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最後, 席洛陽也沒吃多少牛排,李長安給他喂了一點, 兩人分了一盤。至于席洛陽的牛肉,則是全分給眼睛和爪子了。

他們又點了一份披薩、一份麻辣幹鍋陪着冰淇淋和自助的那些小東西, 一個個都吃得肚子滾圓。

不過晚上回去後,到了時間一個個又要吃夜宵。

李長安拆了十包方便面, 炒了白菜, 加了骨頭湯, 大蝦幹,分三鍋放下面餅。然後每碗再加一個焦焦脆脆的煎蛋。

方便面的面被煮了一會兒, 咬起來中間還有一點點硬,等溫度适口後,勁道爽滑的面就變得很好吃了。

李長安不愛吃方便面, 但是他很愛吃煮起來的方便面。用開水泡的面雖然快速方便,但那沒有靈魂!

陳情顯然也十分喜歡吃,他的年紀雖然不大,但是飯量卻不小,一個大大的碗擺着, 抱着碗喝湯的時候,看着好像是把腦袋都埋進去了。

小毛團們長得都很快, 差不多是一天一個樣, 當初那些個可憐巴巴的小毛團們已經長得讓人認不出來了。從頭到尾就沒有什麽地方不是毛茸茸的。

大郎二郎追着小貓們到處跑來跑去,小奶汪們則是蹲在李長安幾個的腳邊,黑黝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長安看, 然後舌頭不斷地舔着自己的鼻子、嘴巴和下巴。

土狗的腸胃要比品種犬的腸胃要好上不少,但李長安平時也不怎麽讓他們人類的食物,即便吃,也不給他們吃有調味料的。所以這會兒他們一只只或是裝乖巧,或是扒着褲腿撒嬌搖尾巴也沒用。

大郎二郎比三只小貓要小一些,但赤狐長得很快,這會兒的塊頭已經比小貓們要大一些了。

不過布偶是大型貓,成年的布偶貓和赤狐,在成年後體長、體重都差不了多少。

這會兒,大郎二郎追着小貓們,上上下下地往沙發、跳板上跳。狐貍的跳躍力雖然比貓要差上一些,但是跳上這些跳板并不困難。

電視機的旁邊放着一個豪華貓爬架,大郎二郎從小的時候開始就愛和小貓們一起爬。

狗子因為是後來才加進來的,和其他幾個的感情只能說過得去,有時候雖然也在一起玩,不夠狗子們的跳躍力并不太好,基本上只能在貓爬架的第一第二階梯上圍着自己的尾巴轉。

大郎的膽子要小一點,跳上了最高的那層,就開始害怕地抱着自己的尾巴嗚嗚的叫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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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的豪華貓爬架,不僅有城堡類型的,也有一塊一塊散着安在牆上的。三只小崽子們都長個了,小時候的距離就有些不适合了,所以李長安昨天就把兩塊之間的距離拉大了一些。

三只小貓一只接着一只,腳步輕盈地就跳過去了。大郎稍微一蓄力,也跳了過去,但是後腿有些沒碰到板子,小小的滑了一下,不過大郎的上肢有力,馬上就爬了上去。

接着就是二郎。二郎性格二缺,與其說他是膽子大破天,到不如說不知道厲害,所以不會害怕。

大郎跳過去後,他也馬上跟只小炮彈似的跳了過去。只是他沒有做好準備,還以為這是之前的那個距離。二郎炫耀似的在空中搖了搖尾巴,結果——

“嘎——”二郎的爪子抓在被爬架上,發出嗤嗤拉拉的聲音。大郎想要是拉他,結果沒想到被二郎抓着尾巴一起滾了下去。

好在下面鋪着有厚厚的長毛地毯,小哥倆摔得一團,在地毯上滾了兩圈,四只眼睛傻愣愣的,還有些懵圈。

李長安好席洛陽過去一人一只抱了起來,看看他們都沒有哪裏受傷的。

不夠好在兩只小狐貍皮實,地毯也厚實,所以沒摔出事。不過大郎心有餘悸地往李長安的衣服裏鑽。還以為自己還是那個小小的小毛團子。

李長安的領口并不大,大郎塞了一會兒,發現自己進不去,頓時急了,小爪子勾着李長安的衣服,嗚嗚嗚地交個不停。

四只小奶狗跟在席洛陽的腳邊,看到兩只小狐貍的狼狽樣,頓時噗噗噗地笑了起來。

大郎膽子小歸小,但是他的體型比小奶狗們要大多了,體型的優勢給了他極大的自信,從李長安的身下跳下來,炸着毛對小狗們發出威脅警告的叫聲。

小汪們覺得自己被挑釁,頓時就怒了,也開始放低重心露出尖牙對着大郎做出了攻擊的姿态。

狗的團結能力很強,家裏小狗的數量最多,有小夥伴在,所以他們頗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思。

二郎自然是要支持哥哥的,小貓們的戰鬥欲并不強,一只只都垂着尾巴和腦袋,好奇地看着他們雙方打架。

時易溪抱着兩罐子零食過來,一罐是狗子們愛吃的骨頭形狀的牛肉,一罐是狐貍們愛吃的雞肉。

“不用管他們。打着打着感情就好了。”李長安攔住想要過去阻止的時易溪和席洛陽。

九只小毛團的感情說不上多好,但是也不會太差。尤其是一起經歷了保衛李清卿的戰鬥後,感情增進不少。

而且這些小團子們都是三只小妖怪帶出來的,比其他寵物要聰明得多。之前他們沒打過架,最多也是小夥伴們之間的打鬧,但李長安相信他們能把握好力度。

三人回到餐桌上繼續吃,不過時易溪和席洛陽還特別憂心地一直往小毛團們把邊看。

李長安之前養了那麽多的小東西,雖然沒有系統的學習過,但也知道不少小動物們的習性,尤其是狗這類生物。他們有嚴格的等級序位,雖然這裏只有九只毛茸茸,只有四只狗,但他們會遵從骨子的本能,選出一個王來。

然後戰敗的會選擇服從。

雙方的爪子剛剪過不久,牙齒也都是小奶牙,大郎二郎的個頭雖然大一些,但是四只小狗子的數量比較多。比起狐貍們喜歡單獨作戰的戰鬥風格,狗子們的進攻明顯就有了不少看頭。

小毛團們汪汪嗚嗚地戰成了一團。

貓爬架上,小貓們也甩着尾巴看得高興,看得爽了,還站起來伸長了身體喵喵叫。好像在為他們加油鼓勁兒似的。

時易溪一開始開憂心忡忡的,不過看李長安一點都不急,而且小奶汪和小狐貍們菜雞互啄卻是挺有意思的,幹脆拿起了手機拍好了後直接發給李堇逾,就給他當下一期視頻的素材了。

李長安等他們打完了,才拿着寵物藥箱過去,該上藥的上藥,該打屁股的打屁股。

雖然他們這樣的戰争,李長安是允許的,但事後還是要進行教育的。畢竟都是小夥伴,平時打打鬧鬧就算了,這樣真爪實牙的幹,還是少來得好。

李長安一只給了兩巴掌,掰正他們的臉對着他們嚴肅地說:“都是好朋友,怎麽能打架呢?你看你的小牙齒把哥哥的鼻子都咬成了什麽樣了!”李長安說着,還在他的嘴巴上輕輕拍了一下。

一只只教訓完後,李長安又讓他們排排站到牆角面壁思過,不準玩鬧不準睡覺。

席洛陽、時易溪:“……”

李長安這行為,讓他們見識了一下什麽叫做釣魚執法。

想讓活潑好動的小團子們乖乖不動對着牆,李長安也是費了一番力氣,半個小時下來,毛團子們蔫兒了,李長安也累得額頭出汗。

不過等小團子們面壁完,還是有東西給他們吃的,李長安一只給了一個肉布丁,一只只吃得可香。

在貓爬架上的小貓們看他們吃得香,終于忍不住蹦下來了,勾着席洛陽和時易溪的褲腿喵喵叫。

因為李長安在家總是扮演着嚴父的角色,又剛在小貓們的面前懲罰了小狐貍和小狗,所以小貓們都不敢跑去和李長安要吃的。

席洛陽和時易溪想給,但是三只小貓團馬上就被李長安提了起來:“剛才他們在吵架打架,你們不勸架就算了,還在一邊看熱鬧煽風點火,嗯?”

貓咪的本性如此,如果不是家裏養得小動物太複雜,李長安也不願意去改變他們,但是家裏的小東西怎麽多,李長安雖然不幹澀他們的感情問題,但是在大方向的把握上,他還是要做好工作的。

小貓們一開始被教訓得十分不情願,喵喵喵地和李長安對着幹,不過李長安一瞪眼,他們就老實了,縮着腦袋,垂着四肢,一臉我什麽都聽不到的樣子。

李長安知道說一次兩次是起不到什麽效果的,不過教訓完一頓,又給了一點凍幹的鹌鹑幹。

這種一個大棒一個甜棗的教育方法還不錯。小奶汪們也能和小貓咪們一起躺在貓爬架的第三層翻滾了。

當然,憑着小奶汪自己是上不去的,因為同甘(吃零食)共苦(面壁被打屁股)過,所以小家夥們的氣氛好了不少。小布偶在上面用尾巴吊狗,小狐貍在下面用尾巴推狗,小狗們順順當當地爬到了上面。

果然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因為有了李長安這個共同想要征讨的對象,幾個小團子們空前團結了起來,汪汪喵喵嗷嗷地湊在一起也不知道嘀咕着說什麽。不過肯定不是在說李長安什麽好話。

狗子們雖然也有被李長安幾個抱到上面過,但是這還是第一次靠着自己爬上來,所以特別自豪,伸着脖子仰着腦袋就吵着李長安炫耀似的發出狼嚎聲。

不過,炫耀了一陣,他們想下來了,低頭看了一下,馬上又“嗚嗚”的發出悲鳴,可憐兮兮地看着李長安,想要讓他給一些幫助。這是典型的上去容易下來難,連狐貍尾巴、貓尾巴都幫助不了他們了。

李長安得意地冷笑了一聲。

小狗們傷心地垂下了腦袋。

“多大人了,還跟這群不滿周歲的狗子較勁兒。”席洛陽在李長安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卿卿都沒你幼稚!”

冰箱裏有阿姨一早做好的醬牛肉、燒麥、混沌、醬黃瓜、鹹鴨蛋等等,都是只要上鍋煮一下就能吃的。

阿姨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連火開幾檔煮幾分鐘都用小紙條寫好了貼在冰箱上。

李長安家裏的冰箱是後來新買的,雙開的大冰箱。不然原先那麽一點點大的冰箱根本不夠他們折騰的。

吃完早飯後,就要開始今天的工作了。科學院那邊的結果還沒出來,可他們也不能白白浪費時間。時易溪拿到了吳尋妹妹的聯系方式,他們準備從這邊下手。

吳尋有四個妹妹,最大了一個比他小四歲,最小的今年才九歲。

吳尋今年大三,因為他小時候上學,所以現在也有二十五歲了。

他最大的妹妹叫吳艾,在溫市的一家手工印刷廠工作,一個月工資在四千左右。吳尋父母對大兒子都不怎麽在意,對女兒就更別說了。溫市的生活成本高,但依然每個月要讓吳艾寄兩千五回來。

吳艾也是個年輕人,但是連個自己的電話卡都沒有。手裏雖然有手機,但那種是營業廳裏充話費免費送的。

用了也有兩三年了,平時連基本操作都慢得不行,更別說玩游戲玩社交了。因為她下面還有三個妹妹,想讓妹妹們上學,學費必須由她和哥哥兩個人出,所以平時她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拿來賺錢了。

溫市的生活成本高,但是商機也多,她打打零工,擺擺攤,幾乎是把所有除休息以外的時間都拿來賺錢了。不過雖然累了一些,但她卻是開心的。

因為她的手裏已經有五萬多的積蓄了,哥哥那邊也有三萬多塊錢。這樣,老三老四的高中大學的學費很快就能賺出來了。

都說讀書沒什麽用,但像他們這樣的出身,不讀書,一輩子也就只能拿個三四千的工資,累一天多一天的錢,不幹就什麽也沒有。別說什麽五險一金,她們連工作合同都沒有,還想什麽保障不保障的。

都說創業當老板最舒服,但像她們這樣的人,要學歷沒學歷,要技術沒技術,除了領一輩子的死工資外,又有多少上升的空間呢?

雖然如此,她還是格外地珍惜在外面打工的時間。她以前的成績很好,但是那個時候,他哥哥連自己的學費生活費都成問題,小弟生了大病,父母那邊斷掉了每一分錢,不僅斷了生活費,還逼着他們去打工掙錢。

那時候她和吳尋在讀高二的下半年,兩人的成績很好,可卻面臨着馬上要放棄。他們都心有不甘,但是又反抗不了父母。所以吳艾哭着求父母,她出去工作,讓吳尋繼續讀書。

吳尋是男孩,父母對他再不重視,也心有顧慮。最後吳艾以死相逼。她已經是大姑娘了,養了這麽多年,再不經心也是花了成本下去的。而且眼看着她馬上就能為家裏賺錢了,現在讓她死實在是太不劃算了。

而且吳尋再和他們離心,那也是他們的兒子。以後注定是要孝敬他們的。但有個女兒為了他死,那以後妥妥的就要變成仇人了。夫妻倆雖然愚昧,但不是傻子。

所以夫妻倆同意了吳艾出去打工吳尋讀書。只是吳艾頭一年賺的錢,直接讓老板給了他們吳艾的全部工資,就這麽狠心地不給她留一分錢。

還是那時候吳尋和兩個妹妹偷偷賺錢給她彙了錢來,不讓可能都直接餓死在哪裏了。

吳艾對家裏的父母除了恨沒別的感情,所以一年到頭跟他們也聯系不了幾次。

又因為吳艾沒有自己的手機號碼,她又為了擺脫父母,偷偷換了好幾次工作,所以家裏也是沒有她的聯系方式的。

最後時易溪拿到她給家裏的彙款消息,才讓溫市的朋友照着條件去篩選,最後要到了她老板的聯系方式。

吳艾顯然還不知道她哥哥已經去世了的消息,或者說,他們一家只有吳尋的父母是知曉的,對幾個女兒,那是瞞得死死的。

時易溪都不忍心告訴她這個噩耗了。但是如果不說的話,吳尋的靈魂就找不到。那吳尋就更慘了,可能連投胎的可能都沒有了。

吳艾知道了吳尋去世的消息後,愣了很久,那一瞬間,她想了很多,但好像又什麽沒想,只是頭腦發暈,左胸一陣陣的絞痛連綿不斷地向她席轉而來。

“我、我今天過去看他,可以嗎?”她試了好幾次,才說出話來,她明明忍着眼淚不想讓它落下的,但眼睛就是跟被擰開了開關一樣,大量的淚水湧了出來。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流過眼淚了。因為她知道,即便把眼睛流瞎了,也不會讓眼淚淹出一個讓她滿意的的現實。

小時候,她的哥哥是個反應遲鈍,每天只會傻笑和流口水的傻子。她是在父母親期待後又失望的産物,不受喜愛。

不過讓她不那麽難受的是,她的哥哥在十一歲的終于變得跟正常人一樣了。其實她的哥哥并不傻,只是說話學得慢,控制不住口水,反應慢罷了。

她哥哥上了四年一年級才和她一起上了二年級。那時候的吳尋,雖然已經表現得沒那麽傻了,但是反應還是很慢。

不過吳尋很愛護妹妹,雖然傻乎乎的,但被讓欺負的時候,永遠是那個第一反應就把她護在懷裏的大哥。

三年級以前的事情,她的記憶裏并不多,連五六年級的記憶也模糊掉了。但所有能記起的零碎記憶,都是和她哥哥有關的。

父母大着肚子到處躲,他們幾個小孩待在家裏,沒有錢也沒有別的。吳尋每天要帶着她和老三下地,老三從三歲的時候,就拿着大大的鐮刀跟着他們下地割草、養豬、煮飯……

以前的日子難過,可是好歹他們都是在一起的啊。

吳艾的腦子一片空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越餘市的。

李長安五個來接她,看到的吳艾就是兩眼無神,眼睛紅腫。

“節哀。”他們不是當事人,說什麽都是在一邊慷他人之慨。

“謝謝你們告訴我這件事情,我能去看看我哥哥嗎?”吳艾撇去她臉上的淚水,強自鎮定地說。

女孩比男孩要早熟,吳艾又是有着一個悲苦的童年,所以她懂事得很早,比她哥哥更冷靜更成熟。

她的穿着很樸素,羽絨服看着就是已經穿過很久而褪色的色彩。因為印刷廠的氣味很大,每天和油墨打交道,她的身上也有一股化學原料的味道。而且因為手工印刷廠是要不斷地用勞作,所以她的背也有點彎。

吳艾一直很省,她是一分錢恨不得掰成五分錢花的類型,平時只有距離不遠,她寧願是跑着過去也不花那幾塊公交錢。

但是這一次,她不管價格多貴,直接買了最近的一趟飛動車票就過來了。

越餘市和溫市離得不遠,做動車也就兩個多小時,這兩個小時裏,吳艾都是處于游魂狀态,下車的時候她還差點一腳踩進縫隙裏,幸好後面的好心人拉了她一把。

吳尋的案子,不管是魂案還是屍案,都被辦事處接手了。

辦事處很早之前就準備成立一個特別辦案處,但是由于人手和設備的原因,一直到現在也只是拟案。

現在還沒有能人普通人也看見厲鬼或是準确感知到厲鬼的高科技,但有了蘇蔓的幻境相處,即便是普通人,也能看見厲鬼,并對裏面的厲鬼造成傷害。

而且科學院那邊關于這方面有了蘇蔓提供參考後,也有了新的進展。

所以這樣拟案又重新被提上了議程。

現在特別辦案處只是在試行階段,吳尋算是比較幸運那個,是第一件案件,也是目前唯一一件,所以灌注到這個案子中的警力很是雄厚。

吳尋被帶到一個四面全是玻璃的小屋子,隔着玻璃看着裏面那具毫無溫度的骸骨。

吳艾在來之前,已經被提醒過了,但最終看到這樣的吳尋,還是忍不住地痛哭出聲。

李長安幾個都退了出去,留給她一個安靜的空間。

“我能進去看看他嗎?”吳艾知道這裏有監控,後面也有人在看監控,她期期艾艾地想要進去近距離地和哥哥接觸最後一次。

但是考慮到吳尋骨頭裏還沒完全被檢測出的問題,負責人還是拒絕了這個要求。雖然知道這對她來說是很殘忍很殘酷的事情,但是不管是為了吳尋還是吳艾,這樣都是最好的。

“現在我們能你哥哥的遺體上,發現好幾種檢測不出來的物質,為了你的健康,也為了保護證據争取讓你哥哥早日安息,我們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們的工作。”

負責人看着吳艾絕望的眼神,也有些不忍心,然後偷偷和她說:“你也別太灰心,等事情解決好,你的要求我們都盡量會去滿足的,過段時間,你就能親手觸碰到他了。”

“我求求你們了,我哥哥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你們一定要早點找到兇手啊……”吳艾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可能是過去的二十年裏,她的眼淚被壓抑得太久了,所以這一次眼淚,就跟黃河決堤一樣。

不過她在吳尋骸骨的前哭完了,出來後放下了捂住臉的手,對他們露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不好意思,我……”

“沒事的。”李安寧拿了張濕巾遞給她,“紙巾用多了,容易把破皮。”

“謝謝。”

為了想要早日找出殺害吳尋的兇手,吳艾十分配合,幾乎是問什麽答什麽,而且回答得十分認真。

吳尋有四個妹妹一個弟弟,除了上頭五個,七歲的弟弟很受寵。吳家父母對前頭幾個孩子的洗腦教育,全是在說以後要怎麽對弟弟好,要怎麽對弟弟付出。

不過因為太過區別對待,包括最小的妹妹,對弟弟也是一點沒感情,尤其是弟弟吳天龍被父母慣得十分霸道跋扈,即便是對最大的吳尋,那也是經常說罵就罵,朝他吐口水。小妹更別說了,整天被那個小霸王欺負。

在計劃生育執行後的現在,幾乎已經看不到六個孩子的大家庭。可他們家就是怎麽奇葩的存在。

吳尋父親窮,但是窮得理直氣壯,連計生局的人都不敢對着他亂來。為什麽呢?因為他敢帶着小孩一起去政府門口放血上吊。

他們那邊,如果頭一胎是女孩的話,是可以生第二胎的。可是吳尋父母生完二胎,又來三胎,等吳尋母親五個月大再也瞞不下去的時候,計生局的人過來要把她抓去打胎。

吳尋父親頓時急了,左手傻兒子,右手還不懂事的女兒,拿着刀和繩子就跑走了。

“我就是這麽窮,我們家的情況你們也都看到了,要什麽沒什麽,大兒子傻,老二又是個女娃,反正以後老了也是要凄凄慘慘地過,那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好了!我們家窮,我們家苦,你們連一個健康的男娃都不給我,那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事情鬧得大了,不管是哪方面,都會造成很大的影響。所以那邊也沒辦法,不僅讓他生,而且連罰款也不敢讓他多交。

從吳艾的描述來看,吳家父母對他們幾個差不多沒有什麽好的感情。

吳家父母,就只會變着法地從她們身上撈錢,想要他們出錢給吳尋買保險,那根本就不可能。而且,最重要的是,吳尋不會自己買保險。

一份保險,不管是怎麽樣的商業保險,對吳尋來說都太過昂貴了,從吳艾的描述來看,吳尋是個很摳門的人,連和人一起AA的兩毛五都要算得清清楚楚。這樣的人,指望他花大價錢去買一份保險,那太不可能了。

吳尋當年的高考分數很高,可以上他們老家很好的一本,但是為了吳艾,他最終全選擇了江林省大學。

沿海發達地區的大學競争壓力大,吳尋上的越餘市電子科技大學雖然也是一本,但是比起老家他能上的那個一本,還是有點差距的。

越餘市和溫市的動車票要兩百多,他舍不得買這麽貴的票,每次去溫市找吳艾,都是坐火車去的。因為吳艾住的是八個人一起租的二居室,所以也不好帶吳尋去住。吳尋舍不得住賓館,到了晚上就随便在火車站的講究一晚。

因為來回和找吳艾,都還浪費掉時間,這就相當于少賺了錢,所以兄妹倆一年也就見個一兩次。

上一次見兄妹倆見面,還是七月份。吳尋難得回家,在回家的路上,順便将溫市作為中轉站,然後去找了吳艾。

“我沒聽過什麽保險的事情,我哥也不會買什麽保險的,他從來就不信這個。”

吳艾很肯定。保險的錢,都要有意外或是過幾十年後才能拿到手裏,這都是手裏有點餘錢的人才會買的東西。像他們這樣怎麽都不夠用的人,哪裏會花那個冤枉錢哦。

吳艾還提供了一個銀行卡賬號,這個賬號一直是吳尋在用,但是注冊的身份證卻不是吳尋的,而是吳尋高中同學的哥哥的。

因為怕吳家父母懷疑吳尋會存私房錢,怕他們借口銀行卡丢了拿着戶口本去挂失,所以吳尋根本不往自己的卡裏存錢。

吳艾的也是一樣。她的心眼比吳尋要多一些,從初中起,她就拜托她的閨蜜請閨蜜的母親給她辦了張卡。這樣她們就不怕錢被偷,或是滿地藏錢了。

辦案處很快拿到那張卡的流水,每個月吳尋至少存一千五進去。每次支出,都是開學的日子。

而存進去的記錄,多的時候,一個月兩千,少的也有一千五。每個月月月不斷地往裏面存。

吳尋可能是給自己定了一個底線,不管再困難也不去破壞這個底線,所以他才能慢慢地攢下怎麽多錢。

“其實,我哥每個月寄回家的錢,早就超過三千五了。”

吳艾的眼神裏充滿了仇恨:“去年我哥來找我的時候,可能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衣服的口袋裏有一坨亂糟糟的紙。雖然被水浸濕了又幹了,但字跡還是能勉強看得出來,是三千五百塊。”

“我哥要負責自己的學費生活費,還得交我兩個妹妹的學費,他還得月月給他們打錢,他們怎麽不去死呢!”她眼裏的仇恨是真真切切的,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覺得她不應該,反而十分心疼她。

“他們絕對不會為我哥着想的。”吳艾咬牙,突然她激動了起來,“肯定是他們殺了我哥,一定是這樣的。他們給我哥買上了保險,然後再把我哥殺掉,這樣就可以拿到保金了!警察叔叔,你們快去把他們都抓起來!”

吳艾的情緒波動得很大,詢問只能暫時先停止,馬上叫醫生過來。

吳艾壓抑太久了,她的精神一直被崩得緊緊的。她要努力,她要克制,她要上進,她要勤勞……她之前所做的,都是想把她們五兄妹帶向更好的未來,可是現在……

對她來說最重要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警方一開始也懷疑過吳尋的父母,但最後調查過,卻發現怎麽都找不到可以證明他們有可能犯罪的證據。

“我們将越餘市的保險公司都詢問了一遍,連小規模的保險公司都問過了,他們表示,從來沒有錄入過和吳尋有關的。不管是投保人還是被保人還是受益人。”這一點辦案處很肯定。

“我們現在正在聯系吳尋老家那邊的保險公司。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特別辦案處的性質特殊,吳尋這個案子有着特殊意義和重大線索,所以辦事處的管理人員一直在幫辦案處争取更高的權限。

吳艾被心理醫生帶去做心理輔導了,趁着這時候,他們去外面先吃午餐。

點了一桌子好吃的,不過幾人都沒什麽胃口。

勉強填飽肚子,李安寧去點了一份打包的,準備帶過去給吳艾吃。

“有消息了。”時易溪的接完電話後,收了一份病歷,是學校醫務室的。

席洛陽和時易溪之前有往吳尋會不會得了什麽病,為了給妹妹們留個後路,所以特意買了一份保險。排除掉父母為他買的,就剩下他自己為自己買的了,那為什麽他摳門小氣卻願意買保險?不過要是得了什麽絕症,這樣就大致能說得通了。

“二零一八年九月份?那不就是他從家到學校的第一個月嘛。”

九月十七號,正好是個天氣很好的周一,他們班的體育課在下午的第一二節。吳尋的身體因為常年體力勞作,又是年輕人,所以他的身體很好,他還是體育委員。

那天老師讓他先帶隊繞着操場跑兩圈的時候,吳尋直接在第一圈就暈倒了。

送到醫務室去,沒檢查出什麽毛病,但是吳尋問了一些關于骨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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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