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5)
無女從有血緣關系的女子,他們如此,也算是名正言順。蕭君不來,看傅琛與傅千還的熱鬧也好。”
于富商是這次商會的東道主,聽了她們的話,輕飄飄抛下來一句:“蕭君把握花業命脈,今日也在受邀之列,不過是二等商賓。”
“真的?這是怎麽回事?”不僅讨論中的三個人驚訝,旁邊的人也很好奇,圍觀的人更多了。
“具體情況不知道,不過傅家的花業已經落入蕭君之手卻是事實。”
“這是傅琛良心大發的補償還是傅千還收買人心的籌碼呢?”
“把一個産業交在一個男人手裏不會敗了嗎?”
“蕭君以前參與過傅家産業的。”
“那也只是表面上吧,不過是靠着傅家這棵大樹,他一個男子能有什麽真才實學?”
“這下今日有的熱鬧看了。”
“看熱鬧行,小心別說什麽難聽的話,昨天秋試閉訓傅千還武比第一,小小的石子打死猛獸,惹急了小心她動手。”
“聽說傅家大小姐傅千曲文比第三,傅家這一代還真是人才輩出啊。”
“獎品是流雲緞和泉紗,放在商場就能大賺一筆。”
“唉,我怎麽沒有這麽優秀的女兒。”
“別羨慕了,傅家都被折騰的四分五裂了。傅千還和傅千曲秋試閉訓後根本沒回傅家主宅。”
“嘿嘿,傅琛正帶着傅家三小姐熟悉商場呢,明擺了偏心,才不會在意這些。”
“但是傅家生意依舊紅紅火火,前段傅琛拿到了一個籌碼,就算失去花業也能算是首席皇商。”
Advertisement
“是啊,三個女兒一文一武一商,就是分家也值得驕傲啊。”
“噓……你們看,那是蕭君絕吧?”
七嘴八舌的讨論在一剎那靜了下來,衆人都怔怔的看着那名素衣男子,流雲彩緞彰顯他的優雅氣質,歲月流逝帶不走他的俊美,他的臉龐在淡妝的點綴下精致迷人,身姿綽約宛若谪仙,舉手投足盡顯大家風範。
蕭君絕之前出席商會都是穿女衣,從未如此打扮過,衆人都知曉蕭君長的不難看,卻因為他已經嫁人、年歲已長沒有刻意留意,沒想到他有一日會如此閃耀奪目。
衆人又讨論起來,聲音卻壓低了很多。
“是蕭君……沒想到他打扮起來……”
“蕭君的面貌一直都不賴吧。”
“他現在是單身……”
“但是年齡太大了,有二十五了吧,還是十七八歲的小公子水靈。”
“而且明顯不是溫柔可人的類型,說不定還會奪家産呢,不能要。”
“他身上的是流雲緞吧。”
“這是傅千還得的吧,怎麽會送給他呢?”
“是啊,他和傅千還關系一直不好吧。”
“瞧,傅千還來了,不如誰去問問?”
蕭君絕前腳剛進商會,傅千還後腳便跟來了,讓蕭君絕嚴重懷疑傅千還是不是派了人跟蹤他。
傅千還依舊笑得很明媚:“蕭爹爹早,昨晚睡得可好?”
想到那片夢還花叢,蕭君絕的目光柔和,點頭微笑:“不錯。”
那邊聚衆讨論的人又開始嘀咕了。
“他……他笑了。”
“廢話,是個人都會笑。”
“但是我沒看蕭君笑過,他一般都是冷笑。”
“是這樣。”
“同感。”
“還有流雲緞……看起來她們關系不錯?”
“逢場作戲罷。”
“誰去問問?”
“我去。”
一個富商起身上前,和傅千還、蕭君絕寒暄起來。
傅千還、蕭君絕笑着回禮。
“不知蕭君身上這身流雲緞,從哪裏得的?”過了一會富商引人正題。
蕭君絕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還兒送的。”
富商看向傅千還。
傅千還迤迤答之:“千還能有今日,全仗蕭君一手栽培,送些東西略表心意不奇怪罷。”
富商們驚訝了,心想:“難道傅千還的商業知識是蕭君教的,不是傅琛?”
蕭君絕也驚訝了,心道:“我最多就指點了幾句,何來一手栽培之言?”
現在富商們不信,過了不久就都信了。
商會上有一個環節是衆人一起探讨商事,皇商與一等商賓必須發言。
蕭君絕以前雖代表皇商,卻因為不是主人,又是男子,沒有參與過這個環節。這次他是二等皇商,本來也不需要參與的,所以他與往常一樣,并沒有刻意準備什麽。
可是傅千還是一等賓商,輪到她時,傅千還推說什麽都不懂,請蕭爹爹代說。
衆人自然不信,問了傅千還很多問題,她不是答非所問就是不知所雲。
蕭君絕在不遠處嘆氣,他知道她的演技一向很好。
看來傅千還參加這次商會是有預謀的。
“商場上的事情,千還其實不太懂,娘說博而不精,有武學天賦就把功夫學好就好,不用學商業知識。”傅千還說着看了一眼傅琛。輕而易舉的把自己的商才與傅琛的關系撇清了。
“所以其實,千還的這些産業都是交給蕭爹爹打理的。”
聽到傅千還将一切功勞歸給蕭君絕,有些富商默默點頭,那些事情的确不像是一個剛接手商業的沒經驗年輕女子做出來的。但更多人處于半信不信的狀态。
傅千還環顧了衆人一圈,已經知道她們心中所想:“你們若不信,不如讓蕭爹爹代我說一下産業現狀,回答這些問題,如何?”
衆人看向蕭君絕。
蕭君絕深深的看了傅千還一眼,淺笑着站起身,優雅的走到臺前,向衆人點了一下頭,貝齒輕啓,眼中帶着飛揚的自信,将傅千還的産業狀況娓娓道來。事無巨細,悉究本末,從進貨銷售到人員管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分析了一遍,時不時穿插着近年來商場上的著名案例,進行經驗總結。他的聲線動聽,語言生動,邏輯清晰,見解獨到,語罷,四周雅雀無聲。
過了一會,才傳出一陣掌聲與贊嘆聲。
傅千還自始至終目不轉睛的看着蕭君絕,她一直知道,他能夠風采奪目的,她也願意,給他更多展示風華的機會。
蕭君絕接受着他人的肯定,向傅千還處掃過了一眼。
兩人相視一笑。
接下來的提問更加容易,蕭君絕這一個月接手傅千還的産業進行改革,事必躬親,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回答的迅速并且準确,讓富商們對蕭君絕的能力再無懷疑。
之後有人問起蕭君絕花業的事情,蕭君絕還未開口,傅千還插嘴道:“用給娘的那個籌碼換的。”
富商們又一次炸開了鍋。
“籌碼?那個助傅琛成為首席皇商的籌碼?那個能一下子成為皇商的籌碼?”
“蕭君用那個籌碼換了花業?他有多大能力啊,是怎麽弄到的?”
“只換了花業,也太不值了吧。”
“人家那是有實力,所以自信,不計較那麽多……”
“說起來,蕭家和傅家都是在蕭君接手後好起來的。”
“是啊,你看蕭君嫁人後蕭家敗落成了什麽樣子。”
“沒錯。”
這日過後,京城有了新的傳言:得蕭君者得商界。
作者有話要說: n(*≧▽≦*)n繼續新年快樂~
☆、廿三章 求親
商會過後,傅千還想和蕭君絕一起離去,卻被不少女子攔住,拉她去鳳歡樓談生意。
傅千還剛開始還奇怪,為什麽她都把功勞推給蕭君絕,這些人還會拉住她不放,等出了商會,衆人異口同聲的詢問蕭君絕生辰八字,她才明白,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推辭之後,這些富商依舊纏着她不放,明裏暗裏的套話,又叫了些鳳歡樓的郎君來陪酒,一杯又一杯的敬她。饒是傅千還機智聰慧,也被弄得手忙腳亂,折騰到後半夜才尋得機會離去。
此時已近午夜,傅千還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感覺身上清爽了一些,才長舒一口氣。她有些後悔這麽快就讓更多人發現蕭君絕的美好了。
秋試閉訓的傷還沒好,精神也十分疲憊,傅千還想早點休息,卻不由自主的向那個種滿夢還的院落走去。
蕭君絕果然在那裏,在夢還中央的搖椅床上躺着,應該睡熟了。傅千還吸了吸花香,感覺一陣放松,才微笑着走近。
皎潔的月光灑在花海上,朦朦胧胧的染上一層夢幻,看着蕭君絕柔和的睡顏,傅千還心裏猶豫要不要偷一個吻。
“我還以為你今晚不會回來了。”
蕭君絕的聲音讓傅千還驚訝了一下:“怎麽還沒睡?”
“睡不着。”慵懶的聲音抱怨着,蕭君絕依舊閉著眼睛:“去鳳歡樓做什麽了?”
傅千還輕笑,同樣的用抱怨的語氣道:“我是被強拉去的,托我向你求親的人太多了,她們不放我回來啊。”說着向搖床靠去。
蕭君絕這才睜開眼睛,烏亮的看着她:“哦?是向我求親的人不放你,還是鳳歡樓的公子不放你?”他側了側身,讓開一些地方讓傅千還坐在床邊,不待傅千還回答,自顧道:“這也巧了,下午一群媒婆代十幾位公子跟我向你和千曲說媒,我也忙得很……”
傅千還見蕭君絕看她,問:“之後呢?”
蕭君絕的眼睛彎彎的望着傅千還:“後來看着太麻煩,一齊打發走了。”頓了一下,又道:“不過福伯把公子的姓名八字都記下來了,你要不要去看?”作勢起身。
傅千還眸子裏是滿滿的笑意,按住了他:“扔了吧,沒必要看。”
傅千還這一動,兩個人挨的極近,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蕭君絕沒有躲,在她耳邊問:“真的不看?”
“不看。”蕭君絕的聲音帶着笑意,引得傅千還轉頭看他。借着明亮的月光,她能看清在他眼中她凝視的目光。距離近的讓兩個人都不由得屏息,蕭君絕輕眨了下眼,傅千還便能感覺他長長的睫毛掃過她,引起一陣酥麻。
“還……”蕭君絕開口卻引得二人雙唇輕觸,他身體微僵,将下一個字收了回去。
傅千還也有剎那的僵硬,不過她迅速反應過來,飛快前傾,輕吻了一下他,随即回身:“怎麽?”
蕭君絕沉默了許久,就在傅千還打算開口說什麽時,開口道:“那道傷口怎麽樣了?”聲音帶着磁性,十分好聽。
傷?秋試閉訓傷在背上的傷口?傅千還又想起昨晚蕭君絕幫她上藥時,轉移她的注意力的情景,嗯,兩人不敵對時候,他還是很溫柔體貼的。她答道:“今早重新上過藥,沒有裂開。”
蕭君絕停了一下,擡頭看向傅千還的肩:“不是那個……是……之前……我……我刺的那一劍……”當時傅千曲要參加秋試閉訓,他遷怒傅千還,傷不致命,刺得卻深。他記得他傷在她左肩,當時血流如注。
哦?那一次啊,他不提她也許就忘了。
“那道傷啊……傷到骨頭了,陰雨天還會疼……”傅千還拉長了語調,想開個玩笑緩解下尴尬,看到蕭君絕的樣子卻停了。
蕭君絕只穿着單衣,上半身離開了棉被,在寒風中有些發抖但絲毫不退縮。他神色複雜,将手擡起,沒有碰到傅千還,只隔着些許距離輕撫着她肩膀曾經受傷的地方,然後擡眼看着她的眼睛,眸色微黯,聲音低沉,卻是從未有過的輕柔:“抱歉。”
伴随着他手的動作,一陣暖流從傅千還心中撫過,她從沒想過蕭君絕這樣的人會向她認錯道歉,她也不需要他的道歉,但是這一聲溫柔的歉疚讓她很舒心。
“我開玩笑呢……”傅千還拉起被子包住蕭君絕,自己的手臂環繞着棉被抱着他,帶着些撒嬌強調安慰他:“傷口沒什麽,早就無礙了,玄英的膏藥很好,都看不到疤痕了。不要內疚啦。快縮到被子裏去,當心着涼。”
蕭君絕看了看她,點了下頭,順着傅千還的力道把自己包裹在被子裏,幾乎要把頭都埋進去了。
傅千還離開後,蕭君絕才把自己拉出棉被外,他并未感覺冷,反而熱的透不過氣來。他輕輕将手按在胸前,心跳的厲害,又摸了摸臉頰,溫度比手指高上三分,再看看四周,長出一口氣:“這麽晚,什麽都看不清吧。”她應該沒發現自己臉紅吧……
心情慢慢的平複,思緒卻無論如何都靜不下來。他對她的歉疚,豈是一句抱歉就能說完的?
細想來,他暗害她算一筆,刺傷她算一筆,流言算一筆。兩個人商産争執勝勝負負,陰謀都是有的,且算扯平。但後來收留,功勞相讓都依舊是他欠她。更何況還有她救過蕭和,福伯,幫傅千曲度過秋試閉訓呢。他一直被人辜負,沒想到這一回是他負她良多。
而且,還有那一次……
蕭君絕閉上眼。
他記得她的氣息。
傅千還是那個蒙面人,那一晚幫自己上藥療傷、問自己選傅琛還是雲霄、帶自己去雲霄王府、讓自己不破不立,徹底放棄雲霄、再帶自己回寝居……的那個人。
那時他被藥效折騰得難受,身上傷口有多,雖然頭暈腦脹,神智還是清楚的,醒來後發現身上被處理過的傷口,自然會回想前一天晚上的事情。
他猶記得那時……
秋試閉訓後,傅千還把容兒他們從傅家接了回來。由于事情變化了很多,她需要重新帶他們熟悉狀況。再加上她開始接手潇極谷訓練事宜,變革潇極谷的管理結構,傅千還很忙。
這一忙,就是一個月。
這一個月中,傅千還感覺蕭君絕有意無意的躲着她,除了晚飯一起吃時能聊上幾句,她很少見到他。
“白藏,主君呢?”
“在店裏……”
“……”傅千還覺得她要加緊訓練潇極谷的步伐了:“哪個店?”
“花店啊……”
“……哪個花店?”
“……”谷主好像生氣了,白藏忙回答:“悠然茶莊對面那家。”
傅千還點頭,轉身欲走,卻轉了回來:“白藏,如果下次問你什麽事情,你再需要讓我詢問第二遍,潇極谷的白藏使就要換人了。”
“……”谷主我錯了……
傅千還在店內找到蕭君絕時,他正拿着一朵夢還愣神,不知在想什麽,都沒發現傅千還走近。
傅千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驚了蕭君絕一下:“還兒?”
傅千還展顏:“今天是秋試第一日,要不要去看看?”
蕭君絕似乎還沒回神,呆呆的看着她:“嗯……不了,你和千曲去吧。”
傅千還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可愛極了,湊過去親了下他的臉頰,拉住他就向外走:“千曲去陪阮清華了,一大早就出門了,他還和你道過別的!我們一起去吧,順便接千曲回來。”
“你……”蕭君絕臉燒得厲害,瞪了她一眼,卻還是跟去了。
寬大的袖擺遮住了傅千還拉着蕭君絕的手,但是蕭君絕還是有一種心虛的感覺,與傅千還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緩解奇異的氣氛。
慢慢的找回自己的思維,蕭君絕忽覺不對:“千曲陪阮清華一起去的?他們是怎麽一回事?”秋試前阮清華和周榮,趙時和邱喻文常來串門,他以為她們都是傅千還的朋友,所以來的比較勤,現在想來,阮清華和趙時過來的時候,大多都是在和傅千曲說話。
傅千還輕輕一笑,将秋試閉訓最後文比時傅千曲與阮清華的互動一一給蕭君絕講了,也順便将好友的品行才華誇獎了一番。
蕭君絕點頭:“如此說來,倒是緣分。只是不知他們以後能否走到一起。”傅千曲男扮女裝,不知道阮清華的家人能否接受。
傅千還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有我們幫他們的。”
“嗯。”蕭君絕看了一眼傅千還,有她在,他相信傅千曲的情路不會像他這麽波折坎坷的。
漸漸走近秋試的地方,傅千還有些沉默。
蕭君絕忽然停了。
“怎麽了?”傅千還問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還兒,你對秋試并沒有興趣,今天為何而來?”蕭君絕定定的望着她道。
在他的凝視下,傅千還緩緩開口:“蕭君絕,你現在對雲霄怎麽看?”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__^*) ~有進展哦~
☆、廿四章 關于嫁人
突然轉到雲霄這個話題,蕭君絕一時沒反應過來,随即笑開了:“不過是過往雲煙,我需要對她有看法麽?”
傅千還認真地打量蕭君絕,見他神色如常,方才問道:“你有想過雲霄會得到帝位麽?”
蕭君絕點頭,頓了一頓,又搖頭。種種跡象都表明雲霄是帝位最有競争力的繼承人,他自然也知道,但這件事情他還真的從未細想過。
當初喜歡,并非由于她是王爺,而是因為,她是她,所以沒想過她是否前途寬廣。
後來在一起,他認為兩個人只要攜手與共,同甘共苦,什麽坎都能過去,什麽變化都不能阻攔,所以沒有刻意的去展望未來。
他并不認為身份能改變一人,雲霄是王爺、是布衣、是商人、還是帝王都沒有什麽不同。就好像想得到帝位的王爺雲霄會背叛利用他,那麽平民雲霄,商人雲霄也會為了其他事情背叛利用他。
蕭君絕不解的問:“問這個做什麽?我不會因為她登上帝位而再次喜歡上她的。”
傅千還莞爾,他比她想像的要豁達:“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想說……秋試選拔出的這批人将會是未來帝王的輔佐人才,大多是沖着雲霄王來的,阮清華她們應該也是……而且如果日後我和她發生什麽沖突……”
傅千還感覺拉住他的手被他輕掙開一些,随即被反手握住:“如果你想知道我對鳳朝官場的看法,可以直接問,不必帶我來此。”蕭君絕繼續前行:“無需擔心,我不會因為雲霄一人而厭惡鳳朝,亦不會對你的朋友産生偏見。我想她也不至于為難我們。況且商路廣闊,你與千曲都不參與政事,我們和雲霄應該不會再有什麽交集。至于沖突……”
蕭君絕眼波流轉,嘴角上揚:“你是親人,她是外人,你認為我會幫誰?”說着微微垂眸:“我當然會回護你的。”
傅千還深深的看着蕭君絕,回護?這個詞用的很微妙,比保護多一份親近與溫柔。她從小帶着兩個妹妹,一直都是保護他人的角色,倒是頭一次,有人說會回護她。
蕭君絕被她看得微窘,撇開頭去,順勢放開手:“不早了,走吧,去接千曲他們。”
秋試文考可以提前交卷,他們到的時候出來的人還不是很多。
傅千曲周圍圍了不少女子,都是參加閉訓但是沒有參加秋試的人,看來她們是懷念傅千曲的夜宵了。
趙時和邱喻文是第一批出來的。
“哎呀,累死我啦。我的手都有寫斷了。”趙時本是還住邱喻文的脖子要她背的,看見傅千曲就撇下邱喻文過去了。
傅千曲看見趙時從秋試中出來,大驚失色,忙離開衆人。他拉過趙時竊竊私語:“你怎麽參加秋試了?你是男子,萬一考上了,難道要繼續男扮女裝當官?”鳳朝沒有明令男子不能參加秋試閉訓,但是明确規定男子不能入仕為官,否則嚴懲不貸。雖然鳳律沒有明言懲罰,照之前的先例看,殺頭是免不了的。
趙時聽了此話,難得的認真回答:“是的,我想當官,福澤一方百姓是我的夙願。別擔心,千曲。有喻文和若輕在,她們會幫我的。”
“可是……”
“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我也知道我擔上了什麽風險,不過我更知道我做出的是我自己的選擇。趙時是吃百家飯成長的,本該孤苦無依,卻幸有鄰裏百姓照應成長到今日,是該回饋他們。”
傅千曲無奈:“不一定要是你,你也可以幫邱喻文顧若輕造福百姓的。”
趙時搖頭:“她們的着眼點與我不同,就算相同也做不到與我一樣,男子與女子終究不同,有些事情只能我去做,而我一定要去做這些事情的。”
“你不會做官後還要讓人知道你的男子身份吧?”
“對有些人,有些事,這是不能瞞的。”趙時點頭,身為男子本身就對他的抱負有用,他不可能裝女子一輩子。
“……”傅千曲沉默了一會,抱了抱他:“我尊重你的選擇,不過萬事小心,有能幫忙的地方記得找我。”
“好。”趙時又回到了平時的樣子:“好了,千曲,別抱我啦,去抱你家那位吧,她出來了!”
“……別亂說……什麽……”什麽你家那位啊!
傅千曲羞紅了臉,轉頭看去,果然見到阮清華向他招了招手。他低着頭小跑着過去了。
“考得怎麽樣?”
“還好吧,沒有什麽偏題怪題。”阮清華溫和的笑道,眼神有些心疼:“難為你等了這麽久。”
“啊,沒……”傅千曲的臉上溫度一直不退,卻還是堅持着和阮清華聊着。
“男大不中留啊……”自始至終被傅千曲忽略的傅千還對蕭君絕感嘆道。他們也來了一會了,先前看傅千曲被圍着就沒急着叫他,現在傅千曲已經和阮清華談了好久,大有不打斷絕對不停下的趨勢。
傅千還和蕭君絕一起和周榮、趙時、邱喻文、顧若輕等人打了照面,慰問了幾句,那邊的二人依舊沒有停止,渾然忘我,甚至沒有發現他們二人的存在。
“算了,我們先回去吧,看起來阮清華會送千曲回去的。”傅千還見狀笑道。
蕭君絕點頭,回去的路上感嘆不斷,不停地打聽傅千曲與阮清華在秋試閉訓中的事情。
“他本來挺懼怕生人的,沒想到能和一個女子聊這麽久。”
“這不挺好的麽,”傅千還笑道:“不用擔心哥哥男扮女裝嫁不出去喽。”
蕭君絕沉默,他忽然想起自己被休離後,遇見傅琛時她的話。
一介男子,努力在商場上立足不如找個人嫁了,你看你無論接手蕭家還是傅家生意,結果都不是一樣,最後什麽也沒有剩下。
嫁人,對男子而言,真的那麽重要麽?
不嫁,對男子而言,真的那麽可怕麽?
傅千還見他神色有異,手探向他的:“怎麽了?”
感覺到還兒的溫度,蕭君絕的心定了一下,這回他有自己的商産,而且傅千還……應該不會落下“什麽也沒有剩下”的結局,只是……
“你也覺得,男子一定要嫁人嗎?”他低聲問。
傅千還眨了眨眼:“我認為,男子不一定要嫁人,但是應該成親。如果嫁人,是為了要一個名分,屈從于大衆生活,成為女子附庸,尋找一個安生之地,實在是不值得,也沒有必要。不過……”她看向蕭君絕:“若能找到一位互相欣賞,願意與自己攜手與共一生一世的人,不該錯過。”
蕭君絕點了點頭。他忽然明白了,傅琛與雲霄與他無緣,原因其實很簡單:他想要的是和女子成親,而她們想要的是男子嫁她。
精神契合與物質占有,本質上的不同。
傅千還這種觀點,在女子中絕對屬于鳳毛麟角。
蕭君絕輕輕地感嘆了一句:“真不知道,什麽樣的男子這麽幸運,會遇上你。”
傅千還皺眉,四周看了看,這個時候街上沒什麽人。她快速的拉過蕭君絕,借着一個豎立的牌匾的遮擋,吻住了他的唇。
這個吻時間不長,卻絕不輕淺。
“你……你做什麽……”蕭君絕呼吸不穩。
傅千還挑眉看他:“君絕,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她都給他一個月的思考時間了。
蕭君絕眼神複雜地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氣盡力保持平靜:“你的意思是……”
“一起,攜手與共。”傅千還湊近蕭君絕,在他的耳邊輕語。
蕭君絕的耳根紅了,他感覺無論是傅千還的聲音還是說出的話語,都像是一種甜味的毒藥,誘惑自己沉淪其中。
他幾不可見的微點了下頭,轉頭輕掃過她的唇。
或許,讓他沉淪的不是她此時的聲音和話語,而是自己的心。
敵對之時,他便欣賞她;危難之時,他信任她,握住了她拉她的手;他們相處融洽,比多年的好友還多了一份默契;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和她訴說任何事,因為她見過他最落魄的模樣,她知曉他的過去。
那一晚他身中六镖,傷痛難忍,有一個人細心的給他塗藥包紮,輕聲的安慰他;他被下了歡藥,渾身發熱,有一雙手溫柔的撫慰他,纾解他的欲求。她的唇,她的手,她溫柔的聲音,她清雅的氣息……
他不再年輕,不比那些清白的水嫩少年,又針鋒相對,多次害她。他不懂,不知道她看中了他的什麽。
不過……
只是一起,又有何難?
她若只想有一個陪伴的人,他可以不離左右。
她若喜歡這副皮相,他給了便是。
傅千還得到了他的回應,先是驚訝,随即明媚的笑開了,拉住他的手繼續走,轉移話題打斷了他的思緒:“方才和我們打招呼的趙時,就是男子,你看他男扮女裝參加秋試閉訓、參加秋試,身邊的邱喻文不離左右。向我們這樣想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的。遵循自己的心意就好,何必在意大多數人的觀點?”
“嗯。”蕭君絕輕輕的答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ω\*)
☆、廿五章 求娶
“還在忙?”傅千還從背後環住蕭君絕,輕聲問。
蕭君絕合上賬冊,順勢靠在傅千還的身上,閉上眼睛慵懶的說:“最近發展的比較好,我還沒看完。”
傅千還吻了吻他的眼睛,又低頭輕吮着他的唇,之後并不離開,貼着他的唇嘟囔:“我把産業交給你打理是因為你喜歡商場,不是讓你忙的。想做時就看顧着,累了就交給下面的人,幾莊生意打水漂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蕭君絕低沉的笑了一聲,微微擡頭貼上她,兩個人唇齒交纏,片刻方休。
傅千還擡頭時順便把賬冊拿走了:“晚上和蕭和千曲他們一起放松下,我代你看完,然後把結果告訴你。”
含着水霧的眸子掃了她一眼,蕭君絕莞爾一笑:“好。”他的聲音略帶沙啞,唇色紅潤,發際微亂,灑脫氣質更添一層妩媚,引得傅千還忍不住又吻上了他。
晚上看了一會兒賬冊,傅千還便走神想起蕭君絕來。
那日挑明心跡之後,兩個人更加親密了。只要四周無人,蕭君絕就不會拒絕她的親吻與擁抱,而她也知道,他喜歡這種溫情與纏綿;雖然他在忙商業,她在忙潇極谷的建設,兩個人還是會抽出時間見面,談話總是融洽的,也少不了溫存,每一次都很愉悅;兩個人都不是小孩子,成熟而且理智,能妥協,會讓步,互相關心,不曾吵架。
從表面上看,現在他們發展的很好,情真意切。
可是傅千還總是感覺有哪裏不大對勁。
她的直覺向來很準,雖然她不希望他們之間有問題,但是知道問題才能解決問題,總比深埋着隐患要好。
傅千還回憶着曾經的蕭君絕,試圖找到些線索。
她剛開始不适應是因為蕭君絕最近對她太好了,不過她認為這并不異常。曾經她的存在威脅着傅千曲,蕭和等蕭君絕在意的人,兩個人關系緊張。現在他們在一起,她對他好,也對他所愛的人好,蕭君絕自然也會對他好,她知道他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
後來她發現最近蕭君絕對商場上的事情尤為執着,太拼了,甚至放着自己的産業不顧幫她把家業做大,他在她面前輕松談笑,傅千還卻能發現他眉宇間的疲憊。但是這也不是什麽難理解的事情,他只是想為她做些什麽。她感動于這份惦念,無法阻止他,只好用各種借口強迫他休息。
他們之間的溝通也很多,家裏的事情、千曲蕭和的事情、嘗到的美食、街上的趣聞、鳳朝的時政、他們在忙的事、他們對事情的喜惡……無話不談。
等等,傅千還忽然頓住,眼睛眯了起來。
并非無話不談,傅千還終于發現少什麽了。
他們的情。
兩個人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裏,沒有交流過對他們的感情的看法,沒有談過過去,沒有說起現在,更不曾提及未來。
她是因為受現代觀點影響,要先談戀愛,到一定程度才談婚論嫁。那日蕭君絕回應她,讓她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們兩情相悅,自然地過渡到談戀愛階段,她覺得現在的狀态很好,所以忽略了那一環。
可是,他呢?
鳳朝的民風總體偏保守,像傅千曲那樣能夠自由戀愛的機會不多,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都是先婚後愛,有些不出閨門的男兒家,嫁了人,才會獻上初吻。
傅千還忽然發現她不知道他對他們的事怎麽看的。他喜歡她,然後呢?他想過他們會在一起多久麽?他想過嫁她麽?他想過……一輩子麽?
她不知道,但是在她看來,現在蕭君絕的狀态……
他抓緊了每一天,每一寸光陰,似乎在編織一片美好的回憶,卻不是因為要續寫這片美好回憶,而是而是為了回憶而營造回憶。
就好像是用甘美的果汁潤喉,卻是等待着将毒酒一飲而盡。
傅千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