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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呈第一次見到陸郁祥是在大學操場上。
他少年得志,十五歲便上了大學。剛進學校那會兒他就像一張白紙,什麽都不知道。聰明的人學習能力強,沒兩年的功夫便在學校裏很吃得開。
翁呈大三的時候才滿十八歲。那會兒陸郁祥是新生,陽光外向,身邊有的是喜歡他的女生。翁呈看到陸郁祥的第一眼便喜歡這人…可成績好不代表凡事兒都能吃得開。翁呈在談戀愛這件事兒上就碰了壁,他借機認識了陸郁祥,可幾次聊天下來發現對方對男人壓根沒興趣。
“大祥,整天跟你身邊那‘小’學長呢?”
“什麽玩意兒?”
“嘿嘿,你怎麽說話呢?人好歹沒事兒就往你身邊湊,犯得着說人家是‘玩意兒’嗎?”
“土包子鳳凰男一個,你管他幹嘛啊?”
翁呈意外聽到了這段對話。自那之後便再沒對陸郁祥有過任何行動。
‘小’學長,說來有講究。翁呈和陸郁祥同一年生辰,月份錯人家一點,結果被冠了個‘小’子。
反觀翁呈,一百八十以上的身高,學習、體育、音樂,樣樣精通。真要算起來,也就這情路坎坷,喜歡了陸郁祥這‘沒心沒肺’的主。
可真要說對方是個地痞流氓、歪瓜裂棗那也就算了,那陸郁祥長的生蓄無害,平日做事兒還得體妥帖,在翁呈面前也從沒表現半點瞧不起的意思。
難為了翁呈對他心心念念,即便按兵不動再無交集,也難将此人徹底從眼裏拔了去,從心裏刨幹淨。
直到大學畢業,翁呈都沒相處過什麽合适的對象。
畢業之後他找了份不錯的工作,夜以繼日加班加點,想要在事業上有所作為。男人若是沒有事業,所有的事情都是白扯。
心無旁骛便覺時間飛快,一溜煙功夫三年過去。翁呈收到一份高薪offer,對手公司——恒聯科技——主動挖人才,機會難得。接到郵件的第二天翁呈便給了答複,下個月他便在新東家‘當牛做馬’。
短期熟悉業務,翁呈正式開始工作的第一天便被告知:從今天開始,你就給我們才從國外回來的總經理做助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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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呈沒多想,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幹什麽活兒不是幹?哪兒想這位總經理不是別人,正是三年未見的陸郁祥。
剛一見面,翁呈眼中閃出點驚訝。倒是陸郁祥‘處變不驚’,主動跟介紹那人道了一句,“我跟他認識的,他是我學長,大學就認識。”
“哦,那行,陸總你們聊。”
翁呈見陸郁祥表現出時過境遷的樣子,自然也不再咯應。畢竟嘛,兩人又沒什麽老死不相往來的過節,大學那點懵懂的‘破事兒’,只怕人陸總現在壓根沒放在心上。
跟着陸郁祥,翁呈才了解到他和公司老總家裏世交,畢業深造後能有現在的位置純粹是命好。
公司由房地産起家,現在手頭還有很多相關項目。翁呈本科學的是土木,畢業之後的第一年在工地上摸爬滾打積累經驗。現在跟着陸郁祥這個總經理,也負責地産相關的業務和生意。
翁呈是小地方來的,幾年磨練的時間看了不少行業內的‘腥風血雨’。大樹底下好乘涼,他跟着陸郁祥之後便一心為了公司的利益,也算盡心盡力。
只是,平生就喜歡過這麽一個人…現在這人又在眼皮底下轉悠,沒點小想法實在難。
“今天跟我去吃個飯?”陸郁祥敲了敲他辦公室的門,站在門口說完又補了一句,“之前咱們被擱置的那個項目,那個副局長太難約了…好不容易約到了。”
翁呈對那個副局長印象深刻,招标的時候意外遇到。副局長眯着眼睛打量翁呈,看得他全身難受。那點心思在這行業見怪不怪,過往聽聞比較多的是職場女性受到騷擾,為了事業被迫‘犧牲’。翁呈第一次遇見對男的感興趣的人,心裏也是一陣不舒坦。“我一定得去嗎?”
“…”陸郁祥皺了皺眉,倒是也不逼他,“不去也成,我是覺得這個項目之前一直都是你在負責,後續也應該由你跟進。”
話說得在理,翁呈若是推托則顯得對工作不上心。況且,副局長對他那眼神也沒人知道,翁呈連個不去的理由都找不出來。“那行吧,晚上我跟你一起去。”
“好。”陸郁祥勾起嘴角笑了笑。
翁呈一時慌神,穿着西裝的陸郁祥比幾年前成熟不少,但眼神中的陽光灑脫始終還是沒有改變。這或許就是家庭環境造就的性格,任翁呈怎樣追趕都始終存在巨大的差距。
一頓飯吃得翁呈‘消化不良’,副局長臨着他坐,手在桌子底下不安分的撩撥。
翁呈面上不好有任何異樣,端着酒杯恭恭敬敬避讓。席間,他起身去了廁所,深呼吸将冷水拍在臉上…
回到座位又喝了幾杯,終于開始談正事了。
“陳局,我們那項目,您看是不是就高擡貴手?”陸郁祥端着酒杯起身,面上也是連連賠笑。
總經理都這般肝腦塗地,翁呈自然不敢怠慢。他也跟着起身,剛剛站直便覺腿上使不出力氣。一晚上喝了不少白酒,還被陳副局長灌了兩杯紅酒,這會兒只怕是酒勁上頭。
陸郁祥擡起手扶着翁呈趕緊坐下,轉頭又對陳局長道了句,“您看,我這助理都喝成這個樣子了…您就別難為我們了?”
陸郁祥雖貴為總經理,但工作時絲毫不見馬虎,事業心很強。翁呈知道他看重這項目,強忍着頭暈勾起嘴角對陳局長說,“局長,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們修改的地方,我們肯定都聽您的…但那塊地要是再不批下來,我們這項目前期投入的那些…”
話還沒說完,翁呈直覺天旋地轉,緊接着便是小腹處一陣躁動。
操…他反映過來了,這不是酒勁上頭,定是被下了藥,還他媽不知道是什麽藥。翁呈下意識看向陸郁祥,壓低聲音小聲道,“陸總,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先走了。”
陸郁祥皺眉打量他片刻,餘光瞥向陳局長。許是擔心翁呈突然離開惹了陳局長的黴頭,陸郁祥停了幾秒才勉為其難道,“行,那你先回去休息。”
翁呈拿起自己的外套,起身便搖搖晃晃往餐廳門口走。宴請餐廳位于高級五星酒店的二樓,出了餐廳便是長長的走廊通往電梯方向。陳局長在臨省的省局工作,這酒店是公司專門為他定的。項目跨省本就手續繁瑣,還他媽攤上這麽一個整事兒的主,真是流年不利。
沒走出兩步,翁呈下意識覺得身後有人在靠近。他警惕的回頭,接着便兩眼一黑被擄了去。
翁呈手腳使不上力氣,但神智還算清醒。他被關在酒店房間,頭上套着黑色布袋。
“要綁起來嗎?”黑暗中傳來細碎的對話聲。
“綁什麽綁?他喝了那麽多藥,這會兒哪兒有力氣掙紮…你把他綁起來,等會兒咱局長玩兒什麽?”
翁呈約摸明白了始末,所有的事兒都是早就設計好的。席間所有人都喝白酒,局長專門給他倒了兩杯紅酒,‘意義深遠’。翁呈深呼吸,努力壓制心裏的害怕。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心裏有掂量,被灌進去的是什麽藥也基本清楚了。這一切…陸郁祥到底知不知道?
片刻工夫,他聽到酒店的門鈴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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