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善绫沫打量着兩個孩子,叫大黃的孩子個子高些,少說也有九歲了,身子卻瘦弱的很,再加上蠟黃的臉色,怎看都像根竹筷子。小黑也就六歲,比大黃矮了一頭半,圓滾滾的身子,木着一張黑臉,長得實在不太讨喜。“我現在要是心情好,肯定能樂到肚子疼,大黃,小黑,怎麽聽都像是狗的名字……”
“貴人說的是,咱就是孫家的一條忠犬,任憑主子差遣~”
大黃谄媚的回答讓善绫沫不禁蹙眉,這小孩說話油腔滑調的,她委實不喜歡,從進門起就板着臉沒說過一句話的小黑胖都比這副阿谀奉承的嘴臉強。
百裏叢心裏和善绫沫想的一樣,但當下急着找林花開,大夫人總共就派來了這麽兩個幫手,便忍着沒有說任何諷刺的話。“你們兩個小鬼,記得要找的姑娘姓林,十六歲,穿月白色的衫子,長得……呃……和一般的女子差不多就對了。我們現在分頭去找,一個時辰後在這裏彙合。”
善绫沫傻了眼,“要分開來啊?我不認識路……”
百裏叢鄙視地看着她,“笨丫頭,連路都不認識。”說完他撓了撓腦袋,“咦,我好像也不認識路……”
“我跟這個妹妹一起找,讓瑾兒帶着你不就行了?”孫曉津施施然地走了進來,“大黃和小黑去祠堂、戲樓、賬房那邊找,瑾兒和公子去三房和四房還有祖奶奶那兒,我們去大房、二房和姑媽那邊兒看看。”
衆人稱好,這便各自去了。善绫沫忍不住贊嘆道:“曉津姐姐真是個巾帼不讓須眉的妙人兒,不僅熱心幫忙還指揮得當。”
孫曉津謙和道:“你倒是貫會讨人喜歡的,我不過幫了點小忙,便被你誇成這個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出了多大的力。”她頓了一頓,才歉然道:“過了這條甬道,就到了大房的院子了,也就是我和爹娘住的地方。
我娘,她平時是嚴苛了一些,但絕不是壞人,你們可別生她的氣。找林姑娘的事兒她不是不想幫忙,只是家裏現在實在是人手不夠。除去忙二哥喪事的,還有不少下人被派出去找失蹤的大哥了,而且,唉,你不知道,二嫂也失蹤了……”
“什麽!”善绫沫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二少奶奶不是在祠堂罰跪麽,這都能失蹤?”
孫曉津嘆了一口氣,哀傷的眼淚撲簌而下,“家裏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接二連三地出了失蹤的事。之前大家都說二哥就是偷跑出去風流了,誰成想……”
善绫沫難過地說道:“曉津姐姐,你不要難過了,官府一定會把兇手抓到的。你再哭,我也要哭出來了,嗚嗚~”
孫曉津聽她這樣說,便收住了眼淚,露出了一個勉勉強強的微笑,“你看我,倒是惹得妹妹難過了,待找到了林姑娘,你們便趕緊走吧,免得被我們家連累。”
善绫沫一時感動的說不出話來,這個曉津姐姐溫文爾雅又善良賢淑,難怪孫紹瑾這麽喜歡她,便是自己也忍不住喜歡她。
“到了,這便是我住的院子。”孫曉津拉着善绫沫的手剛要走進去,善绫沫連忙拽住了她,“曉津姐姐都來幫我們找人了,說明你肯定沒看見花開,我們還去你住的院子裏找什麽呢?直接去別的地方找吧~”
Advertisement
孫曉津一想也是,便拉着她繞過圍牆,往南面走去,“不知道瑾兒講了沒,現在住在這家裏頭的,都是我們祖父的後代。爺爺總共有四個兒子,五個女兒,姑姑們都嫁到不同人家去了。只有四姑媽她丈夫去的早,多年以前就搬回了孫家,和祖母住在一起。等祖母去世,四姑媽就自己一個人住着了,喏,這個小院子就是她住的地方。”
孫曉津和善绫沫走了進去,院子只有一個丫鬟在掃地,見到孫曉津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向屋子裏通報道:“姑太太,曉津小姐來了。”
孫曉津和善地拉着善绫沫的手,推開了房屋的門,“姑媽,身體可好些了?”
屋子裏光線不足,很是昏暗,給善绫沫一種死氣沉沉的沉悶感。床上躺着一個面色灰敗的婦人,白日裏蓋着厚厚的錦被,形容枯槁,像是病了很久的樣子。“曉津,你來看我了,唉,你可真是個好孩子,家裏也就剩你還惦記着我這個藥罐子。”
孫曉津趕忙安慰道:“姑媽別淨說些喪氣話,祖奶奶前幾日還問起過您的身子呢。大夫上次來號脈,不是說好多了麽,只要用心調理,您肯定會好起來的。”
床上躺着的姑太太自嘲地笑了笑:“祖母還會問起我的身子?她不是早就嫌棄我是個只會拖累人的病秧子……
罷了,不說這個,今天出什麽事兒了?我好像聽見隔壁二房裏有很多人在哭,你娘還派人來把我這兒除了二喜的下人都叫走了,卻不肯告訴我出了什麽事。”
孫曉津勉強一笑,“哪能有什麽事兒呢,您也知道張姨娘一向是個古怪的,隔三差五不在房裏哭鬧上一通便不是她了。
我娘……我娘她把人叫走,是因為家裏有位客人走丢了,這才派了下人到處去尋,還上姑媽這兒借了些人手應個急。我正好帶着那位客人的同伴路過,便來問上一問,姑媽您這兒有沒有看見一位姓林的姑娘?”
姑太太盯着善绫沫看了一會兒,說道:“真是個水靈的丫頭,我竟不知家裏來了客人,實在是失禮。我一直躺在這房裏沒下過床,你要找的林姑娘沒進來過,我自然也沒見過她。一會兒你們去問二喜吧,這院子裏的事兒現在都是她管着。”
“那好,我們這就去問二喜,姑媽說了這麽多的話,該是乏了,我們便不打擾,這就告辭了。”言罷孫曉津起身,施了一禮,先走出了門外。
善绫沫站在原地,猶豫着要不要道謝,剛剛人家姑太太可是誇她水靈呢,正在她遲疑的片刻,床上躺着的虛弱女子,突然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走——快離開,這個家有詛咒!”
善绫沫被她毛骨悚然的聲音吓了一跳,連帶着看她的眼神也驚恐了起來。可姑太太只是閉眼不再看她,翻了身向裏面躺着,好似剛說出的最後一句話讓她感到筋疲力盡一般。
善绫沫驚魂未定地走出房間,腦子裏反複回響着那句話,走——快離開,這個家有詛咒!
“妹妹你怎麽了,嘴裏嘀咕什麽離開呢?本來不就是等找到了林姑娘你們就走呀。”
直到孫曉津過來輕拍了她,善绫沫才驚覺剛剛竟将腦海裏徘徊的那句話念了出來,冷汗已經濡濕了她的後背,涼飕飕的讓她汗毛倒豎。“沒錯!先找花開,等找到了她,一切都好辦了……”
“你好像沒聽到,剛二喜說她沒見過林姑娘,我們現在去二房問問吧,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她了。”
“好,好,我們趕緊去找她!”善绫沫拉着孫曉津的手跑了起來。
“妹妹,反了,是右邊啊!你到底怎麽了,手怎麽這樣涼?昨夜雨大,莫不是着了風寒?”
善绫沫趕忙停下,不好意思地放開孫曉津,不想告訴她自己內心的恐懼,支吾着說道:“沒……不是……我天生手就涼!”
孫曉津狐疑地看着她,心想之前牽她的時候,手心可是暖的,不像現在這樣寒涼如冰。孫曉津怕她難堪,便沒有戳破,好心的轉了話題,“之前說到祖父有四個兒子。我爹是長子,二伯和四叔已經過世了,瑾兒的爹行三,他是個頂和藹的人,而且是家裏除了二哥以外唯一沒娶妾的了,和三嬸很是恩愛。
二嬸生的孩子都是女兒,紹珏和紹璁哥哥都是二房的張姨娘生的,所以別看她只是個姨娘,在家裏可是一向跋扈慣了的。眼下二哥不幸去世,大哥又失蹤了,姨娘的情緒肯定不好。等下見了她,你記得站在我身後,別出聲就好。”
等下真的見了張姨娘,善绫沫就覺得孫曉津只是用情緒不好來形容張姨娘實在是不夠貼切,準确的說,應該是狀如瘋癫。
她破口大罵猶如市井潑婦般,正拿着雞毛撣子不停抽打地上跪着的幾個丫鬟,連前來勸阻的二夫人都挨了好幾下打。“你們這些賤人,全都嫉妒老娘生得出兒子,背地裏指不定天天怎麽咒我們母子,現在倒好了,璁兒死了!死了!你們把我的珏兒還我啊,還我啊!老天爺,你怎麽那麽偏心眼啊,孫家的男丁還有三房的紹瑾啊,怎麽不見你他媽去收了他!收了他啊!”
孫曉津不顧挨打,沖上去按住了張姨娘手裏的撣子,“姨娘!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她們不過是家裏的下人,嫉妒您生兒子作甚!您都打着二嬸了,這樣做有**份啊!”
張姨娘見她阻攔,一使勁掙開了她,又把雞毛撣子扔在她臉上,“下人怎麽啦?我當年也是下人!二爺不照樣看上我了!這些個小狐貍精,天天一有機會就順杆爬,幸虧二爺去的早,不然指不定有哪個賤人就敢騎在我脖子上拉屎了!”
善绫沫看得目瞪口呆,心想狀如瘋癫這個詞似乎也不太貼切,應該叫‘已經瘋癫數十年’才對!
二夫人走過去查看孫曉津臉上的傷,手指着張姨娘,氣得不停地抖,“你當小輩兒的面瞎說什麽混話,我看你根本就是瘋了!連去世的老爺你都要提起來跟着你一起丢人顯眼!你,你簡直氣死我了!”
“你個老女人手抖就別舉着了,”張姨娘幹脆坐在地上,使勁拉扯着自己的頭發,直到把原本梳得油光水滑的頭發拉出一縷一縷,更顯瘋态。
“這個家我早就受夠了!你們全都有病!有病!修那什麽破鬼魂塔,現在倒好,鬼真來了,你們怕了吧,怕了吧,啊哈哈哈哈哈!”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