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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鞠躬,彎着腰說了一遍歡迎光臨。

棕色|男鞋先邁進包廂,而後是一雙紅色高跟鞋,最後一雙黑色|男鞋停在自己跟前,不再動。

低着頭保持那個姿勢,可是這個人還是不動,依稀有種清冽的味道……

“喬陽,幹嘛呢?怎麽不進來?”岳俊含笑問。

被雷劈中也不啻是這種感覺吧?魚小晰忽地擡頭,看到的是一個打眼看去很是陌生的男人。

她滿眼的疑惑,仔細辨認這人的面部細節。

如果把那副黑框眼鏡拿走,如果把那短得根根豎起的黑發接長,那麽眼前這個面色陰沉的男人,就是廣告牌上的那人。

短發讓他的五官顯得更加深刻立體,眼鏡卻給他添了一分書卷氣,柔和了冷硬的氣質。

說實話,如果換一個場合,比如學校裏或者外面的街道上,魚小晰應該能很快認出他來。可她萬萬沒想到打個工也會跟他相遇,距離上次見面都過去了半個月,他再沒有半點音訊,是故魚小晰已經默認為他們倆緣盡了。今兒白天先是被他的廣告畫震了一次,晚上他又以這個德性出現,搞得她用了10秒鐘認出他,卻用了30秒鐘的時間緩過神,最後用了20秒鐘的時間才将表情轉為目瞪口呆恍然大悟。

而喬陽已經陰鹜地盯着她看了整整一分鐘。那桌人已然各自落座,有人奇怪地瞧着門口二人,岳爍磊的眼珠一轉,扔下餐巾晃晃悠悠走過來,拍拍喬陽的肩膀調笑道:“嘿,看小妹妹呢?看呆了都!”

沒有理會岳爍磊的調侃,喬陽深深看了魚小晰一眼,轉身走進包廂坐到岳俊身邊。倒是引得岳俊多看了魚小晰幾眼,覺得這女孩有些面熟,轉回頭低聲問他:“是認識的人?”

“不認識!”喬陽的語氣相當不爽。

看來是認識的。岳俊心裏暗忖。

☆、108、借題發揮的客人

岳爍磊見喬陽對這個服務員有些不一樣,立馬來了精神,他輕佻地朝魚小晰招呼:“嘿,小妹妹,別光站着啊,快來倒茶。”

魚小晰暗暗掐自己一把,讓僵硬的臉挂上職業的微笑,過去給他們一一斟滿茶水。有兩道冷冽的視線一直射在身上,等輪到給喬陽斟茶的時候,她的手指都不聽使喚了。心中哀嘆這叫什麽孽緣?這男人啊,要消失就沒個人影兒,要出現就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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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巍巍地放下茶壺,魚小晰向這群人鞠躬道:“不打攪各位用餐,我就在門外,有事請叫我。”

然後她就逃了出去。

她負責的一個中包的客人散去,留下滿桌狼藉。魚小晰慢慢收拾,細心得把每個盤子裏菜漬用餐巾紙抹淨,又擺成一摞。

耳機裏傳來領班的聲音:“大包306,客人投訴了,怎麽沒人過去?!”

看來拖不過了,魚小晰咬咬牙,磨蹭着走進那個包間。

一名站着給岳俊斟酒的青年男子見魚小晰進來,非常不滿地說:“你們這裏的服務太差了吧?半個小時都沒人過來!”

魚小晰連連道歉,她不敢望向坐在一邊的喬陽,但是清楚地感覺到刀子一樣的視線。

她可真的不想進來這裏。

“沒水了!”青年男子指了指茶壺說,“還有,再拿一紮橙汁過來。”

連忙應了,給人家續了茶水她就跑了出去。

後廚已前所未有的神速将橙汁榨了出來,魚小晰心說你怎麽不多耽誤會兒,現下她還沒做好心理防禦。于是乎她抱着橙汁站門口踟蹰不前,一直磨蹭到領班風風火火地跑了上來。

“你幹嘛呢!?客人第二次投訴了,再這樣你明天就別幹了!”

魚小晰有些心動,想着是不是現在就辭職不幹了。可她瞧着領班那着急上火的樣子又覺得這樣做不厚道。忍了忍,她拿着橙汁推門走進去。

包廂裏的人正相談甚歡着。

“岳兄這次肯入股,咱們銀行的業績一定節節高升啊!”身材不高的陳景河舉着酒杯敬向岳俊。

“哪裏哪裏,陳兄謬贊。事業要靠大家一起創,岳某不敢居功。”岳俊慢慢拿起酒杯,回敬了敬。

“岳兄太謙虛了!”陳景河笑得眯縫了眼,繼續說,“就說是這次女性信用卡的企劃,就拉升了銀行百分之十的業績,讓咱們銀行信用卡發行量躍居全國首位。”

“那得謝謝我身邊這位小兄弟肯賞臉出馬。”岳俊适時将喬陽推出,“陳兄不知道當初我費了多少口舌才說動他參與。”

“那是那是!”陳景河心中有些不屑,心道不就是個小模特兒,岳俊倒是真拿他當盤菜了!可還是很給面子的躬身敬了喬陽。

“喬兄,陳某也敬你一杯,感謝你對這次企劃案的幫忙。”

喬陽默默拿起酒杯仰頭一口喝盡,他只管陰着臉坐那裏,對這些場面上的應酬愛搭不理,陰沉着一張臉,眼睛一直盯在某個女孩身上。

這樣,桌上有些冷場,陳景河讪讪地坐下,心裏的不滿倒是沒有浮到面上。畢是岳俊的人,他一個副行長不能造次。

倒是魚小晰心裏為喬陽捏了把冷汗。他這個人啊,還是那種誰都不鳥個性!也不管是否得罪人……于是她就多事了一把,插身進去舉着橙汁微笑地問陳景河:“先生,您要果汁嗎?”

她這一杆子插得非常得宜,陳景河很給面子地借題發揮了。啪一聲撂下杯子,急赤白眼地沖魚小晰呼喝:“你搗什麽亂啊!沒看見我們在談事情嗎?!你們酒店就是這麽服務的?叫你們經理來!”

魚小晰就愣了,她萬萬沒想到會把火引到自己身上,看來攤上喬陽就沒好事兒這一定理依然成立。

她眨巴着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下意識地朝着喬陽看去,發現他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趕緊別開臉去。

場面有些冷,陳景河尴尬了。他這人氣量窄,被喬陽堵心一把之後本就是沒事找事地訓個人出氣,其實這女孩只要他服個軟賠個笑臉事情就順利過渡了。可魚小晰終是讓他失望了。他沒想到這小姑娘是個看不出眉高眼低的主兒,就光呆站着一聲不吭,他斜眼瞧她,正趕上魚小晰躲開喬陽注視的當空兒,那表情在陳景河看了就是滿臉的不馴,他登時就冒火了。

一巴掌拍着桌上,陳景河喝道:“讓叫你們經理!你裝沒聽見哪!?”

屋裏更安靜了,陪吃的衆人都有些不自在,覺得陳景河此番作為實在小題大做不給岳俊面子。

岳俊面色無波地拿出香煙,身邊的年輕人立刻掏出打火機為他點上。

喬陽目光冷厲地射向拿腔作勢的陳景河。

岳爍磊單手支着腦袋饒有趣味地瞧着喬陽。

岳爍棋夾了一塊冰鎮苦瓜片放入岳爍磊盤中。

岳爍磊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岳爍棋沉靜地将筷子規整地放回桌上。

冰鎮苦瓜,去火啊……岳爍磊心裏明白,可又不舍得放棄這個看戲的機會,他夾起苦瓜放嘴裏嚼着,尋思着看會兒熱鬧再出馬。

結果滅火功勞卻讓領班搶了去。

今兒這桌客人身份不一般,結果生生投訴了兩次。領班不放心就在外面待了一會兒,也幸好待了一會兒,直接聽到屋裏的客人炸了,她就急忙跑了進來。

“陳先生真對不起,這個是剛來的工讀生,讓您不滿意了真抱歉。您需要什麽我來為您服務好嗎?”領班滿臉的甜美笑容态度又極其恭謹,總算給了陳景河一個梯子,他裝模作樣地哼哈幾聲,指着魚小晰對領班說:“回去好好教教這個孩子,太不懂事兒了!”

領班練練點頭稱是,這就要打發魚小晰出去。岳爍磊咽下苦瓜,适時攙和進來了,他朝領班招招手說:“行了行了,就讓她留下來服務吧,不用趕出去了啊。”

這下領班難做人了,陳景河是老主顧,磊少更不是吃素的,她誰也開罪不起,一時間為難起來。

“我說你出去得了哈,陳行長就是多喝了杯酒上了頭,其實沒多大點事兒。這小姑娘手腳挺麻利的,服務得不錯,讓她留下行了。”岳爍磊一番話說完,領班陷入兩難,岳俊開口了。

“你出去吧。”

他沉穩老練的聲音帶着不可違逆的威嚴,領班如蒙大赦,趕緊走了。剩下魚小晰拿着橙汁站在邊上不知道此舉對自己是幸或不幸。

☆、109、簡直賣笑!我願意!

岳俊穩穩端起酒杯,敬向陳景河,道:“陳老弟,今天你我是來慶功的,別因為個不懂事的孩子壞了咱們的興致。”

見岳俊親自敬酒,陳景河急忙端起酒杯恭敬地迎上去。

岳俊身旁的青年男子立刻站起身作陪,其他人頗長眼色地也随上一杯,頓時酒桌上又觥籌交錯熱絡起來。

鬧劇告一段落,見喬陽的神色松懈下來,岳爍磊有些不甘心,他朝魚小晰招手:“小姑娘,來一下。”

魚小晰依言去了,岳爍磊越過魚小晰瞟見喬陽那張臉又繃了起來,頓時來了興致。

“給我來杯橙汁。”他呲牙笑着說,潔白整齊的牙齒又讓她想到了某只動物。

魚小晰應下了,轉身欲出去,哪知道手腕突然被他抓住,一時間又愣住了。心道今天這桌客人真沒法伺候了!一個莫名其妙發火充大爺,一個又輕佻地來摸小手……現下當個服務員都這麽難了?

岳爍磊握住魚小晰手腕的一刻,餘光瞥見喬陽那張扭曲的臉時心中頓爽,當他留意到喬陽幾欲起身時,便快速放開了手。

這個放手的時機他自認選的非常好。早了,顯得是少爺他毛手毛腳只敢摸上一把,反倒被喬陽那厮小瞧了。晚了,估計那厮就殺過來了。今兒少爺就是來特意惡心他的,酒桌上文鬥即可,武鬥留着喝完酒私下切磋。所以,在喬陽屁股将将離開凳面的一剎那,他放開了女孩的手。時機正好。

他一放手,魚小晰立刻退開一步,跟岳爍磊保持安全距離。

看着女孩如臨大敵的表情,岳爍磊心中好笑,他歪着頭問魚小晰:“我要橙汁,你不給我倒反而要離開,這是為什麽?”

“真對不起先生,我只是要去給您拿個新杯子。”魚小晰示意他桌上的酒杯水杯都盛着東西。

“噢……”岳爍磊瞅着自己的酒杯點點頭,忽地擡頭笑着說,“杯子不用拿了,你幫我把酒喝了,我就着這個杯子喝橙汁就得了。”

魚小晰的眉頭微擰,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還算正人君子的男人如此不正人君子,偏偏愛生事端。

見她那個憋屈的表情,岳爍磊笑意更深,随即扭轉身,胳膊搭在椅背上問她:“怎麽,不能幫個忙嗎?”

“對不起,酒店有規定,工作時間不允許喝酒。”魚小晰公式化地回答。

“這裏又沒有監控,你喝了我不會告訴你的主管。要不這樣,你喝一杯,我給你一百塊,怎麽樣?”岳爍磊說着,真的從口袋裏掏出錢包,拿出一疊錢朝魚小晰揚揚。

魚小晰臉都黑了,忍着怒意她搖頭:“對不起先生,我不會喝酒。”這幫酒桌上歷練出來的人自是常玩這樣的游戲,一個個不懷好意地笑着看戲。倒是岳俊發話了,他喝了一聲:“磊兒!”

岳爍磊笑眯眯地沖自己的老爸點下頭示意他知道收斂,而後回頭捏着下巴繼續玩味地打量這女孩,看她一張臉蛋紅撲撲的,想發作又不能的樣子,秀氣的眉尾輕顫,看樣子憋屈得不輕,這模樣還挺提神醒腦的。

“那算了。”岳爍磊攤攤手說,“你也不用幫我拿杯子了,把這杯酒給我倒了,今兒我就想用這個杯子喝果汁。”

有錢人都有病吧,魚小晰暗忖,那就順了他的心好了。她依言俯身去端他那杯酒的時候,岳爍磊又開口了:“你不肯喝酒,是不是怕喝了以後臉會紅?”

魚小晰抿着嘴搖搖頭,不做答,她只想趕緊伺候完這位事兒媽好趕緊閃人。哪知道岳爍磊擡手就在她臉上掐了一把,魚小晰驚叫一聲,酒杯應聲而落碎在了地上。

岳爍磊沒事兒人似的笑着說:“其實不用怕的,因為你這臉現在已經很紅了。”

“磊兒!”岳俊沉着臉又喝道。

“okok!”岳爍磊回身坐正,笑嘻嘻地說,“爸爸,我只是活躍下氣氛,逗她玩兒呢。”

随後轉過頭朝僵在那裏的魚小晰擠擠眼,笑嘻嘻地說:“小姐,對不起,也請不要生氣,我無心的。只是借你當一下道具,剛才這屋裏有點冷。”

說着,拉了拉襯衫的衣領,聳肩做出怕冷的樣子。耍**到了岳爍磊這個層級的那是骨灰級水平了。明明幹得是讓人讨厭的事情,偏偏滿眼的無辜,笑得一臉孩子氣。他那雙琉璃珠一樣的眼睛裏一點雜質都沒有,這種死孩子從小犯錯都不會被罰,因為生出來就是等着人來寬恕他的。

魚小晰發現自己還真生不起氣來,只好硬逼着自己笑出來,說了句:“沒關系,我這就給您換個酒杯。”

魚小晰出去了,場面又有些冷,岳俊身邊的青年趕緊站起身說:“來來,大家喝酒,喝酒!為我們銀行的明天,幹杯!”

衆人紛紛響應,喬陽卻壓根兒沒動,岳爍磊瞥見他的樣子後樂得嘴巴快咧到耳根了。

魚小晰拿着酒杯回來的時候,桌上的人正在談論有關那副廣告的事情。

“喬兄,那副廣告拍得太好了,要不我們再做一個專題,來個第二輯怎麽樣?”剛才的青年男子放下酒杯,詢問喬陽。

“是呀!我老婆都在家叨叨,說這張照片要是有海報,她要貼到卧室,氣得我……”另外一名約莫三十左右年紀的人接口說。

滿桌人因為這個人的話哄笑,不笑的只有喬陽與岳爍棋兩人。

“喬陽,你看呢?”岳俊轉頭向喬陽詢問。本來想到用他做代言也是偶然,可是效果之好出乎意料,如果可能的話,再出個續輯,說不定更有賣點。

喬陽沉默不答,岳爍磊又輕飄飄插話進來:“我說爸,你饒了他吧。拍了第一輯他就理發又帶眼鏡的怕人認出他來。再拍一輯,他還不剃頭當禿子再整個面具帶上?”

滿桌的人都笑了,連岳爍棋也彎了嘴角,看向喬陽的眼波裏才有一點生氣。

魚小晰終于明白了他為什麽把自己的整成那個模樣了。不想張揚,又何必接下這樣的活計?接下了,又何必這麽抗拒會被人認出來?何必呢?見這些人又吃喝上了,她就默默地退了出去,站在門外等夠吩咐好了。

關門出來,魚小晰剛想喘口氣,只覺得像像被一股旋風裹住,人就被刮進對面她剛才收拾好的包廂裏。

她頭昏腦脹間被重重地壓到牆上,清冽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壓下來,堅硬的手指就在她面皮上用力刮蹭。

他快扯破她的皮了!

“你幹嘛!”魚小晰連連吃痛,只好用雙手拉住他的手腕。

“你竟然讓他碰你!?”喬陽氣黑了一張臉,黑眸裏燒着燎原大火,掐住她的一只手腕兇惡地吼她,“你竟然還能笑得出來!你竟然還說沒關系?!”

“又不是我願意讓他碰的!”魚小晰氣急敗壞地喊,擡手妄圖扒開他老虎鉗一樣的手指,他那股子蠻力明明就是想給她把骨頭掐碎,他這種豈有此理的霸道脾氣到底什麽時候能改改?

喬陽幹脆捉住她兩個手腕壓制在牆上,比她更氣急敗壞地吼:“我看你就是很願意!你|他媽的簡直在賣笑!”

魚小晰就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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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人們,這周推薦期正式結束,收藏漲了5個耶。雖然不多,可是小七很開心。

看小七文文的親人,希望能夠加個收藏,這樣小七就會有動力碼字多更。

下周開始每日一更,中午13:00,雙更期間好累,小七先歇歇……

☆、110、這樣的姐夫?

“我就是願意,就是願意!關你什麽事?!”

她不想這麽說的,真的不想這麽說。但是就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她應該平靜地拜托他放開手,應該跟他說,這是工作職責,那是客人,她除了那麽回答別無他法。或者應該冷冷地提醒他,她跟他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她愛怎樣應付別人是她的自由,關他鳥事?再或者,稍微激烈一點的方式,她該質問一下:剛才你不也在屋裏嗎?看不過去你怎麽沒出手阻止?現在倒是跑來找後賬!

可是她真的生氣又委屈,尤其是從他口裏聽到那樣惡毒的話之後,她就毫不猶豫地拿話頂了回去。

“我……”她還想吼,所有的聲音都沒在他的口中。

酸澀的味道,是他自己的,還是他剛喝下的幹紅?

他霸道激烈的吻,唇舌糾結,恍如隔世的感覺。

多久了?一百多天了?

此刻,魚小晰才發現自己其實一點都沒忘記。那些刻意維持的平靜,那些做出來的淡定從容,都只是表象而已,對他所有的記憶,在心底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某個角落,一直暗潮洶湧着。

唇舌糾纏間,過去的所有都清晰起來。他的笑,他的怒,細到他臉上一絲肌肉的抖動,細到他每一句話的尾音,原來她一丁點都沒有忘記。

眼淚開始往外溢。

她……還是喜歡他……

脖子上的絲巾被扯落,他放開她的唇後就襲擊她的脖頸,濡濕麻癢疼痛交錯的感覺,讓魚小晰一瞬間靈臺清明,她忙去推他的頭,急乎乎地喊:“你想幹什麽!”

“你說呢?”他只回答了她三個字,轉身便将她壓到餐桌上。酒店工裝上中式盤扣只是裝飾,裏面用的其實是按扣,喬陽輕易扯開她衣服的兩襟,酥香柔軟裹在粉紅色的蕾|絲胸衣裏,伴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端端地勾魂攝魄,看得他失神。

他忽地嘆了口氣,嘶啞地說:“小晰,我等不下去了。”

她弄不懂他這句話的涵義,可她懂他接下來的行為。

魚小晰吓壞了,她想不到喬陽竟然有這樣的膽子,光天化日地就敢幹這事。她奮力掙紮起來,無奈根本撼動不了他的蠻力。他把她壓得死死的,那雙手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游走,唇舌專門撿着要緊的地方卷吻,他太用力了,刺麻疼痛弄得她哀叫不已。

顧不得了!什麽丢人不丢人的,她顧不得了!魚小晰大喊救命,尖細凄厲的呼救聲引來了人,樓層經理帶着幾名男性傳菜員沖了進來,他七手八腳地将喬陽給制住了,擺脫受控的魚小晰迅速合上衣服,悶着頭沖出包廂,把過來瞧情況的岳爍磊撞到一邊。

岳爍磊被無辜撞,莫名其妙地瞅着飛奔而去的女孩,低頭卻看到襯衣上有小塊濕潤的痕跡,厭惡地擰眉,他快速掏出消毒濕巾去擦。

“站住!”喬陽沙啞的吼聲從房內傳出來,岳爍磊伸頭往包廂裏一看,見喬陽被幾個人架着,遂朗聲喝道:“幹什麽呢你們!”

樓層經理見是岳爍磊,忙命令幾個人放了喬陽,連連向岳爍磊道歉:“磊少,我們不知道這位先生是您的朋友,真對不起。”

劍眉一挑,岳爍磊把手裏的消毒濕巾扔到地上,涼涼道:“現在知道了,那還不滾遠點兒?”

“是是是。”忙應了聲,樓層經理帶着一幹人去了。來幫忙的幾個小夥心裏有氣面上不敢表現,只感嘆這世道,有錢有權的為非作歹也是無罪,草芥之民擔不起弘揚人間正道的角色。

粗喘的喬陽整了整被扯亂的衣服,沒有理會進來的岳爍磊。

看他衣服淩亂,黑色的襯衣不知道被扯掉幾粒扣子,結實的胸膛半|裸,而胯部那個地方卻撐起帳篷,岳爍磊低頭歪着嘴笑,無意間看到腳邊的白色絲巾。彎腰撿起,他拿着絲巾在手裏把玩,戲谑地說:“放一堆美女你不要,跑酒店欺負一個小姑娘?”

喬陽陰沉地瞥了他一眼,低沉地說:“與你無關。”

“喂喂,怎麽會跟我沒關系?我可把你當我未來姐夫看的!”岳爍磊半真半假地調笑道。

喬陽沒理他,岳爍磊也不氣,悠哉地踱到他身邊,揚揚手裏的絲巾說:“還是說你好這口?喬陽,說實話,這幾個月你美色不沾的我還以為你喜歡男人呢。沒想到你喜歡嫩的。早說啊!早說我就給你弄她十幾二十個的失足少女。”

喬陽不答,只是慢慢靠坐在圓桌邊緣。

“怎麽,沒興趣?”岳爍磊繼續搓火,“還是說你就喜歡剛才那個?那我幫你查查是哪裏的,今兒晚上派人抓了給你送去。不過你得掂量清楚,強|奸這事兒犯法,你要是進去了我可懶得去看守所撈你。”

聽了此話後喬陽果然有所動,他的眼神裏盛滿了占有與警告,利刃一般刺向身旁的男人,他說:“她是我的女人!”

岳爍磊解讀他的表情為:你敢碰她一下試試,老子剁了你。于是興味更濃,皮笑湊過來說:“喲喲,感情還是老相好?”

喬陽冷冷地看他,卻止不住他的下一句話。

“可是看樣子人家不鳥你啊!”

喬陽緊繃的臉上閃過一絲狼狽,岳爍磊差點笑出聲來。認識幾個月來總算見到他吃鼈的模樣了。這等機會怎能放過,他湊得更近,眉飛色舞地問:“可以刺探下軍情不?為我姐。你們怎麽認識的?什麽時候認識的?進展到什麽地步了?那小姑娘叫什麽?在哪裏上學?今年有十八了嗎?……”

岳爍棋進來,打斷了岳爍磊的十萬個為什麽,她帶來一個消息。

“爸爸讓你們過去。”面容清冷依舊,岳爍棋給人的印象總是木讷

喬陽欲走,岳爍磊拽了他的衣袖。

“我說姐夫,你的衣服是否需要換一下?這樣能見人嗎?”

喬陽厭惡地皺眉,揮手擋開岳爍磊的爪子

岳爍棋面無表情地轉身出去,關上門,包間內便獨剩下他們兩個大男人。

喬陽整了整衣領,系好僅剩的扣子,沉吟片刻突然問岳爍磊:“你多大?”

“我?”他的問題讓岳爍磊摸不着頭腦,但還是詳細地曝了*:“我周歲二十三,虛歲二十五,臘月三十生人。我姐周歲二十五,虛歲二十七,跟我一天生日。你問這個幹嘛?測八字?”

“我十八歲。”喬陽淡淡道。

這個數字徹底砸傻了岳爍磊。

喬陽看着他,眼裏都是譏諷:“想要這樣的姐夫嗎?”

☆、111、又跑了

說完,他推門進了包廂。

岳爍磊傻了半天才回過神。十八歲……他這是吃了仙藥?那副看起來比自己還大一兩歲的模樣到底是怎麽長得?

這男人讓人意料不到的地方也太多了點。

要是被比自己小這麽多的男人給鬥敗了,那臉就丢到舅舅家了!岳爍磊振奮下精神,端正了鬥争的心态,堅定了必勝的信念,他扔了那條絲巾後也走了出去。

這邊酒宴繼續進行,喬陽那段不過小小插曲,除了岳家兄妹沒人了解詳情,其他人都沒在意的。而酒店的員工宿舍裏,魚小晰一個人縮在床上。

前不久還訓過她的領班進來了,輕輕坐到床邊,小心地握住她的手。見她沒有反抗,才輕聲地問:“沒怎麽樣吧?”

魚小晰搖搖頭。

領班松了口氣:“那就好……小魚啊……經理讓我告訴你,今天你就在屋裏休息吧,酒店決定這段時間給你雙倍工資。”

擡起頭,魚小晰默默地看着領班,看她年紀也不很大,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經歷了多年的社會歷練後眉眼間多了些成熟。

女孩潮濕的雙眼讓領班剩下的話有些說不出口。她摸着魚小晰的手,又嘆了口氣。

“小魚,有些話雖然讓人不舒服,可我也是為你好才說的。今天那個男的……是岳俊的朋友。你可能不認識岳俊,他是個不得了的人,咱們酒店惹不起。如果你要去告他,恐怕也只會把自己賠進去。所以,今晚這事兒就當沒有發生過,對你對我們都是好的。你明白嗎?”

酒店想得真周到,這麽快就來給喬陽擦屁股了,魚小晰心中凄涼,感慨權勢這個東西如此厲害,她一個草民抗不過他們那一堆人,何況做壞事的還是那個人。

“我知道。我不報警。”魚小晰悶聲說。

領班明顯松了口氣,最後不自然地笑笑,說:“你好好休息,我讓後廚給你送宵夜,想吃什麽?”

“不用了。”

“哦……那我先走了……有事随時找我。”

點點頭,魚小晰沒有說謝,依然蜷縮着身體,把頭藏進被子裏。領班輕輕把門帶上後,她的眼淚嘩地淌了下來。

半夜十一點,同屋的女孩子們紛紛回來。本來在屋外還吵吵鬧鬧,進屋後就都安靜下來。每個人都小心地偷瞄蒙着被子的魚小晰。

大家都知道,有個負責306包廂的兼職服務生,今晚差點被客人強|暴。那服務生是誰?不需要太費力就打聽了出來。

女孩們之間還不太熟悉,但是又覺得她怪可憐的。屋裏的幾個女孩本想安慰她幾句,見她蒙着被子刻意躲避,便都不做聲了。

第二天早六點,魚小晰起床後先用冷水浸濕毛巾敷在眼睛上。

“小魚……我幫你打早飯好嗎?”

一個溫順的聲音。魚小晰拿下毛巾,看到一名長着可愛娃娃臉的女孩。她對這個女孩沒有印象。

“我是昨晚才來的,我叫李嫣。”女孩自我介紹,有點羞澀。

難得有人還會來關心她,魚小晰心中一暖,笑着說:“不用幫我了,咱們一起去吧。”

“哦,好呀。”李嫣讷讷地回答。

兩人整理好要出門,李嫣卻拉住魚小晰說:“小魚,我的絲巾借你帶吧。”

魚小晰摸摸空蕩蕩的脖子,突然想起昨晚他兇狠的啃咬,臉刷地白了。

李嫣把自己脖子上的絲巾解下來,幫魚小晰結了一個漂亮的空姐結,拿來小鏡子讓魚小晰看。

“好看嗎?結絲巾是我的長項哦。”李嫣笑得暖洋洋的。

魚小晰很感激,想着她的命也算是好的吧?在這種時候遇到這位好心的姑娘,縱使無力解決什麽問題,總歸能暖一下心胸。

吃完早餐,上午的工作依然是打掃各自負責的包廂。領班特意找過魚小晰,告訴她今天依然可以帶雙薪休假。

“我很好。”魚小晰低聲回答,她想對領班笑一笑,卻沒有辦法,連假笑也裝不出來。她知道酒店真正關心的并不是她。

李嫣負責的包廂在魚小晰的隔壁,卻賴在魚小晰的包廂幫忙不肯走。魚小晰趕不走她,只好兩人一起忙活。忙着聊着,李嫣說自己念得是c大中文系,而在得知魚小晰在讀a大金融系之後,她一臉的崇拜,滿嘴的“小魚姐姐你好厲害”,“小魚姐姐你好棒”,搞得魚小晰老不好意思的。

想到楚氲,相比較而言還是李嫣這樣溫暖系小女生更适合中文系。魚小晰正思量着,聽到領班叫她。轉頭看到領班站在包廂門口,表情很複雜的樣子。

領班說:“有人找你,到大堂來一下。”

腦中電光火石間一閃……魚小晰低頭跟着領班去了,越近大堂心裏越是不安。

走到一棵茂盛的海芋旁,領班指了指大堂沙發說:“在那邊。”

當上升到極致的不安突然成真,魚小晰反而不再緊張。她并不知道喬陽為什麽要來找她,但是明白他那人的脾性,說好聽了叫永不放棄,說難聽了叫狗皮膏藥。他要來找人,那自己要躲也躲不掉的,不如正面交鋒,現在過去跟他把話說清楚。

她還是不想再跟他有牽扯的。

“別怕,大堂人多不會出事的,我也會在這裏看着。”領班把手放在魚小晰的肩頭安慰道。

“謝謝。”魚小晰心中黯然但還是道了謝。她慢慢向他走去。

今天的他不再是西裝革履,穿着休閑的牛仔褲,上身是一件松身的字母t恤,腳上蹬一雙豔紅色旅游鞋,那紅色豔麗得像是一團火。今天他倒是沒戴眼鏡,頭發依然很短,堅硬得根根豎起。他歪着頭看着外面,兩手交握彎腰坐在沙發裏。那樣子看起來還是蠻陌生的,看來發型對一個人面容的影響蠻大的。

慢慢向他靠近的半途,手機響起,十六和弦的鈴聲吸引喬陽的注意,他起身看着她,眼神飄飄渺渺的。

魚小晰朝他點下頭,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先接了電話。

“小魚啊……”

鄉音從手機裏穿來,魚小晰彎起嘴角應了聲,來電的是鄰居家的阿姨。片刻後她的笑容僵住,手機滑落到地上。喬陽見她神情驟變幾欲上前,可魚小晰瘋了一樣地跑了出去。喬陽拔腿就追。恰好一輛空的出租車停在酒店門口,魚小晰拉開車門坐進去,他追出來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出去有段距離。

“魚小晰!”他怒吼,可那車子兀自地越開越遠。

喬陽咬牙跳上路虎欲追上去,一輛奧迪歪仄着擋了他的路,

“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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