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紅色血痣

淩祈宴伸手就去攥溫瀛的衣衫,執意要他脫下來給自己看。

之前有一回他扯開溫瀛的衣領,就着人肩膀咬了一口,不過那次他喝醉了,沒看仔細,今日必得瞧個清楚。

淩祈宴手上動作急切,只他自己的衣裳向來是下人伺候着穿的,連腰帶都不知怎麽解,光是弄那帶扣就弄了半日,差點沒扯壞。

淩祈宴有些氣惱,面露愠色,溫瀛默不作聲地按住他的手,自己解開腰帶,脫下外衫,再是裏頭的中衣。

精壯結實、肌肉線條完美的男性身體在淩祈宴眼前展露出來,淩祈宴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手指先戳了戳溫瀛的手臂,再是胸肌,又下移到腹部,每一處都硬邦邦的,肌理緊實,一絲贅肉沒有,又不會顯得過于粗壯。

淩祈宴看着眼熱又眼饞,不停戳他,嘴裏啧啧有聲:“你不是書生麽?這都怎麽練出來的?本王日日跑馬,也沒你練得這麽好。”

溫瀛淡道:“學生每日都會練半個時辰拳,學生與王爺提過的,那位歸隐的老将軍,他見學生是練武的好苗子,傳授了學生不少武學本事,可以強身健體,若非學生執意要考科舉,他更想推薦學生去參軍。”

“參軍?”淩祈宴聞言有一點意外,“參軍倒也不錯,那你為何又非要從文?”

溫瀛略微搖頭:“學生的爹說,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目不識丁,想要看學生登科及第,學生只是想完成爹的遺願而已。”

“想不到你還是個孝子。”

淩祈宴說着,目光落到他心口處,那裏有一粒米粒大小的血痣,紅得明豔又妖嬈。

“這是什麽?真好看……”淩祈宴的拇指腹拭上去,愛不釋手地摩挲。

“天生的。”

“美人果然是美人,哪裏都美。”

淩祈宴贊嘆着,笑吟吟地又摸了半日,甚至想要伸舌去舔一舔,嘗嘗味道。

溫瀛捉住他的手,微蹙眉:“殿下看過了,學生可以将衣裳穿上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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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祈宴不樂意:“下頭還沒脫呢。”

溫瀛神色不變,提醒他:“下頭昨夜殿下不是看過了?”

确實看過了,還……

想到昨夜的事情,淩祈宴清了清嗓子:“用腿也不夠,本王沒盡興,還得換個地方。”

溫瀛只看着他,不接話。

淩祈宴像似被他盯惱了,哼哼兩聲,又在他腹部抓了一把,這才從他懷裏退開,放過他。

外頭又落了雨,天氣已然轉涼,溫瀛穿好衣裳,朝窗外望了一眼,低聲提醒淩祈宴:“學生回去了,殿下身上有傷,早些歇了吧。”

淩祈宴不高興:“這麽急着跑做什麽?留下來給本王侍寝吧,本王方才不是說了,昨夜那樣還不夠,你別給本王裝傻。”

溫瀛轉開眼:“殿下好生歇着吧,等您背上的傷好了再說。”

“傷好了你就肯給本王侍寝?”

淩祈宴又笑了,面龐在燭火下愈顯瑩潤殊色,溫瀛不動聲色地看着他,心念微動,忽地問道:“殿下知道怎麽做?”

淩祈宴嘴角的笑一滞,扇了一巴掌溫瀛的臉:“你說的什麽話,本王身經百戰,豈會不知道如何做?”

他這一巴掌,最多只用上了一成的力氣,與貓爪子撓人無異,溫瀛依舊直勾勾地盯着他,黯色的眸中像是在醞釀些什麽,半晌,他聽到自己啞聲開口:“是麽?”

“那是當然。”淩祈宴半點不心虛。

他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給溫瀛的冊子,他自己就看過無數次,既然他能對溫瀛起反應,只要将人寵幸了,開了葷,說不得那難以啓齒的毛病就好了呢?

溫瀛只當他在胡言亂語。

若真是身經百戰,那日與劉慶喜野合的婢女就不會那般說了,且看淩祈宴每回被自己弄時的反應,溫瀛都覺着,自己看走了眼,剛入毓王府時,他竟還真信了外頭那些關于這位小殿下的風流韻事。

結果淩祈宴卻是只裝腔作勢的紙老虎,被人一弄就嬌軟得如貓兒一般。

他沒再跟淩祈宴說那些無意義的廢話:“那也等下次吧。”

淩祈宴踢他一腳:“那你滾吧。”

溫瀛告退出去。

外頭的雨勢又比先頭大了些,溫瀛在廊下站了片刻,聽着房中淩祈宴趾高氣揚呵斥下人的聲音,唇角輕勾起一小道弧度,撐開傘,走入夜雨中。

又過了兩日,淩祈宴背上的傷好得差不多時,宮裏突然來了道聖旨,皇帝讓他自即日起入禮部主客司寺學習藩務,淩祈宴拿着那道聖旨正反瞧了個遍,越瞧越稀奇,他是沒想到他父皇竟當真打算讓他去辦差。

端陽節家宴太後提了一嘴這事,當時皇帝說會回去考慮,淩祈宴原以為,那不過是他父皇嘴上應付太後的說辭,等他自個都忘了這事時,聖旨卻來了。

“本王當真不願去辦差,太後她老人家委實給本王找了個麻煩來。”淩祈宴癱在榻上唉聲嘆氣。

溫瀛來與他請安,聽到這話順手撿起被他扔在地上的聖旨,細看了看,道:“陛下如今有心栽培殿下,殿下何不把握機會?您入了主客司,說是學習,那些個官員必然都得聽您的,再有一個月就是萬壽節,到時萬國來朝,殿下若是能将差事辦好,不但陛下和滿朝官員看在眼中,諸藩邦亦會知道,我大成朝不只有一個皇太子,還有您這位皇嫡長子。”

淩祈宴嗤他:“你小子還沒死心呢?還想游說本王去争搶那個位置?”

溫瀛閉嘴不言,但他的表情告訴淩祈宴,他就是這麽想的。

淩祈宴絲毫不為所動,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伸懶腰,嘴裏嘟哝:“奇了怪了,不應該啊,父皇怎會讓本王沾手這麽重要的差事?就算是因為前兩日皇後打了本王,氣得祖母說要跟本王去封地上,他為了安撫祖母,也不該讓本王做這事啊,他就不怕本王搞砸了他老人家的萬壽節?”

淩祈宴十分有自知之明,深刻知道自己在他父皇心目中是個什麽形象的,所以溫瀛說這是他父皇有心栽培他,淩祈宴是不信的,他只覺着其中有鬼。

江林去将來傳旨的宮中太監送出府,回來與淩祈宴禀報,說給那位齊公公塞了塊上好的玉佩,對方就知無不言了。

給淩祈宴差事,确實是皇帝想與太後示好,不過一開始定的,只是個沒什麽要緊事的清閑部衙,并非主客司:“後頭是太子殿下與陛下提起,說殿下您都快十七了,也該正兒八經接觸朝堂事,日後好與他一塊為陛下分憂,陛下十分欣慰,才改了主意。”

淩祈宴皺眉:“老二他又在打什麽主意?”

溫瀛提醒他道:“無論太子打的是什麽主意,殿下您只要小心一些,辦好該辦的差事,別做落人話柄的事情,就出不了岔子。”

淩祈宴悻悻擺了擺手,話是這麽說,知道這差事是淩祈寓那小子幫他讨來的,他就更不想去了。

“辦差有什麽意思,那些個老匹夫,一個都沒你長得好看,對着他們,本王提不起興致來。”

淩祈宴一邊說一邊捏溫瀛的手,溫瀛的目光下移,落在他們交握的手掌間,頓了頓:“學生本也要念書,白日裏不在府中,殿下不是覺着無聊麽?日日喝茶聽曲也無甚意思,不如辦些正經事。”

淩祈宴哪裏聽得進溫瀛說這些,滿腦子都是他的手滑溜溜的,不像姑娘家那麽柔軟,摸起來骨節分明的,卻另有一番滋味,之前每回他捉着溫瀛的手揉摸兩下,多半會被他甩開,今日這小子倒是安分了,竟由着自己摸。

淩祈宴眯着眼睛細想,好似自從自己幫他教訓了沈興曜那些人,又瞞下了他殺劉慶喜之事,溫瀛的态度就好了些,這樣才對。

不過他雖想要這小子低頭,但若是這小子變得跟其他人一樣,一昧逢迎奉承自己,似乎又沒什麽意思,啧,做人果然很矛盾。

還是現在這樣好,他倒是要看看,這個窮秀才要與他玩欲拒還迎的游戲到幾時。

淩祈宴越想越入神,忽地感覺到他的手被人反握住,低下頭去看,溫瀛已變被動為主動,正捏着他的手背,手指揉弄着他手心。

先前還不覺着,這麽一對比才發現,溫瀛的膚色雖白,但依舊不及他,且這小子到底是窮苦人家出身,手指腹和掌心都有一層薄繭,不像他,從小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手白得跟剛剝殼的嫩雞蛋一樣。

溫瀛握着他的手,好似手掌還比他的大一些,淩祈宴略微不爽,總覺得自己氣勢弱了一截怎麽回事?

被捏了幾下,淩祈宴氣呼呼地抽出手,瞪溫瀛:“不許調戲本王。”

他可沒忘了,沈興曜那夥人背地裏都議論了些什麽污言穢語。

溫瀛安靜看着他,淩祈宴舉高手,一巴掌沒扇下去,落到溫瀛肩膀上點了點,提醒他:“你得記清楚自己身份,不該想的事情不許想。”

沉默一陣,溫瀛垂下眼:“學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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