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雖是退, 可筆鋒中卻皆是一往無前之意。
書罷,攝雍開始淨手。
而後就坐在那裏,不急不緩的泡起了茶。
黃管家則是将那副字看了又看, 贊賞不已。
遂開口說道, “主子, 這幅字可要裱起來?”
攝雍一頓, 轉頭看了一眼,而後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點了點頭。
不多時,就聽見一聲鷹唳聲響起。
攝雍一頓,動作略急的放下茶杯,致使茶面泛起了波瀾。
随後起身走到窗前,摸了摸親昵的蹭着自己長空。
而後立即伸手, 取出了它竹筒中的紙條。
待仔細看完,他就朗然一笑, 眉眼之中,盡是愉悅。
他的阿灼啊,對親近之人,就是這麽一副吃軟不吃硬的脾氣, 他微一示弱, 她就心軟了。
這樣想着,他就轉身,走到書桌前,疾筆書了兩封拜帖。
轉頭看了一眼靜候在那裏的黃管家, 伸手遞給了他。
口中輕聲說道, “送去懷謙候府,後日, 我親上懷謙候府拜訪,還有一封,送去安國公府。”
黃管家白眉一抖,面上卻是閃過一抹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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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守在自家主子身側的他自是知道發生了什麽,本來還頗有些擔憂焦急。
不過,現在看來,自家主子,這是将陶五小姐哄好了?
至于安國公府,黃管家心中一轉,就明白了緣由。
若要提親,整個京都,怕沒有人比安國公老夫人更加合适了。
想到這裏,他心中立即高興起來。
而後伸手接過拜帖。
俯身告退後,黃管家轉身離開書房,準備親自去送拜帖,已示王府的鄭重之意。
懷謙候府,長春居。
陶景黎正半靠在幾榻之上,看着一卷書卷。
就見羅管家急急的走了進來,俯身說道,“老太爺,雍王府的黃管家來了。”
黃管家?
他竟然來了,看來,這雍王是真的着急了啊。
心中暗道,陶景黎一頓,輕輕起身,卻是對他的來意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口中邊輕聲道了句請。
不多時,黃管家便被請了進來。
而後兩人輕聲敘了敘舊,黃管家就笑眯眯的拿出了拜帖。
陶景黎接過,鄭重翻開看了看,面上一片平靜,毫不驚訝的放下。
随後面上輕笑起來,口中認真道了聲,“雍王客氣了,我懷謙候府自當恭迎。”
黃管家亦是滿面的笑意,又恭維了幾句話,俯身告退。
陶景黎微微側身,沒有受了他這一禮。
而後,目送他離開。
黃管家離開後,調轉馬車,又能去了安國公府,呈上拜帖後,這才打道回府。
韶光院。
長空長鳴一聲,盤旋着落下。
院中一衆丫鬟皆都已經習慣,也不再驚恐,只小心的避開。
而後長空就落在了陶灼閨房的窗臺上。
陶灼幾步走過去,伸手有些懊惱的戳了戳長空的小腦袋。
她早上明明想着,将傅婉瑤的異狀告訴攝雍的。
誰知,剛剛傳書之時,竟絲毫未想起此事。
只能心中暗嘆一聲,情愛之事,煞是愁人。
長空腦袋一動,避了過去。
陶灼就輕聲笑了笑,拿出了它腳上竹筒中的傳書。
這一次,紙條上只有簡單的四個字。
然而,墨跡卻浸透了紙背,可見書寫之人當時激動的心情。
——
吾心歡喜
——
陶灼心中一滞,而後急跳幾下,不由靠在窗邊,拿着紙條,桃花眼輕眨,燦爛的笑了起來。
長空歪頭看了看她,便擡起綁着竹筒的腳,鷹唳了一聲。
陶灼這才回神,知道長空這是在問還要不要傳信,不要它就走了的意思。
便就一笑,又戳了戳它,輕聲說道,“等我會兒。”
長空歪了歪腦袋,向旁邊移了兩步,它不喜歡被戳腦袋。
陶灼就又笑了笑,轉身行至書桌前。
立即提筆,将自己剛剛所思傅婉瑤一事,書了一紙話語,放進長空腿上的竹筒間,就又讓長空去找他另一個飼主了。
未過多久,約兩刻鐘,長空就飛了回來。
陶灼立即展開看了起來,柳眉就微微皺起。
攝雍言道,他遣去暗中監視傅婉瑤的人,并未發現有異。
想來,應該又是蠱師出現了。
否則,是瞞不過攝雍手下的甲字隊暗衛的。
只不過,另一隊人倒是發現,那榮王這兩天,有一些不對,似是有些焦灼憂慮的模樣。
蠱師出手?
陶灼柳眉一皺,不由有些擔憂攝雍的安全,随即腦中一轉,思及自己放在阿雍身邊的葉繼白,稍稍放下了心。
養鬼千日,用鬼一時,自己總不能白養着他們吧。
心中暗想道,陶灼放下紙條,又諷笑了一聲。
至于榮王,倒是個老奸巨猾的。
迄今為止,攝雍也絲毫沒有找到他和祝瑜聯系的證據。
唯一的異樣,就是陶灼發現他和祝瑜對視的那幾眼。
可是,沒有證據,懷疑也只能是懷疑。
這樣想着,陶灼柳眉輕挑。
莫說是攝雍,就是自己,若非迷情香牽扯出傅婉瑤娘親的身份。
自己又看過那本話本,知道結局,又怎會想到這位榮王,如此深藏不露呢。
終其一生,将自己的兒子,捧上了皇位。
話說回來,傅婉瑤啊傅婉瑤,現下,沒了你娘替你籌謀。
而自己身具異能,且還出手抓了你娘這些事,看你的反應,應該都知道了,你又會怎麽做呢?
至于你自己,又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已經洩露了呢?
你娘,也是因為你才被發現的呢?
這樣想着,陶灼嘴角的笑意不由加大。
竟有些期待起來。
唔,皇後是不可能做了。
待他們大婚,自己給攝宗明種上情蠱之後,話本裏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佳話也不可能有了。
這樣想着,這個女主似乎當的有些慘。
陶灼心道,可內心裏卻毫無波動,畢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若非傅婉瑤自己找死,自己可不會沒事找事。
至于為什麽是大婚後種情蠱,自然是防止,只求一心人的女主憤而退婚了。
而殺了她這一想法……
想到這裏,陶灼卻是皺了皺眉,她不是沒想過。
可是這種天運之子,她自己尋死還好,若是被人殺了,殺她之人,會氣運下降。
導致這個人,會很倒黴。
而且,這種倒黴還會禍及自己親近之人。
正是因為如此,陶灼才始終沒想過殺了她。
而且。
陶灼卻是忽然想起了一事,遂又提筆。
問攝雍之前吩咐手下的那件事,準備的如何了。
自家四姐姐的婚期過後,這京都,也該熱鬧起來了。
很快,陶灼就又寫了一紙傳書出來,同時,嘴角卻是有些淘氣的壞笑。
将傳書放進長空腳上的竹筒,就又将它放飛。
又是兩刻鐘,長空便又扇扇翅膀,停在了陶灼的窗臺上。
陶灼立即伸手,拿出來一看,桃花眼立即流光四溢。
攝雍說道,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陶灼立即笑意盎然。
吶,傅婉瑤,準備好接收,我給你準備的大禮了嗎?
她心中如此說道,竟是無比期待起來。
是夜,子時已至。
掐出迷魂訣,陶灼行至院中,看了看四周,就又伸手,放了一個結界出來。
而後伸手,遣出自己身邊這些年收容的厲鬼。
阿大阿二,春兒自是不在。
剩下的就是,阿三,趙亦安趙亦柔兄妹。
陶灼看了一眼剩下的幾個小貓,頓時感覺自己有點可憐。
想當初,她可是有上千手下的鬼王呢。
現在——陶灼又看了幾只厲鬼,不由搖了搖頭,決定還是不想了,越想越心酸。
而後神識一動,照舊将這幾日發生的事傳給他們。
幾個厲鬼頓時呆住,開始消化起陶灼傳給他們的消息。
約有半刻鐘時間,三個厲鬼才慢慢回神,皆疑惑問詢的看向陶灼。
陶灼這才面上一肅,收起微笑,認真說道,“阿三,你去看着榮王,趙亦安趙亦柔,你們去看着傅婉瑤,尤其注意前朝之人和苗疆之事,有了發現就立即回來告訴我。”
陶灼這般認真嚴肅的模樣,三個冤魂厲鬼看見後絲毫不敢馬虎,立即開口應了下來。
陶灼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伸手打開結界。
看着一衆厲鬼具都各自離去,陶灼這才收起了迷魂訣,回房休息。
第二天,九月廿二。
陶娉大婚之日。
陶灼亦如昨日一般,早早起來,去陪着陶娉。
而後,就靜靜看着大伯母不舍的給陶娉說着為人婦之道,又親自為其梳發。
口中念着一梳梳到尾,說着說着,眼中的淚就掉了下來。
懷謙候府另兩個夫人華雲芝和計語绮也在此。
華雲芝本來也無事,還輕聲安慰了溫南枝兩句。
誰知,說着說着,她看了一眼靜立在一旁的陶灼,竟也靜默起來。
陶灼頓時有些無奈,趕緊過去扶住自家娘親走到一邊,輕聲軟語的撒起了嬌。
另一邊,計語绮也環住溫南枝的肩膀,輕聲安慰了起來。
陶娉更是站起了身,鑽進自家娘親的懷裏,落下了淚來。
溫南枝心中一揪,立即說起了莫哭。
“好了大嫂,今日是娉兒大喜的日子,可不好落淚的。”計語绮看着母女兩人,趕緊輕聲說道。
這邊,在陶灼的嬌嗔下,不多時,華雲芝就笑了起來。
眼神複雜的看了陶灼一眼,伸手撫了撫陶灼的烏發,有些不舍的說,“我家阿灼,是個大姑娘了。”
口中輕道,眼中卻似乎忽然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
陶灼微微一笑,抱着自家美人娘親晃了晃,“那是自然,你看,我比娘你都高了呢。”
華雲芝柔柔的笑了笑,拍了拍她。
幾句話的時間,溫南枝已經收拾好了情緒,又給陶娉梳起了頭。
未時至,随着鞭炮聲和唢吶聲響起,長信侯府的迎親隊,到了。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人群聲才漸漸接近內院。
陶行惟,也準時出現在了陶娉的閨房之外。
作為懷謙候府的嫡長孫,他正是今日背新娘子上轎的人。
溫南枝依依不舍的送走陶娉,陶娉不禁又哭了一場,卻還是被陶行惟背上了花轎。
随着唢吶聲漸行漸遠,懷謙候府,雖然依舊熱鬧。
可不知怎的,陶灼竟一時間覺得有些太過安靜了。
之後的事,卻是和陶灼這個未出嫁女沒有多大關系。
陶灼目送陶娉精致的花轎漸漸遠離了內院,一轉身,就發現自家娘親似乎又傷感起來。
無奈之下,心中更添許多不舍,便就纏着自家美人娘親,又撒起了嬌。
九月廿三,陶娉成婚的第二天。
京都的暢春園,忽的出了一折子新戲。
這戲呢,說的正是一高門庶女和另一高門嫡子之間,蜿蜒曲折的相思情事。
先是救命之恩,後來兩情相悅,可那嫡子的未婚妻卻忽的歸來,
這情事,也自是曲折起來。
後來,那未婚妻感于兩人情深,願意成全。
誰知那庶女不願自己背上污名,竟找人三番兩次的陷害那未婚妻,欲毀其清白。
卻都被那聰慧的未婚妻一一避過。
戲到最後,只說那嫡女,品行高潔,看不上色令智昏的未婚夫,斷然退婚。
不欲與這污糟的二人再繼續糾纏。
于是庶女就滿是得意與興奮,和那嫡子大婚落幕。
一開始,還無人覺得有異。
只覺這兩人情事坎坷,甚為可憐。
直到後來,衆人才驚覺,這戲折子裏的一樁樁一件件。
分明就是最近京都最為熱鬧永安郡主一事。
尤其是,那庶女與嫡子之對話,以及相處種種尤其香豔。
且各處幽會之地,幽會時間都說的明明白白。
後來各人議論之時,竟是驚訝的發現,在那一天,以及那個地方,竟是真的有人見過這二人。
一時間,嘩然聲起,開始議論紛紛起來,甚至開始向京都外傳去,竟有傳遍全乾國之勢。
傅婉瑤的名聲,瞬間更臭。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對上,那這永安郡主陷害陶五小姐一事,想必也是屬實。
這般只為一己之私,就去毀人清白的人,着實不配他們敬佩。
至于傳言中那位未婚妻一事,則是有意間,被人淡化。
只着重提起了兩人的風流韻事,以及那庶女手段盡出的種種陷害之事。
說起未婚妻之時,也竟是贊其品行之言。
寧國公府。
歸燕院。
傅婉瑤收到攝宗明送來質問這些事是否由她所為的書信後,抑制不住的揮袖掃落茶盞。
口中咬牙切齒的低呼了一聲陶灼。
面色更是陰晴不定,而後長出一口氣後,勉強又挂上了微笑。
轉身提筆,回了一封與自己無關,是有人陷害。
話語之中盡是不知所措與慌亂的書信回去,事後,還滴了兩滴水于信紙之上。
榮王府。
攝宗明本來正滿心怒氣與不信,送出那封信後,心中亦是不免有些後悔。
可心中一轉,還是努力端坐在那裏,等起了傅婉瑤的回信。
待拿起仆役送來的回信,看罷後,他心中怒火立時盡消。
手指拂過那幾滴水痕之後,心中更是充滿了憐惜與疼寵,立即提筆回信,言道自己會遣人壓下流言。
雖是如此,可攝宗明心中,還是不免有了許多懷疑。
随後更是發現,這場流言,自己竟是拿之沒有辦法,不論自己遣出多少人,都盡皆被人攔下。
至于一開始排戲的戲園子,更是絲毫不為之所動。
事到這裏,再是愚鈍,他也明白這一件事,乃是比他還有權勢之人所為。
至于人選,不必多想,自然就是自己的叔父,雍王。
除了他,沒人會做這種事。
雖是如此,可要他去找這位身為陌生的皇叔,卻是沒什麽底氣。
最後思及自己的心上人,還是定下心神,遣人送了拜帖出去。
懷謙候府。
陶灼卻是無心去管外面那由她一手主導的熱鬧,以及男女主角之間的種種。
此時,
她正坐立不安的候在韶光院。
原因嘛,自然就是今日一早前來侯府拜訪的雍王了。
陶灼坐在閨房中,手指撚着一枚黑色的棋子。
看似在看着棋盤,其實心神早就飛到了自家曾祖父的長春居中了。
不過,因為她昨天說過,此事由攝雍和侯府商議,她順其自然。
那她今日,自然就不會再前去那裏,參與其中了。
巳時末。
在陶灼的坐立不安中,月見急匆匆的走了回來,低聲說道,“雍王爺已經離府。”
陶灼精神一震,卻更加坐立不安起來。
因為,她不知道,他們到底談的如何了。
不過,她這個煩惱很快就解決了。
不多時,華雲芝就親自來了韶光院。
陶灼趕緊迎出來,就見自家美人娘親一臉複雜的看着自己。
有不舍,亦有高興。
陶灼心中急跳幾下,口中輕道,“娘怎得來了,有事應該喚我過去啊。”
華雲芝心中一暖,卻還是伸手點了點陶灼的額頭,口中輕嗔道,“娘為何前來,你真的不知?”
陶灼心中又是一跳,桃花眼不由輕眨幾下。
手上動作卻未停,将自家美人娘親扶到客廳坐下,自己坐在她旁邊。
這才眉眼微垂,有些害羞的模樣繼續開口,“娘,阿雍,阿雍今天來,都說什麽了?”
陶灼本來準備直接問婚期,可到底是難得的有些羞澀,遂話音一轉,旁敲側擊的問了起來。
華雲芝一直溫柔的看着她,聽聞此言心中一軟,又一酸。
自家女兒大了,有了喜歡的人了。
這樣想着,她輕嘆了一口氣,“商定了你的婚期,雍王說,他請了安國寺的大師來算,明年的正月廿八是個好日子。”
正月廿八?
陶灼心中暗道,不由一喜,可看着自家美人娘親眼中的不舍時,又不由一酸。
“娘~”她靠了過去,挽住自家,美人娘親的胳膊,聲音拉長,滿含不舍,軟軟的說。
華雲芝心中不由又是一酸,伸手攬住陶灼,輕輕拍了拍。
口中卻是輕聲說,“阿灼大了,可不能再這麽撒嬌了,別人會笑話的。”
陶灼桃花眼眨了幾眨,身子一扭,轉頭看着自家美人娘親,“可我就對你撒嬌啊,誰會笑話。”
聽到這句話,華雲芝先是不由一笑,跟着伸手點了點陶灼的額頭。
略有些戲谑的笑道,“哦,那當初,是誰老向守慧撒嬌呢?”
陶灼就又眨了眨桃花眼,理直氣壯的說,“我那會兒還小啊。”
華雲芝嘴角不由上勾,口中輕笑道,“那現在就不會了嗎?”
陶灼一卡,桃花眼一轉,厚着臉皮說了句會,卻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華雲芝聽了這句話,不由一笑,卻是不由細想了起來。
最後又微笑起來,有些高興的說道,“這樣也好,雍王自小就寵你,只是,以後成了家,你可不能再向之前那般,總是撒嬌耍小性子了。”
華雲芝一開始只是感嘆,可說道後來,卻是帶了兩分肅然。
阿雍他,不會介意的。
聽到自家美人娘親這般說道後,陶灼心裏反駁道。
可她也知道,這不過是自家美人娘親的一片慈母之心罷了。
陶灼桃花眼微眨,心中并未當回事,可口中卻是乖巧的應了下來。
“娘,阿雍你還不知道,你放心吧,我會注意的,娘~明天四姐姐就回門了吧,也不知道那江翰思對她好不好。”
她說着話,卻是口音一轉,欲将話題扯開。
華雲芝如何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可思及那雍王自小對自家阿灼的寵溺,一時之間,擔憂的心思卻是散去了不少。
這般想着,她伸手撫了撫陶灼的鬓發,也就順着她的話,說了下去。
九月廿四,陶娉回門之日。
一大清早,懷謙候府就又熱鬧起來。
辰時剛過不久,江翰思就帶着陶娉,回了懷謙候府。
而此時,侯府一大家子,全都聚集在老懷謙候的長春居,等着這一對新人。
長春居。
陶灼坐在自家祖母身邊,看着陶娉和江翰思肩并肩走了進來。
就見陶娉今日,面色紅潤,氣色極好的模樣。
江翰思亦是放慢了步子,小心的跟在她身邊。
這時,陶灼更是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大伯母,微微松了一口氣。
自己身旁的祖母,亦是欣慰一笑。
陶灼桃花眼微眨,竟也不自覺的一笑。
有什麽事,能比看見自己親近之人過的很好,更讓人愉悅呢。
未時。
陶娉夫婦在懷謙候府用了一頓午膳後,便就離去了。
不過,就這兩個時辰的相處,卻已經足夠懷謙候府的一衆長輩,放心這個新女婿了。
當然,陶灼雖然不是長輩,可她也很放心。
而在另一邊,與懷謙候府阖府歡欣不同。
寧國公府。
傅婉瑤面上笑意不變的送走了特意趕來,對自己暗暗諷刺的庶姐庶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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