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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魔》作者:驚鴻無雙

文案

完結,番外可有可無中——

古耽預收新文《末世逃生日常》——就是古代喪屍文,熱血+礙情 =3=

——

溫與憐曾問周尋卿怎樣才能記住一個人的味道,而後他輕笑着吸了一口煙,對着周尋卿的嘴渡了過去。

“記住一個人味道的最好方法是,把自己的舌頭放進他的嘴裏。”

周尋卿掰過他的臉,看着他道:“我覺得是把我放你心上。”

溫與憐嘴邊盛開了花朵,将左手衣袖往上一卷,露出了紅痕還未消退、刻入脈搏的紋身。

【他性格孤僻,靠拳頭維持自己的生命】

【他冰山冷情,卻在某個人的生命中充當了陽光】

【一個渾渾噩噩過日子】

【一個頻繁朝深淵伸出手】

他往下墜落,他去抓他衣領

有沒有人在青春年華正好的時候,在彼此的心頭注進了一口像蜂蜜一樣甜的毒。

暴力陰郁受(反正當好人也被罵所以話很少的受)x冰山善良攻(雙商極高日久生情只想咬受脖子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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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耽美

暗戀+相互救贖(不過本文看來攻救贖受多一點)

內容标簽: 強強 情有獨鐘 虐戀情深 校園

搜索關鍵字:主角:溫與憐,周尋卿 ┃ 配角:紀淮 ┃ 其它:光明與救贖

☆、跳樓

江秋期背着書包,規規矩矩地站在年級主任辦公桌對面,進來前嘴裏還嚼着口香糖,乖寶寶沒想着吐,壓成個圓粑粑貼在口腔上颚。

“文件都齊了啊,一會帶你去見你的班主任,他上一層樓,等到上課鈴響了,他會帶你去班級的。”年級主任常年處理各種瑣事,手速訓練的快,自從進來手上的紅頭文件就沒斷過,說話都不擡頭。

“好。”江秋期張口,嘴裏一股橙子的清香。

這辦公室裏的都是不教課的行政老師,早上十點,這會還沒什麽人,偌大空間,只有年級主任一個陀螺在轉,有點冷清。

或許頭上責任在,要不然國慶放假後遺留的懶惰,不可能單獨越過他的。

不過年級主任臉上看不到疲倦,也看不見假期結束後的懈怠,嘴上哼着曲兒,不怎麽成調子,蚊子哼似的,熏得江秋期渾身起雞皮疙瘩。

上了樓,擰開把手,江秋期跟進了門,差點沒被漫天的灰塵堵咽了氣,幸好嘴裏橙子香起了作用,壓制住到了喉間的麻癢。

辦公室有三四個人,兩個男老師粗魯地掃地,四散炸開的掃把扇可看出他們有多不情願。

左邊靠窗,站着一個穿白衣襯衫的少年,他背對着自己,身形挺拔,單肩挎包;皮帶拴的整潔,卻在左胯露出一點襯衣角,于整身搭起來,顯得不正經了些。

年級主任咳了一聲,朝那方向走去。“高深,你們班的交換生同學,移給你了。”

高深擡眸:“哦,好。”

“那我先走了。”

高深不誠意地目送他出門,低頭就在抽屜裏找着什麽。

江秋期自覺地站近了些,事實上,他很想看這個少年長什麽樣,有沒有精瘦的身,娃娃的臉。

那麽,不科學——

旁邊那人捏着手機,摸着看了一眼,而後眼神往右輕點,十分随意。

幾個人在辦公室沒點生氣,空氣凝固,尴尬地讓江秋期産生了短暫的耳鳴,他瞥了一眼高深,鼓起氣找話道:“那個,我叫江秋期,你也是新轉來的嗎?”

突兀地說話聲,高深看了他一眼,那少年也偏頭看他,眼裏裝着詢問的意思。

江秋期性格有點內向,被兩個陌生人看着,臉騰地一下紅了,心髒铛铛撞着胸膛,接着後悔極了自己多嘴。

“周尋卿。”少年眼神有點冷,卻還是回道:“不過我班主任剛出去了,我和你,不是一個班。”

他的語調生硬,明顯不太願意跟人接近。

江秋期正尋思找個地縫鑽進去,高深終于磨好了屁事,朗聲說:“好了。嗯,是叫江秋期是吧,我帶你去班級看看吧。”

江秋期連連點頭:“好好。”

“那個,周尋卿,你們班主任應該一會就會回來了,你先在這等一會,我回來她要是還沒回,我就領你去你班級吧。”

高深挺熱情的,如果他沒有狐臭,也沒有大熱天跟人說話喜歡往人身上靠的習慣就更好了。

江秋期頭更暈了,迷迷糊糊走出了辦公室。

——

大概過了五十分鐘,安靜的教學樓重新回歸野獸叢林,周尋卿才被納蘭衣領着在叢林中穿梭。

在高二二班門口停了一下,周尋卿擡頭看了眼鐵牌,輕哼了一聲,看樣子有既來之則安之之意,亦有瞧不起的鄙夷。

剛下課,班上還是吵的,男女同學各顯神通,對着空氣又打又罵,一會氣的瞪眼珠子,一會又笑的喘不過來氣。

不過這些現狀在納蘭衣踏進班裏有所好轉,畢竟女人是女人,班主任這個頭銜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所有人光聽到這個稱號,心裏那點敬畏還是有的。

“大家安靜一下,今天班上轉來一位新同學,大家歡迎一下。”說完,頓時響起毫不吝啬的掌聲,夾雜着議論尖叫的異聲。

納蘭衣對周尋卿道:“周尋卿,介紹一下自己吧,然後找個空位坐。”

周尋卿便謹遵她的話,簡單道“我叫周尋卿”,接着踏下講臺徑直往後面那個空位去。

一系列動作緊接不拖泥帶水,外加周尋卿一身奢華不低調的搭配,閃瞎了一大波人的眼,衆人暗自唏噓,保持了幾分鐘興趣,頭一甩,又各自玩各自的了。

納蘭衣臉上挂不住,幸得自我修養高,沒自己扔臉張口叫人,輕咳了兩聲,再踏着高跟鞋出去了。

——

班主任一走,前桌花梅自來熟地拍上周尋卿的桌子,震驚之情占滿心頭,竟忘了桌上全是灰。

不過樂于助人致使他不顧此類,急切伴着驚愕:“那個同學,你敢坐這個位子!來之前沒打聽打聽麽,奉勸你一句,要是想活的話,趕緊換個位子吧。”

周尋卿正打算塞耳機,聽他這麽說,随口問了一句:“這位子怎麽了。”

花梅旁邊的冷清見新來的同學不似表面那麽難相處,說話也答應,解釋道:“這位子是二爺的,”他壓低了聲音,“就是溫與憐的,他是混世的,脾氣不好,打人厲害,你要是惹了他,你就死定了。”

周尋卿稍稍擡眼:“我惹到他了?”

花梅:“還沒。”

“那關我什麽事。”

周尋卿耳機塞進去,從包裏掏出一本《偷影子的人》,旁若無人看自己的書。

後來再說話,周尋卿就不理他們了,花梅和他同桌自讨沒趣,小聲嘟囔幾句,轉着水筆,扒拉着卷子。

班長李寒歸抱着一摞卷子走進來,衆人一片哀嚎。

“又一門成績下來了,要命啊。”

今天十月八日,國慶七天假剛過去,放假之前,高一和高二來了一次重要的三校聯考,E.B一高作為其中一員,又是聯考主導方,此次聯考的成績至關重要,因為這不僅反饋學生學習成績,而且更深層次彰顯了一高的教學質量,說白了,就是三校之間誰的面子更大,更穩的問題。

考試,就有人覺得難,有人覺得簡單,這樣覺得,會産生兩種結果,考得好和考得差;不過現在,不論結果如何,都已成定局,都注定了有人哭,有人笑。

班長把卷子分給各組組長分發,李寒歸親自拿着溫與憐的卷子,走到他位子面前,發現他位子上坐着一個不認識的人,奇怪問:“你是?”

花梅噓了一聲,說:“新來的,冷着呢。”

李寒歸了然,繼而跟花梅道:“梅梅,溫與憐呢,沒來?”

高二二班對于溫與憐這號人物秉行不招不惹,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溫與憐在的時候,他們叫二爺,不在時,就叫大名,反正人後傳不到人前,他們各自心有規矩。

“嗯,一早上都沒看見他。”

花梅人如其名,聽着像話梅,也愛吃話梅。

他抛了個黑話梅進嘴,含糊不清:“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幹啥班長,你找他有事?”

李寒歸搖搖頭:“不是我,語文老師找他,說他考試态度不認真。”他将手中溫與憐的卷子攤給花梅看:“就考了六十分。”

花梅用沾滿口水的手去捏那卷子邊,驚訝:“咦,溫與憐語文不差的啊,怎麽就考了六十分。”

李寒歸手撐着桌面,說:“不止語文老師,數理化老師都要找他。”

花梅大腿一翹,吊兒郎當:“這有啥,他就語文好點,其他的都像是屎糞裏扒出來的,臭的不行。”

冷清性子冷,拍他的手:“安靜點。”

花梅蹭的站起身,往他身上癱,嘴裏不饒人:“死面癱,你敢這麽大聲對我說話!”

“沒有。”冷清扒着脖子上的髒手,嫌惡的皺眉。

“你明明就有,剛才吼我了。”他大叫着,得寸進尺要騎在冷清身上,卻不小心撞斜了溫與憐的桌子,就勢磕到了周尋卿的胸口。

周尋卿戴着耳機,其實沒開音樂,他們說什麽話都能聽到,也不太愛聽,被這一撞,他癱着臉,拽着手機從後門出去了。

剩下幾個打鬧的人僵住,冷清趁機将人從身上扒了下去。

“咱們是不是吵到他了。”花梅小心翼翼問。

李寒歸感覺不是很好,班裏,不愛說話的只有溫與憐,而這個人作風極壞,人品極差,這來了個新同學,脾性同樣難以捉摸,叫人不舒服。

——

周尋卿下了樓,往東邊拐角的藝術樓走去,所謂藝術樓只是座挂名的空樓,有六層,頂樓視角寬廣,距離教學樓遠,基本沒人來,寂的清淨。

周尋卿先來這上了個廁所,洗完手上樓,迎面遇見個抽煙的,那人眼眶發黑,眼睫毛黑長,拉到尾角像是暈了煙熏妝;嘴唇淡粉,嘴角微勾,有點魅鬼的陰郁樣。

那人瞥了周尋卿一眼,從他身旁側過去,蕩着一股煙草味。

周尋卿微傾身,聽着自己腳步聲上了頂樓。

頂樓稍有點風,吹在臉上有些清涼。

E.B一高全貌在這裏一覽無餘,高樓,綠化,人工湖,凡是人能到的,眼睛必有所及。

周尋卿正對着的是一塊空地,尚未開發,從下面走,應該是圍着教學樓外圈水泥路伸過來圈出的場子。看那下面泥土滾爛,大概是要種花種草,用來做綠化了。

越是安靜的地方,風景越好,這好像是自然規律,但城市裏人造為主;雖然人為,主觀臆想卻做的鬼斧神工似的。

耳根清淨,還有一分鐘上課,周尋卿一點也不急,腳踩在欄杆上,身形悠閑。

無案牍之勞形,他想,無人叨擾最是好,他愣神一刻,回神一秒,收回腳,轉身下樓時,突然聽見了教學樓那邊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

“啊!!有人跳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已開,校園耽美,多多支持哦

☆、風波

整個高一前樓圍得水洩不通,看熱鬧的同學渾身是勁,絲毫不理會上課鈴的魔音貫耳。

最裏面的核心層有人擠出來,大聲地打着電話叫救護車,講完電話,他随手拉了個同學過來,交代他去找門衛關門,不許讓任何車輛及人進出。

周尋卿回高二樓上課要經過高一,平時聯結兩棟樓不寬不窄的通道堵滿了伸頭八卦的人,一窩蜂似的,嘈雜無序。

他剛轉來這個學校,因為一些自身的特殊原因,想着能收斂點行事風格,也沒急着從高三那繞過去,而且,看前樓這樣子,高三樓那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喧鬧聲有愈發收不住的趨勢,整棟樓沒有幾個學生本分回去上課也沒老師來鞭策,竟還有大膽拿手機出來拍攝現場畫面的。

眼冒精光,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江秋期被他們班熱情的女班長拉去辦公室做援助,抱回兩大摞習題冊,來回兩趟,女班長好奇想看,奈何江秋期見不得血腥,賠笑婉拒拿過她手上的冊子,說在一旁等她回來。

女班長本是想如果畫面太殘忍的話,還可以借江秋期是男生為由撲撲懷,占占便宜,不過現在看來沒戲,心裏悶堵,非要擠到最裏面去看。

站在路中間除了當路障沒別的益處,江秋期懷抱習題冊移坐到花壇旁的長椅上,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這些祖國未來花朵,指點不夠,挖掘跳樓隐情亦不夠,竟然還上升到國家教育,國防安全上來了。

敢情書本裏教導時刻關注國家國情,他們就是這樣用的。

江秋期百無聊賴,不經意擡頭看了一眼,便瞧見了溫與憐從高一樓下來,到二層的時候直接穿走廊回了高二樓棟。

他站起身,脫口而出:“表哥。”

他怎麽會從高一出來?

擡腳正準備上前,然而悲催的發現習題冊堆在椅子上,好事的女班長淹沒在人群裏,找不着人影。

承事無擔,江秋期猶豫了下,沒追上去,反正是他表哥沒跑,什麽時候去找他都是一樣。

他退回長椅坐下,拿了本習題冊,一下一下翻着。

花壇種的花沒到花敗季節,清風一過,飄着絲縷花香。

周尋卿站在其後,擡眸看向方才溫與憐消失的拐角。

——

溫與憐黑着臉,不客氣地撞開班級後門,沒個多餘的眼神,上了自己的桌,趴下就睡着了。

他身上沒書包,桌子抽屜亦空空如也,就好似來走個過場,睡覺或者幹其他的都是他的自由。

李寒歸聽見聲音回頭,見他回來困死似的,趴在桌子上躺屍,鼻子喘氣,眉毛打成了結。

花梅先是悠悠地轉頭看溫與憐,又放慢動作回頭看向李寒歸。

李寒歸是班長,所謂位高人遠,溫與憐又沒巴結的眼力見,不受他管制,平時話少的不等再少,一根羽毛打不出水花,李寒歸不曾與他有過多交集。

“他在睡覺。”花梅朝班長做着口型。

李寒歸廢話不多說,只回兩個字:幫我。

花梅性格開,大大咧咧,只要玩笑開的不過分,他從不生氣,當然,他也不招惹別人生氣,對誰都熱心腸,包括溫與憐,雖然這人對誰都愛理不理,花梅還是有閑心就會幫他拿拿作業本。

溫與憐這個人存在感太低,行徑太過神秘,一年之內在班上說的話不超過一個手掌數,花梅除了幫他拿作業本,也沒別的可幫他的了。

閉上眼,深呼一口氣,花梅心想,死就死吧,大不了就被吼一頓,拍一下頭,不計較,不計較。

“二,二爺?”哆嗦出口,花梅慫了,這要是一個拳頭砸過來的話,他鐵定腦震蕩啊。

再喊便不敢了,溫與憐也沒什麽動靜,睡着情有可原,沒睡着就是在散發別惹我的信號,他可不敢往槍口上撞了。

李寒歸看花梅吓得眉毛亂顫的模樣,咬咬牙,狠心走過去,叫道:“二爺,語文老師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反正自己話帶到了,去不去是他的事,老師也不會找自己麻煩。

也不知道語文老師吃錯什麽藥了,沒考好就沒考好,非得招惹這尊大魔,前期瑣事走過程還得讓他們這些喽啰擔驚受怕。

此時周尋卿從外面回來,拉開溫與憐旁邊的椅子,自顧坐下。

李寒歸一個頭兩個大,內心那團麻線越團越亂,刺激的他恨不得拿剪子剪光花梅的頭發。

花梅無辜地眼神眨巴,李寒歸氣洩了一半,鼓起勇氣觸摸大魔旁邊這位不知脾性的大仙底線,說:“嗯,周尋卿同學,可以幫忙叫一下你同桌嗎,語文老師找他,我叫不醒他。”

周尋卿擡眸懶懶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手肘被桌子撞得發麻。

“喂,溫與憐,人家李寒歸找你有事呢,睡什麽啊。”紀淮來勢洶洶,屁股坐在花梅桌上,長腿狠踹了下溫與憐的課桌,順帶誤傷了事不關己的周尋卿。

這麽大震動,溫與憐想睡也睡不成了,他一手撐開撞得自己胸痛的桌子,一手按了按右太陽穴,随後眼神深藏寒冰制成的利箭,除了紀淮,将在場的每個人都射傷了。

灰色暗潮湧動,放佛憑空在溫與憐的周圍繞了幾層黑煞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要出事,大氣不敢出。

只有紀淮不怕死,挑釁道:“怎麽,又想無緣無故打人了,還是想報複點其他的?”

溫與憐捏拿着自己的手腕,眼眸低垂,像極了一副即将開打的模樣。

一時間空氣凝固,局勢緊張,不相幹人等,自覺離去,除了周尋卿。

不過這一架到底沒打起來,溫與憐只是手疼,揉了揉,根本沒有打架的意思,他起身的同時,無意和周尋卿對視了一下,什麽表情都沒留,出了班級。

紀淮眸色暗沉,眼裏帶着敵意,多看了幾眼周尋卿,但是後者壓根不知道,專心玩自己手機。

——

溫與憐再回來的時候,正在上最後一節課,他砰的一聲踢開後門,不顧四周投來或詫異或氣憤的眼神,拉開自己的椅子,蹲下找東西。

剛才紀淮踹他桌子那一腳,把他脖子上挂的劣質項鏈撞斷了,上面吊的銀色戒指也掉了。

他蹲在地上摸了好一會,什麽都沒找到。

“這個是你的?”周尋卿手裏躺着個戒指,閃着銀光,有些微微變形,外圈篆刻一串字母,倒是給這劣質戒指提高了些檔次。

溫與憐拿過他手上的戒指,看了他一眼,沒道謝,站起就走了。

原本安靜的教室響起嗡嗡的聲音,周尋卿很清楚地聽見了物理老師罵了一句“什麽玩意,人渣。”

他輕蹙起眉,掏出手機發給顧聞。

——還是現在就去吧。

那頭很快回了消息。

——OK,我現在去接你。

衆目睽睽之下,周尋卿拽了包,當衆逃課,前後不超過五分鐘,扯了物理老師兩次面子。

——

E.B一高行政辦公室五樓會議廳正在召開緊急會議,教導主任正大發雷霆,将學生跳樓這事完全怪到這些任課老師身上,張着血盆大口,吐着一嘴獠牙。

“說說,說說這叫什麽事,聯考平均分還在計算,考得差就算了,這回不用搞什麽優質高中,直接叫跳樓高中得了!”

他把桌子拍得砰砰響,說一句就要砸一下,不然難解心頭之氣。

冷靜下來,他說:“這事絕對要堵住消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咱們學校今年計劃擴招,不能因為此事影響,你們高一這些任課老師需要去班上通知一聲,馬上,讓所有年級的班主任過來開會。”

“等一下。”一個女老師舉着手機道:“網上已經有文章了。”

“叩叩。”門外響起敲門聲,行政助理探進頭,道:“主任,外面有警|察來了。”

——

教導主任揚起招牌笑容,招呼助理給兩位警官倒水。

他們進了招待室,客氣幾句,便切入正題。

“楊主任你好,我們是市公安局的,我姓李,她姓陳,不用太緊張,我們就問幾個問題。”

楊主任應和點頭,壓低聲音快速說:“我們沒報警啊……”

李警官聽到他的話,笑了笑:“報警的是位記者,他當時正在貴校采風,拍了照片,順帶報了警。”

楊主任有些急着撇清關系:“二位警官,學生跳樓自殺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住的,我們也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我知道興許是我們學校忽視了學生的心理健康,但我保證,學校一定會就此作出相關調整,網上的報道能不能删了,對學校影響不好。”

李警官道:“楊主任不必急着撇清關系,要是學生自殺的話,我們就不會來了,您說是不是。”

楊主任頓時啞了嗓,片刻才緩過神,疑惑道:“你什麽意思?”

旁邊的陳警官從包裏掏出幾張照片,道:“死者叫明銳,這孩子在送醫院的路上就斷氣了,醫生給他檢查時,發現他身上有大量傷痕。”

她又從包裏拿出幾個證物袋,分別是試卷,三百塊錢,打火機,還有一張鄒巴巴的紙。

“死者身上的傷全是毆打傷,其中肋骨是陳舊性損傷,心髒長期受到重創,導致心髒挫傷,出血嚴重,所以我們懷疑,這不是簡單的自殺案。”

作者有話要說: 明銳這個小可憐

校園文哦,不是查案文,沒有查案過程的

☆、明銳

楊主任多年,不,根本就沒遇到過這種事,平日裏學校煩心事多,每每想起,頭發都免不了被揪,咒罵怨氣有過,但那也是嘴上說說快活,沒有原型,更沒有實際。

他着實不太相信這事能上升到不是自殺這麽嚴重,可兩位警察一來,他不信也得去信。

“那到底,怎麽回事?”

李警官按順序摸了一遍桌上的證物袋,有意無意,或輕或重在上面點着。

“有人說,貴校的教育方式有些刁鑽,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管的倒是一本正經。”

楊主任吓了一跳,高聲:“誰說的,我校一向秉承着嚴謹教學,負責認真的宗旨,絕沒有出現該管不管,不該管的瞎管這種情況,警官,有些話不能亂說啊。”

李警官看他眉毛激動地起揚,輕松一笑:“楊主任,放松一點,我們是來調查命案的,不是來調查貴校的教學方式的。”

楊主任丹田提着一口氣,聽這話,才慢慢洩出濁氣。

李警官道:“可否向我們說說,明銳在學校是個什麽狀态。”

楊主任搖搖頭:“這個,我不太清楚,我平日工作內容都是制定學期安排,學生接觸不多,不過我可以找明銳的班主任和任課老師來,他們應該了解一些。”

他揚手招助理,準備幫忙叫他們來。

李警官和陳警官對視一眼,起身道:“不必麻煩了,我們自己去找。”他看出楊主任的為難,保證道:“放心,我們是便衣,盡量不吵到學生,也不多嘴。”

楊主任在乎的就是這個,他好不容易在學生中間平息此事,若萬一洩露什麽,危言聳聽,造的學校名聲不好,他就別想好過了。

楊主任點頭:“謝謝。”

李警官禮貌微笑,回頭的一瞬似乎瞥見了他眼角厚厚的皺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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