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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很無情,徐成很受傷。他想來想去不知道把槍擱在那裏,就撕下一片床單把槍包了起來。然後他就穿好衣服,肚子餓的難受,就一個人跑出去買吃的。還好心的幫魚小晰買了不少吃食,再回來的時候竟然遇到幾個老外扭着一個禿頭從樓梯上下來,吓得他急急忙忙就跑上來了。

結果就是這麽巧!初到英國就遇上了入室行兇,還恰好他不在場,想這倫敦的治安實在不敢恭維,好在他回來得及時,否則槍裏真得給他留一顆子彈了。

徐成端着槍,控制不住腿直打哆嗦,他也就是吓唬吓唬人,真讓他開槍還是沒那個膽子的。他一面沖站着的那人吼着“別動!”,一面心裏直打鼓擔心這人要是不要命撲上來的話他是開槍呢還是不開槍呢?

徐成正一廂情願地眼神閃爍地猶豫不決中,呯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響,他手裏的槍掉到地上,一把蝴蝶刀硬生生插進他身旁的門板裏。

徐成握着手腕哀叫不止,他的虎口被刀鋒割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整個右手都因為撞擊震得發麻。

那英國男子幾步過去撿起掉在一旁的手槍,彎腰用手指托起徐成的下巴仔細打量他一會兒。薄唇開啓出口的是标準的中文:“保險都沒開,你還想開槍殺人?”

起初徐成呆了呆,又驚又怕地跟這男子對視了片刻,眼睛不自覺往旁邊一瞟。那男子微微一笑迅速往旁邊挪了一步,魚小晰手裏的銅像就朝着徐成的面門砸過去。

“啊!”“哇!”

兩聲驚叫,魚小晰撲到徐成身上,銅像已經落到那個英國男人手裏。

魚小晰狼狽地跟徐成滾到一起,顧不上起身,她連滾帶爬的往屋外逃跑。徐成倒是忠誠,等魚小晰爬出去後他站起來雙手平伸撐在門框上,那意思是要當個肉牆。

“goodboy!”英國男子贊賞地說完,拳頭捏得嘎巴作響,興味盎然地朝徐成逼近。

縱使這英國人身材看着不甚強壯,但跟徐成比起來,還是像一只獵豹在跟小松鼠對峙,魚小晰回頭看到屋裏的情形,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回去幫徐成打一架不大可能,或者她趕緊跑到樓下去,找那個看起來很有威信的大嬸幫忙報警更實在些。

主意打定,魚小晰拖着傷腳往樓梯爬去,身後傳來徐成的慘叫,她心裏更急,加快了速度,腳上的紗布松了下來,挂到一顆突出的釘子上,她也顧不得疼,用力一扯将腳掙出來,感覺有液體又流下來了。她知道傷口又裂開了,可此時也顧不上太多,只能拼命往前爬。

突然一雙锃亮的皮鞋進入視界,魚小晰的心頓時涼了半截。看來今天注定要遭難了。

“你幹嘛呢?”熟悉的聲音入耳,她懸起的心又落了回去。立刻揪着喬陽的褲腳往回指着房間着急地說:“有人入室搶劫,徐成被他抓住了!你快報警!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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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魚小晰指的方向看過去,喬陽看到徐成正被那個英國男人拎着腳大頭朝下地當悠悠球兒玩兒,搞得徐成叫得跟殺豬似的。

喬陽忍俊不禁地說:“寧遠,別戲弄他了!”

聽到喬陽這樣稱呼那人,魚小晰才回過味了,她揪着他的褲腳問:“你們認識?”

喬陽臉上帶笑地蹲下身,把魚小晰抱了起來,邊走邊說:“是我的房客,也是朋友,住在咱們隔壁。”

那廂寧遠也把徐成放下來了,可憐徐成因為大腦充血躺在地板上半天緩不過勁兒。寧遠跨過徐成,到門邊将蝴蝶刀拿了下來,門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傷口。喬陽抱着魚小晰走來,瞄一眼門上的傷,涼涼地說:“上個月的房費還沒繳,你又弄壞了我的門,你打算怎麽賠償?”

寧遠倚着門框,手裏的蝴蝶刀耍得上下翻飛讓人眼花缭亂,冷淡回答:“剛才我救了你的女人,我以為這件事抵得上一年房費。”

“可你也把我的女人弄傷了。”喬陽用眼神示意魚小晰正在流血的腳,又朝地上的徐成努努嘴說,“你還弄傷了我的司機。”

寧遠看看魚小晰淌血的腳,又瞧一眼躺地上哼唧的徐成,想想也确實玩得過火了,随即伸出五個指頭道:“so,just|six|h,ok?”

喬陽似笑非笑地搖頭,抱着魚小晰回屋,把她放到床上後就單膝跪地檢查她腳上的傷口。寧遠冷哼一聲,說了個單詞:“niggardly(吝啬)!”

喬陽專心當大夫沒理寧遠,寧遠往門外走了兩步,頓住腳,又走回來蹲到徐成身邊,伸手将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将他從地上拉起來。

“你還想幹嘛?”徐成頭還暈着,仍強撐着精神做出兇狠的表情面對寧遠,可實際上跟只哈巴狗撒潑沒兩樣,毫無威懾力。

“goodboy!”寧遠臉上突然綻放笑容,抓着徐成的腦袋低頭就吻了他。

☆、226、身在一起,心在異地

徐成石化當場。

魚小晰亦然。

喬陽看了只是笑。

寧遠舔着嘴唇瞧着打擊過大呆掉的徐成,一松手徐成就直挺挺地又躺回地板上。他毫不留戀地站起身就走,背對着喬陽揮揮手說:“現在咱們扯平了,明天我給你上個月的房費。”

魚小晰還沉浸在震驚的情緒裏,呆呆地看着空洞的門口。喬陽确定她的腳沒有大礙後,起身見她一副癡傻的模樣覺得好笑,擡手拍拍她的臉她也沒反應,他哼笑一聲,從床下找出醫藥箱,拿出藥品幫她處理傷口。

腳上的刺痛傳來,魚小晰才算回神。她看着專心幫自己清理傷口的喬陽,忍不住問:“那個人是你朋友?”

“對。”喬陽頭也沒擡地回答,小心地給她的腳纏上新的繃帶。

“他……他……他也是……那個嗎?”魚小晰艱難地問。

“哪個?”喬陽知道她的意思,但是故意裝作不解。他用牙齒撕下一片膠帶,幫她固定好繃帶。

“就是……喜歡男人的那種人啊……”魚小晰艱難地說出了重點。

她早先是聽說英國是大腐國來着,演《越|獄》的那個男主角米勒一度讓班上女生狂熱了好一陣子,結果後來發布消息那帥哥是同性戀,一幹女生受到打擊不小。孫婷婷百度了一下這位新星的履歷,心痛地跟她抱怨:“果然是個英國人!”從孫婷婷絮絮叨叨地吐槽中她了解了英國簡直是同志的天堂。

想昨天剛落地就遇到同性戀大游行。今天又在身邊出現一只活得同志……她倒是真切地體會到大腐國的獨特魅力。

喬陽擡頭望着她,黑眸裏笑意盎然,戲谑地說:“對。跟你一樣,喜歡男人。不過好在跟不是跟你你喜歡同一個男人。”

他不正經地撇清跟寧遠的關系,又跟她套上一次近乎,魚小晰抿着嘴唇轉過頭不去看他。喬陽伸手将她掉下的一縷頭發抿到耳後,剛想說話,徐成詐屍一樣從地上蹦了起來,哭着喊着撲到他跟前。

“陽哥!陽哥!他……他怎麽這樣……!我……我……我……”徐成滿臉通紅“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末了他抓着頭發鬼哭狼嚎起來。喬陽心下好笑,踢了他一腳喝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還沒教訓你擅離職守。你倒是嚎上了!有什麽大不了的,給我滾回自己房間去!”

徐成貌似有一肚子話要說,在對上喬陽嚴厲的眼神後就都咽回去了。他抽抽嗒嗒地腳步虛浮地走了,還沒忘輕輕把門帶上。

魚小晰看他那個樣子有點擔心。就跟喬陽說:“要不要去安撫一下啊?我看徐成的精神不大好。”

“有那個閑心擔心他不如擔心你自己,換件衣服我帶你去醫院。”喬陽對于魚小晰的博愛很不屑。

“我沒帶衣服來,怎麽換?”他對徐成的态度讓她不大滿意,魚小晰回答的語氣略顯生硬。

喬陽沒再說話,又跪倒地上,從床下拿出一個大箱子,打開後裏面滿滿的都是女裝,內|衣跟外衣都有。他挑出幾件放到床上。

魚小晰沒想到他房裏竟然有這麽一堆女性衣物,登時就誤會了。心裏就特別的不舒服起來。

喬陽看她那樣子,則淡淡解釋道:“你別瞎想。我這裏沒有女人來過,你是唯一一個。這些衣服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

“誰知道真假啊。”魚小晰悶聲說。

喬陽輕笑一聲。調侃道:“你這是吃醋了?”

偏頭想了想,魚小晰點點頭,說:“好像是。”

喬陽坐到床邊,将魚小晰攬到懷裏,低聲說:“小晰,我想說。很慶幸你還會為我吃醋。”

魚小晰靠在他懷裏,幽幽地嘆氣。

她怎麽會不吃醋呢?她依然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可那無法改變他們目前的處境。有一個既定的婚姻隔在他們之間。

曾經為了他,她一退再退,現在真的已經站在懸崖邊上了。

她沒法再退了。

閉上眼睛,魚小晰絮絮地說,“喬陽,你說我想通前都不會讓我離開。那如果你有了別的女人,是不是也可以讓我離開?”

“小晰,別故意氣我。”喬陽深吸一口氣,握在她胳膊上的大手緊了緊,沉聲說,“既然是你,那就只能是你。除非是別讓我遇見你,但是遇見了,就沒人能讓我放手,你也不行。”

魚小晰搖搖頭,不再說話。

他們抱在一起,心卻像在地球的兩邊。她不知道還有沒有可能将心再次跟他靠到一起。

想他們在一起最幸福的那兩個月,她要他戒掉專門撿着高檔餐廳用餐的習慣。她每天做簡單又不可口的飯菜,他不情不願又每次吃個精光。

她廚藝不好,買了好的材料做出來的東西也難以入口。比如雪花牛排她給煎得咬不爛,深海三文魚煮完了成了魚肉渣子粥,排骨炖得又老又沒滋味,蝦蟹煮一下就能入口這類事情她都能搞得要麽過生要麽過老。她擅長的只有醋溜土豆片、酸辣白菜、紅焖茄子這些家常菜色。

可她喜歡跟他一起坐在自家的餐桌上吃飯,喜歡看他抱怨來抱怨去皺着眉頭教育她要留點心思專門學一下烹饪。

她要的幸福非常簡單,兩個人呆在一起溫飽足矣。可他的野心那麽大,小小的房子根本沒法盛下。

魚小晰明白好男兒志在四方的道理,也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的說法。所以她能夠理解喬陽所做的一切。

可是理解不等于原諒。

她沒有辦法因為他而放下自尊。

“換衣服吧,我帶你去醫院看一下傷口。”喬陽把那幾件衣物放到魚小晰手裏。是一件簡單的米色t恤跟一條墨綠色的長裙,魚小晰拿着衣服小聲說:“用不着去醫院了,就是點皮肉傷而已,養幾天就好了。”

“看一下我才能放心。”喬陽說,“乖,把衣服換上。”

魚小晰瞧瞧綁着繃帶的腳,又看看坐在身旁的喬陽,複又低下頭說:“那你先出去,我好換衣服。”

可是喬陽沒動,只輕飄飄來了句:“你身上哪裏我沒看過?”

聽了他的話魚小晰仿佛木頭般沒有反應,抱着衣服低頭不語。她這種冷暴力下喬陽到底是出去了。她看他走路的時候腳步踏得很重,心知他又是氣了。

氣就氣吧……魚小晰邊換衣服邊想,目前為止,她還是想跟他把距離拉開。

換好衣服,她又整理了一下頭發,一拐一拐地走去開門。門外那個胖大嬸來了,正跟喬陽低聲說着什麽。大嬸看到魚小晰後立刻給了她一個熱情地擁吻,搞得魚小晰蠻不自在的,她還不大能适應西方的這種打招呼方式。

喬陽抱着魚小晰下樓,那個大嬸拿着掃帚拖把進房間去了,下樓的時候在樓梯上又遇到幾個陌生人,一個背着大提琴盒子的白人男性,一個拎着旅行箱的中亞人,一個非常嬌小的亞洲女孩,她嚼着口香糖,身上挂滿了bulingbuling的東西。

來人很淡漠地跟他倆擦身而過,喬陽也沒搭理他們,抱着魚小晰直接到了大街上,把她送到一輛黃色的小小菲亞特內,接着自己也上了車。

起初車子在窄小的街道裏穿行,行人很多,車速也慢。漸漸的舊房子少了,公路寬闊起來,四周的高樓大廈多了起來,路邊的小鋪子少了,看起來就很高檔的精品店多了,路上人們的衣着更加精致,且都是白人,移民們不常見了。路邊綠化的非常漂亮,他們還路過一個很大的公園,公園裏有人在遛狗,有人在喂鴿子,有人躺在長椅上用報紙蓋着臉睡覺。跟附近馬路上車來人往忙碌的景象行程鮮明的對比。

魚小晰忍不住問喬陽:“我們到哪裏了?”

“西倫敦。”喬陽開着車跟她解釋,“你住的地方是東倫敦,那邊亂一些。”

“西倫敦跟東倫敦?”魚小晰倒是覺得奇怪了,繼續問,“不都是倫敦嗎?為什麽要分開?”

“因為錢。”喬陽淡淡說,語氣裏盛着不屑,“有錢人跟所謂的貴族都在西倫敦生活,東倫敦是給移民跟窮人住的。”

“那你為什麽也住在東倫敦?”魚小晰随口問。

“因為我喜歡。”喬陽勾着嘴角說,“那棟公寓我買下了,你見到的人都是我的房客。”

他這話倒是讓魚小晰吃驚,她回憶了下那棟公寓的狀況,加上閣樓總計四層。閣樓上有三個房間,那麽下面三層的房間數也不會少于三個,總計就是十二個房間。這麽說喬陽在倫敦也算是個小地主階級了。

她正想着,喬陽卻兀自說了起來。

“那個大嬸叫瑟琳娜,是俄羅斯人,她跟他丈夫還有孩子移民到英國之初,給我做了幾個月的清潔工。後來我就雇了她們一家幫我照看房子,也就是你們中國人常說的管家。”

“寧遠是我給他取得名字。他叫什麽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是美國人,有一天受傷倒在門口,瑟琳娜把他弄回了公寓,傷好後就再也沒離開。”

☆、227、不讓你有借口說不了解

“昨天給我們搬行李的兩人,瘦小的名叫亞伯,是個猶太畫家,他在我這裏住的時間最長,大約有三年了。高大的名叫海森伯格,是德國人,他玩的是搖滾樂隊,有時候會去地下拳擊俱樂部打拳,他也住了有兩年。”

“剛才在樓梯遇到的三人裏,白人男性是個流浪音樂家,名叫巴斯蒂安,靠平時在街頭賣藝賺錢。他是法國人,半年前到的我這裏。其他兩人我不認識,可能是他帶回來的朋友。”

“公寓裏還有不少其他的人,有些我也不認識,因為他們留的時間都不長。平時主要是瑟琳娜在管理,我并不關心。”

“我的公寓不需要房租,只要能找到地方睡覺就可以進來。常住的家夥每月需要交一份作品,我房間的那些就是這幾年來他們交出的東西。亞伯的畫不錯,公寓裏的畫都出自他的筆下,有時候我也會跟他買畫。希望他別聰明到給你畫肖像,如果那樣的話,不管他畫多少副我都得買回來。”

說到此喬陽打住,因為目的地到了。他開着車在停車場尋找車位,停好車後又抱着魚小晰往門診大樓走。

國外的醫院不像國內那樣擁擠,走廊上三三兩兩的行人,穿着白袍的醫生跟藍衣的護士比病人要多。魚小晰被喬陽抱着也蠻引人注目的,有一個護士叫住他們指了指某處,魚小晰看到那裏停着幾架輪椅。可喬陽只搖頭說了句“thankyou。”

她擡頭問他:“怎麽不用輪椅?你不累?”

“累。”他垂眸笑看着她,低聲說,“可我想多抱你一會兒。”

聽了這話。魚小晰咬着嘴唇低頭不語。

在醫院也不過是清洗了傷口,重新包紮一下。離開醫院,喬陽又帶着魚小晰去吃飯。他們進了路邊一家餐廳,坐在臨街的位子上,窗外隔着一條馬路就是偌大的公園,公園裏一片生機盎然,人們悠閑地走着。一棵橡樹下有對情侶,女的躺在男的腿上看書。男的摸着女的頭發含情脈脈地看她。

魚小晰看得發癡,旁邊一個聲音讓她回神,原來是服務生上菜,一杯檸檬水跟一份炸魚土豆條。還有幾片面包。喬陽給了服務生小費,那服務生理所當然地收了道謝後走開。

桌上的食物只有一份,魚小晰問喬陽:“你不吃嗎?”

喬陽沒回答這個問題,但是自顧自說了別的。

“炸魚土豆條,是英國人最常吃的東西。我剛到東倫敦的時候還吃不慣,後來日子久了,吃順口了也覺得挺不錯的,關鍵是方便,可以帶着在路上吃。”

說到此。喬陽指着從店裏出去的一個人說:“看,英國人一般會用當天的報紙包着炸魚薯條,邊走路邊看報邊吃東西。”

“我在劍橋讀博士的時候。每天吃最多的東西就是炸魚薯條,因為除了這個基本也沒什麽可吃的。直到巴斯蒂安來了。他除了是個音樂家之外,還是個不錯的廚子,每月給我做十次晚餐當作房租。他做的紅酒燴小牛肉非常美味,等你腳傷好了,我讓他做一頓雙人份的法式大餐。”

今天的喬陽非常多話。完全不像他在國內的樣子,他都快趕上岳爍磊了。魚小晰怔怔地看着他。疑惑地問:“你告訴我這麽多做什麽?”

喬陽伸手過去握住魚小晰的手,緩緩說:“小晰,我不能讓你再有借口說因為不了解我而離開我。”

魚小晰只覺得心頭一酸,趕緊把手拿了回來。

吃過飯後,喬陽沒急着帶魚小晰回去,他抱着她去那個公園坐了一會兒。公園裏有一個湖,湖水清澈,湖面微波蕩漾。有只鴨子帶着一串小雛嘎嘎地游着。魚小晰坐的地方有幾叢黃色的洋水仙,花瓣嬌嫩欲滴。

清爽宜人的環境讓人的精神放松下來,她有點理解為什麽那麽多人紛紛出國,削減了腦袋想要移民。并不是國外多有錢,而是這裏的生活方式讓人心生向往。

喬陽的手機響了,他背過身去接了電話,用英語低聲說了好一會兒。魚小晰聽不真切,她自知就算聽真切了也是聽不懂。講完電話,喬陽也坐到她身邊,笑着問:“看夠了沒?”

魚小晰偏頭看他手裏還捏着手機,就問:“你是不是有事要忙?”

點點頭,喬陽把手機放進口袋,說:“公司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魚小晰又看了眼宛如桃花源的景色,長處一口氣說:“那就回去吧。”

喬陽笑了笑,彎腰抱她起來。走在路上對她說:“倫敦的公園很多,你喜歡的話,我明天帶你去海德公園,那裏會遇到野生的鹿,我從前最常去那裏。”

他們路上走着,他抱着她,黑眸含着笑意跟愛意。路過的人們友善地沖他們笑着,魚小晰心裏控制不住地翻騰。

坐上車子後,喬陽開了沒一會兒到了一座巨大的玻璃幕牆建築物下,那建築看着像是一顆立在地上的彈頭,鋼架交錯,非常具備後現代美感。

喬陽抱着魚小晰進了這個建築。

大堂寬敞明亮,來往的人們均着正裝,男士西裝革履,女士衣着得體,細高跟鞋子敲在地面上嘎嗒作響。電梯裏一個着灰色保守裙裝的女人見了他們之後明顯一怔,随即幫他們下電梯後一步跨了出去,喬陽抱着魚小晰徑直進去了,那女人還彎腰說了聲“sorry”。

電梯合上後,魚小晰問:“這是哪兒?”

“我的公司。”喬陽淡定回答。

魚小晰不說話了。想他又是在向她袒露他的個人*,從生活到工作。她則感嘆,為什麽這個時候他才填鴨子似的給她灌輸這些,早先的時候為什麽偏要閉口不談?為什麽要在她下定決心的時候又來撩|撥她?

她真的不開心。

她真的只是心煩,心痛。

電梯門開,喬陽抱着魚小晰大步走進公司,立刻讓整個秘書處鴉雀無聲。六個女性目瞪口呆地看着老板抱着一個女孩進了辦公室,關上門。

琳達坐着轉椅滑倒瑞貝卡身邊,小聲問:“這是什麽情況?那女孩是誰?老板怎麽抱着她進去了?”

瑞貝卡困惑地搖頭:“我也不清楚。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女孩。”

“不像是女朋友啊?看起來年紀太小了,像個高中生……會不會是老板的外甥女?”琳達咬着豔紅的指甲揣測。

“可能是吧……”瑞貝卡伸着脖子往辦公室瞧,隔着毛玻璃看得喬陽把魚小晰放到沙發上,又蹲到她腳邊,姿勢很是親昵。

“不對,老板家裏沒有這麽大的外甥女。他們家孫子輩兒最大的也就十歲,而且是個中英混血,這個女孩看着有十七八歲了。”另外一位行政秘書莉莉也湊過來貢獻八卦。

剩下三個秘書也湊做一堆過來了,把瑞貝卡的辦公桌圍了起來。

“瑞貝卡,你進去打探打探。”

“就是,你借問他要什麽飲料的機會,去看看怎麽回事。”

“我才不要!要去你們自己去!”瑞貝卡皺着眉直搖頭。

“除了你誰敢進去呀。”莉莉推了瑞貝卡一把說,“我們要是敢不應召私闖進了他的辦公室,估計下午就被炒鱿魚了。”

“快去幫我們看看吧,瑞貝卡。”剛來的薩莎也推了瑞貝卡一把,說“我剛才看德狠仔細,老板瞧那個女孩的眼神很不一般啊。”

“那難道真是老板的女朋友?他不是剛跟方家訂婚嗎?這就明目張膽地把情人帶公司來了?”琳達咋舌,小心地站起身往辦公室看,結果沒防備門一開,喬陽出來了。

衆秘書一哄而散,都趕緊回座位上不敢吱聲。

沒搭理這幾個八卦的女人,喬陽徑直走到瑞貝卡的座位旁。瑞貝卡感覺站起身等候命令。

“先送一杯熱檸檬水進來,然後再去買點你們女孩子喜歡吃的零食。還有雜志,要中文版的。再買一個ipad回來。”低聲吩咐完喬陽便轉身回去了。瑞貝卡忙起身去茶水間準備東西,端着托盤回來的時候,那五位姐姐用期盼的目光注視她,琳達還很有眼色地幫她推開老板辦公室的門。

瑞貝卡看到了一幕足可以讓幾位姐姐八卦心爆裂的場景:他惡霸一樣的老板正跪在地上吻那個陌生女孩。

發覺有來人,魚小晰忙推開喬陽,臉上微紅。喬陽不滿地瞪一眼呆立在門外的瑞貝卡,琳達在看到剛才一幕後,很滿足地蹑手蹑腳地閃了。

喬陽站起身,喝道:“進來!”

瑞貝卡急忙端着檸檬水快步走進,彎腰把水放到茶幾上,對着魚小晰笑道:“小姐,請用。”

她好歹還長了點兒腦子,剛才老板都吩咐要中文雜志了,她分析着女孩應該英文不太好,是故她說的也是中文。

魚小晰聽她說話很像tvb劇中的腔調,忍不住問:“你是香港人嗎?”

“是的小姐。”瑞貝卡點點頭,“公司大部分都是香港人,可能因為老板也是香港人的緣故。”

他是香港人?魚小晰閃了神,擡頭看看喬陽。可他臉上明顯是不悅,沖着瑞貝卡道:“沒事你可以出去了!”

☆、228、未婚妻與**的正面沖突

瑞貝卡自知多嘴了,說了聲“sorry”便急忙退了出去。她一出門就被那五人圍住了,琳達搶過她手裏的托盤,擠眉弄眼地小聲問:“怎麽樣怎麽樣?打聽出什麽沒有?那女孩什麽來歷?”

瑞貝卡不耐煩地推開她們,快步到自己位子上取了包包,沖那幾個滿含期待目光的女人說:“我什麽都不知道!要打聽你們自己去呀,只知道害我。那現在老板吩咐去買東西,你們誰陪我去?”

衆人一哄散了,都懶散地坐回座位上。瑞貝卡空頂着首席秘書的職位,從來拿她們幾個沒辦法,只好自己去了。

路上她也回想着剛才在辦公室裏看到的場景。雖然在屋裏待的時間不長,可她感覺到老板對那個女孩很不一樣。從前就算是方慧淩來老板都沒那樣過。難道真的是情人?公司裏都傳說喬家跟方家聯姻只是為了生意,本來她還不大信,因為方慧淩來的時候老板的表現尚算合理。可今天看到老板在面對那個女孩的時候,才發覺不對勁。

老板的在意太明顯了,眼睛每一刻離開那個女孩。

這些做生意的老板們真過分,娶着老婆又不忘勾|搭着情人,她最看不慣這樣的男人了!瑞貝卡在心裏給分數本就不高的喬陽又減掉幾分,心懷怨憤地奔波在購物的路上。

等她拎着大包小包回來的時候。瞧見那五個女人又圍在了老板辦公室的門口,那架勢恨不得從門縫擠進去。她趕緊走過去,用胳膊碰了碰琳達。小聲說:“你們瘋了?敢聽老板的牆根?”

琳達轉身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拉着瑞貝卡跑到旁邊,指指辦公室的窗戶,瑞貝卡看到百葉簾已經阖上了,心裏頓時産生些旖旎的想法。

“十分鐘前方慧淩來了!”琳達一驚一乍地跟瑞貝卡說,瑞貝卡頓時就傻了。

作為八卦一顆高懸在天空的明星,琳達因為遇到如此有含金量的事件而興奮不已。情緒都小激動了。她臉頰紅撲撲地湊到瑞貝卡耳邊說:“你沒見方慧淩來時的臉色,啧啧。都綠了!剛才她還在裏面跟老板吵呢,那聲音大的咧,走廊都能聽到!”

“那現在怎麽樣了?”瑞貝卡忍不住超緊閉的窗簾望了望。

“不知道。也就你剛進來的時候,裏面突然安靜了。很詭異是吧?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琳達搓着手看看辦公室,又看看瑞貝卡,見她手裏拎着的東西,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她慫恿瑞貝卡道,“呦,你把老板要的東西買來了?趕緊給送進去呗。”

“現在進去?”瑞貝卡瞪着琳達,皺起眉毛的時候鼻梁那裏也堆出小丘壑。

“是啊是啊,你現在進去正好滅火。要是老板跟方小姐鬧起來也不好不是?咱們也是為了公司利益。要是方家跟喬家的婚事告吹了,咱們公司股票就得跌。作為一名優秀員工,該犧牲的時候就得犧牲。”琳達半強迫地推着瑞貝卡往喬陽辦公室門口走。一邊揮手示意姐妹們讓讓路。瑞貝卡着急地喊着“不”也沒用,門邊的四個姐妹揪着她就把她摁到門前,莉莉很貼心地幫她開門,瑞貝卡在一堆手的推動下被迫進了老板的辦公室。

魚小晰很慶幸此刻有人進來攪局。

前段時間,喬陽在辦公桌前批閱文件,她捏着他的智能手機窩在沙發裏看小說。說是看小說。相比較而言,她看他的時候多些。

人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魚小晰見到一心工作的喬陽後,便篤定了這句話。她印象裏的他,基本都是無所事事的樣子,是個浪蕩的富家子。看他工作的狀态還是第一次。他的桌上有高高一摞文件,整整齊齊地擺着,他一份接着一份地看,低頭用筆極速地在上面寫着。

有幾次他拿起電話叫人進來,拿着文件問來人些東西。他們的英式英文她實在不懂,只從神色上看出來人非常緊張的樣子,戰戰兢兢地受訓。自始自終喬陽的臉上沒一點笑容,冷冷的,高高在上的樣子,跟面對她時的溫柔痞氣相比判若兩人。

魚小晰看着他發怔,而喬陽在下屬走後,站起身從辦公桌後繞出來走到她身邊,俯身摸摸她的臉,說:“怎麽?我很可怕?”

“有點。”她很老實地回答。他啞然失笑,捏了捏她的臉,說:“沒什麽可怕的。你到我的公司工作,我對你不會像對他們一樣。”

魚小晰憋着嘴回他:“你怎麽知道我要到你的公司?”

喬陽幹脆坐到她身邊,伸手攬她到懷裏,語含笑意地說:“不工作也好。以後我養你。”

他們之間有以後嗎?魚小晰茫然了。

結果沒容得他們再有交流,方慧淩就進來了。

她進來的時機剛剛好,喬陽正摟着魚小晰準備親下去,兩人的嘴唇也就離了三公分,能感受到彼此間溫熱的鼻息。

總之将某人出|軌的罪名坐實。

方慧淩大步走到他們面前,拿起桌子上的檸檬水就潑到魚小晰臉上,看着魚小晰發懵的樣子她尤其覺得不解恨,又狠狠将杯子摔向魚小晰。喬陽機敏地擋在魚小晰面前,那個水杯直接砸到他的耳後。

魚小晰眼睜睜看着他擋了過來,又眼睜睜看着他眉頭緊鎖發出一聲悶哼,接着他就趴伏到她身上。她趕緊去摸他的後腦,感覺他的耳後腫起好大一塊。

“你有沒有事?”她扶着他的肩膀着急地問。

“沒事。”喬陽緊閉着雙眼低聲說。

方慧淩氣壞了,她人都到了,他們還在她眼前秀恩愛,憤然至極她又把把手裏的burberry包包摔了過來,這次砸到了魚小晰身上,魚小晰忍者沒吭聲。她氣得滿臉通紅地指着他們喊。

“喬陽,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你從訂婚宴離開就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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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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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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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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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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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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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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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丁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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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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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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