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Chapter(12)

根深蒂固,畢竟他見識過當年“江南鎮一指”最輝煌的時候,原不想連累李文秀,但是兩人卻陰差陽錯的成了夫妻。

因為他怕死,因為他不想離開李文秀,這些年他一直未曾放棄淬煉自己,武功的提升也讓他有了一些信心,更重要的是,小丫頭并非沒有自保的能力。

這讓他稍稍放心了一些。

李文秀不是沒有見過馬家駿精妙的易容技巧,原以為馬家駿所說的裝扮一下,是要拿出人皮面具,讓她意外的是,對方只是下馬抓起一把沙土往自己臉上身上抹了一把,原本因連夜趕路,他們就顯得格外落魄,被這一塗抹,看上去更加狼狽,甚至有些邋遢,加上這些日子馬家駿并未修剪胡須,看上去倒像是丐幫弟子。

看了馬家駿的樣子,李文秀撲哧笑了,“你看上去倒像是個乞丐頭子。”

馬家駿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手輕佻的在李文秀腳踝一捏,“我若是乞丐頭子,你就是乞丐娘子,娘子且看我這一身裝扮如何?”

李文秀忍俊不禁,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甚好甚好。”

裝扮過後,二人重新上路,馬似乎有意而為,一路上無論二人怎麽催促,都不徐不疾,李文秀和馬家駿暗自詫異,不動聲色看馬究竟感覺到了什麽,萬物有靈,有時候動物反而比人類更加敏感。

也不知走了多久,兩匹馬馱着主人到了草原的邊緣,再往前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戈壁,李文秀詫異和馬家駿對視,兩人都沒有說話,正沉默着,卻見沙漠中出現了兩匹馬,接着又是兩匹……陸陸續續,竟有七匹,在地廣人稀的大戈壁,算是不小的規模。

月光下,這些人的打扮與李文秀馬家駿并無二致,都是漢人裝束,手握長刀,只是動作粗鄙,沒有一絲漢家儒雅之感,揚鞭策馬,眉宇間,盡顯猙獰和殺戮。

馬家駿蹙眉,這些人和哈薩克人有着天壤之別,到真像是漢人,可漢人在這裏……

“是他們!”李文秀脫口而出。

這一瞬間,她突然想起了許久不曾記起的白馬劇情,原書這個時候,李文秀被白馬帶到了大戈壁,那些強盜正是原身體的殺父弑母的仇人!

“你認識他們?”馬家駿有些不解,卻見李文秀眯着眼,死死盯着這夥強盜。

“血海深仇。”李文秀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雖然她并非是原主,卻也不是白眼狼,原主給了她身體,若沒有原主這個身體,她不會認識馬家駿,更不會和馬家駿在一起。

這些人殺了原主的父母,自己用了原主的身體,就要替原主報仇。

馬家駿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李文秀的意思,他按住李文秀激動的雙肩,“這夥人人多勢衆,若想要報仇,我們恐怕要從長計議。”

若是尋常強盜,二對七足以,無奈這七個人全部身懷武藝,雖然并不算江湖好手,這些年在南疆橫行霸道,殺傷搶掠,武藝應該也不曾荒廢,他們路途勞累,精神不濟,竭盡全力也許能将這些強盜全部絞殺,但是為了這些下三濫的家夥搭上自己卻是不值。

李文秀恨恨地看着這些強盜,卻也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需想個法子。”

“卻不知這些人要去哪?”馬家駿皺着眉頭,思索着。

正想着對策,卻聽遠遠地,一個粗噶興奮的男聲響起:“啊,看,那邊有個美嬌娘,我要搶回去做!”

他揮動鞭子,對準目标,那鞭子指的方向,赫然是李文秀。

我不來找你,你竟然找我?

“還不知那女人是美是醜,再說她身邊還有個漢子呢?”這群人有人粗魯的大笑。

“這兩人八成是私奔的小情人,若是女的長得不俊用完殺了就是,那男的,敢反抗,老子就刮了他!”

這夥強盜熱切讨論,他們自以為商量的聲音李文秀和馬家駿聽不見,事實上,兩人将他們的對話一字不差聽到了耳朵裏。

馬家駿眼神若冰,原本想要留這幾人一個全屍,但是現在看來卻是不必了,竟然将注意打到了小丫頭身上,當即要抽出腰上寶劍想着和這些強盜決一死戰。

察覺馬家駿的動作,李文秀按住了對方的動作,看着策馬朝他們奔來的強盜,凝聲說道:“你且先行,我會會他們。”

馬家駿大驚,以為李文秀要硬碰硬,“你要做什麽?!”

卻見李文秀側頭,笑靥如花,在月色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嬌媚,“傻子,我能做什麽?”

看着越來越近的強盜,李文秀越笑越美,幹裂的雙唇,血紋點點,她嘲弄地看着遠方,“這些畜生怎麽會懂,美人有毒。”

☆、那些陰影終究會消失

美人計?

馬家駿怒極反笑,真是太天真了,真的以為事情會那麽容易嗎,真的闖入敵方的大本營以為可以全身而退嗎?

看着奔馳而來的強盜,馬家駿眼中露出陰冷,小丫頭還是太天真了,血的殺戮并沒有讓她學會認清現實。

既然李文秀不打算走,他們的路只剩下一條。

“我們殺過去。”馬家駿蹭一下拔出佩劍。

“啊,不是這樣!”李文秀有些急,怎麽說好是美人計,馬家駿怎麽突然變卦了,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

馬家駿冷冷掃了一眼李文秀,“你以為我會讓自己的妻子去伺候這些敗類?”

李文秀噎住,暗自後悔自己的魯莽和任性,早知道從長計議就好了。

這麽些年,根本不急于一時,可是現在,事情都讓自己攪合壞了,想着冷靜下來,打算補救。

這一路,他們幹糧也吃完了,水也差不多喝完了,以往準備的淬了毒的暗器,也所剩無幾,既然打算硬碰硬,那麽李文秀拿出腰間準備的毒針,眼中恢複了冷靜。

根據原書,女主秉着同歸于盡的心思,将這些強盜帶到了大戈壁,遇到了馬家駿的師父,華輝。

這也是自己會突然是了方寸的原因,大概是害怕會走原書路線吧,身後是哈薩克部落的草原,前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戈壁。

正想着,聽到身側馬家駿吼道:“向後走。”

他們選擇了一樣的路線,打算在哈薩克部落的草原裏斬殺這些強盜!

“駕——駕——”李文秀和馬家駿策馬揚鞭,向草原跑去。

“呦呦,小美人竟然想跑!沒那麽容易!”

“男的殺了,女的擄過來。”

身後傳來強盜獰笑聲,李文秀眯着眼,心道,暫且讓他們嚣張一陣子,過會兒他們就都成了死人。

“秀秀快跑!是壞人!”

片刻之後,馬家駿已經調整了身份,他可以在回疆,隐姓埋名多年,不被部落的人發現,就是靠着精湛的演技,如今時隔境遷,李文秀再次見到了男人的影帝級別的演技。

想着嘴邊露出笑意,頃刻後就變成了焦急,“計哥,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聽到李文秀的喊話,馬家駿臉色一僵,眼睛裏露出微微的笑意。

“桀桀,你們誰也跑不掉!”

兩人有意放慢馬匹步伐,好等身後的強盜趕來,近了,更近了。

在他們只隔一丈,李文秀清楚看到對方臉上淫邪的表情時,馬家駿和李文秀交換了一個目光,兩人同事做了一個動作,抄起手中的暗器,朝七個強盜射去。

“啊——”“練家子!”“上當了!”

被暗器擊中的強盜們開始狂躁,暗器的毒并不能頃刻要了他們的命,而李文秀他們的身體勞累,也不能一直拖下去。

于是兩人決定速戰速決。

施展輕功,李文秀跳到馬背上,長劍斬殺最近的一個強盜,強盜拿胳膊擋劍,李文秀削鐵如泥的寶劍,一下子将強盜的右臂削了下來。

血柱迸濺,李文秀臉上身上都是,錦瑟的沙漠,暈染上一抹嫣紅。

右手已廢,和李文秀對峙的強盜失去了戰鬥力,接下來李文秀很輕松砍下了強盜首級。

原看李文秀是女的,還是個嬌滴滴,十分漂亮的女人,這些強盜這些年□□擄掠無惡不作,但是像李文秀這般漂亮的江南女子卻是甚少見到,又想着搶走美嬌娘當壓寨夫人,心中自然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憐香惜玉的心思,剛才所有火力都集中在了馬家駿身上,李文秀那邊只是象征性的派了一個人。

沒有想到美嬌娘竟然是黑寡婦,半點葷腥的好處都沒有沾上,就讓她輕松折了他們一個兄弟。

李文秀的行為激化了強盜的怒火,一個蓄着絡腮胡,臉上一條猙獰疤的漢子驅馬奔向李文秀,“臭娘們,老子今個非弄死你!”

剛斬殺一個人還未緩過氣的李文秀眼看又來了一個,只能強打精神,這漢子也中了暗器,卻不是重點部位,只是左肩,于拿刀的右手無礙,摸了摸腰間,李文秀苦笑,原是暗器沒有了。

想來之後強打精神,全神貫注,才能将這個殺掉,李文秀看着猙獰的強盜,想起昔年自己剛從這副身體中醒來,看到的那人間煉獄的場景,心裏升起一股憤恨,今天就算是同歸于盡,也要将這些強盜弄死。

另一側,馬家駿也并不好過,若說來,因為男人身體健壯,他的精神狀态也只比李文秀好那麽一點。

圍攻馬家駿的這夥人武功并不好,可作戰經驗卻不少,招式下九流,并不講究江湖道義,淩亂無章法,也看不出門派,饒是馬家駿經驗豐富,也着實費了一番功夫,去看這些人的破綻。

□□馬匹和馬家駿配合很好,馬家駿比李文秀更加懂得節約體能,于是他招招刺向對方幾大穴道,力求快速将強盜斬殺。

以一敵五的馬家駿将幾人傷得不輕,他殺了三個強盜,自己肋間也是受了不小的傷,血流不止,此時李文秀用眼睛的餘光看到了馬家駿腰間的血漬,心中一急,反手向強盜的頭顱砍去,強盜一躲,劍只傷了對方的肩膀,強盜大刀一揮,李文秀的後脊反而受傷了。

疼痛緩解了兩人的疲勞感,身體不知從哪裏生出一股邪勁兒,李文秀顧不上疼痛,雙手握劍,施展輕功,從強盜的百會穴用力劈下,将他沖中間劈成兩半。

“轟——”血腥程度震驚了剩餘的兩個強盜。

這麽一會兒功夫,他們七人就剩了五個,心裏慌亂如麻,登時決定驅馬逃跑,李文秀和馬家駿哪裏容許這些強盜逃跑,兩人對視,策馬揚鞭,奮力追殺。

原本這兩個強盜就不及夫婦倆武功高強,心慌之下,招式破綻百出,沒多久,就雙雙倒在大漠中了。

此時,天微微破曉。

馬家駿和李文秀沉默地望着地上的橫屍,他們為了躲避江南的殺戮,來到回疆,卻在回疆又掀起了殺戮,雖然這些人該死,不過畢竟殺了人,心中沒有那麽好受。

“對不起……”

李文秀牽着馬,走到馬家駿面前,後脊刀傷的灼熱感,每一步都很艱難,她卻并不在意,因為馬家駿的肋骨處還在流血。

都是因為她的任性。

“無事,你是我妻。”馬家駿臉上并沒有太多表情,初生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可以看到他的嘴唇白的吓人,李文秀從腰間拿出紗布,和腰,上去去扯馬家駿的衣服。

馬家駿皺眉,“先看你的傷口。”

李文秀皺眉,低着頭說,“不行,你傷口太重。”

馬家駿看到李文秀固執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好,先看我的。”他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兒和小丫頭起争執。

李文秀給馬家駿包紮好傷口,用了傷藥後,紗布和藥粉都所剩無幾,馬家駿看着藥瓶不多的粉末和李文秀後背猙獰的傷口,好在此時傷口已經不流血。

“簡單的包一包,我們先離開這裏。”當人輕松了以後,疲倦感和疼痛感都一股腦的席來,李文秀其實疼得要死,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馊主意害得馬家駿和自己受傷,這個傷口就不覺得那麽疼了,這是自己活該。

他們斬殺了七個強盜,收繳了強盜的七匹馬,受傷雖然不幸,但是他們畢竟殺了強盜,這馬也就成了他們的戰利品。

兩人慢慢地前行,不知過了多久,馬家駿和李文秀眼前具是一亮,因為他們看到了熟悉的草屋和籬笆。

“看,那兒!那個房子還在!”李文秀驚喜萬分,此時竟也不覺後背疼痛了,伸手指着遠處的草屋,興奮的大叫。

這一瞬間,馬家駿真是感慨萬千,原以為再也不會回來,未曾想到兜兜轉轉竟然又回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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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打掃院落和房間。

他們原本身上有傷,行動不便,原本兩天能打掃出來的屋子拖延了整整兩周。

這裏多年沒有人來住,往日李文秀打掃的一塵不染的房間,落滿了灰塵和蛛絲,清掃出去老鼠蟑螂一類的小動物,又依着記憶,到遠處打水,兩人□□洗了一個幹淨的澡。

沒有牛羊,他們倒是有馬匹,作為戰利品的七匹馬,雖然不如李文秀和馬家駿自己的馬那麽強壯神駿,比一般的已經是上品。

馬家駿再次施展了他的易容術,不是人皮面具,只是類似現代化妝術,将自己化老了一旬,想着冒充一下計老人的兒子,和哈薩克人做生意,用上好的兩匹馬交換兩頭小牛和兩只小羊。

原以為這生意非常好做,要知道馬家駿要得并不是成年的牛羊,只是小羊羔和小牛犢,李文秀也以為這次交換會十分順利,出乎意料的,馬家駿走了好久,都吃了閉門羹,雖然這些哈薩克人還記得計老人,但是并不願意将小牛犢和小羊羔換給計老人的兒子。

馬家駿和李文秀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某天馬家駿再次抱着試試看的心情去交換,走了好幾裏地,正好趕上一戶哈薩克人家的牛得了癔症,計老人治療牲畜病症是一把好手,這漢子自稱是計老人的兒子,看起來也和計老人有三分像,且年齡對的上號,那戶人家就死牛當活牛醫,讓馬家駿進了籬笆。

馬家駿手法老道,縱然這些年都沒有碰牲畜的病,但是并不代表他會生疏,他很快給開裂的牛蹄子撒藥開方,哈薩克人雖然讨厭漢人,但是本性善良,那戶人家看馬家駿也不是壞人,女主人就告訴了馬家駿,這些年漢人強盜時不時騷擾部落,□□擄掠無惡不作,哈薩克人民風彪悍,男人各個是好漢,但是卻比不得漢家的功夫,自然是抵不過那些兇神惡煞的強盜,若說以前他們只有三分恨漢人,現在則變成了十分,別說你這漢子是計老人的兒子,就是計老人本人,他們也不歡迎。

馬家駿默然,這逃難的回疆,竟然也不安生麽?

這家人覺得漢人雖然狡猾奸詐,但是這漢子似乎不像是特別壞的人,也該馬家駿轉運,這家人并未有親友死在強盜手裏,所以對漢人沒有那麽深惡痛絕,加之對方救了他們的牛,所以當馬家駿提出交換之後,他們看那兩匹馬實在是神駿,對方又只要兩頭小牛犢和兩只小羊羔,條件并不過分,相反還是他們占了便宜,雖唯恐漢人使詐,還是和馬家駿交換了。

哈薩克人不願意占漢人的便宜,在他們看來,這次交換,是他們沾了大便宜,于是這戶人又給馬家駿拿的熏肉和奶酪讓他帶回去。

“漢家人,你給我們治好了牛,我們同意交換,我們不占你便宜,你用兩匹馬換我們的牛犢和羊羔,這些熏肉和奶酪給你,我們從此兩不相欠。”

這戶哈薩克人家的意思很明确,兩不相欠,以後沒有什麽事兒的話,就不要往來了。

馬家駿心裏覺得膈應,但是一想到對方讨厭漢人的緣由,又将不适感壓下去,拿了熏肉和奶酪,帶着牛犢和羊羔和這戶人家告別。

李文秀原本也沒指望馬家駿會有多大的進展,經過這一次次的失望後,她已經不指望哈薩克人願意給他們交換,所以,當馬家駿帶着熏肉和奶酪,還有既定的牛犢和羊羔回家後,李文秀特別的欣喜。

這戶人家頗為厚道,給了一公一母,羊羔和牛犢長大了,就可以生小羊羔和小牛犢,他們的日子就不會那麽難過。

馬家駿出去做交換,李文秀也沒有閑着,李文秀到處尋找種子,想着能否種點兒什麽東西,這些年草原上水源不像當年那麽豐富,野菜是越來越少了,能讓李文秀挖出來種植的就更少,李文秀花了好長時間,才将幾株野菜移栽到自己院子。

他們院子也并非什麽都沒有,前些年李文秀種的麥子和蔬菜還在,雖然這些年疏于管理,長勢不佳,但若是精心栽培,應該也能收獲。

忙了這麽多天,看得有模有樣的家,他們終于覺得心頭緊繃的弦松開了一些。

江南的陰影雖然還未散去,但是總有一天,他們可以坦然面對。

☆、好事被打擾了

馬家駿和李文秀回到回疆日子已經邁入了正規,按理一切都應很好,可是馬家駿莫名會有不安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都極力回避自己過往,好在小丫頭并不曾問,一開始不說,是害怕對方嘴不嚴,将自己的秘密說出去,後來不說,是害怕李文秀害怕,如今他們已是夫妻同體,若是不說……

馬家駿覺得自己曾經說過很多謊話,騙過很多人,但是這些人中最不應該有的,是小丫頭,在最艱難的歲月中,是小丫頭陪着自己走過來的,現在哪怕是小丫頭一句話,說要了他的命,他也一定會将自己那條命雙手奉上。

有些事情不應該瞞着小丫頭,比如自己的身份。

輾轉反側好久,馬家駿決定告訴李文秀,這天天氣很好,李文秀給馬家駿烙餅,努力用貧瘠的食材做出江南口味的飯菜。

這幾天馬家駿胃口似乎不是很好,李文秀能做的,就是幫助對方改善夥食。

但是女人一個月總有那麽幾天……

看着四十五度角明媚憂傷望着天空的馬家駿,李文秀的胸口裏,有一股邪火!

媽蛋,老娘從這裏辛辛苦苦兢兢業業,你竟然都不知道過來幫幫忙!

就在李文秀即将爆發的前一刻,馬家駿走了過來。

“有些事,我可能要告訴你。”馬家駿沉着臉,表情很慎重,李文秀放下手中的面,有些莫名其妙,馬家駿這樣,讓她突然緊張起來,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怎麽了?”她惴惴不安地說道。

“若是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那麽光明的人,怎麽辦?”馬家駿沉着臉,小心翼翼瞟向李文秀,李文秀其實已經很高了,但是和馬家駿比起來,還是矮了很多,馬家駿的眼睛可以看到對方的頭頂。

李文秀皺着眉頭,怎麽突然說起來這個,想了想,她決定實話實說:“還有什麽比呆着半張人皮面具,掐着我的脖子,還要恐怖的事情?”

她是個很記仇的人,有些事情不說,但是并不代表她完全忘記了。

他們之間,可不是什麽甜寵文,若是認真歸結起來,說不定還是一出虐戀情深。

聽到李文秀的話,馬家駿有些不好意思,确實是這樣,他們的開始并不十分美好,自己一度差點要弄死小丫頭。

想到自己曾經三番四次要殺死李文秀,馬家駿就一陣後怕。

“我……”馬家駿閉上眼睛,“我的師父是江南鎮一指頭華輝,我背叛了他,傷了他逃到了哈薩克部落隐姓埋名。”

“哦。”李文秀點點頭,手繼續和面,就是這個啊,自己知道啊。

馬家駿看到李文秀渾然不在意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我,我無恥的背叛師門,你……”你能不能給點反應啊。

我早就知道好不好。

李文秀心裏懶得搭理他,怪不得這些天對方茶不思飯不想,原來是這事兒。

李文秀繼續和面,懶得理這個玻璃心的男人。

馬家駿繞到李文秀面前,似乎有些不死心,“我背叛了師門!傷了教導自己的師父!”

“哦,然後呢?”李文秀懶洋洋的問了句。

然後,然後,然後你都知道啊……

馬家駿目瞪口呆一時間沒有了言語,半晌他嗫嚅道:“沒然後了。”

沒有然後了,你就幫我幹幹活!

李文秀一肚子吐槽,無奈馬家駿這家夥木的很,又有心事,一點都沒看出來自己媳婦兒在生氣,還傻乎乎地站在李文秀旁邊。

李文秀一甩面,叉着腰怒視馬家駿:“沒然後了就幹活!老娘一天到晚伺候你很辛苦,你不要以為你出門拿回家一點種子,一點菜葉子老娘就要兢兢業業伺候你,我這麽辛苦,你跑到我面前就說這些莫名其妙的廢話,麻煩下次想點有營養的內容再來告訴我!”

真是特麽受夠了,每天累死累活,還要當自己老公的知心姐姐,尼瑪她這個身體還是個少女好不好!

馬家駿嘴巴呈現“O”的狀态,良久都沒回神。

“喂,幫忙和面啊啊啊,我還要去給小牛添草!”

耳邊傳來李文秀的咆哮聲,馬家駿乖乖“哦”了一聲,麻利地洗手,然後跑到竈臺前和面。

和着和着,馬家駿有些恍惚,他的記憶裏,小丫頭很羞澀很腼腆,什麽時候,腼腆羞澀的小丫頭變成了河東獅?

根據原書情節,這個時候,女主應該見過了華輝,也就是馬家駿的師父。

但是因為自己這個不科學的蝴蝶,真個命運都已經發生了轉變,原書這個時候,李文秀應該跟着華輝學習武功。

原書裏,李文秀因為學武時間晚了,筋骨定型了,才不能成為江湖頂尖高手,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學武明明時間比較早,而且就像是馬家駿說的,自己是一個練武奇才,卻也沒有成為武林頂尖高手。

難道說,自己比原書女主要笨,李文秀百思不得其解,跑去曾經試探性的問過馬家駿。

馬家駿的回答很委婉,卻讓李文秀大受打擊,她練功心不誠。

也許是早早的知道,自己筋骨奇佳,是練武的好材料,也許知道日後李文秀也會是高手,所以自己并不像原書女主把練武當成心靈寄托那麽專注。

說到底,是她的小聰明把自己耽誤了。

知道真相,雖然讓人倍受打擊,不過從側面也讓李文秀敲響警鐘,她總不能比原書女主差吧,而且,李文秀害怕,她會碰到馬家駿的師父華輝。

畢竟劇情是很強大的,她走或者不走,華輝都在那裏。

回疆的天氣變化莫測,說風就是雨,萬裏晴空之後說不定就是暴風雪。

就算是在屋子裏,李文秀也能感覺到外面凜冽的北風,嗖嗖嗖的風聲呼嘯,眼看一場大的風雪就要來。

馬家駿硬着北風而上,手上拿着很厚的幹草,争取在大雪來臨的時候,給牲畜的棚子蓋厚一層,回疆的牛羊并不像平原那麽好養大,從哈薩克人那換來的牛犢和羊羔,現在還很弱小,自身抵擋不了風寒,一頭小羊羔覺得冷,身體使勁兒向幹草垛子裏鑽。

也許是知道風雪降至,馬鵬裏的七匹馬擠在一起,“咴兒咴兒”的叫。

“快進來,喝碗熱湯,凍壞了吧。”馬家駿趕在大雪來臨前進了屋,額頭和眉毛都結了一層霜,臉凍得紅撲撲的,李文秀忙端着熱湯過來,讓馬家駿暖暖身子。

“嗯,你也喝。”馬家駿抱起大碗,吹了吹,喝了一大口,放下碗哈氣,“真是好爽,剛才凍壞我了。”

咕咚咕咚又喝了好幾口,馬家駿走到爐子前暖手,明明臉色好了很多,卻一直跺腳,非嚷着說“凍死了”,李文秀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凍得慌就出去,少裝樣兒。”

馬家駿聽了,也沒有被點破的尴尬,嘻嘻哈哈走向李文秀,一把将她扯過來,攬進自己懷裏。

李文秀早非吳下阿蒙,雖然因為習武年紀和心性,內家功夫不如馬家駿,但卻因為身材嬌小敏捷,功夫很是靈巧,馬家駿要是想捉住李文秀哪裏是這麽容易的事情,這只不過是夫妻倆耍花腔罷了。

兩個人親親密密抱在一起,一眨眼兒的功夫就摟在一起親上了嘴兒。

習武之人原本自制力比較強,兩人又皆是耐得住寂寞的性子,這段日子,兩人都很忙,每天都累的渾身酸疼,碰到一起說說話,也就睡了,後來又因為馬家駿心神不寧耽誤了,說來,二人已經許久沒有親熱過。

氣喘籲籲放開彼此,李文秀看着馬家駿目若星辰,馬家駿看着李文秀嬌俏可人。

馬家駿的手,不由自主地在對方腰間摩挲,李文秀身子微微顫抖,長睫上下抖動,身體卻酥了一半,眼看着就是天魂勾地火,幹柴遇烈火,卻聽外面突然響起一聲高呼:

“喂,裏面有人嗎,行個方便,外面下了雹子——”

望着嬌喘不停,兩頰緋紅的李文秀,馬家駿一肚子邪火,想發作也沒法發作。

李文秀推開馬家駿,抿着嘴羞澀地笑了。

馬家駿郁悶,瞟向緊閉的大門,腹诽着前來避風雪的不速之客,暗道,怎麽沒讓雹子砸死你呢。

☆、幹掉情敵!歐也!

馬家駿恨不得剁了那個敲門不合時宜的家夥,要知道夫妻倆好不容易解開心結,正要下手吃肉就這麽被攪合了。

對着鏡子整理自己的人皮面具,馬家駿裝成老人樣子,慢慢離開。

當看到避雪客的長相時,他真心希望冰雹和風雪将對方砸死。

這個礙事兒的家夥不是別人,卻是蘇普,當然還有他的小情人阿曼。

馬家駿自己都很奇怪,為什麽他見到蘇普這麽激動,大概因為這家夥曾經惦記過自己老婆。

是個男人就很難不對情敵産生芥蒂,尤其是妻子很照顧他時。

兩個人年齡又相仿……

馬家駿心裏酸溜溜的,不過他很快又嗨皮了,因為媳婦兒已經是自己的了。

哈,傻小子,你就守着阿曼天荒地老吧!

看到馬家駿裝扮的計爺爺,蘇普也很激動,他也沒有想到開門的竟然會是計爺爺。

“您,您,您……”

蘇普一緊張就說不出話來,他瞅着屋子,像是尋找什麽,眼睛熱切地看着馬家駿。

“老人家,您還記得我嗎,我是蘇普。”蘇普其實更想問,您孫女哪裏去了?

馬家駿多麽會裝,蘇普拍馬也趕不上對方的心計。

“蘇普,蘇普是誰?”馬家駿佯裝不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麽。

“老人家,您是不是還有一個孫女?”蘇普連忙問到,身邊的阿曼臉色有些不好,她看着焦急詢問別人消息的心上人,臉上有一些難過。

“孫女兒,什麽是孫女兒,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麽。”“老人”顯然在回避這個問題。

“李文秀啊,難道你不記得那個李文秀了嗎?她現在在哪裏?”蘇普連忙追問道,“您曾經有一個孫女叫李文秀,很可愛的小姑娘,您還記得嗎?她現在在哪裏呢?”

蘇普口氣有些焦急,在裏面一個屋的李文秀嘴角微微揚起,她雖然不喜歡蘇普,但還記得兒時這個玩伴,蘇普對她是真心的好。

聽到以前的老朋友還沒忘記自己,李文秀心裏是真心高興。

“她現在在哪裏?”蘇普焦急地問到,他身後的阿曼已經感覺不對勁,在她看來老人顯然是記得李文秀的,但是不知道處于什麽原因,并不願意提及李文秀的名字。

阿曼是個聰慧的姑娘,和蘇普這種傻小子不同。

越是聰明人,想的越多,越容易被誤導。

顯然聰慧阿曼已經被馬家駿誤導了。

她拽拽蘇普的袖子,不讓對方再說話,“蘇普,你少問那麽多問題。”

“我一定要知道阿秀的下落,一定要知道……”蘇普最後一句話像是說給自己的。

他這個人是個擰種,什麽問題一定要刨根問底。

“她到底在哪裏?她還好嗎?”蘇普感覺老人沒有說實話,他一定知道什麽,卻不肯告訴自己,“老人家,您告訴我吧!她若是嫁人了我一定不會打擾她的生活,我就想遠遠的看一眼,知道兒時的玩伴過得幸不幸福。”

阿曼聽到蘇普的話神色黯然,這麽多年他竟還沒有忘記她。

“老人家,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蘇普哀求道。

李文秀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說來兩人并沒有多長時間的接觸,勉強算是小時候玩伴,他甚至記不太記得小姑娘長什麽樣子?李文秀這個名字卻像是刻在他心底。

事實上,他已經搬走多年,随着天氣惡劣,草越來越稀少,部落全部都向南遷移,他早已不住在原來的地方,可是這個小姑娘并沒從他心中離開,他一直想問對方,當年你為什麽不辭而別?你去了哪裏?你過得好嗎?

屋子裏面的李文秀,聽到蘇普的話,十分感動。

事實上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想起這個人了,若不是重新回到這裏,看到了哈薩克部落的摔跤比賽,李文秀覺得自己永遠不會想起這個人,這一刻李文秀意識到她真的不是原著裏那個癡愛着蘇普的女孩,她愛的是她的丈夫,馬家駿。

片刻後,李文秀聽到馬家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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