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 (1)
寧格汀卻斷然決絕:“不行!”
“為什麽?”
“我一生只愛一人,哼,別人我都看不上。”
有病,你立一個貞節牌坊算了!你眼前的就是我,就不會睜眼看啊!鐘蔚咬牙切齒,摔出那本《殘質雷譜》:“胡想什麽呢,照着上邊練,跟你愛不愛誰有什麽關系!”
寧格汀翻了翻,津津有味地說:“原來如此,還挺有意思,好吧,姑且幫你一下,哼,少教主……”從來都只喊少教主,不願意「鐘蔚」這名字被夢中人之外的人分享。
鐘蔚的手上被纏上細細的繩子,箍緊的地方,不疼,反而麻麻的癢癢的,再纏緊一點也不要緊。唉,上一世,若一狠心奪了夏佐的身體,也不會淪落到這地步。審判系統就是這樣,成功了,下一世會好一點;失敗了,下一世就慘了,瞬間就從高臺上跌下來。有次一連失敗三回,鐘蔚直接變成了毫無行動力的貓,那一世才真欲哭無淚。
寧格汀拿汗巾浸了浸草藥,覆在鐘蔚因箍緊而紅腫的肌膚上,遺憾地說:“你跟我夢中人的名字一樣,可長得完全不一樣。他絕不會哭,他只會讓別人哭。”
所以你才是一個喜歡被虐的正宗艾沐吧?鐘蔚說:“不許說哭字!”
啪嗒,一顆淚掉下來。
寧格汀嗤的笑出聲,而後大笑,笑得前俯後仰,打上一個結:“你這個樣子,軟軟地說話就行了,別命令,一點威力都沒有。疼嗎?你果然喜歡流眼淚啊。”
“沒有!”
鐘蔚是不會流淚的,也就攤上了這小白受的身體,激動了飙淚,急了飙淚,高興了飙淚,傷心了飙淚,痛了爽了都跟水龍頭一樣嘩啦啦的,一天有十次「淚眼模糊」。
少教主雖為受虐體質,痛覺卻極敏感,稍微遭一點兒虐就痛得不行。不過,也恰是這種敏感的體質令潛能得到迅速的激發。鐘蔚在被禁锢中找到那游絲一般的靈力。勒痕開始變深,血脈變得不暢通,血液橫沖直闖,細胞也蠢蠢欲動……痛,很痛,腫腫的痛,痛延續了很長時間。
就是這樣,整個身體終于複蘇了,變得更敏銳、更精準、靈力逐漸游走到指尖,凝成一股力量……啪的一聲輕響,指尖繩子斷了。
寧格汀從夢中驚醒,喃喃:“看來得金蠶絲才行,休息一下吧,以後有的是時間。”
“不,現在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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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啓明星發亮,不知不覺大半個晚上都過去了。油燈昏黃,垂下半邊長發的鐘蔚因疲憊而斜在椅子。鐘蔚心中莫名一軟,總覺得似曾相識。
“捆半晚上了,我給你卸掉繩子。”
“不要!”
“為什麽這麽拼命?”
“……”忍一時就能換以後的強大,拼命也值得。要知道「找虐」效果這麽好,早就拉下臉自虐了。
少教主只練過輕功和吐納法,底子特別純粹,就跟白紙一樣任由塗畫,省勁了很多。直到天色大亮,鐘蔚才卸掉全身束縛,他泡了一個藥水澡,全身紅印一泡就消失了,肌膚迅速恢複彈性,掐一把都能出水。只是肌肉有點腫.脹,衣裳的邊緣磨砺得難受。鐘蔚穿上寬松的袍子,敞開衣領,兩根鎖骨漂漂亮亮的亮出來。
張護法看一眼又飙鼻血,捂住鼻子說:“少教主,一大清早的你能不能穿好衣服?”
鐘蔚拍筷子:“一大清早嚎什麽,其他人呢?”
話音才落,董春洲踏着矯健的步子進來了,才與人一對視,臉立刻紅了。二十多歲的凜凜男子,紅成大蝦一樣,也怪逗的。話說,昨晚離得太遠,鐘蔚其實沒看清細節,但想象給現實插上了翅膀……
寧格汀迅速抄遠話題:“師兄,《絕情炎軸》中‘無欲觀妙’是什麽意思?還有,運調奇經八脈時氣息總不太順,胸口被人揍了一拳似的。”
董春洲訝然:“師弟都已修到第五卷了?果然天賦絕人,我修了這麽長時間才第三卷。”
寧格汀:“師兄練得紮實。”
此時,公子泊輕盈而至。坐在高高的藤椅上,頭發又長又直地飄散,依舊表情傲氣,就差腳下踩一個奴隸了,仿佛昨天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師兄弟兩人收起話題,默默無語地吃完早飯。
中午,林子裏。
董春洲正扛着幾根大木頭,純以元力削成,木頭渾圓光滑跟藝術品似的。受鐘蔚的點撥,公子泊對董春洲虐出了新境界。每天逼着對打,輸了就懲罰。大懲罰,如青山劈半,河水倒流。小懲罰,比如搬磚,砌瓦,挖坑,削木頭。這麽下去,明心教要不了幾天就能起正殿了。
董春洲飛力一投,幾根木頭端端地疊成了金字塔。中有一根略長,他運指一劃,齊整整的削去一截,這些木頭竟然是一模一樣的大小和長度。不知道是公子泊命令得好,還是董春洲天生認真。
鐘蔚早就瞧出,公子泊的虐更偏向虐身,沒有深入。甩出那一本虐.愛寶典,就是讓他的嗜好直接滑進另一個世界。昨晚,果不其然,公子泊對某些領域産生了興趣。
可喜可賀!
“董兄,歇一會兒,你就是太老實才會被欺負啊。”鐘蔚提了提白錦衣,讓出一條道。
“……”
“我告訴你……”
“算了,你的法子都沒用,我還是好好練絕情門的絕學吧。”董春洲對鐘蔚的馊點子敬謝不敏。之前他支招的九十九種偷襲方法,都被狡猾的公子泊看透并化解了,每次都招來一頓虐。
前幾天,鐘蔚又說,明心教的絕學有一個致命缺陷:若是兩腋和下颌被同時制住,必然氣虛薄弱,精魂渙散,完全沒有回擊之力。「想同時制住公子泊的這三處有點難,那就,死死地抱住他的同時以唇封住他的唇」,這點子一聽就馊,可董春洲信了。所以,最近幾次比試,董春洲一直試圖抱公子泊。
“然而,你至少撲倒了公子泊啊,怎麽能說沒用呢?只要再稍微努力一下,吻住他的氣息指日可待。”鐘蔚抛出一本秘籍,系統裏的絕學泛濫成山,這本既适合董春洲的特質,又恰能克住公子泊,“拿去看看,這本書比你的《絕情炎軸》有用多了。”
董春洲果然又被吸引:“這不是失傳已久的《伏鷹霸書》嗎?你哪裏來的!”
鐘蔚一笑:“否則,你以為我憑什麽是教主?”
「看到公子泊被蹂.躏被欺負」,這願望只能拜托給這位認真的仁兄了,鐘蔚對未來充滿期待。與此同時,公子泊驀然一個寒戰襲來,疑惑地睜開眼,烏雲密布,山雨欲來風滿樓。
卻說,公子泊也正在煩惱。
他雖愛将人扒光,綁.縛出幾十種花樣,但對那地方并沒有什麽興趣。說起來,最初的小倌也曾說過那地方的虐法,公子泊覺得甚髒,興趣寥寥。以往,董春洲再怎麽被鞭笞踩踏,都會咬牙隐忍,一點兒也不好玩。然而昨晚,只那麽一逗,立刻像處子一樣發出了急切的聲音,熾熱的呼吸噴到公子泊的耳廓,直接也刺激了他的神經。
雖因打擾而中斷,但感覺揮之不去。
在教中胡鬧,到底不合适,還是讓青羽樓的樓主安排一個娴熟的小倌吧。公子泊手一松,信鴿撲棱棱地飛了出去。只是他并不知道,信鴿沒飛多遠,就被一顆小石子擊落,爪中的絲絹信箋也被取下了。
寧格汀将絲絹扔給董春洲:“公子泊這人薄情得很,師兄,換一個人吧。”
董春洲看完,用力一捏,絲絹燃成了灰,他凝眉半晌,最後強制舒展開來:“薄情人我也喜歡,不要緊,他到底不能離開明心教,未來,還長得很。”
“他為什麽不能離開?”
“不知道,似乎有一定要留下的原因,連他師父不清楚內情。”董春洲忽然一笑,眉宇清朗,“我應該慶幸,少教主就是受虐體質,公子泊卻對他沒有興趣,否則,也輪不到我來了。”
“師兄,你們為什麽喜歡疼痛?”寧格汀很不舒服,看到少教主那麽疼,難以理解。
“我不喜歡。”
“那你為什麽?”
“因為他喜歡而已。”董春洲展開《伏鷹霸書》,“師弟,人為了自己的目的,就能忍受很多常人不能忍的東西。比起那日,得知他離開紫霄島、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無處尋覓時的錐心之痛,身體之苦,實在是讓人歡喜。”
“……”受虐到一定境界了吧?
在虐身的刺激下,鐘蔚的武力值直線飙升,從一開始,連立在樹枝上都不行,到最後,撚葉可破石的精準力道,讓人目瞪口呆。而習武的過程,堪稱慘烈,鐘蔚痛起來也是滿地打滾渾身冒汗。
寧格汀想,這也是「為了目的,忍受常人之不能忍」吧。雖說一開始瞧不上少教主,瞧着瞧着,倒不像初遇時那麽白癡,咬着牙齒一聲不哼的樣子偶爾竟能和夢中人重疊——遮住臉的話——不,還是只想找到夢中的人。
寧格汀偶爾會這麽糾結一下。
☆、虐哭那個S渣【五】
【快穿之永不後悔·虐哭那個S渣·第五章】
感知到的痛感越是真切,體質激發出的潛能就越強大。
鐘蔚裸着半身,坦坦蕩蕩。
方法雖千千萬萬,鐘蔚不想把自己弄成受虐狂,只接受綁.縛。綁法時常更換,務使每一根神經得到激發。這一天,鐘蔚坐在床上,任由寧格汀面對面跨在身上,繩子從頸部巧妙地挽到背部去,纏成花狀。脖子脆弱,必須小心,寧格汀動作格外細致。略欠起身,越過光.裸的肩膀,穿到背部的繩子上。挨的近,寧格汀的呼吸時時呼到鐘蔚的肌膚上,手也時時撫過背,手背涼涼的,手心很熱。
鐘蔚被捆得結實,本就因虐而興奮,這一接近不由得意馬心猿,胡思亂想。
上一世兩人是吻過的。
想起來,寧格汀很喜歡接近自己,常常借故親密接觸,要不是任務失敗、時間受限,兩人絕對直奔三壘。這一世,寧格汀心念「夢中的鐘蔚」,對現實的少教主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真是煩人。
唰,繩子從背上滑下。
像蛇一樣滑過,鐘蔚一悸,動了一動,繩子落進圍住下邊的衣裳裏。寧格汀伸手去撈,哪知衣裳很松,一下子就開了,一摸就摸到光滑的臀.部弧度。寧格汀噌的一下縮回手,受驚了一樣,讪讪地說:“啊,那個,我拿一下。”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把繩子撥過來,而後松了一口氣。
鐘蔚無語,自己都沒不好意思,他尴尬個什麽勁。
萬事都像天平。
等自己欲求不滿了,寧格汀卻清心寡欲了——鐘蔚端端地坐着,面無表情地郁悶着。渾然不知,寧格汀看他這模樣,心想:這個少教主長得一臉小白樣,總做出滑稽的事,還愛掉眼淚。但是,一旦修煉,卻異常端正,有着跟白天完全迥異的峻刻。
夢中人,看上去也禁欲峻刻。
但是做那種事時,卻又激烈又火熱,肆無忌憚,尤其是坐在自己身上時……寧格汀的血一下子沖到了頭頂,挽花的繩子又滑落下去。他的手抖了抖,勾起來,穿過腋下,在鐘蔚的胸口倉促潦草地結了一個織布結。
鐘蔚暗松了一口氣。
寧格汀迫不及待下了床,端正一下臉,避開視線,前言不搭後語:“咳,你的功力進展很快,放在絕情門裏,也能登堂入室了。《殘質雷譜》真是奇書,你從哪弄來的。嗯,我先出去一下,你慢慢練……”說完飛奔而出。
鐘蔚的突飛猛進,公子泊也看在眼裏。
“何必求外人,何不找我?”公子泊不屑地說。
“我怎麽忍心打擾你的雅致,有董春洲在,你也忙不過來吶。他這麽老實,你都遲遲沒有馴服,也太不像你的風格了。”鐘蔚笑眯眯。
“怎麽沒馴服?你沒見他多乖。”
“馴服,可不止是這樣。他要被你虐時還歡天喜地、你若不虐他就痛不欲生、心甘情願為你而生為你而死,這樣的才叫真正的馴服。我看吶,他只是打不過你、怕你而已。”
“……”
公子泊很清楚鐘蔚在挑撥。
也很清楚自己「誤入歧途」是鐘蔚從中作梗。
這怎麽行,要下水,就大家一起下水吧。所以,公子泊找上了正在研究虐法修煉的寧格汀:“《殘質雷譜》,是我教中的典籍麽?按部就班地練,得練到猴年馬月去啊。人在預知的境況下,喜悅也好,恐懼也罷,都會大大減少。所以,給他未知的環境,潛能的爆發絕對超乎你想象!”
人很讨厭,話很有理。
這晚,寧格汀指着黑乎乎的夜空說:“少教主,汲取日月精華來修煉,事半功倍,我們去樹林那邊看看吧。”
“這哪有月啊?”
烏漆墨黑的,但是擋不住寧格汀非要去樹林修煉。
被參天古木一遮蔽,鐘蔚連路都找不到,磕磕碰碰,時不時被絆一下。而寧格汀的武力更強,感知敏銳,且有夜視的能力,健步如飛。鐘蔚怒了,幹脆停下來。寧格汀飛遠之後,又跑回來,牽起他的手戲谑地說:“我忘了你這個大麻煩,過來,跟寧哥哥走。”
“寧哥哥?真有臉說啊。”鐘蔚嘴角一抽。
“你不是十八歲嗎,我怎麽都比你大,啊呀,要是能想起以前就好了,這會兒也能跟你聊一聊過去的事。”寧格汀往手心裏握了握,兩人都很熱,掌心沁汗,“不知道,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我有沒有遇上心上人。”
“遇上了。”鐘蔚不假思索地回答。
“嗯?”
“想必是遇上了。”
鐘蔚好幾次要被絆倒時,被寧格汀擁了個滿懷。深林越走越遠,路越走越黑,心越走越懸,就這麽走到了某個地方,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寧格汀一出指,定住了鐘蔚的定穴和啞穴,鐘蔚傻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寧格汀打橫抱起了鐘蔚,将他放進了一個地方。
鐘蔚不知道這是哪裏,會發生什麽,只感覺到渾身被捆住了,眼睛,蒙上了束帶。
只有感覺還在。
清新的潮濕的澀澀的木頭味萦鼻,是董春洲新削的木頭嗎?味道很濃,呼吸,很狹窄,這是一個新劈成的木頭箱子。這時,哐啷一聲沉重的響,蓋子蓋下了。蓋子離他的鼻子很近很近,瞬間就覺得壓抑了。
活棺材嗎?
然後,寧格汀竟走了,腳步聲就那麽無情地走了!混蛋!寧格汀這小子想幹什麽!
鐘蔚動也動不得。
不能動,黑色壓下來要将整個人壓扁。縱向宇宙深處一般的黑,如永久地沉入黑暗中。密閉的空間,不能呼吸,不能思考,沒有光亮,只有黑色,只有自己的呼吸。呼出的呼吸噴到新木蓋上,又反彈回來,空間好窒息。
痛苦、窒息,密閉空間的窒息感鋪天蓋地而來。鐘蔚想喊,喊不出聲,動,又動不了,渾身冒汗,寒氣,汗毛一根根直立,每一根神經都散發着恐懼。
氧氣不夠用了,呼吸越來越急促。
吼——吼——吼——幾聲熊嚎打破了死寂,嗜血的熊?怎會有熊,是寧格汀抓來的嗎?熊嗅到了生人的味道,啪啪,熊拍了兩下箱子。幸虧「棺材」結實,竟然沒破。鐘蔚的心瞬間跟耙子撓過一樣發毛,無法反抗、無力,鐘蔚産生了強烈的切身的恐懼。
恐懼,但必須冷靜。
強制冷靜下來,所有的神經被繃到了極致,鐘蔚聚精會神,氣運丹田,精神力全部凝于指尖,五官盡化作烏有,只有敏銳的感覺。啪的一聲,箱子被熊一掌拍開了,鐘蔚瞬間躍起,禦氣于指,萬千氣力直擊熊的胸口。
砰的一聲,熊轟然倒下。
鐘蔚扯掉眼睛上的束帶,亮了,周圍竟然是亮的,雖然沒有月光,他彎下腰,劇烈地呼吸,呼吸,呼吸……空氣清新的味道嗆人,等緩過勁來,才看到黑熊旁邊,寧格汀正抱手站着:“不錯!不錯!”
“混蛋……”鐘蔚的眼睛很酸,眼肌抽動,想流淚,他拼命地忍住。
寧格汀悠悠然地靠近,捏了捏他的臉:“果然,你只有在絕境中才能爆發潛能,我那麽做也是為你好。哈,別怕,我一直在你身邊。”
“你給我去死!”
這樣痛罵,鐘蔚卻往前一跌,跌進了寧格汀的懷裏,死死攥緊了他的手臂,手掌使勁顫抖。
仍在恐懼中嗎?寧格汀僵硬地舉着手,最終輕輕回抱了一下,兩人貼在一起。
火熱,矗立。
寧格汀立刻推開,難以置信:“你怎麽……”
“禽獸!”鐘蔚惱羞成怒,跑了。
“禽獸的是誰啊?罵我幹什麽?”寧格汀好半天找回打絆的舌頭,喃喃看着飛奔的背影,“一般人恐懼不是會縮起來嗎?這就是天生受虐的體質嗎?喂,跑得挺快啊,武力進展這麽神速?”
不錯,極度恐懼和壓抑中,小鐘蔚豎起來了。
鐘蔚只想刨個坑,把自己深深的埋掉、發黴、爛掉、永遠不要再見光,不要再見寧格汀。這種體質,根本就是既變态又變态,到底為什麽來到這坑爹的世界啊,幾輩子的臉都丢光了。
再也不想見人了。
被公子泊從被子裏強行挖出來時,鐘蔚自暴自棄:這個坑爹任務!這個坑爹世界,這個任務也泡湯了算了,寧願變成貓啊狗啊也不想再忍受這種體質!反正,沒緣沒仇,犯不着坑人家公子泊。
“寧格汀欺負你了!”公子泊笑得詭異。
“沒有!”
“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幫你揍他!”
“不要!”
“呵,你點子不是多嘛,對付區區一個寧格汀不在話下吧?你清楚教中的每一個機關,随便哪一個,都夠他喝一壺了。”公子泊悠悠地品着茶,長發從手背上滑下來,“你對那小子動心了嗎?哈,其實虐身不如虐心。”
“你別耍什麽花招!”鐘蔚怒目以對,公子泊這個變态不欺負人就手癢嗎?
“罷了,脫下衣服我給你看看傷。”
“我哪裏有傷。”
公子泊不由分說,被子一掀,把鐘蔚的寝衣扒下來——若是別人,鐘蔚斷然不願意,坑就坑在他仍有少教主的記憶和習慣,少教主跟公子泊之間的相處模式就是這麽親密無間又互相欺負。
鐘蔚趴在床上,怒:“你摸夠了沒有,說了沒傷就沒傷!啊!你個變态,摸哪裏呢!”
公子泊喃喃:“這麽虐都沒傷疤,絕了。”
公子泊若有若無地往洞開的窗子上瞄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寧格汀飛快地離開了,身影疾如電。呵,少教主想跟自己鬥,還嫩着呢,公子泊翹起了嘴唇。
寧格汀一腳踹開客房,額頭青筋暴露,狀似要殺人。
董春洲驚訝:“師弟,你在怎麽了?”
寧格汀:“我要回絕情門!”
早晨,才起床,公子泊就跑來說,他跟鐘蔚本是情投意合,沒挑明,乃是從小長到大,太熟了開不了口。昨晚,鐘蔚來求.歡,兩人敞開心襟,于是皆大歡喜——換句話說,助攻的閑雜人等如寧格汀可以撤了。
寧格汀将信将疑,公子泊說「不信嗎?看我怎麽叫他起床的,我讓你口服心服。」
于是,就有了後來的一幕,寧格汀從窗中看到公子泊修長的手在少教主的背上流連撫摸着,而少教主,竟然發出了很可疑的愉悅的聲音——忍無可忍!
下山!回家!
寧格汀一怒之下跑了,可是,跑一半就迷路了。明心教的噬龍迷魂陣不是蓋的,寧格汀氣呼呼地坐在那棵大樹上,生氣地把葉子都打落了:混蛋,那兩人就是混蛋!——等等,他為什麽要生氣,少教主與誰親昵跟他有什麽關系?
因為少教主的名字叫鐘蔚?
同名同姓的多了。
對了,董春洲那麽喜歡公子泊,公子泊就不能花心劈腿,就這樣!寧格汀苦惱地抱着頭,心情一團亂麻。
☆、虐哭那個S渣【六】
【快穿之永不後悔·虐哭那個S渣·第六章】
鐘蔚好不容易厚起臉皮出來,卻找不見寧格汀。
公子泊若無其事:“他回絕情門了。”
“什麽?”晴天霹靂。
“好像是找什麽夢中人去了,哦,跟你的名字一模一樣。你從沒有出過明心教吧,怎麽可能跑到人家夢裏?”公子泊挑起笑,以前,從董春洲口中得知寧格汀在找一名叫「鐘蔚」的美人,離間信手拈來,“明心教的儲食日漸其少,走一個人正好。”
“你多大胃,就缺那一口糧?!”
公子泊的話當然不可信。然而,昨天那尴尬的樣子,莫非,寧格汀覺得走得太近,背叛了「夢中的鐘蔚」——有可能,那小子一向死心眼呢。
鐘蔚找董春洲證實,董春洲一臉的不在意:“師弟非要回絕情門,擋也擋不住。”
“混蛋,明心教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啊!”
鐘蔚飛奔離開。
他的輕功之快之輕,背對着練功的董春洲絲毫沒有察覺:“師弟走不出去,這迷宮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勘破的,少教主,你不必擔心……嗯?人呢?”
區區噬龍陣,難不倒鐘蔚。不過他也猛然想到,那棵樹是噬龍陣的陣魂:從裏邊出去的、從外邊進來的,都會在那裏止步。鐘蔚直接飛到陣魂處,果然,寧格汀正坐在樹上,面朝東方,目光呆滞地瞪着圓日。
這家夥,有這麽糾結嗎?
鐘蔚飛上樹枝,輕盈一踩,很穩當地立住了:“你在這裏幹什麽!”
“你又來幹什麽?”
“我明心教的地盤不該時時巡視嗎?”
寧格汀不是能憋住話的人:“呵,兩個人的明心教啊,守着幾千裏的地盤……既然跟公子泊那麽要好,一個喜歡虐人,一個喜歡被虐,不是正好,何必讓我幫你修煉,犯的着招惹別人嗎?”
“關公子泊什麽事?”
“別隐瞞了,我早晨都看見了!”
鐘蔚轉念一想,立刻就知道早晨公子泊的反常了,恍然大悟,不由得笑了:“放眼明心山,不是大叔就是大娘,不是六十歲的古稀老人,就是三兩歲的小破孩。我就算喜歡公子泊,也不奇怪吧?”
“那就好好跟他在一起啊!為什麽讓我幫你修煉!”寧格汀自暴自棄。
“只是修煉而已,你有別的心思嗎?”
“……”寧格汀說不出話來。
“我跟公子泊只是從小相依為命的好友。其他,并沒有,你信就信,不信拉倒!”鐘蔚踩了踩樹枝,落葉潇灑地落下。
“我信。”寧格汀脫口而出。
“……”難得有個人惦記自己,卻不能說,鐘蔚五味雜陳。
依經驗,時間得越久,就會越長成鐘蔚的本體模樣。比如曾穿到原始部落的木氏的癡兒身上,才三年,臉和體型就很接近本體了。當然,像夏佐,骨骼已定型,只能是神似了。所以,再修煉幾年,長回鐘蔚的模樣。就算寧格汀記得的是眉角吊梢得厲害的夏佐,至少,神情能相仿。
鐘蔚的目光看向溫和的紅日:“給我一些時間,三年,或者四年,等我修煉到強者的時候,你,就能找到你的心上人。你要耐心等下去,不要移情別戀。”
“你知道他在哪裏?”
“……”
“你怎麽知道三四年後能見到他?我現在就想見他!”
“掐指算的!行了吧!沒事就跟我回明心教去!”鐘蔚惱怒地一拂袖子,飛離樹枝。他的體能因習武而大幅改善,不像最初那樣天真無知,而是多了一種從容的氣質。
寧格汀恍了恍神,飛身跟上:“喂,你跟公子泊到底算什麽啊!”
“死對頭!”
公子泊這妖孽!
不怪少教主臨終還惦記要蹂.躏他,太出幺蛾子!
鐘蔚白天就盯住了董春洲,看他練功,一看就看一天,随時指點迷津。他的武功固然不如董春洲,但懂得多,且一針見血,「畢竟是教主,總有過人之處」。董春洲從谏如流,更有絕學在手,武力值也是直線飙升。
這天,鐘蔚說:“你的武力絕不在公子泊之下,為什麽一比就落下風呢?”
董春洲尴尬:“我一見他就心慌。”
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是缺點,卻也是可以利用的地方。鐘蔚笑着說:“我跟你說,明天,你去找公子泊……”
清秋薄暮。
董春洲換上簡潔飄逸的長裳,将長劍擦拭得寒光四射。寒光中,似乎折射出公子泊高傲的臉,「這是規矩,你輸了,任我折磨;我輸了,任你處置」,到底,跟多少人說過這句話呢?前些日子放出信鴿,難道他還想跟青羽樓有關系嗎?董春洲閉目,唇輕輕吻了一下劍。
“副教主,今日可有空暇比試一下?”
“嗯?”公子泊忙了一整天,東邊起火,西邊有災,事情都紮堆了,剛坐下來歇息喝一口茶,就見董春洲來了。話說,上次之後,兩人心照不宣再沒比過呢。
“不行嗎,副教主看上去體力不支呢。”
“呵,再不行也比你強!”
兩人總是在晚上比試,比完好開虐,白天,倒是第一次。公子泊打量董春洲,身材凜凜,眼睛炯炯有神,一身錦衣,襯得整個人朗朗清明,他今日氣勢異常強盛,勝券在握一般。
公子泊哼了一聲:“難得你這麽有膽!”
長風呼嘯,秋葉紛紛掃過地。
十來招過後,公子泊失望地冷笑:“我還以為今天不同呢,這跟以前有什麽區別,呵,出招比以前還慢了。”
董春洲掠出一招長影,公子泊飛快鞭出一記千重絲。
閃躲不及,董春洲半跌在地。
公子泊雙眉緊蹙,指間随意彈出一股勁急的風,董春洲在地上滾了一滾,才躲開攻擊,半躺着在地上咳嗽好幾下,竟似認輸一樣。公子泊無語,手執千重絲,一腳踩住董春洲的胸口:“回你的絕情門吧!你不配跟我打!”
董春洲瞬間出劍,一記天鷹斬揮出,數根長絲随風飛揚。公子泊想回擊,已經遲了,距離太近,千重絲沒法往胸口打。董春洲忽然扔掉劍,猛虎撲食一樣撲了過去。噗通一聲,公子泊再度被撲倒在地。
公子泊大驚失色。
一只空手抵不過董春洲的「預謀」,這一次可不同于上次,董春洲分明打定主意是近身戰……啪!唇上一軟,而後一重,被封住了……公子泊睜大了眼睛,眼前是深深的黑眸,等反應過來,他扔掉千重絲使勁扯開董春洲:“你瘋唔……”
嘴唇再度被封住。
被壓在地上、熾熱混亂的呼吸、毫無章法的吻,公子泊腦海一片空白,手都驚停了。等舌上一疼,才意識到董春洲竟然在吮.吸自己的唇。公子泊氣急敗壞,猛然一個用力,奮然推開。
咚的一聲。
董春洲跌倒在地。公子泊氣瘋了,狠狠踹了一腳。信手抄起地上的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劈過去,怎麽解氣怎麽砍。董春洲一個鹞子翻身,飛速躲開,竟然什麽都沒說,直直飛出了院子,兩腳抹油一般倉皇而逃,輕功比閃電都快。
公子泊、追入森林,不見影了,他氣炸了,胡亂砍了幾棵樹大聲喊:“王八蛋!別讓我見到你!見到就把你削成八塊!”
撲簌簌。
一群鳥兒驚飛了。
公子泊靠着樹,等劇烈的心跳停下來,才覺得嘴角疼,一摸嘴唇,赫然是血——董春洲是狗嗎?他倒吸一口涼氣,又引得舌根一陣陣疼。擡手擦拭血漬,又感到腋下一陣疼——對了,肉.搏中被擁抱得很緊,腋下被扣住。公子泊一身都疼,頭尤其疼:董春洲用的是什麽昏招!
他習的武都讓狗吃了嗎?
……
董春洲跑了。
那天之後再沒見蹤影,也沒回絕情門。
就像一只随便揉捏的小狗忽然反咬了自己一口,公子泊氣得不行,想報仇都沒辦法,一怒之下把董春洲削圓的木頭全剁成了木頭屑了。整個明心山都知道,副教主最近瘋了,逮什麽毀什麽,千萬離遠,越遠越好。
懸着最難受。
見不到人,發洩不了,連做夢都在剁人。
小半個月後,公子泊不氣了,再度給青羽樓樓主飛鴿傳書。不久收到了回箋,樓主安排了一個很強的劍客,依舊在雨霖閣會面。公子泊對着回函沉思了半日,最終收拾好千重絲,換了一件白錦衣,飄然前去。
雨霖閣中。
公子泊背對着門,坐在太師椅上靜靜等着。
不多時吱的一聲響,有人輕步進來,停在他的身後,不言不語。公子泊聲色不動,握緊了千重絲。半柱香後,忽然,身後的人竟轉身離開。
公子泊回頭狠狠地抽了一鞭。
啪!
屏風碎了。
“有膽子來,都沒膽跟我再比一場嗎?”公子泊冷冷地說。
“我想換一種虐法。”董春洲說。
“……”
“像那一晚你對我那樣,我很喜歡。”董春洲拿出一根細棉繩擺在八仙桌上,嘴角上翹,心情愉悅。
那一瞬,公子泊以為在做夢,他竟然很喜歡被那樣對待嗎?「很期待、很喜歡被虐」「才是真的馴服」,就這樣嗎?公子泊拿起了棉繩,在指尖繞了一繞,綿綿的,胸口的氣憤不知何時已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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