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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蕩的院子裏,蘇明珠手指芊芊握着柄長劍,有幾片杏花飄落在劍上瞬間裂成兩瓣飄落在地上,下一秒,蘇明珠的長劍使得讓人看不見招數,刀光劍影間,等他落地後,只聽見一聲喑啞的樹枝斷裂,竟然生生劈斷整棵百年杏樹。

沈薇望着蘇明珠的身形嘴巴能塞進去個雞蛋,轉頭問倚在月亮門上的瑾洵,“依你看,是你的刀快,還是他的劍快?”

瑾洵唇角挑笑,回道:“沒比過,不知道。”說罷,拂拂袖子往院中走去。

蘇明珠收起長劍,轉過身來。月白的長袍上白色的狐貍毛領子襯得他高貴非凡。他淡淡的看着瑾洵,“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對于他不男不女的腔調,沈薇好賴是習慣了,只是微微皺皺眉到旁邊坐下,等着瑾洵。

瑾洵也是冷冷冰冰的模樣,回答道:“不過是來看看你,看來,恢複的不錯。”

“前邊讓秦焱過來看過,你就急不可耐的過來了,跟本王讨人情來了嗎?”

沈薇暗搓搓的想,明人說話真是直白,連客氣兩句都省下了。

瑾洵也不掩飾,“不錯,既然朕的皇後治好了你的腿疾,作為報酬你需給我三萬精兵。”

‘哐當’薇重重的磕在了石桌上。

說好的三千呢黃桑?!

對于瑾洵獅子大開口的行為,沈薇覺得有必要提點提點,她雖然治好了蘇明珠的腿,但是這個要求真的是太過分了,遂開口道:“陛下,本宮覺得要三萬兩黃金比三萬精兵更實際些……”

瑾洵卻沒有松口的意思。倒是蘇明珠望着沈薇嗤笑一聲,道:“皇後似乎看不起本王,本王一雙腿就值三萬兩黃金麽?三萬精兵就三萬精兵,只是,這三萬精兵不是白給的。本王還有一件事,要皇後去辦。”

沈薇心想,難不成蘇明珠好了雙腿之後,終于意識到要過正常人的生活,想要壯陽從此過上性福人生了?

“蘇王爺您盡管說,只要是沈薇能做到的。”

瑾洵眼中略帶欣賞的望着沈薇,他覺得選沈薇做皇後,自己實在很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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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珠勾唇一笑,拍拍手立刻就有随從捧着個冊子走上前來,沈薇拿起冊子看了看,疑惑道:“這是什麽?”

“帝都高陵的布局圖。沈皇後你醫術精湛,本王信得過你。皇太後身患重疾,本王要你揭皇榜進宮,為皇太後治病事假,憑沈皇後的醫術,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國君自然身亡。”

沈薇小心肝顫了顫,望向瑾洵。

瑾洵神色變了變,卻是沒有态度。

她心中思忖,瑾洵說蘇明珠的雙腿是商國國君打折的,折了十年,她能理解蘇明珠報仇的心情,可是,這樣進了宮,能不能全身而退卻是未知數。她再看看瑾洵,又覺得瑾洵此生如此不易,她是瑾洵的皇後,理應為他分憂解難。如果,有個女子甘心情願為了幫他匡扶大業只身犯險……想到這兒,沈薇心中忽然有種蠢蠢欲動的。

再擡眼對上蘇明珠的時候,她頗是氣定神閑,回道:“本宮答應你,但是,王爺你也要說話算話,這三萬精兵可是當做人情還給我們的,我夫君他,可是不用還的。”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本王說話算話。”

瑾洵饒有興致的看着沈薇,半晌悠然開口,“皇後,可不要辜負衆望啊。”

沈薇覺得瑾洵很瞧不起自己,有些受傷。

第二天一大早,沈薇就偷偷地跑去接了皇榜,整個過程都沒讓瑾洵知道。而且她覺得,對于瞧不起自己的人,應該給點懲罰。入睡的時候順便神不知鬼不覺的給瑾洵的飯菜裏下了點安神的藥。

日上三竿,瑾洵揉揉酸疼的胳膊,看着桌子上疊的整齊的書信無奈扶額。

他當然很擔心,雖然覺得沈薇不用自己擔心。

沈薇背着小包袱,先是被官兵帶去見了張貼皇榜的大人,受過三六五等的安全檢查,才被塞進一輛簡陋的小馬車裏,颠颠簸簸的走上趕往商國帝都高陵的官道。

抵達高陵皇宮,已經是五天之後。

皇宮比起來帝朝的皇宮,着實是小了點,雖然小是小了點,但是內裏的奢華程度卻并不小,該有的一應具有,不該有的也一應具有。

過來安排她住處的是個深宮老嬷,長得還說的過去,只是看上去兇巴巴的。沈薇不大喜歡她,也就沒怎麽跟她說話。倒是跟她同住一間屋子的禦醫女看上去性格很好,沈薇住下來的當天晚上,就同她熟悉起來。

二人聊到亥時,便各自安睡了。

沈薇趴在被窩裏,慢慢的捋捋方才禦醫女說的話,按照禦醫女的贅述,大概可以判斷這個皇太後是患了消渴之症。

但是消渴之症古來有之,若這個皇太後果真患的是消渴症,其他的醫生得是多庸醫才治不好?

思來想去,困意漸漸襲上頭來。沈薇是個想得開的好姑娘,所以決定明日替皇太後診過脈象之後再做打算,便翻個身睡了。

清早,跟她同寝室的禦醫女過來拍拍她,“沈姑娘,快寫起來吧。用過飯後要随顧嬷嬷去慈安宮替太後診脈。”

沈薇揉揉惺忪睡眼,起來穿好衣服疊好被子,跟着禦醫女一起去吃飯。

她們現在其實是在皇宮中的內醫院裏,內醫院的醫官都是早晨入宮,下午出宮。像禦醫女這樣的醫婢是住在宮中的。

沈薇飯才吃到一半,有小太監過來叫她,說是負責為皇太後診治的醫官大人進宮聽說了沈薇揭皇榜的事情,要見見沈薇。

沈薇本來想把飯吃完再去,眼下卻是不能吃個飽飯了。

她進宮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替皇太後治病,而是毒殺國君。如果能借着宮中的人打探到國君每日所經之處,她根本不用見國君本人也能讓他一命嗚呼。

随着小太監一路往正殿走,沈薇輕輕地塞塊金子給小太監,道:“這位公公,我雖然接了皇榜,可是對宮中的禮儀什麽的都不清楚,也不知道這宮中哪裏走動不得,公公您在宮中看着是個得臉的,可否給沈薇指點一二,公公的好處,沈薇都記在心裏。”

小太監墊墊金子,臉上露出些喜色。回道:“算你識相。要說這宮中的禮數啊,你還真是問對了人。你記住,咱們宮裏的奴才就是奴才,見到主子要恭敬,要謙卑。主子讓你跪着你就不能起來。若是主子生氣了,你可得趕着去做主子的出氣筒才行。”他将金子塞進袖中,正欲繼續,沈薇忙堆笑,打斷他道:“那不知,哪裏可以走動,哪裏不能走動呢?

小太監眼皮擡了擡,捏着嗓子道:“嗯,要說這宮中去不得的地方可是多了去了。不過,最去不得的地方有三個,分別是許安宮、儲懿宮和鳳凰苑。”

沈薇繼續問道:“這三處是?”

“許安宮是李貴人的院子,儲懿宮是皇後娘娘的正宮,鳳凰苑是國君同妃子娘娘們娛樂的地方,這三處是宮中大忌,皇後和李貴人都是脾氣大的人,不要招惹到是最好。說起來,國君每日都要經過明神門也不可去。”說罷,挑眼看看沈薇,“可都記下了?”

沈薇忙鞠身,道:“小的都記下了,多謝公公。”

明神門,沈薇深深的記下了。她犯不上去什麽皇後宮李貴人院,也對國君和妃子們的娛樂不感興趣,她這味藥,只要在商國國君經過的地上每天撒上點,就成了。

斑毒芹的粉末,是最好的氣味下毒方法,中毒的人會迅速死亡,卻不會檢查出任何跡象。

她進宮之初就沒想過能夠順利的下毒,本着一邊安心為這位素未謀面的皇太後治病,一邊尋機會下毒的想法,沈薇很是敬業。

被小太監引來見過醫官大人,沈薇完全被醫官大人的臉吓着了。她本以為醫官大人應該是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子,沒想到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非但年紀不大,還同戚夢白長了同一張臉,害的沈薇差點認錯了人。

心中唏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算是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兩個人竟然也能長得如此相似,嘴上恭謹道:“小民沈薇,拜見醫官大人。”

醫官大人竟是也愣神半晌,直到沈薇第三次喊:“小的沈薇,拜見醫官大人。”才把他驚醒。他掩飾的咳嗦兩聲,拿寬大的袖擺擋擋嘴,有氣無力道:“你就是揭下皇榜的大夫?本官咳咳,本官替皇太後診治三年,仍舊沒能将皇太後的症疾治好,你可有把握?”

沈薇偷偷瞟了醫官大人的面色兩眼,心中頓時明了,這位醫官大人,竟然身患痨病,看模樣還是陳年痼疾。這讓她不得不感嘆,醫官連自己的症疾都無法治好,可見商國的醫術實在了了。

她微微低下頭去,回道:“小的既然敢揭下皇榜,自然是有把握的。不過此之前,小的想問問醫官大人,既然您身為醫官,怎麽自己的痨病卻……”

醫官大人臉色白了白,苦笑道:“姑娘竟能一眼識破本官這是痨病?那依照姑娘看,本官的痨病有多久了?”

沈薇擡頭笑了笑,“醫官大人在考小的?小的眼拙,覺得醫官大人的痨病已經有七八年之久了。”

醫官大人面上神色又是訝了一訝,繼而咳嗦的更甚些,好不容易止住,滿是欣賞的望着沈薇,“不錯,确然已經有七年之久了。姑娘果然對醫術深有解析,既如此,等到未時便随本官一同前去慈安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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