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我去了一處許久不用的小廚房,給自己下了一碗面條,便坐在石凳邊,吃了這一碗面。似乎很久以前,我與蘇風溪尚年幼,便會鼓搗弄一些吃食,他一口,我一口,吃得高高興興。

暗衛遞來了酒壇,我便拎着酒壇,也上了屋頂。天邊挂着慘白的月,耳畔卻響起了寂寥的琴音,那琴音皆由魔功傳遞,竟是避無可避。

我開了這壇酒,舉起酒壇,大口飲酒,不多時,便見了底,摔了酒壇,只道:“再來。”

暗衛便又遞來一壇,如此反複,不知飲了多少壇酒,天旋地轉,便只剩仿佛在一瞬間,靠得極近的月。

我像是真的喝醉了,又像是只是微醺,只躺在人懷裏,鼻尖還能聞到甜膩的香氣。衣衫盡數褪去,指尖觸碰到一抹冰涼,又被一抹暖意奪去,仿佛聽見人小聲的交談,那聲音無比熟悉,嘴唇上也貼了厚實的唇肉,本能地吮吸着,又被灌下了不少甜甜的湯汁,就此沉睡去。

再醒來時,眼前是熟悉的床幔,略動一動,卻發覺身上壓着兩只胳膊,一只白嫩冰涼,我這些日子,已然熟悉,一只卻比那一雙更白一些,溫度卻是滾熱的。

我看向這只胳膊的主人,便見到我爹睡得香甜的臉,再小心地挪到右邊,才發覺白明玄早就醒來了,正在“看”着我和我爹。

我有些尴尬,這尴尬源自我察覺到我身上不着寸縷,孽根也因為晨起而立了起來,我欲用雙手捂一捂,卻發覺雙手一左一右壓在他二人的身下,竟是動彈不得。

薄被無法遮掩一二,此刻我到慶幸白明玄看不見了。

我想挪開他二人的手,先鑽出來,白明玄卻搖了搖頭,做了個虛的口形——他是不希望我動彈,把我爹吵醒的。

我便直挺挺地躺着,窘迫得幾乎想尋個地方鑽進去,卻不想白明玄似是察覺到了什麽,他那冰涼的胳膊竟一路向下——他的指尖握住了我的孽根。

我下意識地去看我爹,他依舊睡得香甜,似什麽都不會察覺。白明玄卻不給我喘息的時機,他的手熟稔而體貼,還是搓弄撸動着我的欲望,只是他的手太涼,不上不下,每一次快到極限時,便會墜落回去。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極力不發出任何響動,白明玄卻像是找到了好玩的事物,動作越發粗犷起來,我的小腹在劇烈地顫抖着,興奮亦恐懼。

直到腰間少了一層束縛,孽根處多了一抹溫熱,終究是無法隐瞞。只聽到我爹晨起時,慵懶沙啞的聲音:“明玄,一大早又在發浪。”

白明玄也不答,只讓出了一半的位置,他二人的手,一只冰涼,一只溫熱,搓弄着我的孽根,倒是冷熱交加,配合娴熟。我心底冰涼,孽根卻越來越大,無邊的快意自胯下蔓延全身,直到眼前一瞬空白,精液盡數射了出去。

我爹松了我的孽根,白明玄亦松了手,薄被随意扔到了地上,我便看到被下的我們,俱是赤身裸體,胯下狼狽的倒只有我。我爹攤開了手,他手間挂着不少濁液:“到底是年輕人,一大早就這麽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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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回他,他胯下也硬了,沉甸甸的囊袋墜着,一點也不像中老年人。

他便聊開了簾子,向外頭要了帕子,自己沒擦擦,倒是向白明玄扔了一堆,白明玄便拿着帕子,一點點擦拭自己的指尖,我瞥了一眼,便不敢看了。

“不是說你們春宵苦短,連一夜都沒做過?”我爹提了熱茶,開始燙茶杯,話語卻不見留情。

白明玄擦幹淨了手指尖,似乎從容了些,便也回道:“慶兒他不願意,他在害怕,你猜他怕些什麽。”

“我沒什麽可怕的,只是不願意罷了。”我也跨下了床,腳步卻有些輕飄,剛欲起身,又一下子坐了回去。

“啪——”

只聽茶杯摔落在地,我不知曉我爹為何有些慌張,徑自向我撲來。我只覺得鼻下有些冰涼,伸手一抹,低頭去看,才看到了滿目的紅,悄無聲息,自鼻孔中流出。

我張口欲言,卻也吐出了一大口血,冰涼的涼意自眼睛、口鼻、耳洞中不斷湧現,我便知曉,此刻我七竅都在流血。

我快死了麽?

我清醒地意識到這一點,竟莫名期待起來。

卻聽見我爹嗓音中帶着哭腔,焦急去喚:“白明玄!”

白明玄冰涼的手貼在了我的身上,聲音一如既往地淡定從容:“怕什麽,早說了,有三成可能會反噬,無論如何,我不會叫慶兒死的。”

那之後的日子,便過得有些昏昏沉沉,總是在藥浴中醒來,醒來不過幾炷香的時間,又會沉沉睡去。

一日在床上醒來,室內無人,卻看見一壇極為絢麗的海棠花。

我總覺得這室內,不該有這壇花,又回想不出為何不該有,便掙紮着自床上爬起,雙腿虛軟得無力,只一步接着一步,晃蕩着,走近那一壇海棠花。

我伸出了手,想要碾碎那最豔的一朵,卻聽到茶杯碎裂的聲響,轉過頭,便見你一少年以手捂唇,滿眼俱是淚光。

我花費了極大的力氣,才想起那少年的名字,便道:“洛林,哭什麽?”

“教主哥哥……你昏睡了一個月了。”

原來,我已經沉睡得那麽久了?

洛林扶着我一步步挪到了床邊,我的視線卻依舊盯着那壇海棠花,只道:“那花是誰送來的?”

“不知曉誰送來的,”洛林飛快地回答,“昨日我來時,還沒見它在,許是老教主或者明玄先生送來的吧。”

我便細細去想,又過了很久,将白明玄和我爹自記憶裏翻出來,只記得暈倒前,那一番似真似假的交談。

“他們在哪裏?”

“老教主在密室,明玄先生在煉藥,我這就去喚他們回來。”

我“嗯”了一聲,又叫住了他:“把這壇花扔了,別叫我再看見。”

他便也輕易地拎起了那花,直接走出了房間,我靠着床,低頭去看,才發覺手指上沒有一絲肉,皮包骨頭,倒是可憎。伸手又摸了摸胸口,亦瘦得厲害,這倒是真像蠱蟲反噬,我猜蒼牧的命蠱雖能保我性命,但亦與我體內原本的蠱蟲相斥,這月餘雖然吊着命,怕也是杯水車薪。

直到此刻,我才察覺到,我竟然已不怕死了。如今竟了無遺憾,亦無牽挂,這條命浸了太多人命,活着也是條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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