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溫暖

風恬恬本來就醉得厲害，舒凡的懷抱太溫暖，得到心上人喜歡的她抱着舒凡，高興的睡去，嘴角上揚，笑容安心滿足。懷中人的呼吸灑在舒凡的脖子處，心癢癢的，暖暖的，讓她忍不住想象未來的美好。

在這個全然陌生的世界，有一個人這樣依賴着你，愛着你，即使世界冰冷舒凡也不怕。可是，懷裏的重量越來越沉，舒凡前行越來越吃力，步伐越來越沉重，果然，風恬恬總是能讓舒凡感覺能力不足。可懷中酣睡的容顏，讓舒凡覺得再苦再累也要堅持。

舒凡是痛并快樂，香草則是心神不寧，焦躁慌亂的。

香草原本是看雪下得厲害，來為風恬恬添加被子，到了地才發現，小姐不在房間裏。不是風城洲不小心，以往風恬恬再調皮，新年夜肯定乖乖待在家，不會出門。不是香草不周到，今晚這般寒冷，又是辭舊迎新的時候，風恬恬向來都是乖乖待在家，第二天給風城洲拜年，甜言蜜語哄得風城洲多給她壓歲錢。香草怎麽會想到自家小姐居然會不見，焦急的她緊忙出門，首要目标就是舒凡家，這段時間，風恬恬可是天天和舒凡在一起。

果不其然，在半路碰到了正抱着風恬恬回來的舒凡。香草一副如我所料的樣子，卻意外的搖搖頭。不過就是一晚的工夫，為什麽小姐會如此乖巧的窩在舒公子懷裏，一向冷漠疏離的舒公子為什麽會那樣溫柔的看着小姐，小心的呵護小姐不讓她被風雪凍着。

“舒公子，我家小姐這是怎麽了？”香草上前詢問。

“啊，香草你來了，你家小姐喝醉了，我正愁該怎樣将小姐送入府中？”舒凡絲毫沒有意識到她和風恬恬此刻的暧昧，自顧自的說着話。

“小姐喝醉了？”香草見風恬恬睡得沉，重複到。要知道，風恬恬向來滴酒不沾，更別說在外人面前喝醉。看舒公子的樣子，不會強灌小姐喝酒。這樣一想，小姐是有多信任對方，才能在深夜的手在一個陌生男子面前喝醉。

“風小姐只是喝了一點酒，就醉了。”舒凡說得非常不好意思。想到風恬恬喝醉時的表白，說的那些話，舒凡臉紅不已。

“舒公子，你沒事吧？”風恬恬的酒量香草當然清楚，可是，為什麽舒公子的臉這麽紅。香草看了看舒凡，再看看衣衫完整，神情安詳的風恬恬，小姐似乎沒有受到越矩對待。

“沒事，就是這回來的路有點長，有點熱。”舒凡掩飾的說。

“要不我們扶着小姐走？”香草提議。當初在南山的時候，香草和舒凡就是這樣将風恬恬弄下山的。香草就奇怪了，小姐一向戒備心極重。陌生人靠近她，她都覺得極為不自在，不想兩次三番在舒凡面前喝醉，到底是怎麽了？

“好。”舒凡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力氣了，雖然不想放開懷裏的溫暖，但是她的雙手堅持不下去了。

可是她們忽略了風恬恬，醉酒的風恬恬哪裏能走路，舒凡才将她放下，她就差點跌倒在雪地。幸好香草眼明手快抓住了她胳膊，舒凡反應迅速的摟着她的肩膀，兩人撐起了風恬恬的身體，才避免了風恬恬整個人跌倒在雪地裏。事後兩人慶幸的相視一笑，這是她們第二次合力扶起風恬恬了。

或許是路途的颠婆不順，或許風雪的冰冷，中途風恬恬醒了一下，看了看情況，沒有說話，只是将讓身子往舒凡這邊靠了靠，在她肩膀上找了個順服位置，迷糊的靠着，走着。

香草默默的看着風恬恬自然随心的舉動，心裏揣測着，小姐這次是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人了。而舒公子溫柔小心的動作，說明他對自家小姐還是有情。如此看來，香草覺得自己和老爺的擔心是多餘的，小姐的幸福還是讓人羨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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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轉角處，舒凡放開了風恬恬，由香草扶着風恬恬走向門口，看着護院奔向香草，合力将風恬恬扶進了院子。

舒凡任由身體靠在冰冷的牆上，身體的冰冷和內心的火熱形成鮮明對比。她不愛這世界，縱然上一世那個世界對她傷害那麽大，可是她喜歡那裏。她在那裏出生，在那裏成長，那裏有她的父母家人，哪怕最後她失去了。可是她能在那個世界感覺冷暖，能哭能笑，她在乎那裏有血有肉的真實。在那個世界，她傷痛流淚，可是她知道那是真實的。

以莫名的方式來到這個世界，舒凡總是不能将心敞開。在這個溫暖輕松的世界，會不會是她太累幻想出來的。在這裏，舒凡一再強調要自己活得開心自在，何嘗不是一種懦弱。害怕受傷，害怕失望，害怕周遭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大夢一場。她拒絕一切，拒絕一切的好與溫暖，只是為了在将來某一天要失去時，少點痛苦，少點不甘。孑然一身來，兩手空空走，不帶走一絲塵埃，不留念世間繁華。

可是現在，她不願意醒來了。在這個她不願意過多牽扯的世界，她看到了屬于自己的繁花似錦。風恬恬像絢麗的光華，像美麗的童話，夢裏大片大片的花盛開在腳下，将風恬恬帶到了自己身邊。可是這樣一個帶給自己溫暖和光芒的人，卻終究不能屬于自己。那些風恬恬渴望，是她不能給予的。舒凡閉上眼睛，期望能聽見風府傳來一點風恬恬的消息。耳邊簌簌輕響，只有雪花飄落和樹枝晃動的聲音。風府久久沒有傳來争吵和碰撞的聲音，想來香草沒有驚動風城洲，風恬恬應該安靜的睡下了。

舒凡在漫天的雪花中，在漆黑的夜色中，在萬家入眠中，在這個歡聲笑語的新年夜裏，單薄瘦弱的獨自走向回家的路，那一身孤單寂寥的身影就那樣消失在夜色裏，被泯滅，被吹散，被黑夜吞噬。

香草拉住醉醺醺的風恬恬，小心的避開風府的燈光，将風恬恬往閨房帶。風恬恬非常乖覺的跟着，不吵不鬧，完全沒有在舒凡面前那般無禮取鬧的樣子。小心的為風恬恬洗漱後，香草并沒有睡，她去廚房煮了一份醒酒湯。

香草是知道風恬恬的，此刻爛醉不知情，明天絕對嚷嚷頭疼。分別前剛才舒凡也特意吩咐了香草要給風恬恬喝醒酒，牢記自己任務的香草小心的喂風恬恬喝下後，蓋上特意為風恬恬準備的被子，退了出去。

風恬恬這一覺睡得很沉，夢中她一直走啊走啊，仿佛有人牽着自己的手，一直在沒有終點的路行走。風恬恬看不清對方面容，聽不見對方聲音，可是那雙握着自己的手溫暖心安，讓自己感覺好滿足，好幸福。

夢，始終是夢，風恬恬在新年的鑼鼓鞭炮聲中醒來。

新的一年，不管過去的一年是否滿意，新的一年總是被寄予美好願望的，願來年一切順利心想事成。還沒有到來的日子，大家都有好的憧憬，希望自己有好的收獲。美好的心情是一切的開端，新年的第一天，祝福和笑臉就是彼此的見面禮。

風恬恬夢甜睡足起來，床頭是香草為她備好的新衣，色澤清新亮麗，款式大方，是份新年好禮。等風恬恬洗漱完畢，推開門，室外的白茫茫的一片，銀裝素裹，冰雕透亮，精致漂亮的雪景真是讓人心情高興。

風恬恬的笑容挂在嘴角，然後就愣住了。腦海裏全是昨晚自己在舒凡家，在雪地對舒凡所做的事，所說的話。她對舒凡說了那般不知羞恥的話，還投懷送抱，風恬恬楸着自己的頭發，恨不得将腦海裏曾經做過這些事的自己拉回來，暴打一頓。風恬恬捂着臉哀嚎，天，這樣她怎麽去見舒凡啊。

風恬恬懊惱自己做過的事，又甜蜜着和舒凡相處時的愉快。風恬恬覺得自己真是奇怪，行動的時候憑着一股勁，使勁沖，不到南牆不回頭，事過後又萬分後悔，十分羞澀，真不知是自己反射弧太長還是腦袋裏面少根弦。

不過所有的羞澀難安在得知風城洲要帶她回舅舅家的時候消失。每年風城洲都會在大年初二的時候帶風恬恬回舅舅家，腦袋迷糊的她一時忘了。怨恨自己這大半天的羞恥猶豫浪費了時間，想到好幾天見不到舒凡，風恬恬心一橫，出門找舒凡去了。反正已經習慣性丢臉，風恬恬也不怕在舒凡那裏留下壞印象。

風恬恬心裏是虛的，想到自己昨晚豪放的作風就汗顏，可是心裏渴望知道舒凡會有怎樣的回應，對答案恐慌又焦慮，糾結萬分的風恬恬最終還是站在了醉仙樓前。

過年的時候，什麽地方都可以關門修業，酒樓和小吃生意卻是最好的時候。風恬恬看到人滿為患的醉仙樓，心裏暗自感嘆，難倒新年上醉仙樓成了豐縣的習俗。随着人群走進店裏，風恬恬還在四處張望，榮子明卻已經走到了她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節前加班快要過勞死和節後困頓不想動綜合症都緩過來的我，終于出現了。大家好，好久不見，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