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爍磊望着魚小晰呲牙笑了,伸手抓了抓她的頭發,說。“我也沒想着把你帶那裏去。那裏有一個夏子衿就夠鬧心了,我姐跟王瑞也弄得若即若離不清不楚的,我爸爸整天像個閻王,我自己都懶得回去。”

“來英國前我用我媽媽的名字在大宅附近買了棟小些的房子,他們都不知道那裏是我的地盤,我想回去以後你先在那裏住着就可以了。”

“對了。你媽媽也可以接過來,我不在的日子裏她可以陪你。”

“我想等這些糟濫的事情都了結了。咱們就去領證。”

船在過橋,近期法國雨水豐沛塞納河水位上漲,橋拱顯得狹窄。小船左扭右扭地行駛可船頭還是撞到了橋墩,船身一陣晃。

一船人的驚叫此起彼伏,岳爍磊反應機敏地将魚小晰樓進懷裏護着,魚小晰身子一僵,伸手将他推開,驚慌失措地站起身,直愣愣地盯着他問:“你說領什麽證?”

他們坐在船頂露天的觀景席上,塞納河上微風細雨,巴黎聖母院巍峨屹立在河畔,幾只水鳥被船的汽笛聲驚起,魚小晰身穿着岳爍磊前天給她買的希臘風連衣長裙,油黑的頭發在風中飄舞,臉頰微紅,雙眸水亮,裙裾飛揚宛如精靈。

她美得岳爍磊心滿意足,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鄭重地說:“結婚證!”

魚小晰吓壞了,揚手甩開岳爍磊的手,向後邊退邊說:“你……你……你別作弄我……你不許開玩笑!”

岳爍磊的臉色驟然變了,他呼喝一聲:“你站着別動!”

魚小晰見他猛地撲過來,加之之前他的那個故事,她只判斷為他瘋病又犯了,是故向後退了好大一步。只覺得臀部被什麽東西攔住,身子就向後傾去。

她聽到岳爍磊變調的聲音在叫她的名字,在呼呼風聲中看到整個世界都調轉過來,感覺到她的腳被人抓住,接着就滑開了,腳一涼她知道鞋子被那人抓掉了。她看着橋墩的青石在眼前飛閃而過,随着一聲驚天動地的水聲,她頓時被冰冷的河水吞了進去。她在水裏掙紮,在泡沫中看到水面離她越來越遠,她伸手去抓射進來的光線,卻迎來一個巨大的黑色物體砸在她身上,讓她沉得更深。

她暈之前只後悔今天不該怕冷穿了絲襪,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ps:上周推薦期內,感謝大家的支持!

小七的收藏終于~~~突破了300~~淚奔啊!!

發文半年了,成績處于撲街的那個層次,可有人收藏有人訂閱,總是讓小七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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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往前看,前期的文筆确實自己都不敢恭維,後面小七會越寫越好。

小七的文太慢熱了,前輩們都說這是大撲之兆,不好這麽寫。

可是這些人物,這些故事,真的就是要慢慢發展才有味道。像是小魚跟陽光,又是寫得小七自己都眼淚汪汪的。還有最愛的逗比阿磊,暗黑的寧遠,呆萌司機徐成,善良的阿棋,石佛一樣的王瑞,火辣的婷婷………………好多好多,他們都鮮活地長在小七的腦子裏,小七整天提心吊膽怕寫不好他們……

讓小七任性一次,依着自己的喜好寫下去,願望是寫一本自己喜歡大家喜歡的小七的第一本小說。

再次感謝支持小七的各位,愛你們!

☆、248、懷孕

魚小晰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裏了。

她只記得自己掉水裏了,第一反應是摸摸身上的衣服,發現已經換上了幹爽的病號服。巴黎醫院給患者穿的衣服都這麽浪漫,米色底子印着粉色的花。

魚小晰下意識打量周遭,這個小病房雖然簡單些,倒是幹淨整潔,看起來儀器什麽的非常齊全。她床邊沒有像很多電視劇裏那樣多了個輸液的架子,擡起手看手背上也并沒有針頭。連打點滴都不需要的話,那她估計是沒什麽大礙的。

想到這裏,魚小晰撐着身子坐起來,只覺得渾身沉重,頭暈得厲害。她呻吟一聲,擡手揉揉額頭。

一名護士走進屋來,拿耳槍在她耳朵內試了溫度,低頭在病歷本上抄寫着。魚小晰看她竟然是個亞洲人,但是不确定是否是中國人,決定僥幸一試,就說:“你好呀。”

護士擡眼看看她,繼續低頭寫病例,淡淡回道:“你好。”

運氣真是好,竟然真的是自己人,魚小晰忙問:“請問我幾時可以出院?”

護士又擡眼看看她,把病歷本合上放到桌上,公事公辦地說:“這個你得去問主治醫師,我只是一名護士,無法回答你。”

碰了個硬釘子,魚小晰怔了怔,便低頭說了句:“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她自從到了國外,也快習慣了這裏的人情世故。老外待陌生人不像中國人那樣熱情自來熟。都是淡漠的彬彬有禮的。該他做的事情他一定做好,不該做的是一點不會伸手的。

護士轉身想走,可猶豫了下又轉回身子。問魚小晰:“你有二十二歲?”

魚小晰不明所以地望着護士,點點頭。護士用懷疑的眼光看了她一會兒,又問:“你知道自己怎麽了嗎?”

“我只記得是掉進了塞納河,我不會游泳。”魚小晰被她搞得有點緊張。

護士走回來,把病歷打開遞給魚小晰看,說:“你懷孕了。”

這一個炸雷打得魚小晰整個人呆了。她看着護士塗着紫紅色唇膏的嘴巴一開一合又說了些什麽,但是她耳朵裏嗡嗡地響。一句也沒有聽清。護士的嘴巴不動了,魚小晰又愣愣地看看她手裏的病歷本。上面一堆法文她也看不懂。

護士見她一副呆傻的模樣,頓時有點後悔跟她多說了話,擱下病例便匆匆走了。

魚小晰捂着小腹坐在床上,腦子裏轟轟的只有兩個字在回響:懷孕。

她只覺得想哭。

現在的情況還不夠亂嗎?這個時候把一個小東西送來了!她還是個學生。還沒畢業……如果喬陽知道了會怎麽做?他會更有理由把她帶去倫敦,放在有湖的別墅裏養着,直到他結婚又離婚,她才能帶着孩子見光……那她對于未來的計劃呢?就此歸零?

魚小晰正胡思亂想着,有人走到身邊,她扭頭去看來人,惶恐的神情還挂在臉上,看到岳爍磊站在床邊。他身上穿着半濕的衣服,頭發亂七八糟還是半濕。臉色灰敗,他們連夜從法蘭克福奔到巴黎的時候,通宵沒睡他也沒像現在這麽糟糕過。

魚小晰的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岳爍磊擡手抓把腦門上的頭發,拖過凳子坐在床邊。

“你知道了?”他低聲問。

“……嗯。”她小聲回答。

“身上還難受嗎?”他又問。

“我沒事……”她低下頭,雙手蓋着小腹。

兩人無話。

突然岳爍磊一拳砸在床上,粗口罵了句:“媽的!!!”

魚小晰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識地護住小腹往旁邊挪了挪,驚慌地望着岳爍磊。

岳爍磊猛地站起身。低着頭握着的拳頭直發抖,繼而大步跑了出去。

望着他的背影。魚小晰心裏倒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了。

岳爍磊對她也是挑不出毛病的好。這次在各國間游蕩,他總是先把她安頓好後自己到處跑着辦手續。魚小晰知道岳爍磊這樣的人,打小就沒受過委屈,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這次倒成了她的仆人,跑前跑後忙得焦頭爛額。到了巴黎,他在網上訂了酒店,入住後就因為房間采光不好而不滿。他讓她在房間等着,自己在外面跑了半天才風塵仆仆地回來,得意地笑說找到了滿意的房子,帶着她結了房費後搬了過去。至于其他吃穿住用方面的鞍前馬後更是數不清。

她知道他的心思,卻不敢對他說個謝字,因為說了謝,就等于欣然接受,所以她只一直勸他別這麽麻煩。

如今她懷了喬陽的孩子,無形中将他的一番苦心全部化去了。

魚小晰也沒法對他說對不起,她跟岳爍磊之間,本就該是陌路人的關系,他不該橫摻一腳進到喬陽跟她的這筆爛賬裏。

他應該回去繼續過他逍遙人性的少爺日子。

想到此魚小晰反而感覺有些安慰,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可對岳爍磊來說卻是個好事,她跟喬陽注定是無法在一起的,可就算不跟喬陽在一起,她也沒法像岳爍磊希望的那樣。

她救不了喬陽,救不了自己,至少希望能讓岳爍磊能從這場戰役中脫身。

後來一個法國大夫來查房,他們言語不通,魚小晰問他自己何時可以出院,那大夫理都沒理會,寫過病歷就匆匆走了。那名懂中文的護士再沒來過,魚小晰一個人躺在病床上覺得很無助。

她不知道岳爍磊還會不會回來,因為她一個人在巴黎無親無故。她又不希望岳爍磊回來,想他就這樣氣走了倒是最好的。

如果她真的是一個人了,還可以有困難找政府,剛到巴黎的時候到大使館換簽證,她留了那裏的電話號碼,相信祖國不會把她一個人扔在巴黎不管的。

想通了後心裏順暢些了,魚小晰翻個身側躺着,把手蓋在小腹上。

她見過妊娠反應,大姨懷孕的時候她還在念初中,她記得大姨那時候就折騰得夠嗆,吃什麽吐什麽,整天蔫蔫地躺在床上。那時候她還覺得小題大做,如今擱到自己身上才知道多難受。熬得她骨頭疼,腦子裏跟化了一般,不管怎麽躺着都不舒坦。

她不知道妊娠反應這個東西該從什麽時候開始算是正常,距離跟喬陽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才不過七八天,她就已經開始各種難受了……看來他的孩子跟他一樣霸道……

他的孩子……

魚小晰捂着小腹心裏突然産生了點點的滿足感。

這個牽系着他們兩人的小生命,此刻無助地在她體內生長着,需要她來保護。她想到在倫敦那幾天的快樂時光,想到如果喬陽知道有了孩子會是怎樣的驚訝,那感覺就好像她做了一場惡作劇吓到了他,讓她不禁彎着嘴角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兒又覺得心酸,這個小生命注定會成為一個秘密,不管她是否要留下它,喬陽都是不可能知道的。

想到要放棄這孩子,她便覺得刺心得疼,想得越深便疼得越厲害。可如果留下孩子,她該怎麽去撫養他?如果留下孩子,她跟喬陽的分手之役注定是曠日持久的,她的肚子大起來的時候,喬陽怎麽會被她騙住?況且,就算她騙喬陽孩子不是他的,那誰又能當冤大頭跑到喬陽面前頂這個天雷?

她一會兒喜,一會兒憂,最後索性就不去想了。她還是先休息休息,待會兒打電話找大使館去求助比較現實。

門被推開,岳爍磊拎着些水果進來,臉色依然很差,頭發也比走得時候更亂七八糟了。他穿着皺巴巴的衣服,落魄得像巴黎街頭的乞丐。

魚小晰看他那個樣子心裏蠻過意不去的,從前有潔癖的岳爍磊總是幹淨整潔一絲不茍的樣子,到今天卻邋遢成這樣。

她慢慢坐了起來,對他說:“你何必回來呢?早點回國去吧。”

“我走了,你怎麽辦?”岳爍磊悶聲說,拿着東西進屋,拖過凳子坐下,掏出一個橘子,剝了皮遞給魚小晰。

接過飽滿的橘子肉,魚小晰望着他勸說:“你先回去吧,然後我再回去。你回岳家好好跟你爸爸解釋,我會跟喬陽說不關你的事。畢竟你們兩家之間還合作開公司,別因為這個影響了生意,再賠錢你爸爸會生氣。”

岳爍磊眼光突然變得犀利,瞪着魚小晰問:“你要跟喬陽談什麽?告訴他你懷孕了然後跟他複合?”

搖搖頭,魚小晰低頭把橘子掰成幾瓣,小聲說:“我不會告訴他的。”

“那你打算怎麽辦?”岳爍磊追問的語氣咄咄起來。魚小晰看看他,苦笑着說:“其實我還沒想好,太突然了……”

岳爍磊頓覺氣悶,把橘子皮扔到垃圾桶裏,硬聲說:“那你就先老實在這裏呆着!”

“我覺得還是盡快回國比較好……”魚小晰仍然堅持自己的想法,可岳爍磊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讓你呆着你就呆着!”岳爍磊不耐煩地朝她嚷,瞪着眼珠子像是要吃肉,可他立刻覺得不妥,又放軟了口氣說,“醫生說你血紅蛋白值太低,身體太虛弱,需要靜養。”

☆、249、追來

“我沒那麽嬌貴。”魚小晰擺弄着橘子瓣兒說,“先回國再說吧。”

“小晰,別跟我犟。是我單獨想跟你在外面清靜幾天。”岳爍磊說完這話,魚小晰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默默地吃起了橘子。

法國的橘子酸甜适口,她吃着卻有點苦。

魚小晰在醫院住了五天,趕上了一場醫護工作者游行,抗議公共醫療的。魚小晰的主治醫師參與游行去了沒有人查房,岳爍磊去找醫院部門投訴,最後也沒有辦法。那個中國護士來幫她量體溫,勸魚小晰還是出院比較好。一則岳爍磊在醫院那邊鬧得比較僵,作為中國人在西方總歸是要吃虧些的,二則魚小晰的狀況其實不需要非得住院,回去靜養就可以了,三則,作為非醫療保險體系內人士,魚小晰住院的費用日均一千多歐……

魚小晰主要是考慮到最後一條,堅決地出院了。

他們在酒店住了一天,岳爍磊問她還想去哪裏。魚小晰又說想回國,岳爍磊自然不答應。她想了想,問去西西裏島是否可以。

岳爍磊便欣然帶她去了。

在西西裏島的帕勒摩城,岳爍磊租了一個公寓,兩層的民房只有他們居住,有人會為他們準備三餐,偶爾他們也可以自己做些東西吃。

島上風光優美,這個季節的葡萄又大又多,酸中帶舔,特別合魚小晰現在的口味。于是他們的公寓的桌上永遠有一大盤洗好的葡萄。她真的特別能吃。岳爍磊看着只覺得胃裏泛酸。

“你不會酸倒了牙?”他問。

她只是淡淡地笑,邊把大顆的葡萄塞進嘴裏。

他們坐在二樓的陽臺,夕陽浮在海面上。紅色雲霞蔚為壯觀,歸來的漁船漂在海面上像一個個剪影,地中海的氣候潮濕濕潤溫暖,随風傳來小提琴的歡快樂聲。

魚小晰趴到欄杆上問岳爍磊:“這是什麽曲子?”

“我怎麽知道。”岳爍磊坐在藤椅裏,雙腿搭在小桌上懶洋洋地回答。

魚小晰默默地看他一眼,岳爍磊撇嘴說:“別那麽看我,我又不是百科全書。沒人規定我什麽曲子都要知道吧?”

不在意地笑笑,魚小晰依然趴在欄杆上看着夕陽漸漸接近海面。漁船被塗了一層金光,天空跟海洋顯得更加蔚藍。她着迷地望着這美妙的景色,縱使已經看了一個多月,卻怎麽也看不夠。

她跟岳爍磊來西西裏島已經一個多月了。從到這裏住下後她就沒怎麽出門,妊娠反應一直纏着她不肯走,她除了吞葡萄吃不下其他東西。一個月過去後,她的反應卻漸漸輕了,可以吃些葡萄以外的東西,可主食依然是葡萄。

岳爍磊說再呆下去,她會把整個帕勒摩城的葡萄吃絕。

前幾天岳爍磊帶她去了當地的醫院查體,她身體恢複了不少,胎兒因為太小沒法查。只能再次确認她真的是懷孕了,而且是雙胞胎。

聽到岳爍磊翻譯過來的這個消息,魚小晰又驚又喜。

她是驚得有禮。喜得無奈。

岳爍磊郁悶了幾天,後來便仿佛沒事人似的,繼續陪着她在這個城裏生活。

如今他們都偏安在這世界的一角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她多次提起回國的事情,岳爍磊一直不肯,他只說再等等。具體在等什麽她不清楚。

只不過陪伴這個東西,久了就會成為習慣。像是現在。他們兩個安然地坐在陽臺無所事事地看風景,吃東西,互相之間再也不會覺得尴尬了。魚小晰也想,像是岳爍磊這樣的男人也确實是難得的,如果能找到真正值得他喜歡的女孩才該是幸事。

她只盼着他能有放下執念的那一天。

歡快的曲子完了,演奏小提琴的人又在調音,吱吱嘎嘎的調音聲像是海鳥在叫。

魚小晰單手托着腮問岳爍磊:“你知道一首叫a的曲子嗎?”

“不知道。”岳爍磊搖頭,反問,“是關于什麽的?”

“我也不清楚。”魚小晰望着海面的眼光迷離起來,“我聽過一次,覺得還挺好聽的。有人說那是西西裏的曲子。”

“誰說的?”

“太久了,我忘記了。”

魚小晰随口回答着岳爍磊,心裏充滿的都是喬陽的影子。身後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的記性還真不是太好。”

她吓得渾身都僵了。

岳爍磊猛地站起來,對着不請自來的寧遠說:“你要幹什麽?”

“不幹什麽。”寧遠攤攤手,說,“我來只是為了交易。只不過交易有兩個,一個人要讓這個女孩從世界上消失,一個人要讓你從這個女孩身邊消失。我到現在還沒想好要跟誰成交。”

寧遠慢悠悠地走進室內,拉出一把椅子坐下了,雙手扶着大腿望着岳爍磊跟魚小晰,臉上做出困惑地表情,涼涼地說:“或者,讓你們兩個都消失,我就可以拿兩份酬勞。”

岳爍磊警惕地望着寧遠,一只手默默伸進口袋。寧遠掏出一把蝴蝶刀向岳爍磊晃了晃,笑說:“雖然子彈會比我的刀快,不過我相信你掏槍的速度肯定快不過我甩刀子的速度,你兜裏的槍還是安心放好吧。”

岳爍磊壓根不信,他一把将槍掏了出來,對準了寧遠,大聲說:“誰雇你的我不管,如果你肯現在就走,我給你雙倍的價錢。”

“不用了。”寧遠把蝴蝶刀扔到桌上,淡淡道,“剛才我已經決定好了,還是你消失比較好。”

岳爍磊神色一凜,手指迅速打開槍的保險,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寧遠。寧遠笑得輕飄飄的,毫無所畏地望着岳爍磊。

“阿磊!把槍放下!”王瑞人已經站在了門口,岳爍磊一驚,張口問:“你怎麽找來的?”

王瑞木着臉大步走到岳爍磊跟前,伸手卸了他的槍,将子彈退了出來裝進口袋裏。岳爍磊沒有反抗,他知道王瑞來了他跟魚小晰便不會有危險,他回頭看魚小晰是否安好,卻見她呆呆地望着屋裏。他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喬陽站在門口。

魚小晰下意識地捂住了小腹,視線膠着在喬陽身上拔不下來。

他瘦得都脫了相,黑色的風衣像是挂在了空蕩蕩的衣架子上。他的臉色非常差,臉頰深陷進去,憔悴得讓她心疼。還有她對他的想念像潮水一般湧了上來,眼淚就不聽話的淌了下來。

喬陽挪動腳步向她走來,她坐在椅子裏看他慢慢靠近,腦子裏一片空白。

寧遠端着看戲的表情跟在喬陽身後。

走得近了,喬陽伸手向魚小晰,岳爍磊一步跨過來擋住了他。喬陽瞬間換了神色,伸手揪住岳爍磊的領子将他拎到眼前,冷冷地說:“你做的這些事,我都會算在岳家頭上!”

岳爍磊看喬陽威脅的神色,挑事地笑說:“我一個人做的事情,跟我家沒關系。到是你,沒岳家幫忙,估計這輩子你都找不到我們。你到我這兒拿什麽喬?”

喬陽揚手将岳爍磊推到一邊,伸手握住魚小晰的胳膊。岳爍磊揚起拳頭想喬陽後腦打去,他只覺得手腕一陣痛,擡眼見寧遠已經握住了他的手腕。岳爍磊怒視着寧遠,擡腳踢向寧遠的小腹。寧遠用腿擋住他這一腳,趁岳爍磊低頭的時候一個劈手打向他的腦側。

岳爍磊聽到耳邊有風聲,要反應已經來不及,準備咬牙挨這一下,只聽到耳邊啪一聲響,該來的重擊沒有來,他扭過頭去看,寧遠的劈章砸在王瑞小臂上。王瑞替他擋了這一招。

“想跟我比劃幾下?”寧遠朝王瑞說,細長的眼睛閃閃發亮。

王瑞沒有接話,拉着岳爍磊就走。

寧遠伸手抓住王瑞的衣領,王瑞一把推開岳爍磊,旋身将寧遠的手甩開。沒待王瑞站穩,寧遠一拳朝着他的面門打來。王瑞閃身躲過,伸手抓住他打來的拳頭,就勢迎了上去,伸手鎖住了寧遠的喉嚨。

“我猜你的身手不錯,果然沒讓我失望。”寧遠神色興奮地說,“有興趣跟我合作不?”

王瑞神色木然,松了手又去帶岳爍磊要走。岳爍磊把手一甩,硬聲說:“放開我,我不走!”

“阿磊!別任性!你姐姐在樓下等你!”王瑞低喝。

“你給我滾開!”岳爍磊揚手砸向王瑞胸口。王瑞擋開岳爍磊的手,站定腳步,一把将岳爍磊的身子扭過去,讓他看着陽臺上已經相擁在一起的兩人。

“你嫌自己還不夠丢臉?”

岳爍磊望着喬陽的背影,魚小晰被他擋住了,只有她的胳膊攀在喬陽肩上,緊緊抱着他。

自己到底是個笑話,岳爍磊心裏明白。魚小晰的心被喬陽占得滿滿的,他岳爍磊只是一廂情願地陪在她身邊。他沒想過自己會這麽卑微,即使卑微仍飲鸩止渴般地沒有辦法停止對她的喜歡。

王瑞又推了他一把,岳爍磊最後看了一眼,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寧遠瞄了眼身邊的喬陽,用手敲敲他的肩膀,說:“給你們一個小時,我在下面等你,到時候給我答應好的東西。”

☆、250、在西西裏就是等你找到我們

太陽沉入海底,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魚小晰靠在喬陽懷裏,感覺到他确實瘦了太多。分開一個多月,因為天天吃西西裏的葡萄,她胖了幾斤,現在看那點兒根本不夠補充他瘦下去的部分。

“你怎麽找來的?”她吸吸鼻子,悶在他懷裏問。

“寧遠找到你們的。”喬陽摟着她說。

“他是中情局的嗎?這麽偏僻的地方也能找到。”

“他的家鄉就是西西裏島。”

“嗯,我記得。”

“你故意到這裏的?”

“是。”

“為什麽?”

“希望你能找到我們。”

她這一句,瞬間打散了他這一個多月的焦急煎熬。喬陽扶着魚小晰,低頭注視着她。她面頰紅潤,胖了一點兒,穿着亞麻的寬松連衣裙,看起來沒有受到過委屈的樣子。

“跟我回去。”他摸着她的臉蛋說。

“是該回去了。”魚小晰幽幽地嘆氣,低下頭。

喬陽托起魚小晰的下巴,低頭想吻她,魚小晰擡手擋住他的臉。

他動作一頓,接着眯起黑眸,用探查的目光打量她幾遍,低聲問:“怎麽了?”

魚小晰鼓了鼓勇氣,微笑地望着他說:“我們談談好嗎?”

天徹底黑下來後,城裏變得很寧靜。喬陽帶着魚小晰出了公寓,寧遠坐在車子裏看看表。不鹹不淡地說:“才十分鐘?這次你們效率倒是蠻高。”

喬陽沒有說話,讓魚小晰先上了車。

車子通過墨西拿海峽大橋到了意大利本土,魚小晰回頭望着漸漸遠去的島嶼發呆。她在那裏呆了一個多月。那裏的平靜讓她心中安寧。今天就此別過,回國等待她的是什麽她猜不到。

車子突然颠簸一下,魚小晰驚叫一聲忙護住小腹。她擡眼四處看看怎麽了,發現後視鏡中寧遠似笑非笑的表情非常刺眼。

“魚小姐不舒服?怎麽一直捂着肚子?”寧遠輕飄飄地問。

魚小晰一窒,忙把手放開了,搖頭說:“我沒事兒。”

她說完偷眼看看喬陽,發現他用手支着額頭在望着窗外。

剛才。她跟他明白地說了自己的想法。

她不能跟他在一起。他所做的人生規劃她無法接受,她還是希望能夠跟他和平分手。回去過原來的日子。

“喬陽,結婚對我而言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我也知道你現在必須有這場婚姻。我不知道将來會怎樣,因為你跟我都還很年輕。可是我想說,如果你結婚了。就好好對待你的妻子……”

她說不下去,便又坐回椅子裏,看着被路燈照亮的街道。

喬陽什麽都沒有說,也沒有做,他默默地帶着她下了樓。

當晚他們到了羅馬,在一家酒店下榻。寧遠一個房間,魚小晰跟喬陽一個房間。

喬陽沒有帶魚小晰出去吃飯,叫了餐送到房裏。油膩膩的披薩是魚小晰最忍受不了的,但是為了不讓喬陽生疑。她努力吃了一塊。也幸虧有一籃子的水果,她抱着籃子到沙發裏坐着吃個不停,邊看tv海外頻道的電視劇。演的是《雍正王朝》。

喬陽從進了房間就打開了筆記本不知道在忙什麽。直到夜深了,魚小晰覺得困,坐在沙發裏哈欠連連。喬陽聽到後就囑咐她去睡。

房間裏只有一張寬約兩米的大床,魚小晰猶豫了一會兒說:“我睡沙發就行了。”

喬陽複雜的眼光射過來,魚小晰覺得尴尬。

“你去床上睡!”他沉聲喝道。

魚小晰扭捏半天,才小聲問:“那你呢?”

喬陽卻低下頭繼續忙手上的事情。不再理會她了。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想着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吧。于是就沒有起身,歪靠在沙發裏抱着果籃繼續看電視,看了一會兒就開始打盹。朦胧間感覺有人進來了,她睜開眼睛看了看是寧遠,就安心了,又困倦地閉上眼睛。她好像聽到寧遠說:“東西準備好了?”又聽到喬陽說:“好了。”

然後聽到紙張翻動的聲音,寧遠又說了些什麽,聲音壓低了,加上她因為懷孕困倦得厲害,就沒再豎起耳朵去聽,而是往沙發裏縮了縮身子,繼續打盹。

她漸漸睡着了,做夢還在抱着籃子吃葡萄,有人跟她搶籃子,她緊緊攥着不撒手,因此保住了籃子。

第二天清早,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抱着水果籃子睡在床上。看來懷孕真的讓人犯二,魚小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把籃子扔到地上,看喬陽不在床上,便輕輕下床走出卧室。

喬陽趴在書桌上還在睡,筆記本電腦已經黑屏進入睡眠狀态。

魚小晰猜想他又是忙公事了,畢竟做一家公司的老大肯定沒想象得那麽輕松。她回卧室拿了條薄毯,輕輕幫他蓋上,又将他手裏握着的鼠标輕輕拿了出來。

不知道他昨晚幾點睡的,她不想吵醒了他,便又回了卧室,打開窗子坐在窗前看風景。

羅馬跟倫敦很不同,作為古羅馬帝國的發祥地,因建城歷史悠久而被昵稱為“永恒之城”。她記得《羅馬假日》裏那個公主在街頭騎着電動車,神采飛揚。短發、冰淇淋、許願池、教堂、鮮花,就是羅馬給她的印象。可是在窗口看到的是現代化與古典的和諧共存,她最喜歡的是羅馬的建築。

在窗口做了不知道多久,聽到喬陽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慢慢走出去,看到他拿着手機擰眉講着英語,爾後把手機挂斷放到桌上,低頭在想着些什麽。

魚小晰扶着牆默默地望着他,他認真的樣子比平時更加吸引人。她的手摸着平坦的小腹,不覺會心地微笑,因為她突然想到一點,他這人這麽霸道,基因應該也不是孬種,擊敗她的基因肯定沒問題,這兩個孩子将來肯定會長得像他。

喬陽擡頭看到魚小晰正在打量自己,面色瞬間柔和下來,他把身上的毯子掀下來擱到椅子上,快步走到她跟前,輕輕問:“醒了?”

魚小晰點點頭。

喬陽見她面色紅潤很是可愛,擡手想在她臉上摸摸,魚小晰向後退了一步跟他保持距離。

魚小晰原以為這樣喬陽會惱了,哪知道喬陽只是溫柔地笑,沖她說:“去洗個澡,我帶你去吃早餐。”

她依言辦了。穿着浴衣出來的時候,床上放着現成的一套裙子,還有新的鞋子。

“你的衣服是岳爍磊買的吧?我扔了。”喬陽對她解釋說,“先換衣服,我洗個澡就出發。”

他們一起到自助餐廳吃早餐,魚小晰一貫的拿了一整盤的葡萄,喬陽看了又是笑,從她盤裏拿了一顆塞進口裏。

“你昨晚做夢都說要吃葡萄,意大利的葡萄這麽好吃?我怎麽沒覺着?”他吐出葡萄皮,笑着問。

魚小晰對于喬陽的好心情很不解,他今早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用過早餐,喬陽帶着魚小晰去了著名的許願池。魚小晰不知道今天是禮拜幾,怎麽那麽多閑人擠在這裏,喬陽護着她好不容易擠到了池邊,他拿出了一枚硬幣。

“據說背轉身向池中投上一枚硬幣就可以許三個願望,但其中的一個必是‘再回羅馬’。”喬陽的一只手護着她,另一只手拿着硬幣,笑着說,“那我現在只剩下兩個願望。”

說完,他一揚手,将硬幣抛向身後的池中。

“第二個願望,我要魚小晰做我的妻子。”喬陽看着魚小晰慢慢說,“如果第二個願望能夠實現,那我就不需要第三個願望了。不許願又浪費,那送給你好了,你想許什麽願?”

魚小晰呆呆地望着他,看着他黑眸中有化不開的柔情,在燦爛的陽光下,在許願池精美的雕塑前,他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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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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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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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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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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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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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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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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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修仙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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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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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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