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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鼠抓了。”

徐成騰地跳起來,奔了出去。

魚小晰不明所以地望着徐成倉皇而逃,又看到寧遠邪肆地笑着望着徐成,腦子裏突然浮出昨天喬陽跟寧遠做的約定……她眼光複雜地看着寧遠,寧遠無所謂地聳肩,彎腰将魚小晰抱了起來。

“你對徐成做了什麽?”魚小晰皺着眉頭看着寧遠問。

“做了些讓他快樂的事。”寧遠語焉不詳又不懷好意。

魚小晰就默了。

出了屋子,寧遠将魚小晰放到輪椅裏。推着她慢慢走。出了院子,在一條小路上他們走了很遠。

陽光正好。沒有人工培育或修剪的景觀。原野就像是個雜草叢生,卻又很原汁原味的自然綠地。沿着一條蜿蜒的紅土地走去,周圍豎着高高的紅色植物,前面又一個湖。停泊着幾條小船。湖面有幾團白色的東西停着不動,魚小晰一開始并沒有注意。

寧遠将一個紙袋扔到她腿上,她打開看是幾大塊面包,回頭對他說:“我不餓。”

“不是給你的,是給天鵝的。”寧遠沒看她,推着她繼續走。

“天鵝?”魚小晰眨眨眼,想到湖面的幾團白,扭頭去細看。

他們走得近些,她看清楚真的是十幾只天鵝漂在湖面。還有幾只歇在湖邊的草叢裏。魚小晰驚訝地合不上嘴,走到近處,站崗的那只天鵝突然大叫。歇着的天鵝都站起身,伸長脖子往他們這邊看,湖裏的天鵝也紛紛扭頭關注這邊。

“把面包抛出去。”寧遠吩咐道。魚小晰忙拿出面包,掰碎了撒出去,那群天鵝呼啦地飛了過來,聚集到他們周圍開始搶食面包。

魚小晰驚喜地看着這些白天鵝簇擁在一起。挺着他們歐歐地叫着,手上沒住下地把面包往地上撒。有只膽大的天鵝幹脆将腦袋伸進紙袋裏大快朵頤。它的脖子擱在魚小晰腿上,喜得她伸手去摸天鵝油滑溫涼的長脖子,笑出了聲。

因為魚小晰沒有繼續喂食,原來老實的天鵝們紛紛擡頭眨巴着小眼瞧她,有的還沖她歐歐大叫。她趕緊拍拍那只貪吃的家夥,想讓它收回腦袋,可那只天鵝吃得熱火朝天壓根兒沒有退去的打算。

無奈魚小晰只好把紙袋子舉高,那只天鵝丢了嘴邊的食物,膽子忒大地朝着魚小晰的臉蛋就擰了一口。魚小晰痛叫一聲,一把抓住天鵝的脖子,皺眉跟它大小眼對瞪着,撲哧一聲忍不住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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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溫熱的大手揉到她的臉上,魚小晰以為是寧遠,頭往旁邊一閃,回眸卻見喬陽含笑站在後面。

“真笨,連天鵝都敢欺負你。”喬陽俯身去查看她臉上被啄到的地方,戲谑地問,“疼嗎?”

魚小晰正想拿話堵他,那只天鵝替她出馬了。它扭着脖子朝喬陽的耳朵狠狠擰了一嘴。喬陽趕緊直起身,捂着耳朵怒視那只鬥士。

魚小晰捂着嘴巴吃吃地笑,惱得喬陽揮手去吓唬那只鬥士,結果天鵝不退反進,撲棱着翅膀飛到魚小晰腿上,弓着脖子擺出來跟喬陽對戰的架勢。

他們打他們的,可憐魚小晰無辜被牽連進來。天鵝看着雖美,力量卻非常大。這只天鵝估計是這群裏的大王,它招展的翅膀拍得空氣嗤嗤作響,看起來柔弱的羽翼其實跟鐵棍一樣硬朗,魚小晰被它的翅膀打得直叫喚。

“喬陽你快走開啦,它太有勁兒了!”魚小晰伸手摁着天鵝的身子喊,如果不這樣這只鬥士估計得撲騰到她肩膀上了。

喬陽身高有優勢,鬥士是把魚小晰當墊腳石了。

看到魚小晰那個慘樣子,喬陽側身插入天鵝跟魚小晰之間,伸手也抱住那只天鵝的身子,朝她喊:“你先放手!”

“不行啊!我怕放手了它會咬我的臉!”魚小晰死死摁着天鵝不敢放。

“笨蛋!它發狂了!你放開我把他丢出去!”喬陽大吼。

“不行啊……哎呦!”

鬥士歐歐大叫着,兩只黑色的腳掌打鼓似的捶在魚小晰腿上跟肚子上,弄得她痛叫連連,翅膀不住地拍擊魚小晰,嘴巴主要攻擊喬陽,朝着他的後背頸肩一陣狂擰。

遠處的寧遠悠悠然點了根煙,饒有趣味地看熱鬧。

突然一只天鵝飛起,撲扇着翅膀撞到喬陽身側。鄉間的小路泥土松軟,喬陽腳下一滑,帶着輪椅往一旁倒下。魚小晰終于失控地松手放開了鬥士天鵝,驚叫一聲倒了下去。好在路邊就是青草地,她跌得不重,而腦袋則枕着喬陽的胳膊,這一跤跌完了還沒那只天鵝擰一口疼。

魚小晰躺在草地上,看到天鵝們叫喚着你一口我一口将紙袋撕裂,各個叼着面包跑回湖邊,只覺得哭笑不得。

喂個天鵝還能如此狼狽,她真是流年不利。耳邊傳來喬陽的罵聲,她扭過頭見他正在摸自己的後腦勺,滾了一身的草屑,狼狽極了。她急忙爬起來,關心地問:“你磕到頭了?”

“沒。被它擰得很疼。”喬陽蹙着濃眉坐起身,手還擱在後頸上摩擦。

魚小晰忙爬到他身後,掀開他的衣領,看到他後面被擰得幾塊青紫,心頓時疼得厲害,她不讓他再亂抓,摁着他的手說:“咬得好厲害,我們趕緊回去吧,找點藥給你擦擦。”

見魚小晰着急,喬陽那股火氣倒是沒了,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跟前,伸手拉開她t恤的領子往裏瞄一眼,不正經地說:“沒那麽嚴重,它沒我咬得重,你都經得起我就更沒事了。”

面上一紅,魚小晰讪讪地抽回手,背對着他坐到草地上。她感覺到他靠了過來,雙臂環住了她。

他們依偎在一起,看天鵝們在湖裏劃水,看一對天鵝交頸嬉戲,看幾只天鵝振翅起飛,湖面留下圈圈漣漪。她來倫敦的這兩天陽光都很好,有辱霧都美名。像現在,陽光灑得勻勻稱稱,綠草地柔軟如毯,天鵝的叫聲恬靜悠遠,草地上不知名的野花随風舞得搖曳多姿。

“真美。”魚小晰嘆了口氣,想到馬上就要離開心裏有點不舍得。

“這樣的地方,倫敦還有很多。”喬陽攬着她說,“你喜歡的話,我給你另外買一棟附近有湖的房子。”

“不用了。”魚小晰搖搖頭說,“看一下留在心裏就好了,我又不會在倫敦呆一輩子,你沒必要花冤枉錢。”

喬陽把她往懷裏摟緊些,在她耳邊低聲問:“還是不願意留下陪我?”

魚小晰抿唇不語,聽到他在耳邊無奈低語:“你如果能不這麽固執就好了。”

她看着天空雲卷雲舒,心也漸漸飄遠。

“兩位,如果現在出發,還趕得及晚餐。巴斯蒂安賣掉了一首曲子,今晚親自下廚做大餐。如果去的晚了不知道會不會還有空位。”

他們四人驅車回到東倫敦喧鬧的街區,來到那座陳舊的公寓時,在大門口就聽到喧鬧的人聲跟樂聲。寧遠直接上樓去了,喬陽抱着魚小晰到一樓的大客廳,徐成扛着輪椅在後面跟着。

大廳裏極其熱鬧,各種膚色的外國人塞滿了這間屋子又唱又跳,大長條桌子上擺滿了水果跟酒杯,屋子一角放着幾個酒桶,那個瘦小的猶太人正抱着大酒杯在接紅酒。

在樓梯上見到的中亞男性抱着一把手風琴,正演奏歡快的曲子,渾身bulinbuling的亞洲女孩拎着裙角跳舞,她身段窈窕柔軟,光着小腳在地板上跳着,手腕腳腕上都綁着鈴铛,随着舞動的節奏發出清脆的聲音。

☆、239、東倫敦的舞會

衆人聚在bulingbuling女孩的周圍跳着舞,有人跳得像模像樣,更多人的幹脆就是在群魔亂舞。屋裏的氣氛熱鬧極了。

“here!”瑟琳娜發現了站在門口的喬陽一行人,扭着肥胖的身子擠過人群到他們面前,拉着喬陽進屋。魚小晰攬着喬陽的脖子,看到瑟琳娜臉上帶着紅暈,不知道是醉酒還是興奮的。

瑟琳娜叽裏呱啦說了大一串,魚小晰聽不懂,她看喬陽笑着搖搖頭,可瑟琳娜大喊着:“!baby!”

粗壯的胳膊就把魚小晰搶了過去。

魚小晰自認為個子雖小,也有百十斤,喬陽抱她也會吃力,可到了瑟琳娜手裏,她只覺得跟抓小雞似的。她被瑟琳娜抛棄到餐椅裏,接着喬陽就被瑟琳娜拉進了跳舞的人群。

喬陽回頭朝她燦爛地笑,轉回身朝瑟琳娜潇灑地來了個“請”的動作,瑟琳娜一手拎着裙子來了個亮相。衆人歡呼着散開一個圈子,海森伯格從中亞人那裏把手風琴拿了過來挂到身上,演奏出一串帶着濃郁俄羅斯風情的曲子。

瑟琳娜大嬸跟喬陽一起跳起了熱情的俄羅斯舞蹈。海森伯格抱着手風琴加入了舞蹈,他邊演奏邊蹦跳着,口裏随着節奏嘿哈地喊着,又忙裏偷閑去拉剛才跳舞的那位亞洲女孩。女孩哈哈笑着加入了舞蹈。她把裙子綁在腰上,一雙綁着鈴铛的小腳學者瑟琳娜的步子踢踏。

瑟琳娜高聲呼喊着,跟喬陽拉起手快速轉圈。順便把就近的人們拉進舞池。一群人很快又熱鬧地舞動起來,紛紛拉起手跟着瑟琳娜跟喬陽的步子繞着大餐桌又喊又跳。

如此熱烈的氣氛把魚小晰感染了,她興奮得用力拍手,滿臉笑容地對一對對從眼前跑過的人們點頭致意。

小個子的亞伯喝飽了酒,推着輪椅跑到魚小晰身邊,連比劃帶嗯啊地示意魚小晰坐到輪椅上。魚小晰不知道他有什麽打算,慢慢挪進輪椅裏。亞伯推着她就混進了舞群。魚小晰尖叫着被亞伯推得團團轉,混亂中頭發全披散下拉。

音樂還在繼續。人們還在不停的舞動轉圈,亞伯呲着一對大板牙笑得臉都快抽筋了,魚小晰捂着腦袋忍着眩暈大聲尖叫,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着坍塌。像是爆裂在天空的煙花絢爛無比。

這一場舞蹈結束的時候,魚小晰出了一身的汗,頭發一绺一绺站在額頭,亞伯抱着她的腦袋就要來個類似握手的友情之吻,魚小晰還不大适應這樣的外國禮節,她往後仰着身體,也不好意思做得太明,只笑着用手擋了一下。可亞伯估計喝得有點多,又傾身過來要親她的額頭。

魚小晰扭頭偷看喬陽。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的窘境。結果看到瑟琳娜大嬸正抱着他,他臉上有現成的個大紅唇印。魚小晰心裏未免吃味了些。

接着可那個bulingbuling的亞洲女孩也攬着喬陽的脖子吻了他,關鍵是還吻了他的嘴唇。

魚小晰心裏頓時添堵了。

亞伯的嘴巴貼到她的腦門。她被亞伯的肩膀擋了下視線,亞伯推開的時候,她看到喬陽噬人的眼神。

不明所以的亞伯搖搖晃晃地又去抱住彈琴的海森伯格,嘴裏叽裏呱啦地說着猶太語,在海森伯格的兩個臉頰上親了數遍,海森伯格一把将他推開。亞伯單薄的身子經不起海森伯格的力道,一屁股坐到地上摔得哀哀直叫。所有人大笑起來。

魚小晰也忍不住抿嘴笑起來。

喬陽大步走到她跟前,伸手在她額頭上抹了把。魚小晰抿着嘴擡頭看他一眼,伸手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彎腰,喬陽不明所以地俯身貼向她,魚小晰嘟着嘴伸手在他唇上也抹了一把。

他啞然失笑,捧起她的臉就吻她。

國外情侶間公然親昵根本不會有人在意,魚小晰閉着眼睛跟喬陽熱吻着,聽到悠揚的樂聲響起,是薩克斯管演奏出的旖旎樂曲,勾人心神。

他們分開的時候,看到衆人已經成雙成對地跳起來貼面舞,巴斯蒂安系着圍裙拿着薩克斯在吹,男多女少,是故也有男男成對的。亞伯摟着一個高大的黑人男子,眯着眼睛扭着屁股跳得很是沉醉。

“亞伯他也喜歡男人嗎?”魚小晰在喬陽耳邊悄悄問。

“是的。”喬陽微笑着回答。

“他喜歡的是海森伯格嗎?”如今的魚小晰徹底放松了,免不了八卦起來,她攬着喬陽的脖子又追問。喬陽搖搖頭,擡手揉揉她的頭發說:“不是。”

“那剛才他怎麽……”魚小晰疑惑了,喬陽笑着回答:“他喝醉了。說希特勒屠|殺猶太人的事跟海森伯格沒關系,他可以原諒他德國人的身份。”

“這樣?”魚小晰訝然,沒想到小小一個公寓裏還有民族主義矛盾。

“這裏一直是這樣。”喬陽看着她說,“東倫敦就是這樣,哪裏的人都有,什麽罪過都有,但是誰都可以坦然地生活。”

所以你才會搬到東倫敦來生活?魚小晰心裏默默地問,她沒說出口,因為她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巴斯蒂安吹奏着薩克斯,身子随着旋律晃動,皺着眉頭沉醉在自己的曲子裏。瑟琳娜抱着一個年級跟她相仿的大個子白人男子,他們忘情地親吻着。bulingbuling女孩環着中亞男人的頸子,兩人跳着貼面舞。黃色的陳舊吊燈投射出暖暖的光線,玻璃杯籠罩着光暈,裏面的紅酒醇香如蜜。

喬陽拿過酒杯喝了一口,低頭吻住魚小晰,将口裏的酒度到她口中。她已經覺得醉了,只希望這一天永遠停滞在此刻。

一片絲巾拂在他們身上,魚小晰聞到一股濃郁的花香,張開眼看到一個紅衣的金發女子領着徐成款款走入舞池。

紅衣女子的五官立體又精致,細長的藍色眼睛深邃如海,眼角畫着上挑的眼線,一頭金發燙成大卷搭在肩上,豔紅的衣服緊緊裹在身上,西方女人的身體不同于東方女人,不是柔和的美,而是結實健美豐滿的美感。

她脖子上圍着一條豔紅的絲巾,随着走動絲巾扶在徐成臉上,徐成的表情都癡了。

喬陽一手虛握成拳擋着嘴巴笑出了聲。魚小晰奇怪地回頭看他,問:“你笑什麽?”

“小晰,你知道撒拉弗是什麽?”喬陽垂眼看着她問。

“有點耳熟,可是想不起來。”魚小晰說。

“撒拉弗是聖經中的天使,是神的使者中最高位者,天使之首熾天使。”喬陽含笑跟她解釋,可魚小晰怎麽看他的笑蠻不懷好意的,她順着他的話說:“天使是怎麽?寧遠今天說他就是撒拉弗,那他是信基督教的?”

喬陽沒有回答她,而是只顧說他自己的。

“神之最高階天使撒拉弗,不事生産,只負責歌頌神。人所見時現出人形,但有六翼,用兩個翼遮臉,兩翼遮腳,兩翼飛翔。”

“哦……”魚小晰聽得怪糊塗的。

“以上這些都不是重點。”喬陽拖過一把椅子坐到魚小晰身邊,在她耳邊悄悄說,“撒拉弗最大的特點,是雌雄同體,既是男人又是女人。”

“那又怎樣?”魚小晰擰眉問他,喬陽勾着嘴角壞笑着,用手把她的腦袋扭過去看着那對跳舞的身影,小聲說,“那個女人,就是寧遠。”

魚小晰長大嘴巴驚叫還沒出來,被喬陽機警地用手捂住了。魚小晰眨巴着眼睛瞪着喬陽,喬陽把頭埋在她肩窩裏憋笑憋得很辛苦。

“徐成完了。”他憋得聲音都發抖了。

“你……你真的不去管他?他是你的手下啊。”魚小晰忍不住埋怨。

“寧遠人不錯。”說完喬陽終于抱着魚小晰忍不住大笑起來。

等巴斯蒂安吹到盡興,他擱下薩克斯又跑去了廚房,瑟琳娜和她老公也跟了進去,片刻後美食端了上來。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充分展示了法國菜的精髓。

衆人擠在餐桌前,舉杯共賀,嘈雜着大吃大喝。巴斯蒂安精心擺盤的食物被幾個不甚講究的家夥大口嚼着,刀叉捧在盤子上叮叮當當地響。只有喬陽跟寧遠優雅地進食,魚小晰跟徐成坐在他們身邊略作陪襯,也都跟着他們的吃法來。

喬陽看魚小晰在偷學,壞心地錯拿了一把吃甜品的小勺喝湯,魚小晰依樣學樣,她喝得很辛苦。

餐畢,酒足飯飽的人們又開始唱歌跳舞。這次巴斯蒂安、海瑟伯格、中亞男子齊上場,巴斯蒂安換了吃飯的家夥大提琴,海森伯格換了小提琴,中亞男子拿過了手風琴,三人的小樂隊奏出的音樂已經很有模有樣,bulingbuling女孩開嗓唱起了搖滾民謠,衆人随着她的歌聲熱舞。

喬陽低頭問魚小晰:“想跳舞嗎?”

魚小晰猶豫了一小會兒,略帶遺憾地搖頭:“我不會啊,而且現在腳有傷,跳不了。”

“我教你。”

說着,喬陽推着魚小晰飛速進入舞動的人群,魚小晰吓得尖叫一聲,趕緊把住輪椅。

☆、240、勾|引跟懲罰

海森伯格用小提琴演奏起蘇格蘭民謠,歡快的樂曲聲中人們跳躍舞動,喬陽推着魚小晰的輪椅,巧妙地跟她共舞。魚小晰坐在輪椅裏開心笑着,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他擺布。她覺得今天的喬陽帥爆了!

男人們開始唱歌,铿锵有力的歌聲陪着統一的步伐,女人們站到一邊拍掌伴奏。魚小晰被bulingbuling女孩拉到身邊,給了她一個手鼓。魚小晰朝她友好地笑笑,拍着鼓朝喬陽揮手。

猛地男人們散開,各個去把女人抓入舞池,一時間尖叫笑鬧成一團,樂聲也激越起來。魚小晰被一個陌生的白人男子推着橫沖直撞,她吓得花容失色,四處去找喬陽的身影。很快她又被另一個人抓了過去,她看是那個中亞男人,他把她的輪椅當陀螺一樣轉,她尖叫着起來,耳邊聽到呼呼的風聲跟衆人的笑聲。

猛地輪椅止住了,魚小晰覺得快要把晚餐吐出來了。她坐在屋子正中緩了口氣,聽到小提琴又奏出輕松歡快的調子,小個子的亞伯蹲在地上跳一種奇怪的舞蹈,手腳靈活得像一只猴子。亞伯旋轉着到了魚小晰面前,伸手将一只玫瑰送到她面前。

大家快樂地起哄,魚小晰臉有點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送她花,想着喬陽都沒買過花給她呢。她四顧着找喬陽,看到他握着酒杯微笑着望着她。

亞伯因為魚小晰沒有接花。很誇張地做了個失望的動作,一旋身又将花送給了徐成,徐成看起來喝了不少酒。臉都紅透了,他接過花後回頭就送給了寧遠,還有模有樣得學着西方的禮儀執起寧遠的手吻了一下。

魚小晰頓覺後背發涼。

這場宴會進行到深夜,随着酒越喝越多,人們的情緒漲到*,喧鬧聲快要掀翻了。

魚小晰搖着輪椅到角落躲着,氣氛太好她今晚破例喝了兩杯紅酒。現在酒勁兒上來了她躲着眯一會兒。喬陽被不認識的白人女子拉着在跳華爾茲,瑟琳娜端着酒杯引吭高歌。

現在她有點明白喬陽為什麽喜歡留在東倫敦了。這裏狂放、自由、規則意識淡薄。沒有身份高低,每個人都照着自己喜歡的樣子活着,又都大度地包容着其他人。

此刻,這棟陳舊的房子混亂如地獄也快活如天堂。讓人可以忘記一切俗世的煩惱。

她靠着酒桶眯着眼望着狂歡的人群,不自禁咧嘴傻笑。

海森伯格又跑過來接酒,好幾個酒桶已經空了,他把最下面那桶酒搬到頂上,晃了晃酒桶,用大杯子接出滿滿的一杯。

魚小晰笑看着海森伯格像個大力士一樣搬酒桶,擡手跟他打招呼,暈乎乎地說了聲:“hi。”

海森伯格很大氣的抓來一只酒杯,将自己杯子裏的就勻出一半遞給魚小晰。魚小晰接過來喝了一口。傻笑着說:“真好喝。”

海森伯格仰頭一飲而盡,拿着空杯子向魚小晰展示,魚小晰暈頭脹腦地不明所以。海森伯格把着她拿杯子的手,将酒杯堵到她嘴上。

哦,這是讓她幹了的意思?魚小晰膽從醉邊生,一仰頭就幹了。海森伯格拍掌大笑,魚小晰捂着嘴巴笑得直不起腰。

海森伯格突然把她從輪椅上抱起來,魚小晰一開始還沒感覺異樣。可海森伯格抱着她就往外走她才發覺不對勁兒。她驚吓地拍着海森伯格大喊:“你要幹嘛?”可海森伯格叽裏呱啦說了些話她也聽不懂。魚小晰急忙伸頭去找喬陽,喬陽正好背對着他們。

她急了。大聲喊他。音樂聲太大,将她的聲音淹沒于無形。她只好去敲海森伯格的肩膀,可海森伯格壯得像一堵牆。

突然海森伯格腳下一絆,帶着魚小晰一起摔在地上。魚小晰一個滾爬起來,只覺得眼冒金星。徐成彎腰扶她起來,寧遠站在仰躺在地上的海森伯格旁邊,聳聳肩,妩媚地說了句“sorry”。

海森伯格坐起來哈哈大笑。

喬陽終于發現這邊的狀況,撇下女伴趕了過來,從徐成手裏接手過魚小晰,問她:“怎麽了?”

“他突然抱我……”魚小晰指着地上的海森伯格。

喬陽擰眉望着海森伯格,海森伯格攤開手,叽裏呱啦說了一堆話,他的口音很重又因為喝多了酒口舌含混,魚小晰聽不大明白,可喬陽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他冷冷對着海森伯格說了句:“。”

喬陽抱着魚小晰離開狂歡的屋子跑上樓梯,他的速度太快了,窄小的樓梯讓他們不是磕到這裏就是碰到那裏。魚小晰酒後頭暈,感覺自己就像從古井底部急速攀升,她摟住喬陽的脖子想跟他說走慢些,看到他不善的臉色又把話咽回去了。

他走得急,她緊緊抱着他只怕掉下來。酒精讓身體很熱,汗水濕透了衣服,身體發膚随着腳步摩擦,産生一種奇異的快|感。魚小晰微微喘息,又覺得很丢臉,她咬着嘴唇将頭靠進他懷裏。

今晚一切都不大對,感覺就像着魔。

她暈乎乎間聽到喬陽說:“你勾|引了海森伯格。”

“啊?!”魚小晰趕緊澄清道,“你胡說什麽啊!”

“是海森伯格說的。”喬陽凝着臉回答。

“他怎麽能這樣說?我幾時……勾|引他了?”魚小晰氣得咬牙。沒想到那個德國人占了她的便宜,還來誣陷她。

喬陽沒再說話,抱着她進了房間就滾到床上。

“小妖精!”他壓着她咬牙切齒地說,“我饒不了你!”

“他胡說的呀!”她拍他的肩膀語氣有些急。

可喬陽不說話,低頭啃上她的脖子,掀起她的裙子,伸手進去。他的直入主題讓魚小晰驚呼一聲,夾緊雙腿,用手推着他道:“你等等,把話說清楚!”

喬陽向上一挺身,擡起她的一條腿讓她盤到自己腰上,隔着布料魚小晰感覺到他身體堅硬灼熱的部分抵在腿上,他一手控住她的臉,邪氣地笑着說:“說不清楚的,小晰。我必須罰你。”

她真沒有啊!魚小晰委屈地回想剛才跟海森伯格的互動,她就跟他打了個招呼,喝了他的酒,這就算勾|引?那今晚這一屋子人互相勾|引了多少次了?

看着魚小晰滿臉的不甘心,喬陽低聲笑起來,低頭輕舔着她的嘴唇,說:“海森伯格還說,你很誘人。”

“那我也沒對他有過那樣的暗示……”魚小晰不滿地說。喬陽低頭看着她,黑眸裏漸漸星火燎原,沙啞地說:“你喝醉的模樣,就會讓男人忍不住對你用強的。”

“以後在外面,你不許喝酒!”

她剛想回嘴反駁,內|褲卻被他撕了,話到嘴邊就成了一聲驚叫。他把撕碎的粉色蕾|絲的內|褲擎在她眼前,邪魅地笑着說:“小晰,這個不便宜,大概200英鎊。”

他的手心很熱,托着她的臀,下身在她身上緩緩摩擦,他的牛仔褲觸感粗糙,她的下身卻不着一物,他磨得她心慌意亂。

“喬陽……你要幹嘛啊?”魚小晰閉閉眼清醒下神智,隐忍着身下的感覺問他。

喬陽不答,放下內|褲,又把她的t恤掀了起來,露出了同款系的蕾|絲內|衣,他握着兩個罩杯用力一拉,內衣應聲而斷,她兩團潔白的柔軟在他眼前微微彈動。

他一只手握住她的一團柔軟,惹得她一聲嬌喘,一只手把撕裂的內|衣擎到她眼前,聲音更加沙啞:“這個也不便宜,大概600英鎊。”

魚小晰被他撩得意亂情迷,一只手擋住眼睛,一手抵在他胸前,帶着哭腔問他:“你到底想幹嘛啊?”

“知道男人給女人買內|衣是為了什麽嗎?”喬陽牽着魚小晰的手,摁到自己堅硬的部分,隔着牛仔褲她能感覺裏面東西的搏動,魚小晰的臉上更紅了。

“就是為了看從她身上撕下來的樣子。”他低頭含住了她胸前的紅豆,輕舔慢咬間魚小晰難耐地顫動着身體。

他控制她的手,解開他牛仔褲的搭扣,拉下拉鏈,把她的手放進底褲內讓她握着昂藏,低啞地命令:“把它拿出來。”

她搖搖頭,羞得全身都發紅了。

他邪笑着,擡高她的腿,手指撫摸着她下身濡濕的嫩肉,弄得她一陣細碎的嗚咽低喘。

“還不拿出來?你明明很想了。”他抱着她的身體,兩根手指刺了進去,翻攪着她裏面細嫩的皮肉,在她耳邊沙啞地說,“經過昨晚,你這裏大了些,今天不會疼了。”

她攀着他的肩,身體因着他的動作不住地顫抖,泣不成聲地說:“喬陽……我讨厭你……你好讨厭!”

“讨厭你為什麽還握着?”他咬着她的耳垂低聲說。

她羞赧地趕緊收回手,他哼笑着,挺身刺入,她閉上眼睛尖叫一聲,指甲陷入他肩頭的肉裏。

喬陽悶哼一聲,抱緊了她,啞聲道:“明天得給你剪剪指甲。”

這一晚,魚小晰知道了什麽叫良宵苦短無心睡眠。他們纏|綿的地方從床上到地上,從地上到窗口。

☆、241、她要小家他要帝國

她趴在畫着黑龍的窗戶上,他攬着她的腰身頂進來,一次比一次更深入,她隔着沒有塗鴉的玻璃看到街上的路燈如螢火般飄忽不定。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大聲叫過,可是她看到口裏呼出的水汽在玻璃上凝結成水滴,洇濕了龍身,黑色的顏料抹到她手上。

喬陽掰過魚小晰的身子,托着她的屁股把她抱起來,她用雙腿纏着他的腰,雙臂緊緊抱着他的肩膀。

他把她壓在窗戶上,覆着薄汗的俊顏有些猙獰,命令她:“低頭看着!”

她喘息着低下頭,看到他的巨大仿佛一條巨龍,一點點沒入她的身體。嬌吟一聲,她抱緊了他,顫聲說:“別這樣,我受不了。”

“那這樣呢?”他邪笑着猛地将最後一截頂了進來,比之前每一次都更加深入,她尖叫一聲低頭咬住他的肩膀,身體如抖篩子一般。

他知道她來了,停着沒動,仔細體會她體內嫩肉起伏蠕動擠壓他的美妙滋味。

她虛軟地趴在他身上,喬陽才粗喘着笑問:“舒服嗎?”

魚小晰垂着頭累得說不出話,喬陽在她耳邊邪魅地說:“我還沒來呢。”她細若蚊蠅地哼哼一聲:“那你快些吧……”

“還早呢,小晰。”他咬着她的耳朵說,“酒精會讓我更久。”

這一久就到了清晨,喬陽肯結束的時候,魚小晰看了眼窗外。陽光繞過對面教堂的尖塔頂射到窗戶上,玻璃上那條黑龍沒了一截身子。

喬陽還壓在她身上,她覺得呼吸不暢。想從他身下挪出來,喬陽濃眉微颦,閉着眼睛抱着她翻身,将她放到上面。她貼着他的胸口,因為太累反而睡不着了。

喬陽穩健的心跳聲讓她心裏一片寧靜,她擡頭望着他,伸手摸摸他臉。

“你還不累?”喬陽勾起嘴角。閉着眼睛笑問。

魚小晰才知道他還沒睡,她蹭到他耳邊。摟着他問:“我們能一直呆在這裏哪兒都不要去嗎?”

她這沒頭沒腦的話逗得喬陽發笑,拍拍她的肩說:“以後我給你買一棟有湖的房子,我們在那裏呆着哪兒都不去。”

“那樣的房子很貴吧?”魚小晰咬着手指。

“有點貴。”喬陽依然閉着眼睛回答,“不過我買得起。”

“我其實還是比較喜歡這裏……”魚小晰擡起頭還想說。喬陽把她的腦袋摁到肩上,只說:“這裏太亂,不适合你。”

魚小晰沒再說話,喬陽攬着她慢慢睡去,呼吸聲漸漸平穩。

陽光透過塗鴉,一截明一截暗。吊在上空的各種物件一動不動,床邊那個像獅子又像大象的怪物銅像的長鼻子已經彎折,在銅像的前腿刻着兩個漢字——夢貘。

這個名字讓她記起這只神話中的生物。傳說中,夢貘會在每一個滿朦胧月色的夜晚。從幽深的森林裏啓程,來到人們居住的地方,吸食人們的噩夢。它會發出如同搖籃曲般的輕聲鳴叫。讓人類在這種聲音中甜睡,之後将人們的噩夢慢慢吸入囊中。夢貘在吃完人們的噩夢之後便又悄悄地返回到從林中,繼續他神秘的生活。

她剛來的時候,這個銅像就擺在床邊。那他在從前的日子裏,是不是每晚都會做噩夢呢?當他一個人的時候,會不會也跟昨晚一樣。沉在夢魇裏卻沒有人叫醒他?

夏子矜說他不是一個幸福的小孩,她一度想要給他幸福……

魚小晰躺在他肩上。看到他另一邊的肩膀還有她留下的牙印兒,伸手去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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