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出游小少年

防狼神器的驚豔亮相,瞬間将堂上人震驚住了。

再沒有後來的大範圍電站供給情況下, 電這種東西基本上只在科學院裏存在。這是一項龐大的工程, 想要普及出去需要花費時間精力和人力。

就如以工代赈修白路的百姓們,早已被胤禛看中的, 準備擇選部分丢給弘晝培養。既能省錢, 又能養人,順道的推進一下進步。等到方便普及的時候, 好歹有懂的人去做那些電站等後勤工作。

因而遠在宣城的他們根本不清楚這些, 就是京中也唯有王親貴族,亦或者消息來源者知道有防狼神器這個東西。可實際上見過的只有部分,摸過的幾乎都是各家的格格們。當然也有年幼的小阿哥,家中擔憂之餘也給買了傍身。

身為防狼神器之父,弘晝怎麽可能不給自己備一個呢?

他不僅備了,出發前還特意加大了電量, 就等着有意外發生的時候可以保障自己的安全。

才進來的時候,弘晝因為身上的匕首為兇器, 衙役倒是像模像樣的給他拿走,途中還看中他的錢袋。當時處于弱勢, 弘晝就像個小可憐一樣, 東西都被搜刮走了。

還有他可以作弊。

随着他的令下,一位訟師不請自來的站在堂上,“見過五爺。”

“堂下何人?”

“那是什麽!”

“竟然公堂上動手!”

“來人!”

公堂之上一片慌亂。

縣令生怒, 他一開始就沒把弘晝放在心上, 因為調查得知這就是一個前來求梅文鼎學老什子的呆木學生。如果不然, 也不會這樣貿貿然的得罪了知州之子和知縣之子。

身為地方官員,即便官職在知縣之上,可惜這兩人都是京城派來的,彼此之間還關系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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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藏了一肚子的氣,再看弘晝這樣肆意挑釁,縣令更覺得窩氣惱火。不用主簿大聲喊,自己就站起來拍着驚堂木道,“不敬公堂擅自動手,打三十大板!”

“誰敢!”

弘晝揚起下巴,看了訟師一眼。

訟師一本正經的擺了擺折扇,“按照本朝國法,公堂之上未有定奪的案子,嫌疑犯仍有訴訟求得公正的權利。”

弘晝點頭,“就是。”

“本官并非說不許,但他不敬在前!便要公正獎罰!”

“主簿大人說笑了,正如五爺所言。分明是你們官官相護欺壓百姓,聽信劉知州之子言語先将五爺收押,甚至濫用私刑企圖屈打成招!結果五爺不及你反應之內,竟然心生惱意,私心刑罰!如此所謂,可謂是枉顧了你頭上的烏紗帽。”

訟師不慌不忙的說,絲毫不管堂上人青白一片。

弘晝也是一臉震驚,“什麽意思?還有私刑?”

“五爺放心,侍衛已經幫您攔住了。”

攔的太嚴實了!

弘晝再一次感受到,這些常年享受權利富貴的地頭蛇們,其心兇狠實在讓人佩服。又或者說,是他太天真了。

按照計劃,弘晝是想着讓他們側面承認自己的罪證,讓訟師記下來後轉告給胤禛來着。但聽聞還有這些等着自己,弘晝怒了,“來人,給爺弄死他們!”

他說的格外兇狠,氣急敗壞的指着罵。當即走出了幾道侍衛身影,手輕輕的把住腰間的長劍并拔出。

帶着一絲冷光。

訟師風輕雲淡的點頭,“好,怎麽殺?”

“你,你……”

衆人驚疑看向他們,備受矚目的弘晝回過神來,“等等。”

雖然說皇權至上,身為貝勒的他也有處置此事的權利,但他對這種事情沒有興趣。人生中有意思的事情太多了,打打殺殺有什麽意思?

與其殺人,還不如把腦子洗一洗更有意思。

弘晝雙臂抱在身前,他眯着眼睛盯着他們,哼了一聲道,“先錘他們!”

再扭頭看着縣令和主簿,“再給他兩來三十大板!”

“是!”

堂上的衙役不過平常身手,随意兩下就被侍衛給打在了一邊趴下。聽從弘晝的命令,侍衛們聞聲即動。眼看着縣令和主簿掙紮哀嚎,結果都被強制壓在地上,擡着那長長的水火棍時,堂上是一陣齊聲嚎叫。

像個孩子一樣,迷茫而恐懼不能。

侍衛頓了一下,似乎是被他們這麽慫的表現驚住了,“五爺,這三十大板要輕的還是重的?”

弘晝徑直坐到了縣令的寶座上,“輕的如何?重的如何?”

“輕的皮開肉綻,重的魂歸九裏。”

“……”

“也可以半身不遂。”

“……”

弘晝詫異于一樣的三十大板,竟然差別如此大。他這兩天的經歷頗有些剛剛來到這裏一樣,幾乎都在重新的認識和了解。

結果侍衛以為他不滿意,又折中給了另一個答案。

真刺激。

後面還有需要的時候,弘晝擺手道,“輕點的。”

侍衛對此沒有任何意見,輕輕點頭就和另一位一同,擡起水火棍默契的你來我往,‘啪啪啪……’

正經的行仗是需要褪下衣衫,不過此刻沒有人提,自然就沒有那麽友好了。

坐在那裏的劉石箜和陳德銘站了起來,尤其劉石箜顯得很是不安,“你,你明明就是你動手打了人!抓你有何不對!”

弘晝白了一眼,“爺們誰不打受傷?怎麽就你像個小姑娘,還回家哭鼻子!”

“爺沒有哭鼻子!是”劉石箜習慣性的偏了偏頭,但他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問題,咬着牙指着肩膀道,“爺的手都擡不起來了!”

他大聲的喊道,但語氣中滿是委屈。

很委屈。

弘晝也看出來了,他坐着不舒服,索性起來坐到公案上,“你呢?那只雞買到了?”

陳德銘面色還算不錯,只是忍不住的有些發白。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敢這樣行事的,顯然就不是他們認為的葉良辰了。

也幾乎在瞬間,他恍悟自己闖禍了。

弘晝笑呵呵的看着他,“說啊?”

陳德銘站得筆直,繃成了一條線,“勞五爺的忙,買到了。”

“賺錢了?”

“鬥雞還小,輪不上機會去比。”

“那也是賺了。”

弘晝肯定道,“昨兒見過你們之後,爺特意問過你們的市場價。上好的鬥雞一只起價就要五兩,結果你開價一兩。奸商啊奸商,你們父子真會做生意!”

“五爺說笑了,阿瑪為此地知縣,并非商人。錢財略有不足,自然買不起那樣好的鬥雞。”

“那就是以權壓民。”

陳德銘抿緊唇角,“……那本就是一般的鬥雞,更不敢欺壓百姓。”

弘晝定眼看着他,默默不語只是笑。

陳德銘擡起眼眸,他固執的看着。

這是一個很堅定的人,小小年紀就不見棺材不掉淚,可以想見他家中是什麽樣的教育方式了。

弘晝很不喜歡這種人,但是換位思考,他又很喜歡。

這樣的人收拾起來比較有成就感。

弘晝如厮想着,腳丫子晃了晃,他像是忽然發覺的想起來,“餓了。”

訟師聞聲忙道,“五爺想要吃什麽?”

“吃……”弘晝扭頭看着委屈臉的劉石箜,“你們這除了毛豆腐,還有什麽好吃的?”

“啊?問我?”

“嗯。”

“淮山牛肉湯、格拉條、三河米餃、黃山燒餅、臭鳜魚、曹操雞、包公魚……”

劉石箜似乎真的是個粗心的人,像是酒樓裏的小二一樣報菜單,一張嘴連綿不絕停不下來。偏偏他神色自然,不過稀松平常。

弘晝原本想着說兩個來,他就順勢說都來上一道。結果這人一說就沒完沒了,他不由驚呆了,“看來你挺愛吃的。”

劉石箜點頭,“還行吧,好歹在這裏也住了六七年了。”

“那就随便來幾樣吧!”

弘晝擺手,訟師對着外面人随意叮囑一句,便見公堂上的爺晃着腿真的開始聊天了。

“你原祖籍是哪?”

“四川綿州。”

“你覺得綿州和宣城哪個好?”

“還行,就是冬日的時候綿州陰冷……”

縣令和主簿趴在地上打了大半,為防聲音太聒噪,侍衛已經扯了他們的靴子和長襪塞進嘴裏堵着。其餘人站在那裏靜靜等待幫手來臨時,兩人就這麽開開心心的聊天。

尤其是底下人腿腳快,說了不說久後就送來了上午茶。

估摸着要折騰很久,弘晝不慌不忙的當做兩頓餐一同吃。所以在劉知州和陳知縣急急忙忙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公平明正的公堂上氣氛十分和諧又詭異。

詭異在于他們是聽了消息前來,說是有大事商談。結果請進來後,就發現衙門裏靜悄悄的,平日精神的衙役皆站在兩側,神色恹恹很不對勁。本應該審案的縣令等人,竟然都不見蹤影。

倒是陳德銘站在一旁神色不安,看着劉石箜和坐在公堂梯上的小子言談歡快。

除此之外再不見旁人。

一眼看去情形有異,但是自家兒子這麽親近模樣,劉知州完全沒眼看了,低聲喝道,“劉石箜!”

“阿瑪!”

“可有傷着?是怎麽回事?”本來想要斥責的劉知州,眼看自家兒子安然無恙,又想到眼下的情景,怒意也去了大半。

劉石箜搖頭,“沒事,阿瑪你怎麽來了?”

這話問的有點傻白甜了,幾乎瞬間劉石箜反應了過來,他發現方才的人都不見蹤影。借着背過身的角度不讓弘晝看見臉,一面迎上去一面眉眼暗示道,“我這裏沒有事情,都是一場誤會而已!”

可惜只有劉知州看到他的表情。

“誤會?”

陳知縣接了這一句,他看着平日機靈的兒子神色凝重,似真似假的笑了一句,“犯了法就該伏法聽從,可如今看來竟然遇到了刺頭。”

“刺頭?我嗎?”

弘晝不應還好,一說話像是提醒了一樣。陳知縣的眉眼落下,像是滾滾雷電積壓,“來人!将這個刁民先杖棍三十!”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看見了觸犯他們禮儀的人,本能的就想要維護起來。哪怕面對年幼的人,他們只能看得到自己,又或者自家人。

弘晝受驚的站了起來,臉色一怔,“憑什麽杖棍我!明明是你們的錯!”

陳德銘和劉石箜明顯察覺他突然慫了,想要笑又覺得哪裏不對。他們根本沒反應來,劉知州兩人将反應看在眼裏,只覺得孩子是當真的受了委屈,像是聽見了天方夜譚的話語一樣冷嘲一聲,“本官說你錯,那便是你的錯!”

“你,你怎麽可以這樣!竟然還是大清的朝廷命官,宣城的父母官!可恥可恨!”

陳知縣嘴唇翕動,劉知州擡眸看着他,“小子,你打哪來的?”

“蘇州來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葉良辰!”

“家裏有人是當官的?”

诶,真有戲。

弘晝搖頭,十分謙虛,“沒有,不過我家還有點錢,還有幾百畝田地。”

“看來是鄉裏來的小子。”陳知縣得意道,“今日就要本官好好教你道理才可以。”

“什麽道理?難道這裏就你說了算?”

“自然!在宣城之內,本官說你有罪你便是有罪。管你家中幾百畝天地,叫你如何你都要聽!”

作為知州的屬下,陳知縣習慣了做惡人。聽見弘晝這樣天真的言語,陳知縣不免多嘴的顯擺兩句。再加上這些話說慣了,随口張來都說的格外霸氣。

至少,弘晝在他看來就被鎮住了。

陳知縣很滿意,“明白了?”

“你就是不高興我幫人敲了你兒子二兩銀子!公報私仇?”

“放肆!”

“除了這兩句,你們就沒別的話說了嗎?”弘晝轉身去到公案後,就像方才一樣坐了上去。他大喇喇的俯視衆人的神色,手不自覺的就摸上驚堂木,他神色略帶興奮的往上啪的一拍,“小的打架打不贏,只知道鬥雞走狗!大的就會吞吃國庫,完全的蛀蟲敗類!竟然還敢對爺言語脅迫暗下毒手奪人性命!如此大罪,當如何?”

“什麽?”

不等他們反應來,阿林保和訟師幾人從後面走了出來,身後還有侍衛拖着茍延殘喘昏厥過去的縣令和主簿。兩人雖然被手下留情,但對于身嬌肉貴的主來說依舊痛苦,以至于拖拽過來的路上還能看到縣令嘴裏拖着長長的口水。

以及那兩張慘白的面孔。

一看就像是受了大罪。

阿林保和訟師大步流星站上,一人坐在邊上主簿的位置,一人站在弘晝身旁回道,“回貝勒爺的話,罔顧他人性命,以洩私欲為一,朝廷命官違法亂紀為二,明知故犯更是罪上加罪。”

“貝勒?”

“不對,好想說旗人犯了律法,可以适量的減刑?”

“貝勒爺說的,如将杖刑改為鞭刑、将徒刑和流放改為佩戴枷號等。可兩位朝廷命官所犯之罪,并非流放小罪。”

“不,奴才只是小小知縣,并非是朝廷命官!”

陳知縣的自稱換的很快,他剛才已經自發的問了幾句話了,可惜都沒有得到了真正的回答。相反,只有阿林保的言語暗示。

“爺說的時候,你方才也沒否認啊!”

“奴,奴才一時不察,如有冒犯貝勒爺還請饒恕。”

陳知縣說道,他顯得十分的狗腿,和旁邊還在狐疑的劉知州顯得分外不同。

又或者說,對方還在猜測身份。

弘晝也不生氣,手上不慌不忙的,将腰間藏着的令牌拿出來晃了一下。他咳嗽一聲,坐直身子道,“來吧,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作為呈堂證供,也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着那副令牌。

有人不懂,但是看見上面的字也能猜到了。

尤其是劉知州兩人,普天之下能帶着皇上的令牌出行的小貝勒爺,除了和貝勒還有誰?

衆人大驚齊聲跪下行禮,“奴才見過和貝勒。”

弘晝嗯一聲應答,他格外享受他們的請安,手邊的驚堂木正式敲響一回,“升堂!”

“訟師,提筆!”

“是。”

勁裝侍衛們搶占了衙役們的位置以及水火棍,默默的站在兩旁。訟師穩穩坐下,他笑着提筆問,“今日有緣相見,還請知州大人和知縣大人将今日之事如實禀來,究竟為何抓拿貝勒爺?”

這話沒辦法回答。

陳知縣一時不知如何說好,畢竟明面上的命令是他來下的。縣令就在腳邊奄奄一息,他很難想象怒意下來會是如何。

訟師也不急,笑意愈發濃郁道,“若是難說,也可以不答這個。左右是死命一條,倒不如為你們家人着想?”

陳知縣擡頭,“想問什麽?”

“小事而已,如知州知縣二人任上幾載,可挪取多少錢財糧食?牢中收押的百姓為何罪?亦或者郊外的莊院……”

公堂之上,只有訟師冷冷清清的聲音。不疾不徐,宛如春風,又能輕輕慢慢地籠罩着劉知州等人,叫他們很覺壓抑。

訟師出身瓜爾佳氏,是弘晝封為貝勒之後走馬上任的五品管事,名為秉志。滿族人,卻有着漢學熏陶的氣質和思想,在科學院的小院子裏他就是文書擔當。雖然可用,但幾乎是弘晝不怎麽會關心的人。

所以對于出來的機會,瓜爾佳秉志顯得十分看重。

弘晝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才華了,自己只需要在公案上繼續吃上午茶,熟讀律法并參與調查時間的秉志,一人就能豔壓群芳。

再看劉石箜陳德銘跪在地上,頭不敢擡,大氣不敢出。

此時此刻,真的只有爽歪歪三個字代表他的心情。如果還要有,那肯定是……再來一次!

仗着渣爹的威風耀武揚威,真的是太爽了!

弘晝的手不住的摸着令牌,心裏妙不可言。再加上有阿林保插話,弘晝只需要時不時地拿着驚堂木敲響恐吓一番。

效果很顯著。

一開始知州還穩得住,知縣也是讷讷不語。但後來被連番的心理攻擊下,說錯了一個字,秉志就能乘勝追擊。

再然後,秉志将紙張寫得滿滿當當。

弘晝收到的時候掃了一眼,字字句句清晰可見,條條款款罪名皆在,“好,很好。”

“阿林保。”

“是。”

“去抄家都不,去查一下府院。”

弘晝一下子說順口了,看着底下人吓得本能的抖三抖,又連忙改口。一他沒有這樣大的權利,二則他突然發現,自己為什麽會習慣說抄家兩個字?

太刺激了。

弘晝心裏想着,揮揮手就讓底下的人去忙活。

其實事情都知道的七七八八了,最重要的是正式的去幾家府院裏搜找一些證據。雖然看着驚吓不已,但誰知道那張嘴說出來的話是真是假?

所以還是謹慎為主。

等了三四天的功夫,知州等人一直住在牢房裏,無阻礙使得弘晝最終有意料之外的收獲。他拿着資料,習慣性的就會歸攏了解起來,然後自然而然的做了一份真實的計劃書。

計劃書自然是要解決問題才有的。

如州縣官征收錢糧應随征随解,遲延不解者,知府查報參處。又如州縣批解錢糧而布政使抵充雜派,扣批不發者,許州縣官申報督撫,并報部院題參。

而現有虧空各督府應确查原因,如知府共同徇隐以致虧空者,即行參革,由知府獨賠。州縣官有虛報虧空者,督撫據實題參,審明定拟,于本犯名下追還。又如系因公挪用以致虧空者,州縣官革職留任,限年賠完。

倉谷黴爛者在一年內完補,準其開複。

另外要有相應的處置,州縣虧空錢糧,知府揭報而布政使不轉報,或已轉報而督撫不即題參者,許知府申報部院,将督撫布政使照徇庇例議處,仍令分賠。衛所官員虧空屯衛等項錢糧,照地丁例處分。各督撫于州縣虧空事前不盡心防範,事後不竭力補項者,嚴加議處,責令分賠。

弘晝只是看着資料上的幾個州情形,做了大致的計劃。還有許多細致的條款,他都謹慎的沒有填寫,留給了京城來交接的官員。

宣城也算是熟悉了,又吃過了當地的美食。弘晝沒有任何的遺憾趁着風聲還沒徹底走遠,,笑着丢下計劃書,連忙騎着馬兒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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