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南淮回到家,家中還是早上離開時的模樣,可見周少堂也沒回這裏。

他像上一次一樣突然消失不見,她以為短時間內無法再聯系到他,這時候的他大抵是不願與她多說什麽的,誰知第二日就接到了他的電話。

正是周五,雲都特別忙,她跟阿欣同時兼顧兩個包間,忙的幾乎腳不沾地。

電話響了三遍她才聽到,一看是周少堂的名字,忙抽空到走廊上接起,“少堂,怎麽了?”

走廊上算安靜,可以清楚聽到是周少堂本人的聲音,卻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麽,斷斷續續的不成整句,“南淮,南……淮,你……我很……你來啊”

仔細聽了幾句,南淮慢慢明白過來,“你喝醉了?”

“沒……醉,我不會……醉,就是有點頭暈……南淮,好難受……”他舌頭打結,語無倫次,看來醉的很厲害。

南淮仔細聽着他的話,問道,“你清楚你現在在哪裏嗎?”

他那邊嘈雜而混亂,隐約可以聽到音樂聲,而他說話的時候夾着一些回音。

她斷定他應該是在某個酒吧的洗手間內打的電話,她現在走不開,便在電話裏叮囑他,“你去外面找個沙發躺一躺,不要亂跑,我忙完了再給你電話,你把店名告訴我,我去接你。”

周少堂含糊的應着,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清沒有.

南淮不放心,聲音大了些,“你聽清楚了嗎?不要亂跑,等我去接你,知道嗎?”

“知道……了,我等……你。”

看來意識還算清楚,南淮松了口氣,挂掉了電話。

一轉身,就見蘇清讓和莫嚴從對面走過來,他們顯然聽見了她最後幾句話。

蘇清讓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說不清是諷意還是自嘲。

兩人錯身而過,南淮眉目低垂,避開了他的目光,蘇清讓手插在褲兜裏,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莫嚴笑眯眯的與她打招呼,“跟誰打電話呢,這麽溫柔體貼的。”

他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卻又不要別人真的回答,緊跟着依然笑眯眯的說道,“今兒忙的很,人手不太夠,怕是要多辛苦你一下,這樣,等十一點的高峰期忙過後你再下班,算你加班費,可願意?”

她正常下班是十點多,後面自有人交班,但莫嚴既然開口了,她不好駁回,況且今天确實忙,她猶豫了一下,答應下來。

莫嚴眯眼點點頭,随即緊走兩步,趕上蘇清讓,與他一起進包間。

蘇清讓進門的時候拐了他一胳膊,莫嚴吃痛,低聲罵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這是幫你呢。”

他們兩從走廊那邊過來的時候,腳步輕,地面上又鋪着厚厚的地毯,走上去幾乎沒什麽聲響,是以南淮沒注意到他們,而她那通電話的內容卻被他們聽了個七七八八。

誰都猜得出電話那頭是誰,眼看着蘇清讓臉色沉下來,莫嚴好笑之餘也為他憋屈。

他是見過南淮跟蘇清讓說話時的樣子的,進退得宜,客氣疏離,遠不如對那人的親昵溫柔。

看來真是流水有意落花無情,雖說感情之事不能強求,但好哥們兒受挫,他不幫忙膈應膈應對方真是說不過去。

喝醉了是嗎?要她去接是嗎?那就讓他多等等吧,現在還早呢。

挺好的小計策,卻招了打!

莫嚴了解蘇清讓,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簡直是有點怒其不争。

都這樣了還心疼人家,連加個班都不行,真是沒救了。

蘇清讓最近心情十分不好,整日沉着臉,沒心思理會莫嚴的插科打诨。

進房間後,簡單打過招呼,便獨自坐到角落裏喝酒去了。

來的都是圈子裏的人,彼此都熟,已有段時間沒聚。

今天聚到一起氣氛很是熱烈,酒開了一瓶又一瓶,服務員穿梭其中,忙碌非常。

南淮時不時進來換酒,低眉順眼的并不多看任何人,多半是快速麻利的收拾好便又退了出去。

來來回回的,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到後來額上都隐約有了汗意。

蘇清讓坐在角落裏,冷眼堅持了一段時間,到十點後皺眉起身,“我先走了。”

莫嚴嘆一口氣,跟着起身,“我今兒得回家一趟,也要先走,你們願意玩就繼續玩,不願意的話就下回再聚。”

他們兩個是聚會的核心成員,他們一走,別人也覺得沒什麽意思,便紛紛起身,散了局。

阿欣正好進來收拾酒盤,莫嚴對她說道,“你和南淮一會兒到點就下班吧,不用加班了。”

阿欣出去後,莫嚴鄙夷的看着蘇清讓,“行了吧。”

蘇清讓對他的鄙夷視而不見,拿了車鑰匙去取車,莫嚴伸了個懶腰,“我坐你車回去算了,懶得開車。”

從車庫開了車出來,才發現外面變了天,烏黑黑的天空裏下起瓢潑大雨,雨如粗線一縷一縷打在地面上濺起朵朵水花,撲滅了暑氣,但襯着四周迷離的燈光,無端端讓人覺得氣悶。

車子從雲都門口一側緩緩前行,往馬路上駛去,到路口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從他們車前跑過,身上穿着雲都制服,撐着一把藍色雨傘,傘沿下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容。

雖然她步履匆匆跑的很快,但車內的兩人還是認出她來,莫嚴咦了一聲,“這麽大雨,她急匆匆的是要去哪裏?”

目光追逐着她的身影,見她穿過馬路,到了對面緊走幾步,停在一張露天長椅旁,長椅上坐着一個男人,耷拉着腦袋。

莫嚴啧啧兩聲,“這是要幹啥,上演虐戀情深?”

蘇清讓薄唇緊抿,眼神陰郁,猛的一轉方向盤,彎到了對面路上,那是回家的方向。

他握着方向盤,開的并不快,離那兩人站立的地方越來越近,也便看的越來越清楚。

她将傘撐在那男人頭上,一只手試圖去拉他起來,奈何在爛醉如泥的男人面前,她的力量根本無濟于事,男人紋絲不動,

她摸了把臉,繼續徒勞的拉扯他。

手中的傘已形同虛設,她身上已濕透,黑色的頭發貼在臉頰上,更顯得蒼白無助。

蘇清讓面無表情的從他們身邊開過去,繼續前行,車速不快不慢。

莫嚴咳嗽一聲,“前面車站放我下來,我自己打車回去,你忙你的去。”

蘇清讓冷哼一聲,沒搭理他。

莫嚴倒有點意外了,“你不去幫幫忙?我看她一個人搞不定啊、”

蘇清讓冷冷的掃他一眼,“我就這麽賤?”

莫嚴嘿嘿一笑,張口即來,“真正的愛情都是從犯賤開始的。”

他看着後視鏡,一個人自言自語,“想打車?這個時間段這個地方又這麽大的雨,啧啧,難!”

蘇清讓心亂如麻,越聽越煩,索性加大油門,疾駛而行,仿佛離的遠一些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看見。

車內很沉悶,雨點打在車窗上,發出噼噼叭叭的聲音,讓人心裏愈加煩躁。

莫嚴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始自言自語,“這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跟瓢潑似的,我看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可真折騰人。”

“閉嘴。”蘇清讓忍無可忍。

莫嚴依言閉嘴,反正該說的他都已經說完了,看樣子人家是鐵了心不管,他也沒辦法了。

他調整了一下座位,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沒了他的聒噪,車內安靜的只能聽見雨聲。

蘇清讓在這漫天大雨中緊皺眉頭,一言不發,心裏的煩躁越來越強烈。

到最後終于無法忽視下去,一腳踩下了剎車,“下車。”

作者有話要說: 哇啦啦,2015年來啦,祝大家元旦快樂!

新的一年,希望所有美好的願望都逐一實現。( ^_^ )(^o^)/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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