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小學生阿哥

既然要出門秋狩, 那麽問題來了, 他不會騎馬。

這回總不能還是騎白白吧?

時間緊湊, 之前的騎術課也都是随意過去的。弘晝只知道怎麽上馬下馬,或者輕輕的帶着馬兒走起和小跑。像長輩們那樣輕輕一下, 駕輕就熟的坐在馬背上馳騁奔跑是從未試過的。

木蘭秋狩肯定少不了騎馬,而且地勢上除了草原就是密林。若是騎術馬虎,可能還沒有狩獵就把自己摔下去了, 那雍親王府一脈不善武藝的名聲是鐵錘了。

弘晝覺得自己身擔很重, 帶着無限的擔憂下, 預備加班學騎馬。

結果他想多了。

康熙把他的名字點了上去, 下面的人就很靈活的為他鞍前馬後備出行所需。繡娘們過來才剛裁量離開, 阿林保就帶着他去挑寶馬。

龍脊貼連錢, 銀蹄白踏煙。

經過半年掃盲的弘晝,站在馬廄前忽然想到了這句唐朝《馬詩》。用後來的語文老師來說,這句詩精妙寫出馬的神韻,前一句‘龍脊’形容馬背, 使馬的形象如傳說中的龍一樣矯健。後一句用誇張手法寫出馬飛奔時的壯觀景象, 英姿勃勃,龍馬精神。

總而言之,好詩好詩。

弘晝背着手一副首領來巡視的姿态點頭, 看着一匹通身棗紅色的駿馬道, “好馬, 好馬。”

阿林保站在身側, 上下打量駿馬一通, 欣然點頭,“五阿哥看中這匹?”

“嗯。”

“那就要這匹的。”

身後的低級官員見此點頭,“是,還請五阿哥前去外間且等。”

弘晝走的時候掃了一眼駿馬的肚子,他這會兒年紀不大,但是發育的勢頭很足。如果不出所料,同樣的年紀相比他肯定比弘時高,長大後說不定還能超過渣爹。但不論如何,他現在還只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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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谙達,那駿馬會不會太高了?要是發脾氣怎麽辦?”他跳都來不及!

阿林保見他這麽憂心忡忡,嘴唇動了動,最後簡短一句,“弘晝多慮了。”

“啊?”

“五阿哥年紀尚幼,皇上是讓奴才幫五阿哥挑選小馬。”

言下之意,你想多了。

弘晝語塞,頓了頓,“那剛才問我?”

“是五阿哥選個模樣喜歡的,再挑它的小馬兒來。”阿林保假裝沒有看見弘晝的神色,笑着安慰道,“五阿哥放心,這些馬兒性情溫順,只要多親近兩分就可。”

“哦。”

弘晝毫無波瀾的應道,他這才想起來弘暄當初在密林和他‘偶然’相遇時,不也是一匹小巧的小馬爾。

如今幾年過去,定然成了壯馬。

兩人閑說兩句,那官員就拉着一匹毛色鮮亮的棗紅色小馬駒。大抵怕生,所以退縮着不敢靠近,這足以可見它是真的性情溫順。

阿林保也是騎馬老手,帶着弘晝先是告之馬駒有什麽必要的忌諱。并且用目光卻觀察,學會從頭發、四肢等地方,甚至是喂吃的時候露出的牙齒,都能看出馬駒的年齡和健康情況。

兩人漸漸親近一些,弘晝跟着數了數,小馬駒已經有三十顆牙齒。

一旁的官員道,“追雲如今一歲半,性情溫順,跑起來卻是最快的。”

弘晝聽了蠢蠢欲動,他是穿着騎裝過來的,聞言摸了摸馬頭就要上馬。一歲半的駿馬身量修長,弘晝上去的時候還要原地借助跳躍,這才踩着翻身坐了上去。

正如官員所言,追雲是一匹好馬。

弘晝只是輕夾馬肚,淺色四蹄如雲浮起,靈活矯健的疾跑起來。哪怕背上有個孩子在,它也絲毫不覺得有什麽障礙奔騰馳騁起來。

追雲的背不及白白圓實,隔着馬鞍也不能太過清晰的感覺到背部肌理的運動變化,但是顯然更高的高度讓人有種清晰的眺望感。馳騁的速度是自己控制的,弘晝恍惚間已經看到了片片青色的草原盛景,心曠神怡的喊了一聲,“駕!”

跑馬場不在後宮裏,四周地境寬闊敞亮,追雲悶頭飛馳跑得很是痛快。

等到弘晝下馬後,它還高興的在地上打滾兩圈。

交通的事情解決了,弘晝将所有翻看的書籍總結之後,終于打開了康熙給的數學題目。

幾何代數一等,康熙都有所涉及學習到,所以弘晝可以接着書籍上的基礎去解答。這些弘晝早都心中有數,提筆之後更是下筆如有神,盡量用基礎繁雜的公式去套用解答。

唯一糾結一些的,就是有兩道概率題。

康熙出題的範圍是按照沙龍會上,不僅是數學還帶了些許物理。有點廣闊,頗有些讓他知難而退的意思。弘晝确實有點為難,他隐約記得相關公式是出現在十八世紀中葉,所以腦子裏可以用的東西都要剔去。為了會有錯亂,他不得不在另外的紙張上反推一遍,再最初的地方選出最基本最笨拙繁雜的方式填滿答題卷。

如此又從頭到尾,前前後後再次檢查閱覽三遍後,放心的遞交上去。

康熙接過時,有幾分始料未及。他一直沒有催問,自然是心知題目不簡單,加上學業繁雜。所以弘晝一時半刻拿不出來,他也不覺得什麽。

至于真的做學識大家,也是閑餘的一個念頭罷了。

可看着手上的數張答案,康熙不得不鄭重觀察,提了提眼鏡,“這都是你自己做的?”

“嗯。”弘晝點頭。

“只有你?”

“嗯。”

弘晝是真的沒有問,他很自信道,“弘晝每天都會去如意館,裏面有很多書。”

不僅是中西之間的經濟交流,還有一些文化方面的。如牛頓等人論文之類,如國外學者的筆記,又或者是傳教士的随手小筆……

弘晝全都沒有挑剔,東拼西湊之下已經了解了□□分,不然他也沒有自信敢提前交卷。

畢竟康熙給他出題,是在一個月前。

而今他參加正式和小型的沙龍已有三回了。

康熙掃了一眼就回憶起出題時候的心思,眼下這滿滿當當的幾張紙用的是西方的細炭筆所寫,字體工整幹淨,答案也是标準的正确。他尤有些意外,再仔細看了看,“這個王府修建的數字,是什麽公式推來的?”

弘晝上前去看,“是《幾何原本》裏看見的……”

《幾何原本》是歐洲數學的基礎,總結了平面幾何五大公設,被廣泛的認為是歷史上最成功的教科書。再後來的牛頓等大牛,也曾拜讀學習,為未來的科學數學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弘晝讀過,康熙也讀過。只不過後者的讀,更傾向于與傳教士之間的學習交流,相對于自己發現書籍并且讀透,自然就淺薄了。

康熙本來是随手一指,但弘晝知道,勾股定理等是他數學的強項。為了加深自己是偏科天才的形象,弘晝是一張嘴就像被沖開的水壩,滔滔不絕。等到他說完時,只覺得口幹舌燥。

魏珠及時的奉上一盞茶,感嘆道,“五阿哥真是聰慧過人,奴才在旁聽着好像都能聽懂兩句了。”

“真的?”

弘晝笑着問道,身旁的康熙将眼鏡放下,“那你倒是說一說?”

“這,這樣深奧的東西,奴才不懂。”魏珠厚着臉打哈哈,又說了幾句後道,“天色不早了,皇上可要用膳?”

“嗯,弘晝也留着一起吃。”

跟着康熙規矩多點,但是吃的東西确實更精細養生。對于一個對吃方面不太有控制意識人而言,這是好事。

即便吃的主食是粗糧,他也嘗出了些許的不一樣的滋味來。康熙見他吃得噴香,不自覺的多用了半碗飯,飯後兩爺孫在宮中外廊上轉了兩圈。

這種飯後消食的習慣是好事,弘晝拉着康熙的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很自然就說到了數學題上。

弘晝穩住自己的人設,笑嘻嘻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那些詩經典故聽起來昏昏欲睡,可是看見這些算術的東西就覺得很好玩。”

“你去如意館,都是看這些書去了?”

“嗯嗯,還有好多好多。”弘晝張開臂膀比劃了一下,眼眸中帶着真切的星光,“而且學會這些可以做好多有意思的事情。”

康熙驀地想到了自行車,“弘晝就是看這些書,學會做自行車?”

“嗯嗯,那可是孔明發明的車!我只是做出來後,微微的改進了一些。”弘晝用手指比了比,表示真的只是一些而已。但他的神情,卻在說這一些已經足以。

康熙由衷的誇道,“弘晝真是聰明。”

“瑪法也聰明!”弘晝伸出大拇指,嘴巴一張便誇道,“瑪法随便就能出題,我還學了好久好久來算出來了。太傅說的對,姜還是老的辣!”

“哈哈哈哈!”康熙頓時被逗得大笑出聲,明明是貶義的詞,此刻聽着卻滿是褒義。

還是個孩子。

康熙想道,“所以覺得算術很有意思?”

弘晝連忙點頭,“太有意思了!以前看額涅保持雜事,覺得她真是厲害。府中進出,鋪子莊院營生等等,都了如指掌如魚得水。現在看了那些書,知道一間屋子占地面積,畫出需要的材料要求,我也可以算出這屋子的錢財花費,家中幾人和經濟條件。比那些佶屈聱牙的子曰,有用多了!”

自得一番,還要真心的踩一腳子曰來表态。

弘晝是真的讨厭,他不敢想象未來的日子裏,在他的記憶櫃子上全是沉甸甸偶爾才能用的詩句典故。雖然他現在說話也有點文化水平,跟着丢兩個成語來用,但他的心意不變。

就算穿越,他也是追求科學的唯物主義者。

加深自己祖祖輩輩的文化知識,他不讨厭也不排斥,但他更喜歡文化中的另一種數字。就算他弄不清清朝歷史一樣,但他知道祖先們的《周易》、《九章算術》、《孫子算經》等等。

弘晝不好直接說不上學,只能選擇這樣側面進攻。

而他鋪墊頓時的進攻,顯然是成功的。

康熙面上依舊是慈愛笑意,看着他的眉眼就像是後世公園裏某個普通的老大爺一樣。弘晝叽裏咕嚕說了好大一通,自己就被他老人家重新拉回了乾清宮。

“今夜時辰不早了,你就在這裏歇。”康熙進門,便去了書房開始批奏折。

弘晝怔了一瞬,他對這個情形始料未及。高興之餘想起了正事,端起一旁的茶水走過去,“瑪法,我現在可以給牛爺爺萊爺爺寫信嗎?”

不說,康熙都差點忘了這個正事。他打開一份請安折子,聞言也沒有糾正西方人的姓,“好,你寫吧。”

“真的嗎?”放下茶碗,弘晝将下巴擱在桌案上問道。

康熙掃了一眼,“朕的話還有假?”

瑪法果然是說一不二的真男人!

不要臉的男人也只有渣爹了!

弘晝的心裏在咆哮尖叫,這些事兩人說好的約定,但是之前被坑了幾次,心底裏自然多了幾分猶豫和擔心。如今心想事成,心跳頓時砰砰砰的加速狂跳起來,伸手按了按沒有用便将手掌放在嘴邊,給了康熙一個飛吻,“謝謝阿瑪!”

這禮儀有點流氓随意了,康熙呵笑一聲,便見弘晝臉色莫名的漲紅起來。那雙眼珠子又綻放出在長廊說話時的光亮,腳下蹦蹦跳跳幾下坐到了一旁的炕上開始寫信。

康熙很意外,這孩子似乎對寫信一事超出意料的在意。

是為何原因?

明明他的數學也不錯啊?

剛才不是還在誇他嗎?

卡在基礎數學的高材生陷入了沉思,而外間炕上的高材生摩拳擦掌,讓魏珠給他準備炭筆等好寫字。

弘晝的鋼筆字寫得流暢好看,屬于自成一派的風格,有點潦草和肆意。但是這種風格放在一個毛筆字新手上,落筆後就像是白白一巴掌蓋上去的一樣,完全是鬼畫符不能看。既然要上門認識大佬們,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字,就代表了他這個人。

關于信封上寫什麽,弘晝早就想好了。首先就是禮貌并深刻的表達自己的敬仰之情,但是又不能顯得谄媚過分。

弘晝莫名其妙的回到小學寫作文的階段,八百字足以讓他戰戰兢兢無從下手。每次都是努力的填鴨式,說些馬路邊撿到錢,爸爸教育我做人道理的小故事,粗劣修辭的将方格全都填滿。但那時候是敷衍,現在卻是遞送明信片。他寫了開頭之後,忽然就覺得說的太假了,好像不夠深刻表達自己的激動。

想想,丢了寫第一張。

在旁侍奉的奴才就這麽眼巴巴的看着,五阿哥一連用了兩張信紙之後,很是煩悶的低頭寫寫畫畫。上面都是他看不懂的小蝌蚪,又怕觸了他的煩心,便始終低着頭不說話。

直到康熙朱筆落下時,弘晝的眉頭還高高蹙起,手邊的信依舊是亂七八糟的。他的帽子已經摘了下來,抓了抓頭皮上毛絨絨的觸感,滿臉苦惱之色。

‘尊敬的牛頓爵士,我是大清皇帝最寵愛的小王子弘晝,您可以叫我列夫……’

列夫,指很受歡迎的人。

康熙幾乎是驚鴻一瞥,剩下的被另外的紙張給遮住了,他嘴角動了動,“你這是……”

弘晝驚魂般清醒過來,一個飛撲還在炕幾上,“沒什麽,我還沒寫好呢!”

康熙莞爾,嘴邊傾瀉出幾道笑聲,“時辰不早,睡了。”

“好。”弘晝生怕再被看見什麽,手忙腳亂的将所有的紙張給堆在一起。自我肯定的誇贊,和半途中被人發現是不一樣的。

他的厚臉皮莫名其妙的被刮了一層下來,連着耳根都是紅的。

同時身上也沾上了墨水。

石中替他換下了衣裳,親自将他送到龍床前。

弘晝這才收回心神,認真的欣賞這張萬千少女少婦都為之飛蛾撲火的床榻。

皇帝規制下,床榻上的床單被子枕頭全都是以明黃色為主打色。上面繡有的紋路都很有講究,其中最受矚目的自然是床被上那姣姣天上遨游的孤龍。而在孤龍之間,是人間真龍穿着明黃色的中衣靠坐床頭,望着自己。

真龍拍了拍床裏側,“上來。”

弘晝沒來由想到了甄嬛傳那位糟老頭子,此時此刻康熙的形象就很符合,就是臉上看着瘦了許多。據說原型是不要臉的渣爹,而且是年輕版版本的渣爹。

一個糟老頭子,還渣的要死,怪不得人家要戴綠帽。

“弘晝?”

康熙又喚了一聲,弘晝乖巧的應了一聲好,走近來踢了靴子就爬上床來。

弘晝跨過康熙的大腿,他沒來由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腰帶,然後坐在了最裏面。

屋中點了康熙自用的熏香,淡淡的香氣。弘晝呆在這裏久了,感覺自己身上都沾染了些許。這可能是內務府裏特意調制安眠的,弘晝躺在裏間還想着說點什麽,結果眨眨眼就睡着了。

這夜,他做了一個香甜的夢。

他夢見自己忽然間拔苗助長成了翩翩美少年,騎着長大後的追雲一起跑去看望在英國的牛頓。可是長路漫漫,夢想成真的路上艱難重重。

先是渣爹不同意,說他生養幾年的費用都沒還回來,叫人來追殺他不準跑。他自然是各種多難逃跑,躲在了一艘大船上。就在漂洋過海離開了亞洲時,忽然一聲驚天獒犬之聲傳來,吓得他縱身一躍準備跳海。

沒想到的是,追雲竟然長出了一對天使般白色帶光的翅膀。它背着他任游天闊,抵達了海的另一邊。當地的土著野人們熱烈歡迎他們,将他推給了山上的土匪大花小花們。弘晝迫于無奈成了奴隸,只能天天的為它們挖筍砍竹,直到小花有了小寶寶時,追雲說它有力氣了。

弘晝帶着追雲繼續奔走遠方,直到他衣衫褴褛時,終于抵達公爵府前。他咳嗽一身,努力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伸手就要去叩開們時。

“五阿哥!快醒醒!”

天地間一陣動蕩,弘晝被人搖了幾下,睜開眼睛就看見石中一邊給他穿衣裳,一邊喊道,“寅時兩刻了,五阿哥還不起來就要遲了!”

遲到!

這可是他作為學生最後的倔強了!

遲到是态度問題,很容易被渣爹翻舊賬說事的!

弘晝本能的跳了起來,三五兩下洗漱更衣,路過桌面上的早餐時他拿了兩個包子就走。

乾清宮的位置好像是更近,但他從未走過,誰知道這會兒會不會遇見上下朝的大臣,再半路上見禮耽誤時間呢?

現在左右兩側都是來往的奴才們,還有幾隊侍衛們。弘晝騎着自行車就是一路狂奔,他怕撞了人幾乎都是走得中間,一路上也幾乎是暢通無阻的過去了。其中有兩個小臺階,他也是直接硬上。

這讓身後的石中看的眉頭一跳,腳下越發快的跟上,生怕真的摔了自己照顧不到。

等到了近的地方,弘晝感覺時間綽綽有餘時,這才一只手騎車一只手拿出懷裏的包子開始吃。揣在懷裏有餘溫,還是熱乎香軟的。

他咬了一口,路過幾位擡膳食的奴才,鼻子動了動。剛才走得快,桌子上不僅僅有包子,還有雞蛋粥食等。

哎呀,他的雞蛋竟然沒吃到。

弘晝恍然後悔,半上午的時間肯定會餓肚子的。不過準備了這麽齊整的早膳,桌面上像是沒人動過。

不對,康熙呢?

早上起身上朝,他怎麽可能一點動靜都察覺不到?

又不是穿越愛情小說女主侍寝,得到男主的十分滿意,所以特意照顧讓他不用起身好好安睡。

呸。

尚書房中書聲郎朗,正是學生們自覺早習的時間段。

弘晝将車停下,拍了拍嘴邊的屑末,石中便在後面跑了過來。他自然是氣喘籲籲滿面漲紅的,彎着腰幾乎說不出話來,“五,五阿哥,快,快進,去。”

“早上為何不見瑪法?”

石中用很熟悉又猶豫的神色看他,弘晝心中一跳,“怎麽了?”

“五阿哥不記得昨晚了?”

這什麽糟糕臺詞!

“不記得。”

“您又踢又打還不肯醒,皇上便睡去另一間。”

“……真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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