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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立命率先前去德國出差,臨去前還不忘纏着聖瓷,說要吃她親手做的滿漢全席。
席克赫聞言,濃眉一皺,原想出聲阻止,卻接到女友抛來一記“我可以處理”的眼神。
于是,在方立命即将上飛機前的幾個小時前,聖瓷和席克赫為他餞行。
此時,方立命的行李正堆在聖瓷家的大門旁,兩個大男人站在小小的餐桌前,一個一臉錯愕,一個擡手遮住忍不住向上彎的嘴角。
“這……這就是滿漢全席?”方立命震驚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是啊。”聖瓷看着一桌滿滿的食物,滿意地點點頭,“滿漢全席上會使用到的食材,這裏統統都有。”
“可是……它們都遺沒有煮好。”方立命在心底大叫,這不是滿漢全席!
這不是滿漢全席!
“等一下放進火鍋裏,稍微燙一下就熟了,放心,很快的。”聖瓷臉上的微笑裏有一絲狡猾的味道。
“親愛的。”聽到這裏,席克赫再也忍不住笑着将她輕輕攬入懷裏,在她額頭落下甜蜜的一吻後,貼在她耳邊,輕吐着熱氣,“你好聰明。”
居然會想到用這招應付方立命。
“謝謝你的稱贊。”她笑出聲來。
方立命耳尖的聽見他們對話的內容,背上的寒毛瞬間根根豎起。“你們居然聯手詐騙一個準備為公司賣命的人!你們到底有沒有想過,我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回來,一想到那個國家只有香腸跟豬腳,我的心情有多沮喪,你們知道嗎?”
“我們有詐騙他嗎?”席克赫擁緊女友,看見她陣中慧黯的光彩,忍不住又低下頭快速在她唇邊偷走一個輕吻。
“沒有啊,這裏的确有滿漢全席上所有的食材,只是我們在烹饪技巧上的認定有些微的差異而已。”聖瓷突然發現,她睜眼說瞎話的功力還滿不賴的。
“這才不是只有些微差異!”方立命失望地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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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上帝在你面前關上了一扇門,就會為你開啓另一扇窗。”席克赫微微一笑,安慰着好友。
“是嗎?”方立命沮喪地垂下雙肩,萬念俱灰地開口:“我的确清楚看見了被關上的門,但是還找不到窗戶在哪裏。”
“就是那一碗醬料。”聖瓷聳聳肩,請兩位大男人就座,眼神瞄了一眼每人面前那碗醬料。
“就是這個?”方立命毫不掩飾眼裏的不看好。
“別小看這一小碗醬料,這可是我家吃火鍋時的獨傳秘方。”聖瓷替兩人涮好兩塊上好牛肉,分別放進他們的碗裏。
席克赫眉眼間全是笑意,馬上将沾着醬汁的肉放進嘴裏,接界,他彩緩瞠大雙眸,對嘴裏逐漸化開的美味感到不可思議。
“它可是用二十幾種原料調配的喔。”聖瓷得意地看一眼男友,同時也看見方立命臉上的遲疑立刻變成驚豔。
接下來的二十多分鐘,餐桌上只有碗筷輕微撞擊與酒杯輕碰的聲響。
三個共同經歷過聖母峰之行的夥伴,很快便聊起當時的事。
“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就是差點被雪塊砸中。”方立命想起自己曾經差點被雪塊掩埋,要不是聖瓷及時推他一把,後果他連想都不敢想。
只是,他躲過一劫,差點因而受波及的聖瓷也逃過一劫,但拚盡全力将她抱離危險邊緣的席克赫可就沒那麽幸運了。
“我也是。”聖瓷跟着微笑附和。
席克赫沒有回應這個話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一想到你比我還要早一分鐘登上頂峰,我就扼腕得要命!你本人可能比較不清楚,當我眼睜睜看着我的好兄弟伸手拉你一把,卻把我丢在一旁置之不理時,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啊。”方立命誇張地擺出一臉痛苦的表情。
“抱歉。”聖瓷感到好笑地和他開着玩笑。
“你是應該跟克赫道歉,畢竟他的左腳是因為你才受傷的。”方立命假裝不小心說漏嘴。
“什麽受傷?”她困惑地皺起眉頭,馬上問道。
忽視好友瞬間掃來的警告視線,方立命藉酒壯膽,把話說完。
“這家夥的左腳在那崩雪落下後就一直怪怪的,要不是我觀察力夠敏銳,也差點被他唬弄過去……”聞言,聖瓷猛然一震。
“有嗎,我怎麽沒有發現?”她立刻想到那時候席克赫為了保護她,整個人護在她身上,而崩落的雪塊離他們極近……
想到這裏,聖瓷的腦子裏幾乎一片空白。
當時她被他緊緊摟在懷裏,除了溫暖,根本沒碰到任何一塊冰雪,但他的腳……看着她逐漸恍然大悟的眼神,席克赫馬上知道她什麽都想起來了,随即轉過頭惡聲警告好友。
“方立命。”見席克赫對方立命直搖頭,聖瓷立刻直勾勾注視着席克赫,一字、一字清楚的說:“我想知道全部的事實。”
“那沒什麽。”席克赫不希望她自責,選擇避重就輕地回應。
“也許你覺得沒什麽,但我還是想知道。”她順着他的話道,态度依舊十分堅持。“方立命,麻煩你繼續說下去,好嗎?那時候我并沒有察覺他已經受傷了。”
看見好友不安地放下筷子,小心謹慎地觀察身旁太座的反應,方立命心底盤算着,這包結婚禮金大概差不多要準備一下了。
“那是因為他總是小心翼翼瞞着你,就算痛得要死也不願在你面前表現出來,不過,在我面前,他就完全沒有這個顧忌了。”方立命笑咪咪地說着,完全無視于好友越來越沉冷的瞪視。
“很嚴重嗎?”聖瓷心疼地問。
“那時候他應該很痛吧。”
“現在呢?”她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親愛的,你為什麽不問我本人就好?”聽見她語調裏的哽咽,席克赫終于忍不住出聲阻止。
“你根本不會跟我說實話。”聖瓷怨怪地揚眸看向他。
“事實上也不像方立命說的那麽嚴重。”看着她微微泛紅的雙眼,席克赫濃眉緊皺,着急的為自己辯解。
方立命無視于他們之間正在進行的對話,依然故我地接着說:“現在腳傷當然是好了,不過留下了一點後遺症。”
他夾起一塊章魚切片,沾了些醬料,放入嘴裏細細品味。下次再吃到如此美味的火鍋,不曉得是何年何月?
“方立命!”席克赫不高興地板起臉,冷冷地警告。
“什麽後遺症?”聖瓷心焦地問,心疼的感覺一直在她胸中萦繞着。
“那真的沒什……”席克赫仍努力想阻止她問下去,他不喜歡看見她臉上有微笑以外的痛苦表情。
她沒有說話,但心痛又不舍的微紅雙眼筆直的逼視着他,最後,他在心底偷偷嘆口氣,知道這件事已經瞞不了她。
“方立命,後遺症是什麽?”她固執地追問到底。
“潮濕。”方立命輕輕松松地丢出兩個字。
“什麽?”她皺着眉問。
“只要天氣有些潮濕,他的左腿就會發酸。”
“只有一點點,大多時候根本沒有影響。”席克赫連忙在她耳邊滅火。
不過,從她固執的小臉看來,她并不相信他說的是事實。
席克赫殺人般的視線馬上掃向好友,方立命見狀,立刻敏捷的彈起身,直嚷嚷着該是趕去機場的時候了。
聖瓷完全沒有要方立命多吃些再走,馬上起身送客。
當下,席克赫立刻被一種不好的預感牢牢攫住。
臨走前,方立命在聖瓷沒注意時偷偷對席克赫暧昧地眨眨眼,幸災樂禍的說了一句“要保重啊”。
席克赫眯眼怒瞪着他。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方立命今晚大概已經死了一百次不止。
送走方立命,關上門後,聖瓷馬上離開席克赫身旁,雙臂環胸看着他,不發一語。
“聖瓷,我可以解釋。”他舉步走向她,想藉由擁抱安撫她此刻的情緒。
“不要過來。”她面無表情地望着他,抿着唇,完全笑不出來,一顆心正糾結着。
聞言,席克赫俊容丕變。他僵在原地,渾身陷入前所未有的緊繃裏,一向犀利冷然的眸光此刻充滿濃濃的擔憂。
“聖瓷,抱歉,我不是故意隐瞞你。”他心痛地看了看兩人之間數步的距離,啞着嗓音,絞盡腦汁試圖緩和此刻詭異的對峙。
聽見他道歉,聖瓷胸口猛然一窒,一連深吸了兩口氣,仍抵擋不住滾燙的熱淚奪眶而出。
他是笨蛋嗎?明明沒有做錯事情,幹嘛向她道歉?
最笨的一點是,當他把她感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居然還一臉生怕自己做錯什麽事情般,小心地看向她。
“把褲子脫掉。”她專注地望着他,冷聲開口。
她要親眼看見一條完全痊愈的左腿,如果不這麽做,她根本沒有辦法制止自己猜想他現在的狀況。
“褲子什麽?”席克赫猛然一震,僵着身子,慢慢望進她認真的眸子裏。
“脫掉!”聖瓷語氣篤定地下令。
“聖瓷,我跟你保證,腿傷已經完全好了。”席克赫舉起雙手,嗓音瘡地道。
他越是抗拒,她越覺得有鬼。
她率先跨過自己營造出的楚河漢界,幾個大步走到他面前,水亮的眸子盯着他略顯著急的眼神,毫不遲疑地伸出手解開他腰上的皮帶。
席克赫渾身倏地一震,一手快速制止她的動作,雙眼直盯着她,粗啞地出聲警告。
“你知不知道自己正在玩火?”聖瓷給他的回答是一把拉下他西裝褲的拉鏈,動作幹淨俐落。
他狠狠倒抽一口氣,在心底痛苦地呻吟起來。
明知道她脫他褲子是為了确認傷已經好了,但他還是起了反應,而且又快又猛!
西裝褲落掉在地板上的聲音響起後,她接着問:“左腿的哪裏?大腿還是小腿?”
席克赫努力咬牙,勉強克制住勃發的男性欲望,回答道:“大腿……喔!”他突然悶哼一聲。
“我弄痛你了?”
聖瓷蹲在他身前,一雙軟綿綿的小手輕輕地碰觸他的大腿,小心翼翼的力道,正如一桶熱油澆上他早已經為她瘋狂的欲望烈火,只聽見轟一聲巨響,他的理智幾乎蕩然無存。
“不是。”這兩個字是從他的牙關裏硬迸出來的。
“是這裏嗎?”她柔聲問。
席克赫清楚感覺到她滑膩的小手正在他大腿外側游移,他的呼吸更加急促,心跳直逼極限,深沉的欲望被她喚醒,化作兩團烈焰,在他烏眸中跳動着危險又萬分迷人的火紅焰光。
“嗯。”
他努力克制體內叫嚣着要沖出栅欄的欲望猛獸,以毫不在意的語調輕哼。
突然,聖瓷在他已經痊愈但留下了一些疤痕的傷口上,緩緩落下充滿愛意的輕吻。
一瞬間,席克赫大受震撼的狠狠顫了一下。
“聖瓷,別這麽做。”他因為努力克制欲望,全身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劇烈疼痛中。
“為什麽?”聽見他低沉沙啞的痛苦聲明,她緩緩站起身,仰着小臉,與他深情的對望。
她在心底偷笑,所謂明知故問,說的大概就是現在的她吧!
“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就不要……”席克赫咬牙低吼着,仿佛不這麽做,他就會再也控制不住的撲向她。
“我已經準備好了。”聖瓷聳聳肩,截斷他的話。
他看了她幾秒後,搖搖頭自言自語,“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前一刻她還在生我的氣,不可能……”
“沒有不可能。”她的喉嚨緊縮了一下,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真是個傻瓜,要不是親眼看見他腿間巨大的反應,她搞不好會以為自己對他而言完全沒有吸引力。
這個男人到底有多愛她?聖瓷望着他強忍着欲望的俊容,心中突然冒出這樣的疑問。
他的欲望明明已經被她撩撥得如此強烈,但此刻他滿腦子想的居然不是把她帶上床,反而在意她剛剛的假生氣?
“聖瓷,你知道我現在想對你做什麽嗎?”席克赫性感又邪魅的嗓音像是誘惑着她,但說出口的話依舊抓緊最後一絲冷靜。
“把我丢上床?”她輕笑出聲。
聞言,他痛苦地仰頭呻吟,緊緊閉上雙眼喃喃地道:“你正在懲罰我,是嗎?因為我對你隐瞞受傷的事?”
“對呀,我是在懲罰你。”閉着雙眼的席克赫皺起眉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她說這句話時的語氣仿佛正帶着笑意。
睜開原本緊閉的雙眸,他猛然一看,眼前的景象讓他立刻倒抽一口氣,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
聖瓷已脫去上衣,此刻在他滿是欲望的黑陣注視下,羞得滿臉通紅,緩緩解開內衣。
她身上的衣物紛紛落地。
席克赫必須用力握緊拳頭,才能阻止想要沖上前抱住她的沖動。
赤裸着上身,她害羞地環抱着袒露的白膩胸脯,起初完全不敢擡起頭,直到深吸口氣後,才鼓足勇氣仰起小臉望向他。
“克赫,我愛你。”她靜靜看着他,說出這句話。
呢喃的愛語傳進席克赫耳裏,他的心立刻化作一攤春水。
“我也愛你,比你愛我還要多更多。”他幾乎無法呼吸,硬是強忍住想将她一把抱進懷裏的強烈欲望,深情地告白。
“那可不一定。”聖瓷噘起小嘴瞥他一眼。
席克赫揚起唇角勉強笑了一下,不跟她争辯這一點。
見他遲遲沒有行動,聖瓷往前走了一小步,将整個人貼進他昂然的胸懷裏,明顯感覺到他高大的身子猛然震了一下,她忍住得意的淺笑,緩緩低訴,“至少,這一刻我想要你的欲望比你多更多。”
聞言,席克赫足足愣了幾秒鐘,緊接着猛獸似的低吼一聲,下一秒,她便被他一把橫抱起身。
當她意識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他抛上床鋪。
“啊!”她吓得輕呼出聲,想坐起來,卻馬上被他已脫個精光的強悍男性身軀牢牢制住,完全動彈不得。
“做好心理準備了嗎?”席克赫的前臂架在她雙耳兩側,避免龐大的身軀壓疼她雪白的軟嫩。
“跟你上床的心理準備?”聖瓷挑釁地問,一臉“早就準備好”的表情。
“不。”他暧昧地低笑出聲,模樣性感又十足邪惡。
“不是?”她有點驚訝。
“這個周末……”席克赫對她神秘地笑了笑,俯下身,挑逗地吸吮着她的耳朵。
直到她無力抵抗的輕吟出聲,他才滿意地揚起微笑,沉着因濃烈的欲望而沙啞的嗓音把話說完。
“你的雙腳休想碰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