽到黑煙發出嬰兒哭啼般的尖叫,刺耳又難聽。

化祿蹲下去撿面具,還沒碰到,面具就化成黑色粉塵,明顯有被火燒過的痕跡,化祿在粉塵裏扒拉兩下,摸出一張殘缺的金帛拿給沈西林,“有了。”

沈西林接過金帛,污濁的帛面上繡着一個“遙”字,想來就是“遙塔”的“遙”了。

殘頁找到了。

☆、解鎖

《王牌飼養員》

茵茵醒了,驚恐地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只企鵝。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魔法?詛咒?

那也請把她變成優雅的仙鶴或者帥氣的老鷹好嗎!為什麽要是企鵝!

嘎吱一聲,企鵝館的鐵門開了,一雙膠質皮靴走了進來,茵茵仰起腦袋看,一個紮着馬尾的女人提着小桶進來了。

接着,周圍的企鵝全部蜂擁而上把女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茵茵心裏咯噔一下:飼養員!

女人丢了兩條小魚下來,企鵝們瘋狂地去搶,把茵茵變成的小企鵝擠到了一邊……

阿尼瑪!

你們是一群餓死鬼嗎!

吃飯要排隊的,就算你是企鵝也請注意素質好嗎!素質!

一只肥企鵝扭着屁股跑了過來,把茵茵擠下水池,茵茵浮上水面沖它吼了一聲,想抹幹臉上的水,卻發現翅膀太短夠不着……

茵茵憤怒地瞪着搶食的肥企鵝看,罵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就是因為你吃那麽多,所以才長那麽肥!

茵茵以為自己在說話,實際上發出的都是啊啊的叫聲。

而且現在,她的叫聲成功地引起了飼養員的注意——女人提着小桶走到她跟前,撿了一條魚給她,肚子餓的咕咕叫的茵茵看着小魚睜大眼睛,登時冒出眼淚花來。

茵茵邊吃魚邊啊啊地用企鵝語對飼養員說:飼養員,你是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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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優是極地海洋公園的一名工作人員,負責照顧企鵝館的企鵝,還會為表演訓練小企鵝。

最近優優遇到了一件頭疼的事,不知道為什麽,企鵝館裏一只瘦小的企鵝仔似乎得了精神病,瘋瘋癫癫,而且好像盯上她了,總是黏住她不放。

每次她給企鵝喂食的時候,總會覺的背後一陣惡寒,回頭一看,一定能看到那只企鵝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那只小企鵝好像還有自閉症,極其不合群,沒事就呆在冰窟窿裏鬼鬼祟祟用爪子在冰上磨着什麽。有一次優優偷偷跑去看,驚訝地發現地上居然刻着阿拉伯數字,記的是幾月幾號……

天啦嚕,難道這只企鵝就像電影《雨人》裏那樣,因為自閉症而擁有超高的智商,是企鵝裏的“雨鵝”嗎!

後來優優暗中觀察着這只企鵝,發現它居然還會仰天四十五度暗自神傷,啊啊地哼的曲子像周傑倫前不久新出的主打曲,還會用魚骨頭梳理羽毛……

woc這簡直就是企鵝裏的愛因斯坦啊!

于是優優決定了,今年她要選這只自閉症企鵝作訓練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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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看着冰上的腳印,企鵝臉沉了下來。

她被飼養員跟蹤了。

于是優優在茵茵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茵茵覺的優優是個變态。她是跟蹤狂就算了,可是居然連企鵝都不放過,實在是太可怕了!

所以每次優優來投食的時候,茵茵都會遠遠地觀望,陰測測地用眼神警告她。

茵茵看着冰面上新做的日期标記,仰頭四十五度望天惆悵。啊,我要什麽時候才能變回去啊……

這天優優喂完企鵝,特意走到茵茵面前,茵茵警惕地瞪着她,你要幹嘛!

優優給她打招呼,問她是不是有自閉症,摸摸她的小腦袋,把她抱緊懷裏說:“不要擔心,我會照顧好你的。”

茵茵腦袋陷進她的胸裏,一臉懵逼。

啥?

你才有自閉症,你全家都是自閉症!

優優說:“自閉症的企鵝都超級聰明,你跟我一起訓練準備以後的表演吧!”

茵茵愣住了。

啥?

我才不要跟變态飼養員一起訓練表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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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開始跟着優優訓練了。

優優吹一聲口哨,茵茵一臉嫌棄的擡起翅膀跟她握握手。

優優笑着扔了小魚給她,茵茵看也不看扭頭就走。我才不吃呢,我要保持良好身材。

優優吹着口哨給茵茵打手勢,茵茵矯健地躍過了立在水面的圈圈,優優叫了聲好,扔小魚給她吃,茵茵還是不搭理。

優優以為她不愛吃魚了,換着法給她吃小蝦米和其他水産,茵茵還是不給面子。

直到有一天,優優剝開大大卷的時候不小心把泡泡糖掉到了地上,茵茵慢悠悠走過去,叼起大大卷嚼了嚼,吹了個泡泡。

優優驚呆了。

下一秒,優優把茵茵抱起來蹭了又蹭,淚如泉湧,“神鵝啊,你是一只神鵝!”

茵茵生無可戀地吐出泡泡糖。我不是神鵝,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花季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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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訓練終于結束了,迎來了表演的日子。

首先是海豚和白鯨的表演,然後是小海獅和小海豹,最後上場的是企鵝和北極熊。

茵茵和一大群企鵝一起登臺,穿着特制草裙先跳一段草裙舞。茵茵覺的這段舞蹈真是弱智爆了,想出這個點子的人簡直就是智障。

這時候廣播裏說:這段可愛的企鵝草裙舞是由美女飼養員林優優設計的。

茵茵翻了個白眼,那不就是她的變态飼養員嗎?

不管怎樣,這段憨态可掬的企鵝舞蹈獲得了觀衆的一致好評。

最後表演的是“神鵝算術”節目,由茵茵和優優一起表演,将演出推向了高-潮,優優因此榮獲“王牌飼養員”的稱號。

表演結束後,優優請隐隐吃海鮮大餐,茵茵不肯吃,優優就請她吃自己吃的黑椒牛排,一個人和一只企鵝坐在冰天雪地的展館裏大眼瞪小眼。

優優忽然說:“神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別人都嫌我笨,只會養企鵝,不跟我說話。”她嘆一口氣,笑容有些憂傷,“如果你要是人就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茵茵咬着牛排停了下來,靜靜看着她,突然覺的變态飼養員很可憐。

那麽一瞬間,她居然想就這樣一直陪着她,忘記了自己現在只是一只企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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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安靜地過去,就在茵茵接受現實決定以企鵝的身份活下去時,意外發生了。

這一天優優拿着筆記本電腦給茵茵放了一段視頻,題目是《海豹強-奸企鵝》……

觀看過程十分平靜。

放完後,優優一臉期待地看着茵茵,問:“神鵝,有什麽觀後感嗎?我想知道,你作為受害者一族有何看法?”

……

茵茵沉着一張企鵝臉,氣沖沖地撲向王牌飼養員。

作為受害一族的觀後感?

呵,那我現在就讓你感受一下企鵝強-奸人類,看看你有什麽想法!

這時,奇跡發生了,茵茵嘭的一聲變回了女人。

優優驚愕地看着壓在身上的裸體女郎,腦子一片空白。

茵茵也是愣了許久,忽的笑了笑,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真好啊。茵茵想。我終于變回來了,不用再每天吃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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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後,有人問茵茵為什麽看上了一個傻傻笨笨的女孩,茵茵說:“因為她是王牌飼養員啊,連這個都不知道,你才笨吧。”

而當人問優優是怎麽和茵茵大美女走到一起的時候,優優腼腆地提着小魚桶說:“大概是因為我只會養企鵝了吧?”

愚蠢的人類啊,王牌飼養員的好,你們怎麽會明白呢?(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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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小短文之二:《修鋼筆的女人》

春末夏初,花俏枝,日頭正好。

花花把籃子裏最後一瓶結晶蜂蜜放到擺攤的小桌子上,擡起頭看到了對面擺攤修鋼筆的女人。

她看了一眼便別過了頭,生面孔。

花花的奶奶在鄉下養蜂,今年天氣好,蜜蜂勤快,比去年多兩罐子蜜,還灌滿了一瓶蜂王漿,兩瓶花粉。

奶奶收了蜂蜜拿給花花一些,花花帶去學校賣。

花花選了學校外人流多的書香路賣蜂蜜,沿街還有許多練攤子的,小販模樣形形色色,其中也有像花花一樣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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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在這裏賣了三年半的蜂蜜,都快畢業了,可是從來沒見過對面修鋼筆的女人。

那是人是新來的,而且還要修鋼筆。

花花覺的她賺不了錢,因為在花花印象裏,現在很少有人用鋼筆了,那是文學家才留着的寶貝。

但是花花覺的鋼筆寫出來的字很漂亮,可惜她寫字很醜。

花花也不用鋼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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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大四,論文已經寫好了,不考研,也不用去找工作,她要回家跟奶奶養蜜蜂。

所以花花大部分時間是閑着的,天氣好多人時候,她就在街上賣蜂蜜。

早上沒有人買她的蜂蜜,倒是有人好奇地看着對面擺着鋼筆盒子的女人。

有姑娘問女人:鋼筆壞了還需要修嗎?為什麽不重新買一支呢?

女人笑着回答:有的跟着人久了,是有靈性的,同樣的型號,或許用着再也沒有那麽順手了。

姑娘們似懂非懂。

停下來看她的人很多,但都是好奇她的鋼筆,而不是想要給她錢,讓她修鋼筆。

下午,花花賣出去了一瓶槐花蜂蜜。

有個大媽問花花有沒有蜂王漿,她說有,但是在食堂的小冰箱裏存着,今天旁邊擺攤的人少,花花就叫大媽幫她看一會攤子,她回去拿。

回來的時候,要買蜂王漿的大媽不見了,修鋼筆的女人卻站在花花擺滿蜂蜜的小桌子旁。

花花有些發怔,問那個女人:你怎麽在這?我的客人呢?

女人說:我幫你看着攤子吧,剛才那個大媽像是騙子,把你支開,準備偷你的東西,被我趕走了。

花花心頭一驚,看來天氣大熱了,熱到她腦子都糊塗了。

不過蜂蜜這種東西,也沒什麽好偷的。

只是蜜蜂和奶奶都很辛苦。

花花對女人說:謝謝你。

花花第一次認真看這個女人,挺高,長長的眼睛,眉目間沉着一股子書墨氣。

女人向她伸出手,說:不客氣。我叫谷雨,你呢?

花花咂嘴,眼睛看向一邊,回道: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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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陣,夏深了,蟬叫的沒完沒了。

有天下午,一個戴着厚眼鏡的辮子姑娘抱着一方小盒子找到谷雨,問她能修嗎?

花花在另一頭看着,有點好奇。

這是兩個月來,第一次有人找谷雨修鋼筆。

花花過去看,望着對街自己的攤子。

姑娘打開盒子,是一支白灰色的胖胖鋼筆,筆身上畫着對蝦,還有兩片荷葉。

花花不懂鋼筆,但是覺的很好看。

谷雨試了試筆,說筆頭徹底壞了,要換筆頭。

姑娘說筆頭出水很好,換了以後會有變化嗎?

谷雨讓她放心,不會有問題,又拿小盆子接了溫水,把筆浸在水裏清洗筆膽。

花花第一次看到鋼筆在水裏吐出墨花兒來,很唯美。

谷雨幫姑娘換了筆頭,打了點墨,姑娘試一試,又能寫了,很開心地謝謝她。

姑娘說鋼筆是她媽媽高中作文大賽獲獎的獎品,後來給了她,她一直在用,可是後來壞了,也找不到修鋼筆的,谷雨幫了她的大忙。

姑娘問谷雨要多少錢,谷雨卻笑了笑,說不用錢。

花花第一次覺的谷雨笑起來蠻好看的,看着她,只覺谷雨眉間的書墨氣更濃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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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雷雨說來就來,毫無預兆。

傘兒被豆大的雨珠打得亂顫。

忙着收傘的花花看到對面的谷雨,隐約感覺不太對勁。

谷雨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身子微微顫抖,似乎在忍耐着什麽,雨水濺濕了她的薄外套。

花花挎着籃子,撐着傘走過去看她,見她僅僅捂着下腹,臉色蒼白。

花花有些驚慌,一時語亂:你……

谷雨聽見她的聲音,只是掀了掀眼皮,又閉上了。

花花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麽了,只好憑自己的感覺去猜測。

慌亂之中,花花用保溫杯裏的熱水泡了一杯熱蜂蜜水,喂給谷雨喝。

或許是巧合,谷雨喝下蜂蜜水之後,漸漸緩了過來,在花花的攙扶下收拾好東西,去了屋檐下避雨。

谷雨問花花:你是這所大學的學生嗎?

花花說:現在是,但很快就不是了。

谷雨以為她被開除了,有些詫異:為什麽啊?

花花笑道:因為我要走了呀。

這是谷雨第一次看見花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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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答辯完,領了畢業證後,花花真的要走了。

花花整理好行李,買了車票,要回家幫奶奶養蜂了。

離開的前一天晚上,花花收到了導員的電話,叫她去一趟辦公室。

花花滿肚子疑惑,覺的自己沒犯什麽錯,小心翼翼地去了。

辦公室裏,導員正和一個清瘦的老頭子暢談,花花喊了聲報告就進去了。

導員急忙向花花介紹:這是文學院有名的研究生導師,谷教授。教授指名想見見你,小花快跟教授問聲好。

花花不明就裏地愣在原地。

谷教授和藹地笑了笑,對花花說:小花同學,我受一位故友所托,要将一件事物交付與你。

說着,谷教授從上衣胸前的口袋裏取下了一支纖長清秀的鋼筆。

花花恭敬地接了過去,筆捧在手心裏,涼涼的。

花花定神去看那筆,淡墨色筆套在陽光下發着微光,筆尾的位置畫了一只小小的蜜蜂,筆身側面刻着兩枚蠅頭小楷:谷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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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嬌》

蒲牢盯着鏡子看了一會,轉身撲向身邊的大腿。

蒲牢:龍兒,倫家介裏長啦嚕痘痘(つД`)

阿絮:(_)

蒲牢:龍兒,我長了顆痘(ー_ー)

☆、葛天長生篇-11

肌膚觸碰到陰濕的潮氣,有些冷,阿絮不由打了一個哆嗦。蒲牢毛躁地弄壞了阿絮的上衣,阿絮擡手環住蒲牢的背,嗔怪道:“你什麽時候這麽暴力,把我衣服都弄壞了。”

蒲牢吻吻她的額頭,摸着阿絮的臉說:“套頭衫容易壞,襯衣就好多了。”

阿絮的身子暴露在濕冷的空氣裏,微微發抖,主動上前貼住蒲牢,“襯衣不是更方便你作惡?扣子還很容易掉,補扣子豈不是更麻煩。”

蒲牢才不管她,繼續忙于她的“偉大事業”......

一陣胡鬧後,蒲牢看着懷中阿絮可愛的模樣心滿意足,溫柔地親吻她。

海浪的波濤逐漸洶湧,小舟被海浪推得上下起伏,左右搖晃,阿絮大口喘息着,仿佛只要差了半秒就會缺氧窒息。

身體疲憊不堪,阿絮仰臉捂住蒲牢紅腫的嘴唇,這輩子第一次這麽想一刀砍了她。

阿絮受不了了,用力推了她一把,說:“蒲秋寧,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蒲牢兩手撐在船沿,嘴裏吐着熱氣,自責地問:“弄疼你了?”

阿絮苦笑,“我背橫在船沿上,硌得慌,你就知道欺負我,都不管人家難不難受!”

蒲牢急忙把阿絮抱進懷裏,仔細檢查她的後背,果然看到白皙的背脊上有一道刺目的紅痕,心疼得要命,低下身輕輕去舔,“寶貝我錯了。”

“行了,這種小傷馬上就好了。”阿絮揪了一把蒲牢的耳朵,嬌嗔的樣子看的蒲牢心波蕩漾,眼睛一亮,忍不住撲上去,“那怎麽行,讓為妻再好生檢查檢查!”

阿絮坐在船頭,看她如狼似虎猛力撲來的架勢,驚道:“哎!你別這麽用力——”

話還沒說完,某神君已經撲落下來,結果身子沒檢查到,反而......

噗通!

海面掀起巨大的浪花,船頭金黃的小燈沉入水中,蒲牢猛力一撲帶着阿絮滾進了海裏,小舟整個翻了個身,被海浪卷跑了。

蒲牢笑着游到阿絮身前,在水中輕輕拉住阿絮的雙手。

阿絮瞳色逐漸轉赤,發絲由黑變銀,人耳也化成了純白的耳鳍,同樣,她也看到蒲牢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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