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虧大發了

? 趙府裏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零星幾個葛氏娘家人,葛氏對兒子招惹窯.姐的事,倒沒怎麽放在心上,就是兒子把親家給的好東西送人,怕親家有想法,親熱地拉住季氏的手,親家長親家短的忽悠。

季氏這回是寒透心了,不似往日幾句好話,就哄轉了心思,任由葛氏磨破嘴皮子,臉也不開晴,只冷冷的說了句,“我真是錯看了趙姑爺,委屈了我們姑娘,親家母扪心自問,我秦家可有對不住趙家的地方?”

葛氏臉色難看,“親家母,要是說我兒把你秦家的東西送人是不對,要是別的,我可沒覺得有什麽了不得的。”

“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我家裏還有事,先回去了。”季氏知道跟葛氏這樣護短的娘說什麽也沒用,還惹一肚子氣,就告辭家去。

母女三人快走到大門口,遠遠的見趙伯章送客人往回走。

月芸嘴快,碰了下季氏,小聲道“那不是妹夫,酒席宴散,才見着影”這是給季氏填堵,趙伯章明明知道岳母來府上,招呼都不打一聲。

趙伯章低頭走,猛一擡頭,便看見季氏母女,臉上頗不自然,拱手一揖,“拜見伯母”

季氏冷臉,哼了聲,“趙家公子,我秦家祖傳寶貝,不能落在窯.姐手裏,玷污我祖上青白,請公子退還我秦家”

趙伯章有心分辨,卻也找不出什麽解釋,紅臉,口氣生硬地道:“好,煩稍等片刻”說吧,撒開腿,往內宅走。

季氏有氣,立意要取回那玉佩,等的時候長,月娥怕母親勞累,指着不遠的廊子裏說,“母親先過去那邊歇息,待女兒等在這裏”

趙伯章走去內宅,紅.袖住的小偏院,紅.袖見趙伯章進門,剎那驚喜,情意綿綿喚了聲,“公子”

“把秦家那塊玉佩拿來”趙伯章沒一絲笑容。

紅.袖看趙伯章黑着臉要玉佩,知道今兒闖禍,不敢不給,當下翻出來,拿給他,趙伯章二話沒說,轉身朝外走,紅.袖扯住他衣袖,可憐巴巴,“公子生奴家的氣了?”

趙伯章一甩袍袖,只不理她,轉身出門疾步去了。

趙伯章走出內宅,就見秦月娥等在二門上,到跟前便遞給她,“東西退還,姑娘看好了”

月娥不客氣地接過,收入衣袖裏,笑吟吟地看着他,“恭喜公子,抱得美人歸”

趙伯章不知她何意,神色有點讪讪的,“姑娘何出此言,難道姑娘真高興?”

趙伯章也不是愚鈍之人,剎那反應過來,“姑娘有話說?”

秦月娥笑得意味深長,壓低聲兒,“我有一事不明,請教公子”

“何事?姑娘說,我聽着”

“如今滿城人都知道趙公子靠岳家的錢養窯.姐,公子若真清高,為何不退了秦家的婚事,堵住人嘴”

趙伯章受此奚落,一股薄怒,心說你秦月娥得饒人處且饒人,就是我做得有點過頭,有誰羞辱也沒你羞辱我的,氣上來,那還顧別的,“姑娘家裏願意退婚,我姓趙的絕無二話。”

“公子有志氣,它日公子要記得今兒的話”月娥福了福身,掉頭去找母親。

月芸正焦灼地朝這廂望,看她走來,忙扶着季氏迎過去。

季氏不等月娥說話,開口問;“東西要回來了?”

月娥取出來,遞給季氏,季氏仔細看看,是秦家那塊玉佩,小心地收了起來。

月芸看玉佩讨回來,嫡母沒給妹妹,心下平衡了,看妹妹落得如此下場,趙家顏面無存,落得被人恥笑,心裏稱願,妹妹自小嬌生慣養,有好的都先緊着妹妹,自己比妹妹就差了一個庶字,命運天壤之別。

月娥攙扶着母親也不喚月芸,月芸不得不跟着,來時姊妹倆個一乘轎子,嫡母自己一乘轎子,季氏淡聲說了句,“月娥跟娘坐一乘轎子”

月芸看嫡母冷淡的眼神,心知肚明,自己點眼那句話,惹嫡母不快,柔順聲兒對月娥道:“回家我去看妹妹”

母女二人也沒搭理她,月芸面上一紅,剛要上轎子,陳英梅正好跟母親陳夫人出來,沖着她笑眯眯地道:“秦大姑娘,你妹妹的熱鬧看夠了,你母親走了,怎麽不跟着,我到今兒方知道什麽是姊妹情深”

陳英梅奚落完,若無其事地嗮笑着走了,陳夫人瞪了女兒一眼,小聲教訓道:“到處給我得罪人,別人家事與你什麽相幹”

陳英梅不服,“母親說與我無關,她要做了您的兒媳,您還會這麽說嗎?”

陳夫人若有所思,“你哥哥心思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陳英梅驚異地問,陳夫人嗔怪睨了她一眼,“好了,姑娘家,不知道的就別瞎打聽”

月芸看着陳夫人母女背影,站在原地,恨得咬住唇,怏怏地上轎子走了。

趙府人走空了,就幾個趙家下人收拾碗筷杯盤,趙伯章今兒憋了一肚子氣,又受了秦月娥排擠,拔腿就往後宅,找□□算賬。

紅.袖自趙伯章甩手走了,不知前面情形,有點心虛,在屋子裏來來回回走動。

“姑娘停一停,老奴眼睛都晃花了,姑娘按老奴說的,沉住氣,待趙公子前來質問,姑娘就按家裏商量好的行事”

紅.袖越發緊張,“可是公子若真生我氣,可怎生是好?”

“我的姑娘,但放寬心,姑娘和趙家公子恁般恩愛,趙公子舍得下姑娘?”

主仆正說着,就聽門外男人的腳步聲,忙打住話頭。

趙伯章一股怒氣,進門就陰着臉責備,“大膽賤人,誰讓你來的?”

紅.袖嬌滴滴喚了聲“夫君”遞了個眼色給那婆子,那婆子就悄悄走出去,掩上門。

紅.袖裝作膽怯不敢看他,低垂頭,“奴家鎮日見不得光,此番是來求秦姑娘答應收留奴家,只要能侍候公子,什麽委屈奴家都能受”

随即寬衣,卸去釵環,撒了發,跪到趙伯章腳邊,撒嬌道;“奴家一片癡心,恨不得拿刀子把心.挖出來,給公子看”

抓住趙伯章的手,往自己身上拍打幾下,“公子有氣,責罰奴家就是,萬不可生奴家的氣,不理人家”

撒嬌撒癡,任那個男人能不動心,趙伯章就勢便要了她,一番雲雨,火氣自然消了,口氣軟下來,“今日的事就此揭過,日後你留在趙府,要謹守婦道”

“妾身知道,今兒已經拜過姐姐,來日姐姐跟前當盡心侍奉”紅.袖自然知道怎麽讨好趙伯章。

“什麽姐姐,你姐姐還不知是那個”趙伯章想起秦月娥奚落,心裏不舒服。

“老太太找大爺”外間傳來下人的聲兒。

紅.袖忙服侍趙伯章穿好衣裳,出去見母親。

葛氏督着下人收拾,嘟嘟囔囔正心疼白花了銀子錢。

“母親找兒子有事”趙伯章衣衫不整,葛氏一看就知道兒子又被小娼.婦勾了魂。

着緊說正事,“今兒酒席,花費不少,除了你岳母給的銀子都添了進去,收的禮用去大半”

趙伯章詫異,“花銷這麽大?不都是請廚子到家裏做的嗎?”

葛氏一五一十掰着手指頭算,“頭一宗,館子裏叫菜,一注銀子,二一宗,請廚子幫忙的工錢,外頭買酒肉菜花銷,盤子碗都是借來使,鑲金邊的碟子,銀勺子、錫家夥丢了不少,要花銀子錢買新的陪人家,這就是一大注銀子,零七八碎的,算算下來也是不小的數目…..”

趙伯章煩惱,“今兒來的都是有頭臉的客人,禮錢還少得了?”

不說還好,一說葛氏更生氣,朝地啐一口,“有那小氣的,吃完酒,一抹嘴巴子就腳底板抹油走得比誰都快,到我趙家吃白食,還有趙家族人,更是不但分文未出,白吃不算,臨走還順了不少東西,我剛點驗一下,除了碟子杯子,連新購置的裝門面的幾樣值錢擺設都夾帶走了。”

趙伯章煩惱,後悔不疊,“知道這樣,就不該告訴她們來”

趙母一聽,更加憋屈,“那個告訴她們了,都聽到風自己跑上門來”

“還能剩下多少錢?”趙伯章問。

“百十兩銀子,連你上京盤纏錢都不夠,曼說別的”葛氏氣得直罵,“這些官宦人家,那個是沒錢的,有錢逛窯.子,拿不出錢送禮,真沒個好東西”她忘了自家就住着個粉.頭。”

又埋怨兒子,“本來你中了舉人,那個不敬你,敢小看你,都是那小娼.婦不知深淺這麽一鬧,讓旁人把我趙家瞧不上眼,不肯掏腰包,本來滿打滿算能剩下不少,到時你進京帶着,上下打點,盡夠了,這回可好,把秦家也得罪了,手頭緊,短使的,看你到時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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