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4)
你看你無論接手蕭家還是傅家生意,結果都不是一樣,最後什麽也沒有剩下。”
蕭君絕挑眉,不想在繼續和她談下去:“找個人嫁了?我沒感覺嫁你給我帶來什麽好處。”四周圍觀的人很多,蕭君絕不想成為他人的談資:“我該走了。”
傅琛被他噎了一下,想說些什麽,卻終究沒有說出口,搖頭離開。
嫁人?蕭君絕感到可笑,人心難測,這恐怕是最沒有保障的一條路。一紙休書,便能瞬間毀去前塵過往,讓兩人一刀兩段。蕭君絕不由得想起來了他與傅千還的交易,其中他要的一個承諾是永遠不否定他們的親屬關系。親屬……這個詞又能牢固多少呢……蕭君絕看着周圍指指點點的人,頓時沒有了逛街的想法。
“主君……”白藏不能打擾蕭君絕與他人交談,但是這次談話的對象是蕭君絕的前妻,休了他的人,她擔心他情緒不穩。
“我沒事。”蕭君絕立刻打斷她的話:“這個時辰沈洛書該在哪裏?”
“沈公子可能在茶樓。”白藏話剛出口就感覺不對,這種事情蕭君絕為什麽問她?
蕭君絕意味深長的看了白藏一眼:“消息真靈通。殺手、商業、政治,情報,你們這個組織的業務還真寬泛。”
白藏欲哭無淚,蕭君太狡猾了,這一段通過她的話把潇極谷的事情打聽到了七七八八,要是知道潇極令怎麽辦,這不能透露給潇極谷外的人啊!
“去茶樓。”商場上沒有真心的朋友,蕭君絕很想找個人說說話。
沒想到,來茶樓沒遇到沈洛書,卻遇到了雲霄王,蕭君絕感覺今日出門前應該算上一卦的,對他而言明顯不宜出行。
“相府找他,所以沈公子先回去了。”
蕭君絕見沈洛書不在,轉身便走,卻被雲霄攔住:“坐下聊聊?”
蕭君絕皺眉:“我沒什麽要和你聊的。”
雲霄快速的道:“我沒那福伯怎麽樣,他失蹤了,蕭……”她見蕭君絕神态堅決,飛快的使出小擒拿手去抓蕭君絕的手臂,卻被更快的白藏隔開。
看着纏鬥起來的二人,蕭君絕深吸了一口氣:“白藏,停下。”又看向雲霄:“你只能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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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身邊為我做事,我能給你的比傅千還能給的多。你們本來就有過節,她不可能真心待你,她在利用你。”
蕭君絕聞言輕笑。
我不傻,被你騙了第一次,第二次,難道還會再相信第三次?
雲霄,你一個利用過我的人,怎麽有資格說這番話。
今日連見了兩個不想見的人,蕭君絕情緒有些煩躁。中午回去纏着福伯做了一頓好的,心情才慢慢平和。所以聽白藏說晚上傅千還要來吃飯并不想見她。
“好吧。谷主說要把這個交給主君。”白藏也沒勉強,傅千還以蕭君絕的意願為主。
“什麽東西?”白藏似乎拿了很重的包袱。
“這!這是……”
待白藏将包袱打開,裏面厚厚的幾疊寫滿字的紙拿出來時。蕭君絕愣住了。
地契,房契,賣身契,交易存根……傅家花業的全部家當。涵蓋了花店的店鋪,地皮擁有證明,夥計的賣身契,花朵買賣簽單,政府的許可證明——這些都是擁有的人便是傅家花業真正的主人。他憧憬了八年,整理了八年,卻從未得到過一張。
他翻了翻,裏面的內容很全,如果不是傅琛允許,他人絕對得不到,傅千還是怎麽辦到的?
“谷主的原話是:第二個承諾。”
蕭君絕不語。他的确要傅千還承諾把傅家花業給他,不過他說了是在他幫她取得皇商之位和在商會上拿得頭籌之後。
他以為需要很多年的時間,他沒想到會這麽快。
這才幾天啊。
找到傅千還,蕭君絕開門見山的問:“你怎麽拿到這些的,你不是還沒有脫離傅家麽?”
傅千還點點頭:“是沒有,不過我用一樣東西把這個換來了。”
能換來整個傅家花業的東西……蕭君絕不敢想:“你說的,不會是……我……”
“對,”傅千還幹脆利落的回答:“蕭爹爹給我能助我做到皇商的那個籌碼。”
蕭君絕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她瘋了麽?皇商,多少商界富賈夢寐以求,卻窮其一生也做不成。他給她那個籌碼是天時地利人和,千金難求的大好機會,若不是自己身為男子用不了,他一定會給自己留着。而且除去皇商的原因,這個籌碼能增加所有官商的競争力,傅琛用花業所有來換便是證明,她怎麽舍得?
“為什麽?”
“當皇商以後總有其他的機會的,但是讓傅琛出讓傅家産業這個機會卻很難得,若是錯過這次,就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獲得這些了。這個比較重要,所以先用籌碼換這個。”傅千還理所當然道。
完成對他的承諾會比做皇商重要麽?如果他是她,恐怕不會這麽覺得。
傅千還見蕭君絕看她出神,補充道:“這是你給我的籌碼換的,自然應該是屬于你的,卻讓我完成一個承諾。這樣說來,是我占了些便宜。蕭爹爹也可以再補一條我要做的。”
蕭君絕點頭:“好,容我想想。”
蕭君絕是真的很想笑,他感覺傅千還的話很可笑,但是他笑不出來。
兩個人做了一筆交易,約定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可是他的錢還沒準備好,她的貨便送上門給他了。而且還覺得貨不好,可以讓他再要好貨。這是不是很可笑?貨已經在他手中,無憑無據,就是他不交錢賴賬,她能奈他若何?
此時,他已經拿了這傅家花業的全部票據,想得的已經得到,完全可以不再幫她成為皇商參與商會。所以他想笑,傅千還走這一步,真的不明智。
可是他笑不出來,因為她是為了他。
理解,體貼,信任……蕭君絕閉了閉眼,放任自己去感受這縷久違的溫柔情緒,一股暖流由心中舒展到四肢百骸。
睜眼,已是平靜無波:“最近太無聊了,還兒,我要接手你的産業。”
傅千還盈盈一笑:“好。”說着從懷裏取出一枚簪子。
那枚簪子本體漆黑,卻好似夜明珠一樣能發出光芒,在陽光的照射下更是七彩流霞,閃耀奪目。蕭君絕對珠寶首飾了解的很專業,卻不能說出這個簪子的材質。像黑曜石,卻又不象,黑曜石沒有這麽夢幻迷人。
白藏有些奇怪,她自然是認識潇極令的,谷主這是要做什麽?
傅千還起身走過去,在白藏的震驚中輕輕的将潇極令插入蕭君絕的發鬓:“蕭爹爹盡管去做就好,他們都會聽你的。”
擡頭看見傅千還眼中的信任,蕭君絕微微一笑。
并不需要你們提醒。
傅琛,雲霄。
何謂利用,何謂真心,我自己會看。
如是真心,我便感覺得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熬夜惹,暈暈噠+_+
☆、二十章 文比
秋試閉訓即将結束,趙時拉着傅千曲:“明天就是離別之日了,今晚我們做一頓好吃的吧。”
傅千曲怔了一下,點了點頭。這就要結束了啊,該高興才對,不用再擔心男子身份洩露,可是那一剎那的傷感是為什麽呢。
趙時吸吸鼻子,摟住了傅千曲:“好舍不得你。”
“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傅千曲眼光放柔,輕聲安慰道:“我們可以常常見面啊。”
“恩!”趙時跳起來點頭:“說好的,我回去一定會找你的……對了,明天的比賽要參加嗎?”
明天是秋試閉訓最後一天,會有一場文武比賽,讓衆多學子展示風采,文比武比各評出前三名,獎勵流雲緞,玉錦織,泉紗。這三種面料都是海外附庸國進貢得來,皇親國戚才穿得起,千金難求。除了左相公子沈洛書被賞過一匹玉錦織、少部分泉紗殘次品被鳳歡樓以萬兩拍下,捧出了多名花魁,平民百姓只在大典時見到鳳後穿這些布料制的衣物。所以大多學子都報名參加了比賽,期待獲得獎品。
傅千曲想了想,他不想出風頭,但是很想得到名次給蕭君絕做一件衣裳盡一份孝心:“嗯,我會報名。”
文賽分三場,初試為每人抓阄為題,寫一首詩文,評委點評合格者進入下一關。這個任務不難,傅千曲進入複賽時周圍依舊有很多認識的人。複試是寫一篇民論,左相,右相,雲霄王等人親自篩選,最後僅剩下十人。
傅千曲,趙時,阮清華,邱喻文皆在其中。
最終的比賽需要十人分成五組,自選搭檔,合寫一篇政策,一人一柱香時間,兩人分別負責前半部分與後半部分。有一柱香時間選隊友與讨論。最終會選取最優的兩組。
傅千曲聽是政論,産生了放棄的念頭,這是自己最薄弱的一環,不好去選隊友耽誤他人。看來那三種布料與他無緣。
趙時哭喪着臉過來:“本來想找你做搭檔的,不過喻文說我寫政策能力太差,只會拖累你。”
傅千曲倒覺得沒什麽,正想開口,被另一個來人打斷了。
“千曲,我們一組吧?”阮清華道。
“清華?”傅千曲一愣,走過去低聲道:“你知道我對政策完全不在行的。”
“沒關系。”阮清華拉着他便往賽臺走去。
“你……”傅千曲想掙開,卻不好反應過大,只得讓她牽着,感覺臉色發燙。她不知道我是男子,她不知道我是男子……傅千曲不斷的調整自己的心裏狀态,讓自己不那麽緊張。
既然被阮清華拉來入場,即使傅千曲對政策不在行,也想盡一份力:“清華……我們要讨論什麽?”
阮清華溫和一笑:“嗯……讨論讨論你男扮女裝這件事情吧。”
“好,嗯?清華……你……”傅千曲差點沒跳起來。
“你是不是從來沒打算告訴我?”阮清華正色道:“千還知道,趙時知道,邱喻文顧若輕也知道,可是你一直都在瞞我。”這讓她非常生氣。
“你……”傅千曲的臉已經全紅了:“你什麽時候知道的?”想到晚上她們都是挨近而眠的,傅千曲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看見傅千曲羞澀窘迫的樣子,阮清華的怒火平了一下:“千還也就罷了,她是你妹妹,那趙時也是與你交好的,不過總沒我們親近吧。邱喻文,顧若輕與你并不熟悉,怎麽會知道?”頓了一頓,直視傅千曲:“還是因為我阮清華托大了,估算高了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其實在你心中我們并非朋友,我也不值得你信任,對不對?”
傅千曲吓了一跳,阮清華此人溫和善良,對他說話向來溫柔,更不曾用過重詞。這次言語尖銳,只怕是難過得緊了。他心中一慌,顧不得其他,連忙解釋:“趙時也是男子,是他自己發現我是男子的,所以我們親近一些。邱喻文,顧若輕自小與趙時熟悉,青梅竹馬無話不談,是趙時告訴她們的,和我并無關系……爹爹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抱歉。”
阮清華愣了一下,開口問:“趙時也是男子?”
“……”傅千曲點頭。沒道理只發現他是男子而沒發現趙時是男子啊?阮清華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阮清華輕舒了一口氣,再次看向傅千曲,眼神柔和了很多。傅千曲心中一悸,撇開眼不去看她。
“千曲……”
“比賽開始。”
“……不用緊張,你先答,後面的交給我就好。”
啊!他都忘了這是在比賽啊!還沒讨論呢……傅千曲看着完全不理解的政策題目,良久無言……最終決定——交白卷,剩下的讓阮清華答吧,反正沒讨論是因為她。
同樣想交白卷的是趙時,剛才他光和邱喻文讨論晚上回去吃什麽了,根本沒談比賽戰術,而且他寫文章的水平實在差上邱喻文好多,合作完成會讓整篇文章看起來十分不協調。不過他看了看題目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喻文,抱歉要給你拖後腿了,我真的很想寫這個題目……”趙時心中默念一遍,有些愧疚的掃了場下的邱喻文一眼。
邱喻文回他一個明媚的微笑,讓趙時瞬間精神充沛。他沒心沒肺的想:“反正這不是我第一次給你惹麻煩,喻文,我相信你應付的了。”然後大筆一揮,洋洋灑灑的寫了起來。
“第一名的小組:邱喻文,趙時。第二名的小組:阮清華,傅千曲。”
比賽結果出來,趙時開心的抱住邱喻文:“我就知道喻文一定可以的。”
邱喻文寵溺的摸摸趙時的頭,他們能拿第一名,趙時也是功不可沒,他雖然寫文章分析政策不好,但是卻有着天生的憫人情懷與獨特的想法。自己只是将他的想法好好的修改成一篇好文章而已。
“怎麽會……”傅千曲一時不敢置信,他一個字都沒寫。看來,那是阮清華的功勞了。
阮清華笑着擺手:“別這麽看着我,功勞不全在我。”她解釋道:“兩個人再默契,想法也會有所不同,這道題考察的應該不是寫文章能力,而是兩個人的想法契合度。你想,如果朝堂上每個人都各持己見,不肯退讓,豈不亂成一鍋粥了?只有一人提議,他人支持,聖上才會采納好建議。你前半場沒寫,是信任我下半場寫的觀點,所以我們才會勝出。”
傅千曲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過文賽要定前三名,現在選出四個人該如何是好?”
指令官的宣令解答了他的疑問:“三四名将在阮清華與傅千曲兩人中産生,兩人聯對,五秒內接不上者失敗。”
傅千曲不想和阮清華敵對:“我直接放棄吧。”
阮清華反對:“你若放棄,我也放棄。”說着想來拉他,不過終究顧及他男子身份而收手。
兩人的面色都有些紅,阮清華深吸一口氣,溫柔道:“走吧,千曲,我們還沒聯過對子呢。”
傅千曲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看着明顯與時事政策有關的起始句,傅千曲有些懊惱,早知道就不上來了。
阮清華知道這個主題傅千曲不會接,上前一步,先接下下一句,巧妙的将話題從時政轉到了生活方面。
傅千曲知道這是為了他,向阮清華一笑,接了下去。
按理說,這種比賽接的對子應該壓刁鑽的偏韻,讓對方接不下去,自己才會獲勝。可是傅千曲與阮清華卻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讓對方有內容接下去。兩個人都才華橫溢,讓他們之間的聯對不象是競争而是兩個好友詩句相和,說不出的和諧,讓臺下的衆人聽得入了迷。
這一聯,便是千句。點點溫情隐藏在字裏行間,訴說着不能明言的秘密。若不是雲霄王一聲冷笑出言打斷,阮清華回神棄權,他們之間不會有勝負。
千句聯在日後廣為流傳,文采好的人總會覺得有些別扭,直到後來阮清華娶夫時方才恍然大悟,看着千句聯道:“我說怎麽覺得不對,這哪是聯句,分明是情書嘛。”
當然,此為後話。
傅千曲還在出神,直到趙時走過來提醒:“千曲,魂兮歸來……你們聯句用了好久時間,武賽都比完了,你妹妹得了第一。”
趙時一邊說着一邊狠狠的抱了傅千曲一下:“回去之後別忘了和我聯系啊!”
這就要,回去了?傅千曲回抱趙時:“一定。”
傅千還走到傅千曲身邊,低聲道:“哥哥,這泉紗是你的獎品,句子聯的很好。”她臉上帶着笑容,表情意味深長。
傅千曲感覺自己又臉紅了:“嗯……恭喜你獲得武賽第一。”
傅千還笑着點頭:“蕭爹爹在等你,走吧。”
傅千曲點頭,卻回身看向阮清華。
阮清華沖他一笑,無聲地抛給他一個“等我。”
傅千曲雙頰燙的更厲害了。
“走啦,我會常帶清華過來的,哥哥。”傅千還早明白了狀況,回去的路上不斷打趣,弄得傅千曲的頭一路都壓得低低的。
傅千還自然不會帶傅千曲回傅家,她們回的是傅千還的私宅。
蕭和已經從傅家接回,今晚上蕭君絕,蕭和,傅千還,傅千曲都在,是名副其實的家宴,自然要在家吃。只是蕭和依舊畏懼蕭君絕,坐在了傅千還與傅千曲之間,讓蕭君絕眼睛有些黯然。傅千還見狀皺了皺眉,沒說什麽,想着以後采取什麽辦法讓他們和好。
久別重逢加上傅千還用秋試閉訓的趣事調節氣氛,這頓飯吃的還算愉悅。不過蕭君絕時不時皺眉看她,讓傅千還有些疑惑,她最近應該沒惹他生氣吧?
飯後看着跟來的蕭君絕,傅千還不解:“蕭爹爹,有事麽?”
蕭君絕掃了她一眼:“你受傷了,我來幫你上藥。”
作者有話要說:
☆、廿一章 上藥
蕭君絕曾在軍營中生活過一段時間,對血腥味很敏感,傅千還他們一回來,他便發現有人受傷了。
傅千還說了會保護傅千曲,就一定不會讓他有事,想必受傷的是她。蕭君絕暗自觀察她的言行舉止:步履輕快,揮手夾筷運用自如,應該不是傷在四肢。她後背挺得筆直,只轉全身不轉半身,前傾時身體會有些許僵硬。如果他沒猜錯,她的傷,應該在背部。
私宅剛建好不久,這一段只有蕭君絕與福伯兩人入住,平時的飲食都出自福伯之手,還沒買使喚的仆侍,只有打掃庭院的丫頭,現在這個時候也都回去了。白藏她們這些暗衛是不能進入私宅的,只會在外面護衛。看起來傅千還也還沒把傅家的親信帶過來。
後背上的傷口自己是無法包紮的,如果需要人幫忙的話……
首先排除福伯,蕭君絕不想讓老人家做這種侍候人的事情。蕭和還是小孩子包紮不好只怕會加重傷口。傅千曲與傅千還是親兄妹,本該是好人選,但是前幾十年兩人并不熟悉,他又到了嫁人的年紀,做這種事情總不适宜。所以最後的人選只剩他了。
傅千還聽了蕭君絕的話,着實愣了許久,她現在不确定她與蕭君絕的關系到底怎樣。
蕭君絕本來有些局促,看傅千還猶豫反而放松下來,面前的女子十分年輕,他都快忘了她都沒有到娶夫的年紀。傅千還容貌清秀,英氣不足卻十分耐看,也許是因為年幼,完全沒有沾染雲霄與傅琛所帶的世故感與戾氣。沉思時會顯現出一種幹淨的成熟,讓人不由自主的信任她。
信任……蕭君絕忽然想到方才知道有人受傷,他第一反應就是把傅千曲排除,因為他信傅千還不會食言,說不會讓傅千曲有事就一定能做到。蕭君絕想了想,就是在他們關系最緊張的時候,他都不會懷疑她的話。無論為人處事,商場官場,傅千還都沒有過毀約記錄。
“還兒,走啦。”蕭君絕沖傅千還搖了搖手中的白色柔紗,微微一笑,帶她進了藥房。
“中衣脫掉……是武比中受的傷?”吃飯時他已經知道傅千還武比第一,傅千曲文比第三了,這樣的結果在世代行商的傅家算是前無古人了,不過他們準确的說不算是傅家人。
傅千還并不扭捏,轉身寬衣解帶。鳳朝女子的裏衣是前遮式的,即便露出背部也不會很尴尬。她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當年在大街上都穿過露背裝與超短褲,這種程度自然不會覺得別扭。只可惜轉身後看不到蕭君絕的表情,女尊王朝的男子會害羞嗎?傅千還不由得想起當初蕭君絕為救蕭和身中六枚暗器,自己幫他止血包紮的情景。當初情況危急,心無旁骛,現在回想起來,他的皮膚與身材都是極好的。
“武比第一……你要參加秋試?”蕭君絕問道。他的聲音很沉,聽不出是否緊張害羞,不過傅千還知道他在皺眉了,忙答:“不,我沒這個打算。”現在做官對她并沒有什麽吸引力,她有了潇極谷,只要好好訓練一下,做什麽事情都很方便。雲予澤是福王爺,她卻知道這個妹妹最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她若做官只會牽制雲予澤讓雲予澤更加身不由己,在江湖之上才有能力助雲予澤脫離王位。
“嗯,為了做官再受這麽一道傷可不劃算。”蕭君絕聲音很輕,卻夾着些許戲谑。
傅千還無奈一笑,的确,背部的傷确實不輕,今天為得到那匹流雲緞她可真是用了全力,後背砍刀直劈在背上都沒有躲。傷口只怕橫跨了整個背部。
“對了,還兒,我把你産業中的人員調動了一下……”蕭君絕道,與此同時,傅千還感覺背上一涼,藥膏塗抹在傷口上,略有些刺痛。
蕭君絕将改變的地方一項一項的說了出來,時不時會問問傅千還的意見。傅千還知道這是在·轉移她對傷口的注意力,嘴角上揚。蕭君絕在商業方面經驗十足,整改的地方沒有不對不好的,傅千還偶爾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加以改進。
“就這些。”蕭君絕抹藥的速度也很慢,讓傅千還幾乎感覺不到疼痛,好久才說完。他停了一下說:“藥上好了,小心傷口別裂開。”
傅千還點頭,接過換的新衣慢吞吞的穿着。在前世受這種傷都算是小case,絕對不會告訴兩個妹妹,馬馬虎虎處理下傷口就好,倒是頭一次被人關心上藥。這種感覺很好,她想多體驗一會兒,饒有興致的聽蕭君絕繼續轉移她的注意力。
“過幾天什麽時候你沒事?我把産業交還給你。”蕭君絕問。秋試閉訓結束,傅千還也應該自己打理了,畢竟他只是一個外人。
傅千還搖頭:“還兒要處理潇極谷的事情。一時之間脫不開身的。”
“潇極谷……就是白藏領導的那個殺手組織?”蕭君絕回想,為什麽感覺這個名字這麽耳熟呢?
“潇極……潇極谷和第一屆八寶會展出的潇極令是什麽關系?”蕭君絕問。
“潇極令是潇極谷谷主憑證信物,見令如見人。”
饒是蕭君絕素來淡定,聽見這句話也驚訝的倒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潇極令……江湖勢力之主!”
“那是一百年前,”傅千還嘆氣:“她們現在實在不成樣子。”
“谷主,屬下聽說你受傷了……”恰巧此時,白藏風風火火的闖進藥房。看到蕭君絕與只穿中衣的谷主,愣住了。
蕭君絕看了看白藏,想到他以前交給她的任務,同情的看了傅千還一眼:“的确不成樣子。”
“……”白藏不懂,現在是什麽狀況?為什麽她感覺主君在鄙視她?
蕭君絕繼續道:“好吧,商業方面暫時還是我看着。不過除了花業都還是屬于你的,商會場合你還是要出面的。明天就有一場。”
傅千還笑着點頭。
蕭君絕一時不能适應這麽明媚的笑容,略略的轉開眼:“既然白藏來了,我就先回去了。”
傅千還不答,問向白藏:“可做好了?”
白藏一愣,答非所問:“谷主傷勢如何?屬下帶了玄英的藥。”
傅千還目光漸冷。
“……谷主?”白藏不明所以。
“……衣服可做好了?下午交給你辦的事情。”傅千還無奈的提醒道。
“哦,對。差點忘了……”白藏才想到什麽,将一個包袱遞給傅千還。
傅千還:“……”
蕭君絕:“……”
傅千還接過包袱,看着白藏。
白藏依舊不解,難道谷主需要她幫忙穿上衣服?
傅千還繼續嘆氣:“我在暗示你可以走了。”
“……屬下告退。”
白藏退下後,蕭君絕笑出聲來:“看來還兒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
傅千還在之前從未聽過他的笑聲,她以為蕭君絕只會微笑和冷笑呢,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點頭道:“是。當年一戰元氣大傷,受到鳳朝鸾朝皇室打壓,加上人才不濟,內部管理不當,潇極谷這百年來一直都在走下坡路。我打算發展它,即便無法回到巅峰狀态,潇極谷也不該是現在這種樣子。”
蕭君絕聽得出來她是很認真的在和他說這些,也認真起來:“還兒可以發展它,但在潇極谷能夠令你滿意之前,你是潇極谷主的事情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 他見傅千還疑惑的看着他,頓了一下才說:“據我所知,雲霄……雲霄王……在尋找潇極谷。”
傅千還沒想到這一點,這倒是她該防備的。不過她的關注點不在這裏,剛才那番話……蕭君絕這是在擔心她?
傅千還忽然很想問蕭君絕如果她與雲霄王敵對,他會不會幫她?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她換了一個話題:“還兒知道了。對了,這是給蕭爹爹的。”
傅千還從包袱中拿出一件衣服。淡色的衣料鑲着潇灑飄逸的彩雲,在燈光的映照下好似蒙上看一層水霧,連見慣各種衣物服飾的蕭君絕也暗嘆好美。她展開看了看,遞給蕭君絕:“流雲緞做衣服的效果和想象中一樣仙,還不錯。蕭爹爹可喜歡?”
蕭君絕擡眼:“給我的?”如果他沒記錯,獎品流雲緞只夠做一件衣服的:“我以為還兒這麽拼命是要留給未來夫郎的。”
是要給未來夫郎啊,傅千還笑的很燦爛,挑釁:“怎麽,蕭爹爹難道不要?”
蕭君絕凝視了傅千還好一會兒,才輕揚起嘴角:“這麽好的東西,我自然要收下。”
入夜,蕭君絕想着第二天的事情,睡不着只好起身在私宅閑逛。明天有一場商會,那将是他被休離後第一次公衆露面,只怕會見到許多不想見到的人。
“蕭爹爹睡不着?”
被突然出現的傅千還吓了一跳,蕭君絕不滿的瞪了她一眼。
傅千還不以為忤,蕭君絕的表情越來越豐富了啊……
她指一指遠處的院落:“那一片土壤很好,種了大片夢還,蕭爹爹可以去那邊休息。晚安。”
“……”蕭君絕沿着她指的方向尋到目的地,看着美麗的夢還花海,中央的搖椅床與床頭的軟劍,極輕極輕的喟嘆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新年快樂~(≧▽≦)/~
感謝西西、猾猾、墨壇、路人甲、紫竹、油炸鬼、。。。君等親們的一直以來的支持鼓勵點評,還有追文收藏的親們!(づ ̄3 ̄)づ╭?~抱住虎親~
用更新跨年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感覺自己被自己感動了一下下嘿嘿,好吧忽略我……
估計大家都在跨年狂歡,有看文的沒~n(*≧▽≦*)n祝親們在新的一年裏平安健康幸福,都能把自己喜歡的事情做好~
我也想要新年禮物n(*≧▽≦*)n給我的文評論收藏好不好~批評也歡迎噠~~
☆、廿二章 流言
鳳朝商會,每月舉辦一次,以供有身份名氣的商人商談生意,結交朋友。一般的小門小戶是參加不了的,所以被邀請的人都不會拒絕參加。被邀請的人又分為皇商,一等賓商,二等賓商三種,待遇也是不同的。
資本的本質是人性的貪婪,身份不同的商人給商會帶來的利益不同,自然區別對待。不過這樣也好,讓來者看清這裏的生存法則,不至于把虛假的客套當成真心。
蕭君絕曾經代表蕭家參加過,代表傅家也參加過,身份都是皇商。這一次,他只以二等賓商的身份被邀請,不過,他不必再代表任何人。手上的花業,是只屬于他一個人的。
選擇衣着時蕭君絕糾結了一會,在傅家時穿的衣服自然不能再穿了,這一段穿的布衣也不适合這種場合,想來想去只有傅千還昨晚送的流雲緞衣能穿。那衣服風格款式自己自然是喜歡的,只是太引人注目了些。身上穿了流雲緞,蕭君絕選擇發簪時,猶豫了許久,選了唯一的一枚木簪。
商會上,有些閑商來的很早。
“胡老板,你這回怎麽帶了兩個男人啊?”顏富商嬉笑道:“啧啧,這都是鳳歡樓的紅牌,好大的手筆。”
“這次商會沒有男子,帶來讓姐妹樂一樂吧,做個調劑。”胡富商笑道。
“哦……對,傅家的蕭君被休離了,來不了了。”顏富商恍然,忽道:“聽說傅家二小姐傅千還收留了蕭君,這人也有意思,不接手傅家的産業自己單幹,不知道她與傅琛相遇是什麽樣的場景。”
“噓,”栾富商插嘴:“沒聽前一段傳的厲害,傅琛和傅千還不是母女,沒有血緣關系嗎?”
胡富商道:“傳言不可盡信,傅千還才十五歲,商業才幹哪裏來的?還不是傅琛教的。”
顏富商感嘆:“這麽年輕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做到這樣,就是有有經驗的人指點,傅千還也不簡單。我和她打過交道,她人也不錯,通情義講信譽,順手收留一個被母親休離的男子就是證明。”
“也許是看中蕭君的才能利用他呢?”胡富商不贊同。
栾富商點頭:“也有可能是炫耀,他們以前在傅家争家産争的厲害,現在傅千還越做越大,蕭君卻一無所有,估計只能認輸了。”
胡富商點頭,攬了身邊的男子入懷:“鳳律有言,男子未嫁從母,嫁人從妻,無妻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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