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怒懲不孝子

馬小珠面帶諷刺地看了羅小川一眼，口中問道：“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為什麽不用油燈替代？”羅小川問道。

“問題是有油燈嗎？”馬小珠苦笑道。

“我們沒有，李老板也沒有嗎？”羅小川說着就看向了李老板。

李老板擡手摸了摸腦門，口中笑道：“油燈肯定有，而且要多少有多少，可關鍵問題是就算這裏擺着油燈，萬一天上下雨或是刮起暴風，那燈還不是照樣得滅嗎？”

“我看過天氣預報，這段時間，天上無雨，也無大風！”羅小川十分認真地道。

“你該不會想讓李老板也回一趟壽鋪，然後把油燈帶來吧？”馬小珠試着問道。

“那就得看李老板敢不敢去了！”羅小川面上不覺多了幾分嘲諷，言語之間也帶着幾分鄙夷。

“小川，夜已經很深了，何不先用蠟燭替代，等明日天亮再去鋪裏取燈呢？”李老板苦笑着問道。

“李老板不敢去，莫不是心中有鬼嗎？”羅小川問道。

“你這是什麽話？現在蕭莫離他們時時刻刻都想除掉我們，我們現在躲還來不及，怎麽敢随便就出去涉險呢？”李老板反問道。

“那我剛才一個人去，怎麽一點兒事都沒有？”羅小川反問道。

“那是你運氣好！”李老板道。

“既然我的運氣好，那我和你一起去，這樣我的好運氣不就可以傳給你了？”羅小川笑道。

“小川，為什麽非得現在去呢？難道就不能等到天亮嗎？”李老板問道。

“你方才不是說了嗎？蕭莫離時時刻刻想要除掉我們，萬一他沒等到天亮就出現在這兒，我們豈不是危險了？”羅小川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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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別吵了！如果蠟燭燒完了，就再點一支，沒什麽大不了的！”馬小珠道。

“聽到了嗎？還是馬姑娘說得對！”李老板當即朝着馬小珠豎起了大拇指。

“我看你就是怕死！”羅小川道。

“小川，你不要太過分了！我覺得李老板說得沒錯，明明可以等到天亮再去，為什麽非要現在去冒險呢？”馬小珠問道。

“你給我閉嘴！你懂什麽？”羅小川冷冷地瞪了一眼馬小珠，“難道我這麽做不是為了我們的安全着想嗎？”

“你簡直無可理喻！”馬小珠恨聲道。

“李老板，我們現在就去，敢是不敢？”羅小川質問道。

“小川，你就饒了我吧！”李老板就差給羅小川下跪了！

羅小川一把揪住李老板的脖領，口中冷冷地道：“你要是心裏沒鬼，就立刻跟我去，要不然，你就不配做男人！”

“羅小川，你太過分了！”馬小珠厲聲吼道。

“好！我跟你去！”李老板再也忍不住了，他冷冷地瞪了羅小川一眼，“我是不會被你看不起的！”

羅小川松開李老板，冷冷地道：“好，跟我走！”

“你們兩個瘋了嗎？還是傻了？”馬小珠有些哭笑不得地問道。

“這件事，你不要管，布好你的陣，等我回來！”羅小川說完這句，大步朝着院外走去。

李老板看了一眼馬小珠，什麽話也沒說，就跟着羅小川走了過去。

馬小珠看着這兩個人莫名其妙地走出淩雲別墅，不禁有些疑惑不解，口中自語道：“這都是吃了什麽藥？怎麽個個都不正常？”

卻說羅小川出了淩雲別墅，一步不停，絲毫不理李老板，只顧在前面急走，氣得李老板快步追上前去，口中問道：“你怎麽回事？好好的跟我鬥什麽氣？別忘了，我們現在要對付的可是蕭莫離！”

“你就是個膽小鬼！離我遠一點兒！”羅小川怒道。

“你才是膽小鬼！”李老板瘋狂地罵了一句，“我六歲就開始打保安，九歲就開始拿刀砍人，你居然說我是膽小鬼，你有病！”

“你要不是膽小鬼，為什麽和我在一起，還随身帶着護身符？”羅小川問道。

李老板微微一怔，然後冷笑道：“是！我的确帶着護身符，我告訴你，我雖然不怕人，可是我怕鬼，因為鬼是我看不見的！”

“說來說去，你還是膽小！”羅小川冷冷地一笑，“你的心裏住着鬼，對嗎？”

“你心裏才住着鬼！大晚上的，能不能不提鬼？”李老板高聲問道。

“我是一個通靈師，不說鬼說什麽？”羅小川怒瞪了李老板一眼，“你要相信我，就把你的護身符扔了，我來保護你，要不然，你趁早還是回去，我可不想身邊多一個膽小鬼！丢份！”

“你！”李老板怒瞪了羅小川一眼，伸手從脖子上一扯，就将護身符揪了下來，然後當着羅小川的面扔在了道旁，“羅小川，我李常來怎麽說也是從小混大的，還真沒怕過什麽事兒！我告訴你，你想看扁我，沒門兒！”

羅小川輕蔑地一笑，道：“這就對了！這樣才像個爺們兒！”

李老板回瞪了羅小川一眼，口中怒道：“我本來就是爺們兒！”

羅小川沒有接他的話，卻在心裏笑道：“李常來，沒有了護身符，我看你還能嚣張到什麽時候？你這個人渣！”

一路上，羅小川和李老板再也沒有争吵過，兩個人除了急趕，再沒說過一句話，李老板不禁在心裏暗道：“看來這小子已經服軟了，哼！敢不把我李常來當爺們，想都甭想！”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李氏壽鋪，借着昏暗的光線看去，李老板不禁吃了一驚，口中道：“他娘的，誰把我的門給砸了？”

羅小川淡然一笑，道：“我砸的！”

“你搞錯沒有？怎麽可以把門砸了？”李老板問道。

“為什麽不可以？這門只要是個人就該狠狠地砸，砸得越爛越好，因為這家店的老板畜牲不如！”羅小川罵道。

“你小子怎麽說話的？再這麽無理取鬧，我可就要不客氣了！”李老板實在受不了羅小川了，若非胸中還有最後一絲底線，他真的就要動手打人了！

“你不客氣又能怎樣？人渣！你羅小川大爺不怕你！”羅小川罵道。

“羅小川！你欺人太甚！”李老板用手指着羅小川，憤怒已經到達了極點！

“他欺負你，又能怎樣？”

這個聲音冷得有些瘆人，輕蔑得足以令人惱火，然而在李老板聽來，卻是那樣的熟悉！

李老板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下意識地轉身看去，然後他就看到了羅小川之前見過的那個老人！

老人微微一笑，伸手捋了捋胡子，口中問道：“李老板，最近生意還好嗎？”

“怎麽是你？我不是已經……”後面的話李老板沒有說出來，因為那老人搶着替他說了出來。

“已經請法師治了我，對嗎？李老板，這都是報應，你做了那麽多壞事，老天怎麽舍得什麽報應都不給你就讓我不明不白地去了呢？”老人慘然笑道。

“你，你想幹什麽？”李老板臉色發白，氣息也弱了下去。

“我想幹什麽？”老人苦澀地一笑，“我只想把我失去的全都拿回來，再把那些我承受不了的全都還給你！一絲兒也不能少！”

李老板使勁咽了口唾沫，一對眼珠瞪得滾圓，口中道：“你已非人，早該回歸極樂，何苦流連人間，滋擾活人呢？”

“誰讓你對我那麽慘忍？李老板，李常來，我的好兒子！今天，你的死期到了！”老人話到這裏，伸出白骨森森的右掌，緩緩舉在頭頂，朝着李老板得意地一笑，舉掌就劈了下去！

“啪”！

五道鮮紅的血印印在了李老板臉上，他只覺眼前金星亂閃，左臉好似麻木了一般，不僅有些腫漲，還有些火熱！

老人詭異地一笑，口中道：“本來想一掌劈死你，可是那樣就便宜了你！方才那一掌只是打在了你的臉上，滋味如何呀？”

李老板痛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口中恨聲道：“你這個瘋子！”

老人仰天一陣狂笑，口中道：“沒錯！我早就瘋了，那也是被你逼瘋的！”

“事到如今，你還是那麽認為嗎？”李老板苦笑道。

“難道我受的苦你看不見嗎？”老人緩緩舉起右掌，在李老板臉前一晃，“看到了嗎？這都是被你害的，你知道人的手上沒有肉，會是多麽一種痛苦嗎？”

羅小川聽到這裏，再也忍受不住心中怒火，沖到李老板身前，對他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口中罵道：“我打死你這個畜牲，我打死你！”

血淚模糊了李老板的雙眼，也模糊了他那張扭曲的臉，他大口的喘着粗氣，雖然每一次擊打都是那麽難以忍受，但他卻沒有發出一聲吼叫，甚至連求饒的舉動都沒有半分！

老人擡手拉住了羅小川，口中道：“他認錯的态度很好，你暫且不要打他，我想問他幾句話！”

羅小川也是喘着粗氣，畢竟打人是個體力活，他轉身退到了一旁，想聽聽老人接下來問些什麽。

老人欣賞着李老板臉上的痛苦表情，然後問道：“如果你早知道有今天，你會後悔嗎？”

“會！”李老板慘然一笑，“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沒能照顧好你，還讓你攢下了這麽深的恨意！”

“虛僞！”羅小川冷聲罵道。

“我再問你，如果我重新活過來，你還會像以前那樣對我嗎？”老人問道。

李老板痛苦地一笑，道：“其實我怎麽對你真的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你不是個老人，你怎麽能夠明白一個老人真正需要什麽呢？”羅小川反問道。

李老板慘然一笑，口中道：“是啊，我怎麽能明白一個老人心中所想呢？我要是早明白，又怎會發生今日的慘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