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2)
哪裏找到他了。德拉科下午就要離校,她難道能攆到他家裏,微笑着對馬爾福夫婦說:“我只是想從德拉科手裏拿走一個王冠”嗎?梅林啊,這聽起來就像兩個小孩子的過家家!說不定納西莎還會根據“冠冕”适時的回憶一下,“潘西,記得你小時候真是可愛極了,就像個真正的小公主。”
潘西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求生欲讓她停止了自己的幻想。靜下來來想想,德拉科也不會走太遠,畢竟他剛剛才給他飛了個紙飛機,大概是遇到什麽特殊情況才離開的,說不定她走一會兒就能找到他了。
果然,等她走到拐角的時候,一個力道突然把她拉過去,她只看到一片金色,就本能的跟着快速往上走了。
潘西猜測的對了大半,德拉科的确是遇到了特殊情況,他的父親盧修斯提前來學校接他了,這是斯內普教授轉告他的,并了他極短的收拾時間——這還是他極力争取來的,為的就是等潘西下課。他花了很久的時間,以至于剛好看到經過的斯內普教授,就先躲起來了。
德拉科拉着潘西往斯內普相反的方向走了一段才松開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有着金屬質感的物件。這就是拉文克勞的冠冕?
“它當然不可能跟你想象的一模一樣。”德拉科說。
“那你怎麽确定這就是,你見過?”
“我那麽想,它就出現了。”德拉科聳聳肩,“在這個世界做事總比之前更容易成功和刺激,就跟自己快成救世主了一樣,。哦,潘西,你先收起你可怕的表情。我剛才有求必應室的時候甚至有一種錯覺——我感覺自己就像個為了朋友能夠去冒險的勇士。”
“我當然知道這聽起來很格蘭芬多。”他又接道,像是給自己的上段話找個臺階下,免得自己尴尬。這話他自己都快聽不下去了。
“當然,德拉科,這個勇士你當之無愧。”潘西半真半假的調侃,“這可不只适用于格蘭芬多,就跟友情這種概念也存在于斯萊特林一樣。”
至少這次不是為了消失櫃,德拉科想,盡管都是關乎生死的大事件,但事情的性質完全不一樣,他做的事不會被标上“錯誤”的标簽了。
他不經意的擡頭,剛好看到斯內普從遠處沖過來,黑色從頭到腳把他裹得嚴嚴實實,像是被狂風卷過來的烏雲。德拉科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拉着潘西就想跑,可已經太遲了。斯內普的腳就像被施咒了一樣走的飛快,甚至在潘西轉身想看看情況到底怎麽樣時,他的衣服已經碰到了她的鼻尖。
潘西急忙退後幾步,因為距離太近。斯內普教授身上濃重的黑色壓的她喘不過氣,果然可怕老師留給學生的陰影不管多久都消失不了的。
“馬爾福先生所謂的家養小精靈‘收拾不了的東西,就是指帕金森小姐嗎?”
“當然不是,先生,但我的确在做家養小精靈辦不到的事情。”
“畢竟你是個巫師,家養小精靈傳可達不了你眼中的情意,對吧?馬爾福。”斯內普諷刺的說,“你父親已經喝了三杯茶了,如果你趕在他從廁所出來前到達,或許他不會對你發太大的火氣。你和你父親年輕時簡直一個樣兒,可他現在不還是在辦公室裏等着他不孝兒子的到來嗎,但凡他兒子現在心裏有一點裝得下他。他就不用可憐到只能對屋子裏的擺設大發脾氣了。”
潘西想了想小時候見到的金光閃閃的馬爾福家和被罰整理辦公室時滿屋子難聞的魔藥味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盧修斯大概是等兒子等的煩躁了才會對本就看不慣的東西指手畫腳吧,就跟現在數落人的斯內普教室一樣,再怎麽兇狠,本質上感覺還是像在發牢騷。
“你也不要得意什麽,帕金森小姐,在這個危急關頭,你的父母甚至都沒有來看望你。畢竟你不學無術,一天到晚只知道往臉上撲一些沒用的東西,腦袋裏除了芨芨草恐怕沒別的東西了。我看你不如直接跟着馬爾福一起回去好了,早點回家結婚或許比現在要好上太多。”
“你說什麽?斯內普先生,我甚至還沒有15歲。”潘西張大嘴巴,一臉的驚訝,“而且教授你的年紀可不止我的一倍,不也沒有……”
“停止你無聊的把戲,”斯內普完全沒有受到她的幹擾,他向來都是嘲諷別人的。“如果你們已經談好了,請跟離開,德拉科。”
沒有戳到斯內普痛處,潘西有些失望,轉而調侃了德拉科,“記得趁你爸爸出廁所前。”
“他那時候心情的确要好上很多。”德拉科說,“至少比起這位是的。”
“那可不一定,可總是忍不住叫你的教名呢。”潘西小聲道,聲音卻又控制在斯內普剛好能聽見的程度。
斯內普的臉又黑了一個度,他倆見好就收,不敢再放肆。當着他的面,德拉科把冠冕遞給潘西,一點也沒有遮掩。本就以為是互贈禮物的無聊把戲,斯內普也就沒有懷疑什麽。
“省省吧。”斯內普嗤笑一聲,抓住德拉科的肩膀就要離開。
“下次送你其他的。”德拉科臨走前說,“等着我。”
他們都想對對方說小心點,可當着斯內普的面卻不好開口,什麽都講不出來了。
潘西回寝室換了一套輕便的衣服,并把魔杖和冠冕綁在一起挂在脖子上,以求下水後遇到的麻煩事再少一點。
她偷偷跑到第一次見到威廉的地方,确定一下無人後,深吸一口氣,一躍跳了下去。
☆、囚籠
潘西在水下呆了一會兒,周圍安靜的只能聽到水流動的聲音。這裏水草長的很茂密,尋找一個目标并不簡單。但這只是對人類而言的,威廉在潘西一入水時就發現她了,她的一舉一動都被捕捉在他的眼裏,等确定潘西下水後周圍沒什麽動靜,他才從水草叢中游出來。
一抹銀白略過,潘西先是下了一跳,繼而暗自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為他沒有等在這裏呢。
威廉在前面帶路,水越深越暗,他的鱗片竟隐約發出了白光,潘西盯着前面的那一抹白,緊跟在他的身後。水裏是人魚的領地,在回到水裏的那一刻,威廉感覺無比的順暢,盡管他刻意放慢了速度,潘西跟的還是很吃力。
漸漸的,她感覺腦袋有些發脹,有什麽要被擠出來似得。她下水前吃了腮囊草,臉頰兩側後面長出了魚鰓,手腳之間也長出了蹼,這種感覺很新奇,可她顧不上仔細觀察就跟着威廉往下游了。難道是後遺症?
還是德拉科去斯內普那裏偷的時候不小心混入了其他東西?
越往下游潘西越難受,耳朵也開始難受起來,甚至有些疼痛。她會不會要死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正在她糾結要不要停下來休息會兒時,威廉停下了。
潘西半是欣喜半是新奇的游過去,想看看傳說中的人魚基地是什麽地方,可令人失望的是這裏只有成堆的石頭。黑湖底下本不該有這麽多巨大的石頭,可在潘西前又沒(清醒的)人來過湖底,哪會知道這石頭是本來就有的還是後來被誰挪過來的?
威廉在這堆石頭的周圍游了幾圈,最後在其中一塊前面停下,他用兩只手抓住巨石往邊上用力,這麽大的石頭竟就這樣被他給挪開了。
石頭後面有一個洞口,大概夠兩三人通過的寬度。威廉指着裏面,示意她先進去,她游過石頭處時摸了摸,全是劃痕,大概是人魚怪物們經過這裏時留下來的。是這個地方沒錯。
如果說洞外的黑暗只是是深藍色堆積的,那進去之後才是真正濃重的黑暗,威廉擡起巨石,倒退着進來将洞口封住,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麽,又把它給推了出去。
這是個通往人魚們真正巢穴的通道。潘西摸到脖子上挂的魔杖,默念一聲熒光閃爍,魔杖尖上瑩白的光亮瞬間照亮了潘西的周圍,雖說範圍不大,但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總比沒有要好。還沒等潘西适應光線,就感到了一陣急促的水流。威廉一爪子拍向潘西的魔杖,吓得她趕緊松了手,這下那點閃爍的光也消失了。
潘西往自己脖子上摸了摸,沒斷,又順着往下探探,冠冕還在,魔杖也沒斷。
”你,跟,在後面。”
要不是他開口說話,潘西甚至都不知道他在哪,這怎麽跟?
“外面,有光。”他說。
通道不大且滿是水,在裏面用水流能感受到所做的一舉一動,潘西跟着水流的動向往前游,竟也跟上了,當然這也得益于通道沒有岔路的緣故。
前面的人魚沒有再說話,可潘西還是沒法忽略他。和一個以兇殘著稱的水下生物一起跳進黑湖,還是為了救一個并不純粹,甚至侵占了原主身體的斯萊特林同伴。她到現在都覺得有些恍惚,耳朵還是疼,已經有些麻木了。
只希望這條人魚和達芙妮是真的有感情,不要出爾反爾,或是直接在路上殺了她。
前面的人魚突然停下,潘西一時沒感覺到,繼續恍惚的往前游。
“血。”人魚說。
潘西很自覺的摸上了耳朵,除了有些疼外沒什麽別的感覺,就算出血了,她在水裏能摸出個什麽呢。而且她根本不想管它,腦袋昏昏沉沉的,她只想快點到達目的地,帶出達芙妮就逃。
潘西繼續往前游,可那人魚根本不動。
血腥味會引起一切水下生物的騷動,更不要說是感官更加敏銳的人魚了,這個人類結局如何他根本不在意,可在她順利把達芙妮帶出來之前必須活着。其它事情跟他沒有關系。
人魚的身體可以承受巨大的水壓,可人類的不行。潘西并不知道這一點,她以為在水下只要解決了故意問題就萬事大吉了,所以她才選擇了使人行動方便的腮囊草來服用。可現在沒辦法了,對于耳朵的處理,她只想到給自己加一個泡頭咒。這下腮囊草徹底浪費了,好不容易才拿到的。
長着魚鰓還靠在泡頭咒裏呼吸,她今天可嘗試了太多新奇東西了,這放在以前,恐怕連她那麽誇張的想象力都想象不到。
直到威廉感受不到半點血腥味,他們才繼續前進。
出口很快就到了,通道的這邊沒有被石頭堵着,有什麽東西在那裏發着幽藍色的光,湊近了看才發現是一株株的植物。
能發光的植物很多,在水下生長的也不少,可當潘西游出通道,看到外面一簇簇分布在各處的熒光時,她還是感到驚奇。整個水底沒有那麽黑了,在發光植物的照耀下顯出大體的輪廓,離得近了可能會更加清楚。一排小魚從她身邊游過,潘西剛伸出手,它們就已經竄出了老遠。德拉科恐怕都沒見過這種景色。
潘西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在想什麽呢!注意力越來越集中不到一起了,再這樣下去,別說就出達芙妮了,恐怕她們都得死在這裏。對——她是來就達芙妮的。
可是,她有什麽資本那麽自信可以救出人後全身而退呢。梅林的褲子,這個想法可真是糟糕透了,要想早該想到了,在這個關頭,她來這麽一出是來鬧笑話的嗎?
威廉對這裏無比熟悉,他幾乎避開了所有巡邏的人魚,偶爾有碰上的,也都被他給打發走了,并沒有發現他後面不遠處躲着的潘西。
其實潘西懷疑就算他們看到了,大多也不會說什麽。除了美麗惑人的外表,他們和威廉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雙眼無神,只有生存和服從命令的本能,只是空有美麗軀殼的低級貨。它們在巢穴的外圍游蕩,恐怕只是單純為了起到震懾作用,除去一些其他生物的騷擾?他們沒有對她進行追捕,大概是因為旁邊有威廉這個疑似高級點的人魚在吧,恐怕她已經被當成威廉的食物來看待了。
食物……她已經自動把自己歸到食物那一類了嗎???
即使如此想着,她還是警惕的望向四周,發現威廉已經不見蹤影了。這個地方的水草比她之前經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多,密密麻麻的糾纏在一起。潘西想到了曾經看的小說裏提到的食人樹。
這是囚禁霍格奧茨學生,不,是囚禁“外來者”的牢籠。
作者有話要說: 原諒我越來越扯的腦洞吧,別打死我就成_(:_」∠)_
☆、達芙妮,歡迎回來
德拉科被斯內普揪住衣領,非常不雅的被迫走在通往他辦公室的路上,期間引起了不少同學的側目和竊笑。
德拉科拉着臉,努力讓自己走路的姿勢看起來自在些。天知道那些沒事兒看人笑話的學生在經歷過霍格奧茨人魚事件後為什麽還能老老實實呆在學校而不是被父母接回家享受他們“愛的保護”——這時候他已經忘了自己才是那個經常嘲笑別人的人了。
他剛才逃過了好幾次斯內普的搜尋,好不容易趕到那個地方,卻只看到了水面逐漸消失的環形波紋——潘西剛剛跳下去。
他想喊他,又怕太大聲音引起別人的注意。坐下拔了幾根草,才踢着石頭慢吞吞的挪回了城堡。他還準備再隔窗看會兒風景憂郁一下,結果就被斯內普掐着後頸了。
好巧不巧,在路上他們剛好碰上了救世主一行人。這又燃起了德拉科不久前放棄的反抗心理。
可惜不管德拉科怎麽掙紮,斯內普揪着他領子的手還是分毫不動。
波特他們的眼神一直往這邊瞄,自從他們出現就時刻關注他們的德拉科自然是發現了,如果不是迫于斯內普在場,發揚他們的“好奇心”精神還用這麽偷偷摸摸?
還在為“波特臭大糞”徽章記仇吧,他內心已經是個閱歷十分豐富的大人了,還會看不出來這群小孩子的心思?
“真巧啊——波特!”
斯內普看了他一眼,德拉科意料之中的對波特一行人發起了挑釁,可能把音拖這麽長倒是意料之外的。
習慣已經向他已近中年的父親看齊了嗎?
當然真實年齡已經比他這位父親大的德拉科正在就讀霍格奧茨,并且以同學的身份向比他小兩旬還多的可愛的救世主波特發動語言攻擊。
對了,前段時間還進行了精神傷害。活脫脫的中年男子校園霸淩青春美少年。
波特是青春美少年?德拉科不服,誰現在還不是個美少年?
“太巧了,馬爾福。”哈利竟然沒有氣惱,“你是要去幫斯內普教授打掃衛生嗎?”
“是的,那你們是要去給木屋裏的那條狗擦口水嗎?”德拉科反唇相譏。
“對啊,”羅恩搶先回答,“這比碾碎的毛毛蟲身體裏的粘液好多了。”
“當然沒從嘴裏吐出來蛞蝓舒服。”
羅恩頓時色變,他又想起了被鼻涕蟲所支配的恐懼。不,是惡心,一個堅強的男人是不會恐懼的。
“再吵下去你們都跟着去得了。”赫敏對于這些吵嘴行為有些無奈,畢竟他們之間的矛盾也沒有那麽大。德拉科沒有再像以前的學生時代時變着法的整波特,雖然故意和他對着幹,沒事唱唱反調兒,還有前段時間的“波特臭大糞”徽章和挑釁之外,真的沒有別的了。
真的,大概沒別的了吧。
“我們走吧,別浪費時間。”哈利說,“祝你們相處愉快。”
後面一句是對德拉科說的,祝他和斯內普教授相處愉快,能愉快嗎?而且波特那句浪費時間已經引起他的不快最大化了。斯內普扯了下他的衣領,他都快忘了有人揪着他了。
“當然愉快,向來如此。”德拉科收斂起一切情緒,含蓄的笑了笑,挺直背部離開,想要留下一個帥氣冷漠而疏離的背影。
卻被斯內普從頭到尾沒放開的手給破壞了。
走遠之後,德拉科也沒再故意放好臉色,黑着臉甩開了斯內普的手。這次還真被他掙脫了,可又有什麽用呢,都被人圍觀過了。
斯內普也沒空理他的小情緒,當然,他從來都沒空關注這些東西。他只是習慣性嗤笑一聲,表示下自己對德拉科愛面子行為的不屑與嘲諷。真是自尊心旺盛的家夥。
盧修斯在斯內普辦公室裏閑的發慌,他把這間屋子轉了個遍,最後停在一個小坩埚前,面無表情的盯着坩埚後被熏得又黃又黑的牆壁,和坩埚下惡心令人想吐的污漬——八成又是哪個可憐的小東西被碾碎後留下的。
德拉科進門後看到的就是背對着他們的盧修斯。他的背部有些僵硬,在聽到推門聲後轉過身,拿着蛇頭杖的手放在胸前,露出了一個矜持的微笑。
雖然這不是對着德拉科笑的,但他能感到那笑容根本不是什麽矜持優雅,而是有一種迷之危險的感覺。
等他離開原地,身後潔白如新的牆壁顯現出來,斯內普皺皺眉頭,“我這裏不需要打掃。”反正沒多久又會髒的。
德拉科大吃一驚,以前被罰打掃各種辦公室陳列室都是假的嗎???不對,他來這裏是來找他父親的,為什麽會被提到打掃的事情,而且在聽到不用打掃時還會莫名其妙的生氣!
一定是被潘西傳染了,她總是莫名其妙生氣而且心眼小到爆炸。如果她在這,肯定氣到眉毛抽搐了。
“你這裏實在是,”盧修斯調整了一下措辭,“充分表現出了一個魔藥學教授敬業的本質。可我這個曾被魔藥禍害多年的老年人,總忍不住自己的手去清理他們。”
不不不,你不是老年,你還年輕,還沒禿,鉑金長發依舊靓麗。德拉科驚恐于“老人”兩字,自己的父親會用自己的年齡自嘲,而且親自清理了東西!他可從來沒見過自己敬重的父親使用過這種魔咒。
畢竟每個人都是從最基礎學起的啊,德拉科沒法想象盧修斯舉起魔杖,認真念“羽加迪姆勒維奧薩”的樣子,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想我們是時候回去了。”盧修斯說。
德拉科點點頭,走到盧修斯的旁邊。盧修斯突然用蛇頭杖攔住他,什麽也沒說,獨自走了出去。
德拉科:“???”
他跟着斯內普的視線看到了桌子上的空茶杯,大概茶壺也空掉了。
尊敬的父親也是人,也會喝多水,然後去上個廁所。
所以暫時沒有因為等待太久而罵他,真好。
在已經脫離了黑湖的一片不知名水域,威廉将潘西帶到某個地方就離開了,這裏沒有巡邏的人魚和其他生物,只有成片成片的水草。
其中有一團無比巨大,水草藤蔓糾結在一起,有很多蔓延出來,張牙舞爪的在外圍漂浮。它們顏色很深,并不會發光。如果不是借着周圍植物的光,潘西也不會找到這坨東西。
潘西拿着魔杖,糾結着是用四分五裂還是別的什麽,那團東西深處竟然隐隐約約透出點光。是達芙妮他們嗎?
潘西叫着達芙妮的名字,怕他們聽不到就放大聲喊了,喊了兩三聲才想起來自己用了泡頭咒,不僅隔絕了水,還有任何的聲音。
泡頭咒是不能解的。剛才在通道裏她耳朵流血,胸口悶痛,直到用了泡頭咒腦部的感覺才緩解,耳朵是否繼續流血她不知道,反正至少不痛了,但胸口的壓迫感一點都沒有減少。
這時候才怎麽缺乏常識潘西也知道不對了,水底越深水壓越大,就算不知道這種壓迫感叫做水壓,它帶來的威脅已經引起潘西注意了,這種壓迫,恐怕能把她殺死。
裏面的光芒滅掉了,過了不久又再次亮起,盡管微弱,可裏面的人沒有放棄。潘西調整好魔力,用危機較小的四分五裂一點點破開藤蔓,可好不容易切開了一斷,又有新的藤蔓纏上了。潘西一點點加大力道,注意藤蔓重新覆蓋上的速度,然後調整自己施咒。
黑暗幽深的水底,植物泛着的也是冷光,潘西聽不到任何聲音,再加上進度微弱,潘西開始恐慌。她沒有再尋尋漸進的控制自己的力道,一道強光沖向藤蔓團,它們瞬間四分五裂,向周圍散開。咒語的光芒無比刺眼,但是很明亮,潘西一下就看到了在藤蔓中心的達芙妮,她手舉魔杖,在剛才和潘西同時向藤蔓籠發起了攻擊。
達芙妮反應很快,她快速向潘西這裏游來,可藤蔓收縮的速度更快,潘西為她清除後面重新纏過來的藤蔓,一手抓住了游過來的達芙妮。這時候她卻看不太清對方的臉了,只抓着她的手拼命的往前游。直到她的衣服被拉扯的快破了,才有些惱怒的回頭看達芙妮。後面已經沒什麽藤蔓的追趕了。
達芙妮很緊張的想表達什麽,可在水下沒法開口,潘西注意到她沒有用泡頭咒,嘴裏也沒有腮囊草,可她也顧不上那麽多,拉着達芙妮就往回游。達芙妮還在掙紮,潘西氣急了,用魔咒将達芙妮的手和自己束縛起來。
當潘西拉着她穿過通道,回到黑湖時,從來沒覺得這裏如此親切。她記住了威廉之前挪動石頭的位置,如果它們消失了,那多出來石頭的地方就是入口。
她們在游上岸的過程中,感到了很多躲在暗處的窺視,不禁毛骨悚然。在鑽出水面的那一刻,潘西解開了泡頭咒,外部清新空氣的進入,舒緩了潘西快要炸裂的胸口。
達芙妮還想說什麽,看到了潘西從耳朵裏蜿蜒出的血跡,又止住了。
☆、定個小目标
潘西帶着達芙妮去找了龐弗雷夫人,将達芙妮從頭到腳都好好檢查了一遍,又拜托她看了看自己的耳朵和肺部,确定沒什麽大事後才放下心來。
“你們到底遭遇了什麽呀!”龐弗雷夫人感嘆,她向來不多問,可這種水壓造成的傷害可不是普通的魔藥實驗和同學決鬥造成的,“你難道鑽到黑湖湖底了嗎?”
而且這個叫做達芙妮的小姑娘,曾經因為掉進水裏在病房了好久,前幾天聽說已經在失蹤名單裏了。
潘西剛想好怎麽回答,龐弗雷夫人就拍拍她們兩個的腦袋,說,“快回去吧,很多家長都來接學生了,不知道你們父母有沒有在等呢。”
不用再費心解釋,潘西默默松了口氣。想到回來時脖子上挂的只剩下魔杖,心又一下子吊了上去。
本來和威廉談成的條件就是用拉文克勞的冠冕還換取達芙妮,但威廉未打招呼就消失,沒有提到任何關于冠冕的事情,她還以為他不要了。現在看來只是他離開的時候直接趁潘西不注意将冠冕給拿走了。
沒有把連着的魔杖繩子也給給割斷真是謝謝他了,呵。
“達芙妮,魂器有什麽用?”潘西問道。
“啊…哦,你怎麽突然問這個了?”達芙妮還沒有從經歷的一切裏出來,有些心不在焉。
“不然你以為我怎麽找到你的。”潘西不悅,她拼了命跟着一條人魚下水的把她就回來,就是要這種态度?
“我以為……”達芙妮突然沉默,威廉是效忠于他們王的。
“每個魂器裏都有伏地魔的一個靈魂碎片,利未安森……那個主導一切的人魚女王,是為了複活伏地魔。”
潘西被達芙妮突然說出的爆炸性信息吓到了,“你說伏地魔?他不是已經複活了嗎?就在三強争霸賽時!”
那是哈利·波特親眼目睹的!還有一個“外來者”為了救下塞德裏克犧牲了自己!
“是真正的伏地魔。”達芙妮說,“你知道這不是你原來的那個世界,所以裏面人物性格不同也是合理的,我們到來這裏都是驅逐了這些身體的原有靈魂,而利未安森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将你們那個世界的——真正的伏地魔重新現世。”
潘西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些異樣的情緒,可達芙妮說話時所表現的只有沉重和無力,她倒是希望她在撒謊了。
“他們都死了,所有的外來者。”達芙妮的表情再也繃不住,說話也隐隐帶上了哭腔。“只剩下我和勞倫迪烏斯,不對,那個人魚,利未安森也是外來者,她把勞倫迪烏斯留下來了。”
“達芙妮…我們回寝室再說,你需要休息。”
“那個女人比勞倫迪烏斯更為可怕,和我一樣是侵占了別人的身體,她抓去了所有的外來者,把他們都殺掉,她想把這個世界推向本世界的軌道。但因為‘達芙妮’不是憑空多出的,所以她暫時放過了我,只是暫時!她是個瘋子,想要清理一切不相幹的人,也願意為了達成目的除掉一切!推向正常軌道之後呢,她所向的是伏地魔,她一定會成為伏地魔的助力,到時候所有人,就連這個世界的救世主……在這個世界,他可能已經不是救世主了……”
盡管達芙妮是潘西救出來的,但她所經歷的一切潘西都沒經歷過,甚至她所說的那個利未安森,人魚的王,她都沒有見過,她見過的人魚只有威廉,還有那些沒有意識的傀儡。而且那些搶走了別人身體的話,怎麽可能呢,她從出生就是潘西,德拉科也成為了德拉科,紮比尼依舊是紮比尼,就算世界不一樣,身體也是自己的。真正達芙妮的話,無所謂了,她只是她幼年時的一個過客,在她出走嫁人後,她們就再也不會有交集了。
相比起來,現在的達芙妮更為重要,她們之間的友情不是金錢,勢力或者是女生們叽叽喳喳專門為欺負人而湊成的小團體形成的,盡管剛開始認識時,她的确是因為好奇德拉科,可正因為這樣,德拉科他們才會認識她啊。
潘西這麽想着,身體卻微微顫抖。她不願意承認也不願意去想什麽侵占身體,既然她有重來一次的機會,那就是梅林的恩賜。而這些動亂,只是與恩賜同時降下來的考驗罷了。
"哈利·波特是救世主。"潘西說。
"可是,這不一定會是哈利為主的世界啊!你不知道我們那裏有多少人熱愛斯萊特林,粉…愛着伏地魔,将哈利·波特連帶着格蘭芬多甚至赫奇帕奇都貶低的一文不值!如果這個世界是按照這種設定來,恐怕伏地魔就必須統治魔法界了。特別是再加上利未安森和勞倫迪烏斯的幫助。"達芙妮是真的受到了刺激,她被潘西從牢籠裏救出來時就想讓她去找勞倫迪烏斯,不能讓利未安森再多一個幫手,可潘西不由分說的就拉她走。走就走吧,她想,反正她們不可能打得過他們,等上岸了可以尋求鄧布利多他們的幫助。可一出水就看到了潘西泡頭咒下流血的耳朵,她那麽自大和讨厭麻瓜文化,肯定不會看什麽自然與科學,知道用泡頭咒說不定還是在腮囊草失效的情況下,畢竟泡頭咒太醜了。等知道身體沒事之後,憋了很久的話一口氣說出來,非但沒有稍微放松,反而更加絕望了。"你也知道,你的上輩子,那個世界了,即使在那麽危險的時刻,霍格奧茨也沒有放假一說啊!"
"哈利·波特是救世主,"潘西執拗的說,"謝謝你們那麽喜歡我們,斯萊特林的确比較好。和蠢笨魯莽的格…別人不一樣,我向來都這麽認為的。沒有人會認為自己的學院的不好。可波特是救世主,他所擁有的東西我們沒有,我原來以為你會比我們更加有勇氣,真的,達芙妮。"
"我有…勇氣?"難道史上最慫不就是她嗎?
"我一直記得跟你見的第一面,當然,你當時還不是和穿着粉色蓬蓬裙的惡心小家夥,而是在還躺着搖籃的時候,好像當時是有人攻擊我們,你爬起來,說了一句髒話。"潘西回憶當初,有些想笑,她的确聽不懂達芙妮說的話,但用那種語氣說出來,必然是髒話無疑了,"你是個粗俗的家夥,我當時這麽認為。可後來被教育的越來越,規矩了?"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每次說話都得帶髒字嗎?誰他媽這麽認為的?"達芙妮眼裏還有淚,說着說着,竟然有些想笑了。
"斯萊特林都是明智的人,現在我們要跟随救世主哈利·波特,能拯救魔法界的只有他。鳳凰社聽起來雖然沒有食死徒酷,但它是,嗯,正派的。當然,我什麽都不會加入的。"
"食死徒一點也不酷。"達芙妮撇撇嘴,"難聽死了。"
"好了,達芙妮,這該死的雞湯我給你灌完了,現在我要去寝室收拾收拾回家了。"
"然後再去馬爾福莊園找德拉科呀?"
"不,當然不是。"潘西一臉嫌棄,"我是會有那種惡心的小想法的人嗎?"
她錯過了太多,既然梅林給了他們機會,那她可不能白白浪費。
她的想法也不太大,可能有些惡心,但也挺清新脫俗,先結個婚吧。
☆、鼻子和頭發都很重要
潘西被她的母親接回了家,過了幾天閑到爆炸的日子,期間除了給德拉科和布雷斯通通信,就是窩在書房裏看書。書房很大,藏書也很豐富,潘西坐椅子久了硌得慌,幹脆拿了個軟墊鋪在地方,靠着書櫃看。
老帕金森是個有錢人,當人有了足夠的錢,物質方面富足了,就會想方設法提升自己精神素養,這巨大書房就是老帕金森為了突出自己是個文化人而專門修建的。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個面子工程,藏書挺多,但都是新的,偶爾一些珍貴的舊書,也是老帕金森一聽直接拿成摞金加隆砸過來的,他自己進都沒進來過幾次。書房存在的意義,恐怕只有門口那張辦公桌還有他通信時寫的"我近日都在書房,外界發生的事我什麽都沒聽說過。"之類的大瞎話了。
而潘西看了一下午的童話故事神奇生物,腦袋都快砸穿地板了,恍恍惚惚的,竟然發現手裏已經換成了一本《聖經解讀》,這是研究麻瓜信仰的書?
迷糊着随便翻了翻,竟然看到了達芙妮所說的"利未安森"。原本不太确定,這麽一看,蛇與鱷魚的結合,就确定那個人魚女王名字就是這個了。
魚和蛇的化身,不就是她和伏地魔嗎?那條人魚還是個小孩子嗎?竟然這麽幼稚???用這種代表"嫉妒"原罪當名字,她是永遠的中學生心理嗎?
潘西突然覺得她也沒這麽可怕了,這名字牛逼過頭了,反而覺得沒啥了。
"潘西?"帕金森夫人推門,輕輕喊了一聲。
在幾層書架後面的潘西應了聲,"怎麽了?"
"快去梳洗一下,今晚上有個宴會,快要趕不及了。"
"好的。"潘西直接跳起來,有宴會的地方一定少不了馬爾福家。
等潘西洗完澡選好裙子,準備化妝的時候,她媽媽又神出鬼沒的推開她的房間,"不要畫的太漂亮哦。"
潘西從鏡子裏看着露出半個身子的母親,一臉懵逼。
潘西手法熟練,改了幾個妝容後才覺得合适,去找帕金森夫人的時候,才發現她還在鏡子前坐着,一桌子的瓶瓶罐罐。潘西才知道自己還是太嫩了。
"潘西,你幫我看看用哪個香水。"
她挑了一瓶遞給母親,"不管是什麽香,你噴上都是最迷人的。"
帕金森夫人皺眉,"你從哪學的油嘴滑舌,跟個自認為風流的毛頭小子一樣。"
潘西:"……"
"你談戀愛了?"帕金森夫人問。
"…沒。"
"馬爾福家的小子吧,哎,看起來還是個沒想到的小孩兒,做起事來卻跟個老頭一樣,而且小時候焗油多了,說不定不到四十就禿了。"帕金森夫人塗上口紅,抿了抿嘴,刻薄的話毫不猶豫的從紅唇裏吐出來。
她明明記得她媽媽還挺喜歡德拉科的?
"我們沒關系。"潘西說。
"挺好,畢竟我們家有些比不上馬爾福。"帕金森夫人說,"不過如果你喜歡,我會跟納西莎說的,畢竟我們家也不差。"
潘西沒說話。
帕金森夫人站起來整理好衣服,看着潘西長嘆一口氣,"——不愧是我的女兒。"
然後抽了一張紙,把潘西的口紅給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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