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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花開從善坊
作者:水木天成
宋朝絕無僅有的“坊間”,不賣胭脂水粉,不賣绫羅綢緞,不賣珠寶金玉,更不賣姑娘小倌……
一個個離奇的案件找上花開從善,在撲朔迷離的案情中尋找真相,嬉笑怒罵間用推理還原事實。
小片段:
“屋裏氣氛怎麽這麽低沉,”百裏叢推門而入,“近來我有事去趟廬州,要不要一起去?看你們一個個哭喪着臉,就當是放松心情啦~”見沒人搭腔,他忍着肉疼趕緊補了一句,“全程費用我掏!”
“既然這樣……”善绫沫道,
“那麽不如……”莫钰良道,
“快去收拾東西!”林花開道。
內容标簽:恐怖 歡喜冤家 近水樓臺 情有獨鐘
搜索關鍵字:主角:林花開,莫钰良 ┃ 配角:善绫沫,百裏叢 ┃ 其它:推理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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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委托
一
命不久矣,誠有一願,能得卿助,實屬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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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三娘
林花開靠在坊間小廳裏的軟榻上,輕蹙着眉頭,緊咬着下唇,将這封簡短的信箋看了又看,仍是毫無頭緒,擡眼望向送信的人,“苗三娘現在何處,帶我去見她。”
送信的小厮道:“三娘兩日前就沒了,臨終前遣了我來此尋姑娘,讓我無論如何要把這封信交到姑娘手上,我才從揚州趕到此處。除此之外,還有這個荷包,也是三娘一并留給姑娘的。”
林花開接過荷包打開一看,竟是白花花的兩大錠銀子!心想這樣多的委托費,比坊間成立至今,一月內的收益加起來都多,必是苗三娘的終身積蓄,所托之事恐怕不易解決。
“她是怎麽去的?以何事托付于我?”
“三娘一直身體都不怎麽好,數月前,頭風病犯得越發重,大夫來了都說瞧不好,拖到幾時便是幾時了。三娘說她所托之事,姑娘看了信就會明白。”
林花開越發的糊塗,苗三娘的信裏什麽都沒說,送信的小厮又什麽都不知道,那苗三娘到底希望花開從善坊幫她查什麽呢?
煙花三月,看來是下揚州的日子了。
二
三月的揚州城,桃紅柳綠,游人如織,正是熱鬧的時節。東關街上的吉祥酒樓,是位于繁華地段的老字號酒樓,自然賓客盈門,連掌櫃肥白的臉上都仿佛寫着兩個字:銀子。
一個身着嫩黃衫的姑娘,在吉祥酒樓的對面茶鋪慢悠悠地喝着茶,一雙機敏的眼睛不停掃來掃去,一邊喝一邊觀望周圍的動靜。這時,打東關街街頭風風火火跑來一個人,烈火般顏色的衣服襯的她人也像一團火,熊熊的從街頭一路燃燒過來直到茶鋪才戛然停住,二話不說搶過嫩黃衫姑娘手裏的大碗茶,咕咚咕咚一滴不剩的全倒進嘴裏,喝完還砸吧砸吧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接着随便拿袖子抹了一把嘴。
“幸虧我早就習慣了,也确确實實知道你是個貨真價實的姑娘家,不然一定跟現在正詫異看着你的大叔大嬸們表情一樣驚悚。”
紅衣服姑娘不屑地翻了翻眼睛,“人家愛看便看吧,我壓根不在乎,你再冷嘲熱諷也沒用。”
“這到底還是民風淳樸的大宋朝,收斂些吧。說正經的,今天在城西都打聽到什麽了?”
一聽她問,紅衣服姑娘立馬換了個愁眉苦臉的表情,“花開,跟昨天一樣沒什麽進展。我問了一大圈,與她最熟的人仍是那個吉祥酒樓的掌櫃,誰讓她生前是那兒的廚娘呢,要是那個跟百裏蟲一樣只認錢的掌櫃知道點什麽,我早就問出來了,何苦折騰到城西。”
林花開對紅衣服姑娘說百裏叢只認錢沒什麽大反應,手指敲着桌子,一扣一扣的咚咚有聲,似笑非笑斜眼睨着她。
“就因為你什麽都沒打聽到,所以幹脆去城東的何順齋買了一斤藕粉桂花糕,又去了杏花村找百裏叢,怕我發現你開小差特意繞了一圈從東關街跑回來?”
紅衣姑娘哀嚎了一聲,雖然被戳穿了但卻不見難堪之色,“雖然我很不想問,但是,該死的你是怎麽知道的?”
林花開微微而笑,“揚州前天下過一場大雨,城西的地勢比城東要高,積水順勢流到了城東,再加上這兩天放晴,所以城西的地面早就幹了,而你的繡鞋底上有泥,這就是你去過城東的證據。時值中午依你善绫沫的性子卻沒喊餓,那必是吃過東西了。你指甲縫裏現在還有糕點的殘留,我不用看那淡黃色都知道肯定是你最愛吃的藕粉桂花糕。就屬你去了杏花村的證據最明顯,滿身的酒味打你跑過來時我就聞着了。我還知道你身上有剩下的藕粉桂花糕,快拿出來吧,善善,你知道我沒吃飯,謝啦~”
善绫沫很無奈地掏出糕點,又都被說中了,真懷疑這個女人是一路跟蹤自己同去的,“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那個臭小子能在杏花村喝酒,本姑娘就在這兒東奔西跑,沒天理啊!”
林花開撚起一塊糕點,送入口中,毫不留情地說道:“因為他前天就驗過了苗三娘的屍身,确定她是自然死亡無疑,還挑了副好棺木給她安葬,而你直到今天還沒打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看見善绫沫倍受打擊的臉,林花開不厚道地笑了。自從花開從善坊成立以來,善绫沫和百裏叢一直是她的得力夥伴。百裏叢人送外號“仵作真眼”,平常嘻嘻哈哈的,驗屍的時候簡直如同親眼看見死者生命終結的最後一刻,就連杭州城裏最優秀的仵作,遇到棘手問題時都會跑來詢問百裏叢。善绫沫性格嬌憨,視禮法為無物,最擅長在魚龍混雜的環境裏打聽消息,不得不承認每當她仰着美麗明豔的臉蛋時,總是那麽無法讓人拒絕。偏偏百裏叢和她從不對盤,兩人總是針尖對麥芒,不停地吵吵鬧鬧。
至于林花開,她從小就跟在當捕頭的爹後面看他查案,時而裝乖巧盤問一些能提供線索的人,時而提出一些大人們想不到的猜測。那時起她就定下了遠大的理想:要為破案事業奮鬥終身!女子不能當捕快,所以她成立了花開從善來實現自己的遠大理想。
花開從善坊這個專門查案的坊間自成立以來,只幫鄰裏調查過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還沒接過真正的案子,但林花開堅信他們早晚會成為名垂青史的破案組織。
三
“這個苗三娘真是個無聊的人,就不能說明白點,我已經盡力去打聽了還是一無所知!這接下來要我們花開從善采取什麽行動啊?不如回客棧睡覺吧!”說罷善绫沫就氣呼呼地轉身走了。但林花開心裏有數,這個執着的丫頭肯定是繼續去打聽消息了,雖然這樣從聊天內容裏找線索出來,無異于大海撈針。
林花開則繼續坐在吉祥酒樓的對面,喝着茶獨自沉思,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麽,一個兇手?一具屍體?或者一個将要發生命案的場所和動機?
可還是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能夠引起她的注意,不過如果說最開始林花開是被苗三娘的重金和臨終所托帶到揚州來的,現在吸引她留在這裏的,就是對于未知案子的興奮。
無從下手,就是現在林花開最大的感覺。
林花開敲着桌子,一扣一扣的咚咚有聲,兩天,居然一點進展都沒有,自己一定有什麽線索忘記了,或者從開始就想錯了,不然案子不會一點線索都沒有,只要是犯罪都會有蛛絲馬跡可尋。
突然,她的腦海中靈光一現,就是那根蜘蛛絲!她早就應該想到的,真是不能忍受自己的愚蠢!
林花開立刻拿出花千尋,點燃後迅速扔向天空,這是花開從善坊一早便定下的聯絡方式,百裏叢和善绫沫在看見這個煙花的瞬間就會立刻趕來。她坐下拿出毛筆和紙,顧不得髒,舔濕毛筆尖,急急寫了幾個字。剛放下筆他們二人就趕到了,真是“花千尋一出,萬裏頃刻至”。
“善善,你立刻快馬加鞭趕回杭州,這張紙你拿着,需要做什麽已經寫在上面,這就走吧,快去快回。”
善绫沫知道林花開這樣交代必是事出緊急,也不多問,拜別後轉身就走。
“阿叢跟我來。”
四
“我百裏叢怎麽看也是個有頭有臉腰包富裕的翩翩公子哥,花開從善租坊間開店面的錢還是從我經營的棺材鋪裏摳出來的,現在倒好,你居然讓我穿的跟乞丐一樣!”
“你說你對得起我嘛!”
“本公子現在穿着乞丐的衣服不要緊,還塗了滿臉的煤灰!”
“你就這麽一聲不吭的一直走,到底去哪也不說個明白,憑什麽那個小妮子就能幹幹淨淨地回去,本少爺就在這扮乞丐啊,老天讓我吐血而亡算了!”
“花大姐啊,你倒是給個反應啊!”
林花開撩開被自己故意弄得亂成一團的頭發,回頭瞪了百裏叢一眼,自己的兩個夥伴,一個是話唠一個是碎嘴子,魔音碎碎念的功夫簡直練到家了!這麽背的事怎麽就叫她趕上了!
“阿叢,我帶你到這,是因為我需要一個男人。”
這話一出,百裏叢瞬間停止喋喋不休和吐血的表演,飛躍而起抱住一顆樹,那速度真像他練過輕功,滿臉誇張到做作的驚恐,“花大姐,小生賣藝不賣身,這中間必定有誤會,你喜歡我哪兒我改,求大姐高擡貴手放過我吧,我還有成千上萬的死屍要照看,他們離開我就沒有好棺材了!”
林花開轉了轉眼珠,沒理百裏叢的哀嚎,“你擡頭看看這是哪兒。”
百裏叢擡眼一看,居然是莫府,揚州的知州莫偐的家宅所在,表情立馬嚴肅了起來。“花大姐別鬧啊,官家宅院可不是随便來的。”
林花開淡定地開口,“殿中丞兼知揚州,這個莫家可不是一般的官宦人家,聽說知州老爺的長子經商很有一套,揚州城裏的商號,最起碼有一半是莫家名下的,其中就包括吉祥酒樓。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就是苗三娘希望我們來的地方。莫府裏的人,必定和這案子有關,不管案子是個什麽情況。”
百裏叢再次跳腳,“你要本公子穿得像乞丐一樣,不會是為了賣身進莫府吧!你怎麽不找善绫沫來跟你為奴為婢,她那個水靈靈的模樣沒準莫家老爺少爺們看着一高興還能娶回去當個姨太太,就可以直接問她什麽調查都省了!”
“我們花開從善坊至今剛開業一個月,苗三娘既然能找到我們,那必然是近期還到過杭州,重病在身為何還不顧奔波去杭州?所以我猜她是杭州人,名字是僞造的,因為身體不好,不想客死他鄉,這才回了杭州,知道了我們花開從善坊。
之後她不顧身體,執意回了揚州,選擇死在這裏,說明揚州是她希望我們調查的地方,特別是莫府。這個莫府,吉兇未蔔,咱們三人武藝都不精,但你一個男人到底比她強些。所以我讓善善回杭州去調查苗三娘的身份找尋她的親人,或許能查到什麽。”
百裏叢苦着一張臉,“所以危險的時候你就毫不猶豫的帶上我了,花大姐,你對我真是寵愛有加。”
林花開不厚道地笑了,“主要是不知道莫府到底是缺姨太太還是姑少爺,所以沒你不行啊,趕緊去賣身~發揮你的演技~”
出乎林花開的意料,莫府管家還沒有等百裏叢驚天動地的表演一番,她就輕而易舉被留用了,原因是莫家正操辦三小姐的婚事,府上人手不夠急需用人。更出乎意料的是,雖然缺人手,百裏叢卻被拒之門外!
看着莫府緩緩合上的大門,百裏叢感慨了:“沒想到莫家缺的居然是老媽子!”
五
管家婆子給林花開大概講了一下莫家的基本情況,就把花開帶到靠宅子西邊的一間下人房讓她住下。林花開不禁感慨,連下人房都比她自己的閨房要富麗堂皇,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去東配院的一路,管家婆子的嘴巴都嚴得很,多餘的什麽都問不到,林花開只好作罷。
到了東配院,管家婆子告訴花開她要負責的活計很簡單,就是漿洗衣服,然後吩咐幾句就就匆匆走了。看着小山包一樣的衣服堆,林花開叫苦不疊。不過很快她發現這個活計還是有好處的,當女人們坐在大盆前重複着單一的動作“鞭撻”衣服得時候,嚼舌頭的行為簡直在所難免。
比如離花開最近的這個丫鬟叫巧慧,說起這個叫巧慧的丫鬟,林花開可是熟悉的很,一千個宅子裏就有一千個“巧慧”。這種丫鬟心思單純,包打聽,宅子裏的事就好像沒有她不知道的,說起閑話來滔滔不絕,是破案的時候打聽線索的最佳人選,跟“巧慧”聊天倒也極容易,多數的時候聽着,偶爾肯定的答應一聲就行。
見林花開是新來的,巧慧恨不得多長幾個嘴,把自己的知道的,聽說過的閑言碎語,盡數都講給林花開聽。林花開看着她一張一合的嘴,好笑的同時,還是認真記住她說的每一句話,不禁感嘆要是善绫沫在就好了,這是她的長項。
“大夫人是個端莊賢惠的主,不過福氣不夠三年前就去了,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三年前我還沒來呢。她生的大少爺钰安成熟穩重,一年前剛成親,莫家的生意平日都是大少爺管着。”
“二夫人溫和善良,總是微笑的樣子,看着就舒心,把家裏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咱們做下人的都對她感恩戴德吶,敬佩得那是沒話說!她為老爺生了三個子女,二小姐玉娥嫁到蘇州的大戶人家去了。三小姐玉芙,就是這次的新娘子,她都有雙十了!這才剛準備出嫁!嫁的可沒她姐姐那樣好,誰讓她是老姑娘了,成日裏足不出戶只知道吃齋念佛,怪着呢。還有二少爺钰彬,從來不拿咱們當下人,最好相處不過了,老爺原來總說他不學無術,沒有教養,依我看二少爺是頂好的,将來誰能當二少奶奶就是三生修來的福!至于那個三夫人,”花開聽出巧慧語調裏滿滿的不屑。
“就是一個狐貍猸子,偏偏又傲的不行,好像整個家裏她最了不起一樣。不知道她有什麽可得意的。她生的那個三少爺钰良,模樣倒是好,卻冷冰冰的不愛理人,好像誰都要上趕着巴着他一樣。”
“有二小姐、三小姐,那大小姐呢,怎麽沒聽你提?”
巧慧給了花開一個肯定的目光,意味着她總算不負衆望的問到最關鍵最隐秘的問題了,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沒人偷聽,才趴在花開耳邊,以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據說大小姐是天底下最标致的人,老爺夫人當掌上明珠一樣的疼着,可惜早亡了,我還聽說大夫人就是傷心大小姐的死才去世的,這都是咱府裏的禁忌,輕易都不能提呢,也就是你我才告訴。”
林花開好笑她這麽輕易的把禁忌都告訴自己了,接下來一邊搓衣服一邊聽巧慧和另外幾個丫鬟描述二少爺有多風流倜傥,多少丫鬟明裏暗裏喜歡着二少爺,老爺實際最寵着二夫人,三夫人的出身有多低下,二小姐嫁的有多榮耀,三小姐每天在房裏都做什麽。雜七雜八聽得林花開耳朵嗡嗡的疼,不由更加佩服善绫沫的本領了。
六
連着洗了三天的衣服,林花開覺得自己要累得撒手人寰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盼着黑夜的到來,然後趕緊鑽進被窩蒙頭大睡。所以當被子被揭開,有人輕拍着自己臉頰的時候,她的惱火都夠燒穿房頂了。
不過當迷蒙中看見一張笑靥如花的臉時,林花開的惱火瞬間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抑止的欣喜之情。
善绫沫輕手輕腳地跟着林花開來到房屋後的隐蔽之處。“一個賣身葬夫我就進來了,虧得莫府現在這麽缺人手,不然料想沒這麽容易。百裏蟲演死屍真是出神入化,不愧是開棺材鋪的,對得起那些客戶了。”
林花開憋不住笑了,“可惜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卻生生分離天人永隔。”
善绫沫一雙鳳眼瞪的如鈴铛一般大,“誰跟他是有情人!是我答應把葬夫的錢給他他才願意演死屍的,唯利是圖的無敵大奸商!”
林花開生怕她開始罵百裏叢就罵個不停,趕緊轉開話題,“你賣進來的真及時,快說說苗三娘那邊查的怎麽樣了。”
“不出你所料,苗三娘果然是假名,她本名叫田苗,是杭州人,一生沒有嫁過人,爹娘去世的早,親人少的可憐,唯一的弟弟田圃三年前也去世了。苗三娘在杭州開過一家小飯館,田圃死後就來了揚州,最後一次回去是半個月前,把家裏僅有的房屋變賣之後就回了揚州。”
林花開輕輕嘆了口氣,“她變賣房屋的錢全部給了咱們,如不查明真相,如何對得起苗三娘的臨終所托。她弟弟是怎麽死的?”
“這點最奇怪,田苗家的鄰居都不知道她弟弟是為何而死,只聽說是突然暴斃死在了揚州。”
林花開沉思道,“我猜,田苗是希望咱們幫她調查唯一弟弟的死因,她弟弟死在揚州,和莫府會有怎樣的關系……”
善绫沫不解,“既然她覺得自己弟弟的死有蹊跷,為何不報官?還不直接說明是希望調查她弟弟的死,彎彎繞繞耽誤了這麽多天費了這麽多功夫。”
“她弟弟的死和揚州知州家有關系,這個官是沒法報,不能報,而咱們花開從善可是方圓幾百裏內唯一的一家查案坊間,她別無選擇。懷疑弟弟的死有蹊跷,卻又沒有證據,臨終時不甘心才重金拜托咱們。她還擔心咱們本事不夠所以不肯告之是調查她弟弟的死,如果連她要查什麽我們都不能發現,那只能說所托非人,往後也沒有查的必要了。”
善绫沫看見林花開的雙眼迸發出燦若星辰的光芒時,她知道無論這個案子往下有多難,為了還苗三娘一個真相,為了讓逝去的亡靈得到安息,花開都會奮不顧身不遺餘力不計後果地查下去,果然是她認識的堅韌倔強的林花開!“說吧,要我去查什麽。”
林花開肯定地看了她一眼,“善善,首先去打聽一下莫府的下人為什麽全是女的,明明很缺人手卻拒絕了阿叢。我來這些天更是一個男家丁都沒看見,這裏面一定有古怪。
然後,是莫家大小姐的死因。
最後,我們要想辦法把阿叢弄進來,莫府這麽大地兒,沒準哪塊就埋着誰的屍首,有他在最好不過。”
善绫沫被林花開最後這句話給吓着了,逃跑似地奔走了,生怕腳下踩着誰的頭蓋骨。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寫文章,請大家多多關照啦~~鞠躬~~
這是半年後的全篇整改,主要修錯別字和語序,以及個別人名的更換。
☆、神秘委托
七
善绫沫走後,疲憊一天的林花開反倒是睡不着,這些線索像一根根的線織成一張網,慢慢地網住她,讓她不得安眠。
她敢肯定三年前就是案件發生的時間。所有線索都在指引着她去調查三年前,那時一定發生了什麽,三年前去世的那些人,大小姐,大夫人,田圃,誰會是那個被害者?還是都是?那兇手如今又在哪,這個莫府裏?
林花開就這樣信步走出西苑,一邊走一邊思索,一路上都沒有碰到人,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個院落。還沒踏進門就隐隐約約聽見有人在說話,是兩人在争吵,這裏地處偏僻,應該是沒想到會有人來,争吵的內容林花開很容易就全納入耳中。
“不是你贊我美若天仙的時候,真是有了新人忘舊人。”
林花開探頭偷偷瞄了一眼,斜對着她的婦人約莫三十多歲,韻味十足媚骨天成。她對面的男人只能看見個背影,聽聲音似乎是個年輕男子。
“本不應有什麽舊人,你是我的庶母,還是不要扯上關系的好。擺清楚自己的位置,對誰都好。”男人說完話,轉身決絕的離開。
林花開見男子轉身,趕緊隐匿好自己,雖然驚訝于聽到的內容,還是不敢有一點動靜,等了一會,婦人應該也走了,院子裏重新安靜下來。她自知聽到的內容太驚人,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趕緊回去的好。
可還沒等林花開邁出一步,迎着月光,她便看見一把雪亮的匕首向她的頸部刺來!
說時遲那時快,林花開堪堪側頭躲過,一個旋踢踢向對面人的肩,自知武功平平還是要奮起一搏,決不能輕易赴死。那人比自己高一個頭,武功明顯不弱,對林花開踢來的這一腳随便用左手一揮格開,順勢抓住了她的腳踝,手一帶胳膊一撈,把林花開牢牢地控制在懷裏,匕首架在脖子處,刀尖明晃晃壓在她的臉上。
被身後的男子牢牢控制在懷裏,林花開絲毫動彈不得,感受着身後男子身上散發的陣陣寒意,初春的夜晚似乎一下回到了寒冬變得格外刺骨。林花開心頭暗暗叫苦,早知道當初應該和當捕頭的老爹多學幾招防身,也不用現在受制于人。
“你是誰,在這偷聽什麽目的?”冰冷的氣息吹在林花開脖子上,冷漠的語調聽不出來帶有任何感情。
林花開被抓在懷裏,羞惱交加,言語上便不客氣了起來,“三少爺偷聽的目的又是什麽?難不成是特意來聽自己娘親和大哥敘舊情的!”
壓在臉上的匕首又用了幾分力,冰涼的觸感幾乎要刺破肌膚滲進血液,饒是林花開速來淡定冷靜,面對如此猛獸般要吃人的兇狠氣勢也不由得一怵,不敢再用言語激怒身後之人。
“今晚看到的事不說出去,我便饒你一命,也不追究你為何出現在此。”此話一出,林花開心裏馬上明白這人沒有要殺她的意思,虛張聲勢的可能性較大,畢竟這是在知州府,哪有随便殺人的道理。若是自己真被他唬到,從此小心翼翼守口如瓶,他的目的便達到了。
狡黠的笑爬上林花開的臉,她克制住心頭的懼意,故作輕松地拍了拍那人緊握着匕首的手,“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八
當善绫沫腰酸背疼趴在正廳的橫梁上,看着好不容易懸挂好的大紅色印着吉祥圖樣的綢布時,還是不相信林花開戌時約她在沁香院見面是個有可能發生的事。看天色時間快到了,善绫沫忍着直接從房梁上跳下來的沖動,利索地順着梯子爬下來,以最快的速度奔到沁香院。
等踢開沁香院偏房的門,看見林花開和百裏叢正坐在榆木雕花的桌旁吃着精致的糕點喝着碧螺春時,善绫沫才終于是不得不相信:“你居然真的把百裏蟲弄到了知州府莫家三少爺的院子裏!”
百裏叢掏了掏耳朵,“幾天不見你這嗓門還是那麽彪悍,比賣身葬夫時喊的動靜還大。”
善绫沫給了百裏叢一個你閉嘴的眼神,看向站在門邊的莫钰良時不禁一愣,居然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一身白衣似雪更是襯得他皎如玉樹臨風前。善绫沫當即收起彪悍的嗓子,嬌俏甜美地一笑,“三少爺好~”
莫钰良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是绫沫吧,快坐下先吃點東西。你們慢慢聊,我先告辭了。”然後他對着林花開點了點頭,走出去把門關上。
百裏叢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這死女人,對別人和對他差別這麽大,明明他百裏叢也是長着一張英俊非凡的臉。“別花癡了,口水流滿地,看你問完好就給人家吓跑了。”
善绫沫怒瞪着百裏叢,“人家這才叫翩翩公子溫潤如玉,再看你那奸商樣。”
林花開心裏直好笑,昨晚翩翩公子拿刀要殺人的時候可一點溫潤都沒有。
“花開,你是怎麽讓三少爺幫忙的?咱們居然都能坐在沁香院,連百裏蟲這種活物都弄進來了。”
百裏叢不屑地冷哼一聲,“沁香院這麽娘的名字,本公子走進來都覺得是侮辱,現在是屈尊降貴!”
“我答應幫他一個忙,他把阿叢帶進來再借用他的院子,平等交易而已。具體的他什麽都不知道,你們也不準透露給他任何內容,莫家的人不得不防。”林花開簡單地解釋道,把昨夜談判時的驚心動魄都略過不提。
善绫沫點點頭,一邊捶着酸疼的肩,一邊開口,“莫家大小姐叫莫玉黛,三年前,因為老爺夫人的疼愛和不舍,十八歲了還沒有出閣,可再不舍,女兒大了也得嫁人。于是莫家老爺莫偐給莫玉黛安排了一門親事,對方可是蘇州刺史家的公子!就在大家都忙碌着準備小姐出嫁的時候,她卻跟一個府裏的家丁私奔了。
這還不算是最大的悲劇,誰能料到那家丁居然喪心病狂地殺了莫玉黛,把她的屍體棄到城北的那片樹林裏。可憐的莫玉黛被發現的時候,面目全非,仵作驗屍之後說,她死于窒息,脖子上有勒痕,身上總共中了九刀,臉也被利器劃傷,而且,她那時候懷孕了!”善绫沫面色沉痛地訴說道,猶如親眼所見。
“玉黛小姐未婚有孕,又遭殘忍殺害毀容棄屍,莫家大夫人一時沒受住打擊,撒手逝去了。莫偐痛失兩位至親後,親自帶兵抓捕兇手,後來那個家丁被官府繩之以法,案子就這麽結了。要我說,這種人千刀萬剮都不過分!竟然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
林花開聽完不語,輕蹙着眉頭,手指敲着桌子,一扣一扣的咚咚有聲。
百裏叢若有所悟,“看來莫家下人再也不許有男子是那時立下的規矩,真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
“要是有男仆我也不用爬那麽高去挂綢布,莫家真是婦女能頂全部天。”善绫沫叫苦不疊。
“今天散了吧。”說完這句話林花開就頭也沒回淡然地走出了門,留下詫異的兩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怎麽了。
九
連着幾天林花開都認真仔細地聽着善绫沫打聽到的信息,卻不發表任何意見。
“莫偐原來在府裏一直說一不二,剛愎自用,固執起來誰的話都不聽。不過自從大小姐和大夫人相繼離世,身體變差了好多,家裏的事都不管了才全交給二夫人。”
“三小姐玉芙要出嫁了,卻一點看不出有新嫁娘的喜悅,還是每天在屋裏念佛。我看不是出嫁,這是看破紅塵要出家呢!”
“二夫人每天對着誰都大方得體的笑,上上下下沒有說她不好的,可我總覺得她是虛情假意,我最不喜歡虛假和做作了,讓人別扭。”
“二少爺莫钰彬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禽獸,兩天我目睹了四次他調戲丫鬟,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最可氣的是那些丫鬟居然很高興,自願被他調戲!”
果然巧慧這個姑娘看人太膚淺,所說的話不能全信。告別善绫沫,林花開抱着一大盆的衣服往東配院走,腳邊那道影子跟着自己一路,卻沒有開口說話,索性她也不說話。
“我可以幫你們。”終于莫钰良先打破沉默。林花開回首望着他,夕陽從他背後照過來,晃的林花開有一瞬間看不清眼前的這個人,誤以為那淡淡的光輝是他身上發出來的。
見林花開沒有言語,莫钰良進一步說道:“我知道你們在查三年前的案子,我願意幫你們,你們需要我。”林花開注意到他把可以換成了願意。
“為什麽?”
“知州府更需要一個公道。”
林花開凝視着莫钰良的眼睛,他高自己一個頭,仰頭看着他很費勁,但是林花開還是努力要看到莫钰良的眼底,想确定他這話到底有幾分真心。
莫钰良見她仰頭盯着自己似乎很費勁,就索性彎下腰低着頭,用自己的眼睛對着林花開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鼻尖快要貼上鼻尖時及時停住了,兩人就那麽互相看着。林花開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暖暖地拂在自己臉上,他的眼睛那麽澄澈明亮,睫毛忽閃忽閃的,讓花開一時間忘了自己為什麽在看着他的眼睛。
“容姿端華,眉目如畫。”莫钰良如是說。
看着他嘴上挂着淡淡微笑的樣子,林花開覺得自己的臉燒了起來,夕陽照的人真熱!
然後莫钰良站直了身子,滿臉肅穆,與剛剛帶着微笑時判若兩人:“我在說我的長姐莫玉黛。”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陸續更新~盡量隔天一更啦~
這是半年後的全篇整改,主要修錯別字和語序,以及個別人名的更換。
☆、神秘委托
十
林花開站在莫府小湖邊的柳樹下,這柳樹長得極為茂盛,鋪天蓋地的柳條正好擋住他們的身形,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隔絕了外面的世界。看着眼前玉樹臨風的身影,聽他有條不紊地敘說一些疑點,林花開覺得太陽穴在突突的跳。這個莫钰良太聰明了,聰明得讓她不得不防備,可是很多家庭辛秘,就算是善绫沫也問不出來,正如他說的,自己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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