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 (2)
抛棄呢?”寧格汀自暴自棄地說。
鐘蔚忽然開口:“我一直在欺騙自己。”
從穿越以來,就猜到夏佐沒死:勃勃跳動的心髒從沒停過、夜晚的反複蘇醒不止是習慣、渴望觸摸到賽車的心情不止是肌肉的記憶——原主夏佐,一直以強大的信念想活過來。可是,鐘蔚不能讓他複蘇,一次次壓抑原主的意志力。相信原主已死,才能緩解愧疚完成任務。鐘蔚渴望那一分鐘快點到來,将身體盡早還回去,即使最後只是一具屍體;可是無形中,他又希望再等等,到底在等什麽?
結果,等來了寧格汀。
然而鐘蔚無法解釋,他撐着額頭:“我越來越不想離開了,讓Raphael盡快安排賽事吧。”
冬天,天氣晴冷。
一眼望過去,大地比以往的季節都遼闊。
Raphael安排了比賽,但應寧格汀的要求沒有對外宣揚,因此也沒有觀衆和賭徒。
鐘蔚給賽車做最後的檢查。他有一種預感,今天,這一分鐘将會終結。會贏,還是會輸?從技術上說,寧格汀和鐘蔚不相上下;從經驗來說,死亡的三連冠冠軍寧格汀遠勝鐘蔚;從鬥志上說……鐘蔚瞄了一眼右邊,寧格汀一直心神不寧,真讓人不放心。
一股力量從背後襲來,鐘蔚沒提防,一下子坐在地上。寧格汀就着這姿勢壓了下來:“我說過,比賽之類的,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我一直很擔心真正和你比賽。但是現在,一點兒也不了。”
“為什麽?”
“暈倒的那一晚,你變成了另一個人。他說,想跟我真正的賽一次,這一生才沒有遺憾。比賽完,他就會離開你,他離開了,你才是完整的存在,所以,這是一次必須進行的比賽。”寧格汀半跪在地,微笑,臉上沒有一絲陰霾。
原來這樣,夏佐還是出來了。
“想到會得到一個完完全全的你,開心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夏佐,我喜歡你。”寧格汀傾身吻了一下,溫柔得如花瓣綻開。
一吻終了,鐘蔚說:“記住,他叫夏佐,我叫鐘蔚。”
所有的往事都湮沒在系統的狂瀾中,只有「鐘蔚」這名字不能泯滅,是「自我」存在的唯一證明。短暫的一世,本不該投入感情,可是啊,總會寂寞,寂寞到有一點點暖源就想緊緊抓住,鐘蔚握住了寧格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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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蔚。鐘蔚。寧格汀回味着這個名字,有什麽呼之欲出:“總覺得,我們很早就認識了,就是想不起在哪裏。”
“能分清是我嗎?”鐘蔚一笑。
“當然,跟我看了一晚星光的是你。我記得你,請你也不要輕易忘記我。”
“……不會的。”
“比賽後,告訴我所有的故事,以及,一分鐘是怎麽回事?”
寧格汀微笑着,如春風一樣的溫和,吹散了鐘蔚所有的顧慮。就算任務失敗,又怎麽樣,被喜歡的心情超過了所有。鐘蔚微微起身,吻了上去。寧格汀稍微怔了一怔,更激烈地回應。
賽車啓動的那刻,鐘蔚就猜到結局。
追逐死亡,劃出蝴蝶一樣的弧線,狂飙的速度到達了頂點。鐘蔚的意志在勁急的風中漸漸脫離,風、速度、心跳、手心沁出的汗,從五感中一一剝離。強烈的掌控欲也越來越遠,一切,都不再屬于他,他宛如游魂,俯視着風中狂飙的夏佐和賽車。
心情驀然輕松。
第一次,鐘蔚在清醒的意識中,看到夏佐操縱着賽車一路狂飙,風電一般的力量摧枯拉朽。抵達終點之後,賽車依然向着前方狂飙,「無法奪得身體的主動權,夏佐寧願毀滅」「或許該停下」「不,本就是夏佐的身體」「沒有權力奪走生者的生命」「夏佐只有一次生命,而自己可以有很多次」,這一念閃過,鐘蔚徹底失去了掌控。
賽車一路向前,沒有任何轉彎,以超越極限的速度飛入高高的黑色的大海。
……
鐘蔚睜開眼,心口劇烈跳動,快得不真實。「審判系統」深藍色的狂瀾咆哮着退卻,鐘蔚平息着心情,以最大的勇氣攬閱了夏佐的結局:連人帶車被打撈了上來後,夏佐活下來了,卻失憶了,只記得祝一誠結婚之前的事。他随後宣布複出,駕駛着心愛的賽車回到了賽道,之後的一生像飙車一樣充滿了刺激和傳奇。
沒人知道夏佐為什麽會竄入海中,一開始就只有他在狂飙,結局也只有他飛入海中。
寧格汀呢?
消失了!寧格汀和他的賽車仿佛從未出現過、從未存在過,憑空消失了!鐘蔚難以置信,這次穿越,不僅人格分裂,還出現幻覺了嗎?否則,活生生的寧格汀上哪裏去了?不,一定是系統有意的安排!
「我喜歡你。」
「時間永遠都有。」
「我記得你,請你也不要忘記我。」
擾亂心智的話再一度湧上,呼啦啦地掀起狂瀾。「喜歡你」「不要忘記」,赤誠的話語一遍遍親吻着耳朵,騷動着心弦。賽車任務失敗了,系統會給予相應的懲罰,所以,下一個任務處境會變得艱難。
帶着回憶和疑惑去下一個世界吧。
被系統的怒濤催促着前行,鐘蔚閉上了眼睛。
【劇透:寧格汀去哪裏了?小攻和小受的下一個戀情将會是:在一起!給點留言和掌聲吖親們!】
☆、虐哭那個S渣【一】
【快穿之永不後悔·虐哭那個S渣·第一章】
少教主又倒挂金鐘了。
腰帶被樹枝勾住,雙腳朝上,頭朝下,半截衣裳破開。風吹過,白生生的細腰若隐若現,眼淚迎風狂飙。
張護法抹了一把鼻血,張開雙臂:“大膽跳吧,少教主,我這接着呢。”
媽蛋,能跳早跳了。
看不出穴位被定住了嗎,鐘蔚咬着牙:“叫副教主來。”
一盞茶的功夫後,明心教的副教主公子泊姍姍來遲,手中的白拂塵一揚:“這一招還真是驚豔絕倫,少教主第一次練得這麽精準。嗯,再練半個時辰更好。沒事了,都散了吧。”
“欸?這什麽功?”張護法瞪圓了木魚眼。
“狐貍倒吊。”公子泊胡謅。
“早說嘛,走了走了,天要下雨,趕緊回家收谷子呀。”張護法撒開腳丫子飛奔,追着做鳥獸散的衆人而去。
鐘蔚一口血噴出:“公子泊,放我下來!”
“挂着好看。”
見他要走,鐘蔚咬牙:“信不信,明天我就讓明心山的人都知道,堂堂的副教主公子泊,最喜歡半夜跑到奇奇怪怪的地方抽鞭子!”
公子泊擡起手,一拂塵甩過。
嘶啦!
鞭得鐘蔚的上衣應聲而破,身上赫然一道紅痕。鐘蔚卻哼出一聲呻.吟,以被抽中的地方為圓心蕩漾出一圈圈酥.麻,他忙咬住嘴唇,怄到想吐血。
公子泊慢悠悠地說:“現在我就讓所有人都知道,少教主最喜歡被人抽了。”
……
這個任務坑到家了。
這是江湖世界,除了普通人之外,還有一小撮人喜歡虐人,另一小撮人喜歡被虐,通常在十二三歲時就能看出端倪。若貼合獨特的體質去修煉,則事半功倍。
少教主稀裏糊塗長到十八歲,屬性忽開,竟是喜歡被虐的屬性。于是,天生好奇的他做出了一個悔恨終身的嘗試:全身緊縛,雙腳捆綁,倒吊在懸崖上。結果,一陣疾風刮過,啪嗒,繩子斷了,墜崖了。
這一生,一件大事都沒辦呢。
悔斷腸的少教主大喊:“我這輩子還沒開始就完了就是被先X後殺也比這麽窩囊死好啊啊啊啊!我還沒見到可惡的公子泊被人蹂.躏到面無人色嗚嗚嗚嗚……”
一個小白M受少教主臨終的最大遺願:
「看到公子泊被蹂.躏!」
公子泊是誰?少教主的兒時玩伴,明心教的副教主兼頂梁柱兼教中唯一的武林高手。好好的一個人,出去學藝了數年,回來就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艾斯。手中不是拂塵,就是鞭子,一個不順心就抽過來,把少教主欺負得死死的。
貴為少教主,為什麽還會被欺負?
因為,明心教就是占山為王,只有幾個山民充當弟子,教主也不是多重要的角色。少教主沒武功,偏偏沒事就愛撩撥公子泊,眼大肚子小,總少不了被揍。一個撩撥慣了,一個揍慣了,就成了現在的相處模式。
所以少教主至死都念念不忘「蹂.躏」公子泊這個大仇人。
——墜崖還那麽多廢話,這是死得太慢了。這跟忏悔有什麽關系,果然是失敗的懲罰吧,什麽小白受的詭異願望,鐘蔚一點都不想去實現!
倒看天空,鐘蔚欲哭無淚。
打,肯定打不過的;習武,只能臨時抱佛腳。其實,系統中的萬千典籍中,有一本最适合少教主體質的:《殘質雷譜》。殘質,欲練神功,必得被虐,練到越高階,被虐的越厲害。鐘蔚好面子,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別人虐身的。可是,不虐功法就沒進展,連體能都提升不了。
局勢就這麽僵住了。
當晚,公子泊又出門去了,戴着鬥笠,月夜下疾行如風。對于一個很強的艾斯來說,山民經不起他虐,少教主更經不起,只有特定的某個地方的某些人能:青羽樓。青羽樓提供虐人者,也提供受虐者,更提供牽線搭橋的機會,不是小倌的兩人也能在青羽樓中一較高下。
鐘蔚內力不行,但淩波輕功和吐納法練到精絕,他悄無聲息地跟過去。
一路抵達青羽樓最東邊的雨霖閣。
公子泊娴熟地推門進去,而後,門也不關,好讓後邊的人直接進來。鐘蔚屏住呼吸,悄然進去,閣樓不大,卻分了外有廳堂內有小間,有屏風,有椅,有凳,有床,雅致的盆景和花,他很容易就找到藏身之所。
咔、咔、咔。
一個男子踩着木屐進來了,戴着鷹臉面具,鷹喙彎彎。兩人都不是出來賣的,而是在青羽樓樓主的牽線之下的「志同道合者」,還是有所顧忌的。
“幾日不見,你憔悴了。”這人鼻音濃重,嗓子沙啞,感冒了一樣。
“多謝董兄的關心,在下并無異樣,在下就不多寒暄了,開門見山說吧:在下對你膩了,這是最一次,你不要再纏着在下了。”
“你可真無情。”
公子泊将鬥笠摘下,理了理飄逸的長發:“董兄你太無趣了,武功一點兒不見長進,在床上呢,也很乏味,哭起來一點都不好聽,肌肉太硬,捏起來手感不舒服,在下的鞭子喜歡更活潑的身體。”
“你就是這麽對我師兄的嗎,公子泊?”鷹臉将面具一摘。
寧格汀!
赫然是寧格汀,依舊面容英挺,依舊意氣奮發——鐘蔚咬住衣服才沒發出驚嘆。難怪系統中沒有他的信息,原來在這裏,真的有這種事嗎,故人竟在異世界重逢,或者,只是音容相似?
公子泊下巴微擡,似乎不驚訝:“看來你是董春洲的師弟了,怎麽,他今天乖乖躺下認輸了?”
寧格汀說:“你沒有好好看樓主下的戰箋吧,今天跟你約的人是我。”
“不管是誰,輸了就給我乖乖地躺下!”
“哼!做夢吧你!”
兩人在小閣樓之中較量了起來,一招比一招華麗。寧格汀的招式幹練,公子泊的絢麗,寧格汀傾向近身攻擊,公子泊傾向遠程攻擊。穿到這世界的寧格汀竟然出奇的強呢,刀光劍影,眼花缭亂,打的難舍難分。
鐘蔚迅速梳理其中的關系。
寧格汀的師兄董春洲跟公子泊是舊識,兩人常在這裏見面。董春洲打不過公子泊,被虐了很多次。公子泊膩了,想始亂終棄,寧格汀替師兄報仇來了。
怎麽辦?
該幫誰呢?誰也不想幫!無論誰輸誰贏,鐘蔚都不想他倆有染。
公子泊似乎更勝一籌,手中的武器千重絲抽得噼裏啪啦響,鞭了寧格汀好幾下。鐘蔚當即使出了少教主的口技:學出貓撓門的吱吱吱聲……果然,最讨厭這種聲音的公子泊一皺眉,手中慢了一拍。
寧格汀的長劍猛的發威,刷刷刷地劃過,幾縷黑發随着劍影飄落:“堂堂副教主也不過如此嘛,乖乖給我躺下吧!”
就在這時,一個人橫空飛來,一聲大喊:“寧師弟,快停下!”
寧格汀急忙收住:“師兄,快讓開。”
這不速之客就是董春洲,将被「始亂終棄」的人。董春洲氣急敗壞地攔住寧格汀:“師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副教主沒有對我怎麽樣,我們就是武藝切磋而已。”
“武藝切磋有一身傷?”
“總之跟副教主沒關,快跟我回去!”董春洲不由分說把寧格汀往外拽。
寧格汀猛然甩開手,翹起嘴唇,勾出了不善的笑:“師兄啊,你真是太老實了,我在對戰箋上寫的是兩個人。咱倆一起把他拿下,他還不是随你擺布?”
好卑鄙!
鐘蔚冷汗直冒,寧格汀在這個世界變壞了,怎麽能以多欺少呢?董春洲一看就是個相貌堂堂、襟懷坦蕩、品行端正的……
“師弟說得有理!”
……的混蛋!
☆、虐哭那個S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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