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希言到了八十歲仍舊三十幾歲的樣子,天山遠近傳說開雪蓮花的山上住着一位養白狐的老神仙,天山外的好多人也慕名來請其診病。希言從不肯受銀錢禮物,但是倘若有煉藥可用的難覓藥材,心中覺得不該,還是收下。
屋裏的牆整整抹過了五百三十二次,紅木藥廚上的爪痕也劃了五百三十二道。希言已經垂垂老矣,頭發盡白,長了二尺多長的白胡子,靈嫣在他懷裏睡覺的時候總是躺在胡子下面,胸口做褥子,胡子當被子,不蓋被子也不會着涼,沒事喜歡抓着胡子蕩秋千。
希言知道他的日子不會太多了,可是靈嫣還是沒有變成人,看着這只永遠不會老的小白狐貍,他不知道如果他死了,它要怎麽辦。他們在一起太久了,它是不是人已經根本不重要,只要他們在一起,可是現在,就算它變成了人他們也一定快分開了。
睡覺的時候靈嫣從胸口跳到他脖子下舔他的腦袋。
“好好睡覺,不要淘氣。”希言把它抱到懷裏,免得它淘氣。他現在的聲音很蒼老,眼花耳聾的,牙也落了一半,但還是要強打起精神爬山采藥,看火添柴的煉丹,他很害怕有一天做不了了。希言總是覺得睡不夠,靈嫣早晨醒了也不起來,在他懷裏窩到中午和他一起起作。靈嫣在他面前總是很開心的樣子,他睡着的時候就看着他疲憊蒼老的樣子哭。
一個月以後這一年新的一批丹藥出爐了,過了五百歲,他就不知道每次的丹藥會不會是最後一爐。他把一粒放到靈嫣嘴裏,靈嫣叼裏一粒喂他,他搖搖頭,現在對他已經沒有用了。靈嫣很傷心,松開嘴把藥粒放在盒子裏,低着頭難過。
“不要這樣,你這只小狐貍。”希言伸過手撓它。
靈嫣也不開心,跳到他懷裏窩起來。
半夜希言睜開眼睛,他以為到了中午,月亮還好好的挂在窗口,天還沒亮,自己怎麽會起的怎麽早了。他感到身上被重重的壓着,伸手去摸,不是軟軟的皮毛,是人的頭發。
希言狂喜的叫起靈嫣,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懶洋洋的睜開眼睛。
“幹嘛?”
話一出口她也驚呆了,她可以說話了。她終于變成人了。
靈嫣還是當年光景,這五百多年只是昨夜的一場夢一樣,只有他可以看得出她的神色老成很多,和他過了這麽多年。
希言只是眯着眼看着她,一語不發,來的太突然,兩人誰也沒想出話。
“你還認識我嗎?”
“你變成狐貍我也認識你。”
Advertisement
“你讨厭。”靈嫣撲到他懷裏哭起來。
天還沒有亮,他們點着燈靜靜的躺着,靈嫣道:“睡覺吧。”
“睡着了醒過來不會是做夢吧。”
靈嫣咬了他一口,道:“是不是疼的。”
“壞狐貍。”
希言漸漸睡過去,第二天被百靈鳥的叫聲叫醒,看看懷裏的還是人不是狐貍才安心。自己是太高興了,醒的都比從前早,好久沒有聽到百靈鳥報晨的聲音了,聽上去好清晰,窗外的樹葉也看得真切了。
靈嫣也醒過來,懶洋洋的伸舌頭舔他。希言摟緊她用頭蹭了她幾下,見到枕邊的白毛道:“都是你的毛。”
“才不是我的。”
希言聽到自己的聲音也吓了一跳,手上的皺紋不見了,拿過鏡子,鏡子裏的自己還是當年的樣子,見靈嫣笑嘻嘻的看着他。
“怎麽會這樣?”
“我把一半的法力分給你,我們都一樣了。”
“那樣你和凡人就沒有什麽不同了。”
“你死了留下我自己有什麽意思,我只希望我們永遠在一起,能一起長生不死固然好,如果不能,就一起死,生生世世輪回,只要我們永遠不要忘記下輩子要找到對方。”
希言和靈嫣從屋子出來,春天的天山放眼望去雲蒸霧繞不分明的天際人間。五百年歷歷在目,五百年恍然一夢,他們又回到了最初相遇時的她們。
看病的人過來見房子裏換了人,不見了白須老道和銀狐,多出一對年輕夫婦來。
希言道:“他們雲游去了,特将醫術傳授于我,要我再穿于本村人。”
希言将畢生所學傳授給當地的一名少年,以後此門醫術自稱一派,經久流傳。希言和靈嫣回到原籍,世事變遷,王朝交換,都已是物是人非。當年淪為焦土的山林現在也蒼翠茂盛,鳥獸繁衍不息,林間到處是紫色的小花。
靈嫣見了甚為驚愕,向一位打柴的老人問道:“這裏怎麽會有番紅花的?”
老者道:“傳說過去吏部侍郎豫泊公告老還鄉後帶着夫人隐居在此,兩人皆活了三百多歲,院子裏種的就是這種花,過了幾百年,房舍早坍塌不在了,唯獨這種花越長越旺,最後長滿了整個林子。”
靈嫣聽到女婿的名號,知道這些花是小狐貍種的,忍不住落淚。後來靈嫣又生了一兒兩女,小女兒尤其像雪茸,她覺得那就是雪茸。
他們在以前的地方安原樣又搭起一座房子。夜裏睡夢中靈嫣見紅腰緩緩過來道:“我已位列仙班,知道你心願已成,來恭賀一聲。”說完一陣紅煙不見了。
第二天起來,靈嫣看着院子裏的兔子和曬幹的草藥,玉簪花抽出莖,帶着卵圓的白花苞,希言一早上山采藥背着藥簍進來。好像真的只是經歷了一場夢,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只為今生的擦肩而過
今生的五百年等待,只求再見你嫣然一笑
同類推薦

仙家萌喵嬌養成
一派仙師齊晟路遇一只奶貓,本想冬天暖脖子夏天當腳踏,誰知這是一只貓妹砸,還變成蘿莉騎在了他身上。從此被這只貓蹭吃蹭喝還蹭睡,淪為貓奴。
“喵喵!”大喵搖着尾巴在齊晟腳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齊晟冷酷的面龐瞬間融化,将她抱起,揉着滿身順滑的貓毛,心中一片滿足。
齊晟滿目柔情的眸子盯着那雙琥珀般的大眼,捏着她的粉嫩爪爪,霸氣道:“傻喵,吻我。”
“喵嗚~放肆!區區鏟屎官也想親我,小魚幹準備了沒有?”
“啪!”“哎呦!”
大喵一爪子糊在齊晟的臉頰之上,隐隐的有一點紅痕。
見齊晟委屈模樣,心想,那,那,勉強來一口吧!
大喵強勢捧上齊晟的臉頰,爪子按在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大臉湊向他的薄唇。

擺爛太狠,我被宗門當反面教材了
重生無數次的宋以枝直接佛了。
每一世都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宋以枝決定,擺爛!
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