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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小魚……”擔心地看着她,這個丫頭,似乎動心了,可惜是這麽地不合時宜,“你搬出來吧,他在與不在,都不适合你。”
魚小晰臉微紅:“胡說什麽!我只是擔心他的安全,純粹出于人道。”
“好好!”孫婷婷吸了一口可樂,“我陪你找找房子吧,別在那裏住下去了。”
猶豫了一下,狠狠心,魚小晰點了點頭。
是啊,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還是就此罷手吧。現在兩個人唯一的牽絆就是那套房子,搬出來,把萌芽的愛情埋葬掉,對自己,是好的……痛,總有一天會痊愈。
是以,魚小晰與孫婷婷跑了幾天,又尋到一處房子,合租,除了條件有點差,位置等還算讓人滿意,關鍵是價格合适,半年六百。
準備好錢,要出門簽合同交房租,門口站着小區的物業,硬生生收走了她手裏的現金,原因是:這個房子半年的物業費沒有繳,總共七百二十元。魚小晰捏着剩下的二十塊哀嘆,喬陽,你真是,連走了都不會讓我過得安省。
她只好繼續在這裏住下去。
又是一個月過去,已經進入冬天了,飄過第一場雪後,天氣變得寒冷。緊接着,又是幾場大雪,這個冬天,氣溫低得可怕。
魚小晰對于喬陽的事已經釋然許多。每天除了看書學習,便是打工賺錢,只是比之以前,她睡得更晚起得更早了。孫婷婷經常叫她出去玩,都被她拒絕了。
她明白,孫婷婷是擔心她。但是有些事情需要時間沖淡,只是太不公平,她驚鴻一瞥的心動,卻要用這麽久的時間去撫平。
喬陽的屋子起初每天會去打掃一次,現在也不予理會了。他的失蹤,在她心裏刻下一道傷痕,她只是想傷口能早點愈合。跟他的交集越少越好,久了就會忘記的吧。
又過了十幾天,期末考試迫在眉睫,魚小晰要沖擊特等獎學金,于是很拼,睡眠銳減,折磨得自己沒個人形。
孫婷婷屬于“本事複習時,卻如預習般”那層次的,更是自顧不暇,,她也沒日沒夜地看書複習,目的是混個及格不要重修。
聖誕節第二天的晚上,已經十一點了,魚小晰将自己裹在被子裏,趴在床上看書。因為沒有錢交今年的暖氣費,家裏冷得像個冰窟窿。她每天都是灌一個熱水袋捂在被子裏學習至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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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防盜門響了,魚小晰忽地坐起來,安靜的夜晚,開門的金屬撞擊聲讓她頭皮發麻,難道有賊?!
輕手輕腳走到門口,打開一條小縫,向外看去。
客廳的燈突然亮了,刺得魚小晰閉上眼睛。
有人說話,那樣熟悉的男聲,卻是流利的英文。
魚小晰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真的是他嗎?消失了兩個半月,現在,又回來了?慢慢睜開眼睛,向外看去。
喬陽身着一件黑色羽絨服外套,圍着一條灰格子圍巾,身上還沾着些許雪花,挺拔地站在客廳裏。
鼻子一酸,魚小晰捂住嘴巴,眼淚流了下來。
才認識這麽短的時間而已,怎麽會有這樣的思念?
☆、51、別鬧,我很累
吸吸鼻子,平複翻騰的情緒,魚小晰你真沒出息,不是要死心嗎?幹嘛像個花癡似地看他?
另一個陌生的聲音摻進來,一個異常刻板蒼老的聲音。
只見喬陽對面還站着一名身材不高,卻很勻稱的英國老人,看上去五十幾歲的樣子,同樣講一口流利的英文。
她家竟然來了老外!
兩人的語速很快,像是在争吵什麽。
魚小晰費力地聽,也僅聽懂了“you”“i”“he”“she”“father”幾個詞。聽力是她的弱項,他們又是在說英式英語,語速快得像炒豆子,實在聽不懂。
吵了約麽半個小時,喬陽粗魯地把英國人推了出去,關門時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魚小晰嘆了口氣,還是那麽不管不顧的個性,怎麽不考慮一下深更半夜有多少人好夢正甜。
喬陽返回屋內,扯開圍巾,拉下羽絨服的拉鏈,露出藏青色羊絨衫。
“魚小晰!滾出來!”
确定無疑是他了。魚小晰抹幹眼淚,無奈推門走了出來。
見到包成個粽子的她,喬陽忍不住火冒三丈:“見鬼的怎麽這麽冷!”
“那個……我沒錢交暖氣費……”魚小晰讪讪地說。
“你是沒錢交還是不舍得交?”喬陽伸手戳戳她的腦門,對于她的吝啬,他已經領教太多。
“真的是沒錢!錢都交了物業費。”摸着被戳痛的腦袋,魚小晰有些委屈。
扯下圍巾扔到沙發上,喬陽的火氣還沒有下去:“你怎麽總是這麽窮?!”
“對!我就是很窮!”魚小晰終于被激怒了,連帶着這一個月的想念跟擔心都發洩了出來,她朝他大吼,“我壞了腦子才要跟你住在一起。你混蛋地一消失就是一個多月!要不是錢都交了物業費,我早搬出去了!也不至于現在受你這個氣!”
“哦?搬出去?”喬陽揀到她話裏的重點,眯起眼睛問,“搬哪裏去?”
“你管不着!”魚小晰順手把熱水袋摔到他身上,氣呼呼地回屋。
她真是瘋了,怎麽會對這種人動心!對!肯定是瘋了!以前都是假象假象!
喬陽機敏的接住來物,熱乎乎的東西抱在手裏,很舒服。忽然,心情舒暢開來。
一個多月沒見,小火龍還是這麽有精神。
他默默跟在她後面。
魚小晰大力地把門甩上,卻沒有聽到該有的撞擊聲,轉回頭,喬陽正一手抓住了門楣。
“你進來做什麽?”還是很氣。
喬陽帥到想揍他的臉上,邪氣地笑:“找你睡覺!”
“滾!”一個枕頭飛來。
輕松接住,喬陽把門關好。果然,她的小屋裏溫暖如春,箱來她一直呆在屋裏沒有出去過。
徑自脫下羽絨服,羊絨衫,挂到門邊的衣架上,接着便要脫牛仔褲。
“你給我住手!”魚小晰紅了臉,他腦子裏真的沒有男女的界限麽?
“怕什麽?脫得人是我,不是你。”邊說邊褪下堅硬的牛仔褲,身上只剩下塑身t恤跟羊絨褲,身材完美得讓人嘆息。
如果不是太冷,他倒想脫得一根絲都不帶在身上。
魚小晰紅着臉,把頭轉到一邊。
喬陽也不管,徑自鑽進了她的被窩。呼,果然還暖烘烘的,沒想到這個城市的冬天氣溫這麽低。早知道當初就選在海南了。不過海南可能沒有這樣的小火龍當他的解語花。
看他旁若無人地享受着自己的小床,魚小晰氣得手直哆嗦:“你……你……你給我回自己房間去!”
“親愛的,”喬陽只露出個腦袋,竟然無辜地眨眨眼睛,“那邊太冷了,你就收留我吧。”
我的天,他這一個月是去哪裏洗腦了?連性子都變了?從冷酷無情變成**無賴!魚小晰隐忍着問他:“你睡這裏,我睡哪裏!?”
“我不介意跟你一起睡。”
“**!誰要跟你一起睡,你給我滾!”這次不單是動口了,魚小晰開始扯他的被子。
突然天旋地轉,醒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喬陽壓在身下了。
“委屈一下吧,不然你就只能到我房間去睡冰床了。”喬陽利落地扯下她礙事的棉衣,用被子将兩人裹在一起。
“臭……臭**……”魚小晰悶悶的聲音從喬陽懷裏傳出來。
他獨有的氣息已經将她團團裹住,剛壓回去的思念,如開閘的洪水一般湧出,需要努力壓抑,才能打壓即将噴薄而出的情緒。
“錯!只是不想兩個人都凍到感冒!”喬陽擁緊懷裏小小的身體,貪婪地吸取她身上熱乎乎的氣息。
見到了,才發現自己竟然是想她的。西倫敦死氣沉沉,潮濕陰冷,他想念她的活力,還有她的溫暖。大手撫過她的背,隔着腈綸的毛衣感覺到她的肩胛骨竟然硌手,随口就道:“你是瘦了嗎?”
能不瘦嗎?她沒日沒夜地看書,用疲勞麻痹胡思亂想的神經,她都快要衣帶漸寬終不悔了。想着這一個月所受的心靈折磨,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在他胸前,魚小晰哀哀地哭了起來。
感覺到她身體地顫抖,以及胸前的濡濕,喬陽摸摸她的頭,輕聲問:“怎麽了?”
魚小晰只是哭,擡手用力打了他一拳。卻沒有推開他,反而蜷縮着貼在他胸前。
“想我了?”親吻着她的頭發,修長的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喬陽啞然失笑。
他一句話便戳中了痛處,魚小晰頓時羞赧異常,慌亂地掙紮着想要起身。
喬陽手下使力将她抱回胸前,長嘆一口氣,輕聲說:“乖,別動。我坐了十二個小時的飛機,太累了,讓我睡一會兒。”
他的聲音裏盡是疲憊,讓她心軟,魚小晰不再掙紮。
就怪天氣太冷,他的懷抱太溫暖好了。她胡亂找了一個借口,讓自己跟他同床共枕得心安一點。
盡管心中有千百個疑問,想問他,有千百個理由,讓自己離開他,但是,現在,這個溫暖的懷抱,她想沉|淪一次。即使明天會面對天大的問題,她也不願去想了。
翌日,晨,魚小晰悠悠轉醒,她動了動身體,感覺身上壓了什麽東西,怪沉的。張開眼,看到的是一個男人的下巴,方方正正的,帶點胡茬。猛然想到自己是跟他睡了一晚,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立刻閉上眼。
一根溫熱的手指貼到她的眼睑,撩動着她的睫毛,低沉的聲音含着戲谑。
“別裝了,醒了就去做飯,我餓很久了。”飛機上他身邊坐着老管家莫裏,搞得他沒胃口吃東西。
他竟然先于她轉醒,魚小晰臉突地紅了,自他回來,她臉紅的頻率明顯增加。她尴尬地起身爬出被窩,匆匆跑出房間。
喬陽重新把自己裹緊,眯着眼睛享受被窩的溫暖,像一只大貓蜷在她的小床。
☆、52、飛蛾撲火般愚蠢
片刻,魚小晰把水煮荷包蛋放到床頭櫃,背對喬陽站在那裏,局促地小聲說:“可以了。”
很少見到她忸怩的樣子,喬陽滿臉都是笑。
“可不可以在床上吃?”
“不行!”魚小晰轉頭否定,在對上喬陽目光的一瞬,又迅速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蠅,“會弄髒。”
她酡紅的臉,像個熟透的番茄,很是可愛。喬陽忍不住拉過她,讓她做到他的腿上。
太暧|昧了!魚小晰極其不自在地被他抱着,她雙手抵在他的胸口,讓他們的距離不要太接近。手心下感覺得到他的心跳,平穩有力。
他抓住她的右手,緩緩移到唇邊,細細舔|吻她的掌心,充滿掠奪性的黑眸攝人心魄的明亮,直勾勾地盯着她。
魚小晰仿佛被下了定身咒,身體僵硬異常。
見她那副吓到的樣子,他低聲地笑,她只覺得他呼出的氣息在手掌間亂竄,溫熱麻癢。
重新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喬陽捧住她的臉,用拇指摩擦她的唇。他從未這麽仔細地研究她,此刻細看,才發現她有一對飽滿紅潤的唇,觸感絕佳,很适合接吻。
“別……”魚小晰無力地出聲拒絕,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什麽?”低頭貼近她的臉頰,喬陽磁性的聲音充滿了誘惑。
他們額頭相抵,他黑得深邃的眸子近在眼前,把她的神思全都吸走,魚小晰的腦子開始熬漿糊。
“我……”她張張嘴,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
“嗯?”幾根手指輪流撫弄着她微熱的臉頰,讓那層嫣紅更加鮮豔。
兩片溫熱的薄唇,覆上她柔軟的小嘴。
纏|綿的吻,極有耐心的引導,魚小晰羞赧地承受。
“舌頭伸出來。”他咬着她的唇,低聲誘哄。
小舌猶豫地探出,即被他的舌牽引着,進入他的口內,喬陽一手輕輕壓住她的後腦,讓她可以探得更深。突地攥住口中的丁香小舌,惹來她一陣細微地顫抖。
冗長而技巧的吻,魚小晰渾身都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
良久,喬陽才離開她,雙手扶住她的肩膀,看到她眼裏是一片朦胧,輕笑着問:“感覺舒服嗎?”
這……這!
魚小晰的臉紅得可以滴血,突然用雙手捂住臉。
天!她快羞死了!
張牙舞爪的小火龍變身羞答答的小媳婦,喬陽心情大好地拍拍她的後背:“來,先吃飯,喂飽肚子再教你別的。”
“我不餓!”說罷,魚小晰風一般沖出屋子。
客廳清冷的空氣,讓混沌地大腦尋得一絲清明。
魚小晰,你這只豬!
打了自己一個嘴巴,跑進衛生間,她用冷水潑臉。氣溫零下十度啊,那水自是冷得可以,她不管不顧地往臉上潑水,直到雙手刺痛臉頰被凍得沒有知覺才罷手。她慢慢擡起頭,鏡子裏映出一張慘白的臉。
客廳的窗戶關得不嚴,東北風從窗縫嗚嗚嚎叫着擠進來,窗簾的垂縧被吹得晃動不止。魚小晰慢慢走到窗前,雙手貼到玻璃上。
外面陰着天,雪已經下起來了,風很大,雪花空中亂舞。風夾着細碎的雪沫打在窗戶上啪啪作響,幾片雪花終于成功跑入室內,落在她的手上片刻就融化了。
這跟飛蛾撲火是一個意思吧……
那,她呢?此刻的魚小晰呢?
拖着名不正言不順的身份,跟他發生那樣親密的舉動,自己到底算個什麽?
算天字第一號二百五!他那樣孟浪的性子,她能蠢到拿他的一時興起當日久天長嗎?“啪”一聲關上窗戶,魚小晰堅定地回到那間散發着暧|昧餘味的卧室。喬陽好整以暇地看她進來,只邪氣地笑。她沒有回應他,瞥一眼桌上的荷包蛋,淡淡說:“再不吃就涼了。”
喬陽從床上坐起,朝魚小晰勾勾手指:“過來。”
沒理會他,魚小晰直接走去打開衣櫃,拿出羽絨服跟帽子圍巾。她昨晚和衣而眠,今早倒是連換衣服也省了去吧。
“你現在有錢嗎?我去熱力公司看一下,補上錢後看能不能今天接通暖氣。明天是周末,否則又要多凍兩天。”她邊穿衣服邊問。
被無視的喬陽感覺到魚小晰的異樣,笑容淡去,濃眉蹙了起來,坐在床上卻未有動作。這廂魚小晰已經把自己武裝到位,圍巾把臉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微微發紅的眼睛。她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錢呢?”
喬陽凝眸看她,不知她為何突然變冷。可男女之間有時候就像一場博弈,誰先開口誰就處于劣勢,而他從來不喜把女人慣出毛病。随即掀開被子下床,走去門口拿下衣物就往身上套。穿好後,拿出皮夾随便抽出一張銀行卡扔到床上,說了句:“密碼你知道。”
然後他直接出門了。
魚小晰眼睜睜看着他絕塵而去,他走得那樣徹底,神情回複冷漠,心下傷痛之餘更加堅信自己的決定。拉下圍巾,她把水煮菏包蛋吃完,然後拿着他的銀行卡出門。
在熱力公司,魚小晰費盡渾身解數,方求得對方下午到家中維修。走出熱力公司大門的時候,已經中午了,見不遠處有一家小快餐店,招牌上寫着“麻辣燙”三字,本來不喜歡吃辣的她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點一份麻辣燙。沒成想她進的這家店是四川人開的,她被辣得涕淚橫流。
真過瘾!又麻又辣得像是一群小怪獸在她體內四處噴火,麻辣鮮香還驅寒,害得她都愛上了。
飯店老板叼着煙卷瞅着她直樂,魚小晰紅着鼻子看他,圓圓的眼睛直眨巴。
“過瘾不?”老板抄着重慶話問她。
“過瘾!”她用力點頭。
吃過飯,匆匆趕回家。因為不知下午幾點會來人修暖氣,魚小晰只好一人堅守陣地,灌好熱水袋,縮到床上複習功課。
巴巴的被凍到下午三點,熱力公司的維修人員方來到,接上管子打開總閘就算是弄好了。室溫漸漸上升,半個小時後家裏便溫暖如春了。
魚小晰松了口氣,至少喬陽今晚回來的時候不會抱怨了。想到家裏沒有什麽蔬菜,魚小晰穿好衣服,打算出去采買,一開門,兩個陌生人正站在門口,身後擺着兩個大紙箱,手裏那張卡片正在看她家的門牌。
“請問,”其中一個人問道,“喬陽先生住這裏嗎?”
☆、53、買車買房就是不漲工資
魚小晰點頭,疑惑地打量他們。
“我們是來送喬陽先生上午買的衣服,請問您有發票嗎?麻煩您核對後簽收。”那人非常有禮貌地說着,身後的人就要把紙箱推進門。
魚小晰忙退後一步,給來人讓路。
看着擺在客廳的兩個大箱子,魚小晰為難地對先前那人說:“我沒有發票啊?喬陽他沒有告訴我今天會有人送東西來。”
“這樣啊……您打個電話問他一下可以嗎?”那人也有些為難。
“這……我也沒有他的號碼。我只是他的室友,平時不聯系的。”
魚小晰撓頭,
聽是這種關系,那人立刻謹慎起來。箱子裏是幾十萬元的衣物,不敢有什麽閃失。忙回電話給公司,片刻,公司那邊發來了喬陽留下的聯系電話,于是給喬陽打了過去。
那人與喬陽說了一下情況,喬陽便讓他找魚小晰聽。
魚小晰接過電話,那邊傳來喬陽低沉的男聲。
“魚小晰,你怎麽連我的電話號碼都沒有?”
皺皺眉頭,魚小晰很不滿:“我為什麽要有?你又沒給我過。”
“這次記好了。東西簽收一下。把衣櫃裏衣服都換了。一會兒用你的手機給我打個電話。”一連串的命令下達好,挂機。
這家夥,依然把壓榨她當成理所當然。
“我沒有發票,不知道你都買過什麽,沒辦法驗收。”
“無所謂,你收下就行了。”喬陽直接挂線。
魚小晰的嘴角難看地抽動幾下,在兩個送貨員期盼的目光洗禮下,洩氣地接過簽收單。
送貨員走了,她自己将箱子拖進他的房間,打開。
箱子裏是形形色色的冬季衣物,種類齊全,顏色豐富,每一件都平平整整地包在防塵袋內。開包,伸展開,剪去吊牌,再一一挂入衣櫃。吊牌上的價格沒有低于四位數的,她剪的時候手都在發抖。
他“買”她一年牛馬般使喚才花一千塊,可随便買件衣服就成千上萬……魚小晰感覺自己折大發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跟他講講價,好歹一個月返給她一二百也行啊……
胡思亂想着就忙活完了,該執行最後一道命令——給他打個電話,方想到剛從根本沒有記下他的號碼。心道算了,等他晚上回來再說吧。
她的半個下午這樣荒廢了,現在是晚餐時間。
魚小晰唉聲嘆氣地煮着方便面,喬陽包裹得嚴嚴實實地回來了。房間的溫度讓他滿意,但是廚房傳來的味道卻讓他颦眉。
“魚小晰!”大喝一聲。
“幹嘛幹嘛?”這廂魚小晰拿着鍋鏟跑了出來。
“你做什麽呢?”他解着羊絨圍巾質問她。
“方便面啊,你要吃的話我多煮兩包。”魚小晰誠摯地征詢他的意見。
“沒興趣!”他卻厭惡地咧嘴。
“哦。”魚小晰放下心來,心道又省了三塊錢,她轉身回廚房盛面去了。
喬陽看她端着大碗出來,伸手就奪。
“哎?哎?小心!灑了灑了!”魚小晰急乎乎地叫着,趕緊放手任由他把面搶了去。
不是說不吃嗎?這人怎麽貓一陣狗一陣的!。
喬陽端着碗就去了廁所,待到魚小晰反應過來,馬桶已響起歡快地沖水聲。
“你幹嘛啊!?好好地浪費糧食玩兒啊!”魚小晰又是心疼又是惱怒,氣得直跳腳。
喬陽走回來,将空碗扔到餐桌上,掏出手帕邊擦指上的面湯邊說:“陪我吃飯。”
魚小晰氣黑了一張臉,啪地放下鍋鏟,嚷道:“飯都沒了還吃什麽?吃碗啊?”
“出去吃。”他拿下門口挂着的羽絨服塞進她手裏,拉着她的胳膊就走。
“等等,我還沒穿鞋呢!”魚小晰驚叫着跌跌撞撞地來到了門外。喬陽回屋去拿了她的鞋子出來,直接鎖門。
做得夠絕!她只能跟着他去了。
天已經擦黑,外面下着鵝毛大雪,能見度奇低。挑這種天氣出行他就是個奇葩,根本連出租車都打不到。
小區門口停了一輛車,黑色的,比一般的轎車大了一頭,像只大犀牛趴在大雪裏。喬陽拉開車門上去,朝魚小晰做了個上車的手勢。
魚小晰打量這輛大家夥,landrover,即使她識車量有限,可這個還是認得的。這家夥在吃穿住用行各方面都不會委屈自己。
雪天路難行,打着霧燈,喬陽開得不緊不慢。魚小晰坐在副駕駛,聞着車內嶄新的皮革味道,随口問他:“為什麽買車啊?”
“有車方便些。”喬陽扶着方向盤目不斜視。
“那你為什麽不買房子呢?你又不缺錢,一個月四千多呢,都夠付按揭的了。”作為一名經濟類學科學生,牽扯到錢就難免喜歡算賬。
“你們這邊搞限購,手續太複雜,懶得辦。”标準的陽式回複。
“你錢多得花不完,那給我漲點兒工資怎麽樣?”魚小晰撚着羽絨服帽子上的抽繩,假裝淡定地探他口風。
“工資?我什麽時候需要付這種東西給你?”喬陽瞟她一眼,手下打着方向盤,車子平穩轉彎,大朵大朵的雪花噗噗地打在他那邊的車窗上。
“這不是想跟你談談嘛。”魚小晰撅着小嘴抗訴,手裏把抽繩繞成結,“現在家政服務的小時工資都一百多塊了哎,我這一年才一千塊的說。”
“你是以勞抵租,不适用小時工資标準。”他駁回。
“小氣!”她悄聲念叨。有錢人,屬貔貅,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一路上魚小晰沉着一張臉,垂直眼,不說也不動。喬陽惬意地開車,那神情愉悅得很。
也不知道要去哪裏,都開了半個小時了。魚小晰咽了口唾沫,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問他:“去哪裏啊?還要多久?”
“快了。”他敷衍倆字。
嘆了口氣,她就認命地繼續無聊地幹坐着吧。
“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喬陽好聽的聲音傳來。
“沒記號碼。”魚小晰沒好氣地回答。
“不是讓你記住?”
“太忙,忘記了。”
一只大手伸到魚小晰眼前:“手機拿來。”
還手機呢!她是光着腳被他推出來的。她剜他一眼:“你覺得我有機會帶手機嗎?”
喬陽突然樂了,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魚小晰暗暗在心裏罵髒話。
☆、54、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車行入該市的cbd區,四周明亮起來,高樓林立于大雪之中,煞是壯觀。魚小晰是學金融的,對這一片高檔工作區素來有感覺,沒事也幻想一下穿着簡潔套裝的自己出入這些高檔寫字樓,閑暇時在樓下咖啡店喝個小茶跟同事聊聊天。超小資的有木有!她看着車外一臉興味盎然。
車子進入地下停車場,周遭突然灰暗下來。魚小晰知道這是到了。
下車後,他們乘電梯到二十八樓,那麽快,她暈了一下電梯門就開了,外面的富麗堂皇刺得她睜不開眼。
牆面地面除了金色就是銀色,單單天花板上那展巨大水晶燈組都不知道價值幾何。那場面太奢華,她不敢進。
見她被吓壞的樣子,喬陽好笑,拍拍她的腦袋說:“還愣着做什麽?快走。”
魚小晰一徑發怵,愣是不動。喬陽很自然地抓起她的手,拉着她走出電梯。前面有服務生領路,他們伴着優雅的音樂聲步入悠長的走廊。
太漂亮了!魚小晰感覺眼睛不夠用。天花板上描着歐洲風情的壁畫,璀璨的水晶吊燈一組接着一組。牆面是金色玻璃壁磚,繪有各種紋飾。羅馬柱上擺着怒放的鮮花,整齊地立在走廊兩側。腳下踩着的是尼泊爾風的厚實地毯,綿軟得仿佛走在雲端。
她只顧着看西洋景,忽視了被抓住的手。
拐彎,進入一個包廂。房間主色調是玫瑰色,餐桌上擺着紅玫瑰,色如烈火,馨香滿室。精巧的燭臺上插着三根紅燭,水晶杯晶瑩剔透,杯口一圈金色鑲邊。暗紫紅色窗簾半開,雪花在窗臺堆砌,室內溫暖如春。
服務生體貼地收去他們的外衣,挂到門口,而後拉開椅子服飾他倆入座,展開餐巾為他們鋪在面前桌上。。
魚小晰極不習慣讓他服侍,感覺自己就像叢林中打食吃的野人誤入皇家園林,頓時渾身不自在起來。
喬陽迅速地決定了菜色,服務生告辭而去,屋裏就剩下他們兩個。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餐廳柔和的光線投射到落地窗上,仿佛一面巨大的鏡子。兩人的身影,被清楚地映在這鏡子上。
他的優雅英倫風,跟她的淳樸村姑風。
這裏是他的世界,她到底是格格不入的。魚小晰擺弄着桌上的刀叉,垂眼不做聲。
侍者帶來了紅酒,作勢要往她酒杯倒,她趕緊把杯子搶走,倒是弄得侍者發愣。
“她不喝酒,給她果汁。”喬陽低笑,看她抱着杯子的驚慌樣子倒是讓他想起他們的第一次親吻,現在氣氛環境如此合适,不知待會兒能否再次一親芳澤。
換了紅龍果汁,像是紅酒裏摻了芝麻。
“cheers!”他舉杯,敬她,臉上帶着迷惑人心的微笑。
她坐那裏傻傻分不清狀況,圓圓的眼睛眨了又眨。
他啞然失笑,俯身碰了她的杯子。
他喝酒的時候,她靜坐那裏看着他。他放下杯子眯着眼睛看她,她抿着嘴唇轉頭看窗外的大雪。
侍者上菜了。
前菜:波士頓龍蝦伴煙鳗魚果凍和re頂級魚子醬,意大利水餃伴黑松露濃汁,奶油洋蔥濃湯。
主菜:網油包乳鴿佐鵝肝。
甜點:葡萄雪芭和特濃黑朱古力蛋糕。
每道菜都是藝術與技術的完美結合,可是魚小晰只是淺嘗辄止。一餐下來他們兩個一句話都沒聊,沉悶無比。等到咖啡上來的時候她果斷站起身,喬陽擡眼看她,不知道她葫蘆裏賣什麽藥。
“這裏太悶,我出去透氣,到樓下等你。”說完她就走了。眼尖的服務生忙呈上那件款式如今難以見到的羽絨服,魚小晰抓過後便快步走了出去。
喬陽沉思着,慢慢将咖啡喝完,結了帳。他乘電梯到了一樓,發現大廳裏沒有魚小晰的影子,出了大門,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坐在花壇邊上,不住地跺腳。他快步向她走去。
“笨蛋,你怎麽在外面等!?”他看到她頭頂着一層雪瑟瑟發抖的樣子,竟然有點心疼。
魚小晰站起來,捏着衣領邊跳着邊說:“大爺你可算出來了!再不出來我就變成冰棍了!”
喬陽把自己的圍巾解下幫她圍上,讓她有些窘。
“能借我點錢嗎?”她就扯了個話題,消減一下這種窘迫感。
“幹嘛用?”他系着圍巾問。
“我餓了,想吃德克士。”她指着不遠處的dicos黃色招牌說。
他忙碌的手停下,眼光銳利起來。
“你既然肚子餓,為什麽剛才的東西都沒吃?”
她咬着嘴唇看他半晌,終于吐露食言。
“那是你追女生的手段吧?我沒興趣變成你衆多仰慕者中的一個。”
大雪天,寒天地,一個讓他有點心動的女孩,直截了當地告訴他:離我遠點兒,本姑娘對你沒興趣!
喬陽沒想到自己還會有被拒絕的一天,情場上他素來無往不利,結果今天遇上這麽一只臭石頭。
他就不信搬不動她。
手下使力,他把圍巾勒在她脖子上,她驚叫一聲,感覺自己被上了絞刑,忙擡手去巴拉繃在脖子上的羊絨織物,他卻突然松了手。
“德克士不是,我請你!”說完,喬陽大步向着dicos走去。魚小晰扯着圍巾跑着跟上他。
“誰用你請啊,算我借你的。”
“借的話你就不許吃。”
“不講理呢你,吃完回去我把錢還你。”
“随便你。”
“……”
因是周五,人相當多,魚小晰排半天隊才輪上。她霸氣地點了手槍腿套餐加一個菠蘿雞漢堡,買了兩杯紅茶。
“這個我請你!”魚小晰豪氣地把紅茶放到喬陽面前,然後補充,“喝完可以續杯哦。”
喬陽看她三下五除二地把手槍腿撕成碎片,而後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魚小晰,你這樣子真夠粗魯的。”他啧啧兩聲吐槽她。
“樂意!”冷哼一聲,她早餓得前心貼後背,不吃飽了哪來的勁兒裝淑女。喬陽搖頭,喝一口紅茶,随即放下了。味道真是不怎麽樣!
☆、55、人品相貌皆下品
看她吃得香甜無比,他伸手撿起一塊雞肉送進嘴裏,濃重的香料味道跟極其不健康的高油高鹽。
“垃圾食品有什麽好吃的。”喬陽懶懶地坐在堅硬的轉椅上,歪着頭說。
魚小晰咽下雞肉,用紙巾抹去嘴上的油漬,很鄭重地跟他說:“如果剛才那個地方對你來說算作高檔,那麽德克士就是我的高檔餐廳。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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