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招蜂引蝶的管家
阿福更加心虛了。
哥譚的确有這樣一個排行榜,榜首毫無疑問是花|花公子布魯斯韋恩,排名第二的卻不是哥譚騎士蝙蝠俠,而是阿卡姆的常駐嘉賓小醜。
阿福不明白為什麽小醜的人氣會那麽高。
他明明總是一臉奇怪的油彩看不出本來面貌,又行事乖張瘋瘋癫癫,但就好像壞蛋總是能輕易虜獲女孩兒的芳心一樣,小醜比那些“平平無奇”的連環殺人犯,更加吸引女粉絲,阿卡姆的公共郵箱裏,甚至塞滿了狂熱粉絲們寫給他的告白信。
這讓阿福一度十分費解,并猜測他排名低于布魯斯,很可能只是因為不夠英俊?
而可憐的正義使者蝙蝠俠就與之相反了,他的排名甚至跌出了前三,輸給了普通監獄裏幾個長相英俊的變态殺人犯,穩定在第五位,這實在讓老管家始料不及。
也因此,他猶豫了很久,終究因為怕老爺傷心難過,将排行榜的事情埋在了心底,并沒有說出去。
但現在的意思,即便他沒有說過,布魯斯也能知道?
“老爺。”阿福很快想明白其中的原因,無奈地說,“您的控制欲也許可以收斂一下。”
布魯斯雙臂環胸,擺出了一個抗拒的姿勢。
阿福瞬間敗退,無話可說。
趴在他肩頭委屈大哭的達米安,聲音漸漸低了下來,他臉上挂着淚珠瞅瞅老阿福,又擡高了腦袋瞅瞅布魯斯,小小的腦袋裏努力地思考了一下,突然發現自己臨時抱的大腿,似乎并沒有想象中那麽粗壯?
他如遭雷劈的止住了哭聲,只剩下一道接着一道小聲地抽噎,看起來好不可憐。
老阿福心疼得不行,他安撫地拍着達米安的背脊,對布魯斯說:“我去送達米安少爺睡覺,您如果很閑,就把戰備室整理一下吧。”
布魯斯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委屈,可阿福卻沒再說什麽,他拍哄着達米安離開了蝙蝠洞,一路走回了莊園。
因為新少爺是臨時出現的,所以他還沒來得及為他準備房間,而且說真的,阿福也不認為一個……滿打滿算才兩歲的孩子能夠獨自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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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鑒于這對父子之間似乎不太友善,阿福只能将新少爺暫時安置在他的房間裏,并将購置小床的任務,提上了日程。
達米安也許是鬧夠了、哭累了。他趴在阿福的肩膀上,随着老管家搖搖晃晃的腳步,感受着後背上一下又一下規矩的拍撫,眼皮越來越重,意識越來越弱。
再後來,小達米安就只剩下綿長的呼吸聲,和是不是兩下撒嬌的哼唧,顯然睡得很熟。
還是個幼崽呢。
老管家懷念的笑了一下,他将達米安放在自己的大床上,又在幼崽周圍,用厚棉被圍城了一圈高高的“圍牆”,這才勉強放心,腳步放輕地走出房間,回到了蝙蝠洞。
他離開的時間并不算長,但布魯斯卻已經将戰備室整理了大半。
支離破碎的零件被撿回了桌子上,只不過要想再拼出之前的樣子,恐怕還要再費一番功夫。
紙箱碎片被歸攏到一起,又全部掃進空紙箱裏,淩亂的地面也終于恢複了整潔。
沙發徹底廢了,被布魯斯丢在門口,看樣子是要拉出去扔掉。而他那被某種口水和尿漬污染的黑披風,被團成了一團,皺巴巴地堆在角落裏,看起來好不可憐。
阿福被幼崽牽走的良心陡然擺正,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似乎他家老爺,所經歷的折磨要更加凄慘一些?
布魯斯正在做最後的整理,聽到腳步聲,立刻轉過了身來:“這麽快就睡着了?”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脫下了戰甲,披着一件灰藍條紋的長睡袍,但這讓他脖頸處的抓痕更明顯了。
阿福皺了皺眉:“還疼嗎?”
布魯斯思考了很久這個問題,才試探地回答:“你在說槍|傷?這麽多天了,基本都愈合了,早就不疼了。”
阿福心疼的神情一頓:“我在說您脖子上的新傷!”
這種小傷口布魯斯都沒當一回事,所以剛剛突然被問,他腦子裏想的還是幾天前那個槍|傷。
他不怎麽在意地說:“只是被“小花貓”撓了兩下,沒什麽事,刀片已經被我收走了。”
“嗯?”阿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刀片?”
布魯斯驚訝地說:“不然你以為沙發上的裂口是怎麽來的?被那個小崽子用爪子撓破的?”
阿福用沉默回答了布魯斯,他之前的确是那樣想的。
他能說自己本身不是人類,所以才一時忘了人類幼崽該有的攻擊力是什麽水平嗎?不過轉念一想,就算是刀片,也不正常啊!
“達米安少爺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阿福不能理解。
布魯斯倒是有些猜測:“也許是塔利亞那個瘋女人給他的,也或許是他從哪裏偷走的,阿福,那個崽子可不是你想象得那麽無害。”
阿福不太在意地說:“但也沒有您想象得那麽危險,他還是可控的。”
布魯斯洩氣地說:“希望我能教育好他。”
“如果他真的是您的孩子的話。”阿福取來了他常用的醫療箱,推着布魯斯坐到了沙發上,“讓我看看您的傷口。”
布魯斯低聲說:“即便不是,我也不能放任他。哥譚裏的罪犯太多了,至少別再多一個達米安。”
阿福用棉簽沾着酒精,清理布魯斯脖頸處的抓痕,這稍微會有些疼,但布魯斯就像習慣了這一切一樣,眉頭都沒皺一下。
就像他說的那樣,這點疼痛算不上什麽。
最開始他瞞着阿福當城市義警的時候,甚至還自己動手縫合過傷口,那時候為了保持清醒和手指的靈活,他一向都是不打麻藥的。
那樣縫合皮肉的疼痛都忍了下來,現在只不過是消消毒,實在算不上什麽。
但阿福還是有些心疼。
對幼崽下意識的關照期過去了,老爺又成為了他心頭的唯一。
他手很穩的清理傷口、上藥包紮,最後才将醫療箱收拾回原處,扔掉了用剩的棉簽和碎繃帶,走回老爺身邊。
他看了眼沙發,說道:“幸虧還沒扔掉,這沙發倒是還有些作用。”
戰備室的轉椅很多,但坐起來高低和角度,對阿福來說卻不如沙發舒服。要想傷口清理得更方便,老爺的不适感更小,阿福還是更推薦沙發。
但也僅限于今天了。
布魯斯抻了抻睡袍,站了起來,回頭看了眼布滿劃痕海綿外翻的可憐沙發,沒什麽不舍地說:“明天早上我就去把它丢掉。”
“還是晚一些吧,老爺。”阿福說,“我們先去帶達米安做鑒定。”
布魯斯有些不可思議:“你比我還着急呢?”
“我不希望您帶着疑慮,不管是在什麽事情上。”阿福說,“我們可以去找湯普金斯醫生,她會幫您保守秘密的。”
“如果我真的有一個私生子的話?”布魯斯知道他的管家在說什麽,“當然可以,萊絲莉一向信守承諾。”
萊絲莉·湯普金斯曾經當過韋恩家的家庭醫生,後來由他父親資助開設了醫院,再加上她醫術一向不錯,如今也是哥譚裏赫赫有名的人物之一了。
從他記事起,萊絲莉對他就十分和善,年少時還不明白,不過現在嘛……
布魯斯看向阿福,難得促狹地說:“有你在,萊絲莉當然會關照我。”
阿福狐疑地看着他:“您在說什麽?”
布魯斯驚奇地說:“你竟然不知道?”
阿福一頭霧水:“我該知道什麽?”
布魯斯皺起了眉頭,仿佛不能理解一般:“萊絲莉追求了你十幾年,我一直以為你表現得毫不知情,只是為了拒絕她?”
“不可能。”阿福斷然反駁,并且有理有據,“她的男朋友從來就沒斷過。”
布魯斯理所當然地說:“追求你,和她有沒有男朋友有什麽關系?”
阿福總覺得這句話哪裏都不對,但布魯斯的表情太正經,語氣太肯定,讓他一時間也産生了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小題大做了?
不過他是真的對湯普金斯沒有感情,又或者說他本來就不是人類,不太能理解人類對愛情的解讀,對他來說,只有親情是他能理解并接受的。
更何況那個女醫生,除了和他說一些毫無意義的對話,眼角抽筋一樣的看他外,也沒做過什麽有意義的事,他不知道也很正常吧。
阿福很快說服了自己,并且毫無壓力的繼續說:“那我明天一早就打電話預約,咱們帶達米安少爺去湯普金斯私人醫院。”
布魯斯放棄了這個話題,順着他的管家說:“好,那今晚就早些休息。”
他的巡夜只進行了一半,明天早起沒什麽問題。
阿福點了點頭,同意了這個建議。
他們一路走回莊園,上到二樓,很快就到了阿福的房外。
就在這時,一道重物落地的巨響突然從房門裏傳出,緊接着是噼裏啪啦的碎裂聲。
布魯斯對此甚至已經習以為常:“他可能是醒了。”
阿福退開了門,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不知什麽時候睡醒的小崽子,正在不遺餘力地破壞着他的房間。
“他果然有問題。”布魯斯看着神态興奮,仿佛被暴力欲與破壞欲控制住的幼崽,隐隐意識到了什麽,“這就是塔利亞把他送來的原因?”
“還不清楚。”阿福回過頭看向他的老爺,而後突然雙眼瞠大,聚焦在了他的身後,“但我們似乎有新的麻煩了。”
話音剛落,一道帶着困意的嘟囔聲從布魯斯身後傳來。
“你們在看什麽?”迪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困倦地揉着眼睛,從布魯斯背朝的方向,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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