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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一次的趕集,靈嫣把撿好的一簍青核桃背到集市去買,剛找到地方放下背簍,一群大兵過來清道,岑總督要出行,也不管商販躲不躲的急,貨物都被馬蹄踢散踏爛,靈嫣的核桃也灑的到處都是。
這次又賣不出錢了,靈嫣望着敲鑼打幌揚塵而去的長隊,心裏恨透了這個噬骨吸髓的惡鬼。她不想再吃老鼠了,至少紅腰有一點說得對,他的錢不拿白不拿。
夜裏岑如磋請從子岑湛岑希言到府上小聚,岑湛自幼修仙求道,清心寡欲,也不在家裏吃飯,坐在堂上和叔父飲茶。
岑如磋笑道:“這位藥煉了兩遍也練不成,你看看,錯到哪了。”
希言拿過藥方看了看道:“主藥是龍骨,藥引裏的丁香太多,使藥克了君藥。”
“到底是你有仙風道骨,不像手底下的這些人,胡子一大把,什麽都弄不明白。不過這府裏的龍骨也是,成色太差。”
“全在一點真心,再無別處。”
“沒聽說利欲熏心還可升仙的。”希言心裏道。
他知道他叔叔一直想要他父親留給他的仙方秘笈。
叔侄倆聊到快四更天,只談外丹黃白之術,不談修身泊心之道。
“今夜就在家裏留宿吧。”
“還是自己地方自在。”希言說着向外走,出了正屋突然回過頭,望了望向岑如磋道:“東廂房妖氣好重,叔父家近日進了什麽人嗎?”
“怎麽會有妖氣。”岑如磋詫異道。
希言叫人拿來紙筆畫一道符貼到房梁柱上,又從身上摸出一枚點苔青銅古錢向屋裏擲去,果然一只白狐從府庫一躍而出。見那只狐貍胸口流血,也顧不得痛,只是狠命跑。岑如磋欲家丁捕捉,希言止道:“到底一條性命,叔父且饒了吧。”
見白狐從大門跑出,衆人進到銀庫,見地上散落着一件青袍和一只抹布袋,裏面裝着五塊十兩一錠的銀子,岑如磋道:“怪不得家裏常有財物走失,還以為是家人誰偷拿了,原來是狐妖作祟。賢侄啊,你給叔叔施些法術,要是沒了,咱們爺倆後半輩子靠什麽。”
“叔父的家業侄兒不敢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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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什麽話,一筆寫得出兩個岑嗎?”
希言敷衍的畫了幾道符給他,他叔叔叫家人小心的貼上,希言道:“此符需叔父親自貼方可靈驗。”
岑如磋連忙大黑天的叫家人扶着登梯貼符,不留神險些滑下來,希言見了微微一笑,撿起青衫轉頭離開了。他給他叔叔的符其實一點都不靈,也該叫他破些財了。
希言到了家,把那件衫子随手一折扔到櫃子裏就睡了,夜更深了,下起雨來,朦朦胧胧想到那只小狐貍大概被淋的不輕。第二天也全不記得了。
靈嫣知道自己有些愛走背運,但是不知道這樣倒黴,從來不偷,第一次偷就落得這個地步。它受了傷,逃命的時候跑的又太快,傷口的皮毛都和肉分開了一些。它跌跌撞撞的走在林子裏,天降大雨,傷口更加鑽心的疼。它暈倒在路上,淋了一夜雨,第二天被疼醒了,自己全身都濕了,黏了好多枯落葉,腿動一下就覺得傷口撕心裂肺的痛,可是它又渴又餓,只能強忍着劇痛爬到最近的水坑邊去喝水,泡了落葉好苦。樹根底下長出了兩個黃黏團的蘑菇,它咬了一口,又趕快吐了出來,生的蘑菇好難吃,尤其這種蘑菇身上黏黏的,黏了好多塵土碎葉子,嚼了一嘴土。
靈嫣四腳伸開俯躺在地上,活像一塊獸皮地毯,它要休息一會,這樣才能走回家。到了正午,陽光旺盛,吸足水的落葉蒸騰出屢屢熱氣。靈嫣覺得背上溫暖起來,就是身子底下還是好涼,它勉強站起來,想到家裏的床它還是忍着痛開始趕路,從來沒有感覺回家的路這樣長。路過一塊大山石的時候,突然從石頭後面竄出一股黑風,不是風,是山鬼!靈嫣拔腿就跑,它覺得她這次一定死定了,自己受了重傷,真的跑不動了。可是它不甘心,只要還能跑,它不要放棄,它跑不穩,滑到了山澗裏,它還想動,真的動不了了。它見到山鬼向它逼近,這次真的死了。
它等待死亡的到來,不過山鬼只是在山澗邊向它看了看,猶豫了片刻,掉頭離開了。靈嫣不清楚它為什麽要走,它也很快虛脫要暈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它仿佛聽到有腳步聲向它靠近,是山鬼,完了,真的要死了。
“昨天的狐貍,死了嗎?”
它感覺有人握住它的爪子,把手指貼到它鼻子上,又碰了它的傷口,它疼的想叫出來,可是叫的力氣都沒有。後來它被放到了裝草藥的竹簍裏,裏面裝滿了秋天采摘的青麻,葈耳和蒺藜,本來就很紮人,躺在上面被人背着,路上颠簸,在刀山上一樣。
靈嫣感覺走了好久,最後它被放在褥子上,它意識模糊的看不清眼前的人,隐隐聞到淡淡的草藥味。過了好一會那個人把一碗東西放到它跟前,它不知道是什麽,只知道熱騰騰的,它冷的在發抖,探下頭就喝起來。好苦,又太燙,它把喝進的藥水又吐了出來。後來那個人拎起它,扒開了它的嘴,把一碗苦藥灌鴨子一樣給它灌了下去,它掙紮了幾下,然後昏了過去。
靈嫣再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間裏,屋子裏都是書,它覺得自己在做夢,頭腦還是不太清醒,但是它感到了痛,傷口已經縫好,它的毛也幹了,很髒很癢。它想爬下床,可是沒有力氣,過了很久,東廂房傳出聲音,一個穿石青綿袍的人走了進來,書生打扮,人清俊瘦削,神色恬淡,可是眉宇間有一股寒氣。它已經不記得受傷後的事情,但是它認得他,就是打傷它的那個人。
靈嫣掙紮起來要跑,它連床都下不去。那個人過去按住它道:“沒有死,活了。”
靈嫣張開嘴狠狠咬了他一口。他的手指流了血,退後幾步道:“禽獸無心。”
靈嫣想向他大叫幾聲告誡他不要靠近自己,可是太虛弱叫不出來,只從嗓子底發出幾聲低弱的叫聲。那個人不理它,從屋子裏出去了。到了晚上送了一碗藥和一碗雞蛋粥。靈嫣感到他要救它,自己咬傷他很不應該,可是到底是他把它弄傷的,可以這樣想安慰一下自己。它吃完了那些東西,還是覺得好餓,它還很想洗澡,身上好難受。
又過了一天,它恢複了些力氣,早上那人過來把一粒丹藥塞到它嘴裏,然後坐在床沿上盯着它。過了些時候,它感覺肚子裏暖融融的,越來越熱,不斷向上蒸騰,它的爪子化成了手腳,漸漸現出人形來。靈嫣還沒有意識到什麽,那個人連忙轉頭離開了,原來她沒有穿衣服。靈嫣又氣又惱,慌張的抓過被子遮住自己,他已經走了,她恨不得一嘴咬死他。很快他又進來,靈嫣把被子更往上拉了拉,連脖子都不露,只一顆頭。
他進來,也不朝她看,把一件衣服扔到床上道:“你穿這個吧,現在能走了。”
“我才不穿你的衣服呢!”靈嫣氣道。
“随你穿不穿。”
靈嫣又化回原型,跳下床傷口還很疼,險些沒有站穩。走在路上它還是有些害怕,害怕再遇到山鬼,好在平安無事。
和其他四個比她的家确實太寒酸,家裏只剩下一些玉米面,本來想有了錢買糧食回來的。靈嫣煮了一碗玉米糊,也不管燙,幾口喝下去。她又變成小狐貍,節省體力。
他的丹藥真的很有效,雖然還很疼,但是幾天後她可以勉強出洞去采堅果準備過冬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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