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你欺負我
翌日清早。
早膳之後,溫瀛下令出發,自驿站往前再走五裏,兵馬轉向與昨日淩祈宴走的截然不同的、往西北的路。
淩祈宴被用粗麻繩捆了雙手,綁在溫瀛的車駕之後,拖着往前走。
溫清騎着馬過來,他已跟了鄭沐一段時日,能騎馬能用劍,本事長進不少,人情世故也懂得多了,見到淩祈宴這副模樣,不免有些擔憂。
“哥,你要不跟王爺服個軟吧,你去江南去西北不都一樣,都到這裏了,……王爺也是為你好。”
淩祈宴冷笑,沒理他。
溫清無法,只得又縱馬去前頭車駕邊,小聲為淩祈宴求情。
溫瀛推開車窗,漠然朝後看了一眼。
早起後淩祈宴就一直在鬧脾氣,不肯用早膳,不肯動,也不肯說話,無論江林幾個怎麽苦苦哀求,始終一副無動于衷之态。
後頭溫瀛過來,沉默看他片刻,直接下令,讓人将他的手捆住,綁在車駕後拖着走。
這才上路不過兩刻鐘而已。
淩祈宴腳下趔趄,渾渾噩噩地摔倒在地,再爬不起來了。
行進中的車輪戛然而止。
溫瀛自車上下來,走近過去,停步在淩祈宴身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淩祈宴只瞧見一雙烏黑掐金絲的短靴停在他眼前,再看到那繡着如意浮雲紋的衣裳下擺,嘴角艱難地扯起,沒有擡頭,啞聲道:“你非要這麽折辱我,不如殺了我吧。”
“起來。”溫瀛冷聲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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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祈宴狼狽坐在地上,不肯動。
溫瀛伸手,扯住他胳膊用力一攥,将人從地上拉起。
淩祈宴沒有掙紮,低着腦袋不看他,溫瀛擡手在他臉上撸了一把,果然又是一手的水。
“別哭了。”溫瀛壓着聲音,不耐皺眉。
淩祈宴不出聲,默默掉淚。
溫瀛深吸一口氣,将煩躁壓下:“你是姑娘家嗎?動不動就掉眼淚?”
“……我手疼,腳也疼,你欺負我。”
淩祈宴的嗓音裏帶上了哽咽,像是委屈極了。
溫瀛默然看着他,淩祈宴依舊低着頭,半晌,又悶聲擠出一句:“我不要走了。”
溫瀛抽出腰側佩劍,斬斷捆着他雙手的麻繩,他手腕處果然已一片通紅,淩祈宴揉着手,将眼淚咽回去,輕哼了一聲。
溫瀛拉他入懷,彎腰将人打橫抱起。
淩祈宴沒敢再亂動,由着溫瀛将他抱上車。
坐進車裏,溫瀛遞帕子給他:“把眼淚擦了。”
他的嗓音低沉,似乎還壓着怒氣。
淩祈宴緩過勁,大約也覺着丢人,趕緊胡亂擦了臉。
溫瀛又叫人拿來兩套幹淨衣裳,示意淩祈宴:“換了。”
淩祈宴慢吞吞地解開腰帶,将髒衣裳脫下,擡眼卻見溫瀛也脫了外衫,頓生警惕:“你做什麽?”
“你把我的衣裳蹭髒了,我也得換。”溫瀛冷道。
淩祈宴頓時語塞,趕緊拿過自己那件穿上,心裏憋着氣,他又不是黃花大閨女,卻不得不這樣防着這個混賬,當真是……
剛穿好衣裳,淩祈宴的肚子一陣咕咕叫,尴尬低了頭,早起他就沒用過早膳,這會兒是真餓了。
溫瀛沒再說什麽,叫人送來膳食和藥膏。
淩祈宴吃東西,溫瀛則拉過他的手,給他搽藥,淩祈宴不樂意:“別搽了,又沒出血,沒什麽大不了的。”
溫瀛冷冷擡眸,看他一眼,又低了頭,繼續上藥。
淩祈宴:“……”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還是別惹這個瘋子了。
兩只手都搽完藥,再填飽了肚子,淩祈宴終于舒坦不少,倚着軟枕靠在車中,順嘴抱怨:“我腳也疼。”
溫瀛默不作聲地将他雙腿抱到身上,給他揉按小腿肚。
淩祈宴驚了一跳,這家夥都做王爺了,還肯這麽伺候他呢?
他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出腿,被溫瀛按住:“不許動。”
溫瀛的語氣十足不耐,淩祈宴噎住,……果然還是不一樣了,這人現在可兇得很。
被溫瀛揉舒服了,淩祈宴的心思又活絡起來,他鬧也鬧了,罵也罵了,溫瀛依舊堅持要帶他走,他只能選擇接受好讓自己少受些罪,可他得把事情先說清楚。
“昨日遇山匪之事,雖是皇後和淩祈寓那狗東西安排的,但你的人能那麽快趕到,想必早就布置好了,說不得一直就跟在我後面,是不是沒有山匪那一出,他們也會将我劫來?”
“嗯。”溫瀛坦然承認。
他就知道!
淩祈宴忍耐着怒氣:“所以你從一開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你要我跟你去西北,我不答應,你就将我搶去?”
“去西北有何不好?”溫瀛不以為意,“你一人去了江南能做什麽?你真以為太後娘家人能照顧你一輩子?”
“那我跟你去了西北又能做什麽?你能照顧我一輩子?”淩祈宴沒好氣。
溫瀛的手微微一頓,沉聲吐出兩個字:“可以。”
他可以照顧他一輩子。
無論淩祈宴是如何想的,他已決意這輩子都要将這人綁在身邊。
淩祈宴微怔,轉開眼,嘴裏嘟哝:“我不需要別人照顧,我有手有腳,二十好幾了,不會餓死自己。”
溫瀛手上力道加大,在他腿肚上一捏,淩祈宴皺眉:“你做什麽?”
溫瀛擡眼看向他:“去了西北,你想做什麽都随你,想要什麽,我也都給你。”
淩祈宴被他盯得不自在,昨日這人也是這麽說的,當時他太生氣,只想跟之打一架,這會兒冷靜下來,想的不免更多:“……我不要別的,我就不想做你娈寵。”
溫瀛不接腔,看向他目光裏多了些意味深長。
淩祈宴不由有些惴惴不安:“你要是想這樣羞辱我,我死都不會從的。”
“不會。”
“我不需要娈寵。”
“更不需要你做。”
溫瀛好似說得分外認真,淩祈宴心頭微動:“真的?”
“真的。”
聞言淩祈宴終于松了口氣,只要這人不打他主意,他暫且忍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何必折騰自己。
“你自己說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說完這句,淩祈宴徹底放松下來,昨夜整宿沒睡好,這會兒已困得睜不開眼,雙腿還搭在溫瀛身上,靠着車壁,很快昏昏欲睡。
溫瀛放開他的腿,将已打起瞌睡的人攬進懷中。
淩祈宴無意識地動了動,在他懷裏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溫瀛為他蓋上毛毯,漸收緊手臂。
聽着耳邊均勻的呼吸聲,溫瀛一直郁結着的眉頭緩緩舒展開,目光逐漸柔和。
傍晚,他們在下一個驿站落腳。
雖又坐了一整日車,但吃好睡好,淩祈宴的精神十分抖擻,下車後伸了個懶腰,渾身都是勁。
用晚膳時,溫瀛叫人上來酒給他喝,淩祈宴捏着酒杯嗅了嗅,疑惑擡眼:“你不是說這酒沒了嗎?”
“你想喝就有。”溫瀛淡定道,給他夾菜。
淩祈宴頓時又氣到了,之前沒有現在有了,之前他幾番讨要這酒不成,現在把他拐上去西北的路,就肯拿出來了,這人怎麽這樣?
“你是不是早在與皇帝請準去西北之前,就已經計劃好了這一出出?”
不在意他言語間的譏诮奚落,溫瀛繼續給他倒酒:“真的只剩最後一壇了,再要喝得等到了西北之後。”
要不是舍不得浪費這一口酒,淩祈宴恨不能直接澆他臉上去。
虧他從前還以為這個混賬雖然不解風情、毫無情趣,且脾氣大、心眼小,至少是個老實的,呵。
他若是老實,這天下再沒有不老實的人了!
後頭淩祈宴不出意料又喝多了,渾身燥熱地扯着自己的衣襟,說要沐浴。
溫瀛叫人給他送來熱水,一桶一桶的水倒入浴桶中,淩祈宴伸腳踢溫瀛:“你走吧,我要沐身,你別杵這裏。”
溫瀛面無表情地提醒他:“這裏是我的屋子。”
淩祈宴迷迷糊糊地“哦”了一聲,試圖從榻上爬起:“那我回自己屋裏去洗,這裏留你吧。”
剛一動,又被溫瀛扣住腳踝拽下,跌進他懷中。
“你幹嘛?”淩祈宴手腳都是軟的,趴在溫瀛懷裏起不來,幹脆不動了,醉糊塗之後只餘一臉茫然。
溫瀛的聲音更低:“就在這洗。”
直到腰帶被抽走,脫下外衫,淩祈宴才陡然回神,慌亂地推人:“你做什麽?你說了不要我做娈寵的!”
溫瀛冷眼看着他:“我讓你沐浴,跟做娈寵有何關系?”
淩祈宴木愣愣地想着,……好像确實沒什麽關系?
待被溫瀛摟着與他一起坐進浴桶中,淩祈宴終于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發現自己似乎又被他騙了,他倆現在渾身赤條條地相對,在狹窄的浴桶中,連避都避不開。
且他越是想動,他倆的身體反貼得越緊,淩祈宴尴尬無比,被溫瀛按在懷裏,就聽他黯啞的聲音在耳邊道:“別亂動。”
淩祈宴氣不打一處來,低頭,狠狠一口咬上他肩膀。
溫瀛一聲不吭,由着他咬。
過了片刻,淩祈宴又猛地将人推開,起身想跑,被溫瀛一只手拖回。
水花四濺。
淩祈宴伸腳欲踹人,再次被溫瀛捉住腳踝,他跌回浴桶中,差點嗆了水,拼命咳嗽,狠狠瞪向溫瀛:“你有毛病嗎?”
溫瀛冷下臉,霍然起身,不待淩祈宴反應,一彎腰,用力将他扛上肩。
淩祈宴下意識要掙紮,又怕摔了趕緊抱住他的腰,吓得夠嗆。
他想起來了,以前他還是親王,這人還是窮秀才時,就敢這樣以下犯上,現在不過是變本加厲了而已!
被扔上床,不等淩祈宴往床裏躲,溫瀛已欺近過來,将他按住。
“你放開我!”
淩祈宴醉意全消,警惕萬分。
溫瀛垂眸不錯眼地看着他。
被他這麽盯着看,淩祈宴心下不斷打鼓,不安迅速擴大。
“……你想做什麽?”
溫瀛的眸色沉冷,手指貼上他面頰,緩緩摩挲。
“你又想欺負我。”
淩祈宴的聲音裏沒什麽底氣,溫瀛若鐵了心要動他,他根本反抗不了,這人明明早上還說不會拿他做娈寵的……
他越想越委屈,漸紅了眼眶,溫瀛低頭,一個輕吻落在他唇上,低呵:“哭什麽?”
“你說了,不要我做這個。”
“你也說過,願意和我做這事。”溫瀛啞聲提醒他。
“我沒說過,”淩祈宴堅決不承認,“我就算說了那也是醉話,我不做,你放開我。”
溫瀛輕眯起眼:“毓王殿下這幾年,又招惹過多少入幕之賓?”
淩祈宴一愣,伸腳就踹:“我沒有!”
溫瀛按住他,又急又兇的吻緊跟着落下。
被親得喘不過氣,淩祈宴氣得用力錘他的背,溫瀛不管不顧,壓着他一再深入地纏吻。
待被放開時,淩祈宴癱在床上,感覺自己已快死了一回。
溫瀛跪直起身,淩祈宴欲要罵人,目光觸及他滿是疤痕的胸膛,倏然愣住。
溫瀛比之當年肩更寬、腰背更結實、連大腿手臂都更加粗壯,皮肉也再不複從前的白皙光滑,從肩膀一直延伸到腿根處,俱是大大小小的戰場上留下的傷疤,觸目驚心。
淩祈宴愕然看着,想起那夜溫瀛在黯淡燭火下,目光沉沉望着自己說的那些話,原來都是真的,他當真經歷過九死一生,一次次從鬼門關裏爬出,才有了今日。
淩祈宴回神時,他的手已擡起,怔怔摩挲上溫瀛腹部那道最猙獰的疤痕。
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淩祈宴慌忙縮回手,眼珠子不自在地亂轉:“這個,怎麽弄的?”
“與刺列部的最後一戰,被人刺了一劍。”溫瀛盯着他,不在意地說着,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
“……你不是一箭射殺了刺列部汗王嗎?”
“在那之前,就因為中了這一劍,沒人再将注意力放我身上,我才得到偷襲的機會。”
他中了這一劍,能撿回條命實屬萬幸,竟還能在身負重傷的情形下,偷襲敵軍主帥,且還成功了。
饒是這樣,這一仗之後,他也只是升上了五品守備,他說的不知還要多少年,并不是一句假話。
若無這身份對調之事,這人只怕還不知要死裏逃生多少回,才能一步步爬到他想要的位置。
想到這些,淩祈宴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憋了半日,含糊吐出一句:“……可這也不是我的錯,你不能都算我頭上。”
溫瀛猛地壓下身,用力鉗制住他,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炙熱的呼吸欺近,近乎咬牙切齒:“你以為,我是想跟你算這個?”
淩祈宴慌亂道:“那、那不然是什麽?”
“毓王殿下從前拉着學生做這事時,不是很開心嗎?”
“您也只是不想被外人知道而已,可這裏只有您和學生兩個,又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學生伺候得殿下不舒服嗎?”
溫瀛的聲音一句比一句低啞,連從前的稱呼都冒了出來,聽在淩祈宴的耳朵裏卻莫名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計較了……”
淩祈宴求饒,剛開口,溫瀛的唇舌便又一次兇狠抵上去。
被捏住臀肉,淩祈宴一聲低喘,溢出口的聲音又盡數被溫瀛吞下,他難耐地扭動身子,想要掙脫,但被溫瀛死死摁着,不得動彈。
溫瀛的舌在他嘴裏攪弄,淩祈宴被迫吞下不知是誰的口涎,很快就被逼得眼角發紅、眼中含淚:“唔……”
唇舌稍稍分離,溫瀛貼着他的唇瓣,啞聲道:“把腿分開。”
“我不要,我不跟你做這事……”
淩祈宴擡腳就踹,溫瀛捉住他一條腿,拉高到腰上,膝蓋頂進他雙腿之間。
那玩意被頂到,淩祈宴重重一喘,尚未反應過來,溫瀛已低下身去,将他的莖物含進嘴裏。
三年沒動過真格的,淩祈宴哪裏受得住這個,沒幾下就在溫瀛嘴中激烈噴射出來,癱在床裏大口喘氣。
溫瀛撐起身,舔着嘴角他射出來的東西,垂眼看向他。
淩祈宴被他的眼神盯得想逃,溫瀛的吻又覆下來,嘗到他嘴裏腥澀的味道,淩祈宴拼命扭頭想要避開:“不要了。”
但避無可避。
溫瀛抹了脂膏的手已經抵上他後穴,淩祈宴心驚肉跳,哽咽求饒:“我真的不要,你別欺負我……”
溫瀛的呼吸漸重,貼至他耳邊低喃:“聽話。”
“我不……”
穴口的褶皺被碩大的性器撐開撐平,淩祈宴眼睜睜地看着那猙獰的巨物碾進自己身體裏,再一下一下狠狠擦過他最受不了的那一點,撞進身體深處。
他失控地喊出聲,雙腿已被溫瀛擡至肩膀上,毫無招架之力地承受他又急又猛的肏弄。
在不間斷的抽插中,溫瀛的吻一個接着一個落下,落在淩祈宴面頰、脖頸和肩膀間來回游移,淩祈宴只覺得自己像被猛獸叼住了脖子,最隐秘羞恥的地方也落入敵手,他又想哭了,巨大的快感和羞恥幾乎要将他逼瘋,壓着他的這個人比當年還要強硬蠻橫,他根本掙脫不開,只能被動承受。
身體相連的地方被肏出泊泊水聲,淩祈宴恨不能堵住耳朵,卻又不可抑制地呻吟出聲,被溫瀛拖帶着,墜入欲望的深淵中。
恍惚中,他看到壓着他的人火光映襯中沉浸在情欲裏的面龐,心尖止不住地打顫,終是閉上眼,認命地放任自己沉淪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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