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按照學校的計劃,今天早上八點就要從這裏出發去山裏了。但是還沒到八點,文學院和醫學院又集合完畢已經坐上車就率先出發了。而陸遺橋總覺得自己就像腰椎盤突出了一樣,腰部怎麽都感覺不舒服,所以總是時不時的反手給自己捶捶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昨晚摔的那一下,摔疼了腰,還是因為另一件事。

總之,他又坐在了後面,和學生們坐在一起玩一邊玩牌一邊貼白條,而楚蘅則在前面的位置上呼呼大睡。

醫學院的學生見了陸遺橋總捶腰就提出建議給他摁摁,畢竟當中有一個學中醫的,于是在萬衆矚目下,那女生就陸遺橋并排坐着。陸遺橋背對着她,當她的手剛發力捏了捏陸遺橋的腰,陸遺橋就疼得立馬喊了一聲。

“陸老師,你這是腰斷了吧,喊這麽大聲。”那女生也是被他吓了一跳,“是不是腰部肌肉拉傷了。”醫學院別的學生又湊了上來,“怎麽了?”楚蘅的聲音突然從前面傳過來,看來是被陸遺橋那一嗓子吵醒了。

“估計是肌肉拉傷了,這兩天就別幹太用力氣的活。”那女生又捏了捏陸遺橋的腰,然後說了句,楚蘅這時候也湊過來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盡量吧。”明明是說給陸遺橋的,他卻回答了一句,着句話一出口,陸遺橋就懂了什麽意思,一個眼神殺就甩了過去。

“沒什麽大事,就繼續繼續。”文學院的學生完全不關心自己老師的身體情況,一心只想讓陸遺橋快點回來,他不在的這兩局文學院都輸了。

“你看看你們陸老師還不到三十歲就要廢腰了,你們還讓老師這麽操勞。”忍受不了那個學中醫女生的唠叨,文學院的學生也不好意思再叫陸遺橋了,陸遺橋也只好跟着楚蘅坐回前面,剛坐下,楚蘅就一把拉過陸遺橋的肩膀,靠着他肩頭就又睡着了。

而陸遺橋只能用左手玩着手機,一點開微信,就發現自己老媽給自己發了一個小視頻,說她在旅行團裏認識了一家人,那家的女兒特別好看還沒有對象,她在和白媽媽商量後,決定把她介紹給陸遺橋,至于白洺川,大家對他已經是放棄狀态了。

而陸遺橋對于自己老媽出門在外,還都不忘自己終身大事,很是感動,于是陸遺橋在感動之餘關掉了那條視頻,轉而去看白歆發過來的文字。

一點開聊天框,那麽長幾段話一下就蹦出來了,全是白歆的抱怨,抱怨陸遺杉不管梨梨,只顧和白洺川鬼混,還把梨梨丢給自己,然後三個中老年人自己玩的不亦樂乎,根本沒人搭理她。反而她一個人跟着這種夕陽紅旅游團無比無聊,然後就後悔沒有來參加學校組織的活動。

陸遺橋看了白歆的話,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嘲諷機會。連忙打了一大串‘哈哈哈’以表示自己嘲諷與不屑。

坐車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總歸是中午到了學校包下的農家樂。陸遺橋本來要就感覺不好,坐了這麽一路,楚蘅還枕着自己睡了一路,陸遺橋感覺自己快直不起背了。

結果一下車,農家樂的老板就說飯菜已經準備好了,随時可以吃飯。陸遺橋已經快崩潰了,拒絕了吃午飯,讓老板帶着去開了房間。

陸遺橋一進去就甩胳膊就面朝下的癱倒了床上,農家樂的房間和酒店不一樣,是碩大一個房間裏面有三張雙人床,能睡六個人。而陸遺橋進去後直接占了最裏面的一張床,躺在上面半死不活,而過來拼房的醫學院男生都紛紛建議快點冷敷。

而楚蘅這時候拉着兩個人的行李箱進來了,打發學生們快點去吃飯,然後讓他們幫忙要盆熱水。“不是冷敷嗎?”陸遺橋轉頭看了看楚蘅,“你有沒有點常識,這都過去多久了,才冷敷,而且你應該也不重,熱敷一會兒揉一揉就可以了。”楚蘅在床邊坐下拍了拍陸遺橋的腰。陸遺橋反手用力地拍了拍楚蘅的背。

楚蘅卻突然俯下身子然後湊到陸遺橋耳邊:“要不要和老板要一間單獨的房間,和這麽多人住一起會不會不方便啊。”“你在想什麽!”陸遺橋猛擡頭,正想再罵一句,卻見學生端着熱水盆進來了,裏面還飄着一塊新的白毛巾。“水我就放這裏了,老師,你們真的不吃飯嗎?”學生将水盆放下後又問了句。“我們吃的時候會給老板說的,你們快去吃,下午不是還要去挖野菜嗎?”楚蘅便回答了一句,下午按照計劃,大家要一起去玩野菜,然後晚上自制燒烤,就在農家樂三十米外的小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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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學生出去了,楚蘅便把熱水裏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捏了上來,然後擰了半幹,然後撩起陸遺橋的上衣,把毛巾敷在他的腰背上。“有點燙。”楚蘅又把毛巾的位置調整了一下,然後脫了鞋,坐到陸遺橋的大腿上,隔着毛巾開始給他按腰。“你要坐斷我的腿了。”陸遺橋把手伸過頭頂,臉埋在被子裏悶悶地說了一聲。

“昨晚摸你,你也沒看起來那麽瘦。”楚蘅卻突然來了一句,就見陸遺橋把手突然伸到後面胡亂拍了兩下,企圖打到楚蘅,但都被對方躲過了。

“楚老師,那個。”突然門就被推開了,站在門口的是文學院和醫學院的幾個女生,她們一開門話還沒說完,看到裏面的景象就戛然而止了,陸遺橋聽到動靜也把臉伸出來看向門口,就看到幾個女生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他們,畢竟他們兩現在的動作有些一言難盡。“怎麽了?”倒是楚蘅面不改色地反問了句。“我們和老板打過招呼了,你們要是吃東西的話,直接告訴他們一聲,人來的差不多了,大家吃完飯就直接去挖菜了。”那女生一口氣說完了以後,聽着楚蘅說了‘好’,就趕緊補了句“打擾了。”然後就迅速關門了。

“你下手輕點!”楚蘅似乎用的力氣有點大了,陸遺橋疼得‘啧’了一聲,然後抱怨了一句。“你是昨晚太緊張,腰繃得太緊,結果又用力過猛,你看看,這不就肌肉拉傷了。”楚蘅略收了手下的力道,仔細地分析道。

陸遺橋都無話可回,只是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忍不住面紅耳赤,明明這個耍了自己的人,現在卻突然回來,給他解釋了一大堆聽起來很有道理的理由,陸遺橋還沒來及相信,他們兩的關系就往前了一大步。

“雖說是要用腰部力量,但是沒必要把所有的力氣都壓在腰上。”楚蘅見陸遺橋沒有說話,便又說了句,然後把毛巾拿起來,站起來去把毛巾再次打熱,然後又重新敷到陸遺橋的腰上,這才沒有坐到他腿上,而是坐到旁邊,幫他捏着腰。

“睡着了?”楚蘅第三次換毛巾的時候,問了一句,畢竟兩個人半天沒有說話了。“沒有,懶得和你說話而已。”陸遺橋露出臉說了一句。

捏着捏着楚蘅的手就順着腰線向上走了,他的手帶着毛巾上的水珠和熱度摸着陸遺橋的背部肌膚。“拿走,随時有人回來。”陸遺橋又伸手抓住楚蘅那不規矩的手。“怎麽沒人回來,你就能給我親了嗎?”楚蘅又規規矩矩地把手放回去給陸遺橋捏腰了。“閉嘴!”陸遺橋要不是腰疼,一定爬起來用棍子打斷楚蘅的腰。

又換了兩次毛巾,盆子裏面的水已經涼了,楚蘅便端着水盆去外面換水,出去正好碰上農家樂的老板娘,老板娘問了一下陸遺橋的情況,随後不但給他們重新端了一盆熱水又順便給了一瓶紅花油。

楚蘅等熱水的時候四處看了看,倒是大家真的都去挖野菜了,一個人都沒留下,楚蘅接過熱水盆的時候,老板娘還問要不要幫他們做一個烙餅然後送到房間去,楚蘅連忙笑着拒絕:“沒關系,晚上我們和大家一起吃。”

而陸遺橋看到楚蘅憑空變出來的紅花油,問了一下,聽說是店家給的,就也沒說什麽,又熱敷和按摩了幾遍後,楚蘅就把紅花油倒在自己掌心裏,然後塗到陸遺橋腰上。倒是陸遺橋覺得現在的自己渾身上下飄揚着紅花油的辛辣味道。

“紅花油這個味道啊。”楚蘅替陸遺橋摸到腰上後,自己聞了聞手上的味道,一臉嫌棄。陸遺橋終于坐起來,拉好了衣服,然後看了一眼楚蘅說:“我現在就是移動的紅花油,你最好離我遠點。”話剛說完,楚蘅就湊過來,輕吻了一下陸遺橋的嘴唇:“你就算是消毒液味道,我都喜歡,何況紅花油。”說完,還露着那口大白牙笑了一下,陸遺橋看了看擰好蓋子放在床上的紅花油,把它倒入楚蘅嘴裏的邪惡想法一閃而過。

也沒過多久挖野菜的大隊人馬就都回來了,陸遺橋也跟着楚蘅出來參與燒烤活動了,根據分工表,醫學院和文學院負責生火和到小河邊洗水果,已是秋天,河水水量已經很小了,而且流淌的很慢,但是秋天的山裏,臨近黃昏時刻,已經開始冷了起來。

陸遺橋就坐在一邊和一些沒事幹的老師一直閑聊,楚蘅似乎特地跑回去了一趟,把一件外套丢給陸遺橋後就繼續和學生們一起生火了。

陸遺橋一邊聽公管學院的女老師說着自己的二胎計劃,一邊看去自己的隊伍那裏,楚蘅就和一群那男生蹲在那裏,手邊是一大堆幹柴火,楚蘅手裏捏着打火機,一次又一次的點着火,旁邊的男生一次又一次的沒有護住火。這樣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了,突然就覺得回到了自己上大學的時候,回到了那個什麽思緒都理不清的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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