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洞察心思避災禍（1）

半夏平日裏對白芷尊敬的很，哪裏受得了這種話，立馬就慌了：“我的白芷姐姐您可別這麽說......”

“我倒是沒看出來，你竟然會是個會逢迎的，小姐收拾了方嬸子和牛婆子，原來就是為了讓你上位，還真是......”她搖了搖頭，道：“罷了，也無所謂了，反正我遲早是要走的。”

說罷，她便不再說話，專心致志的繡花，任憑半夏怎麽解釋都再不開口。

半夏嘆了口氣，有些頹然的坐在炕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第二日一早，寧瑤錦照例來正院給父親母親請安，只是沒見到汪行之和寧行川的身影。她跨步進了正院，笑吟吟的坐到汪氏身邊，問道：“娘親，哥哥和三舅舅呢？”

寧嘉年冷哼了一聲：“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兒野去了，一點體統都沒有。”

“川哥兒好久沒有見到三哥了，親近些也是自然。”汪氏勸了兩句，便拉着寧瑤錦坐在身邊，“你三舅舅給你帶來的乳酪酥，小時候你最是喜歡的，且嘗嘗？”

寧瑤錦就這母親的手咬了一口，如果軟糯綿香，跟小時候的味道一模一樣。她幸福的眯了眯眼睛，汪氏看她吃的開心，也跟着笑開了。

“今天你父親要陪着兩位皇子去淮陽河四周去轉轉，川哥兒跑得不見人了，你陪着一道去吧，家裏的幾個哥哥也跟着，倒是不會無聊的”

淮陽河？那可不是什麽正經地方啊。

明面上是吟詩作對的茶樓酒樓，實際上裏面保不齊有什麽肮髒的勾當，就連全昭陽鎮最大的秦樓楚館也在淮陽河邊上呢。

寧瑤錦擡頭看了一眼，寧嘉年已經用完了飯，專注的喝着茶。

“都是一群哥兒，錦兒就別跟着了，怪不方便的。”寧嘉年淡淡道：“昨日裏聽說你整頓了咱們房裏的下人？最後選了個什麽樣的人做管事？”

寧瑤錦恭恭敬敬的道：“選了個一個小哥兒，機靈的很，做事情也利索。”

寧嘉年的眉頭皺了起來：“我時常不在家，房裏的掌事一定要靠得住，一會我也看看，不行了就重新換一個。”

寧瑤錦對于自己親爹親自下她的面子無置可否，吃完飯，就去了寧老太太的正院裏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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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的前堂裏，匾額高懸，上面是禦筆親題的“懸壺濟世”幾個大字，紅底金字，格外氣派，下頭一雙對子倒也對仗工整，“室友芝蘭春自韻，人如松柏歲常新”，這還是寧嘉年得了新科狀元那一年新手書寫的，專門讓人做了牌匾送給寧老夫人賀壽。

對聯下頭，立着兩棵長得翠綠蒼勁的矮子松，栽在金色鑲龜壽延年圖案的盆景，越過大門裏，再繞過一個巍峨高聳的照壁，裏頭的聲音就再也擋不住了。

“祖母今兒個氣色容光煥發的，可不是鶴發童顏是什麽？到像是塗了胭脂一樣，看得人羨慕呢！”說話的是大房的二姐姐寧瑤琴，嘴巴最甜最會說好話，也最得寧老太太喜歡的。不過她已經出嫁，夫家就在隔壁安樂鎮，做米糧生意，也頗有些家底。

寧老太太被她哄得笑意隐隐的：“琴姐兒你就仗着我疼你吧，都快當母親的人了，怎的臉祖母的玩笑都敢開？”

“要我看呀，二姐姐這是一年沒回來了高興的，現在肚子裏這個也快生了吧？”這個聲音寧瑤錦勇士難忘，上一世受盡周湛平寵愛的側妃娘娘寧瑤薇，三叔的女兒。

寧瑤琴幸福的摸了摸肚子，點點頭，語氣中盡顯出任人母的恬淡：“快了，郎中給算了日子，也就是過年前後了。”

“喲，那今天咱們家也算是雙喜臨門咯！”寧老太太對子嗣方面尤為看中，寧瑤錦上頭有四個哥哥，下頭還有五個弟弟，而正兒八經的親生哥哥，就只有寧行川這麽一個。

寧老太太一直就對汪氏有些看不上眼，其中最大的問題就是因為她只給寧嘉年生了一個兒子，而且這個兒子不像自己兒子，反而像足了她娘家哥哥，面子上還算敬重着她是郡主的身份，可是心裏到底是不舒服的，一直對汪氏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差，就這麽不冷不熱的，倒是還不如三房的李氏得臉些。

寧瑤錦死死的捏着帕子立在照壁後，心潮湧動。

大夫人孟氏的丫鬟采琦正巧繞過照壁出來，見寧瑤錦目光微冷的站着，行了禮笑道：“四小姐怎麽不進去？老太太念叨您好多遍了。”

寧瑤錦點了點頭：“我這就進去。”

寧老太太雖然不怎麽待見汪氏，但是對寧瑤錦還算是不錯的，說是性子像年輕時候的她，也只有每次寧瑤錦在寧老太太年前得了臉的時候，汪氏才能正兒八經的高興高興。

采琦當年是大夫人的陪嫁，此時也擡了姨娘的，只是行事從來都以孟氏為先，萬萬不會躍過去，已經三十多歲了卻一子半女也無，孟氏還曾在寧老太太面前勸過她，說要個孩子以後老了也有個保障，可是采琦卻連連拒絕，直說自己是伺候大老爺和夫人的，将來也是伺候少爺少奶奶的，沒時候生孩子，也不需要生。

這麽多年了，寧嘉歲身邊的女人沒斷過，但是采琦的姨娘身份一直很穩固，這裏頭要說沒有孟氏的功勞誰都是不信的，要說跟采琦無兒無女沒有關系也是沒有人信的。

這寧府裏，最不缺的就是人精。

采琦微微福了身子，壓低了聲音說：“幾個哥兒都來了，就差川哥兒了，四小姐快派人去催催吧，不然老太太估計是要不高興的。”

寧瑤錦點點頭，甜甜的笑着：“姨娘不愧是貼心人兒，我這就派人去催催。”

無傷痛癢的小恩小惠，采琦坐起來駕輕就熟，阖府裏沒有一個人說她不好的，都跟她處的親切，就連三房的李氏也不曾說過采琦一個不字。

只是哥哥不知道被三舅舅帶到哪裏野去了，這一時半刻的恐怕回不來，催都不知道去哪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