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孟望良一進門,就看見這一幕,是那麽的和諧。

小小少年踮起腳尖,勾住少女的脖子,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臉頰。

而少女眼帶笑意,寵溺的望着小小少年。

孟望良感覺自己心裏像是燃起了一團火焰,思想完全不受控制,大步沖到床前。

拎着男孩的後衣領把他扔到一邊,質問懵圈的孟于盼,“你醒了為什麽不叫我,你知道……”

“好啦,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嘛!沒有下次了,真的!”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孟于盼出聲打斷他。

沒看出來這阿良還是個醋壇子,瞧那委屈勁,搞的自己像背着老大生了二胎的媽媽似的。

見他沒有說話,孟于盼以為他不信,想要舉起手來發誓,可身體突然失了力氣,朝床下載去,失去意識。

孟望良慌了,手無足措的,趕忙接住她,卻發現她暈過去了。

剛剛自己不應該兇她的,明明她傷還沒好,為什麽自己看到她那麽親昵的對別人,心裏就控制不住的難受。

被拎到一旁的小柏氣呼呼的沖過來,“你幹嘛!她發燒了你知不知道,會死的!”

孟望良怔在原地,會死,怎麽辦,她會死的!

在外面幹活的王嬸許是聽見屋裏的聲音,把手在圍兜上擦了擦,也走進屋。

看到兒子正在對那個少年大哄大叫,連忙走過去把他抱起來,拍背順着毛,輕聲詢問:“怎麽了小柏,為什麽要吼小良哥哥呀。”

小柏臉氣的漲紅,伸手指着孟望良,“那個姐姐發燒了,他還兇她,太壞了!”

王嬸忽略那些孩子氣話,一下就抓住了重點,急忙騰出手,從衣服兜裏翻出一吊銅錢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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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燒了?這可不是小事啊!小良我給你些錢,你趕緊到街上稱些藥材來,快去。”

孟望良雙手接過那些錢,把孟于盼安置好,對着王嬸道了謝,就奪門而出。

街上人聲鼎沸,道路兩旁都是些賣小玩意的攤販,賣力的吆喝着。

孟望良到這邊以來是第一次上街,不清楚藥材鋪的方位,雖然王嬸同他簡單講過一遍,但是那種不精确的口述,也無法快速讓人找尋正确。

再加上正值早市,是一天中人最多的時候,人來人往,極容易看花眼。

費了些工夫,孟望良還是很快找到了藥材鋪,拿着王嬸給的藥方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一股濃烈的藥材清香撲鼻而來,許是太早了些,鋪子裏并沒有客人。

櫃臺後只有個掌櫃正在敲着算盤,聽見聲響,擡起頭來瞥一眼來人,看他穿着窮酸,一件破爛衣服洗的發白,還不合身,空蕩蕩的。

懶得過去招呼他,接着打自己的算盤。

孟望良走到那個櫃臺面前喊了幾聲抓藥,掌櫃都不理他,還擺擺手示意這裏沒有他要的東西,讓他趕緊滾。

孟望良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走了,他還沒拿到藥材,阿盼還在等他。

掌櫃見他不走,脾氣刷的一下上來了,剛要叫人轟他出去時,一個細瘦高挑的女子從裏屋走了出來。

那女子長相尖酸刻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果然,只見她沖到掌櫃的面前,揪住他耳朵,把他從座位上拎起來,罵道:“你這缺心眼的,為什麽昨日的賬對不上,足足少了一吊錢!”

“說,錢去哪裏了!”女人也不管掌櫃嗷嗷叫疼,對着他耳朵大吼道。

原本高傲的掌櫃,一見到自己老婆,就被吓得和小雞仔似的,縮着個脖子不敢動。

小聲解釋:“我也不知道啊!娘子。”

他哪裏能說是自己拿那吊錢去逛花樓了,自從娶了這個婆娘,自己就沒摸到過一個銅板。

若是少了一個被她發現,那下場可就慘了,鬧自己事小,怕她還會鬧到娘家去,那可丢人丢大發了。

“不知道?”女人顯然不信,重複一遍,更大力揪他耳朵。

掌櫃叫的更大聲,連連求饒,“我知道,知道!娘子饒命。”

女人聽到這話才肯放開他,攤開手掌心到他面前,示意他把錢交出來。

掌櫃揉了揉耳朵,心想完蛋了,這個該死的婆娘竟然算賬那麽厲害,自己不過是抽走一吊錢,還能被她發現。

一定不能讓她知道了,不然這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掌櫃正在着急,絞盡腦汁想辦法中,突然看見剛才那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少年,心生一計。

“娘子,我對天發誓沒拿那吊錢。”說完還做了個發誓的手勢。

女人知道自己這丈夫什麽德性,貪生怕死膽小如鼠,居然敢下這麽毒的誓,她心裏也有些動搖。

“诶,你這乞丐怎麽還沒走。”掌櫃裝作才發現的樣子,走到孟望良面前拉扯他。

當啷一聲。

一吊銅錢從孟望良袖口掉了出來,還沒來得及撿起,就被掌櫃的眼疾手快搶走了。

一臉殷勤遞到女人面前,“娘子看,錢原來是被這個乞丐偷走了。”

又轉過身來罵孟望良,“走走走,趕快走,看你可憐沒趕你走,居然還敢偷錢!”

孟望良看着自己的錢被搶走,“那是我的錢還給我!”

他聲音冰冷,明顯能聽出裏面蘊含的怒氣。

攥緊拳頭,死死盯住掌櫃的,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生剁碎似的。

看的掌櫃脊梁骨發寒,瑟縮着往女子身後撤了一步。

那女子一看丈夫這樣就知道,他一肚子壞水,這錢也許真是那乞丐的。

但她也不戳穿,誰會和錢過不去,更何況一個乞丐罷了,就是搶了他的錢也沒人會替他出頭,要是惹得自己夫妻不和就不好了。

女子開口道:“你一個乞丐哪來這麽多錢,偷錢還不承認,小心我報官去!”

掌櫃見女人相信自己,心裏也不慌了,轉念一想,自己幹嘛怕他一個乞丐,便理直氣壯的找來幾個壯漢,抄起棍棒就朝孟望良打去。

那些棍棒毫不留情的打在孟望良身上,腰間,打的他直不起腰,摔倒在地。

疼痛刺激着大腦,讓他想起了以前村子裏的往事,那些同齡人也是這樣舉着棍子打他,裝英雄打妖怪。

孟望良只恨自己無能,若是有天能掌握權勢,他定要這些人血債血償,扒皮抽骨亦難消此恨。

咻咻幾聲。

打在身上的棍棒停了下來。

孟望良有些詫異,爬起身子來,只見剛剛那幾個拿着棍棒的大漢,被幾只銀箭插入心口,釘在牆上。

那場面可怖至極,宛若阿鼻地獄降臨人間。

掌櫃夫婦被吓懵了,那女人張大嘴巴卻說不出話來,像一攤爛泥一樣癱在地上。

而掌櫃就更慘不忍睹了,捂着眼睛蹲在地上,一攤黃色的液體,泛着一股騷味,從**低下淌出來。

孟望良面無變情,從女人身上跨過去,走到藥櫃前,拿出藥方,仔細對照上面的藥材挑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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