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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洵交給沈薇照顧,戚夢白就很放心的趕回埕州去了,說是孟扶蘇擔任埕州總兵之職,正逢高陽候叛亂,世家中有人虎視眈眈想要伺機在背後痛下殺手,離不開人。
沈薇也沒挽留他,給他收拾些自己做的糖糕和炒板栗,囑咐道:“沿路可能不大太平,你要小心。還有,一定不要再去偷人家的馬,有失國舅的尊貴身份。”
戚夢白剛踏出客棧的腳滑了滑,扶着門框站好,回道:“曉得了。”
送走戚夢白,沈薇讓秦焱先去王爺府探看探看蘇明珠,是不是已經可以活動自如了。
瑾洵此次受傷,讓她心裏很憂愁,雖然覺得剛剛對蘇明珠施了恩惠,馬上就讓人報答有些倉促,但是,她醫治蘇明珠的目的就是為了蘇明珠報答自己。
懸壺濟世和有的放矢是很不同的,斤斤計較起來,沈薇也是當仁不讓。
鑽進房抖開紙沾飽了墨汁揮揮灑灑下封信,等晾幹後疊起來交給秦焱,道:“你去道王府之後,要仔細觀察蘇明珠的舉動,确信他能活動自如,再把這封信交給他。戚夢白說孟扶蘇帶兵平反去了,這對我們是樁大事,萬一孟扶蘇真的被人暗算,我們陛下的苦心經營就要前功盡棄。本宮觀察這麽久,覺得大梁不可靠,商國的這位王爺更不可靠。我哥又在漠北那麽遠的地方,不知道會出什麽亂子。如今唯一能押的籌碼全都在孟扶蘇身上。本宮姑且一試,看看這位王爺會有何反應吧。戚太後說的對,能匡扶陛下大業的人,非扶蘇二皇子不能。”說完,微微擡擡手,“你去吧。”
秦焱點點頭,身法一貫的幹淨利落。
秦焱走後,沈薇愣愣的在房中呆站良久,才回過神來走出房門,往孟瑾洵的卧房走去。
瑾洵身體調養的不錯,眼見着已經是可以偶爾下床走動了,此時正側躺在床上看書,右手微微撐着頭,模樣懶散。
沈薇推門而入,他快速的将書卷藏在枕頭下面,佯裝熟睡。沈薇看着他将被子踢得亂七八糟的樣子,無奈的嘆口氣,走過來替他拉好被子,默不作聲的坐在床頭看着他。
聽沈薇嘆氣,瑾洵便裝不下去了,睜開眼換個姿勢看着沈薇,“皇後有心事嗎?”
沈薇有些吃驚,悟過來瑾洵這是在裝睡,悻悻然道:“你倒是還有心思欺哄我,起先吧讓你帶上秦焱,你又不願。受了這麽重的傷,可知道我擔憂?”
瑾洵有些動容,掙紮着要做起來,沈薇忙替他掖好枕頭,扶他坐起來。
他輕輕捏捏沈薇的臉,“有什麽可擔憂的?你夫君貴為真龍天子,福大命大。”
沈薇勉強扯個笑,“也對,你是九五之尊,總有一日能重回昊城。我聽戚夢白說,南朝高陽候起兵造反,孟扶蘇去平叛去了。你以為,孟扶蘇有幾分勝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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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洵撐頭想了會兒,道:“不是只有孟扶蘇前去,高涼候宇文笏,陵王慕容沖都會協助他的,此番平叛不會太久,頂多三個月,勝負自見分曉。”
沈薇知道瑾洵說的話一定有跡可循,便作罷。道:“我看你身體已然無恙,在商國還有未完成的事情嗎?”
“有。朕還想跟蘇明珠借三千精兵。”
沈薇撐着頭有些難過。她才剛剛讓秦焱去找蘇明珠,讓蘇明珠還人情,瑾洵就要行動了。既然瑾洵有這個打算,她提起精神,回他道:“幹嘛借?直接要過來就是了,反正他也不差這點兵不是?”
瑾洵有些遲疑,道:“朕雖然說過,他不給朕不介意硬搶的話,可真是要搶,朕現在還搶不過來。”
瑾洵性子是冷,也不喜歡做事情拖拖拉拉,但是該考慮周全的,他也從不疏忽。若是他大權在握,大可發兵平了商國彈丸之地。現在,頂多是拿出些氣勢來撐撐場面罷了。
沈薇自豪的笑道:“待會的,送你件大禮。”說完小心翼翼的在瑾洵臉上親了親,“我去給你端些飯菜過來,吃完了好有力氣把這份大禮收下。”
她抽身離開的時候,被瑾洵撈住手。瑾洵看她神神秘秘的樣子,挑眉問道:“朕不在的這些日子,你都做什麽了快給朕說說。”
沈薇收住腳,“你不餓?”
“不餓。”順勢将沈薇帶上床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繼續道:“聽秦焱說,你做了好些木棉梧桐花膏,有沒有給朕留下的?”
沈薇剋着手指甲,漫不經心道:“有啊,我給你留了好幾瓶。這些天一直再給你塗抹你的傷口才能好的這麽快啊。”
“嗯,跟朕說說,都做什麽了?有沒有很想朕?”
“想啊,每天都想。其實,也沒做什麽,就是和妙可到處逛逛,最近賭運福星高照,幫你贏了好多銀錢。”
“秦焱還說,你跟蘇明珠走的很近。”
“哦,我看他可憐,就想開導開導他,沒成想他這個人十分好學,勇于突破自己的不擅長的事情。”
“朕也是十分好學的人,最近造詣提高不少,皇後要不要試試?”
他說着手指已經探進沈薇的衣襟,沈薇嬌喘一聲,整個人溺斃在瑾洵溫柔的眼中……
天人交戰一番折騰,沈薇幾乎快要被瑾洵折騰死。心中不免有些埋怨瑾洵,明明還在養傷,做那種事情倒是如狼似虎。
起身的時候,瑾洵還在熟睡,想必也是累壞了。沈薇擡眼望望窗外,殘陽瑟瑟,不僅臉上一紅,大白天的行閨房之樂,真是羞死人了。
秦焱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戌時。
沈薇正給瑾洵上藥,只聽敲門聲不緊不慢響了三下,秦焱在外問道:“皇後娘娘可在?”
沈薇忙跳起來,對瑾洵道:“我先出去,馬上回來。”
瑾洵好笑的看看她,“你有事要瞞着朕,秦焱可不會瞞着。”聲音沒什麽起伏的道:“有事進來禀報。”
門外秦焱躊躇片刻,道:是。方才推門而入。
秦焱行過禮,恭敬立于旁邊,先是給沈薇遞個眼色,繼而開口對瑾洵道:“蘇王爺的腿疾已無大礙,臣同蘇王爺下了一天的棋,見他走路如同平常人。”
瑾洵別有深意的看着沈薇,“幹的不錯。”
沈薇嗔怪的等他一眼,“我不過是覺得,能讓蘇明珠欠我個大人情,以後能從他身上讨要到更大的好處。左右給他換腿于我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倘若日後這舉手之勞能換來益處我何樂不為?”
她不服氣的樣子,讓瑾洵覺得好笑,卻也只是淡笑兩聲便從她身上移開目光,轉而吩咐秦焱,“朕要你即刻動身趕往漠北。”
說罷,将因方才上藥而未合好的領口穿好,從床榻上走下來,“皇後,幫朕準備紙墨。”
沈薇疑惑,卻并沒有問什麽,将筆墨準備好。
瑾洵坐在書桌前略一思索,落筆疾書。
半盞茶功夫,他已經将紙張折好,遞給秦焱。
“陳閣老不可信任,你将這兩封信分別交到沈之書和朔風佑手中,不可耽延,務必要在十日之內送到。”
秦焱将信放進懷裏,問道:“皇上終于要讓蘇……朔風将軍出面了嗎?”
瑾洵點點頭,“你去吧。”
等秦焱走後,沈薇才回過神來,問道:”朔風将軍是?”
瑾洵喝着她端來的宵夜,回道:“是蘇西水。”
這個秘辛立刻讓沈薇如同打了雞血般激動,這個秘辛簡直火爆的不能更火爆。戚太後本以為已經葬身陰司的初戀蘇西水,帝朝百年不遇的天才畫師蘇西水,竟然沒有死!
她興致高昂的讓瑾洵等一下,跑到旁邊搬過來張椅子與他面對面的坐下,擺出一副聽長篇故事的期盼模樣,道:“現在可以說了。”
瑾洵看她興致高昂,低頭輕輕咳嗦兩聲,将吃完的宵夜推到一邊,緩緩開口道:“蘇西水沒死,是朕從皇宮的密道發現了他。父皇深愛着母後,怎麽可能容許別的男人同他争?父皇囚禁了半死不活的蘇西水,直到父皇駕崩我發現了他。那時候他奄奄一息,同個死人沒什麽區別。我看他可憐,毀了他的容貌,将他偷偷送出皇宮。就是這麽回事。”
沈薇本來以為瑾洵會細細的同她講,起碼能講的像茶樓裏說書先生那樣栩栩如生,結果瑾洵三言兩語就講完了,她連感受當年事情的驚心動魄還沒感受到,故事就結束了。
這讓她有些受傷,卻還是抱着希望,追問道:“沒有更詳細的了嗎?”
瑾洵站起來,理理衣裳,“沒了。”又道:“走吧,去找蘇明珠。是時候該讓他報答皇後的大恩大德了。”
沈薇無奈的站起來,委婉道:“其實吧,那些人情都是他們欠我的,夫君把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不覺得有些不合适?”
瑾洵垂眼看着她,結好衣帶,緩緩道:“不覺得。”想了想,又道:“皇後覺得不合适?”
沈薇呆了兩秒,誠實的點點頭。
瑾洵淡淡道:“哦,那你忍着。”
沈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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