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了悟
“皇上,人跟丢了。”裴左緒道。
“丢了?才三天就丢了?”韋承沂放下筆,不可置信道。
“是,第一天她在衢州上了岸,在集市上閑逛了半天,便回了船上,第二天到了雁北,商隊要在那裏裝卸貨過夜,她自己找了家客棧住,第三日晌午開船時她卻沒有上船,林季輝的人從清早開始就沒見她走出過客棧,于是到房間去找,卻發現她不在房裏,估計是她發現了有人跟蹤,半夜裏悄悄走了。”
韋承沂揉了揉眉心,吩咐道:“立刻讓林季輝廣派人手去找!”
“是,已經安排下去了。”裴左緒忽然問道:“皇上,她究竟為什麽要走?”那女人居然走得如此幹脆,連只言片字都沒有留下,全部衣衫首飾都幹幹淨淨的帶走了,難道她放着南晉皇後不做,反而只貪圖那點珠寶首飾?太不合常理了吧。
韋承沂看了看裴左緒,苦笑道:“她的心思,連我也猜不透。你替我去映雪那裏走一趟,童恩無親無故,除了四哥和映雪以外,我想不出她還能去投奔誰。”
裴左緒卻搖頭道:“我已經去找過映雪夫人,她說自從出王府後就再也沒見過童恩,而且她那府門外一直有我派的便衣侍衛暗中保護,确實沒看到童恩出入過。”
韋承沂眉頭緊鎖,道:“那就先在衢州一帶找吧,無論如何要把人找到。”
裴左緒走後,韋承沂疲憊的靠向椅背。
她在身邊時不覺怎樣,她忽然離開,他卻有股說不出的失落和煩躁。之前與她冷戰了那麽久,連他自己都驚訝于居然會對一個女人生那麽大的氣,氣她暗中為四哥傳遞了找到寶藏的關鍵信息、氣她過分緊張四哥的安危、氣她招搖過市的去投靠四哥、氣她不屑于分享他勝利的喜悅、更氣自己無法控制的暗自想念着她……于是愈發擰着不去尋她。母妃死後,他不是不傷心,但他必須忍,他要做最強的男人!他要讓天下人看到他的能力!就在他咬着牙拼命捱着喪母之痛時,她卻又突然回到了他身邊,還是那麽呆愣,卻又那麽靈秀,如此矛盾的綜合體,她用她的傻氣直白寬慰着他,也用她的聰穎體貼熨燙着他……一想到她是懂他的,便有一股柔情蕩漾在心尖,讓他幾乎可以不再去計較過往的曾經,他更理所當然的以為,她既然主動回到了他身邊,就說明她做出了最後的選擇,而對他而言,前路有花樣層出不窮的她相伴在側,雖是高處不勝寒,相信也不會太過寂寞無聊。
然而,她卻一聲不響的走了。難道他給的還不夠?連後位他都許給她了,她還想要如何?
難道就因為他說要給穆玲兒一個名分,她便醋意大發、憤憤難平的一走了之?這女人心眼兒就那麽小?她腦子裏究竟裝了些什麽怪念頭?
時年又逢南晉北部大旱,莊稼欠收,孝文帝下令北部諸州縣開倉放糧接濟百姓,又免了三年稅負,另從國庫劃撥八百萬兩白銀修渠引水。如此一來,本就因戰事而緊張的國庫便更加空虛,財政一時間捉襟見肘。
孝文帝登基三個月後,微服私訪各親王封地,名為體察民情,實為“動員”各親王慷慨解囊支援國庫。大半圈走下來,耗時月餘,收獲頗豐。
孝文帝微服私訪的最後一站,是曼陀。
雖說是微服私訪,但顯然孝文帝并不想給諸位親王任何“驚喜”或“驚吓”,每到一處都會提前派人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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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曼陀皇宮已改為如今的肅王府,此刻,一行人輕車簡行的來到王府大門口,肅王早已恭候在外。
“微臣參見皇上。”肅王率衆向孝文帝行禮。
“免禮免禮。”孝文帝親熱的扶起肅王,笑道:“四哥一向可好?”
“托皇上洪福,曼陀郡太平無事,微臣自然一切安好。”肅王不卑不亢的回答。
孝文帝道:“曼陀在四哥的治下,商賈繁榮、農耕茂盛、百姓安居樂業,朕還要向四哥求教經驗呢!”
肅王自謙道:“皇上謬贊,臣不敢居功。”
待到正廳落座後,孝文帝開門見山道:“四哥,朕此次微服私訪,一來是想了解各地民情,二來是想與各位親王共謀良策,解國庫燃眉之急,救百姓于水火,使我南晉度過難關。”
肅王正色道:“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更勿需說臣等王公侯爵,即便皇上不來,臣也自會盡上綿薄之力。臣早已準備好七百萬兩白銀,準備獻交國庫。”
一席話聽得兩側的幾位随行官員面面相觑,好一個肅王!好大的架勢!居然一出手就是七百萬兩白銀,當真是富可敵國啊。
孝文帝放下茶盞,郎笑贊道:“好!四哥果然心系家國!朕替天下百姓感謝你!”
肅王淡淡一笑,道:“臣只是盡綿薄之力罷了。”
晚膳過後,孝文帝與肅王二人在亭中對弈。
“四哥可知曉童恩的下落?”放下一枚黑子,韋承沂忽然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
肅王擡眼看着他,疑道:“怎麽?童恩出什麽事了?”
“她走了,一聲不響的走了。”韋承沂注視着肅王的雙眼,平靜道:“朕找了她半年,音信全無。”
肅王道:“我離京那日,她匆匆與我告別,說要回寧王府,從那之後,再未見過。”
韋承沂輕嘆一聲,道:“如果四哥這裏也沒有消息,那朕真不知道到何處去尋她了。”
肅王執棋不語,半晌,忽道:“既然皇上話已至此,今日不防開誠布公。沒錯,我和童恩曾經有情,但我不懂珍惜,将她當做棋子送了出去,當時還自欺欺人的說會把她再接回來……後來如何,皇上比我更清楚。皇上大可不必疑心她與我還有何瓜葛。”
韋承沂道:“四哥誤會了,自打她回到我身邊,我早已不再計較前塵往事,更沒有猜疑你們,只是,她失蹤了這麽久,她在這世上認識的人又只有那麽幾個,但凡有一點機會,我都要去試試。實不相瞞,連陸淩霜那裏,我也派人打探了,都說沒見到過童恩,所以,只剩下四哥你這裏了。”
韋承淵并不掩飾眼中的探究,問道:“皇上真的如此在乎童恩?我卻聽說皇上早已把南晉第一才女穆玲兒接進了宮裏……怎麽?還不打算昭告天下給她名分嗎?”
韋承沂搖搖頭,道:“我接穆玲兒進宮是請她陪伴汐兒,我未曾碰過她一根指頭。坦白講,我願是打算給穆玲兒個名分,也不枉她這麽多年來對我一片癡心,但童恩對此反應激烈,我便遲遲未下定論,再加上童恩的出走和這陣子的天災,我哪裏還有閑情,便把穆玲兒的事暫且擱下了。此次來四哥這裏,除了請四哥出手相助之外,也還抱着一線希望,盼能找到童恩的下落。”
韋承淵點頭道:“沒想到皇上當真如此在乎童恩,從前我一直以為……”韋承淵,頓了一頓,複又道:“以為你和童恩在一起是故意做給我看的。”
“四哥以為我是想以她來氣你?”韋承沂搖頭苦笑道:“哼哼,現在想來,我與她究竟是如何開始的,又是如何令自己越陷越深的,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承認,對她,我一開始确實是半真半假、将信将疑,可後來不知怎地,她的一舉一動越來越牽動我的心緒,直至她悄然離開,我才發現心裏好像被人挖走了一塊似的。我真的不明白她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她曾絲毫不掩飾的說想要做皇後,我也答應她了,她卻一聲不響的走了……”
韋承淵也苦笑道:“想必她的身世皇上已經都知曉了,她曾經是個清冷如蓮的女子,但骨子裏始終是很剛硬的,即便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時,她也始終是潔身自好的。自從她把心給了你,性子變了許多,變得我都不認識了。但在曼陀那段時間的重新相處,我體味出,她最大的改變是——絕不肯做與她的心意相違背之事——她是風一般的女子,她若不愛,任你是誰,都絕無法留住她一刻,而她若心中不痛快,哪管有多愛,同樣無法留住她。”韋承淵頓了一頓,擡手落下一枚白子,嘆道:“從前,我是不懂愛。而現如今,恕我直言——皇上你是不敢愛!你不敢把自己的心真正交給她!”他撿起被白子包圍的一片黑子,道:“她真正在乎的是後位嗎?皇上不如好好想想,她心中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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