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奇怪的知識增加了
蝙蝠俠的巡夜被迫中斷了,這是他蝙蝠俠生涯中頭一次,不是因為受傷而中斷的巡夜。
他匆忙地趕回蝙蝠洞,一眼就看到了戰備室裏,坐在沙發上正同一個奶娃娃大眼瞪小眼的老管家。
“這是什麽東西!”一把拽下頭盔,布魯斯抓狂地問。
“如您所見,是個男孩。”阿福實話實說。
布魯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說:“我是說,身份,背景,塔利亞為什麽會給我送個男孩?”
阿福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張卡片,遞給了布魯斯:“如果沒有弄錯,這似乎是您的兒子。”
“這不可能!”布魯斯下意識地反駁:“就算是那一次……”他含糊了過去:“可我們只有一晚,我們不可能有個……有個這樣的孩子。”
阿福古怪地說:“請允許我先道個歉,我看了您的卡片。”
布魯斯順勢也低下頭,看向了卡片。
阿福還在說:“奧古女士堅持認為這就是您的孩子,并且如果您不願意相信,可以去做親子鑒定,她完全贊成您這麽做。”
布魯斯甚至都有點懷疑自己了:“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是說,就算真的是我的孩子,她自己難道不會不舍嗎?”
這個阿福就不得而知了。
卡片上清楚地寫出了男孩的父親和母親,姓名和年齡。
“達米安·韋恩?兩歲?”布魯斯低頭看這木箱裏瞪着眼睛發脾氣的小東西:“難道真的是那晚?”
阿福說:“是您離開前的那一次?”
“好吧。”布魯斯頹喪地蹲了下來,看着坐都坐不穩,卻還要努力瞪着自己的奶娃娃,心累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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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娃娃是真的很奶,兩頭身,米粒牙,嬰兒肥,大腦殼。
但布魯斯只要一想到,這樣的孩子是兩年前那個錯誤的産物,就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和态度,面對這個孩子。
“我們該拿他怎麽辦?”布魯斯的腦子徹底亂了,“事情一定沒有塔利亞說的那麽簡單。”
他不知所措地蹲在箱子旁邊,長長的黑披風拖在地上,讓團城一團的布魯斯看起來十分可憐。
阿福一瞬間回憶起了二十年前,托馬斯夫婦被害的那一晚,他接到電話,急急忙忙地跑到警察局,看到的也是這樣一個茫然無措,可憐兮兮的布魯斯。
老管家一瞬間被戳中了,他軟化了下來,回答道:“帶他去做親子鑒定吧。”
布魯斯問:“然後呢?”
阿福說:“然後養他。您已經收養了一個迪克,還怕這位達米安嗎?”
布魯斯不滿地說:“我沒有怕。”
“我知道。”阿福溫聲說,“不用擔心沒有時間,也不用擔心教養的問題,不管遭遇了什麽問題,您都還有我。”
布魯斯擡起頭,看向他的管家,他的朋友,他唯一……也許将要不是唯一的親人,再一次被感動了。
“阿福……”他微微張了張嘴,但除了那句熟悉到做夢都可以叫出來的名字,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阿福耐心地看着他的老爺,他的朋友,他的責任,輕聲應道:“怎麽了,布魯斯?”
布魯斯眨了眨眼睛,猛然反應了過來。自己剛剛……難道是在沖阿福撒嬌?
這個結論比達米安是自己的兒子還要可怕,他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羞窘,然後咳嗽了一聲,盡量用嚴肅的語氣粉飾太平。
“我餓了。”他膝蓋微微用力,猛地站了起來:“我的宵夜呢?”
阿福挑了挑眉,從善如流地轉移了話題:“在廚房,我給您拿過來?”
“不。”布魯斯斷然拒絕了:“我自己去。”
阿福猜到了他的潛臺詞:“我覺得您應該和達米安少爺多相處一會。”
布魯斯不滿地說:“現在還不能确定,他就是我的兒子。”
阿福理解地點點頭,走過去拉起布魯斯的手,緩慢而不容拒絕地将他拉到沙發旁,又堅定地将他按坐下來,這才施施然地告退:“我去拿蛋撻,您先照看一下達米安少爺,他很乖的。”
“都說了還不能确定……”
布魯斯的嘀咕聲被阿福下意識屏蔽了,他加快速度取來宵夜,又馬不停蹄地趕回了蝙蝠洞,總共耗時不超五分鐘。
但與他離開前完全不同是,整個戰備室完全變了個樣。
灰藍色的沙發上仿佛被利爪抓破,多出了幾道深深地劃痕,裏面白色的海綿層破碎翻出,慘不忍睹。
桌案上的裝備零件被拆的支離破碎,然後像是被人一把打落,掉得東一塊西一塊,再也拼不完整。
原本裝木箱的紙盒消失了一半,上面的缺口看起來很像是牙印,阿福努力去找,才在更遠的地方,看到了幾張紙盒碎片,但卻并不完整。
一片狼藉。
但最慘的還要屬他家老爺。
布魯斯的頭發被抓的亂七八糟,眼角還有一塊小小的淤青,嘴唇破了一塊流了點血,脖子上則被撓出了七|八道血痕,如果不是穿了戰甲,那痕跡恐怕要延伸到胸膛,十分凄慘。
阿福端着宵夜,難以置信的說:“您這是怎麽了?”
“你怎麽才回來!”
布魯斯的神情瀕臨崩潰,阿福敢确定就算是小醜,都沒能讓他家老爺露出這樣的神情。
“我總覺得剛才您沒受傷啊?”他心疼地走上去,檢查了一下布魯斯的傷口:“是我記錯了嗎?這是哪位‘火辣嗆人肌肉美女’的手筆?”
布魯斯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蚊子:“是你身後那位。”
阿福偏了偏頭,他的眼睛剛好高過布魯斯肩膀,這讓他透過老爺肩上的大片空間,輕而易舉的看到了罪魁禍首。
那個在他面前奶兇奶兇,卻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的奶娃娃,正坐在蝙蝠俠的披風上大笑着,抓咬撕扯着披風的邊角,而披風的正中間,有一灘明顯的不可描述水漬,彰顯着它的存在感。
阿福将側過的頭,又慢慢地正了回來:“達米安少爺?”
布魯斯撐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塔利亞從來不會讓我好過,我就知道,她不會讓我好過。”
阿福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可憐的老爺,但不得不說:“其實我在的時候,他還是蠻乖的。”
布魯斯咬牙切齒地說:“他一定是繼承了忍者大師的基因。”
阿福實事求是地說:“但您五六歲的時候,其實也調皮得惹人讨厭。”
布魯斯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的管家,他的戰友:“我們不是站在一邊的嗎?”
阿福微微皺了下眉:“但您覺得,這個樣子的達米安少爺,能聽得懂訓斥和教導嗎?”
“所以。”布魯斯平穩了一下情緒,冷酷地說,“我要用他能理解的肢體語言,告訴他什麽能做,什麽不行。”
阿福眼睜睜看着布魯斯捏緊了拳頭,轉身朝達米安走去,他沉重的步伐在空曠的戰備室“咄咄”地跺響,昭示着腳步的主人,此刻暴怒的內心。
而他那可憐的新少爺達米安,卻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将來臨,仍舊傻乎乎的坐在披風上,嗷嗚叫喚着啃邊角啃得歡快。
阿福的嘴角抽搐了一瞬,下一秒,果然如他所料,布魯斯走到達米安身邊,一把握住他左腳腳踝,然後猛地一提,将他倒吊着拎了起來。
達米安快速地眨了眨眼睛。
對他來說,整個世界驟然颠倒,榮升他近期最愛玩具的黑披風也越來越遠,再也夠不到,他伸長了手嘗試着抓握了一下,什麽都沒有抓住。
達米安先是一懵,而後張開嘴,驀地大哭了起來。
比平常孩子更大、更聒噪的哭喊聲響徹戰備室,又迅速擴散至整個蝙蝠洞,緊接着山洞更深處的那群常駐蝙蝠,也被驚擾的煽動翅膀,發出陣陣惱人的喳喳聲,直聽的布魯斯眉頭緊鎖,空着的手越擡越高,而後狠狠落下,在即将抵達目的地時猛然一頓,而後輕輕扇在了達米安小小圓圓的屁|股上。
也許這對布魯斯來說已經很輕了,但對于一個資料顯示兩歲,心智還不成熟的奶娃娃來說,已經足夠嚴重。
達米安哭嚎聲猛然一頓,然後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嗝,整個人驚呆了。
阿福嘆了口氣,趕緊走了過去,試探地戳了戳布魯斯的手臂。
布魯斯的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但那雙深邃的藍眼睛裏,卻同樣盛滿了茫然與無措。
阿福瞬間明白,自家老爺對眼下的情況根本無從下手,哪怕他表現的氣勢很足想要教訓這個便宜兒子,卻除了揍一頓以外毫無辦法。
但顯然幼兒嬌嫩的屁|股同他那些“肌肉美女”們完全不同,讓他打過一下,就再也下不去手打第二下。阿福只好親自遞去梯子,讓這位将自己架在高臺上的可憐父親,能夠保全顏面,再自己走下來。
“把達米安少爺交給我吧。”阿福拍了怕布魯斯的肩膀,從他手裏接過了幼崽。
“你一向很會教養孩子。”布魯斯硬邦邦地說,手半點也不猶豫地松開了。
達米安從那個兇巴巴黑漆漆的男人手裏掙脫了,他連滾帶爬地趴到阿福身上,然後再次爆發出了響亮的哭嚎。
與之前的幹打雷不下雨不同,這一次的達米安哭得抽抽噎噎、鼻頭通紅,他的眼淚吧嗒吧嗒落進管家的衣領裏,好不可憐。
老阿福瞬間心軟了。
他看向自家高大強壯,比自己還高半個頭的老爺,不滿地說:“達米安少爺在我面前可乖得很,您确定不是自己做了什麽,才導致了眼下的情景嗎?”
布魯斯不可置信地說:“所以是我咬碎了紙盒、抓破了沙發、拆了馬上就要完成的新裝備并撒的滿地都是,最後再尿了我一披風?”
阿福心虛地垂下了頭:“也許是您的樣子有點吓人?”
“是啊,吓人。”布魯斯面無表情地說:“用這副最想睡的哥譚男性排名榜榜首的樣貌。”
阿福吃驚地說:“您怎麽知道那個榜?”
布魯斯意味深長地看了老管家一眼:“因為我的好阿福,會收集一切關于布魯斯和蝙蝠俠的信息,包括那個見鬼的榜。”
阿福一時語塞,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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