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百草島

落花把流水安放在床榻之上,靜靜地坐在床沿邊,拿起流水的手握在手心,告訴流水也告訴自己:“以後,我會好好守護在你的身邊,不讓你再受一分一毫的傷害。”

朗月回了屋子正看見落花一臉深情的握着流水的手,心裏不自覺的浮現了自己有一次生病了,而流水出門不在,是清風一直陪在一旁照顧自己。當自己醒來時,便看到清風也是這般握住自己的手,眼裏滿是心疼。當時朗月的心滿是欣慰,而此刻朗月的心滿是悲涼。

“朗月?”看到了朗月,落花也并沒有把流水的手放下。

朗月看見只是微微一笑:“師傅讓我去百草島找幾位草藥。”在落花追木朗書之後,米氏老人就搖響了朗月的鈴铛,囑咐他上百草島名為找草藥,實為留時間好讓自己打發了木朗書回上界。因為米氏老人發現木朗書才等到一日,是非便層出不窮。捉摸不定的木朗書,法力高深的爻,都讓米氏老人有些擔憂,怕隐藏了這麽多年的秘密被揭開,那将會掀起新一輪的混戰。不論誰對,都是米氏老人不願看到的結果。米氏老人期待時間久了,有些事會慢慢消磨幹淨,有些人會慢慢放下恩怨情仇。

聽了米氏老人的召喚,朗月立馬接受了。因為只要有木朗書在,朗月會不得不想到另一個讓自己傷心傷身的人。忘不了,不如躲一躲。朗月非常高興這突來的受命。雖然朗月知道百草島很危險,但是總比整日對着尴尬的木朗書強。所以朗月決定立馬出發。

“也好。”反正落花和木朗書的約定只是中立,朗月在不在,不在落花考慮範圍之內。遠離是非,的确是米氏老人的一貫做法。落花把流水的手放在被子下捂好:“流水醒了,我會對他說,不讓他擔心。”

朗月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給流水留信,怕他擔心。看着悉心照顧流水的落花,朗月覺得自己走了也很安心:“那哥哥就拜托你了。”

落花對着朗月一笑,不需要說明,一個眼神就足以把自己的心意表明清楚。

朗月也回之一笑,便離開了。

擡頭,望着雲霧缭繞的百草島,朗月心生敬畏。以前朗月只在飄渺原遙遙的看着百草島,從未去過,因為他時刻銘記關心他的清風所叮囑過的話:“那裏很危險,沒有我的陪伴,你不許上去。”如今朗月要去了,身邊沒有清風的陪伴,不知會遭遇些什麽危險。也許會受傷,也許會迷路,也許會回不來,但是朗月并不後悔,一步步,往前走,只為了讓自己慢慢長大。

慢慢飛升,搖搖晃晃踩着白雲借力飛得更高。一回首,朗月笑着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飄渺原,也許,自己可以的。

木朗書回到遨院,落花就已經守在門口替米氏老人傳話了:“師傅希望木朗四爺陪他下下棋。不知您可否願意?”

木朗書笑道:“米氏老人醒了嗎?”

落花往前一步,替木朗書帶路。

“朗月呢?”木朗書剛才遙看大海,并沒有感到清風回來之象,也就放了些心準備慢慢攻破朗月。加之落花也被木朗書拉為一派,足以牽制那個礙事的流水。木朗書對收割朗月勢在必得,時間,現在也不是問題了。

中立的落花決定完全置身事外:“不知道。也許師傅知道。”一切都推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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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木朗書現在有些得意洋洋,心情被風一吹,更加舒爽了。

木朗書飛上了空中閣,爻在下面守着。看到落花準備離開,爻開口了:“你知道。”

“呵。”落花轉過身笑着看爻,調侃着:“你不也知道。”有些事說明了,就沒有意思了。

爻像被扇了一耳光,低下了頭,開口像在為自己辯解:“我是為他好。”

落花卻問了另一個問題:“清風呢?”以清風在意朗月的程度,不可能這麽久都沒有回來。除非,落花向爻走近一步,逼問着:“你把他怎麽了?”

“他趕得太快了。只不過讓他休息下,免得累着。”爻擡首,直直的看着安心的落花。

“那就好。”落花舒了口氣,又重新看着爻:“為了木朗書,為什麽不再幫一把清風。你我都知道,朗月心裏的人是誰。只要他們倆在一起,木朗書才會死心。不然,無畏的糾纏,痛苦的只能是木朗書。”

爻默不作聲,不是他不明白,只是他已經背叛過木朗書一次,內心已經被木朗書烙上廢物的标簽。再一次的背叛,爻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呆在木朗書的身邊。

落花側身,低低的靠近爻的肩頭:“長痛不如短痛。木朗書才是最重要的。”

落花的這根針迅速的插進爻的心口,拔不出來,刺得爻微痛。

落花也不再說,轉身離開。有些事,還是需要本人自己想開。落花準守着和木朗書的約定,不出手幫清風,但是并不限定他開導其他人幫清風。沒有人相助,清風注定會錯事朗月,痛苦一生;沒有清風相伴,朗月也絕對不會選擇木朗書,情願孑然一身;得不到朗月,木朗書只會陷在無窮的相思裏,不得自拔。可以預知的三人悲劇,為什麽不化成一個人的悲傷。木朗書不應該踏足這場情愛,因為他一開始就愛錯了。落花擡首,看着紅日當空,替木朗書惋惜。看似人人都在幫清風,豈不知也是在替木朗書解脫。

“木朗書拜見米氏老人。”木朗書拱手以待,便入座。

米氏老人強撐着精神手掌一揮,棋局已經打開:“我那幾個徒兒沒一個下的好。倒是聽四葉說過,上界的棋手,你可以算得上一個。既然你來了,就陪陪我這個老人吧。”米氏老人有些眯着眼看着眼前這個風流倜傥的年輕小生,慢慢的回味着四葉的話,覺着,木朗書這個小子果真不錯。若不是為情所困,到最像他的祖宗,怪不得四葉就喜歡時不時的談笑木朗書。

木朗書正襟危坐,準備和米氏老人好好切磋切磋。棋,不知停了多少年,不知還能下出原來的味道嗎?

落花已經走遠了,爻擡頭看着安靜的空中閣,心裏的鼓一直在敲。自己應該怎麽?走還是不走?說還是不說?一次又一次的背叛真的可以嗎?

戰戰兢兢地踏上了百草島,途中幾次差點掉進大海裏,吓得朗月已經汗流浃背了。捋了下自己的呼吸,轉身看着離自己很遠的逍遙島,朗月笑了。有些事,不踏出第一步,永遠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朗月踏出了,朗月做到了,朗月為自己高興。

第一次來到百草島,朗月有些興奮,這也是朗月第一次一個人在外。走路有些小心,眼觀四方,耳聽八方。雖然朗月是這麽告誡自己的,但是還是被太過謹慎的自己絆了一跤,摔在了地上。百草島常年下雨,泥土濕潤,這讓朗月沾成了大花貓,一臉無知。臉髒了,手髒了,衣服也髒了。起了身,朗月幹脆讓髒就這麽留着,找到了水源再清理,便繼續往前走。

這時突然從草叢裏躍出一只小白兔,吓得朗月連退好幾步,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這回,連背也髒了。朗月正萬般感慨自己出師不利,那只罪魁禍首的小白兔還不怕生的跳到朗月的懷裏,像發現什麽好玩的東西似的賴着不走了,大大的眼睛,搖頭擺腦的看着朗月。

朗月被看懵了,不知道該怎麽辦,準備開口時,小白兔一個舌頭就朝他紅潤潤的嘴上舔來。這可舔得朗月既尴尬又好笑:“這不是胡蘿蔔,別舔。”

匆忙裏抱住了小白兔,朗月才發現這只小白兔的耳朵好長好長,眼睛好大好大,而且,不是兔唇。左看右看,朗月都覺得奇怪,這只小白兔不一般。被朗月看久了,小白兔猛地從朗月懷裏躍出,朝草叢裏就鑽了進去,密密麻麻的草叢,就只看見兩個白點在上面游走。朗月立馬追了上去。

追到小白兔,朗月才發現是一條小溪,溪水映照着藍天白雲,就像一面鏡子,絲毫不差。朗月正欣賞着忘了神,小白兔卻叫了一聲,往水邊走。朗月跟了上去,才發現自己的印在水裏的大花臉,繼而笑了。

将頭埋進水裏清洗,朗月睜眼看到了從自己眼底游走的小魚,絲毫都不怕自己,水底的鵝卵石五顏六色,水草順着水流飄搖。朗月覺得這裏的一切都透着安靜的美。

洗淨了臉,朗月再看小白兔,小白兔高興地蹭着朗月的身子。抱起小白兔,朗月開始自言自語:“師傅讓我上來找三角蕙蘭草、白瓷花、赤果,但是書上記載這幾樣東西分別在不同的季節才會長出。師傅是不是老糊塗了。這幾樣東西才齊了,不得待個一年半載。”朗月憋着嘴有些委屈。

小白兔聽了朗月的話心想:上次那個太霸道了,這次這個不錯。難得遇見好玩的,一年半載是玩不夠的。有玩的了,小白兔便嘶嘶做笑,任朗月抱着它四處閑逛。

作者有話要說:

被朗月還是小白兔萌到了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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