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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哪?”棠兒柔柔一笑,很少見到她如此煩惱的樣子。
“我今天偷偷聽到南宮祺他們一夥人要在城外的山神廟與翦羽比武,他們還布置了很多陷阱準備暗算他,哼,那幫子卑鄙小人!”朱霖一臉煩憂的說。雖然棠兒才十二歲,但她的聰明慧诘令朱霖從沒有把她當小孩子看待,而且這件事也惟有棠兒知根知底,她只能找她商量。
棠兒眉頭輕輕皺起,從到洛陽來參加賀禮起,不管是從三姑六婆的議論紛紛中,還是從朱霖的閨房私話裏,翦羽這個名字她已經聽得夠多了。洛陽一衆公子與翦羽的争風吃醋早已是街知巷聞,想必未來的姑父也聽到了風聲,所以才會想去教訓教訓情敵。而她知道翦羽是一個多麽令霖姑姑心動的男子,每當朱霖對她說起翦羽來時,眼神裏的光彩是無以倫比的,所以朱霖才會這樣大驚失色。“你去通知他不要去山神廟不就行了。”
“棠兒,你不了解其中的利害,”她搖了搖頭,“翦羽是何等的高傲之人,我要是說了,他反而一定會去的,而且,我擔心的不光是他的安全,我更擔心南宮祺的安全。”
“為什麽?”
“南宮祺他們根本不知道翦羽有多麽厲害,而我知道。”朱霖跺跺腳說,一邊是未婚夫,一邊是令她心動的男子,她不願傷了翦羽,也不願看到未來的丈夫因敗在翦羽手下而威名受損,她該怎麽辦才好?“總之一定不能讓他們碰上!”
棠兒明白了她的顧慮,确實,此仗不能打起來,可是,有什麽辦法呢?她合上書頁,冥神細想。
“霖姑姑,你有多喜歡翦羽?”半響,棠兒睜起黑白分明的眸子,這樣問道。
朱霖一怔,還是回答了她,“沒有女子可以拒絕他。”
“那你為何不嫁給他?”棠兒不明白。
朱霖笑了,纖手彈了彈棠兒柔嫩的臉頰,理所當然的說:“我是武林四大世家中朱家的三小姐,如何會去嫁一個濟濟無名的窮小子?太失身份了。要我平平凡凡默默無聞的過一生我會瘋掉的。”
棠兒更不明白了,可她沒有再問下去,話鋒一轉道:“那麽,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也可以喽?”
再也見不到翦羽?朱霖心中湧起強烈的不舍,眼前浮現翦羽俊美的容顏,可是……太多的可是了,她幽幽一嘆,“相見也如不見。”
棠兒點點頭,“霖姑姑,我記得你曾對我說翦羽一直在找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是嗎?”
“是啊,他雲游四方,也是為了找尋他。”
“我有辦法了。”棠兒晶眸閃閃,“霖姑姑,你看這樣可好?我們找一個人扮做神蔔先知,設計令翦羽相信他确實有未蔔先知斷人禍福之能,然後再讓他告訴翦羽他要找的人在西方,如果他一直往西方行去,就會遇到那個人。如果那個人對翦羽真的很重要,那麽他一定會馬上往西邊去,只要他離開洛陽,一切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他聰明絕頂,而且一向不信巫蔔神勘之說,要诳他談何容易。”
棠兒抿唇一笑道:“霖姑姑,你放心,只要我們策劃周全,他一定會相信的。”
濰河
劍,一柄并沒有什麽華麗裝飾的劍,只是那劍身若鏡,劍白如雪,但迎着光仔細看去,又會發現劍心中一碧如黛,綠芒如水。
它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它叫“雪雲湄”。為何一柄劍會有這樣的一個悠悠悒美的名字?翦羽曾這樣問過它的前一任主人,那人沒有說話,只是清清淺淺的笑了,笑容裏有種化不開的幽秘與惘然。
後來翦羽知道了,它代表着三個人,三個與它的主人牽扯不清卻又錯身而過的女子,楊雪,乾雲,方青湄,三個曾經一笑而傾天下一動而顫武林的女子。
再後來這把劍到了翦羽的手中,因他愛極“雪雲湄”這個名字,所以這柄劍仍然沒有改名,不過,在聽到那些傳說的那刻,他不禁心中暗暗起誓:遲早有一天,他會為這柄劍取一個更美更驚人的名字,它會烙印上這天下最讓人魂系夢牽的絕色嬌嬈。
此刻,在滾滾的濰河邊,迎着冬日淡淡的陽光,翦羽欣賞着手中的寶劍。
劍美,但其實人更美。
白璧無暇,大約見過翦羽的人都會生出這樣的驚豔來,生為男子,擁有這樣絕世的姿容,終究太過俊俏,但是,他有一雙魔魅的眸子,深蘊着三分卓然三分雍容與四分的不可一世,讓人無法忽略他的氣宇軒昂。
翦羽淺淺笑了,雪雲湄突然回挑,挑斷了他胸前的玉墜子,只見亮光一閃,墜子墜向濰水,馬上就被滾滾的河水吞沒了。
那是朱霖在兩人纏綿之時由她的脖子上取下來的,他還記得她溫滑的雪膚與如絲的媚眼,可惜的是這個女人給了他十六年來的第一次失敗,不過也讓他明白到權位是多麽的重要,固然他只是着迷于朱霖的嬌豔,也從未想過要與她長長久久,但受挫的感覺還是令他心中不快。
“我要權傾天下,我要富有四海。”翦羽仰天狂喊。“我要創蓋世功業,我要這全天下沒有一個人不俯仰我翦羽的名字!”
過了好久,翦羽胸中激蕩的豪氣才慢慢平息,他回頭再看了一眼繁華如錦的洛陽城,然後毫不留戀的離去。
會這麽快的離開洛陽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事,但是自從昨日遇到那個有通天徹地之能的道人之後,他便再也留不住了。
他本不信命理天數之說,可是那名先知實在太神了,令他不得不相信他的話。而且就算只是一個可能,他也要去試一試,任何一個能找到葉卷雲的機會他都不想放過。分開了這些年,他真的忍不住想要再見到他。
這些年的流浪,看慣了世态炎涼,人情冷暖,現在他只想找到葉卷雲,兩人可以對酒憨歌,縱馬江湖。有卷雲相伴,縱然半夜裏醒來,看到江心殘月,也不會象現在一樣只能感嘆人生寂寞如雪。
“駕!”翦羽快馬加鞭,洛陽城在他身後越抛越遠。
如果向西真的能夠找到葉卷雲,他會一直向西走下去。
人生其實就是這樣,偶然間的一句戲語,也許就成為真實。棠兒怎麽也不會想到,當時她随口一句向西,竟改變了兩個人的人生。
翦羽,真的就在西行的途中遇見了葉卷雲。
如果棠兒當日說的是向東或是向北,也許翦羽還是會在日後找到葉卷雲,也許該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但是,也有可能,他們終生都不會相見,或者是,縱然相見,也會是另一番境遇。
西垂古城,大漠風煙直。
幾乎是在看見人群中那個揚眉明目的少年的第一眼,翦羽就認出他了。除了葉卷雲,再也不會有人在冷冽逼人的同時還擁有清空般的溫和。不過,葉卷雲的外貌與小時侯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這是一個俊美的少年,他有挺拔修長的身形,他有如同刀刻的深深輪廓,他比他見過的任何人都還要英俊。
翦羽分開人群沖了上去,直到葉卷雲面前,站定,然而他沒有說話,卻只是笑,裂開嘴角毫無保留的笑。
葉卷雲的愕然只有一瞬,然後他緊緊的抱住了翦羽。
江湖風雨凄凄,故人長記心頭。
七年流浪,七年風霜,他才知自己從未忘懷翦羽,沒有人可以忘記他吧,驕傲的聰明的任性又有幾分天真的翦羽。
“翦羽!”
“你該叫我大哥才對吧。”翦羽高昂着頭,不滿意的說。
葉卷雲深望着他,多少記念與想望都在他的眸光中一一閃現,“大哥,你要我叫多少聲都可以。”
翦羽的笑容甜美如幼子。
雪雲湄出鞘。
“卷雲,還記得我們分手時的約定吧,拔出你的劍來,讓我看看這些年你有沒有長進。”
“當然記得。”葉卷雲朗聲笑道,青光一閃,劍已在手,“大哥你要小心,敗在我的手上你可就面子掃地了。”
“卷雲你現在倒是學會說笑話了。”
“是不是笑話要比過才知道。”
“看劍!”翦羽身如閃電騰空而起,雪雲湄化做一種深寒的劍芒将葉卷雲整個罩住,葉卷雲瞬時如陷冰窟,他連忙向後急退,同時劍尖亂顫,化成十數劍花,攻向翦羽中腹,不過翦羽絲毫不讓,仍然進逼,雪雲湄的白芒更勝,兩劍短兵相接,青白劍氣在空中交彙,将對劍中的兩人彈了開來。
“好!”翦羽一招已試出葉卷雲內勁深淺,忍不住出聲贊賞。剛才那一劍他已動了真格,葉卷雲居然能接下,可見這些年他一定也是屢有奇遇,才會有這般功力。
一招過,葉卷雲長劍破空而來,是第二招了。翦羽發出一聲清嘯,劍法突變,極盡輕靈飄逸之能事,與葉卷雲的直劍纏鬥。數十回合之後,已沒有人能看清兩人的身影。翦羽之劍,勝在飄突奇詭,總能在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刺來,而葉卷雲之劍,簡簡單單,直來直去,但迅猛無匹,當世罕見。
棋逢敵手,兩人的憨鬥直到落日西下才告結束。翦羽終究棋高一招,他的“曲雲劍法”擊中了葉卷雲胸前要穴。
葉卷雲心悅誠服,笑謂:“大哥終究是大哥,小弟甘拜下風。”
翦羽聽到此言卻沒有絲毫絹狂之氣,他只是扶着葉卷雲的肩膀,輕道:“卷雲,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多麽辛苦。”
“我也是。”
一句“我也是”讓翦羽心花怒放,“卷雲,咱們今天喝個痛快,不醉不休。”
“卷雲正有此意。”
他們并沒有多提這分開的七年,過去的什麽都不再重要,要珍惜的只是此刻的相聚和未來的日子。
在醉去的那一刻,翦羽閃着晶亮璀璨的眸子,意氣風發的說,“卷雲,你可願與我一同創蓋世功業,我們兄弟會成為這天下最不凡的人物,你看,萬裏河山,錦繡江河,将會是你我掌中秀珠。”
葉卷雲一愣,沒有答話。除了報仇,他真的沒有考慮過其他的事情。
“你沒有信心嗎?是對你還是對我?”
“……”
翦羽縱聲大笑,“男兒在世,若不能名揚天下活着又有什麽意義。我雖潛龍見淵,但必将飛龍在天,你是我翦羽看得起的人,也一定不可能玉珠蒙塵。”
葉卷雲被他激起一陣豪氣,與他雙掌相擊,“我信你這句話。”
就是在這樣一個有着明媚月光平靜安詳的夜晚,決定了武林中将會建立起一座傲視群雄的宮殿,而現在,天一行宮已開始動工,在他們的心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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