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何其青陪同俞先生離開後,董升升聽從老板的指示,去毓山福利院跑了一趟。本想借機向院長打探些關于沈臺長提到的“廖先生”的消息,誰知從門衛口中就問出了大概。那位廖姓先生不過是附近小學的一位數學教師,窮單身漢,每周末固定來福利院做義工,前年冬天在公寓裏哮喘突發去世的。
院長是個中年女人,聽說俞先生的公司派人來商量捐贈事宜,特地穿了件嶄新的、寬大得寒碜的女士西裝外套。提到廖先生,院長也唏噓道:“旁人都說廖老師這人古怪,但他對待孩子,永遠是溫吞又善心的,他是個好心人。前年去世的時候,他還不到退休年齡吧!可惜了。”
董升升還未思量如何旁敲側擊,院長倒主動牽扯上了常先生,“說來,院裏從前有個小孩,考上了物理研究院的博士,廖老師還算是他的啓蒙老師呢!”
常先生拿的固然不是物理研究院的學位,院長的信息恐怕有些錯漏,董助理不疾不徐,又問道:“是常周吧?實不相瞞,俞先生也是早有耳聞,所以才選擇貴院進行資助。”
院長連連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又說常先生不常回來,但每年年底都會給福利院捐款。
大致了解了廖先生對常周幼時的照料,董升升按捺不住好奇問:“廖老師為什麽不幹脆領養常周呢?”
“這個——一方面,廖老師不是十分符合收養人條件,另一方面……”她猶猶豫豫看了看窗外,董升升坐在沙發上,身體微微前傾,試探道:“有什麽不方便在這裏說的嗎?”
院長嘆道:“倒也沒有,這件事福利院年長一點的工作人員都知情的。福利院的上上任院長姓黃,這人擅長講場面話,和民政部門疏通關系,坐上了院長的位置,但為人則是無恥之尤。除了常周,當時福利院還有好幾個因為個人特征得到社會關注的孩子,無一例外都沒有被收養。黃院長覺得,與其送走他們,不如留下他們獲利,于是那些孩子的領養申請,幾乎全被他扣下了。後來東窗事發,查出針對那幾個孩子的社會資助,大部分都被他中飽私囊了。但立案時他已經年過七旬,不能受刑事處罰,輿論也沒有繼續發酵下去。”
董升升出福利院時不知該如何作想,他心裏有點恍惚,似乎很難将這樣的境遇與常先生對應起來。當他向俞先生彙報過後,不解問道:“老板,我想不明白,這些事情是怎麽在他身上完全沒有留下痕跡的?”俞先生在電話那頭笑道:“他有一顆頑強的心。”
頑強地抵抗一切,同時,頑強地不為所動。俞揚抵着陽臺護欄,看着遠處的朝陽從CBD的高樓間躍動而起。不知為何,他想起父親在日記中寫的一句話:因勞勞車馬而丢失自我是不幸的,因風塵迷眼而舍本逐末是不幸的。我曾想,我的一生已無可拯救地落入這不幸之中。直到我在另一個人身上找到我曾有的自我,曾珍視的一切。
俞先生的浪漫情懷到底比不上俞韞先生,這幸與不幸的念頭不過在他心中一晃而過,回到紐約,一頭紮入“勞勞車馬”、“迷眼風塵”中,根本無暇去奢談什麽“自我”。處理完垂虹資本的一些階段事務,赴法國濱海阿爾卑斯省參加論壇的前一晚,俞先生還在劇院陪人觀看某音樂劇的周年演出。那人是零售巨頭家的花花公子,放着藤校不讀,去做了個蹩腳的男模。他染着一頭輕佻的金發,全程愚蠢地半張着嘴沉睡,等到最後一句“To love another person is to see the face of God”唱完,才忽地驚醒,在聲浪中高喊了幾聲“Bravo”,匆匆對俞揚道:“我要走了,你介意和我拍張合影嗎?我想我父親看到會很開心的。”
俞揚嗤笑道:“你父親還相信你是在認真地尋找結婚對象?連我的助理都知道,你是男模界的段正淳。”
“那是誰?”花花公子小時候曾有過好幾位中文教師,但對中國文化仍不甚了解。
俞揚道:“一個癡情又專一的人。”
“得了,沒工夫聽你胡說八道。”他站起身,比俞揚還稍高一些,眯了眯眼,換了英語問,“俞,你剛才和誰發短信說‘我想你了’?別這樣看我,我不是有意窺探你的隐私,我只是好奇。”
他蓄意擡高聲音,把周遭幾位女士的注意力全吸引過來。被落井下石,俞揚毫無慌亂,暧昧答道:“With my little lion.(和我的小獅子。)”
Advertisement
花花公子浮誇地作驚訝狀,俞揚緩緩道:“Chris,我要向你道歉,我愛上了別人,不能再假裝被你追求,欺騙你的父親了。我認為你應當将你的多人戀愛關系大膽地告訴你的父親,既然你對他們每個人都是真誠的,我相信你父親最終能理解的。”
女士們捂着嘴笑,花花公子的臉上,假的訝異轉為真的恐懼,俞揚拍了拍他的肩,低聲道:“你為什麽總愛自掘墳墓呢?我親愛的Chris。”
常先生确實收到了俞先生的信息,不過不是“我想你了”,而是“你有沒有想我?”
常周快速輸入一句“不想”發送過去,收起手機,繼續謙遜地側過頭去聽人說話,偶爾充當翻譯。這一桌上大半是老教授,中國人外國人兼有。自從垂虹資本的人工智能項目啓動,兩校便順其自然在其餘領域也拓展合作。早上開完未來一系列研讨會的一場預熱會議,中午便由某大主持宴請衆人。席間不免有年輕教師說起俞先生,老教授們嘴裏多的是他的風流韻事、緋聞轶事,常先生被迫聽了大半小時,哪裏還有心情去想他?不過維護俞先生清白的亦寥寥有之,比如數學科學學院前院長,慢條斯理挑幹淨了半條酒香四溢的鲥魚,才公斷道:“你們這都是道聽途說、以訛傳訛,我記得,俞揚在我院讀書時,分明就是個常周似的呆瓜!”常周委屈道:“韋院長,我哪裏呆了?”女教師們昧着良心為他叫屈:“常老師不呆,常老師靈動着呢!”又有人反應過來,大聲質疑道:“俞揚哪裏和‘呆’沾得上邊!”
老院長不理會衆人的辯駁,用真理在握似的語氣道:“俞揚讀書時就是風雲人物。剛考進學院時,有校新聞網的小記者去采訪新生,問他給自己的長相打多少分。你猜他說什麽?他說,‘首先你要告訴我外貌在人群中服從怎樣的分布。’記者敷衍說正态分布。他表示不敢茍同,于是拖着記者強行聊了半個小時的概率分布和數理統計。”
另一位年輕男老師道:“這事我讀本科時也聽說過,居然不是胡編亂造的?”
衆人信則信矣,不過這美談于風流形象有什麽挂礙呢?老院長的争辯淹沒在一片“人心易變”的噓聲裏,俞先生的聲譽到底沒能挽回。
晚上,常周看着那條連句號也省去的“不想”踟蹰不已,終是給俞先生打去電話,但并未打通,翻出電子日歷一看,才發覺那場神神秘秘的論壇大約已經開始了。
轉眼十月過去,滿城桂香漸漸寡淡,十一月初,鹧鸪湖湖心小洲果然辦了菊展,常先生被向博士約去觀展。向希微扛着單反圍繞一株“胭脂點雪”反複地拍,那寒霰落在重瓣疊蕊上的高潔沒拍出來一星半點,倒是把一堆粉白擁擠成球的情狀刻畫的細致,豔俗非常,沒有辜負超高像素。常周正要嘲笑她當年光學學得那樣好,原來僅會紙上談兵,背後卻來人叫住向希微。常周和她一同轉過身,發現那竟是昆劇院的袁經紀人。袁經紀人認出常周,也詫異道:“常先生?巧了!你怎麽會在這裏?兩位認識?”
常周道:“陪她看菊展。我和希微是多年的同學了。袁先生怎麽會來?”
向博士心裏正垮塌着,袁經紀人果不其然指着不遠處一輛房車,掩嘴道:“卿雲受邀來參加揭幕儀式,正要走,恰好看到向小姐,讓我過來打個招呼。”
常周朝那邊望去,黑漆漆的車窗只降下寸許,露出一副黑漆漆的寬大墨鏡,那想必就是柳小姐。他露齒一笑,對方在那間隙裏擺了擺手指,算作回應。不過常周身邊的另一人站得太過冷靜,那手倏爾便氣餒地縮了回去。常先生無所察覺,反問向博士和柳小姐如何認識。
不等袁經紀人搶白,向希微冷淡道:“有點過節。”袁經紀人知道是柳卿雲問心有愧,尴尬道:“向小姐還不肯原諒卿雲?卿雲是孩子心性,說話口無遮攔了些,但并無惡意。”
向希微道:“有什麽原諒不原諒的?只要她從今往後和我保持距離,她的孩子心性向誰去使都好。”
“你何必這樣和她計較呢?她讓我跟你說,她願意和你解釋那件事情……”
“不必。”向希微斬釘截鐵,“我這樣和她計較,正是為了以後再也不用和她計較。謝謝你的轉告,袁先生。常周,我們走吧。”
常先生被她難得的惱怒震懾住,一路上不敢妄言,向希微傾訴了幾句,見常先生仍是一副糊塗模樣,無奈道:“我但願你的情緒永遠不會記挂在另一個人身上。”
現下這祝願即将成為泡影。
晚上,常先生揉着隐隐作痛的胃,在書房整理關于九十四號那個問題無解的最終證明,聽見有人從走廊外一路吵嚷過來,最終破門而入,常先生有條不紊地将文件歸置好,扭頭一看,門內一張氣得通紅的臉,叱咤着要吃人一般,卻兇悍不起來,反像刨冰中儲藏的荔枝,只餘鮮嫩了。常周吃驚道:“劉梁?”
劉博士甩手将賀吟川小朋友關在書房外,咧嘴哭喪道:“常周,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蕭宋那個變态把我的胡子給剔了,還把我趕了出來!”
劉梁扒着常周隐晦地訴苦,說蕭宋這人有病,嫌他的胡須紮人,可是胡須長在他臉上,如何紮得到蕭先生?常周聽不明白,手上又打不通蕭先生的電話,忍不住責備道:“你和他既然在審美、興趣、一般觀念上全無共同語言,為什麽不能保持适當的距離,而非要糾纏在一起?”
劉梁覺得他話中有異,疑惑道:“什麽‘糾纏在一起’?我和他怎麽沒有适當的距離了?”
常周不解道:“蕭宋不是在追求你嗎?”
門外,賀吟川附耳竊聽到這一句,先是瞪圓了眼睛,爾後又松懈下來,頗自信地抄起手,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房內,劉梁震愕得舌頭也短了一截,“你——你這是哪裏聽來的?要不是、要不是他手中有我的把柄,鬼願意被他折磨!”
常周問他什麽把柄,劉梁又閃爍其詞。他想起俞先生先前的措辭,大腦瞬時成了做混沌運動的非線性系統,好久,他松開咬得過緊的牙關,茫然地看了看對方,悶聲道:“跟我出來。”
房主不在,常周不敢貿然留人,他向賀吟川借了俞先生的車,把人送到最近的酒店,替他開了房間。拒絕了劉梁不死心的挽留後,開車返回,一路上電話不斷,一通是蕭宋致歉解釋的,一通是賀吟川擔憂催促的,還有一通是何其青從國外打來的語音通訊,說暫時還無法聯系俞先生,讓常周放心請朋友暫住,俞先生不會介意的,常周向他道謝,表示人已經送走了。他挂斷電話,木然地握着方向盤,看着黑魆魆的樹叢在兩道飛速地被甩在身後,同時又不見盡頭地在車前堆疊,他有些精疲力竭。
才把車停好,注意力分散開去,胃裏的翻江倒海便又明顯起來。此時常周又接到從鄰市打來的電話。董助理心急火燎,要常先生幫忙去俞先生卧室裏找一份簽字文件。俞揚腰傷痊愈後,便辭退了廚師以外的所有傭人,卧室裏正亂作一氣。打開立櫃,德文字典裏吞吃了好幾張CD;數十只瑪瑙小碗歪歪扭扭地疊到了廚頂,搖搖欲墜;中式瓷制品倒了一排,其間嵌着一只香槟杯,取下一嗅,酒精的氣味刺激的常周胃裏一陣收縮。他實在無從尋找,只得向董升升求救。董助理駕輕就熟道:“不必翻櫃子和書桌,那裏根本找不到東西,去看看床上有沒有。”
常周強忍不适,揭開牽扯不清的兩床薄被,終于在床中心找到了那份文件。他将文件夾抱在手中,目光觸及那幾條飄落在地的內褲,正紅着臉彎腰去撿,卻發現一張一同掀落下來的三寸大小的照片。他上前拾起,董升升在電話裏詢問:“找到了嗎?”常周條件反射地應了聲“找到了”,心卻像是被那快速成像的昏黃相紙剜去了一角——照片上,一個中國男人躬着身,只看見半個側臉,而俞揚正疏懶地躺在一條沙發上,仰面接受他的親吻。他直起身,不妨胃裏一陣抽搐,胃酸像是壓抑不住地返流上來,他無暇再去看照片,丢下手裏的東西,疾步跑進了衛生間。
賀吟川聞聲而至時,他還一手撐着牆壁,俯在馬桶邊劇烈地嘔吐。賀吟川見他疼得冷汗涔涔,急得只知道要聯系小舅舅。常周靠着牆壁縮作一團,鎮定道:“幫我叫救護車,應該是過敏了。把卧室地上的文件交給小徐,告訴他等人來取。”緊接着,他昏昏沉沉地将頭抵進了牆角。他最後一瞬的失望是,他的理智并非是被痛楚吞噬的,而是淹沒在了一片無由的、不該有的嫉妒和獨占欲中,真道是“天晴不肯走,只待雨淋頭”,為時晚矣。
俞先生方離開某私人莊園回到尼斯,便從何助理處聽說常先生又進了一回醫院。董助理接到老板的詢問,忙解釋說人已經沒有大礙了,唯有賀吟川不肯輕易饒過,搶過電話煽風點火說過敏的原因是廚師在晚餐的燴三菌裏加了蝦醬,那晚常先生疼得幾乎休克,救護車一來就給了腎上腺素。董升升還欲為唐廚師辯護幾句,那頭俞先生直接道:“把廚師辭了。”賀吟川心中尤有不平,又埋怨老宅位置太偏僻,救護車過來等的他心急如焚。俞揚一時語塞,以為小外甥大約是發覺自己強行留人的私念了,全然忘了探尋他維護常周的立場。
時隔一月多未見,俞揚近鄉情怯,不肯先聯系常周,偏偏要逞口舌之能,對何助理狡辯說什麽“思念好比醋,好比酒,藏之愈久而愈美”,何助理只好收回同情。等回了紐約,仍未收到常周的音訊,俞揚向何其青再三确認他已經知道會議結束了,不可置信道:“你說,他怎麽能做到這麽不在意我?難不成真是我一廂情願?”思念到底不是醋、酒,不能愈釀愈濃;恐怕思念只是一場大霧,予人遠遠觀瞻、按捺的機會,卻是遲早要散的。及到回國前一日,俞揚再按捺不住,打了常周的電話。俞揚惴惴不安,那頭輕輕道了聲“稍等”,掩着聽筒往外走,緊接着房門關上。俞揚斟酌道:“你在酒店?”
常周怔了怔,立即明白是關門提示音洩露了機密,他不惜打斷房內的商讨出來,又毫無防備地将自己的行蹤暴露出去,他懷疑地輕笑,卻來不及自我審視,雀躍道:“是啊,過來見個朋友。論壇結束了?我問董助理你什麽時候回國,他不告訴我。”
他不屑僞飾的期待倒将俞揚反襯得矜持又做作,俞揚在心底忏悔,溫柔道:“怎麽不直接問我?”
常周也顧不得他語帶缱绻,笑道:“你離開之後,我上網搜索了你的信息。新聞上說,你這樣的人,薪資都是按小時、分鐘算的,你說,我如何敢聯系你?”
“你讓我說什麽好?我就存在于你的身邊,你卻總是選擇從充滿偏見的朋友口中和子虛烏有的新聞裏了解我。”
常周遲疑道:“你生氣了?”
俞揚才發覺自己過于疲憊的語氣,振聲道:“怎麽能?我從不生你氣,別胡思亂想。身體好些了嗎?”
“好了。這也不是第一次,我早就習以為常了。”話畢,又問,“你為什麽從不生我的氣?”
俞揚靠在椅背上笑了,像應付一個孩子般問道:“你為什麽從不讓我生氣?”
“你是說問題在我?”
“我是說,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臨街的窗下金發的小女孩扣着窗戶吃吃地笑,一星期以來她首次成功吸引去俞先生的目光。俞揚正對常周低聲絮語,女孩提着綠色的小裙子緩緩轉了一圈,從書包中抽出一張卡片貼到玻璃上,期待地望着他。“和我約會吧?”卡片這樣寫着。女孩看見裏面的男人低着頭笑,他棕色的頭發自然地蜷向腦後,柔軟得像光澤奇異的絲綢。俞揚要了一張便簽,用鋼筆作了答複,示意服務員送出去。他繼續對電話中說:“……是的,Chris——那位模特,他的多人關系敗露了。但他的家人依然邀請我一同過感恩節,大概是寄希望于我能令他浪子回頭。”女孩拆開了便簽,上面是花體的英文字和無趣的黑色墨水:我喜歡你的小綠裙,但是我的男友建議我,在和你約會之前,最好先詢問你父母的意見。她失落地垂着眼角,俞揚歉疚地笑了笑,又對常周道:“但是我拒絕了他們的邀請。在感恩節之前,我比較想要見到的人是你。”
常周矛盾不已,喃喃道:“節日對我來說和普通日子沒有不同……”
“對我來說也沒有不同,”他被一個最不擅拆穿的人拆穿了心跡,那些炙熱的情感奔湧而出,俞揚壓抑着嗓音,輕輕道:“節日和普通日子對我來說也沒有不同。因為我每天都一樣地想你。”
賀平不耐地走出房間尋人時,那位處處落入圈套而不自知的物理博士,正用額頭撞擊着牆壁,企圖把煩惱震蕩出去。見他出來,驀地停住,拘謹地喊了聲“賀将軍”。賀平假意關懷幾句,随即拉開了門,“那我們繼續吧。”常周渾渾噩噩地跟他走進去,像是被偷走了心魂。
作者有話要說:往往是提問的方式不太對。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