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

寧格汀猛然甩開手,翹起嘴唇,勾出了不善的笑:“師兄啊,你真是太老實了,我在對戰箋上寫的是兩個人。咱倆一起把他拿下,他還不是随你擺布?”

好卑鄙!

鐘蔚冷汗直冒,寧格汀在這個世界變壞了,怎麽能以多欺少呢?董春洲一看就是個相貌堂堂、襟懷坦蕩、品行端正的……

“師弟說得有理!”

……的混蛋!

公子泊忽然飛身出了雨霖閣。外邊的院子開闊,三個人就那麽轟轟烈烈地打開了。寧格汀眼光銳利,幾招之後洞察了公子泊的弱點,以近攻牽制,讓董春洲乘虛而入。果然,公子泊捉襟見肘,鞭了幾下都近不了那兩人的身。

兩個打一個算什麽好漢?

公子泊固然可恨,被這麽合夥欺負也不公平。

拜多次穿越各種世界所賜,以及少教主娴熟的口技,鐘蔚吹出了一種輕微的細細的聲音:「召蛇技」。不知不覺,蛇群從四處聚攏過來。寧格汀見蛇生厭,立刻飛到樹上,發大招滅蛇,哪曉得越滅越多。這一分神,公子泊又搶了上風,一記蒼浪擊石将董春洲鞭倒在地。

鐘蔚以為公子泊要發威了。哪知公子泊斜飛過來,一把拎起了藏在密草中專心召蛇的鐘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出雨霖閣,直飛出幾裏外才停下,将鐘蔚狠狠地在地上。

“沒事找死啊,你跟着我幹什麽?”

“哈?要沒我你早被那兩個人扒得光.光的伺候鞭子了!”

“要不是你從中作梗,我早把他們收拾了。真是的,你不是最怕蛇嗎,還敢召蛇,膽子肥了。”公子泊捋了一捋拂塵,捋出一條細蛇,順手扔到鐘蔚身旁。把鐘蔚驚得連忙閃開,左腳絆右腳差點跌倒在地。

“你幹什麽去?”見公子泊要走,鐘蔚忙追問。

“收拾董春洲那個混蛋,那兔崽子,還敢給我下陷阱,絕對是不想活了!”公子泊眼睛微微眯起,“你,給我呆在這裏,哪裏也別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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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蔚不知道後來怎麽樣了。只知道淩晨時分,公子泊才回來,面色紅潤,神采奕奕,背挺得更直了,眼睛翹得更高了,更目中無人,看來昨晚是痛快了。真相大概只有一個:寧格汀先走了,董春洲留在原地等公子泊來戰(虐)。

得盡快找到寧格汀。

鐘蔚準備去那兩人所在的門派絕情門探一探。

“少教主啊,屬下勸你三思而後行。前年那一事,你忘記了?那時你非要去見識大千世界,結果呢,淪落成乞丐靠乞讨回來了,實在是,有傷本教的顏面吶。”正在耕地的張護法追過來,孜孜不倦地勸道。

“這種事絕不對再有!”

然而還是有了。

半時辰後,鐘蔚果不其然迷路了,真乃奇恥大辱。鐘蔚遠目,遼闊到一望無際:呵,別看明心教是草臺班子,還修了噬龍陣,一進來就跟迷宮一樣,怪不得明心教數年無人打擾呢。

而這迷魂陣中,竟然還有一個人。

鐘蔚淩波虛步飛過去,想看看這倒黴家夥是誰,欸欸,飛得太快,五感有點兒跟不上了,控制一下,鐘蔚腦子一暈乎,啊,前面有棵樹……砰!

“這位少俠,你還好吧?”樹葉被挑開,疏漏的陽光下,竟然是寧格汀。

“……”鐘蔚額頭的血如三道黑線滑下來。

“哈,這麽空曠的地方你都能撞到唯一的樹上,真是目光如炬啊!”寧格汀忍俊不禁,笑得開心。

“總比你繞着孤樹轉了三圈強!”

“欸,疼哭啊?”

哭?鐘蔚驚愕地摸了摸臉,一臉的淚水正像泉水一樣往下奔流。小白受,可不就是容易情緒激動麽,生氣飙淚、激動也飙淚、異界重逢更得飙淚,根本就不可控啊,他只好上手直接堵住了淚泉。

寧格汀雙手叉腰:“看你這模樣,應就是明心教的弟子了,走,帶我去見你們的少教主!”

“欸?”

“你們少教主叫鐘蔚?他長得什麽樣子?是不是非常的俊美?眼睛很漂亮?”寧格汀忽然露出癡漢一樣的傻笑,眼攝虛空,瞳孔放大。

“你找他做什麽?”鐘蔚驟然警惕,他不是該找公子泊嗎。

穿越太多,容易産生識別障礙,他會盡量改回「鐘蔚」這名字,這次也不例外。屬下和弟子不在意,反正都得叫少教主,只有公子泊冷笑一聲:「鐘蔚啊,倒是比鐘小白硬朗一點。」

就在寧格汀要回答時,遠遠地跑過來一個人,扯着銅鑼嗓子大喊:“哈哈哈,少教主,迷路了吧?找不着北了吧?撞樹上了吧?還是屬下給你帶路吧!”

豬一樣的張護法!

得知眼前就是鐘蔚時,寧格汀當時就-_-!

三年前,被人從海裏救起時,他徹底失憶了,唯一記得的是那個火熱糾纏的夢、夢中人俊美的容顏、以及鐘蔚這個名字。他的天賦好,拜師絕情門後,奇跡般的習武進展,武力竟輕而易舉地達到了高手的水平。只是,走過很多地方,挑釁了很多人,卻都沒有遇到「鐘蔚」。

直到發現董春洲的「仇人」是明心教的公子泊,查到該教的少教主的名字,寧格汀瞬間亮了。然而,眼前的人……就是少教主?易容過嗎?

寧格汀直接上手捏,貨真價實包子臉,他頓時失望了,因失望而憤怒:“是真臉啊,你也能配叫鐘蔚!”

“欸?”這小子欠扁啊。

“公子泊在哪裏?還以為明心教多大呢,真是的,随随便便圈一個豬圈都能自稱門派。”寧格汀恢複了狂妄,壓根兒不把矮他一頭的鐘蔚當回事。

“去吧!我等着給你收屍!”鐘蔚憤怒了。

“哈,威脅不适合你,你哭比較管用哦。”

混蛋!上輩子誰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帶雨你倒是忘得幹淨!鐘蔚一向愛面子,現在這個附體一指頭就能戳倒,還是受虐體質,瞬間成了弱者,而寧格汀卻已淩駕在他之上——無法忍受!絕不想解釋前緣!絕不想讓寧格汀知道原委!

張護法帶着寧格汀去見公子泊。

鐘蔚坐在岔路口上,糾結得腸子打結。艾斯跟艾斯之間的對決,主要靠武力,其次靠氣場。所謂兩艾斯相逢,必有一艾沐,公子泊是一個很強勢的艾斯攻。寧格汀勝了,也就罷了;公子泊若是贏了的話,最喜歡把人扒光,鞭一身血痕,然後………

“這位少俠,敢問你……”有人打斷了他的糾結。

“啊?”鐘蔚一愣。

問路的人竟然是董春洲,只見他一襲清清爽爽的青色錦服,高高豎起的衣領幾乎蓋住了下巴。臉還好,露出的手指上,有細細的紫紅,被綁縛過的痕跡。只是,董春洲滿面春風,絲毫不見痛苦模樣。

“你有何事?”

“啊,你是少教主吧?”董春洲竟猜出鐘蔚的身份,很帥氣地施了一禮,朗聲說,“在下乃絕情門大弟子董春洲,久仰貴教副教主之盛名,今日特來拜訪。”

要不是昨天看到他們打成一團,還以為貓狗一家親呢,鐘蔚拱手回了一禮:“久仰久仰,你怎麽認出是我?”

“副教主說,若在明心山上遇見一個顏面潔淨目光呆凝的人,必然是你。”

“……”公子泊去死!

鐘蔚不識路,總不好表現得太白癡。神奇的是,董春洲卻輕車熟路。鐘蔚稍一旁敲側擊,他就和盤托出:他早就研究透了明心教的地形,之前還探過好幾次,只是一直沒時間(膽子)上門拜訪(受虐)。今天,寧格汀貿然跑過來,他這才追過來。

鐘蔚更好奇。

言語中,這個董春洲對公子泊似乎……不是恨啊?恨的話也不會一次次找虐吧!再看這俊臉生春的模樣,跟滋潤過一樣,難道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一個黑鍋一個蓋?

鐘蔚狀似不經意地說:“聽你的意思,你跟我們副教主公子泊還是深交?”

“深交談不上,僅是仰慕。”董春洲說着客套話。

“你的武力比不過他?”

董春洲的臉紅了,老實地承認敗在公子泊的手下好幾次了,不過,他仍信心滿懷地說:“我正在修習本教的絕本《絕情炎軸》第三卷,過不了多久就能跟副教主一較高下了,我進步,也很快的!”

鐘蔚的瞳膜上映出了《絕情炎軸》的詳況:得功力到達一定程度才能修習,第三卷更是功力深厚,看來,董春洲也不弱呀。屢次不敵公子泊,是輸在心眼吧?

“可惜,副教主不常出門,很難找到比試的機會。”董春洲竟然一臉遺憾。

所以你們見面只有青羽樓?

鐘蔚心生一計:“我明心教山清水靈,最宜練武,你不如住下,随時随地都可以找副教主對決。對了,公子泊的弱點我最清楚,想知道嗎?留下來的話,我慢慢告訴你。”

“啊,你為什麽幫我?”

“我教弟子稀少,平日裏冷清。我看董兄堂堂一表,住下來,互相切磋武藝,想必公子泊也是極樂意的。”鐘蔚笑眯眯地說。

“真的?我住下合适嗎?”董春洲眼睛一亮。

合适!

明心教什麽都缺,獨不缺客房。當年先輩們豪氣沖天,蓋了四面圍合的東西兩院,大小廂房十多間,就等着子孫滿堂了。沒想到子嗣薄弱,數代單傳,老一輩早早地歸西了,現在就剩少教主和公子泊兩人。

要對付狐貍,必須得忠犬,公子泊,你等着吧!

☆、虐哭那個S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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