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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理解垃圾食品有什麽好吃一樣,我也不理解剛才那些貴離譜的西餐到底美味在哪兒。”

說完,她開始大嚼薯條。

她意在提醒他,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至于這位爺能領會多少她就不管了。

但是顯然他沒有領會。

他從她手裏搶過沾好番茄醬的薯條送進嘴裏,邊吃邊說:“拿中國的一個成語形容你,我覺得‘閉關鎖國’比較合适。”

她斜他一眼,你才閉關鎖國咧!又捏起一根薯條沾上番茄醬,在他眼前晃一晃,道:“拿中國的一句俗語形容你,我覺得‘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比較合适!”

一個是狗一個是耗子,誰也沒好哪裏去。喬陽不氣反笑,覺得跟他鬥嘴倒是有趣,他捏起她的薯條吃個沒完。魚小晰不樂意了,提醒他:“喂,我沒說請你吃薯條吧。”

“如果我偏要吃呢?”喬陽笑得痞痞的。

“那我就不還你錢了!”魚小晰一巴掌拍在桌上。

話音剛落,喬陽把整包的薯條拿了過去。

好嘛,她挖了個坑自己掉進去了。魚小晰咬着牙生氣。

“嗨,魚小晰,最近好麽?”

一個男人站到她身旁,驟然開口吓到了她,擡頭看時竟是楚氲。

“還好。”魚小晰不知道該跟他聊些什麽,那晚之後再無聯絡,本想說聲抱歉,可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拖得時間長了也就擱下了。今天竟然又偶遇。

“我們很久沒有見面了吧?”楚氲把手插在褲兜裏,盡量站的潇灑。

“哦……是哦……”魚小晰不自在地笑,不知道他特意跑過來搭讪是個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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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氲擡手指了指不遠處,語氣裏分明有幾分炫耀地說:“我女朋友,你們系大一的,還什麽都不懂。”

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女孩坐在靠窗的位置,清湯挂面的發型,樸素的穿着,臉上帶着怯怯神色。女孩也正往這邊看,楚氲沖她揮揮手,一笑風|流倜|傥。

魚小晰突然明白了楚氲的意圖,心下有些不悅,卻只是捧起紅茶喝了一大口。

喬陽的記憶力向來好,自己親手揍過的更是不忘。他瞅瞅嬌小的楚氲,又看向那女孩,嘴角一勾,邪氣地沖她眨了眨眼,那女孩瞬間小臉通紅,難為情地低下頭去。

楚氲如臨大敵,警惕地看向喬陽。

“請問你是……”剛才沒注意這男人,只以為是魚小晰的哪位路人甲,現在才發現,這個人渾身充滿了讓他警惕的特質。

喬陽用下巴指了指魚小晰,冷笑着說:“她表弟。”

神情有一瞬的恍惚,而後立刻恍然大悟,楚氲的雙眼直直地盯着魚小晰,看得她尴尬異常。

“魚小晰,他真是你表弟?”長得一點都不像啊,恐怕是有什麽特殊關系的吧,竟找這種借口掩蓋,也太爛了點吧。

魚小晰只能點頭。

“現在我們這裏的介紹完了,是不是……”

喬陽指了指紅着臉的女孩,“該介紹一下你女朋友了?大家認識認識方便一起玩兒。”

他那一臉的算計吓到了楚氲。

“不用了,不用了。”忙擺手,楚氲趕緊道別,“她經事少,會怕羞。你們慢聊,我走了。”

匆匆回到那女孩身旁,略說幾句,便将桌上的食物打包拉着她離開。已經出了門,女孩還是隔着玻璃櫥窗朝喬陽這邊望了幾眼,楚氲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半是強迫的将她帶走。

喬陽看着只是低頭茶的魚小晰,說:“看樣子是你前男友。”

魚小晰瞪了他一眼,眼光含着些許埋怨。

“怎麽,怪我拆散了你們?”喬陽趴到桌上,戲谑地說。

“是啊!”魚小晰側過頭去,想到那天他的舉動,臉有些紅。

些微的酸味盤踞在心頭,喬陽語氣一沉:“原來就奇怪你這樣的怎麽會有人要,看過這位仁兄,我倒也不奇怪了。”

魚小晰忿忿地回頭,撅起的嘴瞪他。

“人品,相貌,皆下品。”喬陽嘴上不留口德,“長得跟個矬子似的。”

婷婷也這麽形容楚氲來着。雖說喬陽的話難聽了點兒,可也是事實。

一個約五十上下衣衫褴褛的婦女抱着一個小孩,湊到兩人身邊,伸出一只髒兮兮的手,對着魚小晰,嘴裏不停念叨着:“全家平安,全家平安。”

喬陽不堪其擾,作勢要掏錢包,卻被魚小晰制止。

“走吧走吧,沒零錢。”魚小晰擡手攆她。

婦女見喬陽剛才有施舍的意思,又将手伸向喬陽,念叨着同樣的話就是賴着不肯走。

一名餐廳經理快步走過來,将那婦女趕了出去。

“魚小晰,我還以為窮人會同情窮人,你真是出人意料。”他又啧啧兩聲。

魚小晰白了喬陽一眼,說:“那些都是職業乞讨的,你把錢給他們還不如給我漲點兒工資!”

“你怎麽知道她是職業乞讨?”喬陽不太相信。

“作為一名母親,誰會這麽晚這麽冷的天,特意抱着孩子出來乞讨?不是職業的又是什麽?”魚小晰不冷不熱地說,看到小孩子,她也有些不忍心,但是,想到有人會借人的這種不忍賺錢,她就不忿。

喬陽周身的氣息驟然冷了下來,他扶着桌沿坐在那裏,淡漠地看着她,同樣淡漠地回答:“也許有呢?”

魚小晰只以為他在扯皮,開口反駁道:“怎麽可能會有!”

她捧起菠蘿雞漢堡咬下去,酸甜鹹香,這是她最喜歡的一款漢堡,可是一年也不舍得吃不上幾次。吃完之後,看到他面前的紅茶跟薯條沒怎麽動。

“那些你還吃嗎?”她問,他搖頭。

最後她都給解決掉了,這頓飯撐得她心滿意足。

“好啦,吃完了,咱們回吧。”魚小晰站起來,吃飽了飯底氣也足了。想着時間不早了,明天是周一,她還得回去趕一下功課進度。

喬陽無言起身,魚小晰把圍巾遞給他:“我吃飽了,不冷。謝謝你。”

挑挑眉,喬陽也不多說什麽,接過圍巾,幾下繞在頸上。

雙層的玻璃門打開,冷冽的風吹了進來,魚小晰縮了縮脖子,把羽絨服的帽子拉到頭上戴好。

雪停了,晚上也沒有清潔工上班,他們兩人一前一後趟着雪走。喬陽走得快些就在魚小晰前面,忽然感覺有人在拉他的袖子,低頭疑惑地看向她。

“喬陽,跟你借二十塊。”魚小晰一只手攤開。

喬陽不知她葫蘆裏賣什麽藥,還是掏出皮夾,抽出一張百元面值的鈔票,放到她手中。

魚小晰卻搖搖頭,堅持只要二十元。

喬陽翻了翻皮夾,拿出一張五十元的,把皮夾敞開讓她看:“沒零錢。”

魚小晰抿嘴猶豫了一下,方下定決心似的,接過錢,往旁邊跑去。

喬陽看她跑到一個正在翻找垃圾桶的少年身旁,可她卻把錢塞到他的手裏,而後又說了些什麽,便跑了回來。那少年眼裏滿是感激。

他們兩人站在路邊等綠燈,順便開始問答。

“做什麽去了?”

“把錢給了那個孩子。”

“你不怕他也是職業乞讨?”

“是的話,他就不用大雪天的晚上在垃圾桶裏撿瓶子了。”

“你跟他說了什麽?”

他現在是十萬個為什麽嗎?魚小晰瞟了喬陽一眼,說:“我跟他說,天氣太冷,那錢算他今天的收益,讓他早點回家。”

“那你怎麽不多給他一點?”想到剛才她猶豫于那五十元錢,喬陽有點想笑。

“拜托!”魚小晰白他一眼,“我還靠父母養着哪!不是我的錢,怎麽就能花得那麽大方?!”

“這麽計較,那你不用還我錢了。”

“不用!人家認為是我送的呢,這樣我豈不是占了你的便宜。”魚小晰揮揮手,算是拒絕。

原則性還挺強!

“如果……是你自己賺的錢,你打算給他多少?”

呃……這倒是個問題。魚小晰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撓撓頭說:“還是五十吧,畢竟他又不能真的只靠我養活。”

喬陽笑了,拍了拍她的腦袋,說:“其實你的吝啬,已經深入骨髓了吧,魚小晰!”

魚小晰撇撇嘴,往旁邊挪了挪。

☆、56、嫁給我

他們取了車踏上歸途。

車裏開了空調,溫暖如春,加上吃得很飽,魚小晰犯困。她靠着舒适的座椅閉上眼睛。半睡半醒間感覺手被握住了,她一瞬間清醒卻裝睡,心裏盤算着:給你一分鐘時間,你要還抓着不放就別怪我鬧得大家不愉快了。

僅半分鐘時間,他放了手,她心下略安。然後,他又一次吻了她。

魚小晰猛地睜開眼,他卻适時離開,扶着方向盤朝她得意地笑,像一只偷到魚的饞貓。

“你幹嘛?”她防備地問。

“這都看不出來?kiss呀。”他說得理所當然。

魚小晰憤懑了,他當這是握手打招呼呢,說來就來!

後邊的車不耐煩地摁喇叭,喬陽滿面春風地發動汽車。他的好心情維持看到夏子衿之前。

上樓的時候魚小晰跑在前面,她在家門口看到一個衣着單薄的女人,零下十度的天氣她卻只穿着一條長裙,酒紅色的。女人坐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裏,披散着的烏黑頭發擋住了她的臉,右手無名指上帶着一顆璀璨的淡紫色寶石戒指,看着就很貴的樣子。

從她身上傳來酒氣,怕是醉了後跑他們家門口來了吧。魚小晰好心地拍拍她的肩,輕聲問:“你怎麽了?”

女人臻首微擡,正看見随後上來的喬陽。

“夏老師?”魚小晰驚訝。

“陽……”夏子矜悲戚。

“你來幹什麽!”喬陽厭棄。

貌似此刻沒她什麽事兒了,魚小晰趕緊退居幕後,她貼到牆上閃開地兒供他們二人交流。

夏子衿挂滿淚痕的蒼白小臉上,一雙美目迷蒙地看向喬陽,她慢慢起身,踉跄一步,忙用手扶住冰冷的牆。

“陽……別這麽對我……我們談談好嗎?”夏子衿低聲啜泣,一只手顫抖地向喬陽伸去。

喬陽跨上樓梯将夏子衿從門前推開,伸手把魚小晰拉到身邊。

夏子衿卻抱住喬陽的胳膊不肯放手,眼淚流得更多。

“放手!”喬陽甩不開她,伸手去掰她的手指。

“不!”夏子衿借勢攀住喬陽的脖子,整個身子貼了上去。

兩人胡亂地撕扯着對方,夏子衿潔白的藕臂上留下幾道深紅的印子,魚小晰在一旁看得心酸,想來又是這男人種下的孽緣了。

她大喝一聲:“喬陽!住手!”

兩人停下拉扯,訝異地看向魚小晰。

“不嫌丢人嗎?鑰匙拿來你們回屋裏說話!”魚小晰向喬陽攤開手。

喬陽抿緊薄唇看着她,最後還是給了她這份面子,他從口袋裏掏出鑰匙丢給她。夏子衿仍挂在喬陽身上,一雙警覺的大眼,透過濃密雜亂的黑發緊盯着魚小晰。

開門進屋,喬陽推了魚小晰一把。

“回屋去!不許偷聽!”

不滿地瞪他一眼,他也太看好這房子的隔音效果了!真那麽好的話,她也不用被晚上他跟女人的那些破事鬧得無法休息

她轉身跑回屋內,關上門。

喬陽這才低頭看向夏子衿,冷冷說:“你有五分鐘時間。”

抽抽鼻子,夏子衿卻收緊雙臂,緊緊靠近喬陽懷裏,貪婪地吸取他的氣息。

這個懷抱,幾天前她才剛剛呆過。

嫌惡得聲音再次響起:“如果你不把手放開,現在就立刻給我滾!”

夏子衿一怔,雙臂虛軟地滑下,心碎的聲音,低低響起:“喬陽,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喬陽徑自走到沙發前,坐下。

夏子衿踉跄地跪倒喬陽面前,癡迷地看着那張俊顏,哀哀地說:“我以為你又給了我一個機會。”

“夏子矜,你也是經過事的人,我不信你會這麽幼稚,看不出那只是游戲而已。”喬陽笑了,冰冷的神色。

“只是游戲?……”夏子矜迷茫地看他。眼裏的水汽降下,他的神情樣貌清晰起來。

脫去年少稚氣y已經變成偉岸男子,眉間眼角全是堅毅果敢,嘴角唇邊是冷酷無情。

夏子矜終于肯正視現實:這個男人不再是陰郁冰冷的男孩,他已經徹底變了,變得更像他的父親喬致雄。

11月底,她接到他的越洋電話,說,他想念她。夏子矜信疑參半,但還是定了機票去了倫敦。

她在那座小小鄉間別墅見到了他,他在花房等她。她記得那個花房早已荒廢了,可沒想到裏面全是白玫瑰,擠得滿滿的,穿着純黑色西裝的喬陽站在那裏等她。

就像默片中的俊美男主角。

他臉上帶着久違的笑容,向她伸出大手。

“i’m/waiting/for/you,my/jewels.”

她款款走向他。那一刻她還對他持保留态度。

那之後的一個月,是瘋狂玩樂的一個月。他們去瑞士少女峰滑雪,在湛藍的蒼穹下像鳥一樣滑翔;去拉斯維加斯豪賭,幾萬幾萬地豪擲籌碼;去香榭麗舍大街購物,所有她試過的東西他都買下;去泰國柏森山莊享受高檔spa,在私人泳池中裸|坦相對,致死纏|綿;去印度尼西亞的巴厘島,在情|人崖,他的吻酥|麻入骨髓,她抛卻了所有的顧慮。他已經變成她希冀的男人,怎麽可能不死心塌地愛上?

“子衿,嫁給我。”他将6克拉鑽戒戴在她的手上。

“說了可不能反悔了哦。”她端詳着指上的鴿子蛋鑽石說,淡紫色的光芒直刺心扉。

他擡起她的下巴,俯身貼近她的小臉,眯起的黑眸飄着魅惑。

“你怕嗎?”他勾着嘴角問。

“怎麽會!”她勾住他的脖頸,給了他熱吻。

當晚,瑞吉酒店的豪華大床上,夏子矜幽幽醒來。她披上睡袍走到窗前看滿天星鬥,最亮的北極星。他就是她的北極星,今天,她已經把他抓在手裏。回身走到床邊,她摸着他英俊的臉,輕輕吻着……

回到倫敦後,喬陽稱要辦一場訂婚宴會,夏子矜的任務除了選禮服再無其他。她也有問過他,訂婚之事喬致雄是否同意,他卻只是告訴她:“安心當你的準新娘,其他事情我會處理。”

她很滿意有這樣的伴侶,不管女人多麽能幹,還是希望另一半能夠撐起一片天。

☆、57、一石三鳥

訂婚宴那天,喬陽請了各色各樣的人物,街頭行為藝術家,游吟詩人,嬉皮士,皮條客,甚至酒店門口的乞丐他都請進來了,他仿佛把整個東倫敦街頭搬進了酒店。夏子矜穿着昂貴的禮服茫然無措地看着喬陽跟幾個男人玩鬧在一起,他完全變了一個人,仿佛忘記了她的存在。

一名紳士氣度的老人坐在不遠處,夏子矜與他四目相對,她認出了他。是方舒鏡,倫敦數一數二的商業巨子,喬致雄有意聯姻的對象。

然後,喬致雄帶着一群打手來了。打手驅散了人群,廳裏只剩下他們四人。喬致雄幾步走到喬陽面前擡手欲打,被兒子握住了手腕。

喬陽大逆不道地警告自己的父親:“別逼我動手,我若動手,只怕你得在醫院住上幾天了。”

喬致雄氣得眼睛暴突,扭頭看到盛裝的夏子矜,随即走上前來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賤貨!!”他朝她身上吐唾沫,擡腳狠狠地踢她。

夏子矜被打倒在地,感覺自己的左半邊臉麻得仿佛不存在,口裏都是鹹腥的血味。她本來的任務是将喬陽帶回英國聯姻,如今卻登堂入室妄圖嫁給他,是故喬致雄的憤怒在意料之中。她擡頭去找喬陽,用眼神向他求助。

喬陽趣味盎然地看着她跟喬致雄,無動于衷。

她猛然明白了,一切都是他的計劃。他到底變得像喬致雄一樣的兇狠殘忍,也學會了玩這種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伎倆。

手指上的戒指華美璀璨,她知道那枚鑽石絕非贗品。用6克拉的分量完成一場算計,他真舍得下本。

夏子矜直起身子望着喬陽,輕聲問:“喬陽,你對我,就真的一點情意都沒有?”

喬陽漠然地看她,黑眸裏沒有一點溫度。徹底打碎了她最後一點希冀。

擦去腮上的淚,夏子矜慢慢站起來,輕輕拍去酒紅長裙上沾的灰塵。

“你變了。”她俯視他。

“你倒是沒變。”他仰着頭懶洋洋地看着她說,手指悠閑地在沙發扶手上敲打着。

“不。”她搖頭,看他的眼神犀利無比,“你的變化,只在最近。”

“哦?我倒是不知道,你反倒知道?”

他一副懶得理人的嘴臉,夏子矜沉默幾秒,忽然指着魚小晰的小卧室開口。

“你愛上她了?”

“愛?”喬陽失笑,“你跟我提這種無聊的東西?”

他看了一眼腕表,随即俯身從茶幾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然後對她說:“夏子矜,時間到了,你該滾了。”

咽下心中五味陳雜,夏子矜慢慢走了出去。打開門,冰冷的空氣吹到她的身上,這才感覺到寒冷。她邁出一步,像是忽地想起什麽,回頭對着喬陽的背影說:“喬陽,我傷過你,你也傷了我。我們扯平了。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他并沒有給她任何回應,但夏子矜知道他聽進去了。

關上門,她拿出電話撥給了岳俊。

“俊,我在他這邊,你派來的車子還在外面嗎?……好的,我現在下去。還有,今晚宵夜吃什麽?……呵呵,你知道我的酒量,那點酒不算什麽……”

她整理着長發,邊講着電話邊下樓而去。

即使電視在響,喬陽仍能敏銳地聽到她的說話。他以前恨夏子矜,可今天以後他反倒開始賞識她了。夏子矜骨子裏跟他類似的倔強自尊,他們的差異只在于,喬陽碰巧有個富有的生父,夏子矜卻只能靠自己去争。這女人一貫清醒,他費了不少心思才讓她上鈎。

情|人崖上她含淚看他的眼神,那副陷入愛情的愚蠢樣子,他硬憋着沒笑出來。每次想起那段都能讓他爽上好一陣子。

這次,他用一場戲耍了三個人。訂婚宴當晚他就飛離倫敦,那個爛攤子交給那群雞飛狗跳的人處理就好,他的工作已經結束,陪着夏子矜東跑西颠一個多月他确實累了,只想着回這個小狗窩休息一陣子。

不知不覺間,這間租來的簡陋房子變成一個溫暖的地方,是專屬于他的天地。當然,還有一個專屬于他的小女仆。

可是,這位女仆太過盡忠職守。起初她對他毫無企圖心這一點讓他滿意,但當主人希望角色能夠調整的時候,小女仆卻不解風情。

他是真心地,真心地想跟她來一段露水姻|緣來着。

夏子矜之事已了,喬陽自己都沒想到這三四年的糾結竟然一朝治愈,那段感情結束得幹淨利落,心情從未如此輕松。婚事暫時不會來煩他,他故意請了方舒鏡來看戲,事件的影響需要時日淡化,喬致雄應該不會不識時務地此時再提及聯姻的想法。至于方舒鏡,只要他那腦袋裏還有一點腦容量的話,應該不會想把女兒嫁過來的。

恰好最近空窗期,so,他不介意跟小女仆玩玩。

“魚小晰!出來!”他喊了一聲。

可沒有動靜。

“魚小晰!!”加大音量。

可是結果如初。喬陽盯着她你房門好一會兒,随即起身走過去推門進入她的房間。彼時,魚小晰雙手捂着耳機閉着雙眼入定一般。

他拍了她的後腦。

他們在外面攀談的空當,同時為了“不偷聽”談話,魚小晰戴上耳機做聽力測試。因為錯了一道題,她又專心致志地聽着。腦袋被打吓到了她,趕緊摘下耳機,一臉不滿地問他:“你幹嘛啊?”

“我叫你你沒聽見啊?”喬陽靠在她的書桌上質問道。他看到滿桌的測試題,随手拿起一張卷子粗粗浏覽一遍,搖頭嘆息後,竟然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

“喂喂!幹什麽你!”魚小晰跳起來,跑去撿起來,氣呼呼地朝他咆哮,“這是我的東西!花錢買的啊!弄壞了你得賠我!”

“早跟你說過這種東西沒有意義,要學英文,倒不如我教你。”喬陽毫無悔意,他又拿着她的圓珠筆把玩。

“用不着。你要是考研出題人的話,多少錢我都請你。可你不是!”魚小晰撚平試卷上的折痕,沒好氣地回他。

“你們中國的考研我倒是不知道,不過,我可以推薦你去英國讀書,你想去牛津或是劍橋?”他把那只筆玩得上下翻飛。

“牛津?劍橋?”魚小晰笑了,“你可真敢說,你自己都不知道念過大學沒呢!”真別怪她不信,他還巴巴地跑中國來留學呢,談什麽推薦她去留學啊。

“怎麽說我沒讀過大學?”喬陽玩着筆,斜眼看她。

☆、58、用嘴吹

“讀過你來我們學校幹嘛?”折好試卷,魚小晰走過來,把筆從他手裏奪過來,“你別給我添亂,我這沒幾天就要考試了。耽誤了我拿獎學金你賠啊?”

她明着攆人了。這次回來她脾氣見漲,只是蠻有趣的,比噤若寒蟬的她好玩。

喬陽從她手裏搶過筆,在她的本子上寫了一串英文字母,說:“查一下這個人,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推薦你去當他的學生。”

魚小晰皺着眉頭看他畫出的字母,不知道他是當真還是又一次逗她。

他沒再廢話,雙手抄在口袋裏晃蕩着就出去了。

不會是故弄玄虛地裝大瓣蒜吧?魚小晰拿着本子想了半天,還是沒下手撕去那頁紙。這位大爺喜好高深莫測,她決定明天查一下再說。

二房東也就讓她消停了兩分鐘,吼聲就傳來。

“魚小晰,出來!”

這又是哪裏惹他不高興了?魚小晰翻個白眼,走出去。

“我的內|褲呢?”喬陽指着自己房間問。他準備洗澡的時候發現新買的**一件沒有,他記得買了不少。

內|褲?魚小晰突然想到他所有的新置貼身衣服她都給洗了,挂陽臺晾着呢。她跑去試了試,還都沒幹,跑回來告知他這個消息。

“內|衣褲我洗過了都還沒有幹,你先穿舊的吧。”

“舊的?都放了一個多月了,你讓我怎麽穿?”喬陽非常不滿。

“衣服又不會長蟲子。”魚小晰咕哝着。

“我沒穿舊的習慣。你想辦法!”他那眉毛中間打了個結,且重申,“今晚,我需要一件幹燥潔淨的內/褲。”

“你很煩哎!”什麽臭習慣!魚小晰不想理他,轉身要回屋。

喬陽拉住她的手把她拽回來,喝到:“魚小晰!”

他瞪着一雙牛眼擺出不達目的死不罷休的架勢,魚小晰還是從了。她想了半天,決定用吹風機。

他洗澡,她嗡嗡地吹。他洗完後看電視,她嗡嗡嗡。他嫌吵回屋去了,她嗡嗡嗡嗡……喬陽登時又惱了。

“魚小晰!很吵!”

“那怎麽辦?總不能讓我用嘴給你吹吧?”

魚小晰瞪着又圓又亮的眼睛,氣哼哼地望着站在房門口的喬陽。可喬陽的臉上神色忽然變得古怪,他意味深長地瞄她半天,轉身回屋去了。

她說錯話了?魚小晰咂麽說過的話,貌似沒什麽不對啊?

翌日,喬陽調時差睡懶覺沒起床,魚小晰留了兩顆水煮荷包蛋就去上學了。

今天是周一,因為各專業期末考試陸續開始,自習室內坐滿了人。魚小晰背着沉重的書包,拎着水杯,在人群中找到了孫婷婷。

“怎麽來得這麽晚?”孫婷婷将占在身邊桌子上的一摞書拿開,給魚小晰騰出位置。

“喬陽回來了,折騰得。”魚小晰刻意壓低聲音說,邊從書包裏将東西一一拿出。

“回來了?”孫婷婷訝異,“什麽時候回的?”

“前天晚上,半夜回來的。”魚小晰翻開數學課本,用手捋了下書的中縫。

“他說沒說去哪兒了?”這廂孫婷婷把筆記書本擱一邊去了,整個人湊了過來。

“我沒問,他也沒說。”魚小晰咬着筆杆,想了想又接着說,“不過,跟他一起來了個英國人,他們沒說幾句話就鬧崩了,喬陽把他攆出去了。”

“然後呢?”

“沒了。他出錢,我去找人把暖氣通上了。他還買了不少衣服,我昨天光忙活他的事情了。”魚小晰避重就輕地且那麽一說,有些事情暫時別讓婷婷知道為好。

“就這樣?”蹙着柳葉眉,孫婷婷口氣裏尚有疑慮。

“那還能怎樣啊姐姐?”魚小晰把她的書本拉過來,敲了敲她那本經濟簡史說,“趕緊複習去吧,也不看看你的進度才到哪裏,你不怕挂科啊?要是你挂了,想想姜竹溪會怎麽說你!”

這事有先例,姜竹溪成績中上,三等獎學金可以拿到。孫婷婷差些,這位姐姐邏輯思維蠻好可機械記憶濫得一塌糊塗,像歷史、政治、英語這類課程都是她的心頭痛。英語四級沒考過那次,某禦林軍在論壇上發帖,說某胸大無腦的美女是“牆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山中竹筍,牙尖嘴利腹中空”。

婷婷自是恨得牙癢癢,卻沒有跟他吵。短處是她自己給人家抓的,輸了就是輸了,她擔得起!

所以魚小晰這話特管用,孫婷婷立刻專心學業去了。

過了半個小時,孫婷婷疲倦地趴在桌上,爆了粗口:“大師用生命寫文章,後人卻用他布置作業,太tm豈有此理了!”

魚小晰忍俊不禁,沒接她話茬。她拿出英語試卷看到喬陽那一行龍飛鳳舞的字跡才想起他昨晚的話,于是跟孫婷婷借了手機上網查一下。所謂內事百度外事谷歌,她就谷了一下。誰知一查不要緊,這行字對應的人物很了不得。她本以為一定死就是頂級經濟學家了,可喬陽給她的這位造詣遠在一定死之上。光諾貝爾獎經濟學獎這一條就甩出國內這些泰鬥好幾條街去,人家還是英國國策智囊團的一員來着!

這樣看來,喬陽真的是在逗她玩兒呢!

“這是誰啊?你查他幹嘛?”孫婷婷伸頭過來湊熱鬧。

“書上看了個人名,查一下看看是誰。”魚小晰扯謊,把手機還給她。

“唔……”婷婷拿着手機看了半天,總結一句,“這人比一定死厲害哎!”

她含混地應了,繼續看書。

孫婷婷見她又進入閉關狀态,便也不打攪了,可她也沒再複習,拿着手機滑新聞看去了。

撐到午飯時間,二人結伴去了食堂用餐,完事回自習室。走到半路發現宣傳欄處圍滿了人,三米長的看板,新貼上一張大大的海報。走得近了,上面的字也就看清楚了:

元旦煙火晚會,全民狂歡夜。

地點:世紀廣場

門票:免費

車旅費:十元每人,包往返

活動方式:學校集體包車前往,明晚6點出發,淩晨1點返回

電話:*******,有意者提前報名

注意事項:注意安全,食品飲料自帶,禁煙禁酒

落款:校學生會組織部。

“哇塞!太好了!”孫婷婷興奮地搓手,“小魚,我們去吧!”

☆、59、相親

“沒興趣!”魚小晰意興闌珊地擺擺手,再一周就是期末考試,火燒房子了這位姐姐還得先化個妝再撥119。

“去啦去啦!每天悶在學校光想着考試我都快瘋了!我們去玩玩,算是放松好不好啊!勞逸結合一下好不好!”

“不去!我沒你那麽好的心态!”魚小晰還是拒絕,拉着孫婷婷要離開。

“求你啦,小魚,求求你啦!我幫你出車費好啦。”即使高人家一頭,孫婷婷愣是弓成蝦米樣挂在好友肩上,死活拖着不走。

魚小晰心知她這是又要放賴了!

“你跟翟一航去!”

“可是人家想跟你在一起嘛!”

“我沒時間!”

“就一個晚上,去嘛去嘛!”

“不去!”她一定要堅守陣地!

“去嘛去嘛!我給你帶好吃的!”她一定要強行攻下!

“不!”

“去嘛去嘛去嘛去嘛!”

……

後來,某魚的陣地守衛戰在某婷的死纏爛打攻勢下宣告失利。

第二天下午,校班車候車處人頭攢動,考試在即竟然還有這麽多人敢于玩樂,魚小晰很佩服他們的良好心态。孫婷婷下午就跑出去了,說要跟翟一航去采購食品,準備在世紀廣場露天宵夜。

人越聚越多,有學生會的人員組織排隊及收費,魚小晰站在隊伍的末尾,捧着詞典不急不躁地背單詞,一派衆人皆醉我獨醒的風範。

猛地就被熊抱了,一股安娜蘇搖滾甜心的香水味兒,魚小晰知道這位姐姐終于到了。

“小魚,我來啦!”孫婷婷那興奮勁兒溢于言表,還沒上車呢就開始過節了似的。

“哦,來得挺及時,你再遲點兒就趕不上車了。”魚小晰淡定地阖上書,拉開她的胳膊。

“你想得美,趕不上了我打車也把你帶去!”孫婷婷冷哼一聲,蝴蝶一般飄去男友身邊。魚小晰這才發現翟一航身邊站着一名男生,他跟翟一航各自拎着一大包東西,此刻正朝她笑着。

“嗨,魚小晰,好久不見。”翟一航擡手跟她打招呼,他的長發紮成潇灑的馬尾,中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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